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厨神！厨神！
在晟爷心里，师父是世上最亲的亲人。
他从记事起就在守道宗，后来知道他是师父抱回来的，当时还不到一岁。
此后的十七年里，师父精心呵护，尽心教导，倾囊相授。而他也不负师父的期望，很快就显露出天赋，十八岁就突破到养气层次，成为守道宗最有可能突破炼神的天才。
然而接下来的入世试炼遇到叶桐后，一切都偏离了轨道。他的倔强让师父暴怒中发出了将他赶出山门不突破不回门的命令。尽管师父临终前原谅了他，但子欲孝而亲不待，此事已经不可弥补。
师父的去世令杨晟刚悲痛欲绝，他为当年的年轻气盛一意孤行而悔恨。灵堂上，杨晟刚在师父的灵前跪了七天七夜。头七后那天晚上，他带领守道宗师兄们灭掉了蝎子门和另外两个小门派，极大地震慑了周围心怀不轨的武者。
第二天送师父入土后，他又在师父坟前结庐而居，守了整整一个月。
如果不是牵挂梁天枫，他可能从此就不再离开山门。
他放不下梁天枫不只是要教导一个天才，还有一个无法说出口的理由：梁天枫可能就是他守候了十五年的机缘。守墓结束后他婉拒了同门要他担任掌门的恳求，匆匆为梁天枫办好备案，离开山门急往回赶。
都说近乡情怯，然而以晟爷的心性，这种不沉稳按说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可是这次他又出人意料的开始碎碎念：“虽然交代给了小燃，但这丫头粗枝大叶的，不知道会不会出疏漏。小枫一个人行不行呀，身体恢复得咋样了，真让人不放心。”
晟爷一路担心着，等匆忙赶到泰都城的时候，已经是开学一个多月以后。
晟爷回到泰都大学已是下午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从校门到门口的路上，他不断听到有关第三食堂的议论。
这让晟爷感到意外，自谌道：“小燃还挺靠谱，管得不错，食堂没关门。该是从外面请了厨师吧。小万的伤短时间好不了，就算好了也残了。小枫这孩子下手真狠，不过男子汉就得有股狠劲头，不然不成大器。”
“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哼，也不看看老子是干啥滴。不过，小万也是该，嫉妒就嫉妒吧，做事也太过分，那么长时间欺辱一个人，泥胎也会发火。”
“唉——，你说我不过想看看小枫能忍到啥程度，没想到转眼他就给弄出这么大一事故。哼，小枫也太小瞧老子的能力了。那些学生有这力量？不过话说回来，这才是练武的天才。”
“嗯，也还不错，虽然含愤出手报复，还是留了余地，不伤人性命。而且能看出他对自己的力量判断不清，不知道会造成小万残废。所以说他心性还行，不是恶品。就是小万白受苦，等这次任务结束，带他回基地治伤吧，应该能恢复活动能力。”
思谌着，身边走过的学生越来越多，好像都是往第三食堂去的。晟爷不由凝神注意学生们在议论啥。
“知道吗？三食堂这学期的菜特别好吃，而且还有表演。赶紧去，晚了占不到座位。”
“走走，去第三食堂。”
“快点，早去占位子，厨神今天表演。”
“快走，快走。哥几个，你说今天厨神会不会再出新招？”
“肯定会，厨神每次做菜都有新招，这还用说？快点走吧。”
学生们的议论让晟爷不由加快了步伐。
“厨神？什么玩意儿？嗯，是了，她们一定是雇了个好厨子，真是胡闹，这得花多少钱！有这钱能帮好几个孩子呢。再说最起码买不少酒啊。不过也是没办法，老子不在家，沈三万又受了伤，剩下的那几个老弱病残自己也站不了灶台，只能找人帮忙。唉，由着她们去折腾吧，估计我在这儿也呆不长了。战斗也该打响了，放任这些混蛋够久啦。”
尽管一路上看到蜂拥而至的学生们晟爷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第三食堂的爆满程度还是让他震惊，他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地方。
“食堂生意好像十几年来还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小燃这丫头，真是的。嘿嘿。”
晟爷看着爆满的餐厅，表面上在摇头，心底里美美地笑。
恐怕座无虚席已经远远不能形容这儿的情况，因为晟爷看到了等候的人群排着长长的队伍，并不比已经占好座位放好餐盘的学生少。
随着“嘘，嘘”的提醒声此起彼伏，偌大的食堂突然安静下来。
顺着学生们的目光看去，晟爷发现餐厅的正前方搭起了一个很现代很前卫的长方形台子。台子上摆放了一整套厨具，炒锅很大，锅台四周摆满各种调料。
晟爷仔细看了看，心里满意地赞了个好。
“不错不错，看起来很上档次材料却都是因地制宜，很节省。”
这时晟爷瞄到张叔和王叔正抬着大框洗好的的鲜菜往台上送，而王嫂端着大盘的肉，台上已经放着一盆鸡蛋和一打托盘豆腐，另一边李嫂在放各种菜盆。
除了食堂员工，晟爷还看到食材系的学生也穿着怪异的工作服，两人一组推着送菜车排队等候。
“虚头巴脑的，这些家伙真是能闹。不知道从哪儿找的厨师。”
不一会儿，厨师正装上台。很正规的大厨装，除了制服的前面和后面特别印制的两个挺大的圆形图案。前面绣了个“厨”字，后面的字晟爷猜到应该是个“神”字。
此时肥姐李月菲用最大的声音喊道：“开火！”
立即有很多学生齐声回应：“开火！”
随着炉灶点火的轰轰声，厨师开始动作。等厨师转身的时候，晟爷看到还真是“神”。
在晟爷满意自己猜测的自得中，那个厨师开始表演。
只见他顺手从盆里抄起三块豆腐，码放在案板上摆好，左手轻按，右手极其熟练且飞速地切片，然后再将其切成均匀的寸半条。
厨师手速极快，晟爷估摸，自己动用六成功力，使出师门绝学或许差不多能做到。而这位厨师似乎是纯手速，看不出用武功的痕迹。
“厉害，这手速和反应速度，行！要是跟我练武，估计也是好苗子。可惜了，没时间再去给他备案了。”
晟爷思谌间，那厨师已经切完豆腐，这时炒锅里的油刚好烧热。厨师将豆腐条扫进炒锅，左手抓锅做了一个翻勺。
随着他左手的抖动，豆腐条和锅里的油高高飞起，又准确无误地落回锅里，没有洒出哪怕一滴油一条豆腐，食堂里掌声如雷，夹杂着兴奋的口哨声。
这时候，王叔开始往案板上放三条一组的黄瓜，另一边王嫂拿着一盆站在稍稍离开一点位置。
厨师将炒锅放回火上，再次拿起菜刀。他切黄瓜的速度更快，而且切好的黄瓜片不是躺在板上，而是随着厨师的动作飞往王嫂端着的菜盆。
听着刀碰案板连绵不断的轻声，黄瓜片一条长龙一般源源不断地飞落在王嫂端着的菜盆里，掌声再次响起。
晟爷吃了一惊，心里佩服厨师的巧劲，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可是从厨师的动作和力度看，他显然不是武者。
切满菜盆，豆腐条刚好变成金黄色。厨师抓了把葱花撒进锅里，又用菜勺舀了两勺酱油进锅。右手用勺迅速翻炒几下，示意王嫂将黄瓜倒进锅里。
黄瓜进锅后，那厨师左手端锅，用力掂起，菜凌空飞起再安全降落，同样没有洒出一点。
晟爷用眼打量，知道不动用内力，自己很难像这个厨师那样熟练掂炒。毕竟食堂里的炒锅不是一般饭店里厨师用的，要供应大量学生吃饭，锅自然要比普通大出很多。
可是看样子厨师似乎并不在意，随意的掂着炒锅。
略微掂了几下，厨师右手拿菜勺盛了小半勺盐放入炒锅。随后他左手抓锅一次次用力掂起，满锅的黄瓜和豆腐立即高飞，又完美回落，不露出哪怕一点儿菜汤。
这个显然是作秀的动作立即引发了学生们的兴奋。伴随厨师的动作，学生们欢呼起来，双手拍桌，齐声高喊：“厨神！厨神！厨神！”
翻炒间，王嫂把菜盆放在食材系学生推过来的第一辆餐车上，餐车第二层放着米饭和馒头。
厨师迅速把炒好的菜凌空倾倒，菜准确地飞进进餐盆。厨师打开水龙头刷干净锅，准备开始炒第二锅。
食材系的学生两人配合，开始按顺序分发菜饭。
这时候晟爷才发现，每张餐桌上都贴着号码，李月菲她们按号发放。从其熟练的动作看出，她们显然不是第一次操作。
第二个菜是椰菜花炒肉片。
厨师切肉片的动作比切豆腐要花哨的多，不时的玩几个舞刀的花活儿。每次挥舞都会引发学生的欢呼。而切菜花的动作更夸张，竟然是将菜花扔到空中舞刀削切。
“厨神！厨神！”的欢呼再次响彻大厅。
这次拿菜盆的是食材系的一个男生。他不是站在一个地方等菜，而是不停地跑动着换位置以增加难度。
在学生的欢呼叫喊声中，厨师总能调整好力量和角度，悄切出的菜花精准地落入菜盆。
晟爷用余光扫了一下，不少学生的手攥得紧紧的，声音也夹得紧紧的，看得出他们的紧张和激动。
接下来的炒菜动作也跟第一道菜不同，厨师增加了不少动作，让学生们发出惊叫。其中一个是将锅飞起来然后用菜勺从锅底穿过，绕锅一周再用左手接住炒锅，随即几个掂炒。
看完又增加了不少花活儿的第二道炒菜，晟爷无声地摇了摇头，转身绕到后门进了食堂。
放下行李，晟爷开始四处找梁天枫。
然而第三食堂就这么一点地方，他转了两圈，竟然没找到。
晟爷心里一沉，想道：“难道我不在的期间又发生了情况？小枫被排挤离开了？不至于啊，走之前都跟司嫣燃她们几个交代好了，不应该有啥意外吧。”
略微想了想，晟爷拿出电话，给司嫣燃拨了过去。
司嫣燃接起电话高兴地大叫：“干爹？您回来了？太好了！”
“……”
晟爷无语，才一个多月不见，有必要这么兴奋？
“小枫……”
“嗯？找小枫弟弟啊。他不在食堂？有什么情况？”
一头雾水的司嫣燃也有些懵圈。
愣怔了片刻，她瞬间明白了，脸上露出促狭的诡笑。
“小枫弟弟的事啊，您不知道吗？您别着急，我马上过去，当面跟您说。”
说完，司嫣燃迅速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更大。
这个笑容是孩子们恶作剧时才会出现，跟三十多岁的司嫣燃不搭，她显然是有事瞒着晟爷。
而晟爷放下电话后，心里更沉了。
“真出事了。这些臭丫头，连个人都管不住，看我怎么收拾你。”
虽然只有半年，他心里已经接受了梁天枫，开始慢慢把梁天枫当儿子看待了。再说他已经在叶桐坟前商量过了，叶桐也算是同意这件事儿啦。
当然晟爷也没有过于焦虑，只要人没出事，以神龙组的力量，很快就可以把儿子找回来。当初做身份证明的时候，晟爷有一点没有告诉梁天枫，当时一起做好的还有一份收养证明。
晟爷不想做得太突兀，盼着时间长了，自然日久生情，顺理成章地做父子。
他很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他从梁天枫纯净的眼神里看到了朴实和真诚，相信自己的关爱必然会打动这个孩子。
晟爷很想给立即命令神龙组的情报人员查找，但他又觉得那实在太小题大做。最后晟爷决定等司嫣燃过来弄清情况再做打算。
在晟爷热锅蚂蚁般的急躁了半个钟头，喝掉七筒啤酒后，司嫣燃走进了晟爷所在的后厨储物间。
第十七章 您仔细看看，看那个做菜的
“嗯呜，咕叽——”
见到干爹后，司嫣燃非常辛苦地忍住笑，一句话不说，拉着他往餐厅走。
来到餐厅立柱脚，司嫣燃笑着说道：“干爹，您仔细看看，看那个做菜的，有没有眼熟的感觉？”
这时候晟爷才想起来，刚回来看到那个厨师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当时没往这方面想，现在仔细看去，才发现真相
“这可不就是那个臭小子嘛。”
他狠狠瞪了司嫣燃一眼，为她的恶作剧，也为自己白担了半天心。
“哈哈哈——。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待会儿再收拾你，一边等着去。”
“嘻嘻，呵呵，哈哈哈哈哈——”
晟爷当然不会真的生气，他凝神仔细看去，发现梁天枫比寒假前略高了一点，脸上的肉也多了不少，整个人显得精神而帅气。
“嗯嗯，小燃，你这丫头照顾的不错，小枫看起来胖了一点。”
“嘁，那当然，也不看看咱是谁。嗯，大姐她们也出力了，不过她们都忙，就没让她们常过来。”
“行，辛苦你们。以后继续啊。”
“放心放心，好不容易有个弟弟，大家都记在心里呢。”
晟爷一开始没认出梁天枫主要是因为刚回来的时候他根本没往这个方面想，一个毛孩子怎么可能是厨师，还花里胡哨的。另外梁天枫面容的变化也超出了他的预料，不再是上学期那么面黄肌瘦的模样。如果不是仔细辨认，很难认出穿着制服做菜的厨师就是梁天枫。
司嫣燃看到晟爷放下心来，脸上露出得意加满意的神情，再次“嘁——”了一声，然后得意地打开了话匣子。
“干爹，您是不知道，我这个哑巴弟弟很有本事的。开学时您不是没赶回来嘛，张叔王婶他们愁得哟，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好在小枫有主见，他找那个外号叫什么“肥姐”的学生帮忙，给张昊打电话进了货，然后自己拿本菜谱比着就下了厨房。您别说，大家一尝，他做的菜味道还真不错，要不是大锅菜说不定比得上大饭店的菜品了。待会您尝尝就知道了。”
“那外面餐厅里是咋回事？”
“这是408那帮小妮子们搞出来的，有差不多三个礼拜了。开学第一周的时候，李月菲这肥妮子看到小枫在厨房做菜被“震”了，就叫来了整个宿舍的人来看。她们一帮小妮子看表演似的看了整整一周，结果就把全班招来了，最后弄了个这，叫什么“厨神表演秀”。每周表演两次，您今儿赶得巧呢。可别小瞧这帮学生，这一认真起来把整个学校的食堂生意都抢了。您幸亏回来了，要不然他们真压不住阵了，其他食堂在给学校提意见呢。”
“还反了他们了，敢跟咱第三食堂叫板。放宽心，没事的，他们翻不起浪。”
安下心来，晟爷立即开始护短。
“还有呢，一开始是找张昊垫付的进货款，说等你回来再还。没想到欠的货款半个月就还上啦。现在张昊已经打算从我这儿跳槽，直接加入他们团队了，说要担任后勤部长呢。据说他们每周进出的钱数都超过食堂原来一个月的了。”
“这么说他们挣钱了，没赔？”
“还赔？人家挣大发了。您看见没有，满餐厅的学生可都是先刷卡领号才坐下的。”
“一人收多少钱？”
“十五。估计就是五十铢也照样爆满。”
“嗯，还不错，没有昧了良心。”
“老爹，您可算了吧。就小枫这厨艺，加上这菜品，收一百也不多。”
“这是在学校，他们都是穷……”
“好了，好了，老爹，您是活菩萨，我们都是奸商。”
“你这小妮子，边儿候着去。”
“嗻——”
“那他们挣的钱呢？”
“还说呢，您那儿子可抠着呢。除了给干活的发了工资跟奖金，一分不动，都给您存着呢。可苦了我这当姐姐的了，明明人家挣了钱了，还管我伸手要肉吃。命苦啊……。嗯，对了，话说干爹，这儿子您收下了没有。”
“晚上再说。”
“不会跑了吧。”
“说什么呢。”
俩人正说着话，餐厅突然静了下来。
晟爷侧头看去，学生们都睁大眼睛，半张着嘴，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
“厨神”开始发大招了。
实际上晟爷真看走眼了，梁天枫做菜的同时就是在练武。不过他练的拳法晟爷显然没有见过，而且梁天枫又没有内力，也没拿出专门的招数，所以晟爷没有看出来。
因为要维持食堂的生意，梁天枫每天几乎没有时间修炼。后来他尝试把拳法修炼跟做菜合在了一起，一天天熟练，不断地创新。
第一周的时候梁天枫还有些忙乱，经常顾了这头忘了那头，后来就越来越娴熟。
大半个月过去，梁天枫还真的把练拳和做菜硬合成一件事。然后他做菜时的动作就不一般了，即便不是有心表演，别人看起来也是蛮赏心悦目的。
这就是肥姐他们震惊的原因，也是408的肥女们产生表演秀想法的由头。
在设计表演秀动作和接下来的几次表演中，几经变化，逐步调整，梁天枫慢慢把练拳和做菜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别人以为他在表演，而他实际上是在修炼，根本没在意食堂里的观众们。
此刻，台上梁天枫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他双眼似睁似闭，双手动作圆润如意，左手阴，右手阳，缠绕翻转，气劲绵绵。
切菜的动作精准迅捷，掂动炒锅更加圆转如意。
从远处看去，梁天枫的双手似乎飞舞起来，炒锅在他手上就像在舞蹈。他做菜渐渐不再需要别人帮手，从起火到出菜一气呵成。
锅在手上飞快地翻转，菜在空中起落，划出一道道弧线，像精灵的舞动，完美无缺。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梁天枫竟然不用眼看，仅用直觉就能精准的完成整个过程。
进入状态的梁天枫听觉，嗅觉，感知都达到巅峰。他似乎能感受到切菜时刀与菜之间的细语，菜下锅时细微的呢喃。能察觉菜品和调料在何时有何种变化，以及怎样操作合适出锅才能使味道最佳。
在这种心的体会中，梁天枫觉得似乎自己的精神力增长都快了一丝丝，这让他更乐于在做菜中修炼。
在身体再次吃饱以前，梁天枫很清楚，自己没法像寒假时那么修炼。而做好菜，经营好第三食堂，是他目前挣饭吃的唯一办法。
“晟爷什么时候回来呢？”
虽然已经能够自立，但思念是无法克制的。在梁天枫心里，此时晟爷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每天做菜时他总会在心里念叨。
看着梁天枫的状态，晟爷惊呆了，也张大了嘴巴。
让晟爷吃惊的不是梁天枫手艺的娴熟，而是他发现梁天枫此时的状态很像师父曾经描述的顿悟。
虽然觉得这不大可能，但最起码说明梁天枫的悟性很高。看着完全沉浸其中心无旁骛的“厨神”，晟爷更加坚定了要教梁天枫练武的决心。
“如果能找到当初仙医门的神医，或许也能治好小枫，让他开口说话吧。听说神医离开了山门，在俗世中游历给人治病呢。现在在国内四处游医的那个老神医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人呢？不管是不是，忙完这一阵子，一定带着小枫去看看。”
在晟爷陷入沉思的时候，现场再次火爆起来。
“厨神！厨神！厨神！”
学生们的欢呼声几乎震破屋顶。
然而梁天枫并没有受到这些声音的影响，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对武功的感悟中。精神力精确地把握身体的每个动作，通过微调每一块肌肉，准确地抛接炒锅。
用炒锅接菜的过程就是修炼拳法的招式。梁天枫并没有特意做出这些花活，他只是直觉该如何做才能更好地锻炼身体肌肉的每一个细微之处。
一个月里，梁天枫尝到了甜头。如果能完成肌肉的细微锻炼，体内热流就能更流畅地与外界游离能量交换。得到足够能量后，身体变得更强。
完成梁天枫设想的动作极难，而精准微妙的操纵更难。但是精神力在做到这些的过程中竟然在一丝丝的提高，这让梁天枫兴奋莫名。此前他根本不知道怎样修炼精神力。
如果晟爷仔细看，他会发现梁天枫现在是闭着眼睛做菜。不过他只顾着高兴并考虑接下来该怎样跟梁天枫开口收他当儿子，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餐厅的学生们被梁天枫的动作吸引，悬着心怕炒锅掉下来，或者锅里的菜飞出来，已经顾不上观察做出动作的“厨神”。
很快学生们又静了下来，大家心里呼喊着“开始了！开始了！”，但是都小心收起声音，眼睛盯紧了梁天枫手中的炒锅。
学生们屏住了呼吸，偶尔能听到吸气声或者小声的忍不住时压抑的惊叹。
这是今晚梁天枫做的最后一个菜，也是学生们期盼的压轴大戏。
鼓风机将火焰吹得很高，只见炒锅在火焰的尖端飞舞，盘旋，间或还兜住锅里的菜三百六十度翻转。
此时梁天枫已经不是在简单的颠勺，他用精神力控制住所有的食材，然后用全身的力量控制炒锅的各个部分击打食材。
每一个动作都精细到极致，每一丝肌肉都控制到极致。做到这一步比走钢丝的杂技还要艰难。
心神高度紧张，梁天枫已经忘记了身边的一切。他的感知里只有锅，只有锅里的食材。
最大的难度是力量的大小，稍大一点就会将食材击碎，力度不足食材就会飞洒。
终于欢呼声再次响起，梁天枫已完成了表演，所有排号的学生都拿到了食物。
晟爷没有继续看梁天枫他们收摊，带着司嫣燃去后面等梁天枫。
第十八章 肥姐的烦恼
泰都大学食材系足球队陷入了囧境。
要说起泰都大学最传统也最吸引眼球的运动项目，那必然是是足球。每年的校内足球赛是各系的头等大事，因为比赛排名跟学校的资源分配直接挂钩。
食材系足球队在泰都大学足球赛中排名垫底已经很多年，食材系成为全校公认的足球最弱系，这反过来又使得食材系更难招到好队员。事实上近十年食材系已经不再奢求好足球队员，只要是运动专项就好，就这，还得靠忽悠。
本届食材系的队员只有队长王强就是被忽悠来的，他也是食材系本届学生中唯一的足球专项。组队成功开始训练时，其他十名非足球专项的体育生让王强抓狂，有望球兴叹的悲哀。
体育生都有脾气，往大了说叫狂放不羁，往小了说叫桀骜不驯。
他们的身体素质超棒，如果不是在泰都大学这个档次的学府，凭这个就足以横扫普通系了。可惜这是在曦虞国首屈一指的大学，又是特别重视足球的重点大学。
近十年来，泰都大学的每个系都招满了一支完全由足球专业的体育生组成的球队，除了食材系。实际上食材系主任钱云山更头疼的是本届学生的男女比例，除了足球队的小伙子们，只招到一个男生。这就意味着足球队没有替补。
在招生方面泰都大学很开明，校方的政策很明确，你只要有本事招来足够优秀的学生，我就给你开绿灯。甚至在五年前就向食材系提出，可以为他们提供更大的政策辅助，奈何社会舆论害人呐。
不知何时开始的，曦虞国民间普遍认为食材类专业是女人们的事情，大老爷们谁去弄那个。
十几年来，不是食材系各届领导班子不努力，可是人家专项足球运动员就是不来食材系，令人无可奈何。
本届能招到十一个全体育生就已经很不容易，更别说还有王强这个实力强劲的足球专项。王强曾入选过省少年队，拿到了全国冠军。
有了王强领军，食材系的领导们觉得不管怎么说，本届比赛总不会再垫底了吧。
然而前几天食材系足球队与其他三个系私下里进行了几场训练赛，结果食材系毫无疑问的败北。
队长王强不止一次向领导们诉苦：“足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我需要配合，配合！”
食材系领导自家知道自家事，所以挑对手时都没敢选强队，沟通的都是这几届比赛排名靠后的球队，有点儿大家抱团取暖的味道。
第一场对阵去年排名倒数第八的历史学院足球队。表面看起来食材系的队员们踢得很带劲。跑动积极，争抢凶猛，但就是没有进球。对方抓了两个反击，攻进两球。
食材系以零比二败北。
总结经验再次上阵。第二场对手是倒五的心理学系足球队。
继续使劲跑，使劲抢，还是没有进球。
不愧是玩心理的，人家漏洞抓得好，把握住唯一的一个机会。零比一，再次输掉一场比赛。
不灰心，还有上届的难兄难弟，排名紧挨着食材系的艺术系足球队。继续跑，继续抢，还是进不了球。
原本可以零比零平一场挽回一点面子，可是下半场临结束时食材系沮丧得没了尽头。这时候艺术系的队长突然来了劲，接到己方守门员大脚，三盘两带，在距离食材系球门还有小三十米的地方随便开了一脚以结束比赛。
让全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已经放弃比赛的食材系守门员根本没看这个球，可是这个球竟然飘啊飘的飘进了球门。
零比一，食材系背运的输掉了第三场训练赛。
输球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队长王强。王强不能忍受的是他队友们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好了，好到其他队员一直追着球飞跑也不觉着累，但就是没人理会他这个队长。
每一场比赛明明都有机会赢下来，可是就是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每到临门就开始乱，往往是其他队员看到机会就抢先出脚射门，全不顾王强已经穿插到最佳破门位置。
很多次都是这样的，王强与队友之间没有阻挡，王强与对方球门之间也没有阻挡，队友却面对着对方几个防守队员激动的起脚。
结果可想而知，不是高了就是偏了，就算打正了也是正中对方防守队员。
因为跑得快，反应迅速，所以大多数时间球都在其他九名队友脚下，甚至守门员摸球都比王强多。
王强每场比赛都在积极地跑动，积极地卡位，然后苦苦地等啊等啊等不到球。
三场比赛几乎没有主动的配合，全队在场上疯狂地跑动，疯狂地各自为战。面对着配合“相对”默契的其他三个系的球队，食材系的体育生们欲哭无泪。
这个相对当然是与食材系足球队相比。
三场比赛，颗粒无收。尽管总体控球时间他们甚至领先，但是射门技术不到啊，百射不中。
结局果然不出所料，大家当然不会责怪王强，只能在会议室彼此瞪着眼叹气，似乎领导们再次放弃了，由着孩子们自己折腾去吧。
总结会上，王强受到队友狂轰乱炸。
“你这个专业队员到底在满场跑什么，找不找得到球啊。”
“……”
“您能不能进个球给咱们看看呐，看人家孙金旺还踢中一次门柱呢。”
“……”
无语的教练看着无语的王强被狂轰乱炸也不帮忙说句公道话，一扭头，扬长而去，仿佛晚一分钟就会被传染什么似的。
食材系领导们放弃了足球队，队员们也失去了信心，没有人再抱有希望，除了肥姐李月菲。
没有人会否认如果没有狂热的球迷肥姐李月菲帮忙撑着，球队士气会更低。
教练走后，肥姐用专业的足球术语，从很专业的技术层面作出分析：“咱们有很大优点，体力好，反应快，抢断积极，防守有效。”
“哥几个，虽然输了球，丢分不是很多嘛，而且咱们控球时间长，也有有效进攻。”
肥姐还为王强解了围，冲着大家狂吼：“强哥跑位很正确，卡位也超准，大家要加强配合！配合才是王道，才有取胜的机会！”
体育生们“耐心”倾听了李月菲助理的建议后，诚恳的齐“哼”了一声来表示今后将继续我行我素，然后集体离开了会议室。不过他们心底里还是服气肥姐的，离开只是面子上过不去。私下里大家都佩服肥姐，一个女生竟然真懂足球，还这么狂热。李月菲已经实质上被认可为领队兼副教练。
肥姐李月菲之所以成为足球迷，还得从她小学时的事儿说起。
肥姐的三叔李建忠小时候跑得很快，被进山驴游的中山行省田径队教练张维忠看中，带出了山村。
在行省田径队练了不到一年，因为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超强，又被偶然看到的行省足球队教练挖走。
说到这个，田径队教练满眼的血泪呀，大骂：“玩足球的就特么的就不是个好东西”。这句话成为他此后的口头禅。
事情的起因是张教练因为受到了好苗子高兴，请几个好哥们喝酒。显摆呀。
请的客人自然就是省体育总队的几个教练，其中就有足球队教练刘天宇。觥筹交错中，兴奋的张教练喝高了，开始放狂言。
张教练不知道的是刘天宇早就相中了李建忠，但是一直没机会下手。接着张教练醉酒的机会，刘教练赶紧下套，结果喝完酒人就到了足球队。
此后张教练极度后悔，一段时间内见人就唠叨：“你说说我干嘛请这个酒，又在酒场上说什么大话呀。真的，没想到啊。”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打落牙齿自己偷着哭。总不能坏了自己的名头。再说刘天宇是省体育总局有名的只进不出，绰号“没后门”。
李建忠到足球队后很快就找到了感觉，一年试训后就被留下成了省少年队主力队员。
李月菲的爷爷去世得早，三叔几乎就是她爹带大的，所以三叔对李月菲特别好。
进了省队有了工资，每回三叔回来都是各种零食一大堆，估计李月菲的贪吃甚至后来成为肥姐就是从此起步的。
于是乎从小迷恋三叔的李月菲也迷上了足球，几乎是看着三叔的足球比赛长大的。再加上三叔每次回来的灌输和教导，肥姐现在算得上半个足球专家。
尽管自称领队的肥姐全力安慰和开导，王强还是无比沮丧。
王强极度后悔当初答应系主任，一定带领球队赢下一场球，甚至后悔当初怎么就猪油迷了心，到食材系来了。
很显然，球队缺乏有效的技战术训练，更缺乏核心灵魂人物。
王强虽然曾经是行省少年队的主力队员，奈何孤掌难鸣。
另外，别人都是凭本事考进来的天之骄子，谁也不服谁的，只有他是完全特招。这样一来，他在队里说话就更没有底气，也就带不动球队。
还有不到十天，赛季就开始了，同时校队选拔也开始了。也是因为校队选拔的原因，学校要求各系，足球春季赛季只能新生参赛。
不管从哪儿看，王强都看不到希望。郁闷的王强精神有些恍惚，昨晚回宿舍时踩空了脚，从楼梯滚了下来。幸亏没大伤，就是脚扭了一下，肿成了大馒头。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唯一的足球队员王强昨天扭伤了脚，今天也没来第三食堂帮忙。
校医院说最起码半个月不能剧烈运动，最好休息一个月以上，以免留下隐患。
足球队几乎绝望了，除了二百一十六斤的冯纯伟，食材系本届就再也没有别的男生了。
沮丧的足球队员们收拾完食堂后没有离开，大家围坐在餐桌旁唉声叹气。连肥姐端来的厨神刚炒的新菜也无人问津。
肥姐咬了咬牙，喊了一声：“张叔，拿两箱啤酒。”
冯纯伟帮忙搬来一箱啤酒，苦着脸看着大家的殷切中包裹着无奈的目光。
“各位大哥，大家看我还中用吗？肥姐，您说把我放哪儿，咱这二百来斤就交给您了。”
虽然没有带来希望，冯纯伟的豪言壮语给大家带来了酒兴。苦闷的人原本喝酒就快，更何况绝望的人呢。
一个小时后，又搬来的两箱啤酒也告罄，十二个人都醉眼迷离了。
醉眼中，肥姐眼神突然一亮，眼睛中映出刚忙完从后厨走出来的梁天枫。
第十九章 精明还是厚道
除了日见丰满的身材，冯纯伟的酒量也是班里男同学中最大的，号称见不到底。
入学到现在，跟随着班里的体育生们，冯纯伟也算得上酒经百战，出人意料的是他从没喝醉过。
因为上学期经常在第三食堂聚餐，这也让晟爷对冯纯伟青眼有加，传授了不少酒中三昧。冯纯伟觉得很有收获，自觉酒量大进，酒品提升，从此以哑巴的师兄自居。
看到肥姐的眼神亮起来的时候，冯纯伟最先反应过来。望着肥姐眼睛的里倒映出的人影，他的眼神也亮了起来。
队员中眼睛最毒的当属守门员章南，一米八零的跳高运动员，阳光帅气。淡淡的醉意使他双眼有些迷离，同样迷离的是其他所有的足球队员们。
这帮体育生酒量都很好，酒品也不错。但是此刻的心情实在难捱，所以喝起酒来都醉得比平时快。
章南很快就发现了俩胖人眼神的异常，不过他的智慧显然略输冯纯伟一筹。
“肥，肥姐，纯伟，怎么了？”
冯纯伟没有说话，嘴角一撇，示意正走过来的梁天枫的方向。
章南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马上明白了李月菲和冯纯伟的意图。
“这行吗？他会踢球？再说厨神也不是学生啊。”
“把吗去掉。我觉得行，一定行！再怎么着也比我强吧。身份的问题找钱主任想办法。”
冯纯伟的脑子要灵活得多。
曾踢中过门柱的孙金旺也反应过来，立即举起了双手，喊道：“我，我，我也赞成，举，举双手赞成。”
轰炸王强炮火最猛的陈无量和韩易峰对望一眼，然后俩人一起看着肥姐使劲点头。看他们点头的样子就像一对活动头的陶偶娃娃。
“想想我们当初咋被忽悠到食材系来的。只要跟钱主任猛吹厨神很厉害，是球队的救星，这事儿一定成。”
章南还不是很醉，抓紧补刀。
其他队员还没来得及表态，肥姐做出一个动作，让大家集体禁声。
“我弟弟还没同意呢，嘚瑟什么！以我的亲身经验作保证，我这个弟弟尽管不会说话，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李月菲的脑海中浮现出跟哑巴弟弟签订的各种不平等条约，特别是这学期回来后有关厨神秀经营的那些艰难的谈判。
在确定要合作以后，利用408宿舍的急迫心情和怜悯，哑巴在谈判的一开始就拿到了主动权。他把这些帮忙学生的利益分配一压再压，要不是他主动提出奖金灵活，可以多发，差点气得408宿舍的老大周倾城掀了桌子。
虽然最终每周食材系来帮忙的学生实际拿到手的钱不少，这让大家不再说什么。可是仔细想想就会发现所有人拿的大头都是奖金，固定工资很低，更不用提收益或者分成。
也就是说第三食堂这事儿是做成了，但最终受益的是食堂，她们这些策划者没有拿到应有权益，只能看哑巴厨神的眼色。
言外之意，以后她们不在食堂帮忙了，这事儿也就跟她们没关系了。此次谈判的结果让肥姐真正认清了哑巴弟弟的智慧，心里没有失落，只有满满的幸福和欣慰。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李月菲每每跟梁天枫争吵输了，转头安慰自己的都是这句话。
最后肥姐李月菲以大家都是姐姐，要大家多照顾小弟为借口，打消了大家的不满。
现在又要找精明的小弟帮忙，李月菲立即头疼起来。不知道梁天枫会提出多少苛刻的条件，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虽然作为姐，李月菲乐于跟哑巴弟弟斗智斗勇，但是她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会不会同意梁天枫即将提出的各种要求。
在足球队员们互相禁声，并且全力转过头去不看厨神的时候，梁天枫早就听到了他们在讨论什么。
那次“顿悟”之后，梁天枫的精神力大涨，听力也提高很多，这也是他厨神表演的保障。做菜的时候，他能听出锅里食材跟油和锅接触时以及食材本身炒熟过程中声音的变化。
“看来高品质食材又向我招手了。”
心里暗喜的梁天枫却丝毫不动声色，装作啥也没听见的样子，很平静地走了过来。
“小枫弟弟，你知道足球吗？”
肥姐声音里的腻味让周围的足球队员们心里一颤，这还是叱咤风云，指点江山的领队吗？
梁天枫点头，并用手指着队员们，嘴里做出说话的样子，喉咙里在试着发音，嘴角露出一丝别样的笑容。
这一个月，梁天枫费尽心机，逐步让所有人知道他能听懂别人说话。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时机合适时告诉大家，自己的喉咙“恢复”了，可以慢慢讲话了。
其实刚开学第一天见到李月菲时，梁天枫就开始做出说话的动作，并发出怪声了。
看到他嘴角熟悉的微笑，肥姐心里一紧：“坏了，哑巴弟弟看出什么来了。”
此时，已经在后厨等得不耐烦的晟爷和司嫣燃也走了出来。
刚才从司嫣燃那里，晟爷了解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对食材系的学生们还是非常感激的，特别是足球队的体育生们训练结束还来帮忙，让他更加感动。
刚才在司嫣燃的帮腔下，梁天枫已经认下了晟爷做干爹。
而孤老十几年的晟爷心里是想把哑巴当亲儿子的。
在知道了哑巴将挣的钱都给自己留着，而且跟食材系的小妮子们谈判时，处处以晟爷利益为主后，这更让他欣慰和满足。
最后梁天枫拿出司嫣燃帮忙开办和存钱的银行卡，亲手交给晟爷后，晟爷的嘴就再也没有合拢过。
晟爷一手托着一箱啤酒，喊道：“小子们，今天敞开了吃喝，晟爷请客。谢谢大家了，今天我在这儿陪大家喝两杯酒，一会儿让小枫再给大家添几个好菜。”
喝罢两杯酒，晟爷一拱手说：“大家自己尽兴，我这个老头儿就不在这儿影响大家了。”
说完带着司嫣燃走了。
晟爷的客气并没有让肥姐觉得谈判容易多少，她用目光送走晟爷后，一转头就看见了头已经摇成拨浪鼓的哑巴弟弟。
“坏了，冯纯伟他们不知道我这弟弟的秉性。看来这次大家都得大出血了。”
食材系的男生们最终明白了肥姐如临大敌的原因，然而悔之晚矣。他们付出了饱含血泪的代价，才换来哑巴厨神答应跟他们去试试。
条件一，每天都要从实验室顺走不少于两公斤“好吃的”交给梁天枫，多多益善。
条件二，所有足球队人员上课和训练之外，义务到第三食堂帮忙。
条件三，食材系足球队所在班的新生轮流，每周给梁天枫讲课三次，每次两小时。
条件四，每周为梁天枫从图书馆借最少十本书，数量随阅读速度调整。
条件五，为梁天枫提供三套运动服，换洗由408宿舍负责。
条件六，每次比赛完都要请梁天枫吃肉，要保证吃够。想到打赌时的大胃王风范，足球队的队员们脸有些发绿。好在第三食堂给的奖金非常丰厚，倒也能承受。
条件七，在球场上要服从指挥，不能自我膨胀。所有人搞不清的是要听谁的指挥，教练不抱希望，在应付；肥姐嗓门再大也传不到场上；唯一的足球专业正躺在床上。难不成要听厨神的，这是厨神，不是球神。
条件八，……
林林总总地罗列了十五六条后，足球队员们发现，自始至终都是大家自己在开条件。
厨神只负责摇头和迟疑，肥姐满脸苦涩的负责解释和翻译。好像是所有人自己把脖子洗干净了，送到厨神那儿，心甘情愿地等着被宰。
“这到底是请个凑数的，还是在请神呢？”
这个想法萦绕在已经醉倒的足球队员们脑海，挥之不去。
好在大家对梁天枫一直都有照顾和亲近之心，也就当做哄孩子一样含泪答应了这些所谓的条件。
关键都是队友们自己主动不断加上的各种不平等条约，人家厨神唯一做的只是憨厚地点头。
唉，泪奔呐！
条件谈定，冯纯伟立即给系主任钱云山打电话汇报。冯胖子是食材系几个大拿内定的接班人，学习成绩特别优秀，在系领导面前很有面子。
“嗯？你是说王强受伤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冯纯伟人胖心眼却多，在吹嘘厨神之前先让钱云山绝望，接下来的话才好说。
“什么？你是说第三食堂的厨神球踢得很棒？真的？你们见过吗？什么时候见的？”
于是冯胖子毫不脸红地为梁天枫一阵狂吹，听得旁边的醉汉们都觉得他们找到了天生的球神，而不是厨神。
“主任，您是没见过，枫哥跑起来那速度，风一样快。刚刚跟咱们球队练了一会儿，人家那球感，真不是吹的，足球就像黏在身上，过人过咱们全队都没问题。而且传球神准，指哪儿传哪儿，他一个人就能组织起全队进攻。太牛了，我跟你说主任，要是用了枫哥，球队一定大变样，而且大家都服他。哥几个，你们说是吧。”
冯纯伟把话筒伸向队员们，大家赶紧配合：“是啊，是啊。主任，枫哥很牛的，我们真服他。”
“对啊，对啊，一定没问题的。”
韩易峰边点头喊是边做出抹脖子的样子，而陈无量直接过去装样掐住了冯胖子的脖梗。
“这靠谱吗？要不再想想别的办法？偷偷从高年级上个男生也可以吧。”
冯纯伟听出主任有松口的意思，在犹豫操作这事儿的难度。毕竟让一个哑巴，而且还不知道以前是不是上过学的哑巴进最高学府可不是件小事。
冯胖子又是一场大吹，醉汉们晕晕地看到满天都有牛在飞。
据说学霸们有天生的自带光环，很容易获得老师们的信任。在神吹冯纯伟的忽悠下，钱云山终于打消了顾虑，决定明天就去找校长操作这件事。
“纯伟你可拿准了，不然到时候可不好交代。明天我去找校长试试。”
大家一起举起剪刀手，大呼成功。
尘埃落定。
第二十章 你，你，你不是哑巴？
醉汉们冲冯纯伟齐伸大拇指，然后转身眼巴巴地看着梁天枫。
当梁天枫用非常勉强的声音说出，“成——交——”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你，你，你会说话！？”
在场的所有人惊异地看着梁天枫，七嘴八舌地问道。
“我——在——恢——复——。”
梁天枫用仅有的一丝“内力”控制喉部，让声音带着嘶哑，显得不那么自然。
大家突然就炸锅了。
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梁天枫的勤快，善良，乐观让所有人喜欢上了他。而每当自己人有好的变化发生时，最让人欣喜。
这时候，梁天枫前面一个月的前期铺垫就显现出效果来了。
大家的惊讶和兴奋并没有超出常规，像发现外星人似的。似乎梁天枫本来就应该会说话，现在说出话啦，让关心的人特别高兴。
今晚在食堂值班，正打扫卫生的王嫂突然就跳了起来，嘴里大喊着：“小枫会说话了！小枫会说话了！”
边喊边流泪。
李月菲反应过来后，尖叫着一把抱住了梁天枫。猝不及防的梁天枫被肥姐的体重一压，向后倒去，然后两个人就在餐厅的地上打了滚。
足球队员们含蓄一些，他们有的两两相抱，有的大口对饮，有的猛吹口哨，有的只是嚎叫。
冯纯伟最有特色，他拿着一瓶啤酒，双眼含春，喝一口，兴奋地说一句：“好，太好了，太好了。”
被扑倒的梁天枫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就像举了好久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身份有了，家有了，认同有了，经过半年多过渡和酝酿，人也“自然地恢复”正常了。
梁天枫心里盘算：“这就算在这个世界站住脚了吧。”
“接下来就是展示肌肉的时候了，要让这个世界认可，总得有切入点。那就从足球开始吧。”
其实梁天枫在地球时并不会踢球，也不那么迷足球，“千年小白”嘛。但是现在他对自己超强的直觉和比一般人强的体能让他充满自信。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是咋滴，不就是踢球嘛，控制好球和人就是了。”
其实高中的时候梁天枫还算得上球迷的。
那届世界杯正好在高一暑假，他们要好的七八个同学聚在一起熬夜看比赛。只是后来国足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终于击溃了他作为球迷的心，终于转向了羽毛球。
说起来这个转移兴趣也与梁天枫看球不懂球有关系。
其他几个同学球迷几年后，对足球“精通”的很，说起来头头是道，不论是技术还是战术。他们甚至每天找场地，现场实践一番。梁天枫只是看比赛，并不走心，在他心里装的最多的还是学习和读书。
不过，每当发生争论，梁天枫这个忠实的听众还是非常重要的。
不管怎么说，耳濡目染之下，梁天枫对足球还是了解一些“皮毛”的。足球队经常在吃饭的时候争来争去，这也让听力足够好的梁天枫对球队的情况一清二楚。
梁天枫心里早就有了设想，不过不能亲自说出来，他的目标人物是王强。受伤不要紧，让晟爷给“揉揉”就好了。
计划是这样的：梁天枫做引导，王强在忽悠下说出梁天枫的设计。接下来，梁天枫在场上充分利用自己的体能和直觉能力，给王强输送炮弹，造星。同时带动全队的合作，用传球诱导其他队员跑位。
虽然还没有下场踢球，梁天枫直觉自己的想法能够实现，而现在他的直觉一向很灵。
开学以来，梁天枫的修炼一直没有放松。
只要不是太累，他都会坚持子时上山，天亮前回来。
持续的锻炼让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越来越精确，自信越来越强。
而且四十年的人生体验告诉梁天枫，虽然低调是王道，但只有展示出实力才能获得尊重。
所以尽管梁天枫知道以自己的速度和体能，最轻松的是自己去当球星，他却不准备这么去冒头。
“做幕后的操控者才是最厉害的。只要群体获得成功，每个人都会获益。而得到大家认可的那个人一定收益最大，不是站在头排就最好。”
解决了队员问题的足球队放心了，“哑巴开口说话”的兴奋劲儿一过，哈欠声此起彼伏。很快，大家扔下杯盘狼藉，回去睡觉了。
王嫂跟梁天枫打扫完卫生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跟王婶她们一起收拾完残局，梁天枫心里略有忐忑地向晟爷家里走去。
刚才已经磕过头叫了爸，在缩在食堂的小屋里就不合适了。晟爷说的很简单：“一会儿忙完了回家睡。”
家这个词刺痛了梁天枫的神经，让他热泪盈眶。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终于有了家，有了最亲的人。
梁天枫对晟爷没有一点儿排斥，刚才的一声爸也叫的很自然。任谁被晟爷救了命，再收留照顾这么长时间也不可能不动感情。
但是一下子要到新家里生活让梁天枫还是有一点点别扭。
他知道晟爷一定已经收拾好了他的房间，然后坐在家里等他回去，而且手里一定拿着一罐啤酒。
其实梁天枫最犹豫的是要不要坦白自己的一切。既然晟爷真心真意地收养自己，再有所隐瞒实在说不过去。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老爹如果问起那就不要再隐藏。”
做出决定后，梁天枫觉得心里有块石头掉到了地上。世上的事有时候很奇怪，同样的心理负担在有别人帮着分担后，会立即变得轻松很多。
“门没关，进来吧。”
老爹果然在客厅里等着自己。
进门后，梁天枫发现老爹的脸有些发红，眼角似乎有泪，一付很激动的样子。
“小枫，你，你会说话了？刚才王嫂打电话说，说，说你说话了？”
“嗯，爸，我喉咙恢复了，能说话了。”
说着话，梁天枫在心里吐槽：“我只是才学会说这儿的语言，不然也不用装哑巴这么久。要是我说汉语那还不露馅。”
既然决定坦白，梁天枫很平静，脸上很放松。
不成想老爹根本就啥也没问，一个劲儿的高兴。
“好，好。对了，来看看你的房间，看看满不满意。”
一把抓住梁天枫的手，老爹领着他走向右侧的房间。
“嗯，对了，咱们在这儿也住不了多久，明天我去赵校长要新房。学校要给我房子好几年了，以前我一个人觉得太浪费所以没要。现在不一样了，老爸得给儿子要个新房子。”
“爸，要不就不要了吧，就咱俩，这儿也行的。”
“那怎么行，必须得要。你放心，你老爸我级别很高的，要个房子没问题，他们还得求着我呢。”
梁天枫心里捉摸着老爹不是吹牛吧，这么长时间在一起生活没觉得他有这爱好呀。
“好了，今天先不说啦，你忙了一天很累了，早点去洗洗睡觉。明天你不用早起，厨房那儿我去做菜。”
“哦，知道了爸。”
等闭眼躺在床上，梁天枫却没有睡。他开始思索怎么解决食材系足球队的问题。人家开出了这么丰厚的条件，怎么也得对得起人家。
梁天枫很清楚，这些所谓的条件其实就是大家伙儿再变着法子照顾他。可他自己可不能接受得心安理得，要是那样做了恐怕自己心里这一关就先过不了。
“怎么弄呢？要不我就亲自突破射门？我要是用上全力，应该没人能挡得住我，进几个球没多大难度。”
“不妥，不能暴露实力。毕竟心里有鬼，吸引太多注意力一定不是好事。”
“那该咋办呢？这么短时间根本不可能训练什么战术或者技术一类的。平时听他们吵吵，除了王强其他人也就是身体素质好而已，球技不说烂大街也强不到哪里去。”
“只是身体素质好呀，身体素质……”
辗转反侧中梁天枫突然想起上大学时宿舍里侃球时数学疯子的怪论：“可以把球场建模。建立平面坐标网格，按照网格跑位和传球，这样对手根本就没法防守。要是我带国足，一定会全世界无敌！……”
梁天枫眼前一亮。他没有在意疯子后面的吹嘘，而是仔细思索把球场设计成网格的可行性。
“足球队这帮人学习成绩应该都很好，不然考不进泰都大学，所以让他们接受数学坐标，并记住编码肯定没问题。”
“如果教给他们控制力量和方向的方法，再加上我居中策应，这个方法似乎可行。我现在最擅长力量控制呀。”
想到这儿，梁天枫躺不住了。他开灯起床，满屋子找纸笔。
“小枫，干嘛呢？你要找啥东西。”
“爸，我找纸和笔，已经找到了。没事，您睡吧。”
“噢。早点睡啊，别弄到太晚。”
“好的，爸，我一会儿就睡。”
梁天枫听到老爹翻了个身就没了声音，估计他睡着了。
回到房间，在书桌上铺开一张报纸，梁天枫迅速按照球场比例画了个示意图，然后建立坐标系，划出网格，开始编排战术。
一个小时后，看着满地的报纸，梁天枫打了个哈欠。
“应该能行，明天去忽悠王强，让他出这个风头，我在他背后指手画脚就好了。”
计议已定，梁天枫收拢成果，挑出用得上的报纸卷成一卷，准备明天拿着去给王强上课。
收拾了一下用不着的废纸，梁天枫往床上一倒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十一章 人心齐，大山移
第二天忙完食堂的活儿后，梁天枫来到王强的宿舍，手里提着托张昊买来的水果和营养品，胳膊下夹着昨晚的“成果”。
虽然是第一次在白天堂而皇之地走在泰都大学的校园，梁天枫对泰都大学的校园并不觉得陌生。他原本就一直生活在校园里，从小学到大学再回到校园工作。但是异世的身份和另一种生活在心底掀起阵阵涟漪，让他有些失神。
好在食材系的学生宿舍区就在第三食堂南边不远，很快就到。食材系的宿舍位于整个泰都大学学生宿舍区的北部，正好靠近第三食堂。梁天枫找到王强的宿舍没花多少时间。
一跳一跳地打开门后，王强有些惊喜，也有些惊讶。
“哑巴？！不，不，厨神，厨神，你怎么来了。啊，对不起，对不起。厨神，你快进来。”
梁天枫笑了笑，没有立刻出声。
扶着王强回到床边，把东西放在王强的桌子上，又搬过一把椅子坐下。在王强说完感谢之类的客套话后，慢慢说道：“我喉咙恢复了，可以说话了。”
“恢复了，嗯，这真好，恭喜你啊。”
顺嘴的恭维话说完，王强突然就反应过来，吃惊的喊道：“什么！你，你，你会说话了！”
等惊讶引起的波动平息下来，梁天枫说明了来意。
“你顶替我踢球？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好，需要我做什么。”
王强的爽快让梁天枫舒了一口气，原来准备的要如何说服王强的话省了。
“不是顶替，是我加入。我的计划是这样的，首先，我能说服大家配合，以你为核心踢球。然后，……”
“什么，你能说服其他人？这不可能吧，他们都太有个性，从来就没把我当回事儿，而且我这脚……”
“脚的问题我来想办法，保证比赛正式开始时你能上场。其他的问题你也甭操心，就说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啊，真的？！你，你，我，我，你说我的脚你有办法？”
看到梁天枫肯定的眼神，并点头保证后，王强有些激动，真诚地说道：“行！只要能让我上场，你让我干啥都行！”
“那好，咱们不说废话。第一件事就是保密，今天我找你的事儿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而且接下来的计划你要说是你想出来的。”
“啊，厨神，你这是……？”
“甭管原因，你就这么做就行。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再说，我一食堂做饭的，说足球也没有说服力呀。”
“那——，好吧，厨神你咋说，咱咋办。”
“我的计划是这样，首先……”
梁天枫铺开报纸，指着上面他昨天画好的网格开始上课。
一开始王强完全听不懂。梁天枫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小时后，王强队长还是一头雾水。
现在的梁天枫一说话就收不住，毕竟憋了半年多了，忍得好辛苦。
终于看到王强的表情，梁天枫停了下来，略作思索就明白了王强的困惑。
“我是说我能控制球的方向和落点，而且还能帮其他队员也做到这一点。”
这么一解释，王强有些明白了。
“你是说让大家按照坐标跑位，人跑到了球就能传到？这也太神了吧，能做到吗？”
“下午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好，试试。嗯？厨神你是说下午我的脚就能动了？”
“嗯，应该没问题，我待会儿就给你治疗。现在我再从头说一遍，下午你得给队员们讲。”
“真能好的那么快？那好，你仔细说，我认真记，你说怎样就怎样，我一定按你说的办。”
王强有些激动，毕竟这次比赛决定了他能否有机会进入校队。如果不能上场，食材系足球队的命运必然跟去年一样。如此一来谁还会关注，校队教练也不会看到他的表现。
下午的时候，食材系主任钱云山带着系办公室庞主任来到足球训练场。
他首先慰问了受伤的王强，得到能按时恢复的保证。但老于世故的钱云山知道王强是在给他这个领导面子，他可不能因为一时的比赛毁了这孩子一辈子。
认真叮嘱王强不要着急，不必在意输赢，等伤彻底好利索了再上场，毕竟来日方长。最后他宣布了明天起足球队停课训练的决议。
等钱云山说完战前动员，庞主任拿出一份文件让梁天枫签署，证明梁天枫已经被食材系提前招收。
钱主任要求梁天枫要参加今年的大学升学联考。并告知，已经帮他在区教育局报名，到时候庞主任会送准考证过来。
简短致辞，又鼓励足球队一番后，系主任带着办公室主任离开了足球场。他心底还是没升起多少希望，之所以满足队员们请求把梁天枫招进来，还是那种“由着孩子们折腾”的想法。
上车前，他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探口气自言自语道：“唉，我还看不出来你们这些孩子在忽悠我？反正把你们弄来也算耽误你们发展了，就算是给你们一点补偿吧。”
不过队员们可不这么想，年轻人总是活力十足，热情充沛。领导一离开大家立刻兴奋起来。
“啊——，小弟，太好了！”
肥姐第一个跑过来要抱梁天枫，被摔过一次的梁天枫吓得赶紧后退一步，抓住肥姐的胖手。
“姐，你小心。”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起来。
体育生们表达高兴的方式要豪放得多，他们直接冲过来，欢呼着七手八脚抓住梁天枫就将他抛到空中。
插不上手的王强单脚跳着，在人群边上狂呼怪叫。
兴奋过后，梁天枫开始拿条件说事儿了。
“按照咱们事先的约定，打今天起，咱们所有的训练都听王强的。谁有意见？”
想到那些满含血泪的不平等条约，再加上那颗拨浪鼓一样的脑袋，大家互望一眼，一起摇头。
“那好，我就说一句，然后咱们一起按照王强的布置训练。人心齐，泰——，嗯，大山移。”
听了梁天枫的大喊，众人一怔，但作为能考上泰都大学的娇子，他们很快明白了自己的症结。感激又愧疚地看了梁天枫一眼，他们一起大喊起来。
“人心齐，大山移！人心齐，大山移！”
肥姐适时下令：“开始训练！王强，你来说。”
“好！受伤后我躺着想了一下，咱们要跟其他系专业球员组成的球队比技术，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但是，咱们的身体素质要超过全校所有的球队。我觉得咱们的胜机只有配合。”
说话的时候，王强那眼角瞥了一眼梁天枫。梁天枫微笑着不露痕迹的微微点头。
“王强，既然厨神说了要听你的，你就说怎么办吧。”
体育生们最大的优点就是爽快，既然决定了，立即好不拖泥带水地开始行动。
“咱们这样练，首先练射门。今下午每个人力求找到自己最舒服的射门位置和角度。这样啊，两个人一组，一传一射，交互进行。要求每个位置每人不少于三十次射门，传球时务必干净一脚，不粘球，不拖拉。章南你训练在他们射门时扑球。具体情况晚上咱们到第三食堂再说。”
布置完训练内容，按照梁天枫的要求，肥姐搀扶着王强，一跳一跳地找晟爷去了。
上午老爹已经答应了儿子的要求，下午给王强治伤。有老爹的内力按摩，这点小伤根本不是事儿。
其他十一个人开始了火热的训练，而胖胖的冯纯伟背着个帆布书包来到训练场，坐在边上看起了训练。
前半场梁天枫并没有立即去指导，主要观察球员们的动作特点，并细心记录。
很快梁天枫精准的传球让队员们眼睛一亮，他们知道这回真的捡到宝了。
休息时大家不约而同地围坐在梁天枫身边。
“厨神，你怎么做到的，太神了每一脚球都传得很准。要不你也教教我们？”
“是啊，落地后还让接球的人很舒服。厨神教教我们吧。”
运动场上还是实力为王，仅仅半场训练梁天枫就开始征服队友。无形中低落的士气开始离他们远去，大家的眼神再次火热起来。
梁天枫微笑地扫了大家一眼，组织一下语言，开始讲解。
“这就跟做菜一个道理。大家记得我做菜表演吧。”
“嗯，很神！”
所有人齐呼。
“我拿着炒锅的时候每一个动作都必须做到精准，特别是出手的力度和推转炒锅的角度。踢球也是这样，不是随便出脚就踢。”
梁天枫站起来，示意队友扔过球来，一脚点住。
“大家看，脚不同的部位触球踢出去后效果截然不同。”
说着，梁天枫很慢的起脚，让大家看清楚脚触球的部位。球在他脚下像炒锅在他手里一样“活”了起来。
“脚内侧的前面击球会这样，脚弓会这样，脚跟内侧会这样。大家再看外侧击球，要比内侧有劲。而脚尖和脚跟也不一样。”
所有队员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就像看厨神秀时一样表情。
“其次就是出脚时用的力量。力量大了虽然传到位但不好接球处理，力量小了球速过慢，有可能传不到，也容易被拦截。不同的部位配合适度的力量，传出去的球就是我刚才的效果。”
“嗯，真是这样的呢。”
孙金旺早就站起来模仿。他脚下的球开始变得听话起来。
“可是，可是这好难啊。”
韩易峰有些抓狂，他脚下的球根本不听招呼。
“不急，刚才我已经记下了大家的动作特点，晚上回去我仔细研究研究，给每个人做一个详细的要领设计。”
“真的？那可太好了。”
没捞着球空脚模仿的陈无量高兴地大喊。
这时候孙金旺声音响起：“休息的差不多了，大家开始训练。记住厨神刚才的讲解，先试着体验。好了，大家加油，练起来！”
“是！副队长！”
恢复了士气的足球队员们意气满满地冲向了球场。
第二十二章 如果我们做到了会怎样
足球技术和运动技巧的训练肯定不可能一下子见到效果，但“厨神”的思路却给了大家极大的启发。队员们没有梁天枫那么变态的记忆能力，所以暂时收获没有那么大。但是当事情走上正确的方向，其变化自然会逐渐向好的方向发展。
亮灯时分，足球队结束了今天的训练，一起来三食堂吃饭。
提前来食堂找晟爷的王强和肥姐已经给大家准备好了饭菜。
下午晟爷给王强治伤时，避开了李月菲，带着王强去了梁天枫的小窝。
“小子哎，你命好，碰到我们家小枫心软。你给我记住了，今天这事儿给我烂在心里头，谁也不能告诉。出去后，贴上这膏药，连续贴十四天。”
“晟爷，这才两贴啊。”
“怎么恁笨呢！装样子的，不是真贴。两贴换着贴就不错了，只有一贴怎么换洗，会变味发馊的。”
“啊——”
“换下来洗好了，自己想办法粘。对别人就说我们家祖传的膏药，特别有效。好了，过来吧，一会儿就能治好。出去别露馅儿，还得装着瘸几天。”
用内力治伤并不是像晟爷嘴上说的那么简单，王强这样的小伤说起来并不需要多少时间，但耗费的内力却不少。
这不像西医那样头疼治头，脚疼切脚，晟爷的先用内力调理伤者的整条经脉，再疏通受伤部位。最难为的是，施治者要精细地控制自己的内力。既能起到治疗的作用，又确保不会损伤到被治疗的人。
以晟爷巅峰强者的内力，不加控制的话，恐怕轻易地就把人体炸成碎块。
半个小时后，晟爷全身透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人一样。这一方面是累，另一反面是装，中午的时候梁天枫特别提醒的。
“晟爷，谢谢您，谢谢。您真是太了不起了，我觉得以及全好了。那啥，客气话我就不说了，以后您指哪儿我就到哪儿。有事您直接吩咐。”
王强的眼里满含热泪，感动得不得了，这让晟爷的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想起中午小枫那一声“爸”，一切都值得，听儿子的总没错。晟爷的心里暖暖的，毕竟还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自己。
“最后出任务离开家的时候，菡菡还不会说话，还从来没叫过我。唉——”
想到这儿，晟爷的心里又被阴霾笼罩，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好了，小子，下来试试吧。”
王强在狭窄拥挤的小屋里走了几步后，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竟然真的完全恢复了！”
他明白了晟爷要求保密和给他膏药的初衷，也理解了“厨神”的慎重。这简直就不可思议，如果不小心泄露，那晟爷的麻烦就大了。
其实，有一点现在的王强还无从知道，经过晟爷的治疗，他的速度和脚上的力量都会增强。而且这种增强是持续性的，随着训练的加强，他的速度和力量也随之变强。可以说这次治疗间接地提高了王强的运动能力，也改变了他未来的路。
吃过晚饭后，王强打开了食堂的多媒体。
泰都大学的人性化管理和信息化工程覆盖全校，这是曦虞国其他大学没法比的。
人家泰都的毕业生太牛掰，事业有成者回馈母校动辄送一栋楼。实在找不着地方的，就在校园里装备设备。而连这个也抢不上的就设立奖学金，这个抢了晟爷助人为乐的“生意”。最近好几年都没有几个学生需要救济了，奖学金已经能覆盖全校贫困生。
王强使用早上提前准备好的幻灯片，开始向大家说明讲解“厨神”真正的意图。当然，按照事先的约定，这个计划的主人变成了他这个食材系唯一的足球专项生。
“我们现在技术上比不过人家，但不是智慧上比不过。”
“现在我们把球场分割成三百块，按照顺序依次编上号。现在我们先记熟每个位置，找准自己的场上活动范围。大家看这个图。”
王强切换画面，屏幕上显示出一张标记了坐标网格和密密麻麻数字的足球场示意图。
“第二步，咱们用数字编写战术，再给数字编号。例如，暂时规定一号战术为：15-63-90-116-151-178-199-226-251-274-259-284。前半部分简单，后半部分需要几名队员反复传接，最后向284方向射门。而在禁区附近队员要向相反方向运动，以迷惑和干扰对方防守。”
“这个计划的关键是大家传、接、射门都尽量一脚球，而配合队员的跑位极其重要。今晚咱们主要就是记熟所有位置和自己的活动范围，并编写好二十套基本战术，并牢牢记住，明天开始逐一演练。”
看着所有队员一脸的懵圈，王强心里暗笑，早上他也是这个表情。
“下午厨神的传球大家看到了吗？”
队员们立即反应过来。
“啊，对啊，如果能这样传球，刚才队长说的就有道理了。”
“什么有道理，是神奇！”
“对对，如果这么踢，对方好像无从防起呀。”
“就是就是，明天大家抓紧练传球，练射门。”
王强再次补刀：“我最理想的梦是闭着眼也能把球传到刚好跑到的队友脚下，这是我们训练的目标。相信我，以我们的体能和特长，咱们会打蒙对手的。”
“好，我再说一遍，今晚麻烦领队编排战术，明天让大家背过。然后咱们就按照编号的战术训练。还有，所有人记得保密。”
“没问题，一会儿我回去编战术，明早先来食堂背战术再吃饭。好，大家跟我喊，人心齐，大山移！加油！”
“人心齐，大山移。”
“人心齐，大山移！”
“加油！”
肥姐的热情一下子点燃了大家心底的火，队员们士气高涨起来。
王强的解释和介绍给所有队员揭开了一个另类的足球世界，他们从直觉上感到，如果练熟的话，还真的可行。于是大家立即进入状态，热烈的讨论起来。
文学系主任姚澄明并不知道食材系足球队的变化，但食材系三场训练赛全负的消息他还是知道的。
姚澄明与钱云山的矛盾由来已久。
两个人是同届的学生，自入学起就一齐在学生联合会共事，竞争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第一次是竞争副部长，钱云山胜出，姚澄明找关系去了另一个部门任副部长。
第二次两个人又同时盯上体育部部长职位，这次姚澄明胜出。最让钱云山难以接受的是姚澄明背后使阴招，把钱云山发配到事儿最多也最难干的男生部任部长。
但是钱云山挺了过来，将男生部管理得很有起色。
后来因为组织了几个非常出彩也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活动，钱云山入了主管学生工作的副校长的法眼。一年后，他因此在联合会主席竞争中胜出。
此届学生联合会姚澄明屈居副主席。
在研究院获得三级学位后，两个人同时留校做学生管理工作，竞争一直没有停止。直到两个人分别去了文学系和食材系。
钱云山之所以来食材系与当年被弄去男生部有异曲同工之妙，在分配工作会议上，姚澄明前前后后大肆吹捧钱云山，夸得他似乎有经天纬地之能。
最终副校长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最能干的人。
所以钱云山心里对姚澄明的恨意加倍，几乎见面就掐架。
钱云山并没有认输，十年后他再次成功崛起，领先姚澄明两年登上系主任的宝座。
明年副校长就要退休，而可能登上这个位置的人中，最热门的又是钱云山和姚澄明。
客观地说，两个人将同行是冤家的道理演示得淋漓尽致。
自从当上系主任，姚澄明就抓住一切机会打击钱云山，而食材系足球队的成绩一直是他打击对手的最有利武器。
前几天姚澄明很卑鄙的挑食材系跟文学系打开幕赛。作为上届冠军，文学系有这个特权。
钱云山去动员的时候，姚澄明也在做战前动员。冠冕堂皇的话说过以后，姚澄明瞪着眼睛很认真的对开幕赛做出指示。
“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场必须进七个球以上。”
体育部在当天晚上把赛程安排送到了第三食堂。开完会的食材系足球队拿到赛程安排的时候，这句话同时传到。
钱云山很无奈，心里沉重得想要坠落到地底下。他不知道王强已经能够上场，也不知道梁天枫真的是个宝。
在钱云山的意识中，唯一的专项队员因伤缺阵，替代的梁天枫根本摆不上台面。而其他非专项队员的情况他也很清楚。
无精打采的钱云山每天愁云满面，再也没有去过足球队。
钱云山认命了。他很清楚，如果食材系真的在开幕赛时输得那么惨，那么副校长的宝座恐怕真的会离他远去。而以目前情况来看，恐怕真的会输得那么惨。
开幕赛时主要领导只要在家都会到场，到时候丢这么大一个脸，剩下的也就没有啥了。
足球队员们听到这句话后，反应与系主任正好相反。
孙金旺和韩易峰立马就炸了。
“#￥%%*&%￥，#*…………@！*”
两个人以某种体育界普遍的语言，配合着适度的肢体动作，表达了对姚澄明主任最深沉的敬意后，终于冷静下来。
其他队员用同样的语言表达了自己真诚的赞同后，也静了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梁天枫身上，毕竟他们还是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的。
终于，王强弱弱地问道：“厨神，你说我们能……？”
梁天枫听懂了王强省略的几个字。要让王强大胆说出“赢”这个字真的难度太大。实力差距太明显，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发生奇迹。
没有立即说话，梁天枫跟每个人做了一个眼神交流。稳定而自信的眼神慢慢安抚了每一颗恐慌的心，大家似乎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我布置的训练做到了吗？”
“还差一点，但赛前我肯定能完成。”
陈无量再次抢到第一个沙发。
“我也是。”
“我也没问题。”
“还有我。”
所有队员回答后，梁天枫又问道：“战术编码都背过了吗？”
“是。”
这次声音比较齐。
“编码代表的位置都在球场上亲自实践过了吗？”
“是！”
非常整齐有力的回答。
“要是我们在开幕赛中实现了我们的战术会怎么样？”
“会……”
大家还是不敢说那个字。
冯纯伟忍不住了，大声喊道：“我们会赢！”
一般来讲，凡事只要有人开了头，就一定会有人跟上。冯纯伟破冰之后，陆陆续续有队员小声说出了“赢”这个字。
“再加上我和王强，如果我们保质保量做到了会怎么样？”
梁天枫突然加大了音量，大家心里一振，不由自主地喊出来：“会赢。”但声音有些稀落，不够有力。
梁天枫再次提高声音：“会怎样？！”
“会赢！我们会赢！”
这次队员们是吼住来的。
“食材系必胜！”
“人心齐，大山移！”
第二十三章 要他们好看
老爹的归来解放了梁天枫，他不用再每天辛苦地早出晚归，背负着整个第三食堂。但是第二天梁天枫没再去练拳，天还不亮，他就与队友一起开始了全天训练。
冯纯伟在贡献二点五公斤食材时被梁天枫说动，一起参加王强制定的训练计划，当然真实情况应该叫“天枫定制”。
心有戚戚的冯纯伟又说动了体重比他丝毫不弱的李月菲。俩胖人听完训练的内容和要求后悲呼：“地狱模式！”
参加训练只是梁天枫不去练拳的一个原因，主要的因由来自于老爹。昨晚老爹告诉了梁天枫他的身份，也告知这次出门是给梁天枫在山门备案，明天开始就教他练武。梁天枫突然发现自己成了是门派弟子了，还是亲传弟子。他记得昨晚老爹说的好像叫守道宗。
这画风简直就是穿越到异世呀。
不过梁天枫没有跑偏，他迅速接受现实。老爹的付出让他内心难以平静，除了感动和感激，也扯动梁天枫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上的一缕亲情。除了远在地球的父亲，这是唯二的为梁天枫毫无保留的付出的人。尽管清楚自己“伤势恢复”的真实情况，但晟爷像父亲那样无保留的付出却是真实而伟大的。
当时在伤势恢复和不敢说话的那段时间里，梁天枫已经把晟爷当成自己的长辈。两个月的思念和隐隐地担心更加深了这种情感，因此梁天枫喊的昨天晚上的一声“爸”是发自内心，没掺杂任何水分。
从那一刻起，梁天枫觉得在这个举目无亲的新世界里，自己找到了依靠和牵挂。
直觉告诉他，晟爷永远不会害他，而梁天枫的直觉一直很准。不管怎么说，既然发自内心地叫出了“爸”，今后就要将晟爷当成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父亲。
这也正是晟爷用大半年的辛苦刻意营造出的效果。
早上的体能训练对梁天枫来说很轻松，毕竟制定的时候是以普通体育生的体能为蓝本然后加量。但随其他队友来说可不轻松，这个量加得有些大，超出了大家的预期。
但是队员们心里没有抱怨，也没人发牢骚，人家厨神再前面顶着呢。这时候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觉得自己以前确实训练不够辛苦。
“看人家厨神，恐怕就是因为训练这么苦才能那么厉害吧。”
梁天枫要是知道队员们的心理，能笑出花来。
他可没去想自己领跑会造成什么效果。实际上一开始设计训练量的时候他心里是打着鼓的，如果不是王强坚持，最后不会有这么大的力度。最后决定的这个力度可不简单，梁天枫觉得原来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坚持。
梁天枫边跑边在脑子里“开火车”，后面除了俩胖人，其他人倒也能跟上，但梁天枫的游刃有余确实增加了他的威信。
肥姐和伟哥风箱一样的喘气声将梁天枫的思绪拉会训练场时，他放慢速度等着二人赶上，然后开始指导两人的步伐和节奏。不愧是高智商的人才，很快明白了梁天枫所说的节奏和步伐是怎么回事。
调整步法和出脚节奏后，李月菲和冯纯伟慢慢开始适应，不再像刚才那样难以为继。
“枫哥，呼，呼，你别说，还真管用，我感觉，呼，呼，轻松了不少。”
不知何时，在足球队里梁天枫的称呼从“厨神”变成了“枫哥”，他有些诧异，因为看模样他可是比这一届学生小，不过有四十年的心路历程，他就没在意这个变化。但李月菲丝毫不变，继续叫弟弟。
“嗬——，嗬——，小，小枫弟弟，还，还有没有绝招，多放一点过来。这，这两天，吃饭香了好多。”
梁天枫不得不佩服俩胖人的意志力，竟然一直坚持着拼了下来。两个小时过去，在两人突破第一个体能的小极限后，梁天枫开始再次调整他们的呼吸频率。同样，他们很快就理解了呼吸与动作配合的要领，速度逐渐跟了上来。
两个胖人的领悟速度让梁天枫又想起了老头教自己学拳的时刻，想起了当年自己那惨不忍睹的资质。
“也曾经是学习尖子呐，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既然现在我能一个月学会，当时也不该是不专心的问题。看来我从小的心理就有问题，也就是说我从小所受的教育就有问题。”
“这个问题是如何产生的呢？”
“这次的磨难解决了我自己心境的问题，这个是不可复制的。这种教育对整个民族造成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呢？”梁天枫不由想道，虽然也知道自己恐怕再也回不去。
体能训练结束，大家小跑着去洗漱，然后去第三食堂吃早餐。
这次由晟爷做主，王婶她们早就给队员们准备好丰盛大餐。
“哇，老爹，不过了吗？这么狠，太丰盛了吧。不过，我太喜欢了。”
李月菲跟着梁天枫一起对晟爷越来越亲近，称呼也变得亲昵。刚运动完看到这么多好吃的，她大喊一声就扑了上去。
“是啊是啊，这太奢侈了。谢谢晟爷，您真是太好了。”冯伟纯补刀。
其他队员齐声喊道：“谢谢晟爷。”
男生们嘴里客气着，手脚可不慢，紧跟着肥姐扑上去大吃起来。
晟爷笑着摇摇头，略带傲娇的仰头走向后厨。
早饭后再次回到训练场，第一次“学术化另类足球”实战训练随即展开。
伤势已经全好的王强因为得刻意的伪装，显得很不自在。但他知道这事儿的重要性，所以装得还是一板一眼。
王强的主要任务是教梁天枫踢球，这是制定计划时就说好的。要不然梁天枫一下子就是足球高手很难解释，必然会导致有人去查他的底。
梁天枫不知道的是，晟爷在曦虞国的地位超高，已经没有人可能越过晟爷来找他麻烦，他的担心已经不再是问题。不过晟爷特意没告诉他，私下里观察梁天枫的表现，好拿出最合适的培养计划。
王强一点点地教梁天枫足球的基础，梁天枫也很虚心的求教。但随着王强装模作样的单脚演示和口述手舞的教授，梁天枫恐怖的学习速度让他震惊。虽然战术和身体素质之类的东西梁天枫很强，但是真正意义上说他还是足球运动的“门外汉”。
在有了共同的秘密后，双方彼此都不再防备对方，梁天枫拿出来全部实力。
很多动作根本不需要演示，根据王强的描述和自己意识中的想象，两三遍后，梁天枫就能把动作做得比王强还标准和到位。
上午结束的时候，王强悲伤地发现：按照这个速度，最多明天再讲一天到后天的时候自己就会教无可教。
王强在心里竖起大拇指的同时，也忍不住有些羡慕地感叹：“变态啊！”
几年后王强对自己的这个判断极为后悔，因为大家统一的认知是：“枫哥根本不能叫变态，那太谦虚，请叫他妖孽。”
教学告一段落，王强跟梁天枫回到场边略作休息，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小枫弟弟——！”
一听这发嗲的声音，梁天枫心里一哆嗦，肯定没好事。
“姐，有事儿您说话，我保证不提条件。”
“哼，算你识相。小弟啊，刚才跑步时你教给我的那个什么节奏啊，步伐啊，呼吸啊神马的，对其他人有没有用啊？不会是专门针对我们胖人的吧？啊嗯？——”
“不会，不会，那哪能呐。都有用，都有用，一会儿训练时我就教他们。”
梁天枫脑后的汗直冒，他知道这是报复他一开始提那么多条件的事儿。
“天地良心，提那么多条件还不是为了把这帮人拧成一团？我只为自己提了一两条呐，嗯，或许还有那么两三四五条吧。”
李月菲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心里碎碎念：“看你以后再敢跟我提那么多条件，治不了你！”.
午餐后，肥姐主持了一个全体会议。
会上，所有人一方面把昨天记忆的位置和刚才演练的成果总结一下，另一方面让梁天枫跟大家再熟悉一下，以利于今后的配合。同时把球衣的号码定下来，正式上报。
在其他队友侃侃而谈时，梁天枫默默记忆着，也计划着。
1号章南，守门员，跳高专项，一米八零，体能中等，需要加强速度训练和手部力量训练，可以教他三个动作。
2号孙金旺，左前锋，力量足，速度快，控制力弱，可以用调整呼吸的方式教他控制力度。
3号杜超和4号张天鑫是乒乓球专项，分列左右中卫。
他们俩来自于同一行省，当时刚比完赛，就被办公室庞主任包了饺子。泰都大学的牌子一亮，俩人啥也没想就屁颠屁颠的跟着走了。后来知道食材系也悔之晚矣，只好认命。不管咋说都是泰都大学呀。
他们的判断力很好，传球落点准，但脚力不足，稍远一些的传球失误很多。这个最好调，一式拳招反复练就行。
5号，周前进，钱主任外甥，一句话给召唤来的。他是游泳健将，体力最好，踢中卫。教给他呼吸的方法，场上耐力一定会更强。
6号郑立群踢右前锋。需要力高力量和控制力。他是全国羽毛球青年组第三，这是教务科长耍心眼挖来的。
7号，徐毅，长跑专项。8号，马兴成，体操专项。9号陈无量跟10号韩易峰是篮球专业，不过不是来自同一行省。
四个人正义感强，体力也行，踢后卫。他们前几场比赛防守还算严密，但跟不上对方节奏，被打了几个时间差。需要增强爆发速度和反应能力。
王强任队长，踢中锋，领了11号，梁天枫拿了12号。
因为腿伤，王强还不能公开训练，梁天枫决定教他七式拳法，调理他的力量和控制。如果王强有足够的悟性，也可以把整套拳教给他。
冯纯伟要求自己是00号，自封为后勤大队长。
离开餐厅前肥姐布置下午继续按照早餐前的布置训练。所有队员合练战术后，再分组练传接球和射门。
下午有课，肥姐跟冯纯伟没有随队训练。
今天的训练安排实际上是王强按照梁天枫的设计交代给李月菲的。来到球场一角的梁天枫和王强教、练之余，商量起了战术的具体细节和明天训练的调整。
大致说定，王强还是信心不足，弱弱地向梁天枫求自信。
“枫哥，你说我们真的能赢文学系？他们可是一水儿的足球专项队员，有几个还是国级运动员。”
“呵呵，怎么，又不自信了？”梁天枫微笑着看着王强说道。他的眼神里似乎满充着能量，王强觉得自己已经融化在这笑容里，然后再次充满了能量。
“你觉得他们能做到咱们设计的训练吗？”
“能，肯定能。咱们队这些家伙虽然个个喜欢翘尾巴，但智商都很高，能力也很强。今天的效果已经很明显了，估计最多再有三天，三天后他们都会有很大改观。”
“那你认为咱们研究的战术有没有可行性？”
“可行，必须可行！所有人都能控制传球方向和力度后，再加上你那就一定能行。”
“哎哎，别忘了你已经能上场了，晚上没人的时候可得练到位。”
“放心，那肯定没问题。那啥，我昨晚已经偷偷加练了。”
“嗯，那你觉得现在大家还一盘散沙吗？”
王强突然很郑重的语气向梁天枫道谢：“不会了。枫哥，谢谢你，是你把大家团结成一股绳。”
“呵呵，别那么虚头巴脑的。最后一问，你觉得现在咱们的士气如何？”
王强没有再回答，他攥紧双拳用力挥了一下，狠狠说道：“到时候让他们好看！”
看着自信满满的足球队长，梁天枫无声地笑了。
第二十四章 这是，武功秘籍？
地狱般的训练不断压榨着队员们的潜能，但没人出声喊累，因为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姚澄明的轻蔑没有打击到食材系足球队的士气，强大的压力反而唤起队员们的斗志。
这有点“知耻近乎勇”的味道，队员们深知自己与专业足球运动员之间的差距，这反而让他们练得更刻苦。
距离开赛还有四天，体能训练开始前，梁天枫交给王强一卷纸。
队员们跑远后，王强打开纸卷展平，数了数有十一张，知道这是给所有队员每人一张。
天光放亮后，他仔细看了看，每张纸上都有名字。纸上写着每个队员的特点和调整方案，涉及到动作的地方都有分解图形。
王强迅速找到自己的那张。看第一遍的时候有些懵，弄不懂字句的意思。
又看了几遍，搞清楚这是七个动作后，王强集中精力看起了第一个动作。
一点点地思索，分析，揣摩，他逐渐弄明白了。文字有三部分，动作，呼吸，意识，图解也是标注三种路线的示意。
看懂了第一个动作的王强有些见猎心喜，忍不住比划起来。
七个动作都不复杂，很快王强就学会了。可是关于呼吸，关于意识，关于三者协调统一圆润如意，他百思不得其解。
懵懂中，王强在第七个图解下面看到一行小字。
静心凝思，万事不想。缓慢舒展，反复演练。呼吸绵长，手脚身随。意守中心，意在气先。不急不躁，功在其久。
王强不禁有些气短，知道梁天枫这是在逗他。如果自己不细心，发现不了，一定会被嘲讽。
心里忍不住狠狠鄙视了一下，然后嘴角扬起微笑。
装瘸子的王强暂时不能参加体能训练，无所事事的他决定立即尝试梁天枫给的姿势和方法。
完全静心，王强开始缓慢地反复演练第一个动作。
随着意识和呼吸的配合，他感到手心足底热乎乎的感觉。就像有热气凝聚在手足上面，随着动作而流动。当王强体会到意识守中的意思后，热流似乎跑到身体里面了。
一种非常舒爽的感觉在他心底漾出来，迅速溢满全身。
“我靠，这也太牛掰啦。什么情况呀这是，武功秘籍？不至于吧。嗯，管他呢，反正是好东西，练就是了。对了，还得保密，只给我自己这种秘籍，其他人就是动作训练。”
肥姐的声音打破了王强的臆想。
“队长大人，干嘛呢，好有型呐。”
体能训练结束，大家七歪八扭地走了过来，但情绪都很高涨，没有一个嫌累的。
李月菲打趣完王强，转向其他队员。
“还有四天就开赛了，今天开始合练实战。王强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能上场，但是此事暂时保密。到时候作为秘密武器，给对手一个惊喜。赛程安排我就不说了，第一场对阵卑鄙的文学系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声音很整齐，李月菲很满意，既有对梁天枫的也有对队员们的。看着明明很累但是眼神里却闪着光的足球队员们，她的野心开始生长。
“给他丫的好看！”
大嗓门的陈无量叫了出来，其他队员高声应和。
几天的训练增加了大家的自信，如果钱云山听到了，一定会摸着下巴摇头说：“士气可用。唉——”
这时候王强举手示意，肥姐把话语权交给王强。
“我这几天通过观察，发现每个人都有特点，大家的优点都还有提高空间。我受伤期间研究了一下，根据每个人特点量身定做了一个训练计划。”
王强一点儿都不脸红地说着，随手把手中的纸发给了大家。
肥姐的目光看向了梁天枫，后者嘿嘿一笑，没有做声。
再看向王强，他也丝毫不露破绽。
但心里有数的李月菲没有做声，决定等有机会再问个究竟。
“下面我解释一下意识、呼吸、动作协调配合的问题。其要点是这样的……”
王强通过反复尝试体验，大约明白了梁天枫的意思。而且他也看到，只有自己那张纸上有小字。他立即明白这是不轻易传人的秘密，跟晟爷治伤一样要保密。
满怀着对梁天枫的感激，王强根据自己的体会，用直白的语言将动作要领和练习注意事项解释给大家。
有先行者的解释和帮助，队员们很快看懂了自己手中的图解和文字。每个人都是运动强手，记忆动作，体会动作要领对他们是强项。
“特别需要注意的有两点：一是静而慢，宁静心神，呼吸要绵长舒缓，动作随意识缓慢运行。二是要反复演练。每个人体会不同，练几遍自己斟酌，在允许的情况下，越多效果越好。”
王强看了一眼凝神思索的队友们，余光瞥向梁天枫。梁天枫微笑着不着痕迹的眨眼示意：“很好，就是这样。”
“第一场比赛我下半场上，枫哥替我首发，到时候咱们给对手个大意外。另外，教给大家的动作要一直坚持下去，他会逐步提升大家的速度、力量、协调力和判断力。这不只是对接下来一个月的比赛有帮助，对每个人自己的专项也有作用。这一年来大家放下专项，陪我踢了一年的球，谢谢大家了！”
说完，王强深鞠一躬。
此刻，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发亮，无形中大家的心在训练中靠得越来越近，众人的力量拧在一起，汇成滔天巨浪。
“好，午餐前进行第一遍实战演练。小弟，你的基本技术学得咋样了？能不能跟上正式训练。”
“没问题。姐，您瞧着，保证有惊喜。”
来到球场上，首发队员们按照进攻队形展开。
梁天枫并没有出现在王强的中锋位置上，而是撤到了中卫周前进后方。这样原本的四三三队形变成了四五二。
想表示不同意见的陈无量在看到梁天枫坚定的眼神，立即想起了当初的各种不平等条约，立刻偃旗息鼓了。
随着训练展开，跟梁天枫一组的队员很快就发现了场上梁天枫的好处。
每个人接到梁天枫的传球时，都特别舒服。他把球控制的非常精准，几乎是你刚跑到位，球就停在你脚下。
注意，球不是飞过来，而是停在你脚下！
而处在中后卫的位置，梁天枫可以照顾到全局，把球精准地传递到每一个进攻队员脚下。这确实给了肥姐一个大惊喜，但肥姐的惊喜远不如亲身感受的队员们那么真切。
随着“枫哥”的加入，特别是拿到针对性的图解后，队员们找到了努力的方向。
足球队员们的惶恐和急躁消失了，取代而来的是坚定的信心和胜利的渴望。
“原来出脚踢球还可以有这么多技巧。”想起此前的使劲猛踢，所有队员背上冒冷汗。
此时大家开始慢慢理解王强的苦笑和无奈，无形中队长的凝聚力开始增强。
在球场上跑动传接球时，每个人都在不断体会运用新学到的技巧。即便休息的空档，他们的脚也没有停止动作。
一天过去，大家惊喜，第一次体会到控制传球的酸爽。传球准确性高了确实心里爽，但是脚、脚腕、小腿、乃至全身那也是酸痛得爽。
中文系的队员们却很不爽，因为姚澄明看完训练又发火了，恶狠狠地批了全队一顿。他在训话中有意无意地都在给食材系拱火，使得所有队员都很上了食材系足球队，狠下心要在首场秀给他们难看。
姚澄明看到队员们狼一样的眼神很满意，但脸上不动声色。他结束发言前再次强调：“记住，七个！必须不少于七个！否则出门别说我们是冠军队！”
“是——”队员们发出狼嚎一样的吼声。
“解散！明天继续。”
无论是姚澄明还是中文系其他人都从来没想过他们有赢不了的可能，如果产生争论，只是关于多赢球还是少赢球的问题。
食材系足球队晚饭后再次开总结会。
肥姐李月菲首先发言：“每个人先说说今天训练的体会，大家互相交流，彼此支持补充。”
这次没人反对，大家开始依次发言，每个人都很认真的样子。
这次左中卫杜超首先发言，他说的很实诚：“枫哥设计的训练对我帮助很大。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比起以前我觉得自己的控球能力强了很多，而且传球的准确性提高很多。”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样。”
“我也是。”
“还有我。”
队员们纷纷抢着赞同。
后卫马兴成不合时宜的叹了口气，说道：“就是有些累。唉，脚脖子好酸呐。”
他的话引起大笑。
笑了一会儿，守门员章南示意大家听他说。他的表情很严肃，看向梁天枫的眼神带着崇拜的意味。
“枫哥给我设计的动作跟大家不一样。练了一天后，我发现自己不但反应快了，对来球的判断竟然也有提高。而且控制自己力量后，我发现跳得似乎比以前高了，扑救范围大了不少。……”
左前锋郑立群抱怨着直接斩断看样子要长篇大论的章南：“我说阿南，你是爽了，可哥几个心里苦呀。你倒是让哥们进一个好不好。”
这时候大家才突然回过味来，今天一整射门训练中天的似乎大家都没有进球。
“是啊，南哥，你今天是不是打鸡血了，我好像也没进球呢。”
“嗯，我也没进。不过多数是我自己踢飞的。”
孙金旺终于抢到发言机会，他跟郑立群一样，半是夸奖办事抱怨：“南哥，我可是每次都打正了，可您神勇啊，一整天就没漏一个。就不能放一次水吗？”
王强知道郑立群和孙金旺的射门问题是打得很正，而且没有突然性。但是鉴于此前大家对他的嘲讽模式，他不敢说话。
憋屈的队长眼光看向了梁天枫，带着求救的意味。
可是王强看到梁天枫拿着一摞纸在写写画画，好像没顾得上他的求助。
接下来的发言很快变成乱战对话模式，挑起战争的并非被抱怨者章南，而是最喜欢开地图炮的陈无量。
“你们那叫射门？那脚臭的根本就不用人守，放块木头都能挡住，更别说……”
好吧，脾气最好的章南也受不了这货，加入了舌战大队。
不过吵闹持续时间很短，很快大家就开始互相讨论今天训练的收获和不足。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梁天枫。
大嗓门韩易峰喊道：“枫哥，你在忙啥呢？”
“马上就好，三分钟，等我三分钟。”
韩易峰的喊声就像开关，熄灭了大家的吵吵声。所有队员都看向梁天枫。
然后大家都开始期待起来，不知道梁天枫这次会在纸上写画什么。
第二十五章 怎么算计那五个老家伙
梁天枫跟足球队员们疯狂训练时，晟爷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打发走秘书关上门后，校长关培源非常客气地问道：“要房子？好！好啊。杨老，您看看哪边的房子好，是教授区的小楼，还是校长区的复层？”
尽管杨晟刚的身份是高度机密，但是以泰都大学一把手的级别，关培源还是有资格了解内情的。关于那个所谓的交代把杨晟刚发配到这儿的事情，聪明人都知道咋回事。关培源可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
“发配就别保留着军籍和军衔，还暗中提升到中将，前年又到上将级别嘛。哄谁玩呢。不过就是借我们这地方做掩护，藏着掖着有意思？”
晟爷现在对外的身份是全军特种精英大队的总顾问，上将军衔。实际上他仍旧掌控着神龙大队，是曦虞国特殊部门神龙组的绝对高层。
就算对外的级别要比泰都大学的校长高。虽然晟爷低调了十几年，几届校长包括关培源一直不敢掉以轻心。
实际上在泰都大学，最感激晟爷的要数已退休的前老校长。
关培源接任时，老校长把晟爷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还再三叮嘱要尊敬和重视这位低调的将军。
老校长还告诉关培源：“当年杨将军刚来泰都大学时，偷偷为学校做了很多事。尽管做得隐秘，丝毫不露痕迹，但我知道这是人家送给学校的礼物，可是大礼呐。”
当时泰都大学有三大害：校内纨绔，校外黑帮，还有后台硬挺的政工领导。
多年来，每年都有无依无靠的无辜女孩被欺凌迫害，有些学生只是因为不服从就被打击报复。最终这些恶少恶霸只是陪些钱了事。
老校长多方求告无门。
毕竟在京城这个地界，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其后台必定牵涉到高层。
晟爷来到泰都大学三个月后，老校长突然发现这些恶人有的不见了。有的收敛了，还有的据说失踪了。
四个月后，老校长翻着桌子上一摞请调报告，发现都是那些卡拿要的政工干部，其中有近一半是他想开除开不了的。这些人或明或暗都与三类势力有所牵绊。
又过了几天，老校长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这是他要求保卫处详细调查后交来的报告。
第一页是数据统计：校内纨绔失踪两名，五人出了意外造成残疾，退学十七人。
这些可都是有来头的，也是在学校里为恶最多的。失踪的两个说得上是罪大恶极，他们与校外恶势力勾结，为所欲为。
开除他们的决定受到了政工部门的抵制，再加上来自上层的压力，此事被无奈搁置。
第二条数据是校外帮派，其中罪大恶极的饿狼帮和天虎帮解散，堂主以上七人失踪，十一人各种事故而终身残废。其他两个相对正派的帮派撤离泰都，其他小帮派也销声匿迹。
当时保卫处来送报告的刘运田提出要调查新来的晟爷，因为他发现多数事件发生时，晟爷都不在学校。
老校长赶紧声色俱厉地把刘运田压制了下来。
开玩笑，龙神大队的人都有杀人执照的。刘运田是老校长器重的年轻干部，可不能让他去送死。
当年曦虞国高层之所以“处理”杨晟刚并非因他杀人，而是因为在军政两部里都有敌对派系揪住时任龙神大队魁首的杨晟刚私自杀人报仇的事不放，军方不得不做出的妥协而已。
关培源脑海里回想着老校长的讲述，脸上越发的恭谨。
“我可以要这么好的房子？贵不贵？”
其实晟爷知道关培源不会让他出钱，以他的级别国家会给配发相应档次的房子。以前他不要是为了低调，再说也觉得没必要。
而且这次他也没打算长期住在泰都大学。等一切都处理好了，晟爷和梁天枫都会离开泰都大学，房子自然会交回给学校。
“杨老您可别跟我开玩笑了，以您的级别，随意挑。这不是在外边，您就不要逗我了。”
“嗯，既然这样，那就在老教授们那儿给找一套吧。小关，你知道我刚得了一儿子，他还得向老教授们学习呢。怎么样，有没有？”
“有，有。您放心，我马上就去办。”
事实上，每个大学的教授区都会预留几套独栋的小楼，这是为即时引进名教授预备的。关培源迅速盘算出最合适的一套，让秘书去找管理处拿来了钥匙。
“这个事对外怎么宣布你可得想好了。”
“您放心，其他人会知道这是您出钱买的，我会让秘书从校长基金里拿钱交到财务处。”
“嗯，那就这样吧。我得找几个小丫头来装修新房来。”
“杨老，要不然装修我也给办了。也花不了几个钱，本来那些房子就做好了基本装修。”
“还是不要吧，你知道我有几个干女儿在泰都，她们小生意做得还不错。让她们办会方便些，而且我得让儿子认认这些姐姐们。”
关培源心里有些累，打着小鼓在暗自吐槽：“什么叫小生意？什么叫还不错？您这不叫谦虚好不好，这个逼装的，闪到我脖子了好不好。人家那叫全国五百强！”
陪着笑送走了晟爷，关培源立即派人去了第三食堂，去仔细了解晟爷这个儿子的具体情况。
虽然是知名学者，做了几年校长后关培源也被锻炼得很有灵性。
十几年里，晟爷帮助的学生很多，其中坚决认他做干爹而且拒绝不掉的有二十个。这些孩子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善良，感恩，有进取心。
其中男生有十三个，女生有七个，分散在全国各行省。毕业后留在京城发展的有三个，都是女孩儿。
如果有人把这些人的资料汇集到一起，会发现这些孩子毕业后的发展轨迹大部分都很像。当然，因为孩子们不是同一年毕业，公司的开办也彼此差好几年，所以不会有人操这份闲心。
先在某个公司发展几年，积累一定经验后会得到一大笔资金创业。接下来他们每个人的公司会得到各方关照，积累一段时间就开始井喷式发展，最终成为行业翘首。
这将近二十个公司现在都处于曦虞国前百位的样子。
这些成功的创业者还有个共同特点，他们在事业发展的过程中，每年都会拿出一成的收入用来回报社会。二十个人分别努力，资助甚至开办了很多福利院和孤儿院。
他们后来开始接干爹晟爷的班，在全曦虞国各大学创办助学金和奖学金。
一开始他们拿出的钱不算很多，但当这些公司都井喷后，钱的数目变得很惊人。如果把所有公司以晟爷为核心加到一起，这个数就不只是惊人那么简单啦。
不过因为大家各做各的，钱又是慢慢增加，再这些义子义女的特意低调下，倒也没怎么引起媒体很多关注。
这有点佛家福报的意味，因为他们每个人的事业都很扎实，也很成功，而且越来越成功。
拿到钥匙后，晟爷没再麻烦关校长，笑眯眯地离开了行政楼。
回到家里，晟爷给司嫣燃打了电话，告知房子和装修的事。
“干爹，我知道了。现在我正开会呢，一会儿我跟大姐她们联系一下，商量好了再回复您。”
“嗯，那你先忙，等晚上再说。”
“对了，干爹，过几天小五和小七要来泰都出差，正好等装修完房子大家聚一聚，也好让小弟认识一下姐姐们。”
“嗯，到时候再说。钥匙现在就在我手里，联系好装修来找我拿钥匙。”
“好的，干爹，晚上给你电话。”
大姐吕亚楠最先打来了电话。
“干爹，您终于开窍了，知道住大房子啦！要不我连车也给您买了？装修和家具您甭操心，交给我们，一周内给您操办好。您看我们每个人买房出多少钱呐？”
“哼哼，老头子我总有点存货的，房钱你们就不要管了。买车的事儿跟小枫商量吧，不要问我。”
“啧啧啧，还是儿子重要呀！听您这话说的，我怎么觉得姐几个都被您排到次席去了。啧啧啧……”
“好了，好了，别贫了。弄好了咱们聚一聚，你们几个跟小枫好好说说话。”
“得令，一回儿我派人去找您拿钥匙。不跟您说了，我找姐几个商量去。”
放下电话，晟爷得意的哼起了小调。
昨天晟爷已经通过职介所雇了两个厨师，彻底将儿子从食堂中解脱出来。
回来的路上晟爷已经做好了打算。先让儿子上大学，同时每天晚上教他练武。等武功练得差不多了在世俗界历练十年，将来必然是回山门进入守道宗。
等知道儿子并不是残疾后，晟爷的计划又做了调整。他决定先让儿子进神龙大队，以后如果可能让他执掌守道宗。
晟爷始终没有忘记梁天枫当初吸收自己内力的情形，这绝对是练武奇才。
如果儿子始终不能说话，晟爷自然不敢有太多奢望。但是既然现在他恢复正常了，将来的打算当然不会跟此前一样。
“房子的事儿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怎么算计那五个老家伙。我儿子上大学可不能跟一般学生那么简单，怎么也得有几个差不多的老师才行。”
“再说这五个老家伙手里的东西可不简单，小枫要是能学好了将来回山门也用得上。”
“小枫做菜还不错，就先用这招。不过这些招得等房子弄好了才能使。嗯，先让小枫玩几天足球吧，年轻人嘛，总得干点年轻人的事。不着急，还早着呢，慢慢来。”
第二十六章 两把“菜刀”
梁天枫不知道老爹已经紧锣密鼓地忙活着搬家，他还在操心着队员们训练的事。
这次他给出的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最先拿到自己的训练纸的郑立群立即大吃一惊：“啊，原来我还有这么多毛病呀，厨神你辛苦了，谢谢你。”
王强凑过去看了一眼，纸上先罗列了今天郑立群训练中射门次数，在各个位置各射门几次，角度和力度如何，优缺点及修正建议。
迅速浏览到最后面，是对郑立群发力情况和动作训练的点评，最后指出明天训练要点。
“嗯？厨神什么时候观察的？他今天大部分时间再跟我练足球基础呀。”
王强马上就不淡定了，因为他意识到今天梁天枫取得的进步竟然是在没有全力发挥的情况下完成的。甚至有可能梁天枫的主要精力放在观察队员们的训练上面。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不止，比天才还要天才！”
王强没再看其他队员的训练纸，估计大同小异，从队员们吃惊的表情上就看出来了。
等大家乱哄哄的惊叹结束，李月菲宣布会议结束，叮嘱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早继续。
大家各自离开后，王强没走。
“枫哥，这次怎么没有我的纸？”
“你？你暂时还用不着，把此前给你的练好就行。对了，上次忘了跟你说，记熟之后把那纸烧掉。还有不要教给别人，自己有数就行。”
“嗯，我知道了。枫哥，你交给我的是……？”
“是。看你的悟性了，要是能学好我可能会接着教。”
王强大喜，兴奋地搓着手。
“我肯定能学好。枫哥，您就瞧好吧。”
无意中王强用上了敬语，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觉得很自然。
“好了，早点去睡吧，明天继续。”
梁天枫心里暗自点了点头，知道王强的意思，他对此也很满意。虽然没说出来，但在武者的世界里，对尊师重道极为看重。既然教了王强武功，某种意义上就是他师傅。
接下来的几天就在白天拼死训练晚上总结修正中过去。
最辛苦的还是领队李月菲，她不但要编写战术，还得监督所有队员背熟，并在训练中随时提醒和指正，关键是她每天还要跟冯伟纯完成训练。
在食材系拼命训练的时候，中文系足球队也很拼，不过他们再也没提起食材系足球队，闲聊中也没有。他们的假想敌是去年的前三中另外两支球队，食材系根本不值他们一顾。
“不就咱们系领导跟食材系钱主任那一点争夺，关足球队什么事。到时候狠狠灌七八个球也就完了。”
时间无声无息流逝。
大虞历一零三七年二月十八号，泰都大学年度足球赛拉开序幕，这也将是梁天枫来到新世界的第一次公开亮相。
应文学系的系主任姚澄明的申请，揭幕战安排了文学系足球队与食材系足球队之战。
此前校园里已经消息满天飞。不只是最强队跟最弱队对阵，姚澄明的豪言也刺激着学生们。他们急于知道文学系最终会进几个球，会不会超过七个。
好事的学生已经开了赌盘，以进球数作为赔率基础，完成七球也不过1赔0.1，然后每多一球赔率加1。最后玩笑般的加了食材系获胜1赔100的赔率。
前几年的几届比赛中，食材系最多曾输过六球。
“文学系今年会不会打破记录呢？”
这是大多数泰都学子心里的念想，除了食材系的足球队员们。
甚至食材系主任钱云山也没报多大希望。
拿到文学系球员资料的钱云山脸上很难看，他知道今天食材系一定会输得很难看。
一想到他将要看到的姚澄明的嘴脸，心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但是在面对队员们的时候，老练的系主任没有露出一丝不安。
“同学们，你们辛苦了。这段时间的训练很辛苦也很有成效，大家风里雨里为系里付出很多。谢谢大家了！系里不会忘了大家的付出，等赛季结束无论结果如何，系里一定会给大家该有的奖励。”
等队员们鼓掌结束，他又说道：“相信本次比赛大家一定能赛出风格，赛出水平，为食材系铸就辉煌。比赛在即，我就不再赘言，大家加油！”
肥姐带头，所有队员大声呼喊：“人心齐！大山移！人心齐！大山移！食材系，加油！”
足球队的士气和风貌让已经完全失去信心的钱云山感到一丝安慰，心底深处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追寻奇迹的渴望。
但深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他，迅速掐灭了这丝火星。
目送队员上场后，迅速转身离开了球场。
背后传来女生们整齐的呼喊声：“食材系，加油！食材系，加油！”
“厨神，无敌！厨神，无敌！”
“嗯？厨神？这是谁的绰号，这么受欢迎。”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钱云山主任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说起来今年姚澄明之所以口出豪言也是事出有因。
姚澄明是个心眼很小的人，去年食材系主任钱云山的摔门而去让他下不来台。今年他就上蹿下跳地撺掇着把食材系弄到第一场比赛。他的目标是打击得对手再无颜面，从而在副校长竞争中落于下风。
小心眼的人必然也很小心。
所谓狮子搏兔也用全力，在这届新生的招生上，文学系上下也按照主任的要求，用尽全力。
泰都大学文学系的牌子还是非常硬的，并且不止在国内影响大。
赛场上响起解说员的声音：“文学系这届足球队堪称史上最强阵容，是夺冠的最大热门。十八名特招的球员中有三人来自国外，他们曾踢过国家少年队。而其他十五名队员中有九人参加过国际比赛并且名次靠前。”
另一名解说员接过话头：“是啊，确实如此。其他六名队员并非实力不足参加不了大赛，而是因为他们都是体育学习双尖生。他们没赶上足球比赛的原因是参加了国际科学大赛，并拿到六个金奖。当然他们的文学造诣也不差，堪称全才。”
座无虚席的看台上响起了惊叹声，观战的热切更浓。
“嘟——”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看台上给文学系加油的助威声很快就压过了食材系，对方人数上的优势立即凸现出来。食材系的娘子军喊得声嘶力竭，面红耳赤，但是始终被文学系的拉拉队员们压制。
食材系先开球。
梁天枫右手握拳，高高举起，又做了一个一指，三指，四指的伸缩。所有队员立即明白了接下来的战术组合，十号战术准备，如遇阻截，一三四号战术替换。
大家立即开始跑位，梁天枫轻抬左脚用脚弓推球，球精准地传到张天鑫脚下。
张天鑫看也不看，顺势出脚，球滚向预定的一百八十二号位置，右前锋郑立群刚好跑到。
一脚球是训练时梁天枫特别强调：“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不可能在技术上超过对手，只能从出其不意上下功夫。一脚球，记住传接都是一脚，让对手没有反应时间。”
看到对方两个后卫杀到，郑立群没有犹豫，立即将球传到二百零九号位置。
周前进拍马杀到，他也毫不迟疑，接住球，脚后跟一磕，球又回到梁天枫脚下。
此时孙金旺和郑立群如两把菜刀，切向文学系两肋，都已经离禁区不远。
按照三号战术，是再传三脚球后，传给郑立群射门，孙金旺和杜超策应。而四号战术是再传四脚球，左右穿插，由左前锋孙金旺射门，郑立群和张天鑫策应。
出于惯性，文学系的防守集中在了有球的右翼，左侧的孙金旺漏了出来。
发现这一漏洞的梁天枫想都没想，一脚长传，球划出一道精美的弧线，旋转着飘落在孙金旺前方正冲球门的位置。
文学系一下子被打蒙了。
“这是不堪一击的菜鸟队？专业球队都不见得有这个水准！”
他们已经沮丧地准备好了承受丢分的痛苦。
失败像虫子噬咬着文学系所有队员的情绪，因为即便这场比赛最终取胜也无法洗刷先丢球的耻辱。
然而，孙金旺随后的射门拯救了这群沮丧至极的足球运动员们。
面对空门，食材系的左前锋踢空了。
回魂的文学系队员们迅速回防，挡住了进攻路线。孙金旺的第二脚球打在对方球员身上，飞出了底线。
角球。
看台上的观众也像做过山车一样，心情急剧起落，从屏气无声到大发嘘声。
周前进跑向左边角准备发角球。
孙金旺愧疚而失落地看了一眼梁天枫，后者明亮而澄澈的眼神以及坚定平和的表情让他迅速安定下来。
周前进双手抱拳，向两侧挥出，看似做了一个准备动作，大家知道这是十二号战术。从左侧发动，六脚球后，由右侧的郑立群射门。
赶上来的后卫杨毅和韩易峰开始跑动策应，挡住对方防守队员。
经过四次传接，球到了位于二百六十六号位置的张天鑫脚下。他没有停球，非常准确的用右脚外脚背推了一下。
皮球擦着草皮飞快地斜切向二百五十七号位置，郑立群如约冲到，抬脚射门。
观众的心又紧张的要跳出来。但球飞起的方向让他们又平静地放下心来，并发出嘘声。
又是正冲球门的方向，球飞起后向球门右侧四五米的位置绝尘而去。球踢歪了。
梁天枫的眼神迅速跟上，与郑立群目光相接。对方立即明白了梁天枫的意思，心神很快平稳，没有很大波动。
观众中有人大声呼喊起来。“菜刀！菜刀！”
队员们知道，这恐怕不是夸奖，而是说自己水平很菜。但有了梁天枫不断的眼神交流，和他坚定的表情及动作，大家的士气并没有受到打击。
赛前枫哥就说过了：“我们肯定会很菜，但我们坚韧无比。”
第二十七章 保卫处长的尴尬
等被打蒙的文学系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半场赛程已经过半。文学系坐席中姚澄明脸色已经青了又红红了又轻多次。
比赛不但没有出现他期望的局面，反而是文学系一直在被他们瞧不起的最弱球队压着打。要不是食材系的锋线太“菜”，这场比赛恐怕已经毫无悬念。
姚澄明怎么也搞不明白，仅仅半个月不到食材系足球队怎么会有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了这么多年领导，姚澄明自然能知道此中关键，是士气。从开球到现在，食材系始终保持着高昂斗志，即便多次射门不中，士气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受到影响。
反观文学系足球队，自从被第一次撕开防线，士气一直低迷。从技术上看，文学系比食材系高了不止一筹，但是因为士气不振，队员们根本发挥不出应用水平。
食材系的队员水平确实“菜”，超级“菜”，但高涨的士气让他们超常发挥。这也说明变化就是最近才发生的，就是不知道是谁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不在食材系队中，外人很难看清梁天枫的作用。他刻意收敛自己，只是组织和稳定军心。开赛到现在从不突破，也从不射门。他做的最多的就是一脚传球。
如果不是专业精深的足球教练，很难看清其中关窍，除非一直不停关注他。大家看的是球，期盼的是进球，谁会在意这样一个队员呢。当然除了沈雷，沈雷的目光一直在梁天枫身上。
三十分钟的时间里，两把“菜刀”轮番上阵，每把“刀”的射门次数达到了恐怖的七次。虽然屡射不中，却也不断吸引眼球。
这还不包括除梁天枫和两个留守后卫以外的其他五人一到两次的射门，虽然也都不中。
孙金旺不负众望，终于射中了门柱两次。然而其他十七次射门中，皮球都在望门柱而兴叹。
虽然没有破门，但是食材系队员们出色的表现开始征服观众。针对他们的嘘声渐次消失，而对文学系足球队的嘘声开始增多。
这时候恐怕没有人会认为文学系能大比分胜出。略有失望的观众无意识中开始转移兴奋点。经过局部有人小声嘀咕后，情绪开始向全场扩散。
“要是食材系赢了？……”
“那我就发了。”
“你买了。”
“我当时脑袋发抽，买了二百。”
“啊，你就是那个传说中唯一的二……”
“嘘——”
“知道知道，但是，”
“放心，一定请客，你挑地方。”
场上，前三十分钟里，食材系如此多的射门次数让文学系的队员们紧张不已，他们心里开始打小鼓。
每个人心里都绷着一根弦，害怕不知道啥时候就会被攻破球门。
随着食材系射门队员每次都打飞，他们开始慢慢重拾自信。
他们看出了食材系最大的问题就是球员水平很“菜”。如果自己球队能获得这些机会，他们早就提前完成了主任的任务。
心态逐渐稳定的文学系足球队开始发挥正常水准，梁天枫他们没有了一开局的出其不意，再也难以获得此前那么好的破门机会。比赛逐渐陷入胶着状态。
梁天枫只能心里苦笑，队员们是被压力弄得太紧张，一到对方球门前动作就走形。按照赛前的射门训练，早就应该破门得分。
不过梁天枫觉得这或许是好事，经过这么一次洗礼，以后的比赛就好打了。如果这场比赛大家顶住了压力，或许食材系本届比赛能拿个好名次。
“接下来要考验队员们的防守了，不知道能不能守住。”
梁天枫心里已经有预感，上半场结束前可能要丢分。进攻队员有压力紧张，动作走形，防守队员也会一样。
用掉两个换人名额，文学系终于调整好心态，重新换发了生机。
接下来文学系队员们用他们出色的个人技术逐步掌控了球场，并且配合越来越默契，发挥出他们的正常水准。
“悬了，估计守不住了，大家前半段兴奋过度了。如果进球了还好，但是没有，多次失败已经打击到大家，几乎所有人动作都走形啦。嗯？章南也出问题了，坏了！”
“进了！球进了！观众朋友们，现在比赛进行到第四十一分钟，中文系足球队抓住机会，成功完成一次反越位配合，率先破门得分。”
全场观众欢声如雷，更显出食材系的观众席的雅雀无声。
“这场比赛真是太精彩了，虽然食材系足球队失掉一球，但他们的表现可圈可点，给我们奉献了精彩的表演。不过今天中文系足球队的门柱确实帮了大忙，为中文系挡住了疯狂的进攻。”
姚澄明很愤怒，真的很愤怒，他很想揪住解说员质问：“明明我们中文系进球了，你干嘛夸起食材系没玩。”
双方开球再战，食材系队员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们看向梁天枫时都露出愧疚的表情。
观众是看不到场上队员表情变化的，除了一直关注着梁天枫的沈雷。
沈雷怀着非常矛盾的心情关注着梁天枫。他有两层身份，表面上是校队的替补队员，大二学生。暗地里他是保卫处长刘运田发展的内线人员。
刘运田积极推动在学生中发展内线人员的计划，并得到了学校领导层的支持。
他在申请报告中明确提出，所谓内线人员不是密探，而是为确保学生安全而设立的勤工俭学岗位。
所有内线人员的选择必须符合三个基本标准：正直忠诚；品学兼优；家庭贫困。而内线人员的主要职责是观察记录并及时汇报学生中安全隐患，并不涉及任何出格职权。
老校长一般情况下都会支持刘运田，因为刘运田就是他找来的，也是他一直在培养。
当年为了解决泰都大学的“三害”问题，无奈的老校长顶住各方掣肘，从军方招收了一批在役的优秀士兵，刘运田就是其中一员。
工作第一年，刘运田以自己正直无私的品格和敢打敢拼的精神赢得了老校长的器重。
老校长在任期间，刘运田的职位不断提升。
时光荏苒，当年的帅小伙现在已是中年秃顶的保卫处长。
刘运田始终以学校安全和学生安全为己任，他最大的野望就是学生能在绝对安全带校园里健康快乐地成长。
当年他与“三害”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多次为救援学生身陷险境，有几次差点送命。无奈恶势力太强大，他只能尽自己的全力。
正义在刘运田心里是不可超越的标杆。他始终认为，如果自己不能坚守底线，采用过激手段，那么他与那些恶人就没有差别。因此，当“三害”最终被晟爷拔除，刘运田正义感膨胀，坚决要求调查晟爷。
事实上他一直在跟踪调查晟爷，只不过他的手段对饱经枪林弹雨的晟爷来说，太小儿科了而已。
用了三年的时间，刘运田没查到晟爷的任何蛛丝马迹，直到老校长声色俱厉地叫停。
限于层次和级别，刘运田不了解晟爷的底细，也不知道国内还有杀人执照这样的东西存在。但老校长知道呀，他很担心刘运田这个愣头青激怒了晟爷。
后来成为保卫处长后，刘运田的眼界和境界提高很多。他不再纠结于晟爷当年做事的手段，当然，除了心气还难以平复。再说他也确实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只是隐隐地怀疑。
经过晟爷秋风扫落叶般的行动，泰都大学所在的地区十几年来都是全京城最安全的地域。但是没有人见过谁出手，刘运田调查了所有当事人。
失踪的不用提，残废的都认为自己遭遇的就是事故，没有什么特别的人造成自己伤残。他们中多数都认为是报应，开始忏悔，从而行善积德，以了却残生，求得来生福报。
民间的说法更邪乎，一开始说啥神显灵的都有，直到城西檀山上天尊道观的神像夜半发光。
警方经过严密侦查，只是分析出这些事件都是人为，但没有发现任何真正有用的线索。
警察本埠的刑侦专家综合了所有数据，认为这是一个组织群体所为，但其手法不可能是普通帮派所具备。
最终的结论指向有人出钱雇佣了杀手集团或佣兵世界的高手。
国家高层能猜出事因，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不好直接根据猜测干涉，而且军方可不是好惹的，不可能因莫须有再做让步。当初晟爷离开神龙大队来泰都大学已是最大让步。
吃过一次亏的晟爷这次做得太老道，不留一丝痕迹。每次出动，都有神龙大队后台人员配合，做出不在场证据。
警方的判断没错，是一个集团做的，这个集团就是神龙大队。出入只有一点，出手的只有一人。
不管怎么说，泰都大学的安全系数实实在在的提高了，第二年全国大学系统安全会议就在泰都大学举行。
刘运田因为勇敢无畏的表现和多次救出学生，被评为全国安全标兵，并记大功一次。这也是他被提拔的开始，此后的六年里，刘运田一再被提拔，从保卫处普通干事慢慢成长为保卫处长。
此后的八年里，刘处长呕心沥血，兢兢业业，为泰都大学的安保工作做出巨大贡献。由于他的多项举措，学生安保意识增强，校园安全坏境改善，连整个校园风气也有了根本性改变。
近十年来，刘运田不再跟踪调查晟爷，但出于内心的不甘，他一直关注着晟爷。然而一无所获，所有人员汇报回来的信息综合表明，这就是一个好酒公义善良的好人。
梁天枫的出现再次搅动了刘运田的心绪，毕竟查无来处的人实在不可思议。
随后晟爷拿出的身份证明又细致到无懈可击。
领教过一次的刘运田知道了，即便他派出人员去调查梁天枫，也一定会有人做出相关证明。
刘运田认为这是晟爷第一次露出破绽。有这种能量的绝不是普通人，不是谁都有本事把来历不明的人变成正当公民的。
刘运田此次的调查目标有很大程度上是私心作祟，他并不是要查出任何不法事件或者不当行为，只是想抓住点什么，好在晟爷面前露一回脸。
不再是血气方刚的奋青精英，已经成熟的刘运田通过梁天枫的事情，猜出晟爷的不一般。他心里终于确定，当年的三害确实是晟爷除掉的。
此时此刻，刘运田心里只有敬佩和感激，不复有其他心思。
以刘运田现在的位置和级别，让他有机会了解到一点相关信息，他猜出了晟爷的来处。这是军中的神灵，当过兵的刘处长在心里已经把晟爷当成了神。
但是当过兵的人都好胜，刘运田的好胜心尤其强。
这份好胜心作祟，这几年他总是想做点啥能让晟爷高看他一眼。再去招惹晟爷有些不合时宜，梁天枫的出现让他觉得机会难得。
刘运田的心思很简单也很好笑，他就是想抓住梁天枫的痛脚，也就是说找出晟爷安排中的破绽。如果能成功，他觉得就是赢了晟爷一招，也算得偿多年前的夙愿。
于是刘处长很积极地调查梁天枫，虽然到现在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但他充满信心。
第二十八章 高级观察员沈雷
看台上的沈雷陷入了纠结。他拿不定主意是向保卫处汇报，还是向校队教练汇报。他拿着录影机追寻着梁天枫的身影，心里七上八下。
沈雷并不清楚刘运田交给他任务的初衷，只是认为领导这是要给他机会。而且保卫处长亲自下达任务本身，就让他觉得这是对他的信任和肯定。
刘处长拿给他的材料中，梁天枫是去年阜苑林火灾的幸存者，据分析是普通的流浪儿，被晟爷收养。
沈雷从小喜欢足球，家里穷困并没成为他的障碍。人穷志不短，买不起球，买不起球鞋，他可以求妈妈用布做个球光着脚玩。
沈雷的小学是在山村里完成的，没有什么机会。
出色的学习成绩让沈雷的老爹狠了心要培养出个大学生。用他的话说就是再穷也不能耽误孩子的教育。
真正是砸锅卖铁一样的筹钱，再加上四处借贷，沈雷的老爹将他送到远离大山的城里上中学。
小学时踢布球练出来的足球绝技并没有埋没，沈雷很快就进入校队教练的法眼。用教练的话说：“这孩子太讨人喜，跑得快，跳得远，聪明伶俐，性格脾气还好。”
如愿进入校队后，沈雷学得很快，两年后就成为校队主力。代表校队踢了七八次比赛后，行省足球队教练找来了。
但是沈雷拒绝了省队教练的邀请，他心里装着父亲殷切的眼神。尽管为了省钱不常回家，他很清楚父亲的期盼。要考上大学，考上好大学。
虽然没有放弃对足球的热爱，为了父亲，沈雷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学习上。他很争气，整个中学阶段他的成绩一直排在级部前三。
中学毕业后，沈雷如愿考上了泰都大学。
完成父亲的心愿后，沈雷决定继续追求自己的足球梦。然而尽管去年他在校联赛中表现不错，终究因为没有参加大赛的资历，校队将他拒之门外。
沈雷很有韧性，他没有放弃，苦求多次后，校队教练赵平阳给了他一个跟队试训的资格。
即便是试训资格，沈雷也非常珍惜这个机会。暑假他没有回家，一直在默默训练。虽说省钱是一个方面，但他的执着和坚韧最终打动了赵平阳。
暑假结束后，沈雷如愿进入校队，虽然只是候补队员。
这次刘运田给的任务对沈雷来说也是个机会，他觉得如果自己能发现一两个天才，或许能让教练对自己再高看一眼。
经过四十多分钟的细致观察，沈雷发现梁天枫确实不一般。这个不一般指的是他在球队中作用和他精准传球及组织进攻的能力，而不是保卫处的任务。。
“这个梁天枫没有一脚射门，也不控球，从来都是一脚球。但是沈雷看出在的录影机镜头里闪现了四十分钟的梁天枫，却是整个球队的核心，而且是个心智成熟低调隐藏的核心。”
沈雷在录制过程中不时加一两句解说。
如果不是因为任务要求一直观察梁天枫，沈雷也许发现不了梁天枫与所有队员的眼神交流，以及队员们看他一眼后情绪的变化。
这时候沈雷有些纠结，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马上向赵平阳汇报。虽然只是候补，沈雷跟教练却跟得很紧，所以他与赵平阳关系不错。
一年下来，沈雷知道赵平阳心目中想要什么人。校队的队员素质技术确实很好，但是全队最缺的就是能组织统帅全队的灵魂人物。
这样的人万中无一，要具备绝对的天赋。
沈雷觉得梁天枫就是这样的人物。他没有考虑过多理由，只是直觉如此。一般人不可能在十几天将一个最弱球队带到这样的水准。
食材系足球队不知道场外有人因为他们的枫哥而纠结。
虽然失了一球，但队员们并不灰心，反而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们脸上的表情很平和，好像觉得就应该这样，或者说觉得也不过如此。
丢球反而完全激发了食材系队员们的热血，不过他们的情绪却稳定下来。
看到队员们失球后的表情，沈雷楞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想清楚了，喃喃自语道：“也对，最坏的事情都出现了，还能怎样呢。”
在沈雷眼里，这显然是一群初次参加比赛的“菜鸟”，一上场，所有人心态都失衡，包括梁天枫。
最打动沈雷的是梁天枫的心理素质和自我调整速度。几乎在第一个队员踢空的那一刻，他主动上前安慰鼓励的眼神时，沈雷就知道他已经迅速开始调整自己心态，并影响全队情绪。
这也是沈雷看重梁天枫的第一缘由。
“最终梁天枫以一人之力，带动了全队。失球带来的不是沮丧和痛苦，而是激发了更强的斗志和决心。”
沈雷开始期待下半场的比赛了。
但是以全场观众的眼光看去，梁天枫太不起眼了。
没有一次射门，传球也都是一脚就传出去，淹没在无时不在的传接球中，如同大海中的一朵小浪花。
然而沈雷从这朵小浪花里看到的却是整个海洋。
“几乎每一次有成效的进攻，都是由梁天枫策动。几乎每一次失败，队员都能从梁天枫的眼神里重新找到自尊。几乎每一个传球编组里，都由梁天枫核心掌控。”
“半场比赛里，梁天枫精准的传球给两个边锋创造了不少于六次“单刀”机会，这还不包括他传给其他队员的妙传。”
“更为关键的是，在这半场比赛里梁天枫发挥的作用不仅如此。”
“他就像狂风巨浪中的定海神针，有他在，球队的士气就在，精神就不会垮。”
沈雷没觉得自己的评价有任何过分，他看得出，这种情况一开始并不存在，然而随着梁天枫一次次地及时给队友带去安慰和鼓励，一次次的发动进攻，他的这种作用就越来越突出。
沈雷估计，他所发现的这些，不会有其他人注意到。毕竟，大家看比赛最期待的是进球，一个没有射门的球员不会吸引众人的视线。
经过分析，沈雷发现，以脚法、意识和速度来判断，如果梁天枫想突破进攻的话，他可能已经数次攻破了对手的大门。
沈雷想不明白梁天枫为何会隐藏实力，他更纠结的是，到底要不要告诉保卫处自己的发现。“有没有什么违规违纪，我还是隐瞒细节，直接去向赵平阳汇报吧。”
对足球的热爱最终战胜了勤工俭学的敬业精神，沈雷决定直接去找教练。
“这绝对是任何足球队梦寐以求的核心队员。如果教练动心，那梁天枫以后就是我的队友。”
沈雷很担心，一旦告知保卫处，这算不算告密和背叛，虽然他觉得这不一定给梁天枫带来什么严重后果。
上半场结束的时候，沈雷终于不再纠结，他拿着录影机去找赵平阳汇报。
正直善良的沈雷决定辞去保卫处的工作。虽然家境窘迫的他很需要这份收入，但良心上他认为辜负了刘处长，没脸继续呆在保卫处。
拿着录影机，沈雷迅速离开球场，向校队教练的办公室跑去。
冲进校队教练的办公室的时候，赵平阳教练正双脚翘在办公桌上，拿着平板玩“飞车”。
沈雷的撞门而入，让教练的“车”撞了墙。
“什么事？！”
赵平阳有些愠怒地瞪了沈雷一眼。
稳了稳心神，沈雷打开录影机调到比赛画面，放到教练跟前。然后他绕过办公桌，站到教练身后开始解释自己的发现。
赵平阳的眼光要比沈雷毒辣的多。没等沈雷多做解释，他看了不到十分钟，眼睛就瞪圆了。
“这个学生是谁？哪个系的？他叫什么名儿？”
教练迫不及待地打断让正在认真解释的沈雷愣了一下。但他立即明白教练的意思，这是同意他的看法，而且相中了。
“他叫梁天枫，不是泰都大学的学生，……”
“什么？不是咱们的学生！那还等什么，走，跟我找校长去，一定要把他招进来！”
赵平阳显然是个急性子。
“啊——”
“啊什么，快走呀！”
“他是晟爷收养的孩子，食材系已经……”
“什么，晟爷的孩子呐，那就更好办了，待会儿找老头去商量就好了。嗯？食材系怎么了，已经什么？”
沈雷脸色赫赫地喘了口气，虽然已经多次领教过教练的急脾气，但像这次这么激动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据说食材系的钱主任已经找过关校长了，他还跟梁天枫签了特招协议。不过梁天枫得参加今年的大学联考，而……”
“大学联考？这可不是个小事情，那个梁什么，”
“梁天枫。”
“对，梁天枫学习怎么样？”
“好像没怎么上过学的样子，去年他跟去第三食堂吃饭的学生学写字来着。”
“啊——，那怎么行，这要考得太差了，万一被人盯上招不进来怎么办？”
赵平阳又着急起来。
“不行，得想办法！这样啊，一会儿你把队里所有替补发动起来，轮番去给天枫补课，自己没本事的去发动自己的女朋友，没有女朋友的去找亲戚，找同学，找老乡。一定要保证每门课都有一个老师辅导。”
“好！教练，您的脑子就是好使，这么绝的办法都能想到。”
正直的沈雷此时心情特好，忍不住开玩笑地拍了一记马屁。
“行了，少啰嗦，咱看比赛去。记你一大功，回头安排你进入主力序列。好好干，我看好你。”
说着话，急性子的赵平阳拖起沈雷就往赛场跑。
跑到门口，赵平阳突然停了下来。
“先等等，我打个电话再去。”
这个电话赵平阳没让沈雷听到，他跑回办公室关上门打的。不过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沈雷感觉教练的表情有些怪，有种狡猾的意味。
“教练偷吃鱼了吗，表情怎么跟老猫似的，一定有故事。嗯，这与我没关系，终于打动教练了，这比啥都重要。主力啊，能有机会打世界大赛呢。”
被教练拖着，再次回到球场时，沈雷发现下半场比赛已经开始不短时间。
沈雷心里说道：“看起来食材系足球队比上半场踢得平稳了很多，此前的急躁不安不见了，队员们发挥得正常了很多。”
他知道这就是核心人物的伟大之处，随即他的眼神跟上了梁天枫。
看着踢得越来越好的食材系队员们，他隐隐约约觉得这场比赛他们似乎不会输。
第二十九章 被“好看”了的文学系
沈雷刚才没在场所以他不知道上半场最后的十分钟里，食材系完全收缩到自己半场，进行了密集防守。虽然并没有因为失球而心态失衡，大家还是不约而同收缩了，决定稳定一下军心，下半场再跟对手见真章。
中场休息的时候，智商超高的“肥姐”李月菲在休息室里非常激动。
“上半场的比赛虽然输了一个球，虽然大家那么多射门都不成功，但是却很成功，咱们把文学系打蒙了。”
“肥姐”跟所有队员一样，斗志被彻底点燃起来。
看着这些天训练的成果一点点地在球场上展现，她越来越坚信自己的伙伴们，相信他们一定会稳下来，一定会赢。
激动的“肥姐”没有抢夺教练的话语权，她礼貌的退了一步，把教练显现出来。
丝毫不报希望的教练并没有关注上半场的比赛，实际上他一直在跟周边的人聊天。
出于责任，他不冷不热的夸奖勉励了几句，就脸不红心不跳地走出了休息室，估计下半场不会再回来了。
本来他就是被派来凑数的，全校就没有体育教授愿意来食材系当教练的。
后来这位体育老师回忆说，他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看这次下半场的比赛。因为他被校队的助理教练拉去喝酒，错过了比赛。
中午喝得晕忽忽的，几杯酒下来，教练位置就被中途“偶然”进来“敬杯酒”的赵平阳给顺走了，当时自己还感激得不得了。
教练走后，首先发疯的是两个胖人，肥姐和伟哥大喊着拥抱每一个上场的队员。
“太棒了！了不起！”
然后，两个人把话语权交给了专业人士。
王强的第一句话是：“下半场咱们不要进太多球，不然后面的比赛会被针对。”
“啊——”
大家有些懵圈。
“第一次正式参加比赛，动作走形是必然，这也是正规球队很少直接启用新队员的主要原因。大家整个上半场踢得很成功，完全发挥了咱们训练的成果。尤其是枫哥，您简直就是个神！”
陈无量喊道：“本来就是啊，厨神来的。”
队员们笑着点着头看向梁天枫，有的队员直接伸出手竖起大拇指。
“下半场枫哥不能够下来，我换下周前进吧，这样进攻能力强化一些。我说下半场少进球是因为大家最后的时候心都稳下来了吧，再次面对空门还会心里抽筋吗？”
射过门的队员脸上都一红，但是心底却踏实得很。
其实上半场一直到失球的时候，大家心里都兴奋过度了，按孙金旺的话：“是有些抽抽。”
“再面对空门我不会失误，一定能进。”
孙金旺表情平静，很肯定的说。
“我也是！”
“还有我！”
大家纷纷表态，一时群情激昂。
“我估计一时半会儿文学系找不到破解我们攻击的办法，甚至有可能因为我们上半场的表现更轻视我们，不会产生破解一类的想法。毕竟人家领先着呢。下半场一开始咱们防住对方第一次进攻后，咱们打个组合战术，我在二十九号位置进一个。”
“好，我们大家一起策应你。”
“我进球后，一定会吸引对方的火力，再次使用十三号战术，孙金旺再进一个。”
孙金旺非常大声地保证道：“好！没问题！”
显然他还在为上半场多次失手而纠结。
“要注意伪装，别进得太轻松。”
“嗯，好，我知道了。”
“如果对手没有再进球，咱们就继续放空炮，如果对方进了球，再由我进一个。以后每场比赛大家都悠着点，做到勉强能赢就好，直到决赛阶段。”
这些话都是梁天枫昨晚告诉王强的，虽然按照梁天枫布置的说了，但是王强自己心里也不敢相信。
“决赛？这可能吗？”
文学系的休息室里，姚澄明大发雷霆。
“这是怎么踢的，嗯！就这么一个杂牌军，射门都踢不着球的菜刀，你们踢的是什么球！半场才进一个球，而且被人家压着打了四十分钟。后卫都没吃早饭吗？怎么防守的，行不行？嗯？不行换人！”
“可是……”
“没有可是！下半场我不希望再看到对方这么多射门，步子大一点嘛，怕什么。下半场我要看到进球，大量的进球！”
说完姚澄明示意一下教练，气呼呼地走出了休息室。
“教练，对方速度……”
“是啊，太快了，根本来不及……”
“还有传球……”
“根本没法预判，就像随便乱传似的，可是就是有人接应。”
“是啊，是啊，抓不住。”
队员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诉说场上情况。
食材系队员的身体素质确实让文学系场上队员吃不消。
谁不想挡住对方，可是你得跟得住追得上才行。而且对手那种干脆利索，绝不拖泥带水，实在太难防了。
“好了，不用说了，比赛过程我都看了。我们进球了吗？”
“进了！”
“谁领先？”
“我们！”
“谁是专业的？”
“我们！”
“既然主任提出了要求，我们去执行就好了。对手是拼凑的一支球队，唯一的一个足球专业还因伤缺席，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的精神是什么？”
“胜利！胜利！胜利！”
“下半场能不能完成任务？！”
“能！能！能！”
不愧是金牌教练，几句话就把队员们的情绪激发起来。
助理教练及时走过来，开始布置下半场的技战术。
下半场双方移地再战，文学系开球。
这次他们组织了一次漂亮的战术配合，带球过人，穿插跑位，迅速获得极佳的射门机会。左前锋尼拉斯抬脚怒射，皮球带起一道弧线，向球门的右侧远角飞去。
看台上，文学系球迷欢声雷动，他们觉得对着筛子一样的食材系防线，此球必进。
上半场皮球飞来的时候，章南的判断非常准确，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一定能抓住那个球。
章南很清楚王强交给自己的训练方式非常有效，虽然时间不长，但他知道自己的水平已提高很多。正如训练时大家的抱怨，现在很少有队员能突破自己防守的球门。
可是上半场面对文学系那个射门时，章南判断没出错，反应也及时，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脱手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章南很抑郁。
王强的解释虽然说得通，可自己心里这一关却很难过得去。
“大家都在拼命，只有自己这儿出了问题。”
梁天枫和王强一起走过来的时候，章南还是闷闷不乐。不过梁天枫眼神里的光很亮，笑容很亲和，很快就感染了章南。
再想起昨晚那个关于“很菜”“很坚韧”的笑话，章南突然就松了下来。
抓住两人伸过来的手，温暖的手温迅速传递到心里，暖暖的，熨帖人心。
此刻看着尼拉斯踢出的必进一球，章南心里很稳，手和脚也很稳。
“进不了！我一定挡得住!”
在尼拉斯出脚之前章南已经做出预判，心里想到同时身体就开始动作。尼拉斯触球的刹那，他已经双足发力，迅速起跳
球速很快，章南的出击也很快。
他知道这个球接不着，所以单拳出击，准确地将皮球击出了横梁。
边裁鸣哨举旗，角球。
文学系观众席的欢呼突然变成了“哦?”，而食材系看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好声。
文学系的角球发得很有力，直飞向禁区前沿。
章南没有再给对手机会，准确判断落点，抢在对方进攻队员起跳前将球没收。
再次得到球权的食材系并没有着急反击，队员们把目光集中在梁天枫身上。
梁天枫看了一眼王强，对方点头后，他再次高举双手，发出暗号。
场外的赵平阳看到梁天枫的手势后皱起眉头，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暗号。猜测着食材系下一步的举动，赵平阳觉得赛后有必要问一下这个事，因为以后他就是食材系的教练了。
刚才他的助理给食材系现教练打了电话，试探出他中场后就会离开。于是装作安慰顺手邀请他中午小聚，并且已经安排助手等在休息室门口。
都是千年的狐狸，做事滴水不漏。
“万一对方心血来潮看了下半场呢，那不就算计不到了。嘿嘿，嘿嘿嘿。”
“中午摆平那小子肯定没问题。估计他应该很乐意，当初他就是被排挤到食材系的嘛。”
赵平阳很快收回杂念，目光聚焦到梁天枫身上。
虽然没看明白梁天枫的手势是啥意思，但赵平阳清楚食材系足球队按照梁天枫的安排，展开了某套战术。
“嗯，等我接手教练，得先搞清楚这是啥，很有意思的样子。”
皮球在队员们脚下穿梭，迅速来到中场，交到梁天枫脚下。
两把“菜刀”飞速穿插，吸引了对方防守队员。
慢慢运球到一百三十八号位置的梁天枫一个假动作晃过对方球员，突然起脚。球飞起，落向九十九号位置。
赶上来的杜超直接用脚后跟回磕给跟在他后面的徐毅。
徐毅在一百一十一号位用脚背使劲一垫，球飞往八十九号位，再次交给飞速赶到的梁天枫。
接球后，梁天枫用左脚弓用力推给位于七十一号位的张天鑫，似乎要策动右翼攻势。
张天鑫将球传给位于禁区边缘五十八号位的郑立群。
对方防守队员还没近身，郑立群就一脚回传，球给了横移到九十三号位的梁天枫。
梁天枫毫不犹豫的一脚长传，球稳稳地贴地飞到二十九号位。埋伏已久的王强突然杀出，起脚射门，球进了！
全场疯狂起来，最疯的要属赵平阳。
录像里的画面跟现场是两个概念，亲眼看到了梁天枫的能力，顺便还发现了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射手。
赵平阳激动地在看台上大吼狂跳，也感染了周围的学生，大家齐声欢呼起来。
对面看台上，正悠然自得的姚澄明呆了几秒钟，然后铁青着脸摔了手中拿着的电话。
“明年让你们文学系好看！”
去年钱云山摔门时的话语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姚澄明的心底。
“主任！进，进，进球了！咱，咱们……”
办公室庞主任压不住兴奋，立马结结巴巴地给钱云山打电话。钱云山可以心情不好不来赛场，但作为办公室主任，他可不能躲开。
不等庞主任说完，钱云山开始发作：“什么进？进什么？对手进个球有什么了不起？小庞，不是我说你，要稳重……”
激动的庞主任这次没有耐心听完领导的训话，他急切地大喊：“主任！是咱们进球了！”
“嗯？进就进呗，能，……啊！什么？小庞你说咱们什么？”
第三十章 铁门栓
钱云山抓着电话急匆匆赶回赛场时，庞主任已经焦急地等在门口。他倒不是等人等得心焦，而是急着回去看比赛。
“现在战况如何啦？让开，别挡着道。”
一脸激动的钱云山话没说完就伸手去拨拉庞主任。
庞主任一脸懵逼：“……”
不愧是多年为领导服务的伶俐人，他赶紧一让，迅速转身扶住钱云山的胳膊，另一只手指向球场。
“主任，您好那里，刚才就是11号队员进得球。现在比分是一比一。”
“好，很好。嗯？一比一？你是说一比一？上半场咱们就丢了一个球？”
“是啊，主任，队员们踢得很棒。您是没看见，他们……”
“11号？那不是队长王强吗？”
钱云山的思维跳跃有些大，庞主任一时没跟上，但还是赶紧迎合：“对对，就是他？”
“他？王强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上场了？要是留下后遗症怎么办？这小子，真是乱弹琴。”
领导说话总是很有艺术性，嘴里说的是批评的话，脸上的表情满含着欢喜和称赞。
庞主任非常到位的配合道：“是啊，是啊。不过轻伤不下火线嘛。这孩子有前途，为系里争了光。主任您看要不要给个表彰？”
“嗯，很好。这事儿你看着办，档次不要低了。”
“是，主任，比赛结束我就去办。”
“还等什么比赛呀，现在就去办好，庆功会上宣布。”
“啊——？是，我马上去办。”
庞主任心里委屈：“人家还要看比赛的嘛。”
但作为服务于领导的下属，一切以领导的意志为准。他没有犹豫，赶紧小跑着向行政楼奔去，心里后悔着不该啊这一声。
钱云山心里特别爽地踱进赛场。
刚才没人的时候快走没毛病，现在人前自然要有领导派头。
比赛没在乎食材系主任的激动，继续进行着。
王强进球后，文学系用掉了最后的换人名额，再次把全力进攻的命令带上了赛场，也把全场盯紧防守的要求告诉了队员们。
文学系的疯狂进攻开始了。
虽然食材系全力回防，但无论是个人还是整体的技术差距一下子凸显出来。
食材系的四个后卫尽管体能很好，反应也不慢，但面对文学系疯狂的进攻，很快就变成了筛子。
无奈的王强把所有队员都调了回来，但仍然挡不住。
他有些焦急，忍不住大喊起来：“守住！守住！”
梁天枫并没有着急，他的平静迅速影响了全队，但大家却不知道梁天枫的信心来自何处。
没有人知道，赛前倒数第四天晚上，章南拿着写满训练方法的纸找到了梁天枫。
章南是个很细心的人，每天早上体能训练时，梁天枫都在陪着李月菲和冯纯伟跑一段时间。肥姐、伟哥的动作和表情让他吃惊，显然是在给俩胖人开小灶。
他特意放慢脚步，听到了厨神对俩胖人的指导。几天下来，章南也看到了两人的巨大进步。不只是体力增强了，章南觉得俩胖人好像瘦了一点。
章南意识到厨神肯定还有货没拿出来，于是他决定去求教。
“枫哥，您看能不能再仔细给我讲讲。我觉得很有用，但就是一下子练不好，可是我又真的想守好大门，帮助咱们队拿下比赛。枫哥，您帮帮我，求您了。”
章南的低姿态让梁天枫有些懵圈，但是他也很感动，考上超一流大学的天之骄子为了集体的荣誉竟然如此放低身段，以这么卑微的语气求人。
那天晚上章南的诚恳打动了梁天枫。
连续三天晚上，梁天枫对章南进行了特训。期间，他对章南的悟性也感到诧异，同时为章南飞速的进步感到欣喜。
任何老师都喜欢一点就透的学生，梁天枫自然也不例外。原本只打算略作点拨，一时没忍住就多教了一点。
第三晚又多教了一点。
那些天全队队员都在拼命体会自己的变化，在努力训练脚法。
没人注意到章南的巨大变化。
最后两天的射门训练中，尽管大家都提升很多，章南依然一球未丢，不管球来自哪个方向，角度多么刁钻。
所有队员们的这些变化钱云山都没看见，他一直都在郁闷中消极逃避，所以根本就没去看训练。在他心里，食材系跟对手差距太大，根本找不到一点希望。
然而狂喜往往都是因为大意外，所以钱云山意外得知比分到了下半场竟然是平局，心里别提多激动多美了，好像副校长的职位已经在向他招手。
然而钱云山开始关注比赛以后，他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平局以后的下半场似乎跟上半场反过来了，这次是文学系压着食材系打，他们也表演了一次疯狂射门。
下半场过多半以后，有细心人闭眼数了数，发现文学系已经围攻了食材系的球门二十分钟分钟之久。
高达二十六次的射门竟然一个没进。
当守门员章南连续扑出或者没收了文学系第七个被认为必进的射门之后，全场的观众有些惊呆了。
难以置信的赵平阳松了一口气，他忍不住感叹一声：“铁门栓呐”。
赵平阳的眼光非常毒，此时他已经看出了文学系的疲态，可以说食材系的守门员以一人之力拯救了全队。
看到食材系的表现，赵平阳心里突然一动。
原本在来球场之前，他已经布置助理教练用喝酒的借口调走了食材系的“面子”教练。
作为校队教练，他很清楚自己出现在食材系看台会引起什么反应。在最终校队新人名单出台之前，隐藏意图很重要，否则一定会麻烦不断。
赵平阳看似急躁莽撞，实际上他在国家队效力时的外号叫“鬼狐”，心眼转得飞快。他立即拿出电话打给刚才安排的助理教练。
“领导啊，有事吗？”
看到电话上的名字，正陪着食材系教练的校队助理教练不动声色的拿起电话，做了个抱歉的动作，走出了办公室。
“说话方便吗？嗯，好。你拖住那个教练，等会儿我好去‘偶遇’他一下。”
心领神会的助理教练挂了电话后，哈哈大笑着回到办公室。
“魏老师，咱们走着，去‘老荆门’酒店怎么样？”
都是同事，平时也多有来往，魏教练不疑有他。
出门后俩人打车，很快来到“老荆门”。
赵平阳放下电话重新关注比赛时，赛场上已经有了新变化。
王强的比赛经验也很丰富，也觉察到了文学系的疲态。
他迅速高举右臂，做出手势后，王强看了梁天枫一眼。
这时候的梁天枫却有些发呆。
他刚刚无意中发现，自己静心的状态下竟然能够察觉到周边十米内其他人的位置。
不是用眼看，就是直觉。很奇妙的，说不清楚怎么回事，就是知道人在哪儿。
看到王强的目光，梁天枫收回心神，也做出一个同样手势。
队员们心领神会，接下来展开十七号战术。
梁天枫看得出韩易峰和和陈无量在硬撑，马兴成和徐毅的喘气声也很重。不过他相信大家，一定能坚持。
看到进攻手势后，大家都在心里大呼一口气，迅速振奋起来。
此时文学系的体力下降得厉害，疯狂进攻总要付出些代价。全场紧逼的情况下总会露出点破绽，而王强就是最大的漏洞。
被王强连冲几次，文学系队员拼命阻截，但几次都被王强突过去差点形成空门。
吓出冷汗的文学系不得不放弃紧逼盯人，这就给食材系的进攻留出了空间。
陈无量接住章南的手抛球，传给徐毅。
徐毅跑上二百六十三号位，起球传向二百四十号位。
张天鑫跑到位后一脚传给梁天枫，然后迅速前插。
文学系的队员开始被扯动。
梁天枫略顿了顿，把球传向左路。
杜超接球后一脚传向七十三号位的孙金旺，文学系的防守阵线被撤向左翼。
孙金旺没有迟疑，一脚回传给跑上来赶到八十七号位的马兴成。
马兴成横传，球又回到梁天枫脚下。三脚传球瞬间完成，成功扯动对手防线。
这时候张天鑫和郑立群已经到位，埋伏在中线的王强迅速出击，再次吸引文学系注意。
梁天枫没有转头，用直觉能力确定了一下对方球员位置和张天鑫的位置。他没有停球，他直接用左脚背推出弧线，球很平稳地落在张天鑫脚下。
位于六十九号位的张天鑫面对空门，他很想射门。
但是七天的训练和这一个小时的比赛让他进步很多，不复当初自以为是的骄狂。他没有冲动，而是按照训练好的用脚弓轻推皮球到三十三号位。
看到张天鑫面对空门，文学系的防守队员匆忙杀到，试图出脚铲球，但球已贴着草皮优雅地滚向前方。
“刚好”冲到三十三号位的郑立群面对空门，这回他没有慌张。用右脚背很稳地将球踢向球门，球进了！
食材系的观众这次是真得疯了，刚走进看台的钱云山“嗷”的一声就抱住了特意过来要跟他握手的赵平阳。
俩胖人高叫着“进了！进了！”手抓着手跳着脚转圈不停。
女生们的尖叫震耳欲聋，立即淹没了所有声音，引得所有人忍不住一齐尖叫起来。
欢呼过后，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再次聚集在章南身上。
此时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十分钟左右，已经急眼的文学系向食材系的大门发起更疯狂的进攻。
面对如此疯狂的轰炸，章南再次展示了他的神奇。十分钟里，他精准地判断出每一次射门的来路，恰好卡在球门前的准确位置。
观众疯狂了，赵平阳身边的一个学生喊出了“铁门栓”，他刚才听到了赵平阳的话。
这个称呼迅速在看台漫延。
在观众齐吼“铁门栓！铁门栓！”的声音中，主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音。
文学系最终没能再次攻破章南防守的球门。
钱云山整个人被巨大的幸福感包裹，兴奋得坐立不安。过了好一段时间他才稳住心神，得意地眯缝着眼瞟向远处面部狰狞的姚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