第九十一章∶勘破异端
“妳们两个在做什么?如今大敌当前妳们却在此作蜗角之争,若是让旁人知道岂不被笑话!”
就在景夕忘束手无策时优璇走了过来。叶萱见到优璇不禁面有愧色,只是夕瑶却不以为然地指着叶萱道∶“是她要吵的,妳……”
“闭嘴!”优璇还没等夕瑶说完便喝道。夕瑶一听,顿时用手将小嘴捂住,在优璇的气势下竟也不敢出声了。
景夕忘这时才暗松了一口气道∶“师姐……”
“你也给我闭嘴!”优璇又对景夕忘喝道。景夕忘吃了一惊,最后也只得灰头土脸地退了两步。
夕瑶和叶萱相视而笑,心里都暗骂了一句∶“活该!”
过了半晌优璇才幽幽叹了口气看着叶萱和夕瑶道∶“现在你们可都平心静气些了吧!”两人嘴巴紧闭,对视一眼便如小鸡啄米般不住地点头。
本来优璇在乙上身边听陆登岳不停地在跟夔牛说话,而夔牛却一直一声不吭让人无法琢磨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听乙上说夔牛虽然素来不屑与人类为伍,但以神兽的尊贵他也绝不会身入魔教这其中定有蹊跷。
当优璇问他有什么蹊跷时乙上却只摇头。优璇知道这样拖延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自己的师父一天没救出来她心里就越发的不安。这时她想到了夕瑶,可向四周一看哪里还有夕瑶的身影?
优璇倒也聪明立刻就想到了她定是跟随景夕忘找叶萱去了,于是又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来到这里竟见到叶萱和夕瑶在这种危急关头争吵。
她心里本来有些乱,见到这二人如此,即使优璇平时如何的淡然冷静也不禁怒气三丈就将其喝停。
现在见她们不再吵闹而自己也平静了许多才道∶“叶萱师妹,这几天你有没有想出什么办法入盘谷川没有?”
叶萱道∶“办法倒还没有但也不急,因为我相信静宛师父和其他师姐们定不会有事!”
叶萱这一言连夕瑶也不禁动容,有些不服气道∶“你又怎么知她们在里面没事?”
叶萱瞟了夕瑶一眼,哼道∶“我非但知道她们没事,我还知道过不了几天我们就可以兵不血刃地进去救她们了!”
夕瑶听叶萱这么一说,蓦地一惊,道∶“是了,我记得优璇姐姐说过这里除了那白衣女子之外再见不到其他魔教之徒是也不是!”
优璇点头称是,却听叶萱笑道∶“想不到妳也不傻!”
景夕忘挠头道∶“妳们两个到底想说什么?”
优璇道∶“妳们是说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叶萱摇头道∶“说没人也不全对,至少里面还困着我们华仙派的人!”
景夕忘道∶“照你们的意思说来,那魔教的目就只是为了引我们前来吗?”说着又摇头道∶“我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吧!”
叶萱道∶“除此之外我觉得他们借促静宛师父引我们来以外还有一个目的!”
叶萱说着故意向夕瑶问道∶“你可知道?”
夕瑶想了半晌,虽然还没想到却也不肯摇头说一个“不”字。
优璇见叶萱此时竟卖起关子,便急着问道∶“到底是什么目?”
叶萱见夕瑶答不出来有些得意笑道∶“那就是他们在有意拖延时间。”
优璇一听顿时豁然开朗起来,连说了两个“难怪”才道∶“我每次试图潜入盘谷川时那白衣女子都是只赶不追,原来就是这个原因。况且那个雷兽夔牛也只是守在盘谷川入口而不向我们主动出手,那就更能说明这个理由了!”
优璇最后又问道∶“那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调虎离山!”叶萱和夕瑶异口同声地说道。
优璇和景夕忘一听,脸色“唰”地全白了,优璇还是满脸不相信的表情道∶“你们是说魔教这是要攻上雪云峰?不好,现在师父和两位师叔师伯还有大批内门弟子都已经下山来了,华仙派如今势单力薄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我得去告诉乙上师伯让他带着弟子们速速回去。”
说着就要离开,却见叶萱一手拉着优璇道∶“师姐,就算你去告诉他们也没用!因为乙上根本就不相信。”
优璇道∶“为什么不相信?”
夕瑶笑道∶“想必是他们瞧魔教不起,料定人家没这本事吧!”
叶萱点头道∶“这次你算是说对了!”
景夕忘摇头道∶“我虽然对魔教了解不深,但也绝非他们想的那样不堪一击呀!”
夕瑶道∶“景夕忘啊,你们二人何必如此惊慌。且让我再猜上一猜,嗯…以叶姑娘的聪明睿智,定是想到了应对之策,否则也不会如此的处之泰然了!”
景夕忘问道∶“叶萱,三妹说的可是真的?”
叶萱表情有些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之中的办法了!”
优璇急问道∶“什么办法?”
叶萱摇摇头道∶“我曾多次规劝乙上和易云鸣两位师父叫他们其中一个先回雪云峰以防不测,可他们说爷爷有通天切地之能,夺天地造化之术,声振寰宇足以视天下英雄于无物,区区魔教残余岂敢自取灭亡?我们就这样退回去岂不叫他们笑话?”
景夕忘大叫不妙,道∶“我曾见过天方五老合五人之力使出五行阵法来对付无为前辈,那五行阵法威力无穷,连无为老前辈也险些为此丢了性命。再者说,这此魔教定是倾巢而出,师祖爷爷再利害也难免有所不敌呀!”
叶萱虽没见过那五行阵的威力,但无为居士乃太白真人的挚友亦乃稀世之才,两者功力之差想必也不会太大,如果连他都难以匹敌的话那太白真人……此刻想来叶萱心里竟越来越不安!
“师妹快说,你的应对方法到底是什么?”优璇急问道。
此时叶萱的心神已经显得有些慌乱,又过了半晌才道∶“乙上师父见我如此放心不下就让赵师兄用信鸽写信回给爷爷让他多作防备便是,我当时向赵师兄要来了那只信鸽却不是给爷爷报信。”
景夕忘道∶“那你写给了谁?”
叶萱道∶“我写给了碧女峰的碧灵仙子请她务必前去救缓,因为我当时只是想∶就算爷爷作了防备,这局势也未必改变得了多少,与其如此倒不如向碧女峰求助。碧灵仙子是爷爷的师侄,曾多次相助于我们华仙派,我想她收到信后定会赶去相助的。而盘谷川这边就只有尽快救静宛师父好快快赶快回去了,不过方才听景夕忘说光是天方五老就险些令无为居士送命,这当中可比我想象中还要凶险呀!”
这时就连夕瑶也不得不佩服起叶萱临机应变的本事来,而此时四人也正沉默于片压郁的氛围中。
景夕忘安慰道∶“我们都不要过于忧虑了,以师祖爷爷的本事定能逢凶化吉的,况且还有碧女峰的众位仙子相助也一定会没事。我们现在还是先想想如何将师伯救出来吧!”
夕瑶道∶“如果你们担心华仙派的话可以先行回去呀!这里有你们那两个师父就可以了!”
优璇却摇头道∶“那有这么容易,从这里回华仙派再快也要半个月的行程,怕是赶不及!”
夕瑶却有些不解,道∶“你们这些所谓修道之士不都会御剑而行么?从这里回去一天足矣!”
叶萱冷笑一声道∶“你这人说话还真是轻狂,御剑之术可不是单凭着几句咒语口诀就可飞天遁地的。那是要靠着长年累月的修行,全凭体内的一鼓内息御风而行,就算是天赋凛然的人没有百年的功力那决计是无法驾驭仙剑的。就连这些跟着乙上和易云鸣两位师父而来的大多内门弟子,除了李烈和彭思海两位大师兄之外,其他人可都是全仗两位师父之力!”
夕瑶吐了吐舌头道∶“想不到还有这么多讲究,难怪夕忘哥哥这一路上都是骑马呢!不过没关系,如果你们要回去我可以在一天之内送你们回去!”景夕忘和优璇知道夕瑶的真身是麒麟仙兽倒也没有表现出多惊骇的表情,只有叶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后来听景夕忘一说这才理解,但听得夕瑶原来是麒麟倒也比前者更为惊骇!
最后叶萱道∶“就算我们能回去又如何,任着我们这点微薄之力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想办法尽快救出静宛师父再一起回去。”
优璇道∶“夕瑶姑娘,我知道你与此事关系不大,但你与那夔牛同是神兽也颇有关连,所以我想斗胆你出面助我们一臂之力!况且此事也只有你才能做到了,只要夔牛不插手此事那女妖可就好应付得多了。”
叶萱听优璇如此的有求于人也不好说些什么意气话,却见夕瑶对景夕忘道∶“你认为该如何?”
景夕忘道∶“三妹,你就帮帮我们吧!”
夕瑶噘嘴显得有些委屈道∶“你尽会叫我来帮你,刚才你怎么不帮一下我?”景夕忘看了一眼叶萱却是左右为难!
叶萱牵挂着太白真人,听夕瑶这么说也只得道∶“刚才是我无礼冲撞了姑娘,我在此赔礼了,还请姑娘施以缓手,叶萱感激不尽!”景夕忘和优璇听到叶萱说出这样的降屈的话均是不敢相信!
夕瑶拍掌道∶“妳果然是个识大体之人,我虽然不太喜欢妳,但对妳的敬佩还是有的。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就不跟妳斗气了。其实就算你们不求我,我也是会亲自去劝的,但成与不成却要看天命如何了!”
优璇大喜,揖手道∶“那么有劳夕瑶姑娘了,我们就先回裂天涧看看吧!也许易师叔也杀妖归来了……”
第九十二章∶剑影舞姿逢故人
景夕忘四人还没回到裂天涧口就听到一阵摇旗呐喊的声音,隐隐中听到有人叫道∶“杀了他,快杀了他……”
四人这时心里均想∶“难道他们又开始兵戎相见了?”
当四人赶到时只见陆登岳仍是带着自己的弟子静静地站在原地凝目注视,身后还站有一批景夕忘和夕瑶在龙源客栈就遇见过的武林侠士。而那摇喊助威的声音是出自乙上身后那些华仙派弟子,夔牛也仍是站在裂天涧中央一副闭目养神之态。
在众人面前的一大块空地上只见一男一女激斗正酣,那男的断了一臂,一眼便可看出是易云鸣。而那女的一身白裙风飘身边不时地闪现出一道道炫目的白光,在易云鸣的一柄长剑下时如惊鸿艳影,丰姿尽显一点也不落败势。
景夕忘看到两人表面上虽然打得不分上下,但仔细一看就能看出那白衣女子的修为比易云鸣还是较逊半筹的,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师父长剑中的戾气越发的重了,感觉那鼓剑气中犹如一头暂时还没有失去理性的野兽。
景夕忘虽看出了其中的玄妙,但优璇此时却无暇去揣测个中胜负,直接向乙上问道∶“师伯,难道这女妖当真是如此利害,连易师叔也不是对手?”
乙上摇头道∶“这女妖确实是有些手段,之前我还以为魔教除了那个叫凌子啸的人之外也不剩多少能手了,只想不到这女妖魔竟也不比凌子啸弱啊!”
优璇一听便道∶“那该如何是好?要不我率领众师兄弟上去助师叔一臂之力吧!”
乙上急着阻止道∶“断不可如此,你这样一做岂不是在剑侠派面前显得我们华仙派无能人,连区区一个女妖都对付不了么?就算你真带人前去相助了,易师弟也定会将你们喝退,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师弟分神了?况且师弟也并非打不过这女妖,我想师弟定是想要将这女妖活捉再逼着交换静宛师妹她们出来。哼,只是想不到这女妖竟也狡猾如斯,师弟跟她交手了几个时辰都未能得手!”优璇一听也不再言语,只得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只见两人交纵,易云鸣身法动如脱兔,矫若惊龙,剑到之处更是气势磅礴,一柄长剑使得出神入化无人能及。而那白衣女妖的倩影在长剑下虽是如履薄冰数遇险境,但也有如天外仙舞,在剑尖上翩翩起落化险为夷。这时观者无不是敛声屏气看得更是意夺神摇暗自折服。
景夕忘看那女妖的身影甚是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只是他们二人身形移动得极快,一直没办法看清那女妖的模样也一时想不起来。
“人称阁下‘飞天神剑’剑术无双,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小女子委实佩服!只是今日天色已暗,我们来日再战!”那白衣女子说完身影犹如一道白光般瞬息间便退回到了那夔牛身后,众人听那白衣女妖的声音竟如夜莺唱晚般极是悦耳动听。
易云鸣见那白衣女妖身退,正要一剑追上却忽然一个晴天霹雳吓得不少人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易云鸣知是夔牛,心下有些不屑,怒道∶“夔牛,别以为你是神兽我便怕你。我们今日是来找魔教算帐的,此事与你无关是以不跟你一般见识罢了,你再不让开休怪我剑不留情!”说完长剑向夔牛刺出三个剑花!
夔牛对易云鸣的话丝毫不作理会,一双虎目像是要放出一把把的利剑,右脚只往地上一蹬,旁人只觉山动地摇惊骇不已纷纷后退几步。易云鸣在空中只觉一阵巨风扑来,不禁大吃一惊,身体顿时如风摆柳絮般飘沉不定。
易云鸣倒也不弱,心神稍定,以真气护体顿时便不被这鼓巨大的飓风所撼动,大喝道∶“此故弄玄虚之术,又怎奈我何?拿命来吧!”说着又向夔牛冲去。
那夔牛见易云鸣的来势竟然犹如天际流星瞬间划破长空,一时也是不敢硬接。只后退几步,接着便听到一阵裂地巨响。易云鸣正要举剑直追,却听身后的乙上大叫道∶“师弟,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此时易云鸣和夔牛均是怒目相对,两对眼睛都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半晌之后易云鸣只“哼”了一声便退了回去!易云鸣的这一“哼”有意鼓足了内劲,在山谷中久久回荡,剑侠派中有不少内力显浅者竟是紧紧地捂住了耳朵!
“华仙派的剑法我们是领教了,果真不愧是集众家之大成者,佩服佩服!”那白衣女子一边拍掌一边道,说着又指着陆登岳等人道∶“只是不知你们是谁?到此又有何见教?”
众人见那女子眉如新月,眸若清泉,冰肌莹彻,细润如脂,当真是绝色难求,说话间声音也细腻如歌娓娓动听,行为举止更是显得优雅大方,听者竟如被勾魂夺魄一般不可抗拒。
景夕忘这时才看清那白衣女子的容貌,心里蓦然一惊,诸多思绪一涌而上,全身竟是禁不住在颤栗至今仍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人竟是她!
叶萱和夕瑶这时也看出景夕忘的异常,只是不知道他此时是激动还是不安,又为什么会有此反应?夕瑶戏道∶“夕忘哥哥见到美女就连脚也站不住了么?”
景夕忘正要走出去却听到有人大喝道∶“兀那女妖,魔教性残害我全家性命,我今日便是来要你们血债血偿!”说完便跳出一人,众人一看,那正是胡家镖局的胡十二!
只见胡十二犹如出笼野兽般发疯地向那白衣女子冲上,那女子眼睑半垂显然是不以为意,见胡十二冲了上来,表情仍没有丝毫变化只一手竟然就轻易地抓住了胡十二的手腕哼道∶“不过区区匹夫之勇,凭你也配?”说着手腕一转,那胡十二手中的长剑顿时撒手!那白衣女子的脚尖往那下落的长一踢就将长剑接在了手中,众人大叫不好。
这时陆登岳蓄势待动,因为这胡十二再怎么说也是自己邀请来的客人,如果眼看他被魔教之人杀死也都置身事外,那难免会遭外人诽议。
“语嫣姐姐快住手!”正当陆登岳想要出手相救时却听到景夕忘大叫。原来那白衣女子也正是自己在小时候和沁心所遇到的狐妖语嫣!他一直担心语嫣自从和周昌交手,曲墨死后她到底何去何从,只想不到年过数载竟然在这里遇到,更想不到的是她竟然身入魔教与自己为敌,这是景夕忘一直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的事!
语嫣听到景夕忘的声也是吃惊不少,语嫣的这一惊并不是因为她认出了景夕忘的声音,数年间景夕忘的声音早已异于当时了。只是语嫣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这样叫她了,自曲墨死后她便不再用这个名字,因为她觉得此名只为自己心目中的曲公子留,其他人都不配如此叫她。而魔教的人见她不肯轻吐芳名,就一直以狐仙子尊称!
听到忽然有人叫她“语嫣”,只觉得是那么的遥远而又熟悉,脑海中顿时又浮现出曲墨的身影,一只玉手也就不知不觉地放开了胡十二。胡十二见语嫣像是忽然被勾了魂魄一般神情呆滞,而且全身漏洞百出正要一掌往语嫣身上打去却在正要出掌的那一瞬间,手常竟是不知被什么人抓住。
当他惊恐地回过头来时只见景夕忘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道∶“景…景夕忘,你要做什么?”
景夕忘的眼神有些迷芒,道∶“我……我只是想恳请前辈手下留情!”说完便用力将胡十二往后一拖,胡十二站不稳脚后退了数十步。
景夕忘的这一举动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心里均想∶“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女子虽美,但毕竟也是妖呀!”
景夕忘这时没有留意到众人的目光,只是看到语嫣的眼眸中已经隐隐披有一层泪雾,他知道语嫣和曲墨爱之极深,如今定是又想起了曲墨,只是想不到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仍是无法释怀。看着也是不禁心疼万分…
在刚才胡十二叫景夕忘的名字时语嫣才知道是他,这么多年过去了,声音虽然有所改变,但外貌依稀还是认得出来的。语嫣强忍着眼泪,一双玉手忍不住抚摸着景夕忘脸庞笑道∶“你真的是景夕忘,想不到都长这么大了!自从那次……”
语嫣说到这里只是凄然一笑,又道∶“我怕那个黑僧人对你们不利于是又偷偷地回到崜山村打探消息,那些人说你们都已经被仙人带走了。我在想会不会是你爷爷来接你们了。但听村人描述那仙人模样时却说是一个中年男子将你带走的,而带走小沁心的却是一个仙姑。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爷爷所为,于是又偷偷上过绝缘峰一次。但找过许多地方最后只发现一间久无人住的小木屋却没有见到你跟沁心小妹妹,我就知道你们原来没有回过这小木屋。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派人去找你们,可天地之大一直都找不到。你是曲公子的结义兄弟,我真怕你们万一有个好歹那我可真是万死不辞其疚了!如今好了,终于让我见到了你!对了,沁心小妹妹在不在这里?”说完又向四周看了一遍。
景夕忘听语嫣说这些年竟一直在找他们,心里尽是感激之情,道∶“沁心妹妹…沁心妹妹她……”景夕忘也已经许多年都没见沁心了,当日分别时只是说会再见面,但这数年过去了却也不知道她过得怎样,心里不禁有愧!
语嫣见景夕忘说话吞吞吐吐,神色黯然急问道∶“小沁心出什么事了么?”
景夕忘忙道∶“沁心妹妹她没事,如今她正在碧女峰跟碧灵仙子修炼呢!”
语嫣这才长长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第九十三章∶正邪两难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华仙派的好弟子,交友遍天下就连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也可跟他们做出这么一副挚真相惜之情来!佩服佩服啊……”众人见说话的是陆登岳。
陆登岳又向易云鸣道∶“易云鸣啊,如我所料不错。这景夕忘该是你的弟子吧!哈哈哈,这边师父刚打完,那边徒弟便找到了亲人,还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的叫得这般亲热。看来你们华仙派与魔教的关系非同一般呀!”
“方才若不是你那徒弟景夕忘有意阻挠,我早早就了结这女妖魔的性命了,此事你们作何交代?”只见说话的是胡十二,他一肚子怒火都发向了易云鸣。其他的武林之士也纷纷出言遣责。
“哼,凭你也是那女妖的对手?要不是我徒弟,你还有性命在么?”易云鸣啐道。
胡十二此时心里有气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将一肚子所给憋回心里。易云鸣又向景夕忘大喝道∶“景夕忘莫要受那女妖迷惑,快一剑结束了那女妖性命,好救你师伯出来!”
语嫣惊道∶“你是华仙派的弟子?”
景夕忘点了点头,语嫣凄然笑道∶“那你到此是为取我性命的?”
景夕忘痛苦地摇头道∶“不,我情愿自己死也绝对不会伤害语嫣姐姐妳的!”众人一听,这景夕忘非但不听自己师父的话,为了这女妖竟连自家性命也不要了?
语嫣这时反而有些坦然道∶“你我正邪有别,你杀了我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真的死于你剑下我也是没有任何怨悔的。”
景夕忘急道∶“语嫣姐姐为什么这么说?你知道我根本打不赢你,我情愿被你杀死我也绝不会伤你一分一毫的!”
语嫣两眉稍展笑道∶“如果你要听你师父的话就杀了我吧!莫要迟疑,我是不会向你出手的,要不是我答应你大哥要好好活着的话,我也许早就随他而去了,若是能够死在你的手里那我也就算没有辜他临死前对我说过的一番话,那我也就不怕死后没有脸面去见他了,所以你也用不着愧疚,能用我的人头来换你的一世盛名姐姐也算死得其所了!”
陆登岳大叫道∶“听到没有景夕忘,只要你一挥手,那女妖便可即刻人头落地,你也就可以为天下苍生造福了呀!”
景夕忘一听,顿时回头怒喝道∶“你给我闭嘴!”
陆登岳惊诧,平时他见景夕忘都一副柔弱怕事的样子,如今竟敢对自己大声喝叫,当真是有些难以置信,一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景夕忘这时早已经是泪如泉涌,语嫣这时竟然叫他杀了自己。他心中有千万个疑问,但他不知该去问谁也不知如何去问,面对着心如死灰的语嫣却只是说∶“语嫣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该知道曲墨是我结拜大哥,我绝不会杀你的,你也绝不能死,就是拼了命我也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语嫣见景夕忘哭得像个孩子,也是不禁垂泪道∶“景公子别哭了,我不让你难做便是,如今我们各为其主正邪不两立,这样下去终会落人把柄。你且先回去,我答应你再不言死便是!”夕瑶和叶萱见状也只得出来将景夕忘拉了回去。
此时天上银月高挂,华仙派的各弟子纷纷都开始生火结炉,上面烤有不少弟子打到的野兔野鸡等。一时间便已开始香气四溢,引人垂涎。
赵晰这时手中拿着两只已经烧好的野鸡向景夕忘走了过去,叶萱和夕瑶两人都坐在离景夕忘不远的地方沉默着。
赵晰道∶“你们都过来吃些东西吧!”他将一只野鸡向景夕忘递去道∶“景师弟,你今天的做法可真是不该呀,你现在应该前去跟易师叔道歉才是!”
景夕忘此时方寸已乱自从刚才和语嫣说完话回来就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事。这时听到赵晰叫自己去向师父道歉,不禁自语道∶“道歉?为什么要道歉,难道是我错了么?不是的,我没有错。我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道歉?”
叶萱道∶“自古以来就是正邪不两立,你的那位语嫣姐姐本来就是狐妖,而且现在又投身魔教,此事,此事……”说着也只得轻叹了口气。
夕瑶道∶“夕忘哥哥,你可知道你那语嫣姐姐为什么要投入魔教么?”
景夕忘一惊,又自语道∶“对了,语嫣姐姐为什么要入魔教?不行,我要去问她为什么…”说完就要走。
赵晰一手将景夕忘拉回道∶“师弟,你就别再犯傻了!她现在是我们的敌人,静宛师叔都还在他们手里,你可切莫出事呀!刚才我听师伯跟师叔说你是……你是因为……”
“是因为被那女妖用了什么妖术迷惑了是也不是?”夕瑶带着不屑的语气道。
赵晰点了点头道∶“所以师父叫师叔明日跟那女妖再战时不必手下留情,直接将其斩杀!”
夕瑶哼道∶“真是混帐!”
景夕忘听到易云鸣要杀语嫣不禁惊愕失色,道∶“不行!我不能让语嫣姐姐有事,我现在就要去跟师父说!”
叶萱挡在景夕忘身前道∶“没用的景夕忘,易云鸣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么?他也是个恨魔教入骨的人,我们这些弟子的话他是绝不会听的!就算爷爷在此也未必劝服得了他…”
景夕忘道∶“那又该如何?难道我就任由语嫣姐姐死在师父剑下么?”
叶萱看了一眼夕瑶,道∶“唯今之计就只有你跟夕瑶姑娘今晚前去将那二人劝退,方可免明日之祸呀!”
景夕忘连连点头道∶“叶萱说得极是,我们现在马上就去吧!”
“你们……你们执意要去么?”赵晰道。
叶萱道∶“赵师兄还有何事?”
赵晰踟蹰着道∶“即然你们要去的话那我也随你们一同去吧!柳师妹曾再三嘱咐我,如果碰到你们二人定要代她好生照看!”
叶萱道∶“如果这事被你师父他们知道了可能会不高兴,所以……”
赵晰道∶“我也是想快点救出静宛师叔罢了,况且我也在柳师妹面前答应过她了。”
叶萱点头道∶“这也是师姐的一番好意,如果你要来的话就跟来吧!”
夕瑶问道∶“那我们要不要叫上优璇姐姐?”
叶萱道∶“不用了,优璇师姐自小全家人就死于魔教人手中,最后多得静宛收为弟子,所以她最恨的也就是魔教的人。她今日见到景夕忘和那女妖有旧,今晚她定是不愿再去的了!”四人言罢便都往裂天涧走去。
“如今已过亥时,夜深人静之际不知诸位意欲何往?”四人还未走出这密林就听到有人叫道。景夕忘和夕瑶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是剑侠派的贺一鸣。
夕瑶笑道∶“我们是出来看看会不会碰到那些见不得人的小毛贼,要偷偷摸摸做些什么见不得人害人的勾当,好抓两个回去耍耍…!”
叶萱接道∶“说的不错,不过也没办法呀!虽然我们华仙派个个都是淑人君子,但也不得不防着有些小人作祟啊!”
赵晰哼道∶“装神弄鬼之辈我们不必理会,快走吧!”
赵晰刚一说完就见到一个黑影出现众人面前,大怒道∶“你们说谁是小毛贼,又说谁装神弄鬼了!”
四人一听,均是相顾一笑,夕瑶挽笑道∶“贺一鸣呀,想不到你还有如此可爱之处!”
景夕忘道∶“贺兄,我们现在还有急事要做,请你让个方便!”
贺一鸣哼道∶“谁是你的贺兄!莫不是去找那个女妖?”
“正是!”夕瑶正要扯景夕忘的衣角暗示他不要说,但还是迟了一步。
“哈哈哈哈,我师父他老人家早有先见之明,知道你们定会连夜前去勾结魔教好来合谋陷害吾等性命,故命我在此等候!如今看来果然是不出所料。”
景夕忘没想到这贺一鸣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心头顿时鼓怒火上升。夕瑶道∶“夕忘哥哥你不必在意这家伙,他定是在记恨陆姐姐跟你的事!”
赵晰道∶“景师弟,你带两位先去吧!此人可不是三言两语便可说服的,这里交给我就好!”
夕瑶道∶“赵大哥说的极是,我怕拖久了陆登岳那老匹夫又来了!”
景夕忘道∶“我们总不能留赵师兄在这不管呀!”
赵晰笑道∶“师弟放心,我自有办法应付。而且我也正想领教领教他们剑侠派的剑术呢,就算是陆登岳来了他也未必敢拿我怎样!”
贺一鸣叫道∶“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快随我回去见师父!”说完一剑向景夕忘刺去。赵晰这时也长剑出鞘将那贺一鸣的剑引了过来道∶“先让我见识见你们剑侠派的高招。”说完两人便斗作了一团。
景夕忘三人来到裂天涧前,只见那夔牛如一尊雕像般仍是站在路中央不动不摇。夕瑶走上前去,叫了一声∶“夔牛叔叔!”那夔牛只是微微睁开眼,对夕瑶却是不作理会。
夕瑶叫道∶“难道夔牛叔叔不认得我了么?我是离天的女儿呀!在我很小的时候你曾去探望父亲时我见过你一面,你还抱过我呢!。”
夔牛一听,顿时动容,满脸的怀疑往夕瑶身上看了又看,最后才终于说道∶“妳真是离天兄的女儿?”
夕瑶点头笑道∶“正是!”
夔牛打量了半晌,最后哈哈大笑道:“啊哈哈哈,想不到离天兄的女儿都出落得这般貌美啦!可比你那死去的娘亲还好看呢。”又拉着夕瑶道∶“来来来,让我这当叔叔的好好看看!”夔牛围着夕瑶一边看一边连赞“好好好”!
第九十四章∶劝退
夕瑶对夔牛道∶“夔牛叔叔,短短几年不见,你怎么也入了魔教为他们卖命呀!可知道我跟爹爹都险些被他们抓了去呢!”
夔牛哼道∶“狗屁魔教,现在他们这样也配称为魔教?我看直情是辱没了这名字!”语气中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夕瑶道∶“叔叔这话是何意!”
夔牛摇头道∶“也罢也罢,此事我们不说也罢!”
夕瑶知道夔牛此话定有深意,便一直纠着他道∶“叔叔说话有一半没一半的,父亲以前也没告诉过我这些事你就告诉我吧!”
夔牛被夕瑶纠得没办法,只得道∶“好好好,说一些你听也无防!”
说完叹了口气又道∶“这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啦!如今想起却还是历历在目!在很久很久以前,魔教始祖刑天被伏羲天神所杀,但刑天死前却将自己的魔力把自己的精,气,神附到自己的战甲之上,从此那战甲不再是一件普通的防具,而变成一件拥有强大神秘魔力的,有灵性的魔甲,只要等到一个它可以认同的神灵出现时,祂就将开始继续刑天一生未完的意愿————弑帝争位,君临天下!”
夕瑶问道∶“那件魔甲最后又是落到谁的手里?”
夔牛又道∶“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那魔甲被一个自称灭天魔君的魔王得到,他为了为抗拒【神劫】而建立起现在的魔教,当时魔教原名叫天魔教。而当时我跟你父亲还有四大神兽等等都曾是天魔教里面的人,只是到了后来才跟了天神伏羲而已……”
景夕忘听到四大神兽竟也是魔教中的一员不禁大惊失色,他是想不到天地间灵物之首竟也曾屈居于魔教麾下。
“叔叔说的【神劫】又是什么?”夔牛此时看到夕瑶和景夕忘等人都一副目瞪口呆之状,又道∶“此事说起来盘根错节也不是三言两语可说得清楚的,况且说了你们也未必会信,罢了罢了不说了!”
夕瑶见他不想说也不再纠缠,只得问道∶“叔叔也是因为念及旧情这才要来相助魔教的么?”
夔牛又哼道∶“自然不是,不过这些教徒卑鄙无耻早已不同于往昔,自古萧那小子不在后更是变本加厉竟然敢拿住青龙侄儿来要挟于我,要我守在此处不许任何人经过。哼,待我日后拿住白轩那斯,看我不将他挫骨扬灰!”
夕瑶一听顿时花容失色道∶“你是说青龙哥哥被他们抓住了?”
夔牛无奈点头道∶“是啊,要不然我又怎会如此屈架为他们做这等无聊事?”
“这会不会是魔教用诡计诱骗你来的?”
夔牛见说话的是另一个女孩,只看了一眼也不作理会,向夕瑶道∶“我说小侄女呀,你怎可跟这些人类在一起?要知道这人类不过是那女娲为一统天下的工具罢了,他们诡计百出可莫要受他们蒙骗呀!”
夕瑶摇头笑道∶“叔叔多虑了,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断然不会害我!你看无为爷爷不都是人类么?不一样和爹爹成为晚年挚友?”
夔牛哼道∶“我也早劝过你那傻爹爹了,可他执意如此就是不听我言硬要说那无为老儿是跟别人不同。就算你爹爹是对的,但你初出尘世才多久?你也自负可像离天那样将人看透了?人类的多变可比这世上的任一种生物可怕百倍千倍!”
“前辈请放心,我们是绝不会害夕瑶妹妹的!”
夔牛见说话的是景夕忘,哼道∶“今天那小狐妖或许会受你诓骗,但想要骗我却是休想!”
景夕忘道∶“我何时骗过语嫣姐姐了,又何时想要骗前辈你了?”
夔牛不屑道∶“你们人类最擅长的也不过逢场作戏罢了,我活了数千年,要说鬼蜮伎俩你们人类当数六道第一!”
景夕忘想不到这夔牛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更想不到自己被他说成了那种逢场作戏,阿谀谄媚的小人。而叶萱也想不到人类在这夔牛的眼中竟是如此龌龊不堪,怒道∶“别以为你是神兽就可事事都说得可驾驭于我们人类之上的样子!当然,你说的这些人是不在少数,但你也只不过是会用这些鼠目之光管中窥豹罢了。你说的这些话便足以看出你虚度的这数千年光阴……”叶萱说得铿锵顿挫,掷地有声,景夕忘和夕瑶暗自动容。
夔牛这时却怒目圆瞪,想不到区区一个活不过十几载的人类竟敢反驳自己的话。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忽然听到那夔牛又“哈哈”大笑起来。
前一刻夕瑶还怕他们会打起来,最终弄巧成拙。只想不到这夔牛为何会突然大笑,难道是被叶萱骂傻了?
夔牛点头道∶“你这小小的一姑娘竟然不怕我?而且刚才说的这番话竟和当年离天兄跟我说的一模一样,小小年纪便有这分见地可当真难得呀!”
景夕忘和夕瑶这才暗松了一口气,夕瑶急道∶“夔牛叔叔快跟我说说青龙哥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夔牛这才叹了口气道∶“那天有一个叫凌子啸的人拿了一把青龙剑到北海来找我,并要我帮他做一件事!”
夕瑶道∶“这青龙剑可不是当年你送与青龙哥哥的宝剑么?怎么会在那凌子啸手上?”
夔牛道∶“那个姓凌的小子说青龙侄儿已在他手上,叫我只要在这盘谷川守上几天那青龙侄儿便可平安无事!我想到侄儿既然被他拿住,那我也唯有先从了他们交托的事再设法救出侄儿了!”
夕瑶又问道∶“那你有没有见过青龙哥哥?”
夔牛只摇头道∶“没有,他们只说过几天就会让我们相见!”
夕瑶道∶“不可能的,以青龙哥哥的修为之高是绝不可能被他们抓住的,他们既然不让你见青龙哥哥那就不足证明青龙哥哥被他们抓去了,只能说他们不知从哪里找到了青龙剑!”
叶萱道∶“不错,如果青龙真的被魔教抓了去,那么他们叫你做的事就是帮他们攻上雪云峰而不是守在此处了!”
夕瑶连忙点头道∶“叶姑娘说得极是,现在魔教正忙于用奸计攻下华仙派。既然青龙哥哥在他们手上,就不可能只让你守在此处了!”
夔牛惊道∶“你们说那群杂碎想要灭了华仙派?”
夕瑶点了点头道∶“虽然只是推测,但应该也差不多了!”
夔牛道∶“原来如此!其实你说的我又何曾没有想过?但我总不能拿龙儿的性命来作赌注呀,当年我可是答应过龙儿的父亲要好生照顾他的。”
叶萱想了半晌才对景夕忘道∶“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叫你那语嫣姐姐出来问清楚了,此事或许她会知道!”
景夕忘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夕瑶又向那夔牛问道∶“叔叔,你可代我们将那语嫣叫出来?”
“不用叫了,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这时只见语嫣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景夕忘见到语嫣出来,心里激动便迎了上去。
语嫣向景夕忘笑了笑,又向夔牛揖手道∶“前辈,你现在可以走了!”
众人一愕,夔牛问道∶“小狐狸,你这是何意?”
语嫣道∶“其实此事那白轩是不许我告诉你的,但既然景公子帮你问起那我也只好直说了。其实你那个什么青龙侄儿根本不在白轩手上!”
夔牛又惊又喜,道∶“此话当真?”语嫣微微点头,夔牛又道∶“可我看到那把青龙剑是真的呀!”
语嫣道∶“这青龙剑之事如何语嫣无从得知,但青龙确是没有被白轩擒住!信不信便由你了……”
夔牛道∶“你将此事说与我听,我走后那明天你又该如何应付那群杂毛老道?”
语嫣看着景夕忘笑道∶“景公子此次前来可不就是劝我离开么?我也准备要离开了,所以这盘谷川也不必再守了!”
叶萱本想道谢,但想到语嫣是妖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夕瑶拍了一下景夕忘肩膀笑道∶“这么说来万事可都解决啦!语嫣姐姐可真是深明大义之人呀!”
语嫣对夕瑶道∶“你刚才叫我姐姐?”
夕瑶道∶“是啊,不瞒你说!在姐姐认识景夕忘之前他可就是我的二哥了呢!既然夕忘哥哥叫你姐姐那我也理应叫你一声姐姐呀!”
夔牛哼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小侄女啊,既然龙儿没事那我现在就要回我的北海去啦!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也许久没去看过离天兄了。”夕瑶一听,顿作踟蹰状,一手挽着鬓儿也不知是去是留。
叶萱和语嫣又如何眼看不出夕瑶这是在等着景夕忘说话挽留?只是景夕忘见夕瑶要走虽然也是舍不得,但心里也只是舍不得并没有看出夕瑶的意思。景夕忘一个趔趄,语嫣突然将景夕忘推到夕瑶跟前。
景夕忘道∶“三妹,你要走了么?”
夕瑶只是默默点头,景夕忘又道∶“待我回华仙派后一有空定会去看你的。”
夕瑶柳眉一蹙,气得直跺了景夕忘一脚哼道∶“谁希罕你去看我啦!”说完瞬间身影便化作一道白光去了,景夕忘却还在叫疼。夔牛见夕瑶走了自己也跟着离开。
景夕忘有些不解道∶“三妹为何突然间发这么大脾气?”叶萱和语嫣听得都是忍俊不禁直骂“笨蛋”。
语嫣浅笑道∶“景公子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那夕瑶妹子是想你留她下来呢!”
景夕忘摸了一下脑袋道∶“三妹既然不想走就不要走呀,况且我也舍不得她呢!她刚才也没说要我留她的话,要不然我也定会叫她不要走的!”
叶萱笑得直将头侧向一边,半晌才道∶“真是个木脑袋,如果夕瑶姑娘听到你这话定会被气个半死!”景夕忘望向夕瑶离去的方向,心里渐渐有一种失落涌上!
第九十五章∶言之凿凿
语嫣见夕瑶和夔牛都已经离去便向景夕忘道∶“景公子,你快和这位姑娘将里面的人放出来吧!语嫣也要告辞了……”
景夕忘见语嫣要走,急道∶“语嫣姐姐准备去哪里?我可以再找到妳么?”
语嫣有些冷淡地说道∶“离合自有天意在。说句心里话∶语嫣知道景公子身边有这么多的朋友在也就放心了,只是不希望你我再以这种方式相见,所以我想还是相见不如不见罢!”
景夕忘心头一震,道∶“语嫣姐姐还是要回魔教?为什么?妳是不是也像夔牛那样受他们所迫?”
语嫣语气坚定地说道∶“不是,语嫣入魔教是心甘情愿的。对我而言,正邪根本就没有区别,但既然景公子是正道中人那日后你我想见难免会兵戎相见,这是也语嫣最不愿意见到的。”
景夕忘苦笑道∶“想不到你我最后相见竟是这般境地。但绝我不相信你入魔教是心甘情愿的,我不信!魔教中人嗜杀成性,我只知道你是好人,你是不会纵容自己去杀人的!”景夕忘说到最后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
语嫣这时“哈哈”笑道∶“景公子你不懂,世人皆置我为妖,视我们这些为免遭猎人无情杀戮而去修炼成精的生灵为异类,人类无法容忍以前一直都是受他们肆意猎杀的生灵终有一天也有了掌握命运的能力甚至是对他们的生存造成威胁,于是乎都无不将我们欲杀之而后快!哈哈哈,凡人修仙便是正道,我们却被称之为妖道,人类凭什么就可以定义这众生的善恶正邪?真是可笑,既然我们不修炼是死,修炼也是死,那杀生大权又凭什么只落在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类手里?”
叶萱在刚才夔牛痛骂人类时都还可怒而驳之,但语嫣的这番话却令自己难以措词。
景夕忘摇头道∶“不是这样的,至少我不会伤害你。”
“景公子,我知道你是好人!但试问一下当今世上有你这般深明大义之人当世又有几何?也正是如此,曲公子才和你结为兄弟。又试问对面的人哪一个个不是恨不得将我食其肉,寢其皮?我的存在早已经令他们觉得不安,无论我是不是魔教中人,这都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景公子,你人还小有太多的人情世故你都没有看透,或许有一天你自认为看透的时候也会像他们那样想要取语嫣头颅了。”语嫣最后说的话也变得无力了许多。
景夕忘直摇头,激动地叫道∶“不对,你说的不对!我不会伤害你,你也不是这样的人,你不是答应过曲大哥不会杀人的吗?你这样做曲大哥在九泉之下看到了也定不会安息的!”
语嫣微微低下头道∶“曲公子是因我而死的,也正因为他相信我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不惜与崜山村的人反目处处都护着我,这才白白为我断送了性命,景公子你当离语嫣远些,不要重蹈曲公子覆辙。没错,曲公子生前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忘不了,但是他死前只是叫我不要伤害崜山村的村民,又没说其他的人不该死,不能杀!”
景夕忘道∶“这只是你的一个借口而已,你若毁诺又何患无词?你知道曲大哥生前就一直阻止你犯错,情愿自己一死也不愿为逃生而让你杀死一人徒生罪孽,如今你竟然身投魔穴置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我绝不相信,语嫣姐姐你到底有何苦衷可以跟我说呀,我定会帮你的!”
语嫣沉默了半晌,似乎有所动摇,但这种心情一闪而过时又回复了冷漠道∶“景公子,请你不要逼语嫣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所有的罪过语嫣愿一力承担!”说完头也不回御空去了。
景夕忘牙关紧咬,泪水却如断珠。叶萱拍了拍景夕忘的肩膀还不时帮他试擦着泪水道∶“别难过了,至少你以前所认识的语嫣她并没有变。她不是个善于说慌的女人,从她说话的眼神中就可看出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不过是不想让你为她担心罢了!”
“大家快跟上,那叛徒就在前面!这次定要将那叛徒拿住……”就在景夕忘伤心之际,身后一群人已高举着火把向这边走了过来。
景夕忘擦去泪水,站起来往回看的时候只见华仙派和剑侠派还有一些江湖人士都来了,而这群人也正是陆登岳引过来的。
当时贺一鸣阻止景夕忘等人前去裂天涧而和赵晰发生争斗,最后自然是将陆登岳引了过来。陆登岳抓住了赵晰然后找华仙派兴师问罪,说景夕忘等人要勾结魔教陷众人于险景。
易云鸣等人一开始还是不信,但当派人去找景夕忘时却不见了踪影,还有叶萱也找不到。最后易云鸣经不起陆登岳说辞就带人赶到此处,只想不到真的见到景夕忘和叶萱在这里。
易云鸣见到景夕忘,顿时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喝道∶“景夕忘,你到此处作甚?”
陆登岳在一旁笑道∶“莫不是真被我言中了,是来勾结魔教谋害我正道人士?”
易云鸣一听,又向景夕忘怒喝道∶“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叶萱道∶“景夕忘他是在……”
“我只要他说,用不着你插话!你今日之过自有师父他老人发落。”易云鸣道。
叶萱一听顿时有气,道∶“我有何过错了?”
优璇这时出来拉住叶萱道∶“师妹,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叶萱无奈只“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这时的景夕忘还在想着语嫣和刚才她所说的话,心神仿佛,并没有留意到易云鸣跟自己说话。易云鸣见景夕忘沉默,还以为是默认了,喝了一声“孽徒!”便一掌往景夕忘的脸上打去,这一掌将景夕忘打退了三步,左脸也渐渐开始肿胀起来。
叶萱见到景夕忘被打,顿时大惊道∶“你做什么?”易云鸣没有理会叶萱,又往前一手抓住了景夕忘道∶“畜生,你当真是跟魔教勾结?”说着右手扬起又要打下。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易云鸣的手掌还没打到景夕忘就生生停了下来,而他的身旁这时又多了个娇俏的身影。叶萱惊叫道∶“夕瑶?你还没走么?”
原来此人正是夕瑶,夕瑶在刚才离开时其实是想看景夕忘作何反应而并非真要的离开,只想不到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气之下就飞身离去了,但在消失于众人视线后自己又偷偷地绕了回来,只是景夕忘等人一直没有察觉而已。
景夕忘和语嫣说的一番话她自然全听在耳里,直到后来易云鸣兴师问罪,只想不到他会打景夕忘。第一次是意料之外,是以没有及时阻止。这一次当易云鸣再想往景夕忘脸上打去时终于也都忍不住阻止。
易云鸣见到这女子竟然敢将自已拦下不禁大吃一惊,喝道∶“你要做什么?”
夕瑶怒道∶“别人怕你我可不怕!”说着手掌一伸就要去打易云鸣两耳括。易云鸣是何许人也,自然是不会被夕瑶轻易打到。夕瑶这一掌去势甚妙,易云鸣侧身躲开紧接着又转了方向。侥是易云鸣道行再高,为避开夕瑶这个小姑娘的这一掌耳括,几步间也变换了五种身法步伐,心下暗叫惭愧!
“三妹,不许对我师父无礼!”景夕忘在易云鸣打自己一耳括时就已经清醒过来,后来又见夕瑶出现自然是欢喜无限,但夕瑶竟对自己师父无礼顿时大声将其喝住。
夕瑶听到景夕忘喝停也就没有再与易云鸣纠缠,而易云鸣在众人面前却也不好与一个后辈计较。夕瑶看着景夕忘微微肿起的左脸,心下有些痛惜道∶“夕忘哥哥你没事吧!”
景夕忘只摇了摇头又向易云鸣拱手道∶“师父,弟子并没有跟语嫣姐姐设计害你们。如今语嫣姐姐和夔牛都已经被劝退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将静宛师伯等人救出来吧!”
“谁知道里面是不是设了什么陷阱等我们来跳?”这时只听到陆登岳身后有人叫道。
陆登岳微微颔首道∶“此话也并非空穴来风呀!你们在此与那妖女相持数日都不见他们知难而退,如今凭你这弟子的三言两语便可退敌?你这弟子果真与魔教有这么大的情份?只怕是里面有什么陷阱吧!”
叶萱哼道∶“这位陆前辈说话可真是让人进退不得呀!”
陆登岳道∶“哦?怎个进退不得法?”
叶萱道∶“如果我们进去救得静宛师父出来你便说景夕忘与魔教有莫大渊源,如果受人埋伏你又可以说是他们串通一气谋害于我们,如果不进去你就又可扬言说我们怕了那区区魔教是也不是?”
陆登岳一听,心下顿时诚服,暗自赞道∶“这女子竟也是个心思玲珑之人!”
乙上指着陆登岳怒道∶“姓陆的,你们剑侠派这次前来是与我们为难来的么?”
陆登岳摇头道∶“不敢,我岂敢有此意?是这位姑娘想多啦!”
叶萱道∶“但愿如此吧!”
“既然你们都不敢进去,那晚辈只有身先士卒了!”只见优璇说完便只影前去了。
叶萱在优璇身后大喊∶“师姐,等等我!”说话也跟了上去。而夕瑶紧接着也拉着景夕忘进去了,剩下的人一时面面相觑也不知是该进还是退。
赵晰这时也向乙上道∶“师父,你在此等候。待弟子前去探个究竟!”
乙上突然“哼”了一声,道∶“我们一起去,为师就不信里面真有什么三头六臂之人!”说着便拂袖而去了,众人一看也都纷纷做出一副英雄气概的样子争先往盘谷川里去!
第九十六章∶静宛脱困
当景夕忘等人入到这盘谷川时,只见里面犹如洞谷幽冥,或者是因为天黑的缘故这里显得有些阴森森的看不清边际,就连月光也照不进来。
夕瑶道∶“现在不过三更天漆黑一团的什么也看不到,而且幽洞无数我们该怎么找?”
景夕忘道∶“我们得先生些火把!”
“师——父——你在哪里!”这时只听优璇鼓足内劲往山间大叫道。景夕忘等人侧耳静听,希望可听到静宛等人的回应,但除了优璇那重重叠叠的回声在这山谷回荡外再没有任何人的声音了。
景夕忘道∶“早知道刚才就叫语嫣姐姐帮我们带路好了!”
夕瑶哼道∶“你也不想想刚才是谁气走她的,况且就算她还没走想必这里又是和你的那些师父大打出手了吧!”
景夕忘面有愧色,点头道∶“三妹说得极是!”
“我们还是拿些火把来先四处找找吧!我想师父此时定听到了我的叫声,只是一时无法开口!”优璇一句刚说完就见到身后一片通明,原来是华仙派和剑侠派的弟子还有一些江湖侠士都来了。
乙上向优璇问道∶“还没找到静宛师妹么?”
优璇摇头道∶“这里漆黑一片,况且山洞甚多。一时间也不知师父她们被困在何处!”
乙上向身后的弟子道∶“大家快随我一同去将静宛找出来!”华仙派的弟子得令后都纷纷进去找寻,而剑侠派和那些所谓侠士却疑有埋伏一直踟蹰着不前。过了半晌陆登岳发现并无异常这才叫上自己的弟子帮忙。
侥是这许多人手里都拿有火把,竟也无法将这盘谷川照透。有的人走得远了只见熠熠星火也仍然见不到尽头,而且这里奇嶙怪石甚多,沼泽水潭也不在少数!有人胆小一不小心掉下水里的还以为是被魔教伏击连连救求,最后却发现原是虚惊一场!不少山洞里蝙蝠居多,而且有人怕洞中有什么妖魔鬼怪于是都在山间转悠而不敢入内。
直到当天卯时才有乙上的弟子大叫∶“师叔找啦,师叔找到啦!”这时已是日出,阳光虽然照不进来,但也依稀可见人影。景夕忘和优璇等人一听顿时大喜,都往那大叫之人处走去。
只见那山洞的洞口难找不说,而且竟还处于极地。要不是仗着人多,就算自己在这里找上三天三夜也未必找得到这么一个地方。
当景夕忘等人赶到时易云鸣和乙上正在给静宛和众弟子松绳解穴,易云鸣刚给静宛解开哑穴时只见静宛惊道∶“师兄师弟,你们怎也来了?”
乙上道∶“是师父他叫我们来救你的,师妹这几天受委屈了。你没事吧!”
“糊涂,糊涂呀!你们两个当真是好糊涂啊!”静宛捶胸顿足道。
乙上和易云鸣一时面面相觑不解其意,乙上问道∶“师妹此言何意?”
静宛道∶“魔教此举不过是为调虎离山削减华仙派的力量好专门对付师父一人的,你们两个竟然,竟然……唉……”
易云鸣问道∶“师姐此话是从何处听来?”
静宛无奈地摇头道∶“这是凌子啸那厮亲口对我说的,你们两个竟也不好好想想!真是糊涂至极呀!”
乙上道∶“此话,叶萱她也跟我说过,只不过……”
静宛神情慌张道∶“不行,我得即刻返回华仙派相助师父,事不宜迟,你们也快跟我走!”
乙上和易云鸣听静宛这口气,均觉事态不轻,两人二话不说便跟静宛出到洞口御剑回华仙派去了。
众人见救出静宛师太后三人便匆匆而去也不知所为何事,剩下的华仙派弟子都乱成了一团。优璇等人自进来也还没来得及和自己的师父说上一句话就见师父走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些武林之士有一整夜都在帮华仙派救人的,但易云鸣等人走得一声不吭,连句道谢也没有均是腹含怨气!
陆登岳带着众人都出到裂天涧,一路上也是直斥华仙派的人不知礼数,其实他心里倒也澄明,知道华仙派定是出什么急事了,不然也不会留下这么一大堆弟子不管!
景夕忘和叶萱见那些被抓的师兄师姐们虽然被困了这许多天,但也没受到任何的伤害。两人见到没有什么人受伤的这才放下心来。
叶萱这时拉着优璇道∶“师姐,这些人再怎么说也帮我们找了一夜,静宛师父现在已急回华仙派了,这刻由你出面向大家道谢才是呀。”
优璇因记挂华仙派的事而一时没想到,如今听叶萱提醒不禁大叫糊涂,于是急着走到众人前头高声道∶“盘谷川之事多得各位武林前辈仗义相助也承蒙诸位前辈不辞劳苦师父和众师兄妹才得以脱困,我优璇代表尊师向众前辈谢过了!尊师和师叔师伯们急于离去实为事出有因,如有礼数不到之处还望众前辈海涵!”
“大家既然被你称之为武林前辈,那就当有做前辈的胸襟。江湖中人行事向来都是坦荡无束,又岂会在意这些许小节乎?大家说是也不是呀!”景夕忘和叶萱见说话的是夕瑶,众人听夕瑶这么一说均是点头称是!
夕瑶又故意向陆登岳问道∶“这位老前辈,你说是也不是呢?”
陆登岳一愕,顿时又点头笑道∶“这位小姑娘说的极是。”说着又向优璇问道∶“不知尊师和你的两位师叔师伯此去所为何事?如有难处我们也好前去相助呀!”
优璇刚要开口却被叶萱截了下来道∶“当真是抱歉得紧呀!向来都是弟子向师父们禀告要务的,师父们要去做什么却无须向我们这些做弟子的禀报。所以众位师父此去我们也不知为何,还请前辈见谅前才好!”
叶萱的这番话陆登岳显然是不信,但她不肯说倒也没有办法,只得揖手道∶“如此,就代我向贵派师祖问安啦!大事已了我们剑侠派也该就此告辞!”说完就带着剑侠派的人走了,而那些武林人士见陆登岳等人离去也都纷纷向优璇告辞。
只一盏茶的功夫,那些人就全部离开了只剩下夕瑶和这些华仙派的众弟子们。叶萱忽然对夕瑶拱手道∶“方才多谢夕瑶姑娘了!”
夕瑶哼道∶“你谢我做甚,我只是帮优璇姐姐而已。”
优璇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华仙派,不知现在雪云峰上如何了。”
夕瑶笑道∶“优璇姐姐莫要担心,难道你忘了么,我可以在一天之内送你们回去呢!”
优璇大喜道∶“你看我这急的,那真是多谢夕瑶姑娘了!”
赵晰和他的几个内门师兄带着众华仙派弟子沿途走路折返回华仙派,而景夕忘和叶萱等人则是依仗着夕瑶的灵力御剑而回。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众人均是沉默不语,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当天下午夕瑶便带着景夕忘几人回到了雪云峰,远远望去只见华仙派表面看上去仍和往常一样并无不同也不像被魔教攻打过的样子。而唯一不同的是平时的这个时候都见有华仙派的外门弟子都在勤加修炼,而这时看上去却除了几个正在扫地的弟子外并无他人,是以冷清得有些不平常!
夕瑶在华仙派门外落下,有些正在扫地的弟子徒然见到几人从天而降竟吓得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地上!
优璇急忙将那弟子扶起来道∶“李师弟,你没事吧!”那弟子名叫李舟,是乙上的外门子弟,见是优璇和景夕忘等人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原来优璇师姐你们回来啦!”
叶萱见这李舟犹如惊弓之鸟,知道定不寻常便问道∶“李师哥,为何只见这几个师兄在此扫地而不见其他人?”
这时只见李舟的身子忽然瑟瑟发抖,半晌才喃喃道∶“其他的师兄,其他的师兄……其他的师兄都伤的伤,死的死!现在大多都在屋里养伤,呜呜……”李舟说到这里忽然掩面大哭起来!
叶萱见状身子忽地一晃,问道∶“难道……难道我们真的回迟了?是不是魔教已经来过!”
李舟点了点头,大哭道∶“就在三天前,魔教率人上山扬言要踏平雪云峰。雪云峰内剩下的大多是像我们这种实力低微的门外弟子,所以一时间难以抵挡,华仙派伤亡惨重,就连祖师爷也受了伤……”说完又是大哭!
“爷爷,爷爷!我要去见爷爷!”叶萱听到太白真人受伤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推开李舟便冲跑了进去,而优璇和景夕忘等人也无不惊得面如纸色紧跟着叶萱冲了进去!
“景夕忘!你们终于回来啦?”当景夕忘刚走过长生殿时就听到柳筱的声音。景夕忘和夕瑶都停下了步来,而叶萱和优璇则无暇理会柳筱仍是往太白真人的房间跑去!
柳筱的脸色看起来比平时显得有些憔悴,景夕忘问道∶“柳筱,你没事吧!”
柳筱只是摇头。景夕忘又道∶“那你可知道祖师爷如今伤势如何了?”
柳筱淡淡一笑,显得有些苦涩道∶“小师弟尽可放心,华仙派的祖师爷是何许人也,会这么容易出事的么?”
景夕忘哼道∶“柳筱你再与我取笑我便不理你了,我还是亲自去看一下祖师爷!”说完转头就要走!
柳筱见景夕忘要走,急着将他拦下道∶“你去也没用,现在师父和师伯师叔都在里而,谁也不让进!”
景夕忘道∶“那你跟我说实话,祖师爷伤势到底如何?”
柳筱有些不奈烦道∶“我说祖师爷没事就是没事,难道你还想他有事不成?”
夕瑶笑道∶“他就这么个榆木脑袋,有些道理不用你说他都明白,可有些事却老转不过来!”
柳筱在刚才就已经留意到景夕忘身旁的这个蓝衣女子,问道∶“这位姑娘是……”
景夕忘道∶“这是我三妹,此事日后再与你细说,你既然说祖师爷没事,那你快跟我说一下这几天来华仙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筱听景夕忘问起,忽然踱步到大门前负手眺望着远处的天际横云。景夕忘和夕瑶也跟了出去,柳筱幽幽叹了一口气才道∶“此事你还是去问其他的师兄弟们吧!”
景夕忘见柳筱越是不愿提起心里就越是焦急,但见她情绪有些低落除此也毫无办法,陪她在外小站了一会儿便找太白真去了!
第九十七章∶雪云泪
景夕忘往太白真人的房间走去,只见一路上碰到的师兄师姐们都是脸有哀色,越看心情就越发的沉重,他还看到一些石缝间留有不少擦洗不去的殷红血迹,心知魔教此举实令华仙派遭受到不小的重创。
当景夕忘和夕瑶来到太白真人门前时只见优璇和叶萱仍是站在门外,而叶萱这时却已如一枝带泪海棠般让人看着心痛。景夕忘走到她身边正要发言安慰却见叶萱又挨在景夕忘肩上垂泪。
景夕忘轻轻拍了一下叶萱的背说道∶“不要哭了,刚才我听得柳筱说祖师爷他并无大碍,你再这样,一会儿进去让祖师爷看到可不好呀!”
叶萱点了点头忍住了泪水道∶“我听你的,不哭便是!”
又过了半晌,只见太白真人的三个弟子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优璇急叫了一声“师父”。
静宛见到优璇,点头道∶“徒儿也回来了?师父他没事,你们都进去看看吧!”说着又向叶萱道∶“师父他可念着你呢,快进去吧!”
景夕忘这时看到自己的师父易云鸣看向自己时,一双厉目竟如刀如剑心知易云鸣是为盘谷川之事责怪自己,吓得他急忙低下了头!
三人进到房中,只见太真人正盘膝于一团草蒲之上闭目养神,悠然自若,眼看他除脸色略显苍白外呼吸也变得有些杂乱急促。叶萱一见到太白真人就扑上去扯着他的衣袖问长问短。
太白真人笑道∶“萱儿呀,你们能平安回来可真是太好啦!爷爷我没事,你们也不必挂心!”
叶萱一双已有些红肿的眼睛又开始湿润道∶“还说没事,爷爷你被伤到哪里了,快跟我说呀!”
太白真人笑道∶“你这丫头,非要咒得爷爷我有事你才安心么?”说着又舒了口气道∶“以我这般年纪身体自然是越来越坏了,这是很平常的事。”
优璇道∶“祖师爷保重身体才是!”
太白真人“呵呵”笑道∶“好好好!”
叶萱道∶“爷爷,我们不说这晦气的话,我跟你说我们这一路上有趣好玩的事好不好?”
太白真人捊着长须笑得有些合不拢嘴道∶“你不用说我便可猜到,你这如此淘气定是给景夕忘和优璇徒添了许多麻烦是也不是?”
叶萱噘道∶“爷爷你便如此看我么?”
太白真人道∶“我知道景夕忘他为人敦厚,做事也定是脚踏实地,倒是你这精灵古怪的家伙难说呀!”
景夕忘一听,顿时面红耳赤道∶“祖师爷,这一路上都多得小师妹,只是我这笨手笨脚的……倒真是添了不少麻烦!”叶萱听景夕忘这么说甚是得意。
景夕忘和优璇见叶萱跟太白真人说得喜眉笑顔,心知祖师爷无甚大碍也就静静地退了出来。
当二人从太白真人的房中退出时景夕忘才发现夕瑶不知去哪里了,向优璇询问才知原来在刚才景夕忘和夕瑶刚来到太白真人的门前不久,也就是自己在安慰叶萱的那点时间里夕瑶就静静地走了,而到底去了哪里却无人得知。
优璇道∶“你先不要着急,夕瑶姑娘可能是觉得无聊就在这周边四处走走罢了,我和你一起去找她吧!”
景夕忘和优璇找遍了大半个华仙派,就连后山侧岭也找遍了仍然不见夕瑶的足迹。而问过的师兄弟中也大多说没有见过。
景夕忘此时心里乱作一团,优璇道∶“难道夕瑶姑娘她已经走了?”景夕忘一听急忙往华仙派大门跑去,此时只见柳筱正静静地坐在石阶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景夕忘走过去问道∶“柳筱,刚才你有没有见过我三妹?”
柳筱徐徐转过头来道∶“你是说刚才那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姑娘么?”
景夕忘点了点头,柳筱有些讶异道∶“难道你不知道么,她早已经走了!”
此时不知为何,景夕忘只觉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喃喃自语道∶“三妹为什么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忽然又想起在盘谷川夕瑶要走时的情景,自语道∶“如果你跟我说我一定会留你下来的!”
他忽然眼睛一亮,又道∶“她定也会像上次那样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柳筱和优璇见景夕忘在自言自语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优璇向柳筱问道∶“师妹,夕瑶姑娘临走时可向你说过她去哪里了没有?”
柳筱只是摇了摇头道∶“她也没说什么,当时我问她时只是说∶‘景夕忘既然回来了那我也该回家了!’留下这句话便走了,而且临走时还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怎么了?是不是景夕忘这厮又欺负人了?”
景夕忘问道∶“两位师姐,你们说三妹她还会不会回来?”优璇看了一眼柳筱才道∶“既然她留下这一句话那我想短时间内也就不会回这里来了,毕竟她又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我知道了!”景夕忘说完这一句就一人垂头丧气地走了。
景夕忘这时在想∶“三妹这次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日后有机会我再她吧!”
“景师弟,你回来了?”景夕忘一边想着夕瑶的离开一边刚走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前就听到有人叫自己,当他回过头来时那个叫停自己的人正是二师兄石奇。
这时正见石奇的右手都绑满了白色的绷带,左手抱着一大坛酒,浑身一鼓刺鼻酒味,脸上也有不少被划伤的痕迹。景夕忘走过去将他扶自己房间里道∶“石师兄,你怎会喝这么多酒,还伤得如此严重?”
石奇冷笑一声道∶“这点伤势又算得了什么?”他说完又喝了一口酒征征地流下泪来。
景夕忘一手夺过石奇手中的酒坛道:“师兄,你身上有伤,怎么可以喝这么多酒?”
石奇见景夕忘抢了自己的酒,顿时大怒,指着他厉声道:“你…你做什么?快还我,快把酒还我。”说着便伸手去将酒抢了过来又喝了一大口,突然苦笑几声道:“如果能换回她一命,我就是醉死了,或者手脚俱废性命不要了又如何?可是……”石奇越说越激动,忽然猛拍了一下石台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诛灭魔教我石奇誓不罢休!”
景夕忘这才想到魔教攻打华仙派的事自己还一无所知,急问道∶“华仙派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石奇盯着景夕忘道∶“你可知道凌薇她……她……”石奇说到这里泪水就簌簌流了下来。景夕忘越听越急道∶“师姐她怎么了?”
“凌薇她在魔教攻上雪云峰的时候坠崖死了!”石奇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景夕忘听到这里顿时傻了只喃喃低语∶“凌薇师姐死了?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我…我十几天前才见到过她……”这样说着仿佛又见到了凌薇的笑顏,但那笑顔却和自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石奇忽然“啪”的一声猛地打了自己一耳括左脸顿时出现五个清晰可见的指印∶“都怪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呀!”
景夕忘见他正举手又要往自己脸上打去急忙捉住石奇的左手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师兄你倒是跟我说呀!”
“师弟,你还是不要逼师兄了!”这时只见韦永钰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景夕忘房门外。
韦永钰进来扶起石奇道∶“师兄,我还是先扶你回房歇息吧!”
“扶什么,我还没残废!”说着“哼哧”了一声便推开韦永钰独自出去了。
景夕忘正要追出去却见韦永钰大叫了一声∶“景夕忘!”
景夕忘停下脚步却听韦永钰又道∶“让师兄他一人静一下吧!凌薇的死对他打击太大,这几天来师兄他都一言不发像个活死人般。今天他能在你面前大哭,我想他能发泄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景夕忘道∶“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奇怪,韦师兄你能告诉我这些日子都发生过什么事么?”
韦永钰目光黯淡,沉默了半晌苦笑一声道∶“这屋子太闷了,先出去我再跟你细说吧!”说完便自顾走了出去。
景夕忘跟在韦永钰身后走了一顿饭的时间,但他仍是一言不发。景夕忘倒也不再着急,只是跟着他一直走到了房外的一处空地挨着一株大树坐了下来。只听他叹了口气问道∶“景师弟,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来这里?”
景夕忘只觉韦永钰比往日深沉了许多,只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是师兄你平日经常和王师兄稍有余暇之时便一起到此修练的地方。”
韦永钰指着西北的一个旮旯,景夕忘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看到这里不知何时多了多了一堆坟冢,而碑上刻着的正是王平的名字,景夕忘这才知道韦永钰带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韦永钰道∶“王平只是比我早入门三个月,而且我们年龄相仿都是无父无母的人,所以言谈举止间都很是投契而我也真心视他为兄长。想不到如今王师兄正值韶华却已是冢中枯骨,与我阴阳相隔了啊!”韦永钰说话时与石奇不同,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就好像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
景夕忘见韦永钰神情镇却是大出意料,叫了一句“师兄…”想要安慰几句又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只得在王平的坟前默默叩拜起来。
第九十八章∶华仙劫
韦永钰见景夕忘在王平坟前叩拜完后便对景夕忘道∶“师弟呀,你定是很想知道你出去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华仙派都发生了什么事吧!”
景夕忘听韦永钰这么一说反倒不想知道了心里也不禁害怕,但自己在怕什么却一时说不清楚只是矛盾。
韦永钰见状也不禁笑道∶“其实师弟也不必担心,以前听一些师兄说魔教每攻上华仙派其伤亡定是过半,本门的两位师父和十几个内门弟子都救师伯去了,而这一次魔教大举来犯却只有二十几位外门弟子伤亡早已是不幸中的大幸,要不是碧女峰的众位仙子来援,恐怕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呀!”
“碧女峰的众仙子也来援助华仙派了?”景夕忘问道。
韦永钰点头道∶“是呀,听说还是叶萱小师妹发信求救的呢。自从你和小师妹下山半个多月后就见到石师兄带着凌薇师妹回来,他们向祖师爷道明了二师伯于盘谷川被困之事。师父他老人家只要稍有魔教消息都是一马当先的从不落于人后,而这一次也无例外。师父闭关出来和大师伯得知此事后都纷纷请命前去解救二师伯。
“当时我从未见过师傅如此激动过,还说出什么誓灭魔之类的话来。后来祖师爷可能担心二师伯出什么意外,于是就叫师傅和大师伯二人同去希望可以尽早求二师伯出水火之中。
“和师父他们同去的还有十多个内门弟子,也是大师伯的心腹之徒。当时柳筱师妹得知二师伯被困,优璇师姐生死未卜都吵得要跟他们同去,但如果柳师妹同去的话二师伯门下的事务便无人打理,最后思虑再三才不得已留了下来。
“自师父他们走后的第三天早上就听到祖师爷叫人将我们所有的弟子都叫到长生殿前集合起来,那时我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要事,后来从祖师爷口中得知原来魔教要兴犯我教了!我们都知道正邪不两立,但魔教和我教在这两百多年前的大战中几乎销声匿迹,除了五年前敢意欲陷我教于不仁不义之境的凌子啸敢亲上我派山门外极少见过魔教踪迹更不用说与之交战了。
“不过当时这话要不是出自祖师爷之口的话恐怕我们谁也不会相信魔教攻打华仙派的事,因为师父和大师伯正是要出去救出二师伯灭掉魔教,端的转眼间就被攻到山门了呢?当时很多的师兄弟们都有些不以为然,这定是魔教自寻死路无疑了。
“可是我却见祖师爷脸色沉重地对我们说道∶‘我观得数百里外草树怂动,百鸟惊飞细尘轻扬,心知魔教定会在日中之时攻上我华仙派。所有的外门弟子想下山的便下山去,不想下山的都只要将自己关进房内闭门不出即可!所有的内门弟子都随我迎敌!’当时我们一听顿时一片哗然,也就是在这时我才明白华仙派为什么要分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
“当时柳师妹只是不解便问祖师爷为什么魔教会在这个时候来攻我派,祖师爷说∶‘只怕是魔教以静宛为诱,其实意是专门来华仙派对付我才是真呀!’
“柳筱有些担忧道∶‘那该如何是好?’祖师爷道∶‘白轩此举定是倾尽了魔教之力,但我担心的并非敌不过他们,而是……’
“祖师爷说到这里只是叹了口气便什么也不说了!当时我们这些外门子弟都纷纷请命绝不愿躲在屋里当缩头乌龟,而祖师爷只说∶‘华仙派此劫虽不及当年,但也非同小可你们道行尚浅况且未经什么大战切不可勉强行事,如有危险当以保命为先。’
“祖师爷说完便调遣一些人分别守住几个上山要道利用居高临下之势落石放木与魔教纠缠,说能守则守,不能守即撤,因为如果是碰到魔教高手只会作无谓的牺牲。我们领命后都纷纷去准备起来。
“到了日中之际果然发现魔教之众已兵临城下,因山高地远是以一时看不清山下到底来了多少人,但呐喊声连绵不断当真是声势涛天直上雪云顶峰锐不可挡,不少师兄从未见过魔教如此声势浩大之景均是心生怯意。
“那时祖师爷见状便在山顶叫道∶‘尔等魔教小辈自寻死路竟敢兴此犯我,如不速速离去定教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祖师爷当日好生神勇他的声音犹如平地一声巨雷炸开,顿时便将山下的喊杀声掩盖了过去,气势所至,一时间山下谁也不敢作声。
“这时又听到一个声音自山下传上来道∶‘故人来访,敢问太白真人贵体安康否?’
“祖师爷哼道∶‘我道是谁,原来白轩小儿!你不过一鼠辈耳,何以故人自称辱我耳聪?你若识趣便速速带人离去,不然休怪我再开杀戮!’
“山下的人又道∶‘真人何必恼怒,所谓善主不拒远来之客,我们既然到此又岂会轻易折返?’祖师爷哈哈大笑,而笑声中一声强过一声,最后才问道∶‘你今日带来之人比之两百多年前的古萧如何?’
“山下的人答道∶‘惭愧惭愧,与教主比之实如残星比日月!’
“祖师爷长笑道∶‘即然你自知不如,想当年古萧况且败退,尔等蜉蝣之力又能奈我何之?’
“山下的人又道∶‘无奈我白轩正是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我教教主破关之日在即,白某人虽然不才却也要献上你太白老道的头颅来贺我教教主出关之喜!’说完就听到山下一阵冲杀之声。
“我们将手中的大石推下时顿时听到山下一阵惨叫声,可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就见到有几个人御空而上。其中有四个老者,一个是当年的凌子啸,还有几个中年人其中一个长得宽脸浓眉,耳如元宝,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后来方知那就是魔教之主白轩!
“那些个人好生强悍,举手伤人投足退敌我们一时也不敢上前只得退了回去。祖师爷见状急使一招飞鸿穿云将数人冲散,然后又是一式袖中掌将其中的一人打得肺腑尽碎而亡。
“我还记得当时白轩等人惊得目瞪口呆祖师爷的这一掌足以开山裂石也当为我们华仙派的众弟子长了气势。
“当时群魔合攻祖师爷,我们这些外门弟子也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只有柳筱和石师兄等内门弟子帮祖师爷拖住了几个对手,后来山下的魔教喽罗如潮蚁般攻上山来因人数众多最后却也无暇顾及。
“许多外门弟子见魔教之势如乌云漫顶,黑鸦遮天不禁心生绝望之情都纷纷仓惶逃命而去。而当时就连负责保护凌薇师妹的张毅和马大千都争先往山下狼狈逃窜,凌薇师妹这才被魔之徒逼得堕崖身亡。”
景夕忘听到此处又惊又怒道∶“你说马张两位师兄竟然背教而逃,最后还害死了凌师姐?”
韦永钰叹道∶“是呀,当时不只是马大千和张毅二人,事后清点人数时发现有五十多个外门子弟生不见人死不尸,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临阵脱逃了!后来祖师爷的言语之中也并无责怪之意,只说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其生死的权力,华仙派两百年来一直风平浪静,如今小经风浪有人心生怯意也是理所当然,只怕自此以后华仙派再无安宁了。
“而石师兄得知凌师妹死后痛不欲生整天对人不理不睬的,大多时间都是在凌师妹坟前跪着也不吃不喝如行尸走肉一般。
“后来我们才柳筱口中得知原来自石师兄在带凌师妹回来的途中早有郎情妾意,只是一时相互间谁也不好点破罢了。唉,上苍何其不仁他们二人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已阴阳两隔了以致悔恨终身啊!”
景夕忘这时又想起在洛古镇时石奇和凌薇二人的言行举动无不是为对方所想,如今听韦永钰这么说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想不到他们二人竟如此的有缘无份,复又想起语嫣与曲墨二人的遭遇不禁扼腕长叹……
景夕忘痛惜一阵后又问道∶“后来祖师爷如何退敌?”
韦永钰忽然眉头紧皱,半晌后才长叹道∶“险呐,险呐!当时之景当真是险急万分,如若不是碧女峰来得及时,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景夕忘听韦永钰的话虽知是有惊无险,但一颗心还是被悬了起来。
韦永钰继续说道∶“当时我跟众师兄弟都忙于御敌也无隙留意祖师爷战况如何,只知道祖师爷道比天高定然不会有事。可后后回过头来一看,只见祖师爷被五个老魔头困于中间动弹不得,四周只见一般狂风凭空而起。以前我曾听师父说过当两个道行高深之人以内力比并时往往会使风云变色,甚者更有乾坤倒转之象。那时我见祖师爷脸色发黑,大有痛苦之象虽知不妙却也无能为力。”
景夕忘道∶“这是天方五老的五行太和阵!旨在五行万物相生之理用于内力之上便可生生不断!”
韦永钰点头道∶“师弟说得不错,那正是五行阵法!当时我们谁也腾不出手来,眼看那白轩手执长剑趁着祖师爷动弹不得便将长剑射出的时候,忽然听到‘铿锵’一声巨响,只见那长剑顿时打偏了方向刺中了天方五老其中的一人,其他四人也都纷纷吐血负伤,口中不时悲叫什么‘四弟四哥’!”
第九十九章∶仙子舞
景夕忘听韦永钰说到天方五老中的四人纷纷大叫“四弟,四哥”,点头道∶“这一剑定是刺向了五老中的四老田万之身上!”
韦永钰道∶“当时不少魔教的人都看傻了眼,而我们见却是为祖师爷暗暗捏了把冷汗。白轩眼看就要得手却不料功败垂成也不知被谁人中途出手所扰,顿时暴跳如雷,大喝一声∶‘是谁…到底是谁敢坏我好事!’那声音中极是愤怒,震得整座雪云峰都在摇晃似的,我们这些功力低微之人都不禁抛开手中的长剑紧紧地捂住了耳朵。
“白轩话音刚落就见到空中有一女子脚踏七色朱绫,手持三尺长剑从天而降但见那女子环姿艳溢,仪静体闲胜若仙女,身后还带有数十个女子。
“当时我们真以为是天上的九天玄女下凡显圣来了,后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碧灵仙子带着一众弟子到华仙派解围来的。
“白轩见是碧灵,微微一惊,指着她道∶‘碧灵,你何故处处与我们圣教为敌?请你看在你那位故人的情面上,今日之事还望不要在此自作聪明才好!’我看到碧灵仙子绣袖一挥,只是冷冷说道∶‘带上你的人走吧!’说完就转过身去。
“‘七夕相逢渺无期,巧衣一线为君织!这些话碧仙子怕且尚未忘记吧!我教圣主破关在即,七星魔魁又将重现人间,到时只怕有些话便不会说得如此凄凉了,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名门正派迟早要在这世上灰飞烟灭化为乌有,你又何必要助他们作困兽之斗呢?’
“当白轩念出那几句话时碧灵仙子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长剑出鞘,喝道∶‘你既不退下雪云峰,那也毋须再费口舌看招便是!’
“就在电光火石间碧灵仙子的长剑已刺到白轩跟前,白轩见状急忙避开而碧灵仙子的长剑去势如虹,只听一声惨叫便刺中了站在白轩身后的魔教子弟。
“碧灵仙子一剑虽然没中,但她身边的朱绫竟如有灵性般向白轩缠去,这白轩身为一教之主身手自然不弱,但这七彩朱绫猛然疾至却着实是让他狼狈不少。我以前也曾听说人过碧灵仙子手中的剑绫合一乃天下一绝,而其中的九绫飞仙更是无人能破,虽然那天碧灵仙子只有一绫一剑,但那天我得以亲眼看到已是此生无憾!
“我见碧灵仙子和白轩相斗数十个回合,碧灵仙子虽然剑术无双运将起来时如高山流水,大气磅礴连续不断,又时如神魔共舞不禁叹绝。
“有不少招式更是和我们华仙派师出一门,而那朱绫如捕食的逶蛇般紧紧随之。那白轩虽然看似险象横生,但仍是未能伤他一毫在碧灵仙子的一剑一绫之下竟也进退不乱,攻防有节。
“当时我只感奇怪,为什么碧灵仙子不九绫齐出?如此一来白轩必败无疑!后来我想双方可能均是有意不出尽全力,可意欲何为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时华仙派得碧女峰的诸仙子相助顿时声威大震,将魔教子弟打得节节败退,白轩见那五老中已折一老,另外四老也在和祖师爷比拼内力中身受重伤,心知大势已去也无心恋战最后只得率众杀退下去!碧灵仙子和祖师爷见白轩退下山去倒也没有乘胜追击,只是随他们去了。
“魔教败退下山后我们高兴之余又心存侥幸,要不是碧女峰的众位仙子来得及时怕且华仙派要惨遭灭门之灾了!后来一问才知原来是叶萱给她们写的求助信!如若不是小师妹有先见之明又岂会这么容易解围?”
景夕忘听韦永钰一路说来心情均是起伏不定当真是有惊有喜,最后又问道∶“那白轩所说的古萧出关之事我早在路中听剑侠派的人说过,这传闻在近些日子里可是闹得沸沸扬扬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古萧真如传说的有经天纬地之能,再加上他的七个弟子,要是他真的复活过来再攻上雪云峰岂不是在劫难逃?”
韦永钰点头道∶“景师弟所虑甚是,自魔教败退和华仙派不少的外门弟子在大战中逃亡后,华仙派内各师兄弟均是人心不一,各有所虑啊!此战虽胜,但如果那一天古萧再度复来,华仙派无人来援试问我们这些人又有何能力御之?”韦永钰说完两人均是沉默不语。
景夕忘忽然想起朱宁然,问道∶“不知朱师兄他……”
韦永钰听景夕忘问得谨慎小心,心知他的担忧便笑道∶“景师弟不必担心,其实我们都知道你和朱宁然无论是修为天赋早可入内门子弟之列。朱宁然这次杀敌可算是我们这些外门弟子中最为奋勇的一个,他只是手上受了一点轻伤并无大碍!”
他一听这才松了口气,其实朱宁然和景夕忘在初入门时也算是挚友,两人一有空闲就走到一起交流研究武学典藉,而朱宁然的武学天赋竟还在自己之上。但不知为何,数年之后朱宁然的性情突变,后来才和景夕忘渐渐疏远的。侥是如此,景夕忘心里仍是对他有所挂念!
“对了景师弟,还有一件事是与你有关的!”韦永钰突然说道。
“何事?”景夕忘问道。
韦永钰道∶“我曾记得当年你初上雪云峰是为找一个小女孩,而后来那女孩却跟林月荷到碧女峰去了是也不是?”
景夕忘点头道∶“你说的是沁心?”
韦永钰道∶“当时击退魔教后碧灵仙子怕魔教去而复返也不急欲离去,那时候忽然有一女子向我走来。只见那女子金环束发,红绫缠腕,长得素素净净的感觉,那一双眼睛当真是眉蹙春山,目敛秋水,气质胜若幽兰煞是好看。当时她向我礼道∶‘听人说你便是韦永钰韦师兄是不是?’我没想到她竟然认得我名字,只得回礼道∶‘不敢,不知仙子何为?’那女子又道∶‘师兄何必见外?我复姓纳兰名叫沁心!’”
景夕忘倏地一惊,不禁问道∶“她说她叫纳兰沁心?”
韦永钰听景夕忘口气像是不认识此人一般,倒有些诧异道∶“难道不是她么?”
景夕忘大叫惭愧道∶“一直以来我只道她叫沁心,却不曾知道她的姓氏!”说着又急问道∶“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韦永钰道∶“当时她是向我问及你的事,我只说祖师爷叫你下山至今没回。那时我见她两眉低垂显得极是失望,只问我说你是不是早已经将她忘却!我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见她心念如灰我又心有不忍只得跟她说你只是忙于修道一时无暇而并非是那种薄悻之人!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口中只是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两目无神转身就走了。”当韦永钰说完时景夕忘的眼眶都已经有些湿润了。
景夕忘又想起当年的离别之景,一晃数年如今听韦永钰说到纳兰沁心来这里找自己不禁触情伤心,只道∶“当年我曾答应沁心妹妹一定会去看望她,只想不到……此事确是我的过错!”
韦永钰安慰道∶“师弟你也不必如此伤怀,我料祖师爷不日定会派人到碧女峰答谢此次相救之恩,到时你自可向祖师爷禀明一切,而祖师爷也必会通情达意,成人之美!”
这天夜里天空中漂浮着几朵黑云,而星疏月明,柔光似水。景夕忘坐在案前看着窗外的明月却觉得有些凄清和哀愁。
今天他听完韦永钰说完魔教之事后便去看了一下那些负伤的师兄弟们。眼看他们虽然大多伤得不重,但一个个都是目光黯淡全无生息之象,心知此次华仙派虽然侥幸躲过一劫,但却在不少人心目中留下了一道道重创的伤疤也有人正在收拾行装意欲离去。
当景夕忘问及时那些人大多都是说自己天资有限修道数年却一直是止步不前,与其留下作负累还不如早早回家。什么得道成仙,什么行侠仗义,此番大业古往今来也不过南柯一梦,更何况自己的这点无足轻重的资质?如今自己的性命且不能保全又有何资格去谈侠义之事?
自景夕忘回来后隐隐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开始变了,但他不知道这种变化到底是来源于和魔教的这次大战还是另有原因,只觉得这种改变让人有些压郁和难受。
一夜难眠他只得在华仙派内倘佯,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大门之中,只见门下的石阶上有一倩影正倚坐在一旁两脚相交,一上一下像在荡秋千。景夕忘一眼就看出那是柳筱,心想∶“难道她从今天中午就一直坐到现在?”
他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已经夜深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柳筱头也不回只道∶“你不是也在这里么?”
她招乎景夕忘在自己身旁坐下道∶“别担心,现在华仙派人手不够,而赵晰等师兄他们又都还没有回来,我只得在此守一夜了!”
景夕忘见她神色憔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让我来替你!”
第一百章∶七星之兆
柳筱见景夕忘说要替自己守门,嫣然笑道∶“这守门的差事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抢手了?我刚叫两个师兄回去你就来赶我走?你也是睡不着么?”
景夕忘点了点头,柳筱又道∶“我还以为华仙派里最为无忧无虑的人就要数你跟那叶萱小师妹了。哈哈哈,想不到你也会睡不着觉!跟我说一下你在烦什么,或许说出来会好些呢……”
景夕忘听柳筱问自己在烦些什么,但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烦燥,过了半晌才道∶“今天我见到许多师兄们都下山去了!”
柳筱点头道∶“这我知道,你是说薛桥、腾明辉、还有霍然他们是不是?今天还是我目送他们下山的呢。怎么了,你是舍不得他们了?”
“也许吧!在我入华仙派以来这些师兄们就一直陪伴着我,现在许多人都走了感觉心里有些空荡荡的。”景夕忘叹气道。
柳筱轻轻拍了一下景夕忘的肩膀道∶“易师叔终年闭关修炼他自己的的弟子一向都很少顾及,所以当经历魔教这件事后难免会人心不定。但是生离总比死别来的好,你说你宁愿凌薇死在华仙派上还是离开这里?”
景夕忘道∶“如果有得选择,我自然是希望她可以离开了。”
柳筱又道∶“那你可以换一种想法,比如你是希望你的那些朝夕相处的师兄们葬身于华仙派内还是像今天这样离去?”
景夕忘一时语咽,最后只点头道∶“我明白了,如果他们没办法好好保护自己,离开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柳筱道∶“离合其实就是人生中来回穿梭的循环圈,这不正应验了那一句‘天道循环不息!’的道理么?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席,你看我跟我的父母现在不一样是天各一方了?但我一直都企盼着什么时候能回去看他们一眼,只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也相信他们同样在想念着我!”
柳筱顿了一下忽然又想起自己的父母双亲,过了半晌才道∶“所以说这世上有很多事虽然单凭自己一个简单的选择就可以轻易做得到,可真正到了那时候你便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了。又或许哪一天你我也会遭此命运呢!”
景夕忘听柳筱这么一说,顿时又想起今天韦永钰跟自己说的纳兰沁心。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有时候我相信很多事冥冥之中自安排,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命吧!有人自以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可谁又知道你努力想去改变的东西恰恰正是那所谓的天命使然?就好像人生中的生离死别,没有一样是人为可以左右得了的,这就是命运的一段插曲吧!”
柳筱有些听不懂景夕忘在说什么,只道∶“你的这些话是哪里听来的?那腔调怎么跟祖师爷一样?”
景夕忘只是笑了笑,又问道∶“你说魔教古萧复活归来时华仙派会不会真的被灭掉?而华仙派的师兄们又会不会……”
柳筱摇头道∶“谁知道呢,不过我始终都相信天道昭著,邪不胜正!既然古萧可在两百多年前被打退,那我们为什么不能相信今天我们一样有这样的能力呢!再说了,如果那个什么古萧真敢复活的话那天下英杰定会群起伐之,又怎会坐视他攻完这派又打那教……”
自夕瑶不辞而别之后景夕忘又陆陆续续听到和看到一些不尽人意的事,如今听柳筱这么一说顿时有种豁然开朗之感,景夕忘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柳筱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闹得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了。
柳筱见景夕忘愁眉舒展,笑道∶“小师弟怎么样?应该不会再想下山了吧!”
景夕忘听柳筱这句话微微一愣,道∶“我什么时候说要下山了?”
柳筱惊疑道∶“看你踌躇不决的样子,原来你不是想着要跟薛桥他们一起下山的么?”
景夕忘一脸窘态,之后却听柳筱在一旁突然“扑哧”一声指着景夕忘直笑。景夕忘这才知道柳筱是在拿自己开心,但见柳筱笑靥如花,只觉很久都没见她乐得如此开怀了也跟着大笑起来。
两人笑了半晌,柳筱有些奇怪不禁问道∶“你在笑什么?”
景夕忘道∶“不知为何,我又想起了我们初次相遇的时候。那时候见你又哭又笑的真的很开心!”
柳筱一下揪住景夕忘的耳朵道∶“好啊,你是想趁机报复,嘲笑我是不是?”
景夕忘一边叫痛,一边说道∶“柳筱女侠在上,我景夕忘绝无此意呀!还请女侠手下留情……”
柳筱一时兴起就是不放手,叫道∶“我不管,以前可是发过誓的,你还想违背誓言不成?看我不揪掉你耳朵让你长记性……”
……
两人一直嘻闹了半个多时辰柳筱笑到气喘吁吁才肯松手,弄得华仙派内有些弟子闻声赶来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后来发现是景夕忘和柳筱这才安心回去睡觉。
柳筱深深吐呐了一口气道∶“小师弟多谢你啦,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嘻嘻,险些喘不过气来!”
景夕忘笑道∶“这几个月我跟叶萱见你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很为你担心呢!”
柳筱站起来笑道∶“已经没事了,前些日子师父带着优璇师姐她们下山将门派内的一些事务都交给了我打理弄得我都腾不出手脚来。后来发现师父久出不归又疑心他们出了什么事,之后又听到凌薇她们带回来的消息,这些日子也像你这般胡思乱想了许多才整日的郁郁寡欢。不过现在好啦,师父和师姐他们都无恙回来了这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到时候闲下来我就可以向师父告假回家几天……”
景夕忘道∶“如果哪天你回去的话我倒也想跟你一起去!”
柳筱道∶“你定是又想念你那绝缘峰上的爷爷了吧!”说完又笑道∶“如果当年不是我把你叫下来也不知你现在会变成怎样呢?或许我们根本就不会认识,你也不会上到雪云峰来……”
景夕忘却道∶“如果上天注定我们要相识的话即便你没有叫我从山上下来我们也定会以另一种方式相遇。再说了,我又不是被你叫上来的。”
柳筱抢道∶“这我知道,就是所谓的缘分是不是?”
景夕忘点了点头,又听柳筱道∶“其实我也早知道你会惦记你那个爷爷,所以我已经叫爹爹每个月都派人到山里去察看一次,一旦有了消息爹爹定会派人来告之。”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景夕忘道。
柳筱道∶“我们之间还用得着如此客气?”
……
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有不少的名门正派闻言华仙派遇袭都是纷纷前来探慰。而乙上怕那些自己带出去的弟子在回来的路上有失于是又亲自御剑去接应幸好魔教并没有半路截杀,华仙派的弟子们全都平安归来。
刘小兰被带回华仙派后也在优璇的恳求下收归于静宛门下,平安详和的日子又过两个多月。然而也就这两个多月后的一个晚上,一件谁也不愿看到的事终于都发生了……
这天晚上朗朗夜空中但见七星易位,满月如盘,而七星则正如预言般怀绕着明月,漆黑的夜空中除了这一奇景外竟无半分瑕疵,天空就好像被什么人刚刚洗刷过一般一片乌云都没有看到。然而更为异常和令人不安的是,这北斗七星和月亮竟然变得腥红如血,在这血红色的星月之辉下世间万物也被照得一片殷红。
寻常人家还以为这是因为阎王震怒致便地狱之门大开,阴间阴魂厉鬼重返阳间未日即将降临之故,都被吓得不敢踏出房门半步。
有胆大之人走到外面被一片血光所罩身上竟像沾满了鲜血的炼狱修罗一般,还隐隐间闻到一鼓鲜血般的腥臭也不禁被自己的模样吓得胆裂魂飞。如此诡异的一幕已经让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然而天降异象并非全无先兆,早在此七天前的一个晚上就已经有人发现北斗七星中的天枢开始变成深红色,随着时间的推演紧接着就是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摇光六星,直到第七天之后当明月也变成了血红色北斗易位才有了如今的七星绕月的异象。这七天之中不单是夜间,就连白天那七星异变也如镶嵌于天空的血滴清晰可见。
不少修真异士认为古萧竟有移天易位之法,夺天地万物造化之术想必早已经练就不生不灭之体,世界不久将会在落入古萧这个大魔头手中,然而只有少数的有识之士知道这异象劫数的背后实质隐藏着千万年以来更大的危机。
这天夜里雪云峰顶因太白真人说这月光诡异定力稍弱者会被迷失心智产生幻觉,于是不少人躲在屋内都寝不安席。
此异象直至第二天早上才消失,说起七星绕月的起因竟连乙上和静宛等人都不知端倪,一直以为此言不过是魔教为了蛊惑人心而耍的一些小手段根本就不足介意,没想到如今一语成谶顿如当头棒喝不知所以。然而这七天之中身边不时有弟子垂询,自己却一无所知如堕云里雾中尴尬不已。
第七天晚上终于看到异象大成魔教预言不假,第二天早上也忍不住领着众弟子向太白真人问个究竟。
此时太白真人正盘坐于长生殿之上,看到静宛和乙上等人前来倒也不感奇怪。而此时易云鸣虽然不来,但他门下的弟子却是纷纷赶来以盼祖师爷可解自己心中这七天之惑。
第一百零一章∶七煞尽,群魔恸
这时长生殿中央的大香炉不时散发出袅袅轻烟,一鼓甘苦的气味充斥着整座大殿令人闻之却是不禁心旷神怡,疲态尽去。而太白真人正捋着长须盘坐在上面,飘飘然,如饱醉甘醇仿佛世事烟云都与自己无关一般。
乙上走到跟前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弟子想请教师父这七天之中的异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难道……”
“莫急莫急,大家都先静心坐下吧!我自会向你们细细道来!”太白真人不疾不徐地说道。
众人听太白真人发话只得井然有序的席地而坐,过了一顿饭的时间太白真人却仍然不发一言,眯着双眼好像睡着了一般。殿中不时有人在切切私语,粗重杂乱的呼吸声更是此起彼伏。
这时太白真人问道∶“乙上、静宛,你们可都还记得为师所说的何为撄宁吗?”
乙上和静宛面面相觑,顿时面有愧色。只听乙上答道∶“心无杂尘,不受身外事物之纷扰所困是为撄宁。”说完便低头道∶“弟子知错了!”
大殿上顿时鸦默雀静,太白真人又道∶“你们错在哪里,都说给你的这些弟子们听听!”
乙上道∶“弟子错在按捺不住性子,忘了遇事急躁冲动乃修行之大忌。”
太白真人缓缓说道∶“在座之中又岂止是你一人犯此大忌?所谓‘撄宁也者,撄而后成者也!’这才是道的最高境界。你们常说的修道资质其实并非在于你能够参透如何高深的武学典籍,而是在于你如何能在喧哗闹世中保持一颗宁静淡泊的心境。当你们都领悟到这些又何愁天下道法不成?”
“祖师爷教训得极是!”大殿中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知为何,太白真人这时突然面有惨色,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缓缓说道∶“或许这都是我害了你们,我终于也都明白当年师父为什么在我初入山门时,五年间只是一昧地叫我练气打坐而不教我任何武学了!当时我还对师父心存怨恨,以为他是有意要误我五年时间以使我的修为落后于师兄。现在想想师兄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或许他早就明白了师父他老人家的用心。”
易云鸣拱手道∶“师父何必自悲,是我们这些做弟子的令您老人家失望了!”易云鸣说完,殿下众人顿时一片跪倒!
历来当掌门的人都是极力要遮掩自己之前所犯下的过失以保自己在弟子心中的尊严,而太白真人的直言不讳倒是令一些弟子倍感意外。恰恰正是太白真人的坦率致使华仙派众弟子觉得这位被自己敬之若神的人是如此真实,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景夕忘这时心想∶“难怪爷爷在传授我内功心法时还不忘对我谆谆教诲,想来他是怕我因仇恨蒙心以致修炼时操之过急而误入邪道,三年间也不传我一招一式了!若非如此,现在的我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太白真人的一番看似毫不相关的话却仿佛给众人吃下了定心丸,刚才因七星绕日而引起的恐惧和不安全都在此时消弥于无形,长生殿中众弟子的心境也在此得到了安抚。
又过了半个时辰太白真人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这七天里七星连变大家各自猜疑心里均是众见不一,故而到此一问究竟!”
这时众人的心情早已经不是初来时的急迫,只是静静地等太白真人说话。
又听太白真人道∶“但凡世间事物大多都看不到尽头,就像渺无边际的宇宙,人类奈何不过沧海一粟,所以谁都不知道自己所追逐的信念尽头有着怎样的一番风景。但也有尽善至美和穷凶极恶之一说,这可能就是人类认知中的所谓善恶尽头吧!如果说阴阳也有尽头的话,那么昨天便是这数千万年难得一遇的极阴之日,所谓的极阴也就是阴极盛阳极衰,而这七天也就是相传的七煞日。”
乙上问道∶“师父说的可是紫微斗数中的七煞么?”
太白真人徐徐又道∶“此间二者不可混为一谈,在现今的天命劫数中人们大多认为极阴者也不过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但和昨天的七煞相比却也不值一提。以前师父说过‘七煞尽,群魔恸!’我想师父他老人家早已料想到在这千年之中定会与这七煞日相遇。”
乙上又问道∶“如此说来这七星绕月乃天数使然而非那古萧之法了?”
太白真人“哈哈”笑道∶“古萧何能,可逆改这满天星动?”
乙上道∶“那祖师爷说的那句‘七煞尽,群魔恸!’又是什么意思?”
太白真人闭目深深吐纳了一口气才道∶“其实我早知道古萧是为何突然消失的,而到了七星绕月时又会重现人间!”
众人一听无不动容,均问道∶“这是为什么?”
太白真人道∶“其实古萧是被人封印起来而并非是什么死而复活。恰恰七星异变时正是天下间所有阳盛印咒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候,古萧正是利用这次机会冲破了封印再度出世!”
静宛道∶“那师父为什么不趁着古萧还没冲破法阵就去找到他的封印之地将他诛灭?”
太白真人摇头道∶“要想趁古萧冲破法阵前将他杀死就一定要先将他放出来,自古以来大多数的封印之法既有禁锢之能又有守护之法,所以我们根本就无法伤害得了他。况且魔教定会在周围做好周全的准备,如若不然那古萧座下的七星魔魁就不会如此的安份了,与其放他出来倒不如让世间多太平几年。再者说古萧虽强却并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所担心的是师父说的那一句‘七煞尽,群魔恸!’因为天下间被封印起来的人并非古萧一个。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神魔大战直至群魔被天神肃清,此间也不知有多少洪荒猛兽是被封印起来的,它们一旦冲破封印那么苍生又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劫……”
太白真人的一番虽然说得平淡如水,但却再次打破了众人这难得平静下来的心境,心里均想∶“如今看似风平浪静的世界实则早已经群魔涌动!”
乙上急着叫道∶“难道师父真的就没有办法了么?”乙上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太白真人见大殿上人们再次人声鼎沸,顿时闭目不语。过了半个时辰众人发觉再怎么吵闹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也就渐渐安静下来,半晌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又过了半个时辰太白真人见众人不再吵闹才正色道∶“虽然前面的话是这么说,但即便真有什么洪荒猛兽,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也早该化作千年的尘土,希望这只是我过于多心了。况且自古以来邪不克正,大家也就不必太过庸人自扰。至于古萧我自有打算……”众人一听,顿时又松了口气。
太白真人说完这句话后徐徐站了起来叶萱扶着他向门外走去,不少人这时却看出太白真人是言犹未尽,只是不知为何话到半途又不说了。景夕忘跟着太白真人出去意欲一探究竟,却见乙上、静宛、赵晰和优璇等人也静静地尾随出来,显然是看出了太白真人最后那一番话的言不由衷。
景夕忘等人跟着太白真人走到东面后山的悬崖壁上,只见悬崖中云雾烟绕深不见底,众人都知道这是太白真人经常独自修练的地方,景夕忘当年就是在这里有幸得到祖师爷的指点致使他的修练突破了瓶颈。
太白真人面对着悬崖负手仰立,乙上等人却是跟在身后欲言又止,心急如焚。太白真人最后才道∶“以前我曾听师父说过如果有一天七煞降临,他最在意的就是蜀山之上的阴阳剑阵。”
乙上道∶“师父说的〖阴阳剑阵〗可与蜀山派有关?弟子与蜀山派的掌门苍云道长颇有交往,怎么也没听他提起过?”
太白真人道∶“〖阴阳剑阵〗处于蜀山的秋林禁地之中,除了历代掌门之外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如果不是这七煞日的降临我也不愿提起!”
静宛这时也问道∶“师父的意思是这〖阴阳剑阵〗中有什么东西被封印在里面?”
太白真人道∶“此事关系重大怕引起整个武林的动荡,是以不便让太多的人知道。但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我却一无所知,我只知道就连师父当年提起这阴阳剑阵时也颇有惧色!”
众人一听无不是大吃一惊,知道此事当真是非同小可。又听太白真人道∶“无为居士是为苍云道长的授业恩师也是我的挚友,我虽然深知其中的利害,但多次向他试探这阴阳剑阵中的事时他却显得左右为难。此数百年间更是退隐于昆仑山的通天峰上不知意欲何为……”
乙上又问道∶“方才师父说……说有办法对付古萧,不知此话是真是假!而且弟子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位高人可将古萧这样的魔头封印!”
太白真人道∶“刚才我在大殿上我弟子们说的那些话只是不希望我们华仙派人心大乱罢了,不过我相信那个人既然没有将古萧杀死那是自有他的道理,你们也就不必再问了!”
太白真人说完后又对众人道∶“好了,你们想要知道的我都说完了,都退下吧!切记,此事在还没弄清楚之前切不可张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一言甫毕,众人只得慢慢退了下去。
“景夕忘和萱儿,你们暂且留下!”太白真人突然叫道。
待众人退却景夕忘才问道∶“不知祖师爷还有何吩咐?”
叶萱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静静地守在太白真人身边不发一言倒让景夕忘觉得奇怪!
太白真人喃喃道∶“人的一生总是有许多未能完成的事,当你企图去做好一件事时却又生出许多新的烦恼,这当中的羁绊虽然痛苦却总让人难以割舍。你说是也不是?”太白真人的这句话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景夕忘和叶萱说,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问旁人。
叶萱这时却道∶“烦恼什么的就让它烦好了,我只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为什么要放下?”
景夕忘只觉太白真人的这句话说得沉重但不明其意只能沉默不语,又听太白真人道∶“萱儿,你说这句话就足以证明你还没有完全长大,你让爷爷我又怎能放心得下?”景夕忘听这二人对话中总觉得隐隐有些难受,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叶萱道∶“我本来就没长大只要爷爷在身边,我为什么要那么快长大?我这一辈子都不要长大!”
太白真人摇了摇头道∶“生不由人,死也是半点不由人!如果说这世间上真有天命,那我们每做一件事都可以说是天命使然,人类实在是太渺小了,有时候我真想像他一样……”
叶萱扁着嘴道∶“我不许爷爷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景夕忘不知道祖师爷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但自己身为后辈却也不便过问。
太白真人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半晌才对景夕忘道∶“此次我要你们留下来是有事要交给你们去做!”
景夕忘道∶“祖师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第一百零二章∶担忧
景夕忘听太白真人说又有什么事要交给自己和叶萱顿时俯首听命,却听太白真人道∶“这次我想你跟萱儿同去蜀山一趟查清楚这〖阴阳剑阵〗的事,途中也要多留意魔教有何异常举动。”
景夕忘点头道∶“弟子遵命!不过祖师爷……”
“怎么了?”太白真人问道。
景夕忘道∶“上一次祖师爷派我们出去时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这一次事关重大,我怕……”
太白真人笑着拍了一下景夕忘的肩膀道∶“你休要自责,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可不是要我也跟着你一起惭愧了么?你别忘了当初我是叫你去九雷阴山的,一开始就是我估计错误了啊!况且这一路上你还救了石奇和凌薇二人也耀扬了我华仙派的威名呀!所以说这世上没有一人敢说什么事都能做得十全十美,但也并没有人因为做不到而放弃不去做的,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有所担当只要你尽力就好了,不是么?”
景夕忘望着太白真人的双眼点了点头,又听太白真人道∶“身为华仙派的弟子就要以除魔卫道为已任,总不能一辈子留守在山上,那样的话无疑于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如今天下事变,风起云涌,正是多事之秋。景夕忘你与别人不同,以你们两个人的能力也早该多些出历练历练了,以后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你们去做呢!此去蜀山的途中会路过碧女峰,到时候你上去代我谢过她们的相救之恩,而且上次碧灵那丫头也叫我命你务必去碧女峰一趟权当还碧灵一个人情好了。这件事让你去做是再合适不过了!”
景夕忘心下一凛,顿时明白了太白真人的用心,内心中满是感激道∶“多谢祖师爷成全!”
太白真人道∶“好了,你们两个也下去吧!好好准备一下,过几天就出发,到时候也不用过来向我道别了!”
“不,我不想去!我要留在爷爷身边!”这时却听叶萱大声叫道。
太白真人有些生气道∶“萱儿,不许胡闹!你已经不再是小孩了,也该跟景夕忘多出去闯荡一下多熟悉这世间的人情世故了!”
景夕忘也万万没有想到叶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想∶“难道她是在生我的气么?她是因为不想跟我去蜀山才跟祖师爷冲撞的么?难道是我让她感到讨厌了?”如此一想,整颗心仿佛都沉了下去!
叶萱大喊道∶“不去不去,我就是不想去……”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开了。景夕忘只觉得难过,他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从回到华仙派后感觉叶萱的确是变了许多,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了!而当景夕忘和柳筱等人问及时也是默默无言。
“夕忘,你快跟过去劝她一劝吧!”太白真人有些急意地催促道。景夕忘一听,本能地往叶萱逃离的方向追了过去,太白真人看着景夕忘的背影离去,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慢慢地阖起眼睛露出难过的表情,就在下一刻两行泪水也跟着不自觉地从脸颊流下……
此时叶萱已经独自一人跑到了山下的溪流旁边,当景夕忘追上来时却见她怔怔地看着溪水出神。景夕忘看着叶萱的背影虽然觉得难过却也不知为何不敢走近,或许是因为自己怕真的会失去眼前这个人。
就这样两人听着这潺潺流水声呆立了半个时辰景夕忘才轻声细语道∶“如果你是因为不想跟我一起去蜀山的话那我帮你向祖师爷道明就好了,我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副难过的样子!”说完刚要转身离去却听到一阵抽泣声。
景夕忘见到叶萱的泪水正一滴一滴地隐没于溪水之中,那“滴答滴答”的声音虽小景夕忘却听得格外分明。
“景夕忘,我们都不要走好不好?我怕,我真的好害怕……”叶萱突然开口道。
“你说什么?”景夕忘有些诧异地问道。
过了半晌叶萱并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抽泣。景夕忘走了过去看着叶萱伤心欲绝的样子也甚是难过,情不自禁地将她搂在怀中,只想着若能为她分担痛苦就算此刻叫他去死那也在所不惜。
景夕忘安慰道∶“不要难过了,你是不是在担心七星绕月之事?”说着苦笑一声又道∶“其实前一阵子我也一样担心得不得了呢,害怕古萧出来后第一时间攻上我们华仙派!后来还是柳筱给我开解的呢,你这么聪明难道还为这些事担心不成。上一次白轩那魔头攻上山门时是何等的危急,可最后不一样被你识破他的阴谋,一封飞鸽传书即刻大败魔教救华仙派于水火?凭你的才智足已胜过十万天兵天将,那区区古萧也定然不在话下……”
叶萱在景夕忘怀中听他侃侃而谈不经意间也停止了抽泣,听到最后竟也“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手推开景夕忘微微嗔道∶“你少在这里耍嘴皮子,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利害!净会吹牛皮也不知道害臊。”
景夕忘见叶萱笑了,接着又道∶“我什么时候吹牛皮啦,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你知道我是华仙派里最不会说谎了!”
叶萱一听顿时破涕为笑,忽然做了个鬼脸道∶“你这是在有意向我炫耀你的老实么?哼哼,谁信你,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话精,全世界就你最坏了我不要再听你说话……”说完便拔脚往山上跑去,而景夕忘也紧随其后。
景夕忘这时跟着叶萱上到灵虚宝塔的顶端,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问道∶“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叶萱深深吸了一口空气道∶“以前我总想不明白爷爷为什么总是喜欢到这里来,现在我想大概因为这里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了。这望无边际的蓝天白云看得久了仿佛自己也能像自由自在的小鸟般遨游在这无忧无虑的天空之上,久而久之心胸也会觉得开阔了许多那些烦人的琐事也应该会随之消逝吧!”
景夕忘笑道∶“你说的不错,这种感觉的确是很美妙呢,但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在烦恼什么?能说给我听么?”
“对不起景夕忘,我不能陪你去蜀山了!”叶萱突然说道。
景夕忘听叶萱又突然说起,显得毫不在意地摆了一下手道∶“既然你不想去那就不去吧!我想我一个人应该也是应付得来的。”
叶萱静静地说道∶“其实不是我不想去,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陪你一起去。可是……我真的好怕!”
景夕忘追问道∶“我不明白你怕的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在怕魔教吗?怕他们再次攻打上来?”
叶萱摇了摇头道∶“我怕的并非是魔教,而是怕爷爷他哪一天会突然稍无声息地离我而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此去就再也见不到爷爷了真的觉得好难过好难过,这种心情你能够明白么?”
害怕重要的人突然有一天会离自己而去,这种心情景夕忘又如何不懂?但他真的不希望叶萱整天这样忧心忡忡的样子,只道∶“原来你是在担心祖师爷,我说你是不是太过于多虑了,以祖师爷的修为定会福寿无疆绝不可能有事的。”
叶萱摇了摇头,情绪显得有些激动道∶“不对,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那天,那天我正要去找爷爷,还没进屋就在门隙间见到爷爷痛苦难奈的样子,而且……而且还吐血了!”说完又是掩面痛哭。
景夕忘大吃一惊,满脸的不相信道∶“怎么会,该不是你眼花看错了?”
叶萱只是摇头,又听景夕忘道∶“难道是之前被五行阵所伤的伤势未愈?”
过了半晌叶萱的情绪才平静了一些下来,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伤势应该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这两个多月里爷爷为了不让我们担心而硬撑着这副病体,所以我真的好害怕爷爷突然有一天会离我而去,感觉心里很乱很难受,但却又无能为力。虽然我也不停地告诉自己爷爷道行高深定然不会有事的,但每次想起那天所见到的一切就觉得无比难受。心里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乱过,如果爷爷真有个好歹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景夕忘知道祖师爷从叶萱很小的时候就一直疼爱着她,两者既是师徒也是亲人,更是叶萱的精神支柱。但如今见祖师爷身体仿佛一天不如一天便开始惊惶失措起来那也在情理之中。
景夕忘道∶“祖师爷的身体如何我想只有他老人家自己最清楚了,或许并没有我们想的严重呢。他只是不想我们担心而已,如果好生疗养的话相信不久就会痊愈的。”
叶萱点道∶“如今也唯有这样希望了,不过此事我想就连乙上师父他们都不知道,所以你也别跟凭何人提起此事。如果这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华仙派人心大乱不说,魔教也定会乘机来犯,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景夕忘点了点头,此事关系重大他自然是知道的。又听叶萱道∶“所以这一次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守在爷爷身边的,而蜀山我是万万不去了!不过你一人下山我倒是有些放心不下……”
景夕忘这时为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感到可笑,他拍了拍胸口道∶“放心吧!你在这里照顾好祖师爷就好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叶萱道∶“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放心不下,如果你那个三妹在你身边的话就好了。我看她虽然……虽然跟我一样性子有些蛮横,但却有着一颗八面玲珑心而且也很听你的话。”
景夕忘想不到叶萱会在这时候提起夕瑶,只笑道∶“我还以为你很讨厌她呢。”
叶萱哼道∶“什么以为,我本来就很讨厌她。不过如果有她在你身边我倒放心许多。”
景夕忘苦笑一声,显得有些失落道∶“现在想必她早就回到通天峰了吧,而且不知为什么连招呼也不跟我打一声就这么走了。”
叶萱有些气恼道∶“你跟我从小学剑这许多年都看不透我的心思,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声不吭地走了那又有什么稀奇?”
景夕忘道∶“对了,你这么聪明定会知道,快告诉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下次见到她时也好向她道歉!”
叶萱突然转过头去哼道∶“你下次见到你那个好妹妹时再自己去问她好了,不要什么事都来问我……”
第一百零三章∶蜀山行
三天后,景夕忘便收拾好行装独自一人从雪云峰再次出发了,本来柳筱在山里待得慌了也是有意和景夕忘一同前去的,但静宛却说这次祖师爷既然同意让景夕忘一人前去定有深意,如果是想你们谁人伴行的话师父早就吩咐了还用你这般积极?
下山五天后景夕忘一路上虽然觉得有些孤单却也不急于前行,而是按照太白真人的吩咐时刻留意着魔教的动静。
要说到探听消息,最好的地方莫过于路边的小茶馆和酒店客栈了。这些地方不仅可以听到许多的江湖铁事,还能听到百里之内的奇闻趣谈。而在这五天的行程之中景夕忘听得最多的莫过于魔教围攻华仙派的事了。
这时景夕忘正在一间叫〖酩醉轩〗的酒楼里要了两壶酒和一些菜肴,他只吃菜却没有喝酒。因为在酒楼里只吃饭而不要点酒的话在店伴的眼里是很奇怪的,即便他年纪不大而在这些地方和自己同龄的甚至是比自己还小的都在台上至少都喝干一坛酒了,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少年豪气吧。而景夕忘只在曲墨那里喝了一口不到的酒就已经弄得宿醉了,是以酒虽醇香在他的印象中却不怎么好喝。
〖酩醉轩〗这酒楼的名字虽雅,但是这里面每天所聚的都是些整日喝得酩酊大醉的酒鬼俗客。而〖酩醉轩〗虽然位于一条名不经传的小街道,但这里却是各商道的要塞,故此每天走南闯北,来来往往的客商和镖师都是络绎不绝。
这时听到旁边一商人模样的人说道∶“你们可知道,前几天七星绕月时那大魔头古萧已经破天而出了?”
另一人道∶“你说这话岂不都过了时?那七星绕月的事早在江湖上流传上百年了,只是想不到在我们有生之年竟然看到了也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呀!”
那商人喝了一大碗酒又道∶“那你们可又知道如今各大门派的动静如何?”
“如何?”另外几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那商人又道∶“那天我在北方经商时就已听到传言,各大门派的掌门怕魔教逐个报复已经纷纷有意要开始结盟了,毕竟魔教势庞大,不是任一个门派都可以单独与之抗衡的。”
又听一人道∶“听说连昆仑派的端木老前辈和剑侠派的苍老前辈也都重出江湖了呢,我看正邪间迟早又要有一场大战了。”
另一人惊道∶“你说的是人称灭绝老祖的端木飓吗?江湖上不是传言他已经病死了么?怎么,怎么……”
那人压下声音道∶“你这话可说得小心点,如果让昆仑山的人听了去可会遭来杀身之祸的。”这句话一说完,几个人顿时不敢再出声,生怕昆仑派的人真会潜伏在自己身边一样。
后来景夕忘见越来越多的人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句地畅谈那些门派间如何抵御魔教的事,并没有发现魔教有何动静。当他正要动身离开时却听到一人在景夕忘耳边道∶“小兄弟,浪费好酒可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好习惯呀,如此暴殄天物小心遭受天遣!”
景夕忘明明听到声音是从身后响起的,但当转过头去时除了些酒徒却没发现有谁在跟自己说话。环绕一圈后竟发现面前坐着一个人,景夕忘看到不禁大吃一惊,此处虽然人多喧闹,但能在自己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如此近距离地出现在面前也就说明了此人的非同一般。
景夕忘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只见他星眉剑目,身材瘦削,从长相看来也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敞露着胸膛穿着一身麻衣粗布极为随意,衣袖更是一边长一边短,但头发却理得特别顺畅,黄皮肤中也看不到一点脏污的地方,也许正是因为乱中有序才让人感觉不到他是个邋遢之人,但这一身穿着打扮又显得两者有些格格不入。
那男子没等景夕忘同意就拿起酒壶向自己嘴中灌酒,景夕忘又再坐了下来道∶“这位兄台,并非我有意暴殄天物,而是我并非喜酒之人。”
那男子听到景夕忘这么说顿时停了下来,用怀疑的目光道∶“你不爱喝酒?”
景夕忘点了点头,那男子又道∶“来酒楼不喝酒岂不像去妓院不嫖娼一样可笑?”接着大喝道∶“店小二,给大爷我来五坛好酒!”
“好咧!”店伴应声就拿来了五大坛陈年汾酒。
那男子又道∶“你可知道我有多少年没有痛痛快快地喝过酒了么?今天你请我喝酒,我教你喝酒如何?男人可以不吃饭却不能不喝酒,不打架,要不然你娘生你作男人做什么?还不如回你娘的肚子里重新投胎做个娘们,你说是也不是?”
说完台上那两壶酒也喝光了,抡起大坛的酒又道∶“我也不为难你,你喝两坛我喝三坛!来,干了……”那男子还没等景夕忘说话就自顾地大喝起来。
景夕忘见推托不过只得也抡起酒坛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他这时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孩,也不会只喝一口便醉倒不醒人事。不知为何,喝第一口时仍是觉得辛辣无比,但当喝下第二口第三口直到后面时景夕忘竟是越喝越起劲。
喝到一半那男子早已喝完一坛,看着景夕忘大笑道∶“我看你这小子肚量不错,倒不像是不会喝酒的样子!哈哈哈,做人就该这样,醉生梦死何故忧哉?”说完又是埋头入酒酝里续继大喝。
第二天早上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景夕忘从醉梦中醒来时只觉头疼欲裂。当他昏昏沉沉地去打开门时只见一个店伴正端着一盘热水进来道∶“客官你好些了么?你醉了一宿快洗把脸清醒一下吧!等一下小的给你端些解酒汤来!”
景夕忘此时仍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自己现在在哪里,只是依稀记得昨天自己还在喝酒然后就不醒人事了。他洗了一把脸意识才逐渐的有些清醒,也记起了昨天那个穿着怪异的男子,问道∶“他去哪里了?”
店伴愣了一下,然后道∶“你说的是昨天那个穷鬼?他早就走啦,小哥也不是我要说你,那种蹭吃蹭喝的人我见多了,你还是少靠近为妙。”
“为什么?”景夕忘问道。
店伴道∶“那种人我一看就知道不是赌鬼就是骗子,赌钱输了就专门找你们这些江湖阅历少的人骗吃骗喝。你可要小心些……”
景夕忘看了一下身边的包袱并没有少什么东西,又想起那男子昨天神出鬼没地坐在自己对面又问道∶“你知道那个人的来历么?”
店伴摇了摇头道∶“这倒不清楚,那种在这里来来往往的多了去,谁会在意?如果小哥没什么别的吩咐我先下去了,免得又挨掌柜的又来唠叨。”景夕忘点头谢过后那店伴便退了出去。
这时景夕忘心想∶“昨天那个人的言谈举止,一看便知道绝非一般的酒鬼可比,只是想不透他是何来历。”想了一会儿因为昨天的酒精未去,只觉头又开始犯痛只好不去想他。
这时虽是辰时,但楼下的行客又已经聚拢在起大碗喝起酒来。景夕忘坐在楼下又像昨天那样要了两壶酒和一些小菜,或许是昨天的原因他对酒的味道已经不再是那么排斥了。
喝了两杯又想起昨天那个男子说的一句话∶“男人可以不吃饭却不能不喝酒,不打架,要不然你娘生你作男人做什么?”
只觉这男子说话倒是有意思,这里他又想起玄青真人平时也是喝酒的。想着想着,两壶酒都已经喝完了。
“奇怪奇怪,怎会有如此奇怪的剑?”正在景夕忘又叫来两壶酒时听到不远处有几人惊疑道。当景夕忘看地去时只见一个身材瘦得像一支竹杆似的汉子手中拿着一把约有四尺多长的剑,而奇怪的是那剑的剑身比寻常的剑大两到三倍,而且是玄黑色的,看那瘦汉子扛着剑时满头大汗的样子显然是不轻。
“王当,你从哪里弄来这宝贝?”只听一人问道。
那个叫王当的瘦汉子得意地笑道∶“这宝贝是我昨天从赌场赢来的,当时那家伙的运气也真是倒霉到家了竟从头输到脚,还把这把剑当十两银子压在台上说是想赢点钱喝酒,最后却还是输了给我。不过他临走前还叮嘱我千万不要把此剑在别人面前显露,他会回来把它赎回去的。”
另一人问道∶“他真的这么跟你说的?”
王当笑道∶“不错,但我看他那天逢赌必输,想必一时间也拿不出十两银子来,我看这剑非比寻常这才拿出来让大伙开开眼界。”
又一人道∶“这把破剑也值十两?你该不会是被骗了吧!这剑虽说特别,但怎么说也不值了十两呀!”
王当摇头道∶“你们不知道,这剑我试过了,说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那是丝毫不夸张。”
王当刚说完就有人拔出了手中的长剑道∶“百闻不如一见,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利害那敢不敢当场给大家示范一下?”
“有何不敢?”王当刚说完就往那长剑砍去,众人见到王当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一柄长剑砍断,都吓得目瞪口呆再不敢怀疑,纷纷称赞道∶“此剑当真是稀世之品呀!”
“哼,这样的废铁就值得你们这样大呼小叫的,当真是一群坐井观天的无知之徒。”这时只见对面一个大汉笑道。那大汉一说完便有几桌人跟着嘲笑,显然是同一伙人。
那王当倒并非是那些孤陋寡闻之人,一见那汉子便奉承道∶“原来是天威镖局的江庭镖头呀!在下有眼无珠,没看到您老在此当真是该死。”
天威镖局算是这附近颇有名气的镖局,黑白两道均要给他三分薄面。只听江庭哼哧道∶“刚才听你在炫耀你那把破剑是不是?”
王当连连称是,又听江庭道∶“如果仅凭可以砍断几把破剑就可以称之为稀世绝品,那我们天威镖局中的剑岂不都成绝品了?”
景夕忘这时却心想∶“如果武林中人想要砍断一把铁剑倒不是什么难事,但这王当身材瘦削显然是不会武功的样子,更没有任何内力可言。但是当他落剑的那一刻却看不出他如何用力就将铁剑砍断,单从这一点就足以看出这把黑剑绝非凡品。”
这时又听那江庭道∶“这样吧!你只管挥剑向我身上招呼,如果你能伤得了我身上这件天蚕宝甲分毫,那怕有一点伤痕我就以千金买下你这把剑,如果伤不了我那此剑也没什么特别的,干脆送我如何?”
王当踌躇半刻,身边有一人在他耳边道∶“王当,这买卖怎么算你都不吃亏呀!如果你能砍伤江庭身上的天蚕宝甲那可说是横财一笔,你后半辈子就再也无忧啦。如果砍不伤我看这剑也不过尔尔,倒不如送给他当是卖个人情给天威镖局好了。”其他在一旁看热闹的人都纷纷叫嚷,正自起劲。
王当仍是犹豫不决头上直冒冷汗,问道∶“江镖头,这把剑如果将你砍伤了又该如何是好?”众人一听,顿时满堂哄笑仿佛这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江庭拍了拍胸口道∶“我闯荡江湖数十载,如果没有我身上的这件宝甲早不知死上多少回了,你以为凭你手上的这把奇怪的黑剑能伤我么?你只管刺来,如果我被你这把黑剑砍死了那我答应你天威镖局永不追究!”说完便脱下外套,裸露出身上那件金光灿灿的宝甲来。
第一百零四章∶杯酒之交
王当听江庭说是伤是死都不会追究,稍稍松了一口气,看着江庭穿在身上的天蚕宝甲,硬吞了一口唾沫道∶“江爷,那我可就真的砍啦!”
王当虽然也不太相信自己手中这把怪异的剑会砍破江庭身上的宝甲,但他深知这把黑剑的恐怖之处,还真没有这宝剑砍不了的东西,是以拿在手上都是一直谨慎小心的。
话音刚落,王当一剑已经砍了下来。他这一剑下来令得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原来张庭还没来得及叫出一声便殒命于剑下。
在酒楼的人看着张庭在自己眼前被王当当场开膛破腹,张庭体内的肠子落下一地血腥臭味弥漫着整间酒楼令人作呕。旁人的身体顿时都凉了半截,因为谁也不相信这把黑剑可以砍伤张庭身上的那件宝甲,更不用说将他杀死了。
酩醉轩内一片鸦雀无声,有的只是酒楼外一些小贩的叫卖声。不少人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不停地眨着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
王当看到此景看着手中的黑剑锋利如斯,从张庭的胸膛出来竟然没有染下半点血迹,仿佛剑中附着一个嗜血凶灵一般吸干了剑上的鲜血,也不知何时会忍不住轻轻地将自己的头颅割下。只觉全身上下无不透着一鼓寒意,吓得王当急忙将它抛开双腿发软坐在地上完全的不知所措。
“哼,竟然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件破甲,这种死法倒是适合这种无知的白痴!”一个男子的声音打破了酒楼里的沉寂。
那些天威镖局的人见张庭已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有人在挖苦死者,顿时怒气上冲道∶“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在此口出狂言!”
景夕忘只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刚想起来就见一个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个正是昨天说教自己喝酒的人。
天威镖局中见是一个穿着邋遢的男子,大骂道∶“无知的乞丐,也不想想自己这是在哪里!”说完便有五人挥剑刺去,但是当五人眼看正要刺中他时,那男子忽然像幽灵般消失在自己眼前。
景夕忘看着那男子已经站在了王当面前,心里暗暗赞道叹∶“好快的身法!”那五个天威镖局的男子看不清那个乞丐般的神秘男子的身法还以为自己眼花,跟着又出来十多人将他团团围住,道∶“大家小心些,这臭乞丐会使妖法!”
王当见到忽然有个人站在自己面前,抬起头时却大吃一惊道∶“是你,是你…你就是压剑的那个人!”王当一句话令在场的不少人惊骇,均想这样的绝世好剑竟是在这样一个衣冠不整的人手里,真是暴殄天物。
那男子一边捡起长剑还入剑鞘,一边不痛不痒地对王当说道∶“这人呐为什么总那么地虚荣,即便是给你忠告却还是会不顾后果,但有时候这点虚荣不但会害了自己的性命,还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灭顶之灾!”
那男子说话阴阴冷冷的,和昨天跟景夕忘说话时的语气截然不同,而当他刚说完这句话时长剑刚好还入剑鞘。
王当刚说出一个“我”字的时候,双眼忽然瞪大像是见到什么令人惊心悼胆的东西一样,别人正当奇怪时却见王当的头颅竟像一个没有放稳的圆球正从桌上滚落下来一般,血液也顿时如泉水般流出。那些正在包围着这男子的十多个人开始心生怯意,如此快速的手法当真是闻所未闻……
景夕忘一开始也是不敢相信,这男子竟然可以在自己毫不知觉的情况下将王当的头颅割下,而且就连出手的半个动作也没看出来,此等恐怖的能力也足以令他望而生畏。但随后景夕忘便知道之所以看不出这男子出手的任何一个动作,那是因为他以无形的剑气杀人,如此一来就可以说得过去了。
那神秘男子在酒楼里环视一周,然后冷冷笑道∶“凡是见过此剑者─杀─无─赦!”然后又指着身首异处的王当道∶“如果你们要怨就怨到地府里怨这家伙将灾难带到这里来吧!”说完身体向前俯冲,黑剑出鞘正向一个天威镖局的男子身上削去,眼看就要被腰斩却听到“铛─”的一声清响,顿时又是一阵火光迸裂而出。
短短一瞬间那个天威镖局的男子就从地府里走了一遭,兀自惊魂未定却见挡在自己身前的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弱冠少年,而这少年不是景夕忘却又是谁。
那神秘男子显然有些吃惊道∶“是你?”说着便移开长剑又道∶“小伙子,看在昨天你请我喝酒的情面上我不杀你,快走吧!”
天威镖局的人见气氛稍缓都不禁后退几步,生怕这男子会暴起伤人。景夕忘拱手道∶“多谢你的不杀之恩,但是恕我不能见死不救!”
“哈哈哈,有趣有趣!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逞英雄了。我本不是多话之人,但我对你却侥有兴趣,说一下吧!你叫什么名字?”那男子一边跟景夕忘说话,手中一边拿着一个酒杯把玩。
“我叫景夕忘!”
“其实昨天有一句我说错了,男人除了会喝酒打架以外还要会杀人!因为打架就是为了杀人,嘿嘿……”那男子话音刚落,只见他手中的酒杯自手中飞出,带着一鼓破风之声竟有雷庭万钧之势,紧接着就听到酒楼近门的地方发出一声惨叫!
景夕忘大吃一惊,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只见那酒杯已经消失在一个商贾的脑门里,地上又多了一大滩血迹。原来那商贾心慌是想趁景夕忘和那男子讲话分神的这点机会逃跑,岂料反而先遭毒手。
那男子毫不在意地说道∶“自作聪明的人反而死得更快……”他的这一句话令得在场之中的人断绝了逃跑的念头,心里更是多了几分绝望。
景夕忘这时虽然怒不可遏,但他心里却明白,从此人的举手投足间就已经看出自己绝非他的对手!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独自逃跑,只道∶“就因为他们看过你手中的剑你就要将他们全都杀死么?”
“不是!”那男子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又是为什么?”景夕忘问道。
那神秘男子道∶“因为我今天心情不好,而这些人又刚好给了我一个杀他们的理由!怎么了,难道你还打算逞英雄么?景夕忘,可别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景夕忘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只道∶“难道你心情不好就要赔上这酒楼里的几十条人命么?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话我可以陪你喝酒,不是都说可以借酒消愁么?”
那男子一听,顿时“哈哈”笑道∶“借酒解愁?这种自欺的话是谁说的?不过要在平时,就凭你的这一句话,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的了!”说完又摇头道∶“不对不对,现在交你这朋友也不迟,好好好,待我把这些碍眼的家伙杀光再与你畅饮不休!”
景夕忘摇头道∶“如果你在这里将他们都杀死,那我们就不可能是朋友,而是敌人!”众人无不像一只待屠的羔羊,将生死全系于这少年的身上!
那男子哼道∶“怎么总觉得听你说话身上尽起鸡皮疙瘩,你既然有如此胆量想必是自信于手上的功夫,你是哪个门派的?又谁教你说这些话的?快告诉我好让我把他们全杀了,免得老是拿这一套愚昧的说辞来蛊惑世人!”
“我是华仙派易云鸣的弟子!”如果是别人或许就真的不敢说,但景夕忘却并不害怕。
那男子道∶“难怪难怪,原来你是华仙派的人,也只有华仙派的人才说得出这样虚伪恶心的话来呀!如果你刚开始就告诉我的话想必此时你早在阎王殿等着排队投胎了,趁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你走吧!”
那神秘男子说完却见景夕忘两目炯炯有神,仍是没有离开的意思!那男子又笑道∶“倒是挺有骨气的,小小年纪就不怕死确实不失为一条好汉,不过如果是单纯的去送死那可就是蠢汉啦!”话音刚落便挥剑向景夕忘砍去!
面对这神秘男子景夕忘不敢有丝毫松懈,见他向自己冲了过来也早已做好防守的准备,可是那种带着阴冷杀气而且足以令人窒息的气势却让所有的人望而生畏。
一道黑光闪过眼看另一剑又从左边刺来,当真是快如急电。景夕忘接下几剑后竟然心生惧意,只觉自己的双眼竟然渐渐地跟不上他的动作。
眼看又一道黑光从自己的脑门掠过,景夕忘心里只闪过一个念头∶“我要死了么?”就在他以为这一剑必取他性命时那黑剑却只是架在他脖子上!
那男子得意地笑道∶“怎么样?现在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想不想逞英雄?如果你现在答应我不再管此事那我马上放你离去!”
景夕忘道∶“我景夕忘虽说不上是英雄好汉,但又岂是那种反复小人,要杀便杀无需多言!”
那男子道∶“想你小小年纪,韶华正当,难道就真的不怕死?”
景夕忘略一迟疑,眼神顿时变得黯淡无光,道∶“我自然是怕死!”
那男子又道∶“既然怕死那为什么还要死?你明明就有不用死的选择!你可知道多少自称英雄好汉的人,性命一旦受到威胁,什么狗屁仁义道德都会不惜用来换取自己的一条性命!”说着那睥睨的目光又往那些天威镖局的人中看了一眼!
景夕忘没有再说话,只是在想∶“我今天就要死在此处了,我明明还有很多事都没做呢!”想着想着不经意间露出一丝苦笑。
当景夕忘以为自己就要被这男子杀死的时候却见他渐渐地移开了景夕忘脖子上的黑剑。景夕忘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说道∶“我是不会一个人离开的!”
那男子无奈地笑道∶“你这种人还真是迂腐得无可救药!这样吧,我就给你一次当英雄的机会。如果你可以在我手下走过三招那我就将他们全放了,而我这三招之中不带任何内力如何?”
景夕忘心想∶“以他的修为足已和自己的师父匹敌,就算不用内力我也未必会赢。但是,不试的话就一定输……”
酩醉轩里的人见景夕忘犹豫不决,虽知未必会赢但这也是最后活命的希望了,如果连这一点希望都失去了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死亡,于是都纷纷出言哀求……
景夕忘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神秘男子反问道∶“难道你想我就这样将你杀死?”那男子“嘿嘿”笑了几声又道∶“你们这个正道之人总爱说别人以小人之心度自己的君子之腹,可是当碰到别人处真君子之事时自己反倒多了小人疑惑!”
景夕忘仍是猜不透他这样做的目的,那男子有些无奈地摇头道∶“跟你们这些死板的人说话可真是费舌,那我说直接告诉你好了,我这样做是为了给我一个机会,看看你到底配不配跟我喝酒。当然了,你也可以想成给这些人一个活命的机会,但我劝你期待还是不要太高!”
“好,一言为定!”景夕忘点头道。
第一百零五章∶三招
此时景夕忘虽然是满口答应而那男子也说不使用任何内力全凭招式,但可能是因为刚才被挫败的原因心里却还是有些怯气而他也从没有遇到过单凭气势就能够如此压迫自己的敌人。即便是面对卓连天和古道一两人时也都没有感觉到像如今这样的绝望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身上背负整个楼里的数十条人命。
“一个无法捕捉他出手方向的敌人我真的会有机会获胜吗?”景夕忘这样自问着……
那神秘男子似乎看出了景夕忘眼中的犹豫,只道∶“喂喂喂,都还没开始打你就认输了么?这可不像是想当大侠的风范呀!”
景夕忘道∶“我什么时候说认输了?况且我根本就没说过我要做什么大侠……”
那神秘男子笑道∶“人可以控制自己的嘴巴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但是人的身上总有不会说谎的地方!看你这般模样,仅是从气势上我就已经赢你十分试问你还有什么机会能赢?昨天教会你喝酒,看来有机会还得教你如何赌钱!进到赌场你就会明白,即便你身上输到还剩下一个铜钱也要做到像是赢了全世界的气势。而敢于拿命来赌的人那才叫真豪杰呢!”
景夕忘只觉得这男子说的话很特别,以前从没有人像他说话这么有趣而且受用。因为他知道这男子说的话是对的,临敌时如果在气势上输给对方那无异于弃剑认输。如此一想,景夕忘的眼神顿时变得坚韧了几分……
那男子见到景夕忘如此,倒是高兴得说道∶“看来除了喝酒以外你倒还有做一个赌徒的潜质,不错不错!既然如此那我就顺便再教你一些东西好了,一般的赌徒只会用肉眼去看骰子是开大开小,但是有些高明的赌徒却非同一般,他可以凭借着感官在骰钟还没揭晓的时候听出大小甚至是点数,懂了么?”
众人见这男子忽然说到赌钱,都不知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景夕忘心想∶“不用看就可以听出骰子的点数么?不用肉眼看真的可以知道么?全凭感官……”
他忽然又想起自己在刚上华仙派里太白真人和自己幻化出来那十个雾人修炼的情景,那时太白真人确定是全凭感觉就可以知道周围的动静变化,因为一个人的双眼是不可能同时看得了十个人的出手方向,如果单靠肉眼的话反而会避重就轻使自己误入歧途,置身于险境,所以说有时候眼睛还比不上感觉的速度。
如此一想景夕忘顿时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起来!只供手道∶“多谢指教!”
众人不禁心想,这小子是不是不将尔等的性命放眼里,准备去赌场赢钱了?
那神秘男子道∶“不用道谢,我只是不想我这三招还没使完你就弃剑投降罢了。这样的话真的太没意思了,不是么?”
景夕忘从自己身上撕下一条布条蒙住了双眼道∶“先生请进招吧!”众人见景夕忘此举都不惊住了,但那男子却道∶“看来你倒是挺相信自己的。”一言甫毕,那男子第一招已经使了过去!
那男子虽说不用任何内力,但是身法仍是快捷无比,在旁人看来与其说是快捷倒不如说是诡异,如此了得的身法步伐令得不少人都为景夕忘担忧。
景夕忘以前虽然没有试过这种蒙眼的打法,但是就算是再普通的练武之人凭着打斗的经验种种也自会晓得什么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不过有些不同的是他封住了眼的六路全凭耳听和周边的感觉行事而已,如此一来就可以令得自己的感官变得比平时敏锐几分。
景夕忘只觉面前一阵劲风疾至,只觉有五六个剑点同时指向自己的上中下三路,他大吃一惊,难道这男子又来了帮手?正常人是不可能做到同时挽出六个剑花的,刚向后退开半步却感觉到那剑势又转了方向。
景夕忘这时心里又想∶“与其被动受制还不如迎敌而上。”心念一动只见他便使出华仙派的七绝剑法来。这七绝剑算不上是华仙派的上乘剑术,但却有让人置之死地而后生和迫使敌人致险景的妙法。此时景夕忘正处于被动的形势,刚好在七绝剑法中就有一招绝处缝生。
那男子见景夕忘剑上的气势顿变,不禁微微一惊,剑法中本来就有虚有实,而这一招绝处缝生刚好就是避实就虚,虚势越多就越有利。
因为修为差别的关系本来正常人中可以同时做到两虚一实就已经算是半个用剑高手了,虚势旨在迷惑对手做出有利于自己的破绽,然后把握好时机在下一招击败对手!
正常情况下是不能虚实同时使用出来的。而这男子见景夕忘蒙着双眼,虽然他看不见,但也知道就算自己再快,而且是在不用内力的情况下一般的招式对他实在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是以在他的剑招中或三虚一实或五虚一实,如此一来就真的像是几个人同时围着景夕忘转,但是这几个敌人中却只有一个人会真正刺向自己的胸膛。
然而景夕忘的这一招绝处缝生拼的往往就是运气,然而在这时候用出来那是再合适不过了,那男子原来以为景夕忘只会想办法避开自己的招式直至三招,一时间没想到景夕忘竟然反剑向自己刺来,乍惊之下两柄长剑顿时撞击在一起。景夕忘果然感觉不到黑剑另一端那鼓令人感到压迫的内力,如此一来竟是有恃无恐连连向那男子进招。
一招已过,景夕忘继续使出七绝剑法中的奔逸绝尘、绝薪止火和以全面压倒性为主的赶尽绝路旁人都看得眼花潦乱,不禁心折。而这时却变成了景夕忘出招让那男子去接了。
那男子笑道∶“我倒没看错你,果真是有些本事……”说着招式一变,只片刻景夕忘只觉自己的长剑仿佛不听使唤,在刚要刺到那男子里剑尖却又突然偏开,连续几次都是这样的情况而且连对方的剑气也丝毫感觉不到。后来景夕忘才发现原来自己的长剑已经不知何时像是被那黑剑粘住了一般,在刚已刚要得手时却被一点外力阻挠以致失误连连。
那男子笑道∶“小心了,第二招要来了!”景夕忘静心敛气却没有感觉到对方的任何动静。
“小兄弟,小心你自己手上的剑!”就在这时有人大声叫道。
景夕忘刚开始还听不明白,但当他刚要收剑时却发现自己手中的剑正向自己脖子削了上来,他大吃一惊为什么剑会自己动?但许多事都是等不及自己想明白自己的性命就已经危急万分,就在剑刚要到自己喉咙的时候他急退数步同时用力将自己手中的剑移开,就在这时景夕忘都发现原来不是剑自己在动,而是有一鼓力量在推使它动这鼓力量正是出自那个神秘男子。
原来那男子是想趁景夕忘眼睛被蒙住看不见事物这一点,将自己手中的黑剑粘在景夕忘剑上,再利用他自己的剑来杀死自己,如果不是有旁人提醒恐怕他已经是自己剑下的亡魂了。
景夕忘在五年也用过相似的方法击败过同门的林彬师兄进而取得了手中的这把天寻剑。但不同的是自己全凭内力上占了一点优势,而他却全凭招式还用得如此巧妙,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男子道∶“怎么了,看来你的修为还未到家呢,刚才我那一招叫顺风转舵是借用了你们华仙派的剑招。即便用得不怎么好,但如果不是那家伙多事你早死了!那么接下来的第三招你打算怎么接呢?”
此时景夕忘额头上已经沁出了豆大的汗珠,此时他只觉自己如履薄冰,稍不留意顷刻之间便会有性命之忧。他这时强力压制下自己这种不安的情绪,只想∶“我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连这个人的三招也接不下来么?”
那男子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但还没冲到跟前就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只见景夕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那男子感觉到景夕忘的这种气势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那男子也不作他想,只举剑便向景夕忘砍去。景夕忘不闪不避也举剑挡下了这一着,那男子这时突然醒悟∶“原来他是想趁我不使用内力这点优势来和我硬拼,不过在我所见过的对手中比你强上几倍的人我一样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他杀掉,又岂惧你这小子!”心念一转,只见他又向景夕忘的左臂削去。
此时景夕忘只想∶“乱则易败,只要按照平时的御敌之法则可,绝对不可自乱了阵脚多作无谓之举!”
他微微侧身,但后脚还没站稳只觉那男子又已变了几个方位,景夕忘听风辨位的功夫经过前面的经验也变得娴熟了不少。他只是伸剑往背后挥挡便又听到一阵剑击声,紧接着又迅速反手还了一剑然后再换了几个方位再借了一招壶中日月却牵制住那男子的剑法,最后景夕忘又斜走两步剑招再变!
那男子暗叫不妙,因为景夕忘的这种正是以简去繁,以招对招的打法,也正是利用了敌我内力强弱的优势。他想不到景夕忘竟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这样的方法。然而面对复杂的环境,简单直接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也是最难意想的……
就在那男子稍稍分神的时候却感觉到一阵飓风向自己腹部撞来,原来景夕忘在借着长剑牵住对手时左手突然发掌向他打去。那男子眼看不妙,急忙压下长剑正要化去景夕忘的掌法顿时又发现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却是景夕忘又急换了剑招。
那男子此时竟被景夕忘逼得进退两难,那男子知道自己再不想办法化去面前的困境,接下来自己恐怕便会有性命之忧。他想也不想,顿时力透剑背,景夕忘只觉手腕猛地一震,手中的长剑顿时被弹开。
侥是如此,他仍是不依不饶长拳姿势舒展,动作快速地向前打去,男子稍退半步却发现这一掌乃是虚势,紧接着就便出了拳谱中的雷出山中。
那男子此时早已用上了内力,见景夕忘拳势连绵竟也不敢大意。只不过景夕忘的这一式雷出山中讲究的是手、眼、身、步配合的协调性,此时他蒙着双眼是以一时露出了破绽被那男子制服!
景夕忘除下眼布,了无生息有些心灰意冷道∶“我终究还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