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以后我来做饭吧
听完从赛场回来的张叔王婶他们七嘴八舌的报告后，晟爷心里很高兴，脸上却淡淡的。去梁天枫的小屋翻出那份“条件”，揣起来直接找钱云山去了，留下一屋子兴奋的大叔大婶们继续热烈地讨论小枫如何的出色。
晟爷到的时候钱云山刚从球场回来，正兴奋地琢磨下午表彰会上要如何措辞。
这时他听到敲门声，声音挺重的。他马上就知道知道有不一般的人来找他，因为同事或者下属敲门一般都很轻，以显得尊重和客气。
于是钱云山赶紧起身去开门，而不是像平常那样拿捏地喊一声请进。
“哟——，晟爷！您快请坐，我跟您讲，梁天枫同学真是太……”
晟爷跟着钱云山进门，然后没等他说完，就随意地将那份协议扔到到他办公桌上，然后后退坐到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这位系主任，一言不发。
钱云山说不下去了，他赶紧看了下协议的内容，有些懵懂。
“晟爷，您这是……？”
晟爷还是不出声，向钱云山伸出一只手。
钱云山一愣，不过他很快明白了晟爷的意思。站起身走到文件柜前，打开锁，拿出梁天枫签署的协议，回身递给晟爷。
不过他没有立即松手。
“晟爷，难道小枫就不能留在食材系？”
晟爷仍旧不出声，但脸上的笑容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味道，眼角瞟向桌子上的“条件”。
钱云山心里一喜，明白这是等自己开价呢。
如果李月菲在这儿，她一定会怀疑，难不成这真是亲爷俩？！
不过老姜总是辣过新姜，比起“拨浪鼓”来，“笑面虎”更厉害。
钱主任没见过梁天枫跟足球队谈判的场景，否则他就不会欣喜，而是苦笑了。
在晟爷不断变换的笑容里，钱云山一退再退。
当晟爷揣着新拟的协议，托着食材系给梁天枫准备好的高中和初中教材离开后，钱云山才惊呼：“谈判高手啊！”
全场谈判晟爷只说了一句话：“成，就这样吧。”
最终他成功地将两份协议合并，再乘以二。而且梁天枫将不再参加今年的比赛，全力备战大学联考。当然，明年的比赛梁天枫会担任食材系足球队队长。
晟爷心知肚明，钱云山也是绝对的“老狐狸”。
彼此都知道梁天枫现在的价值，先开口的一方一定会被动。
钱主任在晟爷走后，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哈哈哈，早就知道您会来，我也准备好了妥协嘛。咝——，可这条件开的，也太让人肉疼。嗯？不对，怎么能这么想呢，梁天枫同学已经是咱们的人了，这肥水没流外人田嘛。嗯，这么一想心里果然舒服多了。哈哈哈哈。”
在晟爷来以前钱云山就拿定了主意，只要能把梁天枫留在食材系，他将不惜一切代价。他没想到的是晟爷来得这么快，所以一下子有些失措。
不过最后成功留下梁天枫后，钱云山一点也不心疼开出的条件，相反他很感激晟爷的成全。他很清楚，如果晟爷去找其他任何系，都会得到更好的东西。
斜坐在办公桌上，钱云山眯缝着眼开始盘算，怎么利用梁天枫来吸引新生。
有了这次的成功，足球队的队员们一定会鼓动他们的师弟们来投奔梁天枫的。而且经过梁天枫的带动，食材系足球队水平不只提高了一个档次，接下来一定还会有上佳表现。
“嗯，关校长那儿是不是该给我们食材系一些补贴了呢？资源分配怎么也得对给我们一点吧，毕竟前几年亏了食材系太多，总要还一点账嘛。”
“再说，明年有了梁天枫当队长，再利用今年拿到的资源多招几个好苗子，说不定能拿冠军。要是真拿了冠军，那食材系就真的大翻身啦。嗯，一定会这样。”
陷入意淫中的钱主任脸上的表情丰富的足以去拿电影大奖。
赵平阳没有等到比赛结束就去“偶遇”魏教练了。
食材系再次进球后，他就知道文学系输定了，他从双方队员的神态中看得很清楚，很明显中文系足球队已经被打崩溃了。
即便文学系能再进一球，他知道食材系一定会立即还以颜色。
虽然没听到王强他们在休息室的商议，作为足坛的老将，赵平阳看得出食材系的韧劲和保留。
在泰都大学当教练六年了，始终碰不到特别出色的队员，关键是碰不到真正的核心球员。
“今天就碰到了三个好苗子啊！”
去“老荆门”的路上，赵平阳一直兴奋不已。
章南的“铁门”已经被他预定为“校门”。
尽管赵平阳也看出章南技术还很稚嫩，但他相信在校队练一年后，再出来的“铁门栓”将会多么令进攻球员绝望。
“那个中锋也很不错，一出场就发挥稳定，脚下一点也不潮。而且射门脚法老辣，力度角度把握很好。他还能调动其他队员，这更了不起。”
“估计如果文学系再进球，他就是那个隐藏的杀手吧。”
“嗯？不对，下半场这家伙的几次突击，以他表现出的实力，完全可以破门！”
“嗯，是了，这小子鬼精啊，他这是怕进球太多，引起后面球队的针对。好呀，这小子还有战略意识，那我可要定了。”
如果赵平阳知道了王强的所谓战略意识实际上是梁天枫布置的，那他该如何判断梁天枫呢？天才还是妖孽？
不过现在他就把梁天枫当成未来三年内泰都大学校队的绝对核心了。他唯一游移不定的是要不要向国家队推荐梁天枫。
到了“老荆门”酒店，赵平阳发了个短信，等收到回信才迈步向里走。于是他就“刚好”碰见从洗手间出来的魏教练。
几句话下来，已有几分酒意的魏教练就把赵平阳硬拉进了他们几个喝酒的房间。助理教练这是为了遮掩，多叫了几个人。
都是搞体育的，经常凑局吃饭，彼此都很熟悉。
几杯酒下来，魏教练感激凌涕地将食材系的教练位置交到了赵平阳手上。
魏教练唯一有些不解的是，赵教练还要求当场签了书面协议。助理教练吴平的解释很及时，他们老板做事一向认真，一丝不苟。
摆平了魏教练，从酒店搬上一箱好酒，赵平阳兴冲冲地来找晟爷。
路上沈雷打来电话，文化课辅导人员已经安排好了。
赵平阳的心劲儿更足了。
“嗯，小沈这孩子不错，可以考虑让他上场踢几场比赛。要是确实可用的话，也不妨给个主力位置。”
见到晟爷后，赵平阳没绕弯子，直接说明来意。
面对酒友，晟爷不再装出笑不开口的面容，直接开口要好处。
赵平阳一点都没有拒绝，全部答应。并且主动表功，提出他来安排人给梁天枫辅导，并找体校给梁天枫办学籍。
晟爷拒绝了体校的学籍，要求普通高中的，他知道这对赵平阳也是轻而易举。
全部谈妥后，晟爷拿出了跟钱云山签署的协议。
“什么？不参加接下来的比赛！晟爷，我才刚搞来食材系教练的位置，准备利用这个提前训练他呐。”
“急啥呢，早晚不就来泰都大学了嘛。”
“那今年……”
“今年不行不是还有明年嘛，我总得为我儿子一辈子的前途考虑考虑吧。”
离开第三食堂的时候，赵平阳立即改变了对食材系足球队的指导策略。
他没有再提起许给晟爷的条件，这点魄力他还是有的，决定回去后就布置人定期送晟爷要求的校队营养配置来。
“这就相当于提前预定，总得给些好处的。”
如果赵平阳知道真实情况，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其实晟爷并不在乎踢球这事儿，他给儿子安排的路跟踢球根本无关，答应赵平阳只是惦记校队的那点食材而已。
“这些高品质食材还真不好找，有钱也不容易买到。还好有人愿意被敲竹杠，儿子真让人省心。”
泰都大学校队的高品质食材是本校自己研究生产，只配给学校各运动队，不向外出售。
.梁天枫回到家时，已是下午三点多了。
晟爷在客厅里等着他。
“爸，您找我？”
“嗯，我想跟你说说踢球这事儿。”
“爸，可是我已经跟足球队说了，以后的比赛不参加了！”
晟爷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里那个美呀。儿子这是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晟爷并没有立即开口说明一切，而是笑眯眯的继续考较梁天枫。
“小枫，你是怎么想的呢？”
“爸，我觉得吧，给人家帮个忙赢下一场比赛就好。再往后就名不正言不顺的，一定会有人找麻烦。而且我这刚恢复过来，我想多学点东西，再说我还得跟您练武呢。”
晟爷的笑容更深了，他无声地看了梁天枫一眼，从床上拿起跟食材系主任签署的协议递给儿子。
“啊，太好了。爸，您太厉害了！”
“小枫，你相信我吗？”
晟爷认真地看着梁天枫，眼底的深情能融化世间万物。
梁天枫心里闪过一丝游移，但是他立即做出决定。
“爸，我相信你！我退出比赛是想隐藏自己，我不想暴露太多……”
晟爷腾地站了起来，伟岸的身形似乎能遮挡天地。
“不！儿子，你以后不用怕啥，也无须隐藏。你记住，我是你爸。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站在你身后。从今往后，你啥也不用害怕，因为你是我杨晟刚的儿子！”
“爸！——”
听到晟爷的话梁天枫一下子愣怔了，僵滞了片刻，他带着哭腔扑进老爹怀中，痛快地大哭起来。此刻他忘记了一切，只剩下感恩的心和找到依靠的安全感。很长时间以来的战战兢兢和孤独感让他觉得自己就快崩溃了。
此时此刻梁天枫暂时放下了以前的种种，完全把自己融入到晟爷的深情里，接受了他在奭楙星的第一个身份或者叫角色。
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梁天枫一直活得小心翼翼。为了不暴露来历，凡事忍让。有能力也得藏着掖着，唯恐被别人发现惹来麻烦。
没有根的人生就像漂在水面的浮萍，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风吹走，被浪冲走。
老爹的保证让梁天枫觉得自己在这里终于有了跟脚，有了依靠，不必再孤单挣扎。
一年的孤独，一年的痛苦，一年的恐惧，在这儿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梁天枫放开心防，抱着老爹放纵地哭了一场。
等梁天枫哭够了，开始抽噎，晟爷才轻拍着他的后背，哄道：“好了，好了，都是爸不好，都是爸不好。”
慢慢收住，梁天枫的眼神不再像此前那样游移的躲闪，变得凝澈晶亮。
“爸，我一定考得上！”
“好，好，好孩子，爸相信你。等着，我做饭去。”
“爸，那个啥，那个，以后我来做饭吧？”
“嗯？”
“您别怪我实话实说哈，主要是您做的饭实在是……”
“臭小子！”
第三十二章 我还能回地球去吗
梁天枫彻底敞开心扉抱着晟爷大哭一场之后，感觉自己在这个还不很了解的世界上真正放松下来。“在新世界有了父亲的感觉很奇妙耶，仿佛心灵重生了一次。唉，也不知道父亲在地球咋样了，我失踪之后他能不能挺过来。”
“我还能回去吗？”
梁天枫的犹疑没有持续多久，再次恢复信心。
“一定能！穿过时空隧道后，我身体算是脱胎换骨，现在心灵也应该完成了蜕变，我似乎变得更自信了。就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去，到时候大家还在不在。”
自从历经爆炸穿跃到这个世界以来，梁天枫一直揪着心。
谨小慎微地过活确实很累，现在终于可以正常心态活着，不用瞻前顾后怕狼怕虎了。
“心理有依靠的感觉真好。”
时间车轱辘似的一路滚过，转眼来到奭楙星就快九个月。除了那次下雪，梁天枫还从没有用心体会过阳光，下雨，薄雾，微风。
人心是如此奇怪，刚一放下，便是另一片天地。
梁天枫记得曾经读到一位伟人说过：“对时势的推移来说，每一个人的心都是一面镜子。”但梁天枫仔细回想，自己的心镜竟然没有记录生活。
“这八个多月来，下过几场雨雪？起过几回雾？刮过几次大风？”
梁天枫自觉自己也算得上颇为敏感的人，竟然记不得这些。
来到新世界后，他迄今唯一记录清晰的是挣扎、拼搏和惶恐。
有了晟爷这棵大树的蔽佑，梁天枫放下了心灵的重负，世界一下子明朗美丽起来。
很快新房就装修好，晟爷今天决定搬家。
“家具啥的你燃姐全部买了新的，不必再把旧房子里的东西搬过去，只带一些个人物品就好。”
“知道了，爸。”
很快，爷俩离开了老房子。梁天枫抱着个大箱子走在前面，晟爷笑眯眯跟在后面。
感受着拂面的春风，细细嗅着风中淡淡的花香，倾听四周树荫中欢快的鸟语，梁天枫沉醉在春天里。
晟爷没有说话，默默陪着儿子在校园里漫步。看着变得阳光快乐的儿子，他有些欣喜和宽慰，也带着心痛和忧虑。
“这孩子过去心里压着多少事啊！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完全放下，这孩子太能装，心底盛放着多少委屈求全呐。”
一路上晟爷不停地暗下决心：“绝对不让儿子再受苦，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保护欲是很奇妙的东西，此刻有了保护梁天枫的欲望，晟爷心里很舒坦。他认定了，这就是自己的儿子，或许上辈子就注定的。
其实做出收下梁天枫的决定前，晟爷曾通过神龙大队信息部做了详细调查，但没有调查到任何关于梁天枫来自何处的信息。不过这倒是让晟爷确定，在这个世界上梁天枫已经没有父母了。
“如果神龙大队都查不到，那看来就是没有，不过这又能如何，老子相信自己的判断和预感，这孩子就是我要等的那个机缘，一定是，必须是。”
既然已经认定梁天枫是被遗弃的，晟爷要求情报部部销毁了调查时所有档案和记录。梁天枫所有档案和信息都是重新做的。以神龙大队的能量，自然不会留下任何漏洞。
于是梁天枫成了父母双亡的孤儿，流浪到泰都，遭遇火灾，然后被晟爷所救，后来被收养。
神龙大队有很多编外人员专门从事掩护身份的工作，梁天枫就成了其中在曦虞国档案中“身亡”的一对年轻夫妻的孩子。
在梁天枫抱着晟爷大哭的一刻，晟爷心里认定了这就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儿子。他最后没要求梁天枫改姓，觉得姓名无非是个称呼而已，何必在意。
晟爷不再计较梁天枫的出身，他说道：“总归是曦虞人，难不成还是从外星飞来的。”
收留梁天枫八个月零十一天了，爷俩还真是头一次这么贴心地走在一起。
不到一年的时间，两个人都经历了太多，有很多事情要倾诉坦白，一时又无从说起。
他们都知道，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且在这美妙的春光里享受一番温情。
父子俩慢慢溜达到新房的时候，吕亚楠她们已经准备就绪。
经过商议，她们没有给小弟买车，而是每人送了一样家具。梁天枫暂时就在学校里，不需要车，到时候随时都可以买。结果梁天枫的卧室就成了泰都大学最昂贵的卧室。即便最便宜的床头柜上面的壁灯，也花了上万。
最终布置小弟卧室的花费超过了整栋房子其他家具的总和。
晟爷知道此事后不但不说浪费，反而大家夸赞，认为她们做得好。这让姐几个有些吃味，好一阵撒娇埋怨。
泰都大学为专家教授们准备的都是独院的三层小楼，加上半地下的厨房、餐厅和储物室一共四层。
一楼为工作、会客、学习所用，二楼为主副卧室和客房，三楼是活动室和图书室，楼顶还修建了观景台。
整栋楼的设计非常细致精妙，外观看起来不是很大，但内部空间的利用率极高。
泰都大学的教授楼都有学校标准配置的部分家具，而且基础装修做得也很好。
吕亚楠她们没有做很大动作，只是在原有基础上换了窗帘、墙纸和地板。再根据设计风格，更换了所有家具，包括厨房和卫生间。
装修完成后，从外面看古色古香的小楼，房子里面却高端大气中不失温馨典雅。
在五姐妹的引领下参观完新房，一家人来到负一层的餐厅吃饭。司嫣燃开了一瓶红酒，晟爷立即反对，说大喜的日子和白的才算事儿。司嫣燃附身从桌子底下拖出两箱高度美酒，促狭地看着干爹笑个不停。
笑闹过后，司嫣燃给大家都倒上，然后开始为梁天枫分别介绍。
司嫣燃是老二，从事广告业，公司大楼离泰都大学最近。丈夫从政，时任市交通局副局长。她当然不会介绍自己，而是从大姐开始。
大姐吕亚楠中等身材，略显敦壮，眉目间英气飒爽，有“女汉子”的味道。她们两口子是同学，创业成功后，在泰都西边创办了茂昱家具城，另外在郊区有个规模不小的家具厂。
三姐顾婉茹是当年的校花，人过三十仍然风采不减。身高约莫有一米六九，削肩细腰，秀美的颈项露出白皙的皮肤。长眉弯曲细长，笑眼如弯月，顾盼生辉，红唇鲜润，笑容里带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顾婉茹是出差来泰都，她从事建筑设计，是一家装修公司的老总，这次新房装饰就是她设计的。当年的校花被一军中大佬的孙子成功追到，丈夫现在是西北军区主力团的团长。
四姐楚垚来自于偏远农村，学土木工程，丈夫是老家时的高中同学。为了爱情小伙子孤身跑到京城打拼，从建筑小工做起，一直拼到有自己的建筑公司。
楚垚毕业后，毫不犹豫地嫁给了痴情的老同学，回到家乡。然后两人一起打拼，现在公司已经上市，成为当地的龙头建筑企业。这次她是专门来看小枫弟弟的。
五姐学医，也是来泰都出差。她毕业后从军，沾三姐夫家的光，现在是军部总医院的外科主任。
盛明静医术精湛，被业内尊称为“泰都第一刀”。
十年来，她救下的病人已经过千，有“女菩萨”的美名。
大致介绍完，司嫣燃说道：“小枫，你还有几个哥哥姐姐不在京城，等以后他们来了再给你介绍。”
接下来聚会很快就变成女强人们审量小弟酒量的环节。
要是梁天枫知道司嫣燃说的“几个”到底是多少的话，估计他打死也不敢喝得那么高爽。要知道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次他豪爽得痛饮美酒，下次见到其他哥哥姐姐们怎能不喝呐。
梁天枫原本酒量不大，不过这大半年变化不少。
身体素质有很大提高，耐受力自然增强。再加上每天被晟爷熏陶，酒量已经超出一般人很多。所以面对五个女将，梁天枫当然不能认熊。
五个姐姐可都不是善茬，每人给一个大红包做零花钱，条件就是必须喝干一杯酒。
连续五杯酒喝下去，梁天枫脸上开始冒火，舌头略微滞涩。
晟爷心疼了，赶紧叫停，自己挺身而出与女将们大喝一通。
“停停停，小枫还是孩子，你们几个想干啥？嗯，有本事来跟你老子我喝。”
“来就来！大姐，你先。”
“小五，就你会拱火！好，来，干爹，咱们走一个。”
老将出马，很快就摆平了五姐妹。她们都知道干爹的酒量，从没见过实底，所以立即收敛不敢再专对梁天枫。
好在五个人也是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很快就嗨起来，开始捉对厮杀。
“小五，你别躲，来，跟大姐走一个。”
“嘁，谁躲了，我还怕这点酒。来大姐，咱们喝。三姐你别跑，你得陪一杯。”
“陪就陪，谁怕谁。”
女人如果放开了喝起酒来，世界都会疯狂。要是喝酒的都是女强人，或许星球也会陪着嗨起来。梁天枫直接看傻了眼，不知道是逃走呢还是逃走呢。
都说淹死的都是水性好的，先喝醉的都是酒量大的。梁天枫看着疯狂的五个姐姐集火老爹，自觉地躲在一边数圈圈。他很清楚如果这时候冲上去的后果。
月亮爬上中天的时候，泰都大学教授楼区三十一栋里出现了六个喝高的人。
梁天枫笑眯眯地看着二姐搂着老爹抱怨他偏心眼只疼儿子忘了女儿们。大姐吕亚楠拉住盛明静泪水涟涟，没说几句又笑逐颜开。
楚垚端着酒杯不断跟顾婉茹碰杯，但只说话就是忘了喝酒。而顾婉茹每次都喝掉杯中酒接着再倒上，看样子并不记得楚垚一直没喝。
当楚垚终于干杯转过头的时候，梁天枫知道此时不走，战火马上就会烧过来，所以很镇定地端起两个几乎空掉的盘子去了厨房。
躲在厨房里，欣赏着餐厅里动听的醉酒大合唱，梁天枫耐心地准备清口的小菜和醒酒的羹汤，等待被喝醉的女汉子们召唤。
这个等待有点儿漫长，半个多小时后，前面传出大姐豪爽的喊叫。
“小枫——，小枫——，跑哪去了？过来，跟大姐喝一个。”
梁天枫笑嘻嘻地端起早准备好的托盘，上面摆着三个小菜和一大碗汤，悠哉地走向餐厅。
夸奖过菜的味道，品过醒酒的羹汤，大姐好像忘了她叫小弟回来是跟她喝酒来着。吕亚楠拉住梁天枫絮絮叨叨拉起家常。
欢乐中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夜色已深。
五姐妹都是家里家外一大摊子事，不能再多留。
这时候梁天枫奇怪地发现刚才看起来醉态不堪的五个姐姐一下子就恢复了常态，开始跟老爹告别。
尽管走向门口时五个人脚步略有蹒跚，但是梁天枫心底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暗自下定决心，以后除了苦练酒量还得记住，女人，尤其是女强人，都不能轻易相信。
司嫣燃打电话叫了两辆车，把四个姐妹送走，最后自己也离开了。
客人走后，爷俩相视一笑。
“小枫，今天累了，去睡吧。其他事情明天早上再说。”
“嗯。爸，您也早点睡。”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梁天枫幸福地舒了口气，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三十三章 学霸的世界老爹你不懂
第二天早上，晟爷没有叫儿子起床，做了早饭匆匆吃过后就去了食堂，他估计梁天枫得睡到中午。
春日和煦的阳光，静悄悄地爬过窗台，轻抚在梁天枫微微笑着的脸庞。
从昏迷中醒来后，这是他第一次安心地沉睡。
安详踏实，没有担心忧虑，没有从噩梦中惊醒。
悦耳的门铃声将梁天枫从美梦中叫醒，美美地叹了口气伸个懒腰，梁天枫套上睡衣去开门。来人是钱云山派来送东西的。
放好送来的包裹，梁天枫闲适地洗漱。
他不操心包裹里是啥，待会儿老爹回来自然会告诉他。
洗漱完毕，来到餐厅，看着老爹给他准备的早餐，梁天枫幸福地微笑着使劲攥拳，在身前用力挥了一下手臂。
“老爹真了解我，知道我想吃啥。嘿嘿。”
餐桌上摆了满满一大桌子，肉类居多，也有蔬菜，面饼也精致。
“不知道的人以为这是给起码十个人做的早饭。嘿嘿，有个好爹真幸福，就跟小时候一样。”
想到这儿，梁天枫心底有些涩涩的，说不出什么感觉，但很快就自己压抑住了。
晟爷这几天早就看到儿子吃饭都在忍住，装作吃饱的样子。能吃正是练武者初期最普遍的特征，虽然没问，晟爷知道儿子可能自己在练武。
他倒是不怎么着急，等正式教儿子练武时再问也不迟。
从赵平阳那儿敲诈来的东西送来的时候，梁天枫还在美梦中。赵平阳很大方，一次送来一个月的配给。晟爷估摸了一下，觉得今早用一周的量应该够儿子吃个饱饭。
去年吃过食材系的聚餐，“厨神”梁天枫觉得自己在吃的方面也算见多识广了。
但是今天早上的肉类里却有他不认识的，蔬菜里面好像有两种也没见过，关键是面饼吃起来不像是普通的面粉做的。
煮的蛋很大，明显就不是鸡蛋，吃到肚子里后，散发的能量很足。
梁天枫吃完早餐后，竟然有略饱的感觉，估摸着这样的饭食再有五六顿就能再次吃饱。
做了两个月厨神，梁天枫已经知道高级食材大致的价格。约莫算下来，这顿早餐能花费上万。“这么奢豪，嘿嘿，要是能天天这么吃就好了。”
温润的幸福感溢满全身，他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有爹的生活就是好啊，尤其是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好爹。”
正在收拾洗刷餐具的梁天枫再次听到门铃声，擦手来到一楼，打开门看到沈雷领着一位楚楚可怜的女孩儿站在门口。
“梁天枫同学，你好，我叫沈雷，是咱们泰都大学校足球队派来的。为了帮助你参加大学联考，赵平阳教练给你找好了九门课的家教，费用由校队负担。这位是数学老师，也是我女朋友，叫赵瑜珊。以后每天上午，下午，晚上会各有一位老师来给你上课。”
进来坐下后，沈雷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并做了简单介绍。
梁天枫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他知道这一定跟晟爷有关，虽然昨天下午和晚上老爹啥也没说，但满满两大箱子的初中和高中教材已经有所提示。
“这是排课表，我就不耽误你们了，祝你大学联考成功。”
沈雷递过一张打印着表格的纸，上面有时间、科目和人名。
送走“初次”认识的沈雷后，梁天枫领着赵瑜珊来到书房。
打开两个箱子，找齐有关数学的教材和训练册，还在初中的箱子里找到一大叠练习本和一盒签字笔。
“赵老师，您好。我没怎么上过学，得麻烦您从头教起。不过我记性好，真的，我肯定学得很快的。”
梁天枫决定藏拙，而且他认为即便这个世界的各个学科与地球的相差不大，他也需要从头认真感悟。
在四十岁生日时，梁天枫觉得当初上学时虽然考试成绩很高，但所有知识都学得很糙。一切都以考试为目标的学习都不可能做到精致。多数人如果不是后来生活所需重新学过些别的东西，或许学校所学就约等于没学。
现在有机会了，梁天枫认为自己当然要认真体会精致地学一遍。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可太过聪明，以免露出马脚。
梁天枫的话让赵瑜珊眉头微微一蹙，心底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多年的学霸经历让她特别不喜欢不好好学习的人。看年龄，面前的这位明显就是一位这样的“讨厌鬼。”
赵瑜珊心底很绝望：“距离中学高级汇考只有不到两个月了，大学入学特考就在汇考后一周，这最后能教到多少分呐。”
看到老师的神情梁天枫没有意外，但他还是觉得不能学得太快太好。他笑了笑，没做声。
照珊瑜再次心底叹气，无奈地想道：“不过算了，既然小雷郑重嘱托，薪水又这么丰厚，陪一个被校队教练看中的体育生念念书也能接受吧。”
然而梁天枫的学习速度很快就改变了赵老师的态度，一个小时后她变得有些欣喜，但更多的是头疼不已。
在赵瑜珊看来，这个学生的记忆力确实超强，讲过去的内容不管理解不理解，都能囫囵吞枣的记住。但他提问的问题实在太基础，讲起来难以措辞。
最头疼的是这个学生喜欢追问，一个很简单很基础的问题，他会一直追问到老师也觉得无从下手回答。
赵瑜珊心里抱怨道：“同学，这样不好，会让老师很没有面子的。而且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但她可不好意思在脸上露出这个抱怨，只好绞尽脑汁回答。
当然学霸还有个通病，喜欢尽可能回答完美以显示自己水平超出一般人一等。这种回答正合虚心求教的梁天枫心意，于是他问得更多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赵瑜珊竟然发现自己在一问一答中也略有收获，这让她有些兴奋。喝着梁天枫刚给泡好的茶，她不禁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立即继续。
上午结束时补课的成果更让赵老师惊讶，一上午结束，两个人不知不觉中已经全部学完中学初级第一年的内容。
“这也太快了，要是按照这个速度，三天一循环，十八天就能完成全部中学内容，那么通过汇考也不是问题，不用给他做‘小抄’了。那东西我还从来没弄过，而且心里也别扭。”
昨天晚上赵教练给所有家教开会时强调，教不会不要紧，但每个人必须给学生准备好小抄，以应对汇考。但是对学霸们来说，做这样的事简直就是人格的侮辱。要不是大家都是冲各种亲朋关系才来帮这个忙，赵平阳可能会遭遇摔门而去。
最后，在所有出面找人的队员和助理的“耐心”劝说甚或叫求告下，学霸老师们很勉强地接受了赵教练的安排，走的时候可以看出每个老师都在碎碎念。
一直抵触这件事的赵瑜珊心里再次叹了一口气，这次透出一丝愉悦和放松。终于有可能不违背自己的良心完成任务了。
“哦，也不能这么乐观，毕竟一开始简单嘛，后面自然会慢下来，不过这也太牛掰了，这学习速度简直变态呀。看来后面得用心教了，不然可能会丢人的。”
她下定决心，下一次的课要讲得更细致，更认真。
告别时，赵瑜珊的语气客气了许多：“以后叫珊姐，别叫老师吧，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
“嗯，好的赵老师。”
送走了老师，梁天枫再次放松下来。暂时不能练武，“厨神”决定给老爹做饭。“今天老爹准备的早餐很棒，但味道实在一般。我还是自我满足美食的渴望吧。”
打开冰箱，梁天枫看到里装满了各种食材。
拿出部分要用的食材，关上冰箱门，梁天枫才注意到厨房里多了一个大冰柜。昨晚上没见到，肯定是今天早上来的。他有些奇怪，正常哪有买两次家具的。
掀开左边的冰柜门，梁天枫忍不住喊道：“我靠，这么多，老爹是不是打劫了特种食材店？！”
冰箱里的食材有部分是老爹买的，有部分是校足球队配给，而冰柜是赵平阳派人送来的。赵平阳送的除了冰柜里面的，还有不少无需保鲜的米面和蔬果类，被老爹放到了储物室。
看到满满的储物室的时候，梁天枫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吃惊。拿出要用的材料摆好，梁天枫很快就开始体察每种材料的特点和结构，随即做出如何烹调的决定。
放松下来的梁天枫更容易进入静心的状态，而静心状态下，做饭即是修炼。
锅盘勺盆奏鸣曲唱响，跟表演秀时一样，梁天枫很快进入修炼状态。同样的圆润飘逸，同样的妙不可言。
梁天枫此时悟到了“大成若缺，大巧若拙”的道理，动作慢慢地不再花哨，速度也不再求快。
“大盈若冲，其用不穷。清静为天下正。原来是这样的意思！”
雇了厨师后，晟爷也不大在意食堂的事情，每天操心最多的自然是梁天枫。
午饭时，老爹没怎么说话，但咀嚼的速度明显超快，夹菜的动作似乎有武功的影子。
等所有盘碗都空旷如野，爷俩各自喝完最后一口汤，长舒一口气。
“爸，冰箱里的东西太贵，咱以后还是节省点吧。”
“哈哈哈，甭担心，不用老子我出钱，这是找钱云山要来的。”
“呃——”
“有什么好奇怪的，想留下我这么优秀的儿子，不出点血能行？”
“那冰柜和储物室里……？”
“那也是老子敲诈来的，是校足球队那里弄来的。”
“爸，这样不好吧。”
梁天枫双手煞有介事地互搓着，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却带着狡黠，一付奸计得逞的小人样。
“算了吧，你也不是什么好鸟。要不是你敲诈足球队那些小子，我也想不到你需要能量。”
“嘿嘿，您都知道了。”
“臭小子，你以后记住，缺什么找你老子要，不要去动心机。要学会低调，守拙。当年那么多战友出任务，招摇的死得最快，幸存下来的都是像老爹我这么低调的。”
“是，是。那是啊，看我老爹是谁啊，那是……”
“行了，行了，别贫了，记住就行了。”
八个多月下来，晟爷已经完全了解了梁天枫，知道这是个善良正直，但是机变狡黠却有分寸的孩子。
一直以来，梁天枫都在默默地帮助身边的人，而且隐藏得很巧妙。大家都在变，却都没觉察到梁天枫的帮忙。
“儿子啊，今早学习咋样？”
“爸，我记性好。”
“嗯，什么意思？”
“就是我记性很好。”
“哟呵，有多好？”
“今早老师教的我都记住了。”
“都记住了？”
看老爹的表情并不十分相信，梁天枫起身去书房拿来一本今早学的教材递给老爹，然后在他惊异的眼神中，一页一页地背了出来。
第三十四章 守拙是生命的大道理（拜年篇：过年好 ）
听完儿子的背诵，晟爷一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就那样举着书呆呆地看着儿子。
梁天枫也没有动，一脸阳光的笑，安心坦然幸福，略带一些炫耀。他知道老爹会吃惊，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表情。
晟爷眼神里露出的是欣喜满意和快乐。吃惊是必然的，不过不是猫被踩了尾巴那样的吃惊，而是捡到宝贝那样的兴奋。
好一阵子过去，晟爷才非常满意地叹气，起身充满怜爱地拍了拍儿子脑袋。
“好，很好。这回我就放心啦。行啦儿子，我再也不操心你的学习了。收拾了，然后去书房，我有话给你讲。”
缓过心神，爷俩一起收拾厨房。
整理干净后，梁天枫跟着老爹来到书房。
晟爷找出两份文件，边递给儿子，边开口问道：“小枫，说说你为什么决定退出足球队的事吧。你是怎么想的？”
“爸，我觉得帮忙踢一场比赛应该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毕竟我也没咋样在人前表现。但如果继续踢下去，就一定会暴露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这样就有可能……可能，可能带来很多麻烦。”
继续说下去之前，梁天枫瞥了一眼老爹。
他笑眯眯地看着，一脸鼓励。
梁天枫知道老爹没有什么怪罪之类的话，只是想了解自己的想法。于是就完全放松地说起来，眼光继续回到文件上。
“为了不被注意，其实这场比赛我已经尽全力隐藏了，没敢射一次门。爸，其实我真要全力发挥，一个人就可以单挑他们一队！”
说完这句话，梁天枫自己就一愣。以他四十年的人生阅历，不该有这么冲动莽撞的想法。
略一思索他随即就知道，这恐怕不是冲动，而是复活。这或许是他曾经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欲望在这里复活。
大学毕业后，梁天枫为了爱情跟女朋友去了她家乡。
虽然后来做了许多事，算是展示了能力。但是随着班里同学不断发展，他觉得自己落后了。
当过学霸的人心里想法经常跟别人不一样，好胜心太强，轻易不肯认熊。顺境时往往趾高气昂，逆境时或许不会灰心丧气，但是绝不肯轻易接受现实，生出很多怀才不遇的感慨。
梁天枫当时就是如此，总觉得自己有好多本事没使出来。
当然这些他只能藏在心底，不敢让梅哪怕看出一点。
穿跃之前那晚，同学会的刺激加深了这种不甘心。所有人的冷落，同宿舍兄弟的背离，像小刀子不停刺痛梁天枫脆弱的自尊。
来到奭楙星之后，曾经的一切虽已远去，但梁天枫却无可奈何地自我压抑。事关生存，不得不忍住自己的一切欲望。
这种压抑比在同学聚会上的按捺还让人难以忍受。
守着老爹，有了他的庇护和保证，梁天枫觉得不必再有那么多顾忌算计和隐藏。最起码在老爹面前可以这样，也应该如此。
现在把心底最大的秘密说出来后，梁天枫心里变得通透。
没有了阴暗的心灵仿佛雨后的山林，明净安然清新，让人倍感舒爽放松。
梁天枫暗自觉得这或许就是洗去凡尘的“赤子之心”吧。想到这儿，他觉得这种心灵的提升竟然对修炼有很大帮助。
“要是现在练一遍拳似乎马上就能突破的样子。”
赤子是当年老道士留给梁天枫的纸条上最重要的信息。这些年过去，他始终也没搞明白到底啥是这个赤子。
晟爷笑眯眯地看着儿子，没有马上说话，等着儿子看完文件。
他心里却很高兴，能对自己敞开心扉就表明儿子不再恐惧。
“虽然有些傲气和自负，但年轻人谁不如此呢。心里没了那些压抑儿子就能正确对待这个世界，认真对待他自己的人生了。”
“爸，你太牛了，这样的条件你都能谈得下来！”
看完两份协议的内容，兴奋的梁天枫几乎跳了起来。
有了这些东西他知道今后很长时间不用担心饥饿问题了。老爹敲诈来的除了食材系的食材之外，竟然还有校队的营养配给。
梁天枫虽然知道老爹自然不会饿着他，但这些总归是以他自己能力为核心才敲诈来的，算是自己挣的。能吃到自己挣到的东西总是特别舒坦。
在撒娇的心态下，梁天枫浑然忘记了老爹的面子和算计。
“哈哈，你老爹我在这泰都大学的地界还是有些威望的。想白白用我儿子那可没门，总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才行。小枫，你能打动赵平阳那‘老狐狸’足以说明你的足球天赋是有的。你要没本事，也拿不到这些‘好处’。不过，今天我先不说这些事情，老爹我想跟你讲讲‘守拙’的道理。”
晟爷接过梁天枫递回来的文件，随手扔到书橱里。
“其实你能想到不参加后面的比赛，这种想法就是守拙。不过你隐藏的原因是恐惧忧虑，而不是自信地主动选择低调。”
说到这儿，晟爷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眼睛里满是爱护之情，然后才继续说道：“这两种是不一样的，真正的守拙是生命的大道理，是一种无所畏惧的抉择。从你刚才的想法可以看出，你现在已经摆脱了恐惧，这很好。记住，只要有你老子我在，就没人能动得了你。”
听着晟爷的保证，梁天枫的眼里露出坚定的神色。目光里带着感激，但他没有开口说感谢一类的话，有些东西是要放在心里的。
既然已经打心眼里接受晟爷作为自己的父亲，那么哪有对自己的亲人说谢谢的道理。亲人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需要用生命捍卫的。
“现在我们再来说说低调的问题。”
晟爷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小枫，你要记住，低调才是王道。你刚才的话里透露出炫耀的意思，这可要不得。虽然这是年轻人的通病，但是小枫你不能有。刚才吃饭时我已经说过，战场上低调的人才能生存，在和平的世界里也是低调的人笑到最后。”
“你得学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去炫耀，当然也无需去刻意隐藏。有本事就是有本事，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何必要自己去告诉全世界。……（此处略去三千词）”
梁天枫并没有嫌老爹啰嗦絮叨，而是耐心听着，不时地有领悟到什么的表情。
老爹说年轻人的通病的时候，梁天枫脸上一红，有些心虚。
“毕竟有着四十年的人生阅历，来这儿还不到一年，没想到竟然心态变得像少年人那样了。原来四十年的人生经历都没有看透这个道理，我还真是好显摆呢。”
梁天枫脑海里浮现出从懂事起自己一次次的表功，一次次的在人前显能。
梁天枫在老爹的开导中，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老爹说得对，炫耀。不懂得机变，也不会隐藏，而是喜欢高人一等的炫耀。这是我最大的心理弱点，今后要时时反思。”
“还有今天早上上课时我做得如何，为什么要问那么多刁钻的问题？难住老师还有些沾沾自喜，这还是炫耀的心理。在后面的学习中我必须时刻注意，懂了就表示懂了即可，不可过多表现。”
“就像我今中午做饭，做好就可以了，何必那么花哨！在厨房做表演秀的时候，那种炫耀的心理简直到了极致。这不能怪肥姐他们的影响，凡事都是自己的选择。”
“还有……”
看着若有所思的儿子，晟爷知道他听进去了。
没有打搅儿子的反思，晟爷停止了说教，心满意足地背着手走出书房，上楼睡午觉去了。
下午来补课的老师是个敦实憨厚的男生，叫白启亮，他补课的的学科是自然科学。
这次的补课梁天枫中规中矩，表现得很低调，再没有再主动去追问炫耀。
打开课本学习了几章后，梁天枫才明白这门课的内容，这是把他原来学过的物理和化学合到了一起。
曾经的学霸这次心态不同了，梁天枫听得非常仔细，每一个问题都思索得很细致。并没有表现出我很聪明我都会了的样子。
白老师一再强调，第一年的内容很基础，要认真记牢。而明白低调的梁天枫没露出丝毫异常，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下午补课结束的时候，他们同样完成了自然科学初级第一年的内容。白老师很有成就感，同样产生了可以不做“小抄”正常完成任务的希望。
能考上泰都大学的学生没有简单的，自然都有傲气。
虽然当时为了赵平阳给的薪水，再加上他说的为了校足球队就是为了学校荣誉的大道理，答应帮即将要教的学生做小抄，但是大家心里总是不那么舒服。
现在看到学生这么争气，白老师跟早上的赵老师一样，决心一定拼命教，务求让梁天枫自己考上。这样一来，大家也就摆脱了尴尬。
晚餐后，第三位老师很快就来了。这回还是男生，叫王江峰，长得很阳光帅气。
晚上讲的是语言文学，这对中文专业出身的梁天枫反而有很大难度。正因为在大学时的专业是文学，梁天枫清楚在不同的世界必然有不同的文字规则和文学体系，自己需要从头建构。
文科跟理科不一样，像数学和科学这样的学科，学会就是会了，不会因教材、地点、时间的变化而变化。
文科学科就不一样了，知道了跟记住了是两回事，即便记住了也不等于学会了或者掌握了。文科学科的学习注重的是反复诵读，不厌其烦地反复记忆。
梁天枫记得上学时有位文学教授说过，有一种牛逼叫做背过。
这可不是完成作业或者学习任务那样的背过那么简单。教授说的意思是在大家交谈时，随口就能背出当前聊到的有关诗作评述甚至作品原文。
梁天枫记得当时教授是背了好长一段作品后说的这句话。
所幸学好文科学科最关键的要素还是记忆能力，而这是梁天枫的特长。
晚课结束的时候，王老师也很为自己成功的讲课而兴奋。
这学生虽然什么也不会，但是态度端正，谦虚好问。背东西还肯下苦工，主动要求自己留下大量的背诵作业。
“今晚早点睡，明天凌晨两点起床，我开始教你武功。”
把乐呵呵的王老师送走后，晟爷没有再问有关学习的事情。他看得出来，学习对儿子来说不是难题。
于是他决定不再等待，明早就开始教导儿子练武。
第三十五章 接下来你自己练吧
凌晨，梁天枫起床，收拾好自己来到客厅门口等老爹下来。早就坐在房间里的晟爷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满意地点赞：“嗯，很好。勤快的孩子才有前途。”
赞完心里却也有些微不得劲。
如果梁天枫等老爹去叫起床，晟爷当然心里会有些不满意。但孩子没等自己叫就起来，晟爷又有些父性得不到满足的失落。
晟爷微笑着摇了摇头，开门来到楼下。眼神交流后，彼此会心一笑，然后出门向龙首峰跑去。
爷俩很快来到半山腰的石梁底下。
晟爷试探的问道：“儿子，自己能不能上去？”
梁天枫脸微微发热，不好意思的回答：“爸，去年冬天自从你出门后，我就每天早上从这儿爬上去锻炼。”
脸红是因为老爹回来这么久了，自己都没告诉他。
听了儿子的话，晟爷愣了一下，随即变为欣喜和兴奋。
“好儿子！你身体素质竟然这么好，那咱们练武就可以快不少啦。来，儿子，跟在我后面，看好我怎么爬，上去后我再教你。”
说着话，晟爷腰部一扭，以腰部力量带动，双腿用力，向空中跃起。接着身体一侧，右脚向石梁的一个凸起一蹬，身体借力再次拔高。
半空中晟爷双臂向两侧展开，双掌虚按，左腿抬起屈膝，脚掌向前。整个人像随风起舞双翅展开的仙鹤，已经离地五六米了。
势尽未尽之时，他身体再次侧转，左脚蹬向石梁，双臂虚引，右腿弯曲，再次拔高。
梁天枫赶紧手脚并用，猴子一般迅速上窜，同时凝神察看老爹的动作。
他发现老爹的身体在上升的过程中始终略微弯曲，曲膝，曲髋，曲肘，有大成若缺的味道。同时每次下蹬时，身体会很巧妙地转动，手、臂、腰、髋都相应配合。
整个身体和谐融洽，隐隐透出道韵。
晟爷双足交替，手、臂相和，身体时而侧转，时而空翻，有时转折处也会做出三百六十度侧转再空翻的高难度动作。他在施展身法的同时，始终关注着儿子。
当他看到梁天枫猿猴一般灵巧的身形，脸上不禁露出微笑，又加快了速度。
梁天枫竭尽全力地加快速度，试图跟上老爹的脚步，无奈差距太大，他眼睁睁看着老爹的身形疾速向峰顶飞去。
“赶不上了索性不赶，自己爬自己的。”
梁天枫双眼微微闭合，脑子里想着老爹动作的变化，手脚身开始慢慢调整。
“我以前就会用全力爬，所以身体会僵直，很容易疲劳。如果像老爹一样手脚身都保持微曲，用力时留一分，这样会更从容，速度也会提升。”
“嗯，这样一来，关键是因为留有余力，所以不会很累，坚持性大为增加。对，就是这样。”
略有所得的梁天枫精神一震，继续调整身形手臂腿脚，快速向上爬去。
到了峰顶后，晟爷笑眯眯盘坐下来，面向来路看着儿子动作的变化。他发现儿子速度不断提高，而且明显是在模仿自己，心里大慰：“这孩子悟性不错。”
等梁天枫也爬到峰顶，晟爷关心地问道：“儿子，上来了，累不累？”
“不累。爸，你用的是不是传说中的‘轻功’？”
“哈哈，也算是吧。你先跟我来，待会儿我跟你细说。”
晟爷领着梁天枫来到峰顶上仅有的平地，这儿是每天梁天枫练拳的地方。
并没有停步，在梁天枫诧异的目光中，晟爷转过平地左侧的山脊，抓住一块不起眼的凸起石头顺时针旋转。石头向右侧开门一样退到一边，露出一块有数字按键的电子板。
“啊，这里还有机关呐。我在这里那么久会不会一直在被别人围观？”
“小枫，记住密码。”
晟爷边说，边慢慢地依照密码按了下去。
平地后面的山体向右侧打开，露出一个洞口，洞内的灯自动打开。爷俩进去后，晟爷回身按了一个绿色开关，山洞再次关闭。
向前走不多远，是一道门金属门，门左边有输入密码的电子板。
“小枫，刚才的密码记住了吗？”
梁天枫在心里默默回想，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这道门的密码必须得记准确，门两边的墙壁里有机关，摁错两次密码就会受到攻击。”
晟爷先让梁天枫重复了几遍密码，然后让他输入。
这次门打开后是一个电梯，电梯向下走了不短的时间才停下来。
再次打开一道门户，梁天枫看到一个大厅，约莫有三百多平米，四周有许多门，门上有字，标明其后房间的功能。
“这里是三百年前战争年代留下的地下基地，我来泰都大学后让神龙大队的技术部重修了这里。从今天起，这儿就是你练武的地方。小枫，先跟我来拜祖师。”
说着话，晟爷领梁天枫打开正中的门，走过十米左右的通道，来到一个佛堂一样的房间。
晟爷指着房间正中香案后面的一幅画像说道：“你老爹的宗门叫守道宗，等以后回了山门咱们再细说，现在你先给祖师磕头入门。”
梁天枫没有仔细看，反正是古人，依言跪下磕头。
行礼完毕，他没有起身，而是主动膝行转身，给晟爷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晟爷哈哈大笑着拉起梁天枫。
“以后跟爸就不用客气了。跟我来，咱们到练武场去，我先教你七十二式炼体拳，等身体练好了再开始练功。”
练武场在大厅的右侧，用很厚的金属门和墙壁与大厅隔开，比大厅大三倍左右，墙壁上有些掌印脚印。
“小枫，今天起你就算咱们守道宗弟子，我先教你入门的炼体拳，这是所有武功的基础。每个门派的炼体拳都是核心基础，绝不能外传，否则会被本门追杀，你要记住了，非自己人不教。本门炼体拳共分为七十二式，我先练一遍，注意看。”
爷俩进到练武场中间立定，晟爷开始讲述和演练炼体拳的招数和要领。
等老爹演示完一遍，梁天枫有些吃惊，一下子就呆住了。
现在他可以肯定，在地球上老头教的绝对不是“太极拳”。老爹刚才教演的炼体拳竟然都在是梁天枫所学的一百零八式中，只不过有些动作有一些变化而已。
现在的梁天枫还无法分辨这些变化的好坏，他此刻最想知道的是，老头是不是守道宗的人，怎么去的地球。
梁天枫兴奋地想着：“如果他能回去，那我也能回去！”
不过他随即醒悟，即便有回去的通道，现在的他也做不到。
梁天枫渴望练武，渴望变强的念头此刻是如此的坚定。
看着紧握双拳，目光带火的梁天枫，晟爷不疑有他，以为儿子在为学拳而兴奋。
“小枫，记住了多少？”
“啊？爸，我……”
梁天枫一个愣怔，一时竟不知道如何解释。他此时已经没有隐瞒的想法，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他的经历实在太诡异了。
“不急，一式式来。我先给你讲解第一式的内在运行要诀和动作要领。”
“哦，我知道了。”
回过神的梁天枫静下心来，凝神静息，耐心倾听记忆。
此前他虽然也在修炼，但没一式拳招都是摸索着瞎练，不懂的地方太多。现在有机会得到指导，就顾不上解释自己的拳法。
“等听完了教导再说也一样。”
记忆力超绝的梁天枫很快就记清老爹教的第一式。问过几处不大理解的地方，他将第一式打了一遍。在练拳时，梁天枫不停体会行拳时内在的变化。
这时候梁天枫才明白，先前练的是统一的拳理，就像是总纲。每一式相应的内在运行方式他并不知道，到底是当时老道士没教还是自己没记住，现在也无从考据。
“先按照老爹教的练吧。听起来老爹很厉害，是个大高手呢。”
梁天枫决定先放下其他想法，跟老爹练好武功。有关其他问题，等以后找机会再全部告知。
“估计老爹这样的大高手也瞧不上我记得乱七八糟的拳法。”
看到儿子一遍就记住第一式，晟爷到没有奇怪，毕竟昨天已经见识了儿子的“记性很好”。但是儿子的悟性还是让他有些喜出望外。
晟爷在神龙也教过几个人一些非核心的拳法，但他们对拳诀的理解总得在他解释三四遍甚至更多后才会恍然大悟。而梁天枫只听了一遍，接下来问的几个问题已经充分证明他真懂了，还理解颇深。
第二式的教学并没有比第一式慢多少。
看到拳式练得中规中矩，晟爷决定改变计划。
“嗯，看这样子不必一天四式教十八天啦，儿子今早能学多少就教多少吧。今天完不成，估计明天就差不多。”
“这小子，当初我还真没猜错。看这速度和悟性，不只是天才，这都算得上妖孽啦。”
晟爷也没有料到，炼体拳的教学完成时，仅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他思量道：“这好像就是打两三遍拳的时间。”
爷俩的教学程序非常简单，师父边练边讲一遍，学习者体会练习一遍再问或者不问一两个问题，然后就到下一式。
晟爷还从来没有教的这么舒服和痛快过。不知不觉七十二式炼体拳教完，距离练武计划时间结束还有很长一段。
“儿子啊，接下来你自己练吧，我歇一会儿。记住，练武需要有恒心。要不厌其烦，坚持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尤其是基础拳法，更要反复练习，用心体会。”
“今天先教这么多，明天咱们再接着学。”
说完这句话，晟爷就扔下儿子一个人练拳，自己跑到基地没人的房间偷着笑去了。
他看到了守道宗的希望。
晟爷坚信，成长起来的梁天枫必定会带来宗门的辉煌。
“师父，您老人家放心吧，咱们守道宗一定会振兴。”
练拳结束的时候，晟爷并没有带着梁天枫从原路返回，而是走了另一个出口。
“这个出口通到校外我买下的房子里，是应急逃脱用的。那房子里住的是神龙组的工作人员，到时候你不必理会，我会安排他们，以后发生意外时接应你。”
在练武场的一角，晟爷按了一个不起眼的凸起，打开一道门户。爷俩进去后，大门立即自动关闭。
“这个门户是单向的，咱们出去后会自动复原。你以后没有意外就不要走这儿，用得越少，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小。”
梁天枫默默点头，边走边记忆通道的各个细节。
“小枫，你的练武资质很好，你能一早上学会炼体拳让我很意外。刚才体能测试的结果也吓了我一跳，你已经超过普通的神龙战士了。”
“……”
梁天枫心里有疑问，但没出声，虽然很想知道所谓神龙战士是什么东东。其实他也很怕出现什么玄幻一类的东西，因为他所受的教育里根本不相信这些。
“炼体拳是基础中的基础，一定要天天坚持练，直到练出内力，然后我再教你内力修炼功法。嗯，明天开始我教你攻击拳法。”
“嗯。”
说完大致计划，晟爷掏出一本不知用什么写成的小册子递给梁天枫，说道：“給，这是我爬龙首峰时的身法图解。你记性好，先背过，明早爬山时我再教你具体动作。”
“嗯，我知道了，爸。”
接过来后，梁天枫没有立即看，小心揣到了口袋里。电梯已经停了下来。
第三十六章 幕后的灵魂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大亮，晟爷直接去了食堂上班。梁天枫看了一下客厅的表，六点三十一分。
匆匆吃过早餐，梁天枫准备好课本等老师到来。
昨天因为是第一次，沈雷故意带着赵瑜珊晚来，给梁天枫睡懒觉的机会。但昨天给了课程表后，每天就得严格执行啦。不管怎么讲，离考试也没有多少时间，大家都必须争分夺秒。
经过昨天老师的解释，梁天枫已经知道曦虞国的教育体系跟地球大致相似，略有不同。
这里的课程没有分文理一说，所有学生从中学初级起都学习九门课程。除了昨天的三门，还有生命科学、宇宙科学、通用世界语、地质地理、历史人文和哲学。
学制方面，小学阶段有六年，同样是六七岁入学。中学阶段六年，前三年为初级，后三年为高级，但学校并不分开初中部和高中部，而是六年一体。
大学入学考试分两次，中学第六年的六月中旬汇考九门科目，作为资格测试，试题比较基础。七月初为学校选择考试，试题综合性很强，难度很大。
综合两次考试，学生和学校间相互选择。
曦虞国的大学很多，而且国家对教育支持力度很大，差不多所有学生都有大学上。
各大学也没有级别的差异，评价多看自身实力和民间口碑。
第二天也是三个老师，上午是生命科学，下午是宇宙科学，晚上讲的是通用世界语。
这一天来的三个老师都很客气，似乎都事先知道了什么。
即便梁天枫很保守，他的记忆能力同样惊人，这给了三位小老师信心。他们这才相信了昨天赵瑜珊的话，于是也下定决心，拼命造个奇迹出来。
对老师们的客气梁天枫并没有在意，后来他不断走神，而三个老师都装作没看出来，反正走神的梁天枫也毫无差错的记住教学内容。
任谁也想不到梁天枫走神的原因竟然是他没觉得困。
昨天晚上学习到十点，早上一点三十分就要起床。也就是说连轴转学习一天，睡三个小时，苦练四个小时后他竟然丝毫不觉得累或者困，反而精神很好。
“难道说练武真有神奇的效果？可是老爹根本就没说过这个呀。按说我应该很累才对。”
每次走神，梁天枫都在找自己的瞌睡哪去了，然而始终找不到。
“或许是我太兴奋了，兴奋劲头过去自然就不会如此亢奋，过几天就会疲劳。”
“管他呢，车到山前必有路，一路跟下去就是了，反正考上泰都大学对我来说应该没有难度，借此机会让自己底子更扎实知识更牢固吧。”
不过从第二天起，梁天枫就有心放慢了学习速度，以体会守拙的真正内涵。
补课依次展开，很快几个循环过去。
在地球的时候，作为学霸梁天枫已经学过这些课程的大多数内容，他心里道：“这里的课程名称跟地球上的不同，知识其实是一样的，只是更尖端和前沿一些。”
“但是这些老师们是真厉害，比我这类只会考试知识面狭窄的伪学霸厉害多了。其实她们任何一个都可以给我补全科。”
“跟着她们这么重学一遍竟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似乎我自己的知识体系更广阔也更牢固了。要是再进一步学习更尖端知识和科学技术，应该会比之前厉害很多。竟然期待在这儿重新上大学了。”
随着老师们的来来往往和晟爷每天早上的督促传授，梁天枫简单而忙碌的生活一天天铺开。
同一期间食材系足球队爆出了最大冷门，以小组第一出线，进入淘汰赛。
这里面赵平阳当然功不可没。
赵平阳接手没有梁天枫的食材系足球队后，他并没有因为梁天枫离队而后悔，虽然他立即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食材系的足球队真的很“菜”。
除了王强的表现可圈可点，其他队员根本就是完全的外行。
他想不明白的问题是，这么一支很“菜”很外行的队伍是怎么打败完全由专业足球运动员组成的文学系足球队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赵平阳从晟爷那儿出来后，直接去找了王强。
一直说到晚饭时分，王强终于把食材系的特殊训练以及坐标网格战术的原委解释清楚。
听完这个所谓的数字化战术，赵平阳解嘲地说道：“也就是你们这些人能搞这个，正常足球运动员可没这个脑子。”
王强没有出卖梁天枫，把发明创造的功劳揽到了自己头上。
不过王强没有隐瞒比赛中梁天枫的核心作用。他特别强调梁天枫传出的球都非常稳接起来很舒服的情况。
回家后赵平阳失眠了大半晚上，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没有梁天枫的食材系足球队根本就还是最弱球队之一。”
想到这儿，他立即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及时调整战术，并做出相应训练和安排，缺少了梁天枫，下一场比赛一定会是大笑话。”
“而这个笑话必然会让我赵平阳丧失一世英名，成为更大的笑话。毕竟是我自己抢来的这个教练。”
然而赵平阳和王强他们都不知道的是，章南的神奇功劳“铁门栓”里，梁天枫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当时梁天枫靠着自己先知先觉的精准判断力，再加上超人的体质以及对身体的控制力，总是不露痕迹地出现在文学系射门的路线上。
他并没有出手挡住球，而是用躯体或腿去隐蔽地蹭一下球，使其减小力度或改变方向，让章南更容易处理。
因为梁天枫做得非常小心，也很巧妙，场上双方队员都没有觉察。
原本就没打算将此事告诉别人，接受了守拙的道理后，梁天枫更不会说出来了。
当然章南是知道的，不过他心里已经把梁天枫当做自己的老大，绝对不会出卖他。
泰都大学的足球赛共有五十八个学院或系的队伍参赛，抽签分成八个小组，每个小组的前两名出线进入淘汰赛。
三轮淘汰赛后，决出参加决赛的两支球队。决赛的规格很高，一般来讲，国家电视台会现场直播。
赵平阳知道，在小组赛第一场爆出冷门后，其他院系肯定会来关注食材系的比赛。而这场胜利说白了就是偷袭加梁天枫的个人能力。
“王强这个队长不错，能把握文学系疲弱一刻及时抓住机会反超比分，又把文学系逼上绝境。下一场比赛他就是关键。”
第二场比赛前，赵平阳仔细分析了上一次比赛。
“首先王强设计的‘数字化’战术一下子就把文学系打蒙了，被人家乱拳打了半场比赛。等反应过来还心有余悸，根本没发挥出正常水平。”
“而下半场一开始就被王强攻入一球后，又乱了阵脚。再加上碰上章南这么变态的守门员，久攻不下造成疲软。”
“整场比赛文学系完全处于不正常之中，再加上轻敌，恐怕教练根本就没分析战术。”
“如果梁天枫还在队中，他们这个半吊子战术还好一点，个人能力也是实力的一种，何况他一个人可以带动全队呢。”
“但是没有灵魂人物的食材系肯定不能那么打了，一旦对方发现其中诀窍，随便一封堵就可以破坏掉。”
“这个王强这纯粹是给梁天枫设计的战术吗？还‘数字化’，到底是不是专业的球员。”
赵平阳咬着牙，恨恨地不停自言自语。
因为他知道这个所谓“数字化”战术如果搞突袭，效果绝对惊人。但是一旦被对方看破，则一扯就破。
“梁天枫啊，梁天枫，你怎么就退出了呢。有你在，咱们冠军都可以争一争呐。”
这实际上原本就是赵平阳抢魏教练职位的原因之一。教练抢来了，抢的原因却离开了，赵平阳有课难言。
第二场比赛对阵材料系足球队，这也是泰都大学足球历史上有名强队，去年排在第九名。
经过赵平阳的指导和安排，食材系雪藏了“数字化战术”。密集防守，进攻队员只放出王强。主要打长传突击，以牵扯对手进攻力量。
王强不负众望，一个人搞得对方防守队员紧张万分。有两次突破非常危险，如果不是守门员运气好正好蹭到射门的皮球，食材系会领先两分。
王强一个人牵住了材料系的后卫，甚至中卫也得有人协防。
这样一来材料系投入进攻的力量就变得单薄，面对身体素质超强的食材系防守队员只能无奈哀叹。
最终食材系未能进球，材料系也没得分，结果打成了零比零。
有上届冠军文学系垫底，材料系对这个结果没什么不满意。但是队员们憋屈，全场就没组织起像样的进攻。
赵平阳的“胶皮”防守取得了成功。
“我不全力攻你，但我防守像橡胶一样有韧性。而且我有弹性，你要是全力进攻，我放出去的尖刀就会戳破你的球门。”
没有梁天枫在队里，其实队员们心里也没底。经过赵平阳的调教，虽然这场比赛是平局，大家的兴奋劲头不比上一场赢了球差。
这是依靠自己实力踢的，没有依靠外力。要在以前这恐怕不大现实，毕竟此前训练赛面对弱队也输得很惨。
经过第二场比赛的洗礼，食材系逐渐成熟起来。王强终于赢得大家信任，代替梁天枫成为队中核心。
第二场比赛后，赵平阳对日常训练做出指导：“虽然场上不用，但‘数字化’战术训练不能停，早晚咱们用得上。而且这种一脚传球的技术正好适合咱们。”
第三场比赛对手不强，但赵平阳没有改变战术，继续采取守势。
王强因为前两场比赛的突出表现受到了特别照顾。
尝试了几次进攻，对方也耍起赖皮，干脆放弃进攻，专门防守。
结果毫无意外，零比零。
赛后大家围住教练，七嘴八舌要求改变战术。
赵平阳的回答很简单：“不着急。”
校队教练的威望很高，而且两场比赛下来大家也开始信任教练，于是队员们没有任何情绪，继续坚定不移地执行教练意图。只有王强理解，教练的眼光看向的是决赛。
第四场，零比零。
第五场，王强突破成功攻入一球，一比零。
最后一场对手较弱，王强完成“帽子戏法”，三比零。
小组赛总成绩食材系比文学系高出一分，获得小组第一，文学系屈居第二。
小组赛结束后，钱云山高兴地大发奖金，又兴奋地拉住赵平阳一通猛喝，最终大醉而被送归。
第三十七章 有你老子在，你还怕什么！
拿下小组赛后，赵平阳带着足球队进行了秘密集训，以应对接下来的淘汰赛。集训的内容就是梁天枫想出来交给王强提出的那个半吊子战术，现在已被命名为“数字化”战术。
面对着一帮缺乏足球意识、技术和战术的“菜鸟”，赵平阳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取胜。
在梁天枫缺席的情况下，赵平阳原本对小组赛也失去了信心，但他想不到的是，梁天枫人没参加比赛，魂儿竟然还在。
赵平阳还不清楚梁天枫到底做了什么，使得他缺席的情况下队员们仍旧当他在队中，一直保持斗志，全队拧成一股绳。
按照队员们互相提醒或者鼓劲的说法，就是一定要给“枫哥”一个大惊喜。
看出这股劲头后，赵平阳喜出望外。
从某种情形上说，一支球队最重要的就是士气，或者说是队员们的精神风貌。
食材系队员们高昂的斗志也点燃了赵平阳，让他重新生出希望，并将这次执教看成了一次挑战。在他的职业生涯中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情况：球技很菜，士气很高。
这也让赵平阳更迫切地要将梁天枫纳入校队，乃至将来有可能的话推荐到国家队。
要论个人能力和足球素养，当年赵平阳算得上是国家足球队的绝对主力。可他很快就无奈地发现，国家队里“主力”太多了。
每个人技术都不差，而每个人“后面”的支持者更了不起。
教练也惹不起“后面”的大人物，因此往往客大欺主，整个球队散成一堆沙。
在国家队效力五年后，看不到希望的赵平阳无奈退役，来到泰都大学。刚开始他满怀信心，觉得能带领这个大学足球队创造辉煌，可是这帮天之骄子更难以调和，于是他再次碰壁。
赵平阳急需一个能甘当铺垫却又能力超强的球员，这样的球员才能将一支球队团结在一起。这个队员将会成为整支球队的魂，而梁天枫正是这样的队员。
赵平阳确实很狡猾，在第一场比赛以后，他故意隐藏了食材系借以打败文学系的“数字化”战术，好在淘汰赛遇到硬骨头时搞突袭。这就是他指示足球队依靠“铁门栓”章南和队员们的密集防守，打“胶皮”战术的原因。
赵平阳的宗旨就是：“反正你也攻不破，我就是不出去攻你，咱们平局就好。但你要是忽视了我的“尖刀”，我就猛刺一刀，让你见血。”
王强游离在锋线震慑对手的超强发挥给赵平阳留下了深刻印象，而王强每次比赛都有进步更让他喜出望外。
“哪个教练不喜欢成长型又有天分的队员呢。我这也算是为国家培育英才吧。”
实际上，赵平阳并没有放弃“偷袭”的想法，他从第二场比赛前，就一直带着队员们在偷偷演练“数字化”战术。随着训练时间的增加，赵平阳真正了解了这种战术的内核后，开始喜欢上了。
“要是不是这帮菜鸟，而是让校队的球员们能完全掌握这个战术会怎样？”
越想越有味道，赵平阳越发觉得想出这么个招数的人绝对是足球天才。
“现在还只能算是个设想，要想真正变成技术的高度很要做很多工作，以完善成切实可行的技战术体系。”
“可是谁来完善？我恐怕难以胜任，事实上几乎所有搞体育的都干不了，这涉及到太多的计算、设计和编程，得需要一个既高智商又懂足球的人。找谁呢？大学里智商够的人大把，但其中真正热爱足球又懂足球的可就难找了。”
想到这儿，赵平阳的眼光开始向四周发散，下意识地到处逡巡像在找什么东西。这时候，一个美女闪现在他的视线中，让他眼前一亮。李月菲正在食材系足球队员们前指手画脚，指挥若定地安排训练和接下来的比赛战术。
“就她了，借着食材系这次成绩，找关培源出面把她安排成校队支持人员肯定没问题。什么位置呢？食材系队员好像叫她领队，没这个位置呀。嗐，管它呢，校长说有不就有了嘛，就安排成校队领队。
赵平阳也没想到他的这一创举竟然从此改变了整个足球界的编制，后来几乎每支大学足球队都有强悍的妹纸做领队，甚至一些职业队也这样。
赵平阳回过神给队员们讲解：“我的用意是这样的，咱们食材系足球队能够从小组出线，对手看了这样的比赛，一定会轻视咱们。教练们都知道情况，球员资料都摆在那儿呢，咱们系除了王强很牛，其他都是菜鸟，即便是出色的门将也不过靠个人能力。”
队员们脸上发热，但没有出声，这毕竟是事实。可是每个人都使劲攥了攥拳头，心里一紧。
“在对手轻敌的前提下，‘数字化’攻击就成了取胜的‘杀手锏’战术。不到关键时刻不能亮剑，到时候咱们就靠这个一击毙敌。所以，大家别着急，都给我狠狠练！”
“是！教练！”
从梁天枫进入到现在一个月下来，刻苦训练后的食材系足球队每一个队员都可以做到一脚传接球，脚下的动作也日趋娴熟，控制球的能力也越来越强。
赵平阳觉得这个“杀手锏”早已经准备就绪，只是暂时不用藏着锋芒罢了。
淘汰赛如期到来，可以出鞘亮剑了。
开场后不久，赵平阳感觉心里好似一块大石头落地，他的计划成功了。对手能源动力学院的足球队显然不了解食材系足球队。
“不出意料，他们果然轻敌了，没有布置封堵和紧身贴靠，嘿嘿，有的看了。”
“数字化”战术展开，队员们在场上打疯了。
王强他们很快进入自己的步调，锋线三人组频频开花。
仿佛与文学系的比赛重演，能源动力学院一开场就被打蒙了。
他们根本跟不上食材系的步调，没等跟上去封堵，人家已经传球了。
想盯防无球队员，人家全场四处乱跑，根本找不到目标。
想断球，人家从来不向你预期的方向传球。
经过赵平阳的调教，再加上六场比赛的锤炼，食材系足球队的攻击力更精准更犀利。
等能源动力学院回过神来，他们已经连失两球，大势已去。
下半场能源动力学院的教练布置了应对战术，准备大破敌手，一雪前耻。
然而，他们的队员很快就发现，对方的锋线没人了，对手又进入了“胶皮”密集坚守模式。
被气疯了的能源动力学院的足球队员们全力发起了猛攻，可是他们想不到食材系在锋线埋下的“尖刀”竟是如此的锋利。
下半场开始不久，食材系后卫的一个大脚，球直接到了对手后卫线身后。
“尖刀”王强在能源动力学院队员的惊愕中启动，飞快地杀出，带球冲向对手球门。
能源动力学院的后卫们竭尽全力也没能追上，而王强面对出击的门将，轻巧的一个挑射，球进了！三比零。
接下来的比赛中，能源动力学院的队员们直接懵圈。
攻，不敢全力，守，对方只有一个人在进攻。
面对着食材系的人海和坚硬的“铁门栓”，能源动力学院只能望门兴叹，眼看着三比零的比分保持到终场。
进入八强后，赵平阳有强烈的冲动去把梁天枫拉来打下一场比赛。然而一想到想想晟爷的态度和自己签下的“不平等条约”，他只能摇头作罢。
现在的赵平阳很清醒，“突袭”的战术能成功是因为对手不知道而没有防备。实际上食材系足球队的真正水平要比其他进入淘汰赛的球队差很多。
王强一个人毕竟孤掌难鸣，要是梁天枫在球队里，就有人给锋线输送大量高品质炮弹。
这样一来，两把“菜刀”就会成为绝命的“钢刀”，弱队也就不弱了。
现在偷袭战术已经暴露，下一场一定会被破解。
赵平阳突然后悔，这场比赛应该打防守，拖到点球，靠章南这个铁门栓淘汰对手而晋级，这样就有进入决赛的可能。
“不过，那也就是可能，结果谁能预料呢。已经这样了，那就接受现实吧。”
无奈的赵平阳叹了口气，他知道在今年的赛季里，食材系已经做到了极限。
“下一场比赛的对手一定会看今天的比赛，所以偷袭已经无望。即便是打平，接下来的点球大战中，除了王强，我也不知道派谁出去是有把握的。”
事情的结果正如赵平阳所预料，八进四的比赛中双方打成了平局，零比零。
接下来的点球大战中，也不出赵平阳所料，食材系除队长王强射中一球外，其他四名队员顶不住压力，都射偏了。
神奇的“铁门栓”章南再次挽救了食材系足球队，他神勇地扑出对手四个点球。
这时候赵平阳作难了，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派谁出战。
两把菜刀已经废掉了，俩中卫也没打中门柱。
徐毅看出了教练的为难，主动站了出来。
赵平阳也没得选，点头同意。
让所有观众吃惊的是后卫徐毅发挥得非常稳，骗过对方守门员，将球平推进大门。
章南最兴奋，因为他知道扑出对手点球对他来说没难度。
第一轮之所以漏了一个还是因为压力太大，心态失衡造成。
赢下比赛后，赵平阳跟队远们一起冲向章南，将他抬起抛向天空。
四强赛的对手是去年第二的数学科学学院。
对手的教练很厉害，一开场就紧逼防守，很快打乱食材系阵脚。
在赵平阳反应过来发出“停止偷袭”的指令之前，对方已经靠犀利的锋线攻入一球。
章南面对着对方三个进攻队员，实在难以判断哪个最后射门。最终出击失误，球门失守。
全场王强都被看得很紧，没找到任何机会。
被紧逼防守后，食材系没有了偷袭的机会。
大多数设计好的传球不是被破坏就是被拦截。即便能成功一部分但难以跟上后继配合。
比赛最后以零比一结束，食材系败北。
食材系足球队最终止步于第四名，不过这已经让钱云山和全食材系疯狂了。
他们用盛大的欢庆仪式迎回了功臣们，系主任一一与队员们握手，并送上奖金和评优证书。
再次用美酒放倒钱云山后，赵平阳带着王强和章南回到了校队。
从补课的老师嘴里知道了比赛结果，梁天枫也很高兴。
但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兴奋了，下周就是汇考了。
尽管六年的课程都已经学完，补课老师们拿来的测试题也做了几套，紧张还是不可避免。
赵瑜珊她们九个补课老师都看出了梁天枫的紧张。最后的三天，她们轮番做心理疏导。
梁天枫微笑着答应所有老师们的劝说，一再表示自己不紧张。可是他眼神里隐藏的担忧实在瞒不过这些天才学生。
然而谁也不知道，梁天枫不是担心考不好，而是担心考得太好。
考试这种事，对曾经的学霸来说，实在太没有难度。
经过晟爷一个多月的教导，梁天枫的武功已经初见雏形。随着武功的精进，他的精神力又有提升，记忆力也增强不少。
梁天枫现在能清楚地背出中学六年的所有课本的内容，而做习题时他要不是刻意保留，每张试卷他都可以做到满分。
然而梁天枫又陷入此前的怪圈，总觉得表现太出色了会引起有心人关注，从而带来麻烦。他担心自己有可能露出马脚，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老师们实在没办法，只好汇报给赵平阳。他们以为这是常见的考前综合症，毕竟当年大家都经历过这种紧张。
赵平阳也没办法解决这事儿，他只好给晟爷打电话。
晟爷听了后没在意，他清楚儿子心里的小九九。
临考前一天的晚上，晟爷一句话就打消了梁天枫的所有疑虑。
“给我拿出全力来考，有你老子在，你还怕什么！”
第三十八章 那是不是丹田
老爹的话打消了梁天枫的顾虑。他原本打算故意做错几个地方，保证能考上就好。
考试很顺利，梁天枫没有保留，每门课都尽了全力。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都差不多满分，嘿嘿，在本超人的超强记忆下根本没有记不清楚的地方。”
汇考结束梁天枫准备大学升学联考的一周里，晟爷向钱云山和赵平阳索要了整个暑假的配给。利用几天深夜，他将这些食材和基本的生活物资搬进了地下基地。
联考结束后，晟爷当天深夜里就带着梁天枫进入基地，随即开始了长达两个月的闭关。
晟爷之所以如此着急，不只是想尽快教儿子武功，更重要的是他要尽快结束世俗任务返回守道宗。
爷俩都没有在意两次考试的成绩。
当爹的是相信儿子的实力，而且也不在乎结果。
梁天枫是对自己考试的情况心里有数，自然一点儿也不担心。
考完联考的时候梁天枫就知道，如果不出意外他的成绩会很高。作为曾经的学霸，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经过两个多月艰苦的学习，梁天枫不但重温了中学的学业，也大致了解到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
他穿跃时空来到的这个世界叫奭楙星，奭楙的读音是“士茂”，意思是浩大而树木繁茂的意思。
这是一个音译词，来源于柁洛公国的语言。柁洛语是一种记录声音的语言，hsymorfs的意思是巨大的森林，据说是大神创世时命名世界的词语。
奭楙星径向两极直径约为13828687sun，赤道纬向直径为13796852sun，与径向直径大致相当。
sun是世界语计量标准单位，梁天枫测算了一下，一“sun”约等于1.37米，这两个直径约为18945302米和18901687米。
这颗行星的体积比地球大出不少。地球赤道直径为12756274米，两极直径为12713504米。地球的表面积大约是五亿一千零一十万九百三十四平方公里。
奭楙星表面积将近地球的两倍，气候倒是与地球类似。径向两极寒冷常年冰冻，赤道附近一年到头保持炎热。。
奭楙星表面海洋面积大约为百分之六十七，六块大陆依次以狭细的陆地分支或海峡相连。
每次读到六块大陆的时候，梁天枫都有点别扭的感觉，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这念头是出自于我，但是感觉不是我的本心，好像是我里面还有一个我似的。话说，我对六块大陆的说法别扭啥？”
奭楙星的南端大陆最大，约七千一百平方sun，西部与洛欛大陆以冰桥厢通，东部跟埫虞大陆有狭长的十万大山分割。
曦虞国位于面积第二大的埫虞大陆，国域面积大约为大陆的四分之三，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曦虞国的西北和东北各有几个小国家，分别由位于洛欛大陆的柁洛公国和东北部位于炟焜大陆的燚伯神国所扶持。
铉洱大陆位于洛欛大陆西北，与洛欛大陆以人力开凿的雯施运河相接，其正北连通北端大陆。而埫虞大陆东面以沙海隔开的炟焜大陆并不与北端大陆相连，而是相隔北海。
奭楙星的水域被分为五部分，北海以西的海洋包围在五块大陆之中，被称为中海。南端大陆以西的部分叫西海，以东叫东海。南、埫、洛三块大陆中间的三角形内海被命名为亚伦海。
有记载的历史表明，远古年代奭楙星上的古武是非常盛行的。世俗国家武风昌盛，每个国家都托庇与古武门派之下，彼此间和平共处。
大约一千多年前，全世界发生了惊天变动，几乎所有古武门派的前辈高手一夜之间全部消失。让人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变故竟没留下任何文字记载。
因为高手的失踪，所有古武门派都断了传承。虽然也有功法残留，但是遗留下来的秘籍最多修炼到炼神层次已是极致。
传说中武道高手具有移山倒海，变换天地的能力。丢失了传承的门派弟子都是听着这些传说长大，却再也没见过这样的高手。
关于此事的起因所有国家的文献都没有详细记载，历史教材上只是粗略划分出几个大时代。
三千年以前的时代被称之为远古时代，将一千年到前三千年叫中古时代，一千多年到三百年叫今古时代。
远古时代因文献缺乏已不可考，只有一些片段的记录。这跟一千多年前大灾变一样令人难以理解。
梁天枫就觉得很不可理解：“文字怎么会消失得如此干净？这不科学。”
他在读到这段历史的时候，隐约怀疑：“某些地方一定存着记录远古历史的书籍，只是以现存手段找不到。而大灾变没有被记载恐怕就不一般啦，或许被什么势力强行抹掉一样。”
梁天枫内心强烈预感这两件事彼此有关联，但不是直接的因果关系。
目前他还无力揭开谜底，但学霸的钻研精神决定了他一定会探求答案：“早晚要找到答案，不管付出多少代价。”
课本中说记录古时代的书籍倒是非常多。从简介上看，这些书记录的历史跟地球上很相似，那简直就是战争史。
史书记载，中古时代由于没有了超级高手，门派也不再具备控制世俗的实力。各个大陆上的国家纷纷借势而起，都试图统一大陆，彼此之间征战不休。
三百年前，奭楙星上很奇怪的出现了现代热武器。
学习到这个部分时梁天枫很纳闷：“这跟地球热武器的发展很不一样，没有先期技术铺垫发展的过程，似乎一夜之间就冒出来。至今历史学家也没有定论其发明者和发明的国家，好奇怪，就跟外星输入似的。”
历史记载，热武器的发展极其快速，工厂很快蔓延全球。而人类的潜力无限，很快热武器就发展到毁天灭地的地步。
当热武器发展到核武阶段，奭楙星突然就冒出个星球联盟。
谁也不知道这个星球联盟是怎么出现的，但其武器尖端，实力强大。
不过这个联盟并没有统一全球的野心，只是靠威慑力将所有国家逼到谈判桌上，结束了世界大战。
战争年代中，古武门派因为武力强大，经常把持世俗国家。两千年中多数战争的起因都与门派间利益争夺有关。
和平协议达成后，星球联盟联合世俗国家，以核武威胁，最终把全世界的古武门派驱逐到了现在的山门。
野史记载，刚开始的时候有门派依仗实力不服从，并且在世俗界嚣张地为所欲为。星球联盟派出数万精英部队，以热武器枪阵干掉了那个门派作乱的武道高手，又投放定量炸弹平掉了其宗门所在地，然后用高科技手段搜出门派所有隐藏弟子予以诛杀。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门派敢离开山门，也再也没有武道高手在世俗胡作非为。
再后来，山门与世俗政府签订协议，允许山门弟子到世俗历练，但限定名额，而且所有弟子都必须遵守世俗法律。
而山门作为反制，不允许山门弟子将武道功法流入世俗，收弟子传道必须在山门备案。
和平以后的世界形成了每个大陆都有一个大国或国家联盟称霸的格局。神秘的星球联盟超乎世俗，并不怎么出现。
几乎没有人知道其总部在哪里，具体情况如何。只是传言联盟的武器很尖端，武装力量很强大。
了解了这些的梁天枫心里对这个星球联盟产生了好奇。
“不过当前还顾不上这个，先闭关练武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是当务之急。”
“前两个月大多数时间用于学习以准备两次考试了，用于练武的时间太少。现在得拼命修炼才好。”
梁天枫练武的心很急迫，更重要的是现在有师父教了，他心里无穷多的疑问等着解答。
实际上闭关的事情早就决定。晟爷深知练武绝对不是一蹴而就的简单事，需要长时间的打熬和坚持。
原计划是梁天枫自己闭关，晟爷只是隔三差五来检查一下成果。
后来因为梁天枫变态的学武速度，晟爷改变了决定。
在闭关前的两个月里，有了晟爷这个大高手的指导，梁天枫进步飞快。
在梁天枫用了不到十天就掌握炼体拳后，晟爷又传授了儿子身法“踏云步”，基本攻防原理，以及门派里的七八套基础拳法。
练拳之余，晟爷帮助梁天枫掌握了人体经脉和穴位，并给儿子细致讲解了古武体系和功法原理。
奭楙星的古武修炼分为练力、炼体、养气、炼神、返虚和虚神六大层次，每个层次有九个关口需要突破。
最低层次是练力，这是增强肉体力量，为下一层次炼体强化经脉做准备。这也是在医院时梁天枫吸收了晟爷五成内力后，让晟爷极其惊讶的原因。
练力阶段就能容纳这么多能量而没出意外，这得是多大的天才！
梁天枫不知道晟爷讲述的穴位和经脉是否与地球上的中医相同，但他发现起码阴阳和五行的原理是相通的。
炼体达到极致后，经脉和肉体强度足以承受更大能量。这时武者集中全部力量打开丹田，形成第一缕内力。
练出内力是达到养气层次的标志。接下来就是逐步积蓄内力，用内力再次强化肉体并滋养精神力。
内力九转之后再次达到极限。这时候集中全部力量突破壁障，开辟精神空间，精神力凝结成虚形，就是炼神。
炼神以后的功法都已经失传，只有古老的典籍中记下了名称，而现在山门中达到炼神层次的高手屈指可数。他们也只是在摸索修炼，再进阶就变得极其艰难。
晟爷现在之所以不能突破，主要隐隐觉得自己的肉体还不足以支撑突破的力量，可隐患在哪儿却发现不了。他很希望自己有一次顿悟，找到问题所在，因为他的内力已经积蓄到了极限。
知道儿子有超强的记忆能力并且悟性惊人后，晟爷决定不再细致传授陪着一点点练，而是都是以囫囵吞枣的方式让儿子记住，以后让他自己慢慢体会。两个月里填鸭式教学圆满成功，所以大学联考结束后，让梁天枫闭关以消化体悟前面所学势在必行。
闭关第一天，晟爷先把修炼的各个细节再次详尽地讲了一遍，在梁天枫重复无误后，又让他提出自己的问题。
这时候梁天枫问到了自己的丹田的问题，他很想知道自己丹田里的那一缕能量是不是内力。
“爸，我肚子这个位置，里面有个球一样的东西，那是不是丹田？还有……”
“什么？等会儿，等会儿，你说啥？你感受到了丹田？这怎么可能，你现在不过刚突破练力四阶而已！”
没在意老爹的惊讶，梁天枫仔细想了一下，嘀咕着说道:“刚醒过来经过第一次伐毛洗髓应该是突破第一阶，‘顿悟’那次似乎连破了两阶。最近这次突破是做饭的时候，算起来就是第四次，那时候练到老爹所说的练力四阶?”
“爸，练力四阶是什么意思？还有刚才我还想问，我体内有很细的一丝能量，这是不是内力？”
“什么？啊？等等，让我先缓缓。嗯，小枫，你先过来，我仔细看看你的身体再说。”
“哦。”
答应着，梁天枫走到老爹身前摆好自然桩立定。
晟爷凝神静气，先调节好自己的状态，然后将自己的内力和精神力凝结成丝，极其缓慢地透入梁天枫体内。
游走到梁天枫身体的所有角落后，晟爷非常震惊，他没有说话，小心地缓缓地收回内力和精神力，然后陷入了沉思。
第三十九章 也是个啰嗦的父亲
晟爷没有找到梁天枫说的球体和那一丝内力，但梁天枫的身体强度让他震惊。他知道梁天枫肯定没有撒谎，不过梁天枫描述的两样东西似乎被什么力量掩盖着，让他的内力无从查起。
晟爷查遍了梁天枫肉体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找到梁天枫所说的那个球。
他判断可能那是一个能量球，锤炼了梁天枫的肉体和精神力后，最后帮他开辟了丹田，化作了一缕内力。然而晟爷探查不到梁天枫的丹田，按说这根本不可能，除非梁天枫的境界比他还要高。
梁天枫的身体情况很好，甚至应该说超级棒，以此判断晟爷觉得梁天枫所说的那个丹田也好，内力也好，对他的身体都没有坏处，反而很有好处。
思虑再三，他觉得可以暂时不作考虑，心里觉得：“等儿子突破到养气层次自然就清楚了。”
思考了足有半个小时后，晟爷脸色郑重地问道：“小枫，有关你所说的丹田和内力的情况你有没有跟其他人提起过？”
梁天枫郑重摇了摇头。
“那好，你记住，今后无论在哪儿，都不要跟别人说，也不要让任何人查探你的丹田！”
晟爷郑重的神情和严肃的语气让梁天枫有些惶恐，他露出的神色让晟爷一愣，随即晟爷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小枫你别担心，这是好事。你的身体状况非常好，比我当初的体质强大了很多，这应该就是你所说的丹田或者内力造成的。”
“那一缕能量是内力吗？”
“应该是吧，我也没找到呢。不过按照你的描述应该就是内力。”
“爸，可是我怎么动用不了它呢？”
“这不奇怪，你才练力层次怎么可能操控内力。不用急，按你的修炼速度，你很快就能练到养气。不过这缕内力似乎不是你练出来的，而是别人留下的。你丹田的情况也应该与此有关，所以你尽管能感觉到丹田，但是精神力却进不去。”
“那——”
“嘿嘿，小子，你急什么。才练力层次就想操心养气境界的事？这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不要好高骛远。沉心修炼，等你练到炼神层次估计就都明白了。”
“哦——。”
“小枫，修炼不可急躁，需要按部就班。现在你再说说你奇遇的事儿吧，我觉得这事儿很关键，而且对我有大用。待会儿把你说的一百零八式仔细练一遍我看。”
进入地下基地不久，梁天枫就向老爹坦白了一切，不过一百零八式拳法的事是最近才说的，当时老爹并没有十分在意。
一套拳法要经过几代人锤炼才有可能完成，晟爷不认为世俗中会有什么了不起的拳法传承。要有也早就被发现了，不至于让自己当初还傻乎乎的儿子去学。
晟爷对梁天枫所说来自于外星的说法不屑一顾，认为这是大脑受伤造成的幻觉。而其他的事情晟爷只是听了听而已，并未深究。
相反，晟爷多次告诫梁天枫，让他不再提起这些所谓的经历。
以后有人问起就按照神龙大队给他安排的身份：来自桐柏山，是叶桐的远房亲戚。父母双亡，母亲去世前要他来泰都大学投靠晟爷。来到泰都大学后在树林睡着了，结果遭遇了火灾。
神龙大队保障组已经在桐柏山内建好了梁天枫“出生和长大”的村庄，而且几十年内这个村庄都会存在。到时候梁天枫应该已经武功大成，没人能奈何得了啦。
做这件事算得上假公济私，不大符合晟爷的心性。不过他考虑到梁天枫的潜力，认为这是在为神龙组培养接班人，所以心里也能解释得过去。
前些天梁天枫在学会晟爷传授的炼体拳后，认真仔细地跟自己所练的拳法做了比较。他发现这七十二式炼体拳似乎真是从一百零八式中截取出来的，只是名称不同。
因为还没有学精通，很多地方也说不清楚，所以他没有立即询问老爹。
好像炼体拳是用动作打磨肉体，以达到使肉体力量提升的功效。
梁天枫觉得他练的拳法更注重养护，是吸收体外的能量揉入身体，自内而外的增强。
老爹教的炼体拳每一式都有细致的讲解和目标。
而他的拳法似乎强调融汇一体，全方位养护。
从上个月初开始，晟爷就每天跟梁天枫过招，指点他的进攻和防守技巧。
在这个过程中，梁天枫也悟到很多一百零八式的实战用法，不过晟爷并没有在意这些，他觉得这是儿子有悟性，无需多疑。
但是在探查过梁天枫身体状况，晟爷对儿子所说的拳法产生了兴趣，他觉得儿子的身体状况应该与这个拳法有关。
最让晟爷吃惊的是梁天枫身体的完美度。
武者修炼，先肉体再经脉，养内气炼神识，最基础就是肉体。但因为传承缺失，现存炼体功法都不完善，身体中总有练不到的地方。
这是世俗练武者难以突破到养气的原因，也是门派高手无法突破到炼神的根源。肉体达不到标准而强行突破会造成走火入魔，晟爷的师父就是因此弃世而去。
梁天枫的肉体竟然不存在缺限，虽然他武力层次低，但是其身体修炼很完美，不存在晟爷当初经历的练不到的地方。
刚才的探查很费心神，所以晟爷先调理一段时间，完全恢复好才示意梁天枫开始练他所学的一百零八式“太极拳”。
一遍结束，晟爷要求梁天枫放慢速度再练一遍，并随着拳式从头解说拳理。两遍后晟爷沉思了半天，又提问几个问题后，就开始自己演练起来。
梁天枫看着老爹练一百零八式，内心非常震撼，恍若又看到当年的老道士在一板一眼地演示。
晟爷练完一遍后，没有说话。他保持最后的姿势，完全静止不动，似有所悟。
梁天枫不敢打扰，静立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约莫有两顿饭功夫，晟爷忽然大笑起来，声震整个练武场。
“哈哈，儿子，我突破有望了！哈哈，这套拳法你是跟谁学的？太了不起啦。而且这似乎是咱们宗门失传的炼体拳！拳理和拳势几乎一致，但比宗门的完整。应该是真正的传承。”
“就是我说的那个老头，在地球的时候……”
“好好，我知道了，你是外星来的。咱们不说这个事，单只说拳法。”
晟爷显然认为儿子的精神损伤还未完全恢复，不敢刺激他，赶紧打断。
梁天枫耸耸肩没有说下去。
晟爷接过话头，继续说道：“我听师父说过，咱们守道宗的炼体拳在两千年前就残缺了。我教给你的七十二式还是后来几代祖师推演出来的，对身体的锤炼总有欠缺。”
“欠缺？”
“对，欠缺，就是身体有练不到的部位。”
“爸，你也是……？”
“当然，要不我怎么卡在养气巅峰十几年。现在好了，你带来的应该是完整的炼体拳。我刚才试了一下，这拳法能锤炼到身体的细微之处，很快我就能修复好身体，然后就可以突破。”
梁天枫也替老爹高兴，笑得很开心。
但他很快就开心不起来了，因为老爹接下来撒手不管他了。
“儿子，我现在急着闭关修补肉体，等我把身体修炼成，突破炼神轻而易举。”
“爸，那，那我呢？”
“现在我要闭关突破，顾不上指导你了。这样哈，我大致给你安排一下，也把各个功能室给你讲一下。前几天我已经调试好了各个功能室，你用他们也可以修炼。”
梁天枫勉强答应道：“那好吧。”
顾不上儿子的情绪，突破的希望让晟爷无法忍耐。
他继续说道：“儿子，这次你主要使用重力强化室、器械室和实战演练室。每个室我都放了说明，你自己去看吧。首先你要每天练三遍完整的炼体拳，这是重中之重，不可忽视。你先根据你自己理解的练，等我出关再给你详细讲解。”
“哦，我知道了。”
“嗯，对了，你要知道你现在突破进阶主要是力量的增加，这个变化来源于身体的强化。重力室和器械室就是起到这个作用，当然营养跟上是必须的。”
说道吃的，梁天枫恢复一点神采。说道：“好的，爸，我会照顾好自己，那你呢？”
“先别管我，听我说完。我已经把两个月的配给要来了，放在储物室，你自己做饭就行了。记住，到突破进阶的时候不可着急，一定要控制自己的力量，压制到再也压制不了再水到渠成地突破。”
“好的，爸，我知道了。”
“还有，练完拳就去典籍室背诵功法和秘籍。虽然我暂时没法教你，背些秘籍也有好处。以前学到的拳法也要细心体会，不断演练。实战很重要，将来你要面对的危险要靠自己，所以每天进实战室很重要，一定要用心。还有……”
梁天枫有些头大，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晟爷也是个啰嗦的父亲。
耐着性子听老爹絮絮叨叨地交代了十几条事项后，梁天枫忍不住打断道：“爸，您吃饭怎么办？”
“这个啊，你每天早上早上在我闭关室的外面放一次食物就行。我要是没吃，你就吃掉，第二天再放。”
总算是等到老爹交代结束，然后进入自己闭关的地方，梁天枫不为觉察地微叹一口气，心里嘀咕道：“太啰嗦了。”
接下来爷俩各自进入了闭关状态。
晟爷急于闭关练过完整的炼体拳后的感悟，虽然还算不上顿悟但他知道了如何补足自己肉体方面的欠缺。一旦解决肉身问题，突破当然没有问题。
晟爷很有信心，也很急迫。
当前有太多难题压在他头上。如果突破成功，这些难题将不再是问题。
另外他还暂时理不清梁天枫带来的拳法与守道宗世代相传的细微之处的差别，这关乎内在的养护和与天地的融合。这些也需要考虑清楚才能传授梁天枫。
如果把炼体拳完全推算清楚，整个守道宗都将因此受益。
交代清楚一切，晟爷义无反顾的突破去了，只剩下孤单的梁天枫一个人修炼。
晟爷闭关突破前已经确定地告诉梁天枫：“小枫，你身体强度已经足够，现在所缺的就是蓄力。让你闭关的目的就是蓄力，以期尽快到达练力九阶，然后突破到炼体。”
第四十章 我怀疑这是网上的真实对战
蓄力是简单但非常枯燥的训练，正常人要一边锤炼身体，一边积蓄力量，没几个月是突破不了一阶的。经过老爹的检查和指导，梁天枫知道了自己跟平常人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明白连续突破没事。
“原来我的身体竟然这么强悍了，看来猛吃半年多没有浪费，大胃王同志还是很了不起的嘛。嘿嘿。不过我的身体强度为什么会这样的，好像不受我控制呢。而且半年多里我吃掉的食物换算成能量得是天文数字，难道只提升身体强度？如果不是，那这么多能量哪去了？”
“不想了，不想了，老爹始终不相信我来自地球，看来他的见识还达不到相信这个现实的高度，或许等他突破了就能接受，那时或许会有答案吧。”
暂时做出解释的学霸放下探究的心思，寒假时梁天枫就适应了一个人修炼，他很快进入修炼状态。闭关修炼中他不大考虑时间的流逝，只是刻苦练功。每天消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再猛吃补充；再消耗，再吃。
一心变强的梁天枫并不觉得这种单调机械的生活无聊，反而乐在其中，尤其感觉到身体力量不断增强的时候。
功课之余，梁天枫逐步了解和使用各个功能室，他慢慢知道原来重力室是使用科技手段控制重力波从而改变局部重力实现的，有一个数控设备可以自主增减倍数，最大能到三百倍。重力室能增加训练强度，只要补充跟得上，修炼速度会加快。
器械室原来并不是兵器室，而是类似于地球上的健身设备室。
这两个功能房都是为了增加消耗，加快修炼速度的。
老爹早就说过，练力期的突破说白了就是力量的增加。这个增加初期很容易，但是越来越难。
普通人的力量一般在五十到一百公斤，突破一百的极限后就达到炼体一阶。
按照老爹所说的修炼原理，每突破一百公斤即进一阶。每次进阶前都会感到力量达到一个极限，打破极限会有一种体会。
梁天枫此前的突破都是在昏迷状态中完成的，所以实在不明白这种体会是啥感觉。而做菜时的那次突破也因为他在想别的，同样没有体会什么是突破，或者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有点像二师兄吃人参果，是好东西但没品出味道。”
梁天枫开始后悔前两个月在学习中投入太多了。
“这好像跟在地球时学拳不认真一个情况，心思没放在修炼上。要不然我肯定能突破，最起码一阶，这样前两天就能得到老爹的指点从而弄明白这个道理啦。”
学霸的心思就是这样，像问题宝宝似的，凡是都要问个为什么，梁天枫忽视了他得到的资源是普通人几辈子都不敢奢望的。
无奈的梁天枫很坚韧，再次开始没有师父指点的自我摸索。
“我既不知道该如何把握老爹所说的极限，更不知道如何突破更好，那就练得再细心一点，争取能摸到那个壁障。”
对资深的吃货来说，吃饱就是最大的幸福，为了吃的其他都能暂时放下，更别说老爹在基地储备的食材中大量的高品质美味。
三天前梁天枫觉得再次吃饱了，这种充实后的幸福让他又更多精力感觉身体里力量的增加。
后来他又发现似乎力量的积蓄已到达极限。
这个极限很难说清楚，似乎是体内有枷锁锁住了力量，使之无法再增加。又像前进中碰到看不见的墙，再也过不去。
“这应该就是突破前的壁障？”
他隐约觉得只要自己加一点重力，或者增强一点器械难度，就会突过去。
这时候他记得老爹所说的压制。
“不要着急突破，继续积累直到水到渠成。”
所以这三天梁天枫没有再进功能室，吃饭也放弃高品质食材，只吃普通食物。他做的最多的事情时练武场上反复练拳，或到实战演练室进行实战模拟。
实战演练室很让梁天枫吃惊，但他很快就喜欢上这种模式。
这里采用全息成像模式运作，真人在房间中的动作会被周围墙壁上的电子设备记录，并投射出真人模拟图像。
使用者佩戴全息眼镜，选择难度后，会感觉进入了真实战斗环境，在虚拟成像中，被击中的部位会根据强度判断而出现红肿、流血、断裂甚至死亡。
更奇妙的是心理感受与实战几乎没有差别，被击杀后的痛苦和绝望就跟真正死亡似的。
“这技术，真是太牛掰了，要是能搬到地球去，乖乖滴个隆，这绝对是要爆发的节奏。”
在虚拟系统中，每天梁天枫都会跟不同的对象战斗，而对手的招数和能力也不同。
“我怀疑这种真实到每一个细节的模拟是网上的真实对战，因为系统要求我先注册一个名字才能进入，跟地球上他玩网络游戏的步骤一模一样。嗯，说不定也是单机游戏，毕竟这么机密的地方不大可能跟外界并网。”
一开始被要求注册时，梁天枫随意注册了一个“厨神奇迹”的名字，几天的登陆后，他觉着这个名字倒也不错。
“这里的设备太先进了，远超地球的科技水平，不知道泰都大学有没有相关学习让我能完全弄得懂。”
“嗯，地球上的文科生似乎对科学都极度陌生，除了读的几本书背的那点东西，其他一概不懂。我这算不算文转理？那九个老师好像很牛的样子，我提问时感觉他们个个都是全科生呢。”
其实论起学习梁天枫算是好一点的，因为他好读书还无书不读，而且跟老巴克的交往中也学到很多。但现在他觉得要不是自己前面两个多月的学习，有可能连说明书都看不懂。
梁天枫很快熟悉了整个地下基地，然后很快就迷上了实战演练室。七天过后，梁天枫发现自己除了一开始手忙脚乱吃了很大亏之外，后期的打斗自己似乎已经同阶无敌。
“按照系统数据显示，同阶状态下，对手击中我的伤害值要远低于我击中对手的伤害值。”
适应了初期的血腥场面后，梁天枫往往是交手几招之后，梁天枫抓住机会一招败敌。他心里开始跃跃欲试：“我是不是试试越级挑战？系统提示中越级挑战的奖励着实让人心动啊。”
“要不就试试？嗯，试试。”
心动不如行动，梁天枫很快申请越级挑战，但是第一次越级挑战并没有成功。差一个级别可不是数字游戏，力量、速度、反应都差不少。梁天枫一开始没有适应这个变化，所以没坚持多久就被对手击杀。
但是梁天枫很兴奋，他兴奋的是在绝望的抵挡后，他突破了。
虚拟中他被高一阶对手击杀，现实中他突破到练力五阶。
从实战演练室出来后，梁天枫感觉到了那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在战斗的时候，自然而然地突破了那层障碍。那感觉像出汗一样，无意中就冒出来，满头满身。”
这次有了充足食物保证，洗澡的时候梁天枫没有心慌随突破而来的饥饿，反而感到成功的舒爽和满足。
吃过饭，梁天枫没有急于再次修炼，而是静下心来反思这次突破的细节，以及最近几个月的各种变化。
“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被晟爷收留，转眼间就一年过去了。”
“去年冬天开始练拳起，我觉得身体越来越强，已经逐渐超出普通人。”
“老爹说的修炼层次跟地球的也应该有可比性，既然这儿的人以及这儿的生活甚至科技都跟地球相似。”
梁天枫感觉：“所谓练力应该对应着地球武功的明劲阶段，这是普通人努力就能达到的层次。”
“嗯，炼体层次应该对应暗劲阶段，能达到这个水平的就是世俗中罕见的高手了。养气跟内力阶段基本一致，而炼神即炼气化神，返虚也就是炼神化虚。”
“不过也有差别，尤其在突破方式和对经脉强化的认知及对丹田的解释方面。我还没能力搞清楚这些，所以暂时放下，不再纠结吧。嗯？好像我对地球修炼的认知根本没有实际体验呐，只是从书上读来的，这个参考没价值。等我回到地球，一定认真了解清楚。”
随着修炼的顺利和实力的快速提升，梁天枫的自信越来越强，他已经不怀疑将来自己能突破到可以回归地球的程度。
反思比较之后，梁天枫发现他现在还达不到高手的层面，也就略超出普通人的水平，修炼的路还很漫长。
“我不应该再急于突破了，从开始修炼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七个月，突破到五阶已经很快了。还是强化实战能力，消化刚刚学会和背过的东西吧。”
前两个月的凌晨里，老爹因为梁天枫记忆能力超强，在他脑子里塞了太多东西。这七天又背了很多典籍，确实需要消化一下再继续。
梁天枫觉得：“我应该先把这些刚学会的武功理解透彻练到极致再去考虑突破下一阶。”
于是接下来的又一个七天里，梁天枫练完炼体拳后，就不再去重力室和器械室加力量了，而是每天反复练基础拳法。
其余时间他一半用来继续背诵，一半去演练室打“高手”练实战。之所以说高手是因为突破五阶后，梁天枫真得能越级挑战。
一开始他只是尝试选六阶对手，但不到一天他就做到秒杀敌人。于是一天后他又换成七阶对手，差两阶的难度可不好突破。
六天来，梁天枫还没有一次战胜七阶的对手，而且有几次自己挂得很惨。
交手中梁天枫并没有感到自己的力量跟练力七阶差距有多大，可是战斗技巧就相差深远了。
最近两天特别窝火，他提前想好的战略用不出来，开局后很快就被引上对手的套路。
虽然窝火，梁天枫却不气馁。
“着什么急呢，我终究会拿下，况且这六天下来我收获也很大。战斗越多，我跟不同七阶战斗坚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快了，很快就可以了。”
梁天枫按捺下去重力室和器材室增加力量进阶的冲动，每天继续有条不紊的训练。
先练三遍完整版的炼体拳，此时特已经将前面学七十二式的体会融入其中，并有一点心得。
然后演练基础拳法，同时思索体会昨天实战演练的得失。
下午背诵完典籍，再次去被系统“模拟”的高手蹂躏。
临睡前，梁天枫会再背诵两个小时的典籍。
背的多了，他发现一屋子的书好像都是基础类的，应该还有其他高级的藏书室。不过梁天枫清楚，学武一定要打好基础，将来才有可能走得更远。
今天早上，练完炼体拳后，梁天枫若有所感，他又摆了个起式进入了沉思。
入静中，这些天的战斗场面一点点地闪过。梁天枫逐渐察觉出那些“高手”令人眼花缭乱的招式中，都有基础拳法的影子。
“我似乎发现了某种关窍，又一时难以抓住头绪。是什么呢？嗯，老爹说咱们守道宗练武是动静结合，那我试试边练拳边思索。”
无意识的，梁天枫半睁着眼开始缓慢地演练各种基础拳法。练着练着，梁天枫的眼睛全闭上了，他似乎又进入了“顿悟”状态。
此时梁天枫的拳招已经不再局限于何种拳法，不管是学自于老爹，还是来自对手，都可以拿来用，拿来分析，他的动作也变得忽快忽慢。
脑海深处，所有的招式都在被拆解再组合，再拆解再组合。这很奇异，就像有某种力量在向他展示武学的奥妙。
梁天枫觉得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像刹那之间。
无意识状态下他的身体开始动作，模仿脑海中重新组合的武学。
如果晟爷此刻看到梁天枫演练的招式，估计会被震惊得大睁双眼却说不出话来。
这些招式里透出的武道真蕴太深奥，即便是养气巅峰的他也不一定能完全施展。
沉浸在无意识状态下的梁天枫并不知道这些，只是一味模仿着脑海中不断变化的展示。
这些武功如果由炼神甚至返虚的大高手施展，自然不会有人多说什么，只会让观者敬仰赞叹。
但是一个练力五阶的小蝼蚁却施展出蕴涵武道真意的武学，就不是人类能够接受的事情了。
好在地下基地里并没有他人，由得梁天枫在那里自得其乐。
第四十一章 魁首是同一个人
地下基地没有白天黑夜的差别，但龙首峰外的太阳已经落下再升起。而在刚刚升起的太阳底下，梁天枫的汇考和联考成绩引爆了全曦虞国。
当梁天枫再次进入顿悟的时候，食材系钱云山主任被围堵了。
来自全国各名牌大学的几十位招生代表挤在钱主任的办公室和外面走廊，七嘴八舌地指责钱主任：“钱云山，你为什么私下为考生填报志愿，这是招生规则不允许的，你必须撤回这个填报！”
“对，必须撤回，一切不合理的行为都必须得到纠正。”
“就是，你们泰都不能吃独食，所有招生都得按规矩来。”
“是啊，钱主任，都像你们这么操作还不乱了套，咱们得公平竞争。”
众人七嘴八舌，中心目的只有一个，梁天枫同学的招生计划得推倒重来，关于最后花落谁家，那是竞争之后的事儿。
曦虞国的大学入学考试是两考综合考评，并且两次考试的成绩是同时公布的。
成绩公布的当天，一则消息轰动全国，今年汇考和联考的魁首是同一个人，而且几乎所有学科都考了满分。
第二天全国各大报纸、媒体以头版头条争相报导。
等热潮稍降，蜂拥而至想要采访当事人的记者们发现，找不到梁天枫同学的踪迹。再等下去，有人发现梁天枫同学“被报名”了。也就是说没见到考生本人，考生已经完成志愿填报，等待录取。
最关键是考生只填报了一所院校，一个专业，其他大学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这绝对是非正常现象，各名校的招生主任可不是吃素的，立即各显神通挖出了关键人物，泰都大学食材系主任钱云山。
这下可炸了，好苗子谁不想要，更何况几乎门门满分的全才。
还在大家猜测梁天枫同学到底是什么人，与钱云山是何关系的时候，另一则消息彻底激怒了各大名校的招生代表们。
泰都大学食材系的系主任钱云山，竟然冒天下之大不讳，私自为两考魁首填报了志愿。
更令人义愤的是，志愿填报表里竟然只有泰都大学食材系一个志愿。
愤怒的招生代表们一致认为：“你钱云山可以占先，但你把人藏起来，偷偷替人家填报志愿就过分了，更何况只填一个志愿呢！大家公平竞争才对嘛，怎么可以吃独食，而且吃相还如此难看呢。”
群情激愤之下，大家从各自的驻地出发，一起杀到泰都大学，要找钱云山要个说法，于是发生了刚刚那一幕。
不管谁是发起人，大家都知道这事儿的真正意图：让事情回到起点，大家再各凭本事，公平竞争。
此时泰都大学校长关培源手里拿着两份文件，对着围坐在会议室里泰都大学的诸位校级领导，面带笑容，笑容里带着一丝奸诈。
小会议室隔壁的大会议室里，除了钱云山还没到，各系各学院的头头们正义愤填膺地争得面红耳赤。
“诸位校长，肉只要是烂在咱们的锅里，盛在谁的碗里都是自己家的事情嘛。各系各学院的事儿咱就不掺和了吧，人家老钱既然已经争到了，就不要多生事端了。”
说着话，关培源把手中的文件交给身边的副校长，示意他传阅。
这是钱云山在晟爷跟他谈条件时，就恳请他和梁天枫签下的委托书。上面有签名，有手印。内容明确表明，梁天枫及监护人杨晟刚同意报考泰都大学食材系，并委托钱云山代为填报志愿。
最后的日期是全国大学联考结束后第二天。
“不愧为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啊！”
熟知内情的关培源都没有想到，梁天枫会考出全国汇考、联考双魁，而且是全满分的成绩。
他记得当时钱云山要求的是无论多低的成绩都得特招进来，此事关培源是同意了的，但钱云山能在事先就把所有事做得如此圆满，实在是令人佩服。
钱云山在替梁天枫填报完志愿，并把这两份文件交上来的时候，关培源也是很兴奋的。
早就获悉梁天枫成绩的关校长知道钱云山这是找他挡雷来了。雷肯定要挡，而且给泰都大学招到魁首的钱云山是大功臣，这是无疑的。
但是对于钱云山事先捂得严丝合缝，所有事都办完了再来求救这事儿，关校长还是有点情绪的。
在钱主任被围堵的时候，关培源悠然自得地拿着两份文件开着校长级会议，并不急着去救驾。
“嘿嘿，老钱呐，你就先承担一下各大学的怒火，剩下的我会替你承担滴。嘿嘿。”
在大家传阅文件的时候，关培源脸上漠然，心里面却在偷偷笑着。
“这么说来，钱云山主任是有功的人呀。能慧眼识英才，提前就把这么优秀的人才招到咱们大学来，得给他记一大功。我提议，假如这个梁天枫同学能在世界科学大赛中立功，将钱云山主任列入下届校长班子考察人选。”
这位副校长显然跟钱主任是一伙儿的。
“我不同意孙校长的意见！虽然钱主任招到梁天枫同学这样的尖子是好事情，但是我们也得为孩子的未来考虑吧，怎么说也得把梁天枫同学安排在高精尖的专业吧。最起码也得放在能源这样的热门院系嘛。”
这位是能源学院出来的副校长。
发言很快热烈起来，关培源始终笑眯眯地听着，不置一词。
倒不是他支持钱云山，而是他知道晟爷的脾气秉性，而梁天枫是晟爷的儿子，估计也是个数一不数二的主儿。
等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关校长开始做每个领导者都熟悉的总结性发言。
“今天大家的发言很……，充分体现了……，为我校的发展带来了……。本着……的宗旨，以……为导向，我们将……。总之，此次会议是一次成功的会议，他为学校的发展带来新的契机，让我们大家……。关于梁天枫同学的问题，大家的意见都很有道理。”
说到这儿，对这种官方发言都已熟悉非常的副校长们都支起了耳朵。
“我认为应当尊重本人的意见嘛，只要大家能找到梁天枫同学本人，剩下的问题都好解决嘛。”
这下所有人都泄气了。
就是因为联系不到晟爷，找不到本人才出现争论的，要能找得到本人，谁还会在这儿瞎耽误功夫。
听话听音，关培源最后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这是支持钱云山，谁让人家有“拿手”呢。
见大家都无语之后，关培源抬了抬眼皮，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别的意见了，那隔壁的事情各人去解决各人的吧。”
说完，关培源冲秘书挥了下手，示意他拿起那两份文件。
“我得去救驾了，总不能让咱们的大功臣出了力气立了功，却再受委屈嘛。好，诸位，咱们各忙各的。”
说完，关培源就让秘书把两份文件收到公文包里，然后带着公文包走出了校长会议室。
被围攻的钱云山主任觉得很杯具，他怎么也想不到关校长竟然没有直接出面把事情挡下来。
现在他有些后悔直接把协议文件交给关培源了，否则现在也不会如此被动。不过从窗户里看到拿着公文包的关培源在秘书的接引下从专车上下来的时候，钱云山心里松了一口气。
钱云山知道关校长终于来救他了，他立即就想到关培源之所以拖延到现在是报复他前期捂得太严，没有及时汇报。
摇了摇头，再叹口气，钱云山怎么也想不到关培源校长竟然还有这种孩子气。
“诸位，诸位！请听我说，关于此事的原委，我们关校长知悉一切，他已经到楼外了。现在请大家跟我到会议室来，一会儿请关校长来跟大家说明情况。好，请大家跟我来。”
既然救火队长已经出现，钱云山自然赶紧找机会撤退。
领着仍然喋喋不休的众人来到会议室见到关培源后，他赶紧尿遁了。
不用钱云山介绍，大家在各大学混自然认识关培源校长，所以也用不着钱主任祸水东引，在他尿遁成功后，所有人开始集火关培源。
“关校长，好学生您想要我们都理解，谁不想呢。可是总得给大家公平竞争的机会吧，怎么能私下操作吃独食？这也太不上道了吧。”
“就是，就是，泰都大学怎么能这样呢。我们强烈抗议，要求作废此前的报名材料。同时公开梁天枫同学的联系方式，大家公平竞争才合理嘛。”
“对啊，对啊，就应该公平竞争嘛。”
“是啊，是啊，……”
“￥%#*！&￥……”
作为校长，关培源的养气功夫比钱云山深厚得多。
他笑眯眯地看着一大帮人在那里张牙舞爪，七嘴八舌，自己却如弥勒佛一般稳坐，一句话也不说。
等大家的情绪发作得差不多了，他才示意秘书打开投影仪开始演示准备好的材料。
“诸位，你们说的都有道理。现在请大家看屏幕。”
随着秘书的不断展示，关培源开始介绍屏幕上的各个文件。
“梁天枫同学本来就是我们泰都大学的人，是第三食堂负责人晟爷收养的儿子。考完试放暑假时他们回老家了，这是他们走之前签署的授权书和协议。”
有了这些材料，其他大学的招生代表有些傻眼。再听到人家原来是泰都自己的子弟，大家都明白没机会了，闹也没用。
人家关校长面子里子都拿出来了，再闹就是撕破脸啦。
看到在座的招生代表们静下来，开始偃旗息鼓，关培源趁势追击，拿出第二手材料。
“为了让梁天枫同学考出好成绩，我们泰都大学实际上做了很多工作，也付出相当代价。”
配合着关培源，秘书开始展示泰都学生更梁天枫补课的画面，以及他来之前刚去要来的补课老师的工资单据。
关培源所说的代价可并不止这一点钱，但是其他的东西是不能见光的。
当然梁天枫的成绩出来后，原本觉得肉疼的关校长赵教练钱主任等立即改变想法，一致认定，所有付出都是物超所值。
天才学生，谁不想要呢。
学校考啥扬名，还不就是靠有出息的学生，一个天才的成就给学校带来的名声收益抵得上所有普通学生的总和。
第四十二章 突破，突破！
外界的纷扰丝毫也没有影响地下基地里的闭关者，爷俩继续着各自的修炼。
从似是而非的“顿悟”中醒来，梁天枫心底有些小激动。
这次的领悟让他对基础拳法有了深刻理解，知晓所谓基础就是基本的攻击和防守动作。但梁天枫觉得他顿悟的这些东西好像是被直接演示然后灌入他的意识而非自己领悟。
“好奇怪的感觉。”
梁天枫没有纠结，这毕竟是好事，何必在意怎么学会的。就像喜欢吃肯德基的人似乎不必先理解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问题吧。
通晓了拳法的本源道理，梁天枫对晟爷传授的基础拳法的理解进入另一个层次。
刚才的“顿悟”中，他穷尽其理后，拆解出七十二个基本动作。而这些基本动作彼此之间可以互相组合成所谓“招数”。
梁天枫暂时放下对拳招的拆解组合，专注他领悟出来的各个基本动作，解析基本拳法。
“基础身法由进、退、跳、转、斜步、横步、侧身、空翻等躲避动作组成。而基础冲拳由挌、挡、直击、侧击、上击、下击、曲击、肘击等上肢攻击动作组成。”
“其他如基础掌法，基础腿法等七套基础拳法也都是由各种基本动作构成。”
“如果我能把每一个动作分解出来并练到极致，那么我的攻击和防守能力必然会有极大增强，这样一来打败七阶不在话下，甚至挑战八阶也有可能。”
接下来整整三天的时间，梁天枫除了吃饭睡觉都在反复苦练基本动作，力求把每一个动作练到极限。
三天过后，梁天枫将每一个动作都练了几百上千遍。虽然没有在功能室里强化训练，但是他明显感受到力量和体能增涨很多。
兴奋劲头过去，枯燥单调的练习总会让人精神疲倦。
梁天枫知道张弛有度的道理，尽管知道自己远没有练到极限，还是决定暂停一下，歇歇再继续。
吃过早饭，梁天枫回到炼体拳的修炼。慢慢打过一遍拳，他回到起势，静立着反思这三天的收获。
所谓一理通，百理融，梁天枫的脑海里妙悟纷呈。
想通透基本道理，梁天枫开始细细斟酌击败他的七阶高手的招数。经过反复推敲，他发现这些招数尽管复杂，实质上也是有各种基本动作组合而成。
他心里一热，喃喃说道：“攻击和防守实质上都是在巧妙地使用各种基本动作的组合。如果能把每一个最基本的动作练成本能，在实战中随机组合，我就必定击败那些七阶高手。”
想到组合，当年数学高考满分的梁天枫信心满满，立刻开始在脑海中尝试起来。
梁天枫的自信使他忽视了数学研究是一种纯理论的科学。数学科学重视理论的数据和可能性推断，但应用于实践的时候这种海量的可能性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
七十二种基本动作是不多，但其两两组合起来后的数字可是一个天文数字，更何况还有三个、四个、五个甚至更多个动作的组合呢。
这可不是简单的运算，要在大脑里实际演练这些招数才行。能算出结果容易，要去尝试每一个可能性当然也可以，可是前提是得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
这一年多以来，梁天枫的精神力确实增强了很多。但是这个增强还在普通人范围，远远达不到能承受尝试所有组合的程度。或许晟爷突破炼神层次后能够做到，还在练力层次的梁天枫肯定不行。
盲目的自信让梁天枫陷入了危机。
兴奋地推演中，他的意识陷入无尽的动作组合中难以自拔。
这跟打游戏深度上瘾的学生一样，根本意识不到不妥。不是欲罢不能，而是根本不想停止，而且丝毫不觉得疲倦。
从外部看，梁天枫的脸上极度兴奋的神情有些吓人。全身抖动抽搐，汗水很快气化，形成白雾笼罩四周。而他的脑海中各种组合杂绕纷呈，精神力的消耗逐步增加，越来越快。
梁天枫站在演武场中间，闭着的眼皮下眼球飞速转动。脑海中的精神力消耗越来越快，已经接近枯竭。
假如梁天枫不能及时醒来，他很可能就此耗尽精神力，从而意识逐渐消散，成为活死人。
封闭的地下基地只有晟爷和梁天枫才能进来，不会有外人进来打断梁天枫。
而闭关的晟爷根本不知道儿子的危机，显然不可能出关来救他，如此看来梁天枫耗尽精神力已成必然。
正在享受创造之快乐的梁天枫对自己的危机毫无察觉，汗水蒸腾的白雾中他脸上笑容闪烁不定。
如果有一种仪器像医院重症监护室里的设备那样显示梁天枫的精神力枯竭状况，报警的尖叫声一定已经爆响到极限。
危急时刻，地下基地蓦地响起一声长啸。
啸声来自晟爷，他此时刚好突破。
这声长啸惊醒了梁天枫，他身体一振，意识迅速从纷乱的“招数”推演中退出。
醒来后梁天枫才发觉自己几乎昏迷。
他惊出一身冷汗，心底惴惴不安。
他没想到只是组合几个招数竟会陷入这么大的危机。
“呼——，好险，差点就完蛋。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走火入魔’吧。老爹说修炼最忌急躁，我没当回事，想不到立即就吃了大亏。幸亏他发出的这声长啸，不然真的麻烦大了。”
啸声过后，晟爷并没有出关，他还要巩固修为。按照他的计划，突破后还要推演拳法和功法。梁天枫带来的炼体拳虽然功效强大，但拳理和功法根本不完整，晟爷必须完善后才能重新传授给他。
醒过来梁天枫尽管惊悸，但他并没有因此放弃修炼。
武道从来不会一帆风顺，其中艰险只有修炼者自知。
狠狠睡了一觉，等精神力稍作恢复，梁天枫决定做出调整。这次他不再去过度推演组合，而是开始单练一个动作组合，然后再练一个组合。一个组合的推演不需要消耗很多，自然就能承受。
虽然刚才梁天枫差点耗尽精神力，但此前的推演也并非没有收获。
慢慢体会之后，梁天枫在脑海中开始模拟第一个动作，直击。他脚不动，单手做了个直击的动作。
一个动作也不简单，这不是简单发出一击而已。蓄力、蓄势、运转、合并、连接等等出击前的准备至关重要。如何才能让简单的直击爆发极限的攻击力是一个体系化的过程。
击出后停止，凝神细细思索，然后全身协作，再次直击。再思索，调整，再全力直击。
此时梁天枫的脑海里一片清明，闪现的只有一个单一的直击动作。这一直击凝结了全身的力量，势不可挡。
梁天枫突然睁开双眼，进步直击，拳头竟然带动空气发出音爆。停在那里片刻，他做些微修正调整，然后收回拳头蓄势后再次进步直击，然后再修正调整，……。
反复地练习与修正中，梁天枫的直击动作越来越接近脑海里的那一击。空荡荡的演武场回想着他拳头带动的音爆声。
梁天枫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意识中袭来巨大的倦意。从兴奋中醒来的梁天枫立即感到了刚才精神力过度消耗带来的苦果。
精神力撑不住了，继续修炼已不可能，他干脆一头倒下，就在练武场的地上鼾然睡去。
晟爷的突破水到渠成，然而时机确实很巧。
当初他放梁天枫一个人修炼，不管不顾，在基地的密室里运转内力修炼梁天枫带来的炼体拳。完整的拳法让他修补了肉体里一直修炼不到的细微之处。
肉体完善后，晟爷信心大振，决定放手突破。他将全部内力慢慢向脑海深处运转，精神力也向同一位置凝结。
内力灌注下精神力持续增加也不断凝练，逐渐凝练为实质，这实质的精神力可以称之为神识。在神识和全部内力共同作用下，阻挡晟爷多年的壁障终于被冲破。同一时间脑海深处有一个原点爆炸，震荡冲击向全身。
其实炼神的突破难度不是在破障，而是破障后形成意识海时引爆内力和精神力对肉身的冲击。晟爷的师父就是没挡住这个冲击肉身崩溃，最终遗憾离世。
晟爷的肉身抵住了这股震荡但也大范围撕裂，但随即刚产生的神识调动四周的游离能量开始大量灌注肉身。刚才的损伤在这种灌注下慢慢修复，碎屑和杂质被神识带出体外。
突破成功的晟爷忍不住郁积在心中多年的苦闷，本能地发出一声长啸。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声长啸救下了自己的儿子。
巩固了修为之后，晟爷沉思此次突破的由来。进入炼神的层次，已经能够窥视一丝天机。
“之前之所以十几年突破不了主要还是心结开解不了，而小枫的出现引动了蕴积在心里多年的父爱。在对小枫的关爱和付出中，痛失爱女的遗憾悔恨一点点缓解。”
“小枫带来的炼体拳很了不起，竟然调理了以前练不到的身体缺陷。肉体完善后，突破自然水到渠成，毕竟已经积累了十几年。”
“这儿子收得值，他简直就是我命中的福星啊。”
突破炼神后的冥冥思索中，晟爷终于确定女儿杨茵菡还活着，而找回女儿的契机就在梁天枫身上。
完全打开心结的晟爷心神一振，竟然很意外再次突破，到了炼神二阶。
对此晟爷到没有过于兴奋，他知道这十几年尽管没有突破，但积累得很厚实。不过他清楚，没有后续的功法，以后的修炼会非常慢。
“该知足，炼神二阶已是当世最强高手。如此一来我在世俗中已经不必再有诸多顾忌。就算是在山门之中，炼神二阶的高手也超不过十个。”
晟爷知道，从今天起守道宗的复兴已经无可阻挡。
山门中只有几个大门派才有一个二阶高手坐镇，他们都已经垂垂老矣。如果不能再次突破，不知道还能撑几年。
兴奋过后晟爷定下心神开始推演炼体拳。
炼神既成，神识自生。在刚才突破时开辟出的精神空间里，一个身形模糊的人影正在演练拳法。
晟爷很快发现这个办法行不通，似乎梁天枫带来的炼体拳已经增加了很多内涵，不是单靠神识就能推演的。
高等手段既然行不通，晟爷只好还是用老办法，一式一式地练拳，边练边体会每一招拳法的拳理，推敲其内在运功以及内外配合。
慢慢演练中，晟爷也感受到了梁天枫当初的欣喜。
“精神力竟然能随拳法增长！难道炼体拳竟然有炼神功法的作用？”
精神力无形无际，虽然凝结成神识，特质不变。借助精神力的漫延，神识的妙用之一就是能调动周边的能量，其范围随精神力的增强而扩大。
如果通过修炼炼体拳提升精神力是可行的，那么守道宗就有了炼神的手段。虽然缓慢，但时日久了自见其功。
晟爷心里一热，恨不得立即回宗门传授给其他师兄弟。但他知道短时间还回不了宗门。当前有三件事必须完成，都费时费力。
首要的是将炼体拳推演完整，这自然不是一日之功。当然推演完整的拳法应该不能再叫炼体拳了，推演中晟爷发现这套拳法竟然可以神、气、体同修。
其二是梁天枫的修炼还没有完全入门，而且还要在俗世给他打好基础，这恐怕也得几个月。
最后一件事就是去解决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了却恩怨之外，去山门之前也得给儿子清理一些障碍的。
想清楚各种情况，晟爷定下心来，开始专心推演。
“推演武功是细致活，一点也不能出错，一时半会儿完成不了。”
第四十三章 挑战成功
晟爷在推演炼体拳的同时，梁天枫也有了新的感悟。
“看来炼体拳的起式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准备姿势。我感觉这应该是一种静心的法门，每次摆好起式思索时我的精神力会更活泼，注意力更集中，而且意识更沉静。”
“由此推断，这炼体拳的每一式都不简单里面蕴含着我还体会不到的博大精深的武学道理。我之所以还不能理解更深的道理，或许是局限于层次和见识，唉，老爹快出关吧，没有师父教导，练起来好苦恼的。”
碰到不解的难题，梁天枫开始期待老爹出关了，他期待着到时候老爹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当然梁天枫也知道，着急没用，推演一整套失传的拳法并不容易，所需时日一定短不了，说不定开学时晟爷也不会出关。
梁天枫耐住性子，再次练拳。
这次他没有立即开始修炼，而是先缓慢地打了一遍炼体拳，将精气神调整到最佳状态，然后回到起式，深层入静。
梁天枫再次在脑海里演练那一记直击，以推敲每一个细节的更细微处，越推敲发现奥妙越多。但是他始终搞不明白一点，为什么脑海中会出现这么完美的一记直击。
“我自己的大脑我竟然搞不清楚来源，真是不可思议。管他呢，先练好再说。这可真是知易行难，知道和做到是两回事。”
梁天枫宁心静气，波澜不惊，左脚发力一踩，以腰为轴带动全身。
接着身体向左侧转动，右脚进步，左臂后展，腰部力量前延，带动右侧身体前冲。
右胸接力顺势传向右臂，体内全部力量、气血热***神力沿着这个方向凝结于右拳。
蓄力的过程迅速而悠长，梁天枫压抑着出拳的欲望，再次蓄力。
全身圆润如意，像一张大弓，引弦待发。
再压抑，再蓄力，直至压制的极限。
爆发，身体右弓步前冲，右拳向前直击，将蓄积的全部力量击出。
练武场凭空响起一声惊雷，这是拳劲引发的音爆。
梁天枫没有打算测试这一拳的强度，但他自信其力量足以击溃上一周智脑模拟出的任何一个七阶高手。
“如果我的身体强度再增强一些，力量和身体协调再圆满一点，就能够蓄积更多的力量，那么攻击力会更强。”
梁天枫开始猜测，将来可否用内力打出这一拳，还有精神力该如何使用。
有了上一次过度消耗的危机，他没敢再深入思考。
“到时候自然会明白，无须急迫。”
刚才这一拳积蓄力量的时候将梁天枫身体的力量也蓄满到了极致，练力六阶的壁障竟然被这力量撑破。
随拳劲的爆发，全身鸣豆般爆响，梁天枫顺势突破到了六阶。
“这倒是意外之喜，不过这样突破的速度太快了，这才几天呀，会不会不好。这次的突破不在的计划之中，三周的时间两次破阶，这个速度过快了。”
梁天枫知道自己因为缺乏武学的经验和见识，原本对每一阶的情况体会就不深，而晟爷的讲述一直是匆忙紧促，没时间详细解释。
连续的突破使得他心绪不宁，有些浮躁的感觉。
梁天枫知道短时间内他不能再突破了，否则真的会造成根基不稳。
“先好好体会现在六阶的细微变化和修炼所得，不能急躁，其他以后再作打算。”
去冲洗干净，然后填饱肚子，梁天枫再次恢复了体力。
接下来他再次开始逐次训练他这次悟出的七十二个基本动作。
没有了顿悟状态的支持，梁天枫发现其他基本动作便难以做到直击那么精粹准确，也爆发不出那么大的威力。
梁天枫坚信“铁杵磨成针”的道理，千遍不行就万遍，万遍还体会不到就十万遍。
“持之以恒，迟早会将每一个动作练到极限练成本能。”
规律的闭关生活再次开始。
上午三遍炼体拳，然后是每一个基本动作的无限次重复，再练由基本动作组合成的基础拳法。
下午去实战演练室挑战高手，其余时间去典籍室背诵典籍。
一个月的时间倏忽而逝，基础的典籍还有很多没有背。
梁天枫大约估算了一下，自己每天能背下五六本，一个多月下来，已经背了近两百本。比较一下规模，才背了不到五分之一的样子。
他有些向往那些小说里的神识了，据说一扫就是一本书，跟智脑扫描似的。
叹了口气，从脑子里挤出这些不实际的幻想，梁天枫默默加快了背诵速度。
经过一个多月的背诵和体会，再加上系统的数据分析，梁天枫已经知道曦虞国武道的每个大层次都有四个阶段。
一到三阶为初段，三到六阶为中段，六到九阶为后段，九阶之上突破之前叫极限阶段。两个段位之间不只是差一阶，而是实力翻倍提升，甚至能差几倍。
因为突破到中段的时候处于昏迷状态，而且有晟爷告知的某种外力在起作用，所以梁天枫当时对其难度及与初级的差别体会不深。
不过长时间被七阶高手蹂躏，不服气的他多方查证之下终于明白了其中关窍。
“怪不得总是打不赢，这是差着一个段位呢。没关系，接着来，我总归是越来越强，早晚能挑战成功。”
正如当初梁天枫给足球队的信念：尽管“菜”，但是坚韧。
最近几天，不怕输的梁天枫在实战演练室呆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原本计划用练好的直击干脆利落地赢下一局，没想到对手根本不给他蓄力时间，没等他准备好就已经落败。
不服输的梁天枫不断加快蓄力过程，其间他对其他基本动作也越来越熟悉，开始将直击与其他动作组合以加快速度。
随着被击败次数的增多，梁天枫对武学的理解也越来越多，他慢慢体会到在躲避和攻击中都可以蓄力。
“只要足够熟练，控制力足够强，任何时候都可以蓄力。”
成功越来越近，要不是昨天系统模拟出的对手防御太变态，一击竟然没有击倒对方，梁天枫已经完成了越阶挑战。
梁天枫失败后反思：“虽然我蓄力速度加快了，但我的力量却没有能够积蓄到顶点，不知道哪里还有问题。这系统也是鬼精鬼精的，看我练会直击，攻击力强大，马上给我模拟一个超强防御的对手。总之不让我轻易拿到越阶奖励。嘿嘿，蛮有人性化嘛，这人工智能水平，绝了。”
“嗯，能不能试试蓄势跟蓄力同步进行？好像可行。势的作用丝毫不弱于力，甚至比力量更强。要是两个过程同步，能不能一击干掉刚才那个超强防御的？值得尝试。”
这种变态防御力的对手是第一次碰到，这让梁天枫怀疑系统的智能是不是很高级，有意模拟出这么个变态防御来打击他。
梁天枫脸上露出解嘲的微笑，但他也知道自己已经能击败下一个对手。
从被对手像撵猴子一样追着打，到死撑防守，再到能击退对手，梁天枫的自信越来越强。
即将越阶击败对手让梁天枫兴奋莫名，他相信今天就能成功。
没有再等到下午，练完三遍炼体拳，入静调息，梁天枫再次来到实战室。
梁天枫注册的名字叫“厨神奇迹”，原本他想叫“奇迹”以缅怀穿跃到新世界的奇迹之旅。
然而“奇迹”“奇迹1”“奇迹2”一直到“奇迹9”都被系统拒绝，提示名称已被占用，这也是他怀疑此为网上对战的原因之一。
无奈之下梁天枫在奇迹前面加上了“厨神”，当时脑子里正好想到这个，毕竟这是他来到新世界的第一个被认可的绰号。
梁天枫不久之后就会为刚才的想法脸红，他很快就会知道自己一开始的猜测竟然就是对的，这个对战系统是全球联网的，并不是系统给他挑对手，而是随机配对。
神龙大队有个超级智脑高手，世界黑客排名榜常年霸榜。
自从她成名以来，对神龙大队的网络攻击很快销声匿迹。所有势力都见识了她的实力和执着的报复心，谁敢来她就坚决追过去，不把你彻底干掉绝不罢休。
几场追击战都很漂亮，她席卷敌人所有资料，灭掉对方智脑，还留下病毒，谁敢恢复智脑系统，病毒立即爆发，弥漫全网。
大家被她的不讲理给搞崩溃了，这完全是小孩子心态，不依不饶啊，所以很快就没人再敢来神龙大队的网络捣乱。
梁天枫可不知道这些，他佩戴好设备，登录，意识来到模拟斗场，很快系统就给定了对手。
看了一眼，这次的对手见过一次了，就是第一天挑战的七阶高手中的一个。
梁天枫心里有一丝不爽，因为这个对手当时用一招“肘底锤”击倒他时，又追上来连续几拳轰爆了他的脑袋。
想到这儿，梁天枫越发怀疑这个系统了。
“它模拟出来的人物也太“真实”了。每个人物的性格脾气，表情动作，爱好倾向都各不相同，却又完全逼真。”
完成中学学习的梁天枫已经基本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虽然超出地球，但似乎也没超出很多。
“难道还有我不了解的秘密技术，能完成这种层次的联网对战？也就是说跟我对战的实际上是真人，就像网络游戏一样？”
不容他多想，对手已经开始进攻。
面对着越来越逼近的对手，几乎将躲避动作练成本能的梁天枫没有像以前那样惊慌。他随着对手的气势展开身法，退避，闪躲，并不断地蓄力。
“对手连续攻击不到，情绪竟然有了波动，这模拟的也太骚包啦。”
对手看似发狂，但梁天枫能清楚地察觉他眼底的一丝狡诈的眼神，所以毫不理会对手似乎不小心露出的破绽。
梁天枫记得上次就是这个破绽诱使自己出手攻击，接下来被对手的“肘底锤”击倒。
果然对手有用出绝招，但早有准备的梁天枫及时抽身后退，躲过了对方的“肘底锤”。此时蓄力已经基本完成，随时可以攻击。
对手的绝招没有攻击到梁天枫，他似乎有些气急，飞跃起来用了一招“旋风腿”。
蓄力完成的梁天枫发现了取胜的契机，他无意识地用上了精神力的直觉能力，几个闪躲动作组合，然后空翻倒预判的对手“旋风腿”踢完的落地点。
梁天枫左脚蹬地，以腰为轴，带动全身，出拳直击。
“胜败在此一举。”
“如果判读失误，对手一定会再次轰碎我的脑袋，那种心理体验，真他娘的酸爽。”
对手刚好落在预定位置，这一拳将击中他的太阳穴。
梁天枫听到“砰”的一声，然后看到对手的脑袋在他的直击下爆开。
脑浆鲜血的飞溅非常真实，让他又忍不住想吐的欲望。
胜利的喜悦很快冲淡了心里的难受，再说这也不是真正的击杀，系统模拟罢了。坚持了好多天的越级挑战终于完成。
喜悦和兴奋没有持续很久，因为这次系统竟然没有很快还原，手上红的白的脑浆和血迹一直都在，倒在地上的尸体也没有立即消失。
虚拟的心里感受引发了真实世界的生理不适，梁天枫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第四十四章 竟然真是联网战斗
系统提示音：“尊敬的厨神奇迹初级战士，您好。恭喜您越段挑战成功。您将得到一万积分，并获得精英战士称号。”
脸色煞白的梁天枫已无心理会这些。
匆忙摘下设备，他迅速跑向厕所。
将肚子里最后一点发苦的液体吐出后，梁天枫稍微好受了一些。
尽管知道这是模拟场景，但看到人的头颅在眼前蹦碎，鲜血飞溅到脸上，还是让初次目睹这种惨状的梁天枫接受不了。
意识中清楚这不是真的，生理上却无法控制。梁天枫无法想象将来该如何面对老爹所说的腥风血雨。
以前看电影电视剧时，曾看到主角因为面对面杀死罪犯或坏蛋而吐得稀里哗啦。当时梁天枫认为那是导演或编剧在作秀，现在他知道那是模拟真实场景。
那股难受劲儿过去，梁天枫没有再回去继续登录，而是回到练武场反思此次战斗。
“虽然打赢了对手，但这并不是我的真实战斗力超过了对手。我靠的是出其不意的偷袭，就像足球比赛时一样，赢是因为对手的轻敌。所以我不能自满，得继续修炼。只有能凭真本事击败对手，才能算是成功。”
梁天枫有些羞愧，他发现足球比赛后，自己心态有些爆棚，变得非常自满。
“如果没有校队教练后来的加入，食材系足球队可能小组赛都出不了线，除非我全力爆发出非人类的速度，这显然不可能。”
想通了这点，梁天枫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某个道理，但具体是什么却一时抓不住。他没有急躁，而是再次摆下起式，凝神入静。
“学‘太极拳’，‘伐毛洗髓’，力量与精神力的增加，身法，基础拳法，基本动作，与模拟高手对战，围棋……。”
梁天枫很诧异自己怎么会想到围棋的，好像这是从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蹦出来的。这里并没有这种集娱乐与思维训练为一体的东西。
“围棋跟武功什么关系？”
在地球时，梁天枫也下围棋，但棋力一般。这或许跟当初学拳一个道理，心不在焉，所以学而不精。不过作为文学专业的高材生，有关的书倒是读了不少。
“围棋九品：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体；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斗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入神最高，守拙为下，斗力……”
想到这儿，梁天枫似有所得。
“斗力？斗力！我从一开始就在跟对手斗力！一开始战胜同阶对手是因为我力量超过对方，五阶时打败六阶也是力量比对手强。”
“之所以一直被七阶对手蹂躏，也是因为我力量不如对手。而这次越段挑战的成功，利用的也是我顿悟出来的集全身精气神于一击的力量。”
“孙子兵法说‘兵者，诡道也’，武功也有这个意思。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用跟对方比力气，如果我把躲避和格挡的基本动作再练得流畅自然一些，完全可以顺着对方的力量方向躲开或从对方发力的侧后格挡。”
“要是再加上精神力的直觉能力，我完全可以预判对手的攻击和防守。人在做出动作以前必定有所征兆，要么是眼光看向那里，要么是身体会做出某个反应。就像我直击之前必先曲臂弓腰，下击之前一定上扬，后退或前进起于蹬脚。”
梁天枫越想越兴奋，忍不住手舞足蹈地演练起来。
乍看起来他的动作很凌乱，毫无套路可言。但梁天枫自己知道，他现在演练的根本就不是套路，而是回想这些天对战的敌手的一招一式并相应做出反应。
除了炼体拳和基础拳法，梁天枫还没有学过任何套路，除了典籍里背诵过但没来得及练的几套拳法。
演练之中，梁天枫偶尔会用出一招半招的炼体拳。用得多了他才发现原来炼体拳也是由基本动作组成，只是练的时候速度很慢，所以没有往这儿想。
“现在想来，这些组合蛮复杂的，而且组合的方式很完美，完全可以用来对敌。”
终于精疲力竭的倒在地上，梁天枫依然兴奋。因为他知道，此后面对七阶高手他有了一战之力。
“既然不再跟对手斗力，说不定可以挑战八阶甚至九阶的高手。”
接下来的实战演练变成了战术演练。梁天枫有时候输，有时候赢，赢的时候系统也没有了提示。但每一战他都会跟对手纠缠很长时间，直到完全摸清对手套路或不慎被对手击飞。
如此一来，每天对战的人数就很少了，有时只战两个，甚至只有一个。
七天之后，梁天枫在七阶对手面前已经能保持不败，他决定尝试八阶对手。
战胜第一个八阶的时候，系统又提示了一次，这次是两万分。
再七天之后，梁天枫决定换九阶对战，虽然在八阶还是互有胜负，但已经起不到训练的目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发现九阶的对手也只是比八阶力量大些，速度快些罢了。
在被击飞或“打死”了六次后，梁天枫将直击用在一招“玉女穿梭”里，击中对手气海穴，使之失去战斗力。
这次获胜后的提示是四万分，但得分已经引不起梁天枫多大的兴奋。
其实修炼菜鸟梁天枫并不知道，系统根本无法计算梁天枫的真实状况，它模拟战力的依据是武道等级和实战记录。如果将他的身体实际数据输入，他的身体强度估计完全比得上养气层次的高手。这个晟爷已经知道，但他无法解释，索性就没告诉梁天枫。
又三天过去，击败了大约七八个对手的时候，系统突然再次提示：“您已经累积到一百万积分，是否升级为正式战士？”
“嗯？正式战士？真么意思？……”
稍微犹豫了一下，梁天枫走到墙边中间的输入设备前，输入了“是”。
“请提供您的真实身份信息？”
梁天枫想了想，输入了晟爷给他安排的身份信息。
“请提供您的世界银行账户信息，如果没有，请输入‘无’，系统将为您申请世界银行账号。”
梁天枫输入了“无”。
等了一会儿，系统再次传来提示音。
“您的世界银行账户为XY922303578267399，请确认您已经记住并修改密码，初始密码为7777777。”
默默将账号重复了几遍，确认已经记住后，梁天枫输入初始密码。等系统显示登录成功，他重新设置了新密码。
“个人信息确认，银行账号绑定成功，正式战士申请通过。您的一百万积分将转换成一千金币，存入您的银行账户。”
系统说完就没有声音了。
“嗯，这个是怎么回事？世界银行？这该不是真正的银行账户吧？”
梁天枫有些耐不住好奇，急迫的输入了问题，没想到得到的回答竟然是肯定的。
“尊敬的厨神奇迹战士，您的账号为真实世界银行账号，您的金币可以兑换任何当前流通货币，兑换率根据时率变化，但建议您谨慎兑换。请问您还有别的问题吗？”
现在梁天枫确认：“这竟然真是个联网的系统！也就是说这并不是单机游戏，而是网络游戏一样的互动，前面我对战的竟然都是真人！”
想到前面对战的有可能是真实的人，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是兴奋，又像是失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没等梁天枫纠结多长时间，晟爷出关了。
“爸，您出来了！”
“什么叫出来了，怎么说话呢，你这孩子。”
“呵呵，爸，您出关了。您突破了吧，现在是什么层次啦？”
“嗯，成功了。哈哈，你老爹我现在是炼神二阶，估计在这奭楙星算得上顶尖高手了。儿子啊，你就是我的福星呐，也是咱们守道宗的复兴之星。咱先不说这个，你先说说这一个月闭关的收获。”
晟爷一边说着一边用神识扫了一眼梁天枫。
“不错，突破了两阶，幸好没有突破到后段，不然老爹这次闭关的好处你就赶不上啦。”
“我可没有主动突破，一次是压不住了才突破的，还有一次是无意中突破的。”
梁天枫赶紧解释，用一种在长辈前面表功卖弄的语气。
说完他开始详细地述说这一个月的修炼历程，并不断提出问题。
晟爷耐心听着，随时做出解答。
听到差点梁天枫“走火入魔”的时候，晟爷出了一身冷汗。
当时晟爷原打算在压制几天的，但是突然心有所感，冥冥中觉得不突破会有大不妥。于是才主动突破，并因此而发出长啸。
炼神层次的武者能用神识感悟一丝天道，对命理有些微感悟。晟爷凝神冥思，知道自己跟梁天枫的命运已经交织在一起，互相关联。
听到梁天枫关于基本动作的感悟后，晟爷示意儿子暂停。
“小枫，你是妖孽。老子练了五十年武功，才刚刚有一次顿悟，你这就又顿悟了？”
“爸，这真的就是顿悟？我不知道啊，我以为顿悟得是非常了不得，可以一下子就一飞冲天的。”
晟爷无语，很想把梁天枫一脚踢飞，但又舍不得，只是满意又爱怜地摸了摸儿子的头顶。
“你的想法很了不起，当年师父跟我讲了这个道理后，我用了近一年才弄清楚。这次闭关我又有所悟，咱们宗门的基础拳法是残缺的，而且祖师们修改的也有漏洞。”
晟爷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路下面怎么讲，又好像在缅怀宗门传承缺失的遗憾。
“今天有点累，明天再给你细讲。你先说说教你拳法的老道士吧，这拳法跟咱们守道宗同宗同源，可以确定包含咱们守道宗失传的基础部分。对了，你能不能画一下那个道士的模样。”
“没问题。”
梁天枫当年作为爱好文艺的青年，曾经在素描上下过苦工。画好后，梁天枫指着图像说起了跟老头相处的点点滴滴。从相识到老头的突然离开，除了一套没完全学好的拳法，再无任何线索。
晟爷也不认识图像上的人，只好等回到山门再查阅资料。
“对了，爸，我差点忘了，那老头，不，祖师爷，他老人家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写的啥？”
“挺有意思的，这我倒是记得很清楚。上面写的是‘何期自性，赤子蒙尘。何期自性，界珠凝神。何期自性，去尘返真。何期自性，自造乾坤。’对，就是这些。”
一边说，梁天枫一边将这几句话在图上祖师的旁边写了出来。
晟爷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激动，但他最后说自己也不明白这个代表着啥意思。
“那好吧，儿子，今天就这样吧。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
说完晟爷丢下兴冲冲的梁天枫睡觉去了。
他已经很久没睡，精神确实撑不住啦。
第四十五章 我们未来面对的敌人会超出想象
梁天枫再次见到老爹已是第二天中午。
“先吃饭，饿死老子啦。”
饭后，爷俩来到练武场，晟爷开始重新讲解炼体拳。
“儿子，我先说起式。这实际上就是宗门的八大桩法之一，叫自然静心桩，其他七种已经失传，这个也是你带回来的。以后你练完拳都要站一个小时的桩法，桩法是咱们守道宗的根本。传承丢失后，历代补足的桩法都似是而非，弟子们往往不能迅速由动入静，修炼进境变慢。”
梁天枫轻轻点头，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炼体拳是所有武道的根本，每个门派都有专门的炼体拳，咱们守道宗的炼体拳是最强的，对身体的淬炼也最全面最细微。”
接下来晟爷将自己的武道感悟结合炼体拳的招式一点点地讲述。
梁天枫凝神静听，脑海里认真记忆。
讲完炼体拳，晟爷又开始讲自己多年的武道感悟和经验。讲完这些他准备讲最后讲突破炼神时的感悟以及炼神层次的变化。
晟爷恨不得在今天将自己全部的武道都灌输到儿子脑海中，但这不大现实，就算他能讲，梁天枫也得能够承受。
“估计闭关结束的时候也讲不完。嗯，大差不差地讲吧，儿子的路总得他自己去走，或许讲得太多太细反而不好。”
晟爷之所以着急是因为他清楚，自己担负的东西太多，这个暑假过后，他就再也没有时间来教导儿子，只能是放养。
等传道结束，回过神的梁天枫肚子里唱起了大戏。
基地里没有日出日落，爷俩都没有去看表关注时间，估计这时候要么是第二天凌晨，甚或第二天上午。
再次吃饭时晟爷说起梁天枫昨天的感悟。
“你的思路是对的，但是不全面，而且你总结的动作有些还算不上基本动作。我闭关的时候推演了一下，咱们宗门的基础拳法应该有十二套，都天圆满，自成体系，这也是咱们守道宗丢失的基本传承。”
“十二套？您都推演全了？”
“嗯，差不离了，以后可以继续完善。这十二套基础拳法分为七攻五守，拳、掌、指、肘、膝、脚、身为七攻，进、退、格、挡、闪为守。其中每种拳法都分为九个基本动作，每个基本动作又各有十二种变化。这一千二百九十六个基本动作彼此之间组合成各种招数和套路。”
梁天枫听得心痒难耐，急切地盯着老爹，等他演示。
“比如你说的直击，就是拳法九个动作之一，直击还有以下这些变化。”
晟爷站起来随手边说边演示，他行进间法度谨严，如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梁天枫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伸手模仿。
这时晟爷解嘲的一笑，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盘坐在儿子跟前不说话了。
梁天枫错愕迟疑间，感到有股能量进入了脑海，随即晟爷的声音在他的意识里响起。
“儿子啊，我刚突破，一时没想起来，我有神识了，可以直接在你意识里演示。”
说话间那股入侵的能量开始在梁天枫的脑海里演化各种基本拳法动作，同时晟爷的声音做着配套解说，就像现场自带解说的直播。
他看得如痴如狂，不由自主地开始模仿。
这种灌输的方法很费精神力和修为，等演示完毕，晟爷累得脸色苍白，虚弱欲倒。
“儿子啊，就到这儿了，接下来你自己练吧，我得休息一会儿去。”
梁天枫赶紧扶着老爹去了他睡觉的房间。
看全了有关直击十二种基本变化的梁天枫才知道，自己原来的感悟不过刚入门而已，武道竟如此博大精深。
晟爷休息结束后，又给梁天枫演示了一遍以确保他牢固记住，晟爷的神识退出梁天枫的意识，静静地看着儿子手脚乱动，没有打扰。
一个多小时后，梁天枫停了下来，他瞪眼看着老爹，微露感激，一付志得意满的样子。
“都记住了？”
“嗯，不过练成还得好久以后。”
“哈哈哈，不可急躁，你能一年之内练好就很了不起了。我给你演示的还只是基本动作，如果组合成套路，其可能性是无穷无尽的，以后再练到武器，就更数不可数啦。”
“儿子，今后得注意，不可莽撞冒进，这次要不是我正好长啸，你就危险了。记住，人力有时而尽，修武须循序渐进。”
想到上次的危机，梁天枫也是一身冷汗。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爸，我记住了。”
“等我回到宗门倒是可以花费些力气依照自然桩法改进其他七种。先不说其他的，我先说一下自然桩的意识行走路线和精气体合修的法门。前面我已经给你讲过人体的经脉穴位，你再复述一遍。”
“人体分为九脉十二经，穴位按照经脉排列，分布全身。九脉为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和通天脉。其中通天脉为隐脉，虚位于身体中空，上以百会穴与天相通，下穿会**在双足涌泉穴之间与地相通。
“十二经为是指胆经，肝经，肺经，大肠经，胃经，脾经，心经，小肠经，膀胱经，肾经，心包经，三焦经。十二经彼此连通并连接了人体内心肺肝脾肾，大肠，小肠，胃，胆，膀胱，三焦等五脏六腑之正气，并使按十二时辰的变化，自然而然的周天运转。”
“好，穴位你还记得清吗？”
“记得清，任脉穴位为……”
没等梁天枫说完，确定儿子记的后，晟爷就接过话头继续传授。
“好儿子，能记清就好，不用一一复述了。接下来我来说自然桩对经脉的蕴养。修炼炼体拳时，意识能感到体内有热流涌动，这就是所说的精，也就是肉体的精华。在用精神力控制热流的时候，精神力会得到滋养并逐步增强，这就是练神。当精神力足够强大，意识会感受到身体外部自然中的能量。意识可以通过精神力控制自然能量融入热流，这样精神力会得到双重锻炼，从而更快增强。”
说到这儿的时候，晟爷看到梁天枫眼睛发光。
“嗯，你知道这些？”
“爸，我冬天自己练的时候就能吸收外界能量了，就是没有规律，热流在体内乱转。”
“嗯，好。啊，什么？冬天的时候？这怎么可能！”
晟爷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不行，我得再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看有没有弊端。”
突破炼神后，晟爷的精神力转化为神识。神识的力量非常强大，不仅是因为比意识能调动更强大的精神力，更因为到这个层次精神力已经非常凝练。
如果计量的话，这个层次的一丝精神力能容纳意识层次的一万束以上的精神力。而且神识可以借助强大的精神力调动各种力量，以探查或者进攻。
用神识非常细致地为梁天枫做了全身检查后，晟爷叹了口气。
“小枫啊，我昨天说你是妖孽，我错了。”
“啊？”梁天枫心里一紧，“难道真有问题？”
“不，没问题，就是不是人，你是妖怪，妖怪才有这么强的肉体。”
“啊，奭楙星有妖怪？”
“有，就是你！”
“啊？！”
“小枫，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打开的丹田吗？我五岁开始练武，十二岁修炼到炼体，又用了七年才找到气感，二十岁才正式打开丹田。你才正式练武不到一年呐，就算祖师在你体内留下一股能量，你也太变态了。你用半年完成了别的修武者十几二十年才能做到的事！”
“爸，我，呃，我春天的时候有过一次顿悟，感觉全身的力量融合了您说的那股祖师的力量，再加上外界融入体内的力量，一起发生了爆炸，当时我昏过去了。醒来后就发现那一丝内力，还有空旷的丹田。当时我不知道是不是丹田的，直到您告诉我。”
“啊——，顿悟？！”
梁天枫的解释让晟爷更纠结了。
“小枫，你就是妖怪！你老爹我为了求一次顿悟，求了十好几年，因为你才好不容易有了一次。而你，你这才练武多长时间，已经两次顿悟了！”
看着老爹受打击的夸张表情，梁天枫只是在心里默默叨念，没再说出来：“其实是三次了！”
“而且你竟然在练力初期就能调动外界的能量了，你老爹我炼神后才做到的。儿子啊，我以后不问你了，太打击人了，你老爹我当初在山门也是被称为不世出的天才啊！跟你一比，都成渣渣了。”
梁天枫觉得不能再说自己第一次顿悟时能感到精神壁障的事儿了，因为现在他已经知道那是内力巅峰才能做到的。
不过想到自己实际活过的年龄，和穿跃的经历，他对自己精神力高出一般到不怎么惊讶。
现在梁天枫对自己变成十七八岁的模样已经不在意了，月初的时候他背到一本介绍武者寿命的典籍。他现在知道随着层次境界的提高，修武者的寿命也会提高。
当初穿跃时，那个球在改变体质的同时一定也增加了寿命，所以模样变得年轻。
随着修炼层次更高，这种青春状态将保持的时间更长。如果修炼速度够快的话，真的有可能“永葆青春”。
“小枫，我决定改变传授你武功的方式，不再一招一式的细讲。今天起，我会用神识将我所学在你意识里演示，你记住之后自己慢慢体悟吧。记住，我的武道只是你的参考，你要悟自己的道，只有自己悟到的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也是做好的。”
看到梁天枫认可的表情后，晟爷开始在梁天枫的脑海里传授自己的武道。
一转眼三天过去了。这三天里，爷俩除了吃饭和每天两三个小时的睡眠，一直在传道。老爹耐心演示讲解，儿子细心记忆模仿。
“小枫，炼神的感悟就这么一点，以后的功法都已经失传，将来练到炼神层次得靠你自己想办法了。不过我推演后的炼体拳能修炼神识，这个我已经验证过了，虽然很慢，但我终有达到极限的一天。说不定有生之年老爹我有可能成为奭楙星突破返虚的第一人。”
梁天枫看到老爹的眼底燃起一股火，一股不屈求强的野望。
“老爹我这些年学到的就这些了，因为离开师门太早，所以我给你讲的东西里面我自己感悟居多。”
“这次我从宗门回来带回的典籍有三个屋子，现在你背的是基础部分。第七个书架第三层中间的书后面有个按钮，可以打开输入设备，密码就是逃生通道那个。”
“等你背完基础部分再打开后面的暗室，有两个放秘籍的房间，里面的典籍反而没那么多。”
“还有，你要记得两点：一、武道博大精深，浩如烟海，没有穷尽。今后修武的路上切记不可自满，也不要盲动冒进。二、在你有自保的能力之前，不可在世人面前显露你的秘密。记住，是任何人！这点性命攸关，不可忽视。”
“爸，那到啥层次才叫能自保啊？”
“老爹我现在这个炼神二阶在山门里不说无敌，也一定是顶尖层次了。等你超过了老爹我就可以说能自保了，但面对一个基数的热武器咱们能否保命？”
“应该不能吧。”
“是啊，所以，记住，儿子，低调、谨慎、守拙，尽快成长，或许我们未来面对的敌人会超出我们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