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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爱喝椰奶     父子俩的穿越日常txt下载     父子俩的穿越日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八章 秋收

    厨下里忙得热火朝天,赵保国那儿倒清静得很,今儿于家俩兄弟没来,一月总有两日休息,所以难得上午得了空跟林栋出去,又刚巧碰上了荣侍卫得胜回城的盛况。

    日子往后推移,很快就过了俩月,八月末九月初天气虽炎热,山林里蝉鸣时时令人焦燥,可农田山地里百姓们挥汗如雨,个个面带笑意,只因为今年粮食收成,比之往年要多出两成来。

    非是亩产增加,而是因为新犁已然推广至整个大周,既省时又有效率,开垦良田多了,那总产量自然要比往年更多一些。

    赵家四房自从得了个制炭卖的生意,日子还算能过得去,但这生意又只能冬天做,夏天……少有人买炭使的,毕竟夏日不像冬天冰天雪地不方便出城上山砍柴,是以到了夏天,生意就冷清很多,富裕人家看不上这粗劣的炭,而贫困人家,冬日买这个,那也是万不得已,毕竟要取暖过活,夏天自然没必要。

    也就那中等人家,偶尔会买来些使,生意就大不如以往,堪堪能唯持生活。虽说生意不太好,可这炭一样要烧,毕竟也放不坏,夏天天气合适,上山打柴也不费力,完全可以烧上几车备着,等到了冬日里再卖出去。

    赵愉盘算得好好的,托小叔家的关系,这炭要备足了,完全可以卖到兵宫去嘛,毕竟当兵也是血肉之身,冬日没炭怎么过活?他们家的炭自然不是上等的,可大头兵还能指望供应上等不成?算上广陵原有的兵马再加上王爷带来的,人数近两万,广陵地处北方,冬日还长达四五月,哪怕只是最为寒冷的两个多月才用炭呢,也是极大一笔进项了。

    当然前提是他们家供得起,至于能不能搭上线,他心里不是很确定,确也有几分把握,毕竟小叔家的弟弟,跟王府走得近着,若是能提一提,应该也有可能。

    就想着去试探试探口声,看有没有这个可能了。

    下山时只见村落里的乡亲们在地里热火朝天的忙活着,顶着大太阳天,戴着草帽拿着木刀收割粮食,汗流浃背也不觉。

    “东家进城办事啊?”一个年纪大的老头子,坐在田坎上擦汗,远远的就看到赵愉牵着驴子走过来,热情的招呼着:“咋挑日头最毒的时候?”

    “最近不没啥生意吗。”赵愉就停下来跟他说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回去看看。”说着又看了看在地里忙活的人们,问他:“牛叔今年多开了几亩地?看这收成不错啊。”

    新犁整个大周都推广用上了,广陵作为新犁首发之地,自然是最先推广齐全的,农户们哪家不多开个几亩地种上的,内情赵愉比一般人都要清楚些。

    牛叔乐得咧出一口黄牙:“可不是不错吗?亏得圣人记挂着俺们这些泥腿子,做了那么好用的农具,耕起地来那叫个快,比以前的都要快上一倍了。哪怕不用牛耕,光凭人力跟往年用牛耕地差不多快了。要换了牛快了还不止一倍呢,俺们家人丁少,又买不起牛,就这,开春时还多开了六亩地呢。”

    “比不得里正家的,足足又开了八十亩。”说着牛叔就很羡慕:“这得多收多少粮食?”他们家要这么些地,估计也不能挨饿了。

    赵愉就笑笑:“来年再多开些,总能开着八十亩。”反正一年更比一年强,只要朝庭政策不变,日子总不会倒着退。

    一个肤黑黑的丫头,大约六七岁模样的,提着一个篮子过来,远远的就喊:“爷,爹,娘,先上来喝碗茶吧。”

    “虎丫,给我喝一碗呗。”牛叔乐呵呵的逗她,别瞧虎丫年纪小,人也大气,闻言就放下篮子,拿出一个碗倒了茶,小心翼翼的端着过来:“好呀,牛爷爷给您。”

    端都端来了,牛叔也不客气,直接喝了,也不是啥金贵东西,就是自家做的野茶,再拿开水泡的,顶多费点子柴火烧水,没啥好客气的。

    “牛叔您先忙着,我先走了啊。”

    “行了,去吧。”牛叔摆摆手,抄起木刀下地弯腰去割麦子,这几日天色好,得抓紧了把粮食都收回来,再晒干了好储存起来,不然若哪日变天,好好的粮食得泡坏了。

    今年种得多,产量也比往年好,当然了税肯定也交得多,可交得再多总有留存下来的,除去税粮外,自家能留下的总比往年多。

    赵愉牵着驴子还没上官道,地里就又有人直起腰来冲他喊:“赵小子,是去城里啊”

    是村长在叫他,赵愉转脸去看,就见他揉着腰往这边来。

    赵愉就扯着嗓子回应:“是啊,丁伯有啥要我带吗?”

    “等我过来跟你说。”村长姓丁,年纪比赵愉他爹大两岁样子,是以赵愉就喊丁伯,毕竟为显亲近吗。

    “去城里啊?我托你个事儿,看你方不方便给办了。”丁村长从地里出来,拍着身上的麦草屑子,又拿搭在肩膀上的布擦了擦汗,对赵愉说。

    “有啥不方便的。”赵愉就笑:“我就是回家一趟,没旁的事儿,晚上肯定得回来,窑那儿不盯着不放心,丁伯有啥事儿要我办的只管说。”村子里的庄稼汉,能有什么出奇的事儿?顶多叫帮着带些针头线脑,或置办些物件叫他帮着带回来,也不是头一次了。

    “大气。”丁村长很满意,拍着他的肩膀:“里正家的地种得早,收也得早,前两天就开始收了,虎子之前还去打过短工,瞅见里正家不知搁哪儿弄来个新农具,打麦子那叫个快呀,听说是从城里头一家木匠铺子买来的,正好你今儿要去,就帮着打听打听是哪家铺子,问问要多少银钱,回来告诉我,我看看划算不划算,看能不能购置一架自家用。”

    赵愉一听忙问:“那农具长啥样?”他觉得哪里不对呢。

    丁村长就把那农具的大致模样跟他说了说,赵愉听了后越感熟悉,好半晌才一拍大腿儿:“这不是是打谷机吗?也是我家近年没买地,才叫忘了这回事儿,丁伯放心,这打谷机我小叔家的铺子里就有得卖的,至于多少钱,这档事儿不归我管我也不太清楚,但肯定不会贵到哪儿去,回头我问问我大伯,他肯定清楚,到时候再说。”

第三百零九章 农具

    这打谷机与扇谷风车,他们家除了女眷,都是会这一手的。自从开了春,家里就忙活起来打这俩个农具了,打好了就搁到小叔家的铺子里放着,就想着囤够货好等秋收卖呢。

    只是他多数管着这边的炭窑,家里的这两样农具就归六弟管着,是以就没多上心,这才一时忘了没能提醒一下。

    丁村长听了挺高兴:“那感情好,既是自家亲戚铺子里有的,可要便宜些卖给咱们村里人,都是普通人家,穷着呢。”叫免费肯定不可能,可哪怕少几个大子儿呢,也是便宜不是。

    “丁伯放心,肯定比卖给别人便宜。”赵愉满口承应着,又跟丁村长说了声,就牵着驴子走了,上了官道骑上驴,颠颠的往广陵去。

    如今有制炭的生意,又有两样农具手艺在,估计再过两三年,他们四房就能存下买小院儿的银钱了。

    颠儿到自家院子外头,赵愉直接把驴子往里牵,见香草铜蛋儿小狗几个小的蹲在院子里玩耍,就问:“你哥他们呢?”

    “二伯回来啦。”香草大些,又是女郎,自来比男娃要懂事早些,看到自家二伯牵着驴进了院儿,连忙就起来,朝屋里大喊:“娘,二伯回来啦。”

    然后转身冲赵愉道:“兄长出去了,不在家呢。”

    莫不是去小叔家铺子里了?赵愉琢磨着,顺手就把驴子栓在院里的大枣树下。

    “大郎回来啦。”董氏从屋里出来,拉着他就往屋里去:“怎么这个点儿回来?也不嫌热得慌。”说着十分心疼,就喊:“老大家的,你男人回来了,快去打盆水过来。”

    伸手就去拎桌上摆着的一壶凉茶,拿了倒扣的碗给倒了一碗,推过去:“赶紧喝了解解渴,免得中了暑气。”

    “哎。”赵愉憨憨的笑着摸了摸脑袋,端起碗就往嘴里灌,茶水一入口,面孔扭曲着,差点儿喷出来,忍着难受咽下去:“娘咧,这什么茶?这么难喝?”以前也没喝过这么难喝的茶,又苦又涩的难吃死了。

    “可不兴吐了啊。”董氏道:“这可是药茶呢,清热解暑的,你小叔叫人送来的。”

    “怎么又拿小叔家的东西了。”赵愉就皱眉。

    董氏嗔了自家儿子一眼:“什么叫拿呀?都是自家亲戚,从小就叫我照看大的,我看他跟看你差不多,又有什么不能拿的?娘也没问他要,如今他长进了出息了,又愿孝敬我,总不能拂了他的心意不是?”都说长嫂如母,虽说她不是长嫂,可自忖这个嫂子,当得比大嫂要合格得多,没瞧小叔子自来就更亲近他们三房多一些么?

    也就是男人没福分去得早,不然哪里若他还在,他们三房跟五房,就更加方便走动了。

    就不能多掰扯,赵愉转移话题:“大伯他们呢?”小子不在还可以说是去小叔家铺子里了,这么热的天,大伯二伯总不可能也去了。

    董氏刚想说话,秦氏就端着一盆凉水进来,打湿了布巾递过去,赵愉接了就在脸上擦,董氏这才说:“叫衙门叫去了。”

    吓得赵愉一哆嗦,手里的布巾都掉地上了:“咋回事儿?”

    秦氏连忙去捡了放水盆里去清洗,董氏看看他:“急啥急?是好事儿呢。”

    “到底咋回事儿,娘你快说呀。”赵愉快要急死了,自古以来,民都不好跟当官儿的打交道,怎么还跟衙门扯上了关系?这要不落好了……

    董氏见儿子真急,就连忙道:“去岁你小叔不教了咱们家两门手艺吗?今年开年就准备着要拿去卖了的,那玩意儿好用,衙门还能瞧不见?这就叫咱们家会这门手艺的过去教了,会的人多了,那打造得就多了,再由衙门安排下去,秋收也方便些。”

    她一开始还挺不情愿的,毕竟手艺可是能传家的,白白的给了那么些人,这不亏了自家?也就是民不与官斗了,不然谁愿意?

    后来被大伯子一说,才想通里头的道道,如今王爷又在广陵,衙门做事儿也不能不讲究,毕竟瞧王爷也是挺在乎他们老百姓的,哪里能任衙门里的人平白夺人生计,自然会有所补偿的。

    两个伯子跟十来岁的小子都去了,要教手艺,还没教完呢,衙门那里就送来三百两银子并布料粮食若干,反正没吃多大亏,手艺就算教出去了,自家还是会的。

    赵愉松了口气,又问:“什么时候能回来?”总不能一直搁衙门呆着。

    董氏就道:“总要教会了几个,才好叫手底下人再教去。”才去没两天,再快也没有这么快的。

    赵愉就没能坐住:“我去小叔家看看。”

    董氏在后头喊:“日头毒,你急啥呀?等太阳偏西了再去也不迟。”

    “哎呀,没事儿。”说着人已经出了院子。

    “这孩子,儿子都快成家的人了,性子也不见多稳重。”董氏抱怨着,秦氏倒了水过来,就没见自家男人人了,又听到婆母这样说,笑笑就道:“可见娘疼他呢,不然这性子哪会这般?只有那苦命人儿,才会想这想那成日操心,我瞧大郎这般好得很。”

    这通话说得董氏眉眼带笑,可不是讲她是个慈母?哪能不开怀。

    赵愉去了赵家,没见着他小叔,只见着赵保国,一问,小叔去衙门了。

    “瞧我这脑子不好使的。”赵愉拍着脑门儿懊恼:“连栓子他们几个二把手都叫去了,还能不叫小叔?”这农具都是小叔研究出来的,还能不叫他去?

    赵保国含笑:“二哥不必多想,只是去教教手艺罢了,不会出什么事儿,我已托于保祖多照看几分,便是不瞧着于保祖的面子,也要看在我与林夫子的关系上,大伯他们不会受人欺负的。”他赵家如今在广陵内,也算有几分地位的人了。

    光凭自家那确实说不上什么,只架不住关系广,跟林家交好,于家又沾亲,林夫子是他先生,又是王爷幕僚,还颇受信任。不说小官小吏,就连苏太守的妹婿童功曹,轻易也不会下他赵家的面子。

第三百一十章 不服

    秋收在即,哪怕衙门加急打造打谷机与扇谷风车,也没办法打造出足够的数量,只堪堪能供应城里各家大户的庄子,及广陵城郊的村落,至于下属县村……都还无法推广,琅琊那边只得了一具样品,好叫琅琊太守自己寻人拆解研究制造。

    至于大周其它洲府,更是只得着了风声,想要……靖亲王自己封地都不够用呢,只能待明年了。

    各王收到消息秋收已过了一月,都来信询问此事,证实后并向靖亲王讨要会制此两种农具的匠户,给肯定是要给的,但怎么给,还有待商椎。总不能白给了吧?亲兄弟还得明算帐呢,自己手底下人弄出来的好东西,白给人多心疼。

    圣人那儿是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大佬呢,有了好东西不往上敬献,那就是藐视圣人,所以这农具先在广陵城郊的村落及庄子推广了,一见其效率过人,就立马颠颠儿的派人去京里报喜了,后头还派人护送俩个学会了的,手艺学精了的老匠户拖家带口往京里去了。

    得主动,他要不主动送手艺过去,难道还等着圣人亲自派人来提溜?请神容易送神难,真叫朝庭里来人了,还不得叫他招待?各种花销就不提了,他也不缺这么点儿,关键就是不想叫他们来,免得只得了匠户不足,还想贪研发出床驽农具的手艺人。

    靖亲王可警惕得很,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可把人捂得严严实实的,除了床驽制造这方面没法儿再掩饰,这新出的两样农具,全叫他安到其它匠户头上去了,都是他的庄户,心腹信得过。

    安全方面更加重视,就赵家那宅子附近,左右都叫他派人暗哨过去住着了,就是邻近着保护着赵家爷俩儿的生命安全,当然邻居们吵个嘴什么不用多过,只注意着别叫人记上大恨,再做什么手脚危威到了就是。

    好端端的名声,怎么就安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头上去了呢?赵铭赵铎俩当家人没说什么,毕竟年纪摆那儿,有些事儿都不说仔细,自己私下里一琢磨,就靖亲王此举的含义了。

    可底下几个小辈儿就想不通,明明就是他们小叔研发出来的,结果名头叫旁人夺了去,偏家里人还当没听见一样,这哪里能服气?

    想争辨一番,还叫俩个爷爷教训了,怎么都想不明白。

    四房老大家的大小子,小名儿叫大狗的赵诰十五岁了,他爹赵怀很倒霉的死在去年异族袭村的时候,当时他才十四岁顶不起门户,爷爷老早就没了,奶奶虽还在可也是女眷,年纪还不小,精力也不足了管不了许多。

    好在爷奶生了俩子,他爹虽不幸没了,可他二叔还活得好好的呢,这侄子侄女的,也得照应着,现在是条件不好,两房就合一房般过日子,大事儿基本就叫他二叔赵恺做主。

    有个叔叔支撑门户,多少也有些底气,二爷三爷家的还好,四伯虽没了,可二爷还活着,老当益壮还能看顾家里,再有四哥也大了,又跟叔爷家里走得亲近,如今都识得字,又跟叔爷学了手艺,比他们强多了。

    三爷是没了,虽有二伯五伯,可一个倒霉少了条胳膊,一个活着还不如死了呢,扔下三爷一家子老的老小的的自个儿跑了。可好歹二伯挺过来了,又管着炭窑那一档子事儿,日子也过得下去。

    就是大爷家里的,本就只一个大伯还没了,留下大爷大奶大伯娘,跟十六岁的大哥赵谚,十岁的九弟赵详,还有六岁的六岁赵洁。大爷年纪是最长的,道都走不远了,养家糊口的担子基本就全压大哥身上了。

    当然其它几房都亲近,也会搭把手,可赵谚自尊心挺重,但凡能自己做的,轻易不叫人帮忙,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是以赵谚比之其它的弟弟们,要成熟了许多,跟爹不疼娘不爱的赵谐也相差不许了。

    要说赵谐因着他娘早些年那一档子事儿,受了家里人迁怒,小孩子也不懂什么事儿,当然是喜自家里人所喜,恶自家里人所恶了,是以自小就跟赵谐不太亲近,当然也不会故意欺负,好歹是堂兄弟呢,只也不会多亲近了。

    赵谐那种性子,向来又是你亲近我,我也不会上杆子倒贴的,所以哪怕他早熟聪慧得多,兄弟们若有遇着事情的,因着不亲的缘故,也不会来向他询问,多半都是去赵谚的,一来赵谚近年成熟多了,二来他在一帮小辈中最长,底下的兄弟自然愿意跟着长兄多玩,遇着事儿就会找他。

    这不赵诰心中不服,又不敢去找大人问,就找了赵谚发牢骚:“明明咱叔爷做出来的东西,凭啥名头落别人头上了?二叔还不许咱对外说。”一想想他就满心不甘了:“你是没瞧见狗蛋儿那得瑟样儿,还以为真是他爷搞出来的?气死了。那么些好东西,本该是咱叔爷家的。”

    狗蛋儿说的不是他二叔长子,而是一个姓华的匠户的孙子,研发出打谷机的名声被安在华匠户头上了,最近这段日子,华家是门庭热闹得很,来往不少人上门儿,有送这个送那个的,真叫左邻右舍瞧了眼珠子都红了。

    “把你的嘴巴闭严实了。”赵谚一听他抱怨,心里就咯噔一下,警告他说:“不许在外头说叔爷的事儿,要叫爷爷他们知道,小心腿给打断了。”

    赵谚年纪最长,又要顶立大房门户,是以家里的事情赵铭从不瞒他,但凡有不明白之处,总要里里外外给他掰扯清楚,免得他不知轻重再闹出什么乱子来。而赵诰则不同,家里的事儿有娘跟二婶担着,外头的事儿,暂时论不着他,有亲二叔扛着,所以日子还挺是松快,既不需他立时顶立门户了,有些事情赵恺就没对他提。

    赵诰不服气:“凭啥呀?叫华老头占了叔爷家的名头,白落了多少好处?”合该是他们叔爷的,白给了旁人,他心里就不痛快。“你说大爷他们咋想的?好好的事儿怎么就往外头推?”

第三百一十一章 隐藏

    赵谚一见他这般模样,就知道若不把事情说清楚了,指不定在外惹出什么乱子,就跟他分析:“你自己想想,你要在道上捡了十两八银子,愿意闹得所有人都知道?”

    “那肯定不能。”赵诰脱口而出:“捡了银子不藏着掖着,告诉人家叫人来抢来偷啊?我又不傻。”

    “你都知道要瞒着人了,咱叔爷弄出这么好的东西,当然也得瞒着人,免得叫人知道了,把咱叔爷抢了去当下人关起来给他们家造咋办?”

    贵人的盘算,跟他肯定说不通,真要说了他指不定得说跟咱没关系,赵谚就只以自身利益来跟他分析此事:“干要这等名声有啥用?不如实实在在的好处,咱教手艺是教王爷家的匠户的,其它匠户又不跟着咱们学,这农具多好用还用得着说?肯定对王爷有用的,咱把手艺教出去,王爷还能亏待咱们?这名头不不往咱叔爷头上搁,瞒着人就不会引得其它人注意,咱叔爷可不就安全多了?咱们家可是最先跟叔爷学这个的,现在教手艺出去,王爷赏赐虽说没叔爷多,到咱手里也不会少,既安全了,又没危险,多好的事儿?你跟狗蛋儿争那些没用的名头有啥用?争得了没争得,都没啥好处。”

    这么一通话分析下来,赵诰算是明白了,就是光拿好处不要名声呗,一开始他心里是不大乐意的,可叫大哥举了个例子,他才算甘心了,这名头要真传出去,不是没可能叫人把他叔爷给绑了,他爷爷在世时,没少说前朝的古,有点儿啥好东西老百姓都不敢露,但凡露出点儿风来,不是被这家大户夺了,就是被那家地主抢了,幸运的还能落下条性命,不幸的家破人亡都有。

    想想小时候听过的那些真人真事的故事,赵诰就忍不住一哆嗦,听别人的故事没什么感觉,毕竟不是自己的经历,顶多骂两句前朝昏庸,可真要落自家头上……

    “我知道了大哥,肯定不在外头乱说。”赵诰出了一身冷汗,保证道:“也不跟狗蛋儿争。”

    赵谚见他真明白了,很欣慰:“这就好。”

    “不行,我得去提醒提醒栓子跟狗剩儿,万一他们说漏嘴咋办?这不给叔爷找麻烦?”说着就坐不住了,扔下手里头的工具,颠颠儿的跑出去找人。

    赵谚没管他,低下头干自己的活计,兄弟们年纪大点儿的,也就他为长的四个,底下的都太小,搁家里呆着呢,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最没个数的就是大狗了。

    至于老二栓子,搁米掌柜那里铺子里跑腿儿当伙计有三四年了,论起圆滑来,几个兄弟没一个比得上他的,只要他不想说的事儿,没人能从他嘴里头掏出来的,赵谚是半点儿不用操心。

    而狗剩儿呢,虽从小不跟他们一块儿玩,人看着也木讷,半杆子都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性子,你跟他说上半天话,人指不定能回你一个字,这种性格谁跟他玩得来?憋都要憋屈死,估计没人去他那儿找不自在。

    他自己就更不用说了,啥话该说啥话不该说,就算心里没数,也被他爷天天揪着耳朵翻来覆去念叨着,还能不清楚?

    也就大狗跳脱了些,只把他说通透了就不用担心旁的。

    没多久赵诰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了,一脸不痛快:“大哥,听说华爷爷要去京师了。”

    赵谚头也不抬:“去就去呗,跟咱有啥关系?”

    赵诰直跳脚:“你咋没想明白?华爷爷去京师,还不是因为抢了咱叔爷的名头才被派去的?那可是京师啊。”

    赵谚叹了口气,抬起头:“那你想咋样?不叫他去啊?那哪能成?这么好的东西,哪能不献给朝庭?这不给王爷找麻烦吗?早晚都要派人去的,这名头既然安在华爷爷头上了,那人肯定是要去的。京里都是贵人,去了能不能落着好还两说呢,总比咱叔爷去京师要强。”

    赵诰一想,叔爷要去京师……想想也不乐意。

    “我知道。”赵诰蔫头蔫脑的:“可就是不痛快。”

    “你有啥好不痛快的?”赵谚只觉得好笑:“就算不是华爷爷去,肯定也得叫旁人去,反正咱叔爷肯定是不能去的,去了对咱家没好处不说,指不定还有危险呢,搁广陵呆着多好,又有田地又有铺子还有宅子的,叔爷呆在广陵,还能照应着咱们家呢,要去了京师,天高路远的,想见一面都难,咱遇着事儿,连个帮衬都没有。”

    “话是这么说。”赵诰道:“可明明是好事儿呢,总这么藏着掖着的,对咱叔爷多不公平?多好的名头呢,偏偏还不能显摆出去,我这心里就是不得劲儿。”

    赵谚翻了个白眼儿,大狗啥都好,就是跳脱得很,虚荣心还挺强。

    不甘也没法子,毕竟安全最重要了。

    近日广陵的匠户们都很忙,忙着学艺,也忙着授艺,总不能只叫赵家会这门手艺的,把这手艺传给所有来学的匠户们吧?

    教到死也未必能把全大周的匠户们都教齐全了。

    是以一传二,二传四,四传八,学会了的一边制造,一边教被王府送来学的匠户,这些匠户有其它几郡送来学的,也有其它王爷送来的学的。

    忙得没个清闲时候,赵家小辈儿的四个,连轴转了半个月,基本就没回过家。就连赵铭赵铎,也被拎去王府授艺了。

    赵二牛也忙,可比起其它人来,却要清闲几分,他只负责教王府信得过的匠户,至于其它王爷派来学的匠户,那不归他管,要学只能论到下面好几批刚学会的匠户们教。

    靖亲王是很慎重,不想叫其它兄弟们注意到赵二牛,是以基本上是隔离开来的了。

    王府的匠户也不多,教会了赵二牛就回家了,赵家其它几房可没这么清闲,只要有匠户来学,就得教,甭管是哪个王爷送来的人,反正只要学就教,既能得了王爷给的银钱赏赐,还能再从来学手艺的匠户们那儿再得一份儿,王爷也是不管这个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赵二牛回

    但凡学会了这门手艺的,哪怕再累心里也是兴奋的,毕竟是赚钱呢。赵家四房就更兴奋了,就这么半拉月,就拿回家七八十两银子了,这还不算王爷的赏赐,怎么叫人不高兴。

    是以当赵谚忙里偷闲回家看他奶看他娘时,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被他娘往出赶:“家里都好着呢,都知道你们去了王府做事儿,没人敢来欺负咱家。用不着操心家里头,现在银子也有了,米粮也不缺,院子里还种着菜,你小叔那儿还常送野味儿来。什么都好着呢,趁着这个好机会,你安心在王府里教徒弟,多教几个挣些银钱,指不定明年咱家就能在城里置办下一套宅子。”

    赵谚:…………倒是给我喝口水呀。

    到了也没喝成,直接就被赶出家门了。

    赵保国是不知道自家几个侄子的官司,见他爹回家衣裳都空荡荡了,心里可真不是滋味儿。

    “王爷也不太讲究了。”赵保国赶紧叫紫兰墨兰去拿些点心上来,又吩咐空青空明叫厨下做上一桌好菜。

    “这教手艺,怎么光盯着您一人儿干了?”赵二牛确实是瘦了,赵保国很心疼,话里话外难免带出些抱怨:“狗剩儿他们怎么也不帮衬着您一点儿?”他知道其它几房的侄子都会这门手艺,肯定也带去王府帮着教来求学的匠户了。

    赵二牛坐在椅子上,吃着紫兰奉上来的点心,说:“他们又不跟我在一块儿,咋帮衬?我只教王爷派来的匠户,他们是教城里的匠户的,我教出一批后,那学会的一批才跟其它人去教其它郡派来学的匠户。”反正王爷咋说他就咋办呗。

    自己就是木匠,只埋头干手艺活儿就成,其它的事情想太多没用。

    赵保国一琢磨,就明白靖亲王的意思,是想着先把广陵这边的匠户教会,再叫广陵的匠户教徐洲其它郡里的匠户,等这徐洲的匠户大部分都会了,各王派来求学手艺的匠户应该也到了广陵,到时候随便找哪个匠户都能学着这门手艺,会的人多了,他爹也就不显眼了,谁还能从所有匠户中把他爹挑出来?

    这么大张旗鼓的,就是为了把他爹赵二牛隐藏在所有匠户的洪流里。至于叫其它人顶他爹的名头去京师,赵保国是乐见其成,名头过盛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赵二牛也没意见,他对名是没什么想法,利……也不多看重,当然了,该拿的还得拿,你真不拿了,想干啥?当圣人呀?该自己就得拿,一来叫人放心,二来吗,他得为子孙后代置办下一份家业呀,儿子还没成亲呢,这地头成家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聘礼方方面面都得置办,宅子庄子铺子田地他得备足了,免得儿媳妇儿嫁过来了,再叫养不起孙子孙女,他是笃信多子多福的。

    以前……那是没条件,生下来也养不起,再一个国家也不让多生,只能可惜了。可这儿不一样,只要养得活,想生多少随你便,赵二牛自己是懒得再讨一个婆娘,可儿子讨了媳妇儿,他就想叫儿媳妇儿多生几个,孙子更好,孙女儿……他虽更重视孙子些,孙女儿也不嫌弃呀,反正都是儿子的种。

    嫁出去就不是自家人了?甭扯淡。赵二牛没这种想法,只要是儿子生的,甭管男女那都是他赵家的种。

    肯定要多生几个,反正这地儿没啥措施,估计不老少,孙子大了要讨孙媳妇儿,那也要置办聘礼,一个孙子一份儿,孙女儿也得置办嫁妆,等孙子生了重孙,重孙生了重重孙,孙女儿生了曾外孙……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赵二牛觉得压力山大了,他一向活得长久,在古代只活到五十出头就算长寿了,他老练那个,估计比上辈子要活得更久些,不活成人瑞了?这儿的人结婚又早,他得入乡随俗啊,指不定还能五六世同堂呢。

    掰着手指头算算,一代生七八个一代生七八个下去,等他死了光他们这一房,估计子孙起码上百了,哎哟妈呀,这样一算他就发愁,得多少家业才能养得起?

    得努力。

    赵二牛想得特别长远,是以天天蹲木工房里,就想多琢磨些新木具出来,或能利于民生的能在靖王爷那里讨个巧,得些赏赐也算一份家底,或修修改改复制些前世的家具样子出来先献到王府里去讨赏,再拢了广陵的木匠教出去收一份手艺费,完了还能造出来摆铺子里卖,也算细水长流吗,还不会得罪人。

    一门儿心思为着银钱打转,赵保国就很看不明白,家里也不缺吃的不缺穿的,他爹怎么就跟屁股后头着了火似的,钻钱眼子里去了呢?

    等到问了他爹后,差点儿没被水呛到:“您这不闲得没事儿干吗?”

    赵保国简直无语:“我这媳妇儿都还没讨回来,八字只有一瞥呢,您孙子还不见影儿呢,就想着重孙子重重孙重重重孙子了?至于想那么远的事儿吗?”

    赵二牛理所当然的说:“这亲都订了,还不早晚的事儿?该准备的不得早早准备起来,你别看现在你还小,可长大就那么两三年事儿,媳妇儿讨回来了孙子还远吗?孩子都见风就长的,不留神就大了,到时候吃穿住的,读书练武哪样不得花钱?咱现在这家底看着还成,真要花,也顶不了多少用,不早作准备,总不能事到临头了,才来后悔吧?”

    赵保国听了他这一番话,只觉得脑门儿突突的,挺疼:“得了,我跟您说不通这个。你琢磨赚钱就赚呗,只别再那么急,真急也得等您孙子出来再说。现在嘛,还是悠着点儿。总不至于把子子孙孙全包齐活了。”

    “您是我老子,又不是他们老子,你管我一人就得了,了不起再管管您孙子孙女儿,至于再往下?由他们老子爷管着呢,等到了年纪成了家,一人一套宅子往出打发,自己儿孙自己养呗,真养不起了,这么没用还好意思说是咱赵家人?”

    “去去去!”赵二牛瞥他一眼:“就冲你这话,哪个不长眼的投你媳妇儿肚子里,可算是倒了大霉。”什么当爹当爷爷的,全撒手不管了?除了自己这倒霉儿子,他就没见过这样式的。

第三百一十三章 爷俩儿话

    赵保国就冲他爹笑:“倒什么霉?我也没说不管,只不过说是等成了家再叫他们自个儿奋斗,这孩子们,总不能护在胳膊底下一辈子,等咱爷俩儿没了,那能有一个成材?还不如早早培养他们自力更生呢,没了咱们的家底照样能自个儿奋斗。”伸手就按上赵二牛的肩膀给捏着说:“您哪,只管安安生生当自己的老太爷就成,其它琐碎事儿,用不着操心那么多。”

    “这习惯了,闲不住吗。”赵二牛享受着儿子的伺候,十分惬意。

    赵保国一边给他捶背孽肩,一边说:“闲不住就去大伯他们说说话。”

    “还能天天过去说呀?”赵二牛道:“你大伯他们也没那闲功夫跟我磕牙。”

    “现在是不成,过两年不就成了?”赵保国说:“我估计等从大周各地来学手艺的匠户们再都回去,大伯他们四房估计也能存下些家底子,炭窑那儿可一直没停过,冬日里又是一笔进项,这么两年下来,足够他们在城里安家乐户了,大的宅子买不起,小的总不至于买不起。”

    “驴蛋儿栓子他们过两年也该成家的人了,顶门立户的人都有了,大伯他们就能享享清福,到时候您再天天搁屋里蹲,他们多没劲儿?连个说话都找不着了。”

    赵二牛被儿子这么一说,想来也是,后又道:“那也不至于一天到晚的唠磕,哪儿那么多事儿说?”

    赵保国就出个主意:“怕啥?回头把麻将整出来,你们一块儿打麻将得了,反正也不费事儿。”麻将好像要四个打的,不行就整个牌,三人正好凑一桌斗地主。

    赵二牛听了就笑,顺手就打了他一下:“你咋就这么损呢?还打麻将,当家里有多少钱来着?”

    赵保国冷不丁挨了一下,挺委屈:“打着玩儿玩儿,也没说就叫你们非得赌钱哪?”

    赵二牛说:“这可不是好事儿,我能管着自己,还能管着你大伯他们?要他们被人激了,这麻将一传出去也瞒不了人,到时候再叫整个广陵嗜赌成风,那咱的罪过可就大了。”但凡沾了一个赌字,就没什么好下场了,卖儿卖女都是轻的。

    说着又警告自己儿子一下:“你可给我皮紧实一点儿,敢把这玩意儿鼓捣出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赵保国就打消了原本的心思,见他爹还特意警告了,就道:“知道了,你不让弄就不弄呗,至于吗。”赵二牛一个眼刀子就嗖嗖的飞过来,赵保国连忙拍马屁,以图他爹忘了这一茬:“话说回来,爹您这觉悟可够高的,您要不提醒提醒,儿子还真没想到这点,难怪是当爹的呢,我活了也没少,还得向您多学学。”

    赵二牛一听就自得:“那是,要么我是老子你是儿子呢。”

    这一茬就算翻了篇儿,爷俩儿说着话就到吃晚饭的时候,紫兰墨兰摆了饭,就去屋里叫人,爷俩儿上桌落座动筷子。

    赵二牛摆手示意两个丫头下去,他们爷俩儿吃饭还不用着人守着伺候夹这夹那的,多别扭。再给养出习惯来,要这辈子过去了,下辈子落个更穷更困的环境,还能得了好?能自己做的,尽量自己做。

    “爹我跟你说。”赵保国给夹了一块卤肉:“这猪头肉老好吃了,没想到木大娘还有这手艺,前几天二哥打了头野猪送来,当天我就吃上了,可惜你没吃着就去王府了,不过今儿也不晚,好几天了这卤子都是老卤了,今儿这猪头,还是叫李虎去桃花村钱屠夫那儿买的呢,比野猪头卤的味儿更好吃。”这卤肉方子要搁前两世,开个连琐店分分钟能挤得肯德基麦当劳没地儿占,他琢磨就头先两辈史上也失传了不少老东西,不然哪能叫老外在他们国家称王称霸?典型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赵保国吃过一回西餐就再没去过,那个味儿,咋都不习惯,总觉得没做熟,说不定人老外就好这一口,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儿习惯的。还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对他味口。

    “那是得尝尝。”赵二牛连忙尝了一块,赞道:“这味儿不错啊,比以前吃的都好吃,可见这里还是好处的,谁说就一定比不上以后的?”满口喷香的,味儿比以前去店里买的什么卤肉香多了,上辈子想吃啥都能到嘴里,他还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卤肉,估计是人家的独门秘方。

    “谁说不是呢?”赵保国边吃边说:“我看哪,真要比智商,人也未必不如咱那儿的,也就是大环境不好,不然这知识储备量跟上去了,个顶个都是人才。”他可没想过仗着自己身为穿越者的优势搅风搅雨。

    真跟人古人斗心眼子?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在现代活过两遭,也就是眼界更开阔,知道些对古人来讲更新奇的东西罢了。人家活着就是个斗,反正生下来知事了,就开始斗这个斗那个,普通人家跟兄弟们斗,谁得父母更偏爱,分家了也多些家业不是?朝庭上的就更别说了,只怕睡梦里都在想着怎么打击对手呢。

    他哪能跟人比这个,要说他两辈子也是活久了的人物,可头辈子小时候有爹护着,家里还独他一个,跟谁斗啥?没环境。

    第二辈子呢,跟小孩子有什么可斗的?刚长成要步入社会了,冷不丁灾难来了,这下可倒好,为着生存发愁都来不及呢,也没人有那心思搞这些小动作,毕竟想干啥不得先活着?

    等终于安稳也没能闲下来,为啥?他琢磨着那时空就是他祖国的平等时空,也就是历史后来分了个岔,估计是有修改性的,到了点儿又顺着发展了。祖国是啥样的?那是个以基建为魔的国家,反正不管哪任领导人上台,都得搞基建,修城修路修房子,搭桥开山挖隧道,反正人民群众热火朝天劲儿往一处使。

    人心淳朴啊,搞发展都来不及呢,真没那等心思。等基建完成了,该发展的发展了,他都四五十了,人们私有制发展起来了,渐渐的也有了私心,可那点子私心斗起来,跟人古人动不动祸害一方要人满族性命的可没法儿比。

第三百一十四章 论前事

    他一辈子都蹲部队里没挪过窝,上位都是靠熬资历的,没仗打呀想浑个功都法子,只能慢慢熬了,说斗也斗过,可部队里再怎么斗都有局限,顶多是军方大比,演练器械或格斗,抢着比谁哪项最强,谁第一了,还都是良性竞争的。

    所以说论到斗呢,他还真没啥经验。是以要论智商……赵保国还真不觉得人比自己差多少,不说别的光说读书好了,他还是些底子的,再进了门几年下来,也没见有什么优势,唯一的优势还是数学,也是仗着自己以前学过的,真跟人比比有那么大脸吗?

    还是老老实实的窝着就成。

    赵二牛挺赞同的:“你知道就好,这人能不聪明,但要本分,做不到事儿就别强出头,总能安安生生的过活,虽说现在看看这大周不太安稳,可只从这王爷的行事看,就知道朝庭还算清明的,对咱这种普通百姓,也没多压榨了,这日子也就能过下去了。”这朝庭拧成一根绳儿,劲儿往一处使,哪怕幽洲一直在打仗,他也不担心哪天就冲破防线跑大周里头来杀烧抢掠了。

    赵保国就笑:“你可是我爹,这话咋说的?我几分本事您还不知道啊?强出头?我倒想,关键也没那本事,咱护着自个儿就成,其它事儿也轮不着咱们管。”

    “我就是那么一提。”赵二牛抹了把汗,热得不行。

    赵保国也热得难受,见他爹额上汗都快滴碗里了,难免心疼:“不然叫紫兰她俩进来给打打扇子?”

    “打啥呀?”赵二牛一眼过去:“咱俩大老爷们儿都这么难受了,那俩小丫头能不热?虽说是卖给咱家当下人的,可你也比当真不把人当人使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好歹也是军人哪,入乡随俗那是没法子,可不能真忘了以为人民为重,明面上做给人看看就是了。

    赵二牛时刻跟着党的步子走,到哪儿都忘不了党。

    赵保国虽说一世从军,可觉悟还真没他爹这么高。

    总不能跟自个儿亲爹掰扯这些个时空不同的风俗不同的问题,反正也掰不过了,真掰过了人把当老子的身份一摆出来,他也没办法。

    “我就是一说。”赵保国擦了擦汗,就说:“这天气,冬天吗冷得要命,夏天又热得要死,今年光花上买冰上,都不老少钱了。”真花了多少,他还不太清楚,可看这天气就知道了,越热就越贵。

    赵二牛道:“可不是,这地儿好处没多少,不方便的地方多了去,还是咱家里好。”说家里就是代指祖国的,当然他指的还是第一世。

    “那是。”赵保国点头道,说着又十分扼腕:“也是当年我没学好,要是读了理工科就好,分分钟搞创造发明,不说能挣多少钱吧,至少生活上要便利些。”

    赵二牛闻言就翻白眼儿:“得了吧,就你那分数?搭着尾巴上得了大学都是考运气的,从小成绩就不咋地,要不然你爹我至于那么辛辛苦苦天天搁店里头跑?”还不怕儿子学不出啥来没出息回家啃老,他要不努力一把,把家具店做大了生意做好点儿,儿子回来都养不起。

    找不着工作也能叫他回来继承家具店哪,不说能赚多少钱,反正生计没问题。哪成想连个念想都没能成,直接进号子了,可把他给唬得不轻。

    说到这个赵保国就不服气了:“我那是没上心,要上了心了,分分钟他清华北大的。谁叫你老不在家看着呢,这不家里头老没人,小孩子能学好?”

    于是爷俩儿就着当初赵保国成绩不好是谁的负责更大一些的事情进行了激烈讨论,全武行被赵二牛仗着身为老子的优势单方面发展起来。

    “爹,您行不行啊?这要是谋杀亲儿?”赵保国揉着屁股控诉。

    赵二牛脱下一只鞋掷过去:“没了老子再生一个。”小犊子早晚被他气死。

    赵保国连忙躲了,反正吃饱了赶紧溜了,免得再被抽,脚下跑得飞快,还不忘回头嘴贱一句:“爹可是有脚臭了啊,回头记得泡脚!”

    “滚!”赵二牛咆哮着吼着了一句。

    “郎君,您就少招老爷些吧。”大头取出了一套干净衣裳来,想伺候着赵保国换上,赵保国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反正一会儿要沐浴了,到时候再换。”穿了再脱脱了再穿的,不够费事儿。

    大头也不劝,反正都晚了也不出门,只呆府里也没啥,就又把衣裳收回去,又听到自家郎君说:“你不用担心这个,这是我跟我爹的相处方式,就是逗他多活动活动,不然天天蹲着,身子骨都得蹲松了。”叫他练练呢,总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劝了嘴上应好,实际一个没留神就搁下了。

    也就觉得身子骨儿酸痛了,不太舒坦了,才会想着练上几把,临时抱佛脚,这能顶多大用?

    大头也就不多说了,之所以劝慰,是怕两位主子生分伤了感情,既是相处方式,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那我去叫厨里送水过来。”

    等水送过来备好了,赵保国就脱了身衣裳往浴桶里一钻,舒服。

    “这天气太烦人。”赵保国泡在浴桶里抱怨,后头大头拿着布给他搓背:“其它人咋样?冰配得够不够,不够的话叫李虎采购些。”

    大头一边给郎君搓背一边回话:“很是够了,我是常跟在郎君身边伺候的,不论是书房还是卧房,都能沾着郎君的光,我娘和木大娘又是在厨下的,专门又给配了冰,除了饭点儿时热些,平时也受得住。真要说热些的,还是扫洒的金大爷元大爷,顶着日头扫院子,多热得慌。”这就没法儿处理,总不能一边扫院子,一边抱着冰盆儿吧?

    老金老元都是四十多的人,在古代也算步入老年的,重活做不了,扫扫院子轻易不算累,也就是夏冬比较辛苦。

    赵保国一想,就说:“那叫他们早晚扫洒院子,别老在日头毒时干活儿就是,反正府里头又没种什么树,顶多人来人往带些灰土罢了,用不着时时刻刻扫。”

    大头笑着应了声哎:“那小的可代金大爷元大爷谢过郎君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东海

    秋收过了,因着开春时改用了新犁,朝庭推广得力,整个大周洲府基本都用以此犁,是以开垦荒地比往年多了许多。目前税是没增加,到底是荒地新垦,头两年总要意思意思,免个税啥的,至少要把地养养肥,头两年收获也不会很多,这些零碎的便宜,总不能跟百姓争。

    所以今年新垦的荒地就没收税,当然往年的良田还是要照常交的,往年要交税呢,哪怕这税也不重,可架不住地里产出不多,每每收锐就得闹出不少事儿来。

    今年则不同了,虽说产出还是不加增加多少,可百姓多了几亩荒地又不需交税,并着以往的良田交税后所余下的粮食,哪怕不足以吃多饱,却也挨不了什么饿了。

    老百姓很高兴,粮多了填肚皮。朝庭也很满意,今年可不见多少卖儿卖女的事情了。

    皆大欢喜的事儿,圣人满意得很,也难得大方一回,竟把东海郡封给靖亲王了。

    靖亲王领了旨意谢了恩,再叫人把天使请下去好生安顿了,匆匆的就招了幕僚们会话。

    按说是好事儿,可他慌得很,为啥,这么些年下来,你来我往的交过不少手,不管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的,兄弟几十年了,谁还不知道谁?

    扣着良心说,老大哪儿都好,虽说军事更强一些,政务上也不差,可就一点不好,抠门儿小气,但凡入了他手的东西,轻易别想抠出来。

    这小气劲儿的,哪个兄弟都知道,难得这么大方一回,完全不亚于天下落红雨了。

    靖亲王可不慌?封地大了谁不想,东海郡又是夹在广陵及琅琊之间,有了东海郡后,他两块不搁一块儿的封地就能连接起来,这地盘儿可不算小,足有徐洲六分之一的地盘。

    虽说这三郡在徐洲算是最为贫瘠的郡,可再贫瘠那也是个郡呢,按圣人的性子,就算是根线头那都是有用的,想要白拿?做梦还比较快。

    这冷不丁还封给自己了?靖亲王左想右想,就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了,想揣怀里头,又怕圣人在打他什么算盘,回头是占便宜还是吃亏都不好说。

    自己想不明白没啥关系,他有谋臣幕僚啊。

    “王爷安心就是。”林夫子想得通透:“新犁一推广,不知能为大周添增多少田地,目前虽暂且没多少税可收,两年后便能显出来,只今年秋收广陵此地,王爷便能瞧出来,区区一郡之地,收税收得如此顺利,百姓既不见拖延也不见发愁,可见哪怕交足了税,家里也有足够的粮食维持生济。”

    往年可不一样,个个交税都是愁眉苦脸的,哪怕税再低,可架不住人力有限,那牛?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得起的,产出还挺低,交了税后余下的粮,连过年都顶不住,想挺到明年,家里青壮还得趁着农闲打零工换粮食回去囤着,妇人们也得上山下河的,或采集野菜晒干搁着,摘山果,摸鱼儿掩了晒干,多囤着些与粮食一并放着,才能扛到明年。

    百姓总是为了生存奔波,勤劳得很,今年哪怕粮食足够吃了,也不会在家闲着浪费劳力,该打零工打零工,该采野菜的也不搁家蹲着。可是不得不去与自个儿闲不住了想去那是不一样的。

    “广陵便如此了,可见整个大周之地,百姓渡日安稳,足以饱腹。”林夫子含笑道:“开春前王爷上折子,献进了新犁,圣人所赏本不足以慰王爷之功劳,想来应是想等着秋后再看情况呢。”

    朝庭年年都得拨粮草去救济那些地处偏远,又无甚良田的县城,今年可不怎么见了。

    靖亲王可算放了心:“原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还以为老大又想算计人了呢。”反正兄弟们都没少吃过他的亏。

    是以每当他们以为占了老大便宜时,心里头总是搁不下,生怕又叫他给找补回去。哪知这回他是真心大方呢,靖亲王就高兴了,多了一郡之地,来得他的收入就更多了。

    对于将此犁研发出来的赵二牛那是更为满意,他得了好处,也不能忘了人不是,吃井也不忘挖井人吗。

    就连打发随从去给赵家送东西去了,金银是必不可少的,锦帛衣料皮毛,药材补品,书籍字画等等,为了拉拢赵家对他死心踏地的,还从府里的庄子中挑了个不大不小足有五百良田的庄子的地契一并送去了。

    林夫子就看王爷左添右添左忙右忙的,愣是没吱声儿。按理说他应该劝慰一二,毕竟治下吗,总要恩威并施才是为上位之道,可架不住赵家跟他的关系那不一样。

    也不是为不王爷着想了,要是旁人他肯定要进言一番的,可自己弟子家里就跟他爹俩口人,虽说没多与他往来,可总也见过几回说过几回话,那性子……一眼就能瞧到底,是以林夫子也不怕靖亲王恩过重威不足会养大了赵家的心思了。

    于是就没吭声儿。

    这礼可就大了,赵二牛唬得不行,连忙推辞:“这怎么好?头前就得了王爷恩赏,哪有再拿一回的道理?”他是不敢收,自己也没做啥,就把那犁给弄出来了,还是占后人的功劳,哪好意思一次又一次的以此来收礼?

    院子里箱笼摆得满满的,足占了大半个院子,领头的王府管家的儿子,年纪跟赵二牛相仿,生得白胖白胖,一笑起来跟个弥勒佛似的,挺招人欢喜。

    “赵兄弟可不敢推辞。”那人眉目宽和,一点都没有王爷府上七品官的样式,说起来话来温言细语:“王爷给的,你就安心拿着,这么些东西,从王府那儿抬过来,一路多少人见着了?若叫再我抬回去,旁人还怎么想?难免叫王爷失了面子。”

    赵二牛心里就是一咯噔,这不收不不成,不收就是不给王爷面子了。于是只好道:“那我就厚颜收下了,回头领着恒哥儿上王府谢恩去,不知王爷啥时候得闲。”

    今儿是晚了不方便,那就明儿。

    送走了王府来人,赵二牛再叫李虎把箱笼都往库房里搬,唉声叹气的回屋里。

第三百一十六章 制冰

    “得了东西还不好?”赵保国看他长吁短叹的,也不知道他愁个啥劲儿。

    赵二牛道:“这要真是我的功劳,那我拿得也理直气壮,可是不是的,别人不清楚,咱爷俩儿还能不晓吗?”他就是不得劲儿,甭管是扇谷风车,还是打谷机曲辕犁,都不是他研究出来的,完全是沾了前世的光,拿了人家的东西出来博名心里就很不安了,这还得了利。

    还不是一回两回,赵二牛就没干过这种不厚道的事儿,想想脸皮子都发烧。

    赵保国无语:“您想那么多干啥?”又不是一个时空的,借了别人的东西拿出来博名还是博利,他都不能说没这个心思,可到底推广到整个大周,也有利于民生,就算功过相抵,也没什么,而且就算是以前的时空,这社会进程也没那么快。

    “想想这犁一搞出来,全大周农民至少饿不死了,也是您一份儿大功呢。”赵保国就开解他:“要是您碍着这好东西不是自个儿发明的,就死守着不肯造出来,那连肚皮都填不饱的老百姓,多少得卖儿卖女?现在有了这个,哪怕是女人也能凭着这犁开垦几亩地了,日子再难过,也不能至于没米下锅。现在是不收税,就算收税了,多多少少也能余下一些,吃不饱也有个半饱,日子过得下去,这大周的统治不就更安稳了?咱爷俩儿可不更安全?这日子好过了,哪怕再有煽风点雨的,也没跟着他们干不是?”

    “也是。”赵二牛一听,也就释然了些,只还是觉得,自己不该拿那么多赏。可不拿还不行,不拿人能放心?还以为自个儿成圣人了呢,这人哪有无欲无求的,真无求了,指不定想求啥呢。

    “我去瞅瞅王爷送了啥好东西。”赵二牛颠颠儿的跑库房里去,打算找找,有那不经放的就先拿出来用了,自家吃不完,还能搁大哥二哥儿那里送。

    赵保国就没什么兴趣,有一箱笼装的是字画书籍,之前就直接搬他书房里去了。他就去书房打开了瞧瞧,有没有什么没见过的,或大儒字画或撰写的文章。

    要说古代人智商不比现代人低,那情商就更为出众了,赵保国拿了本书瞧了,看着其中一篇文采绚丽的文章,表面上是赞扬大周国泰民安的,不仅引经据曲还举了各种实例,他看着还津津有味,等看完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就是一篇歌功颂德拍马屁的文章。

    可纵观全文,一个拍马屁的字眼儿也没有。

    瞧瞧人家这八面玲珑的心思,这篇文篇一出来,叫人挑字眼儿都挑不出,明面上赞扬大周,暗地里还拍拍圣人的马屁,谁能说啥?

    难怪人家能出书呢。

    赵保国还真是佩服,自问自个儿是做不到的。

    又寻摸几本书看着,正看得出神,大头敲响了门。

    “进来。”

    大头轻手轻脚的进了屋,说:“郎君,空明把硝石买回来了。”说着有些欲言又止,赵保国抬眼就瞧见他的表情,皱皱眉:“有话就直说。”

    大头连忙回:“就是没买着半斤。”

    赵保国闻言一愣,搁下手里的书,问他:“难道是惠仁堂里没货了?实在不成,再叫他去仁和堂跑一趟。”惠仁堂是平民药铺,钱瑞就搁那儿池学徒呢,赵保国习惯了买药看病都去那里。仁和堂开在东街,基本是富贵人家爱去的地儿,诊费自然要贵些,这药材吗,也是不便宜的,也不是人多黑心,关键给富人看诊,跟给百姓看诊那不一样对待,为啥呢,你收得便宜了,人还得以为你不尽心呢。

    大头讪讪道:“倒不是没货,就是银子没带够。”

    “不是叫他去李虎那儿支了十两?”赵保国很吃惊,十两银子可不老少,要搁普通民户家里头,一家三口那种,紧着用也能用上两年的。

    大头就回话说:“以前也没买过,谁成想那般贵呢?十两银子是带着的,全花光了也只买了三两硝石,真要买半斤,那不得花上将近三十两银子?不划算。”就算是吃药,也没见紧着一种药吃的,大头完全不知道自家郎君怎么就想着买这个,人就是用药了,顶多也是磨些粉跟其它草药一并熬,哪有见只买一样的,还买那么多。

    这可真是挺贵的,赵保国估摸了一下,感觉不太划算,就算了。

    “那再看看。”赵保国是想着制冰用的,为啥,这段日子挺热,家里事儿他也不怎么多管,都是他爹在操心,当然他爹也没操多少心,跑腿儿活全是李虎在支应,顶多是要置办什么了,就去请示一下,同意了就去办。

    赵保国被热着难受了,难得问问家里的用冰情况,才发现今年光是花在买冰上的银子,都差不多用了快二十两银子了。

    这可肉痛了。

    他恍忽记得硝石是能够用来制冰的,可到底怎么制……他也没制过,所以就叫大头安排人去药铺里买上半斤回来,自己个儿先试验试验,要成了,来年就不用再在冰上支出这么大一笔银子了。

    哪成想那么贵?

    接过大头递过来的小油纸包,摸着就不太对,再打开一瞧,七零八碎的,灰的白的都有,样式也不太一致的,就好像从哪块大硝石上硬砸下来的边角料给包起来一般。

    赵保国倒不嫌弃它不美观,关键是要有用,都这样了还能不能用呢,先试一试。

    叫大头去厨房拿大盆打半盆水端来,反正制冰是来制冷的,也不是为着拿来入口的东西,赵保国就不怎么讲究了,直接冲着水盆里扔了几块进去,溅起一点涟漪,冰?没制成。

    大头看得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把硝石扔水里去?花了老些银子买的,这可不白瞎?

    赵保国皱着眉,又挑了两块稍大点儿的硝石往里扔,半晌也没见冰制成,莫不是要再等等?

    先等着吧,拉了胡椅坐了,摸出一本书来看,可心里头老惦记着事儿呢,也看不下去,左等右等,时不时就要去瞧一眼,等了约莫一柱香,也没那盆里的水有什么变化。

    是不是水放多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忙碌

    “王爷有啥交代,只管说。”就有人这么喊:“上刀山下火海的,俺们要是皱下眉头,那都不是好汉。”

    也不至于就这么严重了。

    靖亲王心里有点想笑,这些百姓也不知想到哪里去了。但见众人面色真诚,心里又忍不住感动,面上便表现出来:“哪需要乡亲们拼这些呢,只想着家中若有养鸡的人家,把那半月内所下的鸡蛋卖于本王,好叫本王有足够的鸡蛋孵出小鸡,给大家伙儿养。”

    “我家有。”

    “我家也有。”

    下头人纷纷踊跃:“王爷放心,回头我就把家里的蛋送来。”

    “你家不是没养鸡?”旁边人的就好奇。

    “我家是没养,可我老家的爷奶族人,谁家还没养上个十只八只的?”另一人就怼回去:“明儿一早我就回去,把族里的鸡蛋全讨来。”

    哦哟,族人多了不起了。

    确实是了不起,从开始向百姓收鸡蛋的那日起,举族卖鸡蛋所购的数量,差不多能占据散户所卖的三分之一了。

    这一边收鸡蛋,一边孵鸡蛋的,可就不是小打小闹了,光凭炕哪里够用,赵保国就把他爹也拉进来,干啥呢,这会孵蛋的除了那几个大嫂子,他自己也只说得清楚干不明白的。

    这事儿他爹做过,就让他帮帮忙,一个炕才多大,好帮忙搭些大暖炉,鸡也搁里头去孵,可这温度就得把控好,不然一不小心,就成了烤蛋。

    这事儿他就做不来了。

    孵上百万只蛋,可是个大工程,一个庄子还不够用,靖亲王大挥手一挥,又拨出一个庄子来,赵二牛被儿子安排了差事,每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除了蛋得盯着,还要教徒弟。

    就从王爷的庄户里选,甭管是男子还是妇人,会养鸡的还是不会养鸡的,对温度敏感的一股脑儿全收了,不然这么老些鸡要孵,就凭他们现在这班子还不到十个人,不吃不喝不睡觉,干上两月也干不成,光摸蛋都得累趴下。

    还是得收徒弟,叫别人来他不放心,这古代人有个毛病,啥毛病呢,教点儿啥都要藏着掖着一手,生怕没了徒弟学会了自个儿没饭吃。

    要平日吗,赵二牛也不说啥,这孵鸡这事儿,关系可大了,他还是知道的,为着应对过两月有可能会起的蝗灾呢,所以这事儿就不能出差错。赵二牛比赵保国可上心得很呢,事事亲历亲为的,生怕下头人阳奉阴违不听话。

    没过几天就瘦了一大圈儿。

    赵保国呢,这边孵蛋的事儿也没全撒开手,可还有其它事儿要忙着,忙啥呢,忙着完成靖亲王交代的事儿,他交代啥事儿呢。

    虽说瞧着今年估计这蝗灾是差不离了,应对的法子也有了,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没来呢?这么老些鸡,下的蛋都得把市场给冲垮了,都说谷贱伤农,这大家伙儿都养了鸡了,蛋贱了也伤农呀。

    回头这鸡老百姓再还给靖亲王,他哪儿那么大地儿界儿来安置这些百万只鸡?就算包座山呢,还怕这些鸡被野物吃了,那不白白浪费了?他虽也不缺银子,可白浪费的事儿,他也不爱干不是,再说了,这么多只鸡养一块儿,一个不当心就得生了瘟疫。

    好事都得变坏事儿了。

    之所以同意老百姓养这些鸡,也是因着赵恒说分给他治下的百姓们散养,这鸡只要散开养了,广陵外加东海及琅琊,还能养不起?这就不担心生瘟疫了,毕竟不搁一块儿吗,一家顶了天了十几二十只,就这还能生瘟?

    不是考虑到这点,哪怕这主意再好呢,他也不敢轻易承诺说许赵恒干这事儿。但鸡瘟是不怕生了,可回头这么些鸡,他要咋办?

    赵保国一听他犯的这个愁,主意立马就来:“这事儿不打紧,等此事了结后,王爷回收鸡可按三次或四次,一日回收三十万。”

    “有区别吗?”靖亲王斜一眼过去:“都那么多,全搁一块儿能活几日?”

    赵保国:“王爷听学生说完呀。”

    “那你说,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好主意。”靖亲王示意他接着说。

    赵保国接着道:“回收鸡前可叫百姓们帮忙宰杀洗净,届时便不用操心活鸡不好安置的问题了。”

    靖亲王差点儿气笑了:“合着你叫本王收一堆死鸡?做什么?几辈子能吃完吗?”

    还是个王爷呢,就没点儿耐心。

    赵保国心里腹诽着,嘴上却道:“现杀的,怎么能叫死鸡呢?”

    “都一样。”活鸡还能下蛋呢,死了的,只有吃的份儿,他得多大的胃口才能吃得完?这种天气,哪怕他是王爷呢,也知道食物不能多放,一会儿子功夫就得变味儿了。

    “一样就一样。”死鸡活鸡有什么好说的,赵保国道:“这鸡宰杀好了,往城郊军营一送,别说三十万了,就是再来三十万,也都没问题,王爷您还能不清楚,就军营里头那些将士们,全都是大肚汉,个顶个能吃。”广陵的守军可不少,原本就有一万,后来萧兵曹领了五千跑出去剿匪,也损失了些,可又召了不少,就这人家还算计着异族呢。

    这就剿个匪,还能把异族给坑一把,也不知道他搁那儿召来这么兵。

    赵保国就琢磨着,萧兵曹头前跑出去剿匪,估计也没能老实,大抵是还溜出了广陵界儿,还跑到其它郡去逛了一圈儿,要不然整能整回这么老些兵回来,光他后头领回来的,都比原先整个广陵的守军都要多了。

    萧兵曹领了三万五千回来,原本广陵还有五千将士,后来异族攻势急,苏太守又临时征了一万新兵,如今算算在一块儿,差不多近五万兵了,当时还没地儿安置,借了城内民户家居住了一段日子呢。

    光主城郊那军营,从这一片山头接到那一片山头,中间全叫屋子给占了。

    靖亲王就封时,还领了三千将士过来,又多了三千人,总不能全住城里头,就近安置到军营里头去了,城里这边,就一日一百名将士护卫着,轮流着来。

    所以这主意还真是不错,再多肉,还能叫将士们吃不完?别做梦了,就百万只鸡,叫他们放开了肚皮,十天都吃不到。

第三百一十八章 施祭酒

    赵保国羡慕得很:“那我就先预祝你顺利了。”

    林栋瞥了他一眼:“怎么你不准备下场?”

    赵保国道:“夫子说我学问还不到家,真要下了场估计也就是碰运气的份儿。”

    林栋就劝他:“运气就运气,万一碰着了呢?就算不中,也能累积一下经验,为来年做准备吗。”他就想拖着赵恒一块儿下场,俩人也能作个伴儿。

    赵保国有些蠢蠢欲动,但到底没松口,就说:“倒也在理,不过我还得问问夫子再说。”

    “听说周郡丞与施祭酒要回广陵了。”林栋就没多劝,反而说起了旁的事情。

    赵保国一听,就连忙问:“何时回,我可得出城迎一迎。”

    林夫子一去将近一年,本是安排好叫他入府学的,可后来又出了异族的事情,江都城破了江都令也殉了城,后来萧兵曹又抢回了江都,江都总不能没有主官,苏太守就派了周郡丞与施祭酒过去主事。

    这一年来施祭酒虽说忙碌,可也没忘他的事儿,学业布置得好好的,每月都会来封询问指教,只说但凡有不解之处,叫他随时去信问。

    施祭酒对他来说是有恩的。

    “这我可不太清楚了。”林栋道:“我也是听我爹说起的,大概是他在衙门得到的消息。”说着又看赵恒一眼:“你若想知道,不如去问问夫子,想来他应是知晓的,便是一时不知,总能问问王爷。”

    赵保国一想也是,就没多坐,跟林栋约好了下次会面的时间,就匆匆去王府找林夫子了。

    林夫子知他来意,捋着胡须点了点头:“接手江都的官员,过两日便要到了,施文和接手江都近一年,想来政务也不少,交接少说也要半月功夫,估计得到下月了。”

    赵保国闻言便道:“还望夫子多注意一下,若有确定日期,好叫学生知晓,施先生于我有恩,总得出城相迎以示敬意。”

    林夫子笑了笑:“若有消息,我便使人去告知你一声。”学生感恩重情,哪有不好的?林夫子对这个资质只能算中庸,但却勤奋好学,品性德厚的学生,心里还是十分满意的,唯独对他在诗词上的不长进,那是恨铁不成钢,他教了二十多年的学生,就没见过这么不开窍的,怎么教都没什么灵气。

    赵保国又谢了林夫子一回,才开口提起明年他也想下场一试。

    林夫子微怔,好半晌才道:“你既不甘,下场试试也可,若是不成,也当累积经验一回。”万一考官正好他这口呢?也不是没可能的。

    赵保国大喜:“多谢夫子。”

    赵二牛直忙到施祭酒快回来的日子,才把庄子里的事情理清楚,正想歇几日,就见儿子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穿着锦锈衣裳,鹿皮长靴,手里还拿着把折扇准备出门。

    都快入冬了,天气也转冷了,出门还带着把扇子?赵二牛很想说几句,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他瞧着那些读书人打扮模样的,不论春夏秋冬,手里头总拿着把扇子,这大概是读书人的习惯?

    他就没针对此事吭声儿,转而说:“都到饭点儿了还出去?打扮成这样?”赵二牛就想歪了:“可别忘记你是订了亲的人了,要敢在外头搅三搅四的,别怪我打断你的腿。”

    这是想哪儿去了?赵保国哭笑不得:“我是那样人吗?”

    “话说你是我爹还是唐婕他爹?别说我没准备干啥,就算干啥了,在这儿也不犯法不是?您不向着我反而向着她了。”赵保国倒不是真想讨三妻四妾,关键看他爹这态度,心里头就不太平衡了。“这儿媳妇儿都没还没门儿呢,您就把儿子不当儿子看了?不知道还以为我是那上门的呢。”

    “瞎说啥呢。”赵二牛瞪他一眼:“那不是打扮这样儿,平时也没怎么见,这冷不丁打扮起来了,想歪了还能怪我呀?”

    赵保国笑了笑,就跟他解释:“头两天我还跟说过一嘴,施夫子今日从江都回来,这一年多来他对的学业又很上心,哪怕只是看在林夫子的面子上才这样的,可得了人家恩总要记得不是?人回来了我不得出城迎迎啊?不打扮穿着好了就显得失礼了。”

    “这读书人就是瞎讲究,衣裳干净不就成了?”还非得讲究起打扮,赵二牛又提醒他一回:“叫大头跟着,再带把伞,万一下雨了呢?我瞅这天气不咋地。”虽说到了傍晚了,可黑压压也不太正常。

    赵保国抬眼看这天气确实有些不太正常,就依了他爹的意思,反正这伞也不用自个儿拿不是,带着就带着。

    还多带了两把,万一正巧下雨了,施祭酒那儿伞不多,他还能借护送他回来的人用用。

    在城外远远的看见施祭酒的马车,周郡丞人高马大,还不往马车里坐,骑在马上回来的,赵保国见过他几面,可素日无多往来,他又去了江都一年,一时也没能认出,反倒被周郡丞先认出来。

    周郡丞打马过来,先跟来迎他们的其它下属同僚问了好,才看向赵保国:“赵郎君这是……特意来迎的?”

    赵保国拱手道:“得知两位大人回返,恒特意来迎。”周郡丞点点头,又跟其它人说起话来,马车近了,施祭酒掀帘下来,就瞧见赵保国对他张望,面带喜色上前来。

    “施夫子总算回城,恒盼之久矣。”赵保国上去扶着他的胳膊。

    施祭酒很欣慰:“难得你有心了。”

    赵保国诚恳道:“夫子回城,恒怎能不亲来。”施祭酒刚想开口说话,冷不丁一个雷打响,随即便有豆大的雨珠落下,打在人身上都生疼。

    赵保国忙道:“变天了,夫子先上马车避避。”

    施祭酒又转回马车上去,又掀着帘子朝周郡丞喊:“周大人及各位,快上马车避避雨。”

    周郡丞远远的喊了一句:“我就不上了,马车就那么大点儿地方,我这上去还能有地儿搁?”

    就听到其它人闷笑声,施祭酒瞧瞧他的吨位,当真是无话可说。

第三百一十九章 说亲事

    这时周郡丞催促前来相迎的官吏们:“没带伞的都上去挤一挤。”大多都带了的,只有廖廖几个没带。

    施祭酒叫赵保国上马车避雨,赵保国给推辞了:“我就不上去了,带着伞呢淋不着。”不等他多挽留就从车辕上下来,道:“过两日学生再上门拜访,今日就不耽误夫子了。”说罢接过大头手里撑开的油布伞,让他把另两把给从马车上下来步行的施家老仆随从送去。

    回到家他爹就笑着跟他说:“看你这一身,白打扮了吧?”说着又让紫兰赶紧去厨房打热水来,好梳洗。

    “谁想到真下雨了呢?”赵保国接过墨兰递来的布巾,先紧着头发擦擦,哪怕打着伞呢,大头还是尽顾着他,到底还是淋着雨了,脚下就更湿,风一吹,那雨就斜着下,裤腿基本都打湿了。

    “所以叫你带伞呢。”赵二牛催他去洗澡换衣裳,一会儿就摆饭吃了。

    赵保国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出来,桌上已摆好了饭菜。

    “先把姜汤喝了。”赵二牛指着专门给儿子盛上来的一碗姜汤。

    赵保国端起碗就喝,干脆利落得很,完了嘴上却说:“打着伞呢也没淋着多少雨,哪就至于非得喝这个?”

    赵二牛瞥了他一眼,只说:“吃饭吧。”

    三天后赵保国去施祭酒府上拜访,顺便询问广郡府学何时重开,他可是想进好久了。去年林夫子一走,就给了他一封推荐入学的手书,谁料到事情发生变故呢,就没成。

    如今林夫子虽回了广陵,可又属靖亲王谋臣,有了正经差事,哪有许多时间细细教导于他呢?他也不好意思三天两头就往王府跑,不知道还以为他媚上呢。

    施祭酒的职责相当于学校校长了,这学校一关门儿,啥时候开还得他说了算。这才回广陵,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赵保国就想问个大致的时间,也是提醒他一下。

    施祭酒捋着胡须说:“此事还得与太守大人商议一下,总归是要重开的。”想了想又道:“等我将家事料理清楚,大抵需要半个月,离过年也没多少时间了,所以得看看太守大人如何打算的,若在年前重开,怕只开了不到一个月又得放休,若在年后,又离开春近了。”

    赵保国就明白了,反正年前要不开,就年后开呗,总不至于不开了。

    他就放心多了,这读书进学,闭门造车哪有多大进益?虽说有林夫子可以请教,也有林栋可以交流,可到底能够交流学问的人还是少了些,城内学子自然不止林栋一个,可跟他却没有多少交情,文会也不是天天开办的,一开办不是做诗就是做词,又全是他的短处。

    正经交流学问,就独一个林栋了。

    所以他挺迫不及待的想要正试入学了。至少同窗多呀。

    过了半月,施祭酒打发人来跟他说,将近年关事务繁忙,太守决定将府学重开之日定在来年县试后。又担心他学业无处请教,还叫人特意跟他说,但凡学业上有不解之处,皆可去他府上询问,无有不理。

    施祭酒与赵保国通过书信来往将近一年,频繁得很,几乎把他当做半个学生了。今林崇望虽回广陵,可有差事在身不能时时给他解惑,正好府学要放到年后再开,这段时间他也挺清闲的,就多多指教他一番。

    赵保国自然感激涕零千恩万谢了一番,日日苦读诗书,有疑惑之处便记下,待积累得多再去施祭酒府上请教,半个月下来便自觉学业又精进了几分。

    林夫子那里也没全然放下,布置的课业完成就会着空青或空明送去,以待林夫子着闲时指点批改。

    就等于有了两个老师了,还是不怎么花钱的,多好。

    赵保国忙着学业,一不留神日子就过去了,这天一边吃饭一边琢磨着一篇策论,冷不丁他爹突然说:“我在东大街梧桐巷买了套五进的大宅,明年你就搁那儿成亲。”

    “咳…咳…咳……”赵保国差点儿被鸡骨头呛到喉咙眼儿,好半晌才缓过来:“爹?您这是不是太急了点儿?”明年他才多大?就十三岁好吧,谁这么早结婚的?不是只能看着不能吃?

    赵二牛没好气道:“你讨媳妇儿我急啥?”这话听得多别扭。

    “你不急就叫我明年结婚哪?”赵保国无语:“不想想您儿子才多大。”

    “啥叫结婚?”赵二牛提醒他:“叫成亲。”

    赵保国摆摆手:“都一样。”

    “啥一样了?”赵二牛看儿子这副不上心的样子就来气:“这跟以前能一样吗?本来成亲就早,你要再拖下去,叫林家人咋想?不知道还以为你想悔婚呢。”前两天林老爷还特意邀他去天香楼吃了饭,虽说提得很委婉,可不就那催婚的意思吗。

    赵保国一听这话就愣了下:“咋地林家来催了?”

    “可不是咋地?”赵二牛说:“你也别怪人家催,本来吗,这儿就跟以前不一样,那成亲都这个年纪,这到了年纪男方还不提,不怪人家不多想了。”

    赵保国咽咽口水:“可我才十三呢,唐妤就跟我一样大,再急也没这么急的。”讨回来也是搁家摆着,他还能下手咋地?三年起步呀大佬。

    “是才十三,可这儿按虚数算哪,你不就十五了?”赵二牛也觉得早了点儿,可这边就这风俗他们也不能改,拖着还叫人想歪,讨回来就讨回来呗,反正早晚的事儿。

    赵保国顿时一言难尽,又听他爹说:“早晚的事儿,讨回来也好,家里这一档子事儿也好叫你媳妇儿操心,这一到过年都是事儿,李虎有个事儿就得来问我,烦也烦死了,我还不能不管,你媳妇儿进门早也有好处,正好让我清闲清闲,本来吗,哪有大男人管理这些家务事儿的,说出去都叫人笑话。”他仅有的两个老哥哥,没少操心他的后半生,时不时的叫嫂子们帮着注意点儿,看看哪家有人品好的姑娘,想介绍给他当媳妇儿。

    赵二牛被念叨都不敢上门儿,一去就被揪着说这事儿,要说讨一个他也不反感,可至少得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寡妇他也不嫌弃。可哥哥嫂子们都觉得寡妇配不上他,使足了劲儿要找个知书达理人品好性子温柔的黄花大闺女给他当媳妇儿。

第三百二十章 元宵

    这就叫他受不住了,黄花大闺女没哪个男人不喜欢的,可年纪太小了,这地儿一般到了十五六岁都嫁了,没嫁的都相看起来了,这年纪只有更小的,多半都是十三四岁正看着人家的。

    这他能讨回来吗?受不住受不住,实在是太小了,他过不去自己心里头这个坎,想想自己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再讨这个小的媳妇儿,多糟践人姑娘不是?

    讨个媳妇儿年纪跟自己儿子一样大了,怎么都别扭。

    所以这些天基本都是躲着自家哥嫂子,免得他们再提这事儿,可再怎么躲着,也是亲戚,总归有碰着面的时候,这就躲不过去了。

    干脆就把儿子拉出来顶杠,反正当儿子的给老子顶杠也是天经地义的。

    于是当林老爷约他会面一提这事儿,他就很痛快的应了,商量着聘礼嫁妆的事儿来。

    当然其中内情就不用跟自己儿子说了,免得他笑话自己被哥嫂逼婚。

    赵二牛不提,赵保国自然不知道这档子事儿。就听他说管家里事儿烦人,想了想也是,就没那么排斥了,他爹不爱管这个,他也不爱管哪,可总得有人来管,那就得讨媳妇儿了。

    虽说年纪还小,可也没说讨回来就一定立马圆房了,先搁着呗,到了年纪再来也不迟。“那也行,就是这时间尽量往后推推,起码叫叫我明年把府试考了,万一撞了大运中了秀才,也算有功名在身了。”免自己徭役及家里百亩税不说,有了功名身上也好看点,也能给女方长长脸,至少不是个白身了。

    赵二牛就问:“那要是没中呢?”

    “没中接着考呗,还能干啥?”总不能没中就不成亲了,顶多是面子上没那么好看,他也不在意这个。“反正亲事就放到秋后。”

    赵二牛没什么意思,本来走礼走全了,也得大半年功夫,明年秋后正合适,就说:“那就这么定了,过两天我就跟亲家老爷商量商量日子。”八字是合过了,可成亲吗,总要挑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求个好兆头。

    赵保国不置可否:“您看着办。”反正结婚长辈是最上心的,他却是清闲得很的。

    赵二牛就高兴了,激动得面带红光,接下来的日子忙得前脚打后脚跟儿的,也浑身是劲儿,半点不觉得累。

    累啥呢,就一年了,过了这一年,来年就不用他操心这些个琐碎事儿了。所以早点讨个儿媳妇儿回来,也是有好处的吗。

    赵二牛感慨着,刨着手上的木头,没叫他清闲一会儿子,李虎又匆匆过来,说是于家的年礼送过来了。

    赵二牛就不能搁木工房里蹲着,得出去迎迎,清点交接一番。

    过年就是这么忙碌,得送礼得收礼,一天儿天儿的,反正就没个清闲,不是自家的礼要安排送,就是别人家的礼要安排收,还得拿笔细细记了,人情可是要还的。

    赵二牛就特意不耐烦管这一档子事儿,要不然也不能那么期望儿媳妇儿快点进门了。

    负责记录的礼单的是大头,他跟着赵保国身边伺候,也识得好些字了,也会算数,就被赵二牛提溜过去帮忙了。

    要说赵二牛也识字也会算数,可他懒得自己动手,这有人能用,总比自己费功夫要省劲儿。

    要说赵二牛这忙得,人都清瘦了几分,赵保国也挺心疼,有心想搭把手,就被他爹撵回去了:“就这一年功夫了,扛扛就过去了,你管这些事儿干啥呢?有那功夫还不如多写两篇文章,明年不是还想考秀才?”把时间都耽搁在家里事儿上了,这学业能有多少进益?

    赵保国没办法,只好把劲头用在读书上,他爹这么盼望他中个秀才,他总不能叫他失望。于是一心苦读。

    日子忙忙碌碌的到了过年,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红灯笼,换了桃符,做上一桌子好酒好菜,鞭炮也放了起来。

    新年到了,算是天公作美,初一居然停了雪。

    这天赵保国就不能搁家读书,得打扮起来去拜年,先是要走自家亲戚的,林栋家的,两位夫子的,然后才论到一干有些交情的官吏,也是个礼数。

    反正初一只走了赵家四房,初二就没动弹,毕竟是女眷走娘家的日子,他上谁家都不合适。初三就走于家跟林家,初四走两位夫子家,初五才走有些交情的官吏家,当然人家接不接待是一回事,你上不上门送礼又是另一回事了。

    苏太守童功曹周郡丞,都上了门儿,苏太守只露了个面儿,说了两句话又忙着去了,赵保国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大溜的上门拜个年,谁成想人还真接待他了呢。反倒叫他挺有些受宠若惊了。

    忙忙碌碌了半个月,好容易清闲下来,元宵又到了,城里的商家都点起灯笼,灯面上写着谜语,好叫行人来猜,猜中了自家礼品奉上的。

    赵林家两家是约好了的,元宵夜一起出来逛,大人们自去酒楼里吃喝,孩子们就任他们去街上玩,当然安全问题还是要重视的,随从下人都得带上,避免给人冲撞挤到了。

    于家俩哥俩儿往年都没独个出来逛个元宵节会,家里人怕出事,就拘在家里不叫出门,可眼馋得慌了,今年就磨缠着长辈,想出门,于家人也心疼孩子,想想都大了,就带他们一并出来,叫人护持得好好的,轻易不叫离了跟前。

    三家人正好在天香楼碰上了,这林家跟赵家做了亲,赵家又跟于家成了干亲,亲戚的亲戚那就是亲戚了,既然碰上了,就并一块儿呗。

    赵保国推厢房的窗户,往下望去,人流如织,熙熙攘攘,灯火通明着,如车水马龙一般,极为热闹喜庆。

    于家哥俩儿挤到窗边来瞧:“兄长给我看看。”

    “别挤了,当心翻出去。”赵保国按着不安分于柏,侧了侧身子好叫他过来些。

    “这不有兄长在吗。”于柏仰着头笑嘻嘻说:“肯定不叫我掉下去的。”

    倒是会说话。

    于蜀沉稳些,站在于葵后头,只踮着脚瞧了瞧窗户外头,多数的注意力还是放在看弟弟身上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心思

    女眷们另开一桌坐了,也聊得挺起劲儿,气氛还算是不错,就俩女主子,林家的于家的,这女人们一碰面儿,说的可不就是些胭脂水粉男人孩子的事儿了,聊这些个轻易出不了岔子。

    男人们那桌气氛就没这么融洽,为啥呢,林老爷是个读书人,那斯文风度,说话慢理斯条引经据典的,于清河还算好的,多多少少也是读过几本诗书,勉勉强强还能接上话。可赵二牛就尴尬了,他是认得字儿,那也是简体字儿,繁体的只能连蒙带猜,还不一定能蒙对。

    这什么书里的典故,特别出名儿的搁以前那社会,总能听到几耳朵,也还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这冷不丁跟人正经科举出身的读书闲话,这就没法儿说到一块儿去了,毕竟人说的话他基本就听不明白。

    这就有尴尬了。

    尴尬也没尴尬多久,林老爷是个读书人,可也不迂腐,要真不明白人情事故的,苏太守也不会老在衙门忙不过来的时候请他过去搭把手不是?

    说起诗书,这三大男人,当数林老爷为第一的,他也不能老说这个,只说了一会儿子,见亲家老爷坐都快坐不住,脸上的笑都有些勉强,又见于清河接话接得额上都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来,心里才算满意了。

    也不能太过分,轻描淡写的就把话题转移到孩子们身上了,赵二牛跟于清河都精神起来,别的长处他们比不过人,这孩子谁还没有了?总能找着地方显摆。

    见孩子们都挤在窗户那儿探着头往外瞧,于清河心里说不出的欢喜,他就这么俩小子,哪里能不喜欢,可就是忙,自己也没多大学问,教不得也没时间,想请先生来教呢,又怕来历不明或被人收买了要陷害他。

    想放出去叫他们俩入学堂,不说老头子老太太,他自个儿也担心他们的安全,要是被人拐卖了呢?都这么点儿大的。

    这左顾忌右顾忌的,就耽搁到这个岁数了。

    再一瞧俩孩子,大的老成得没个孩子样儿了,心思敏感得很,小的倒被护得好好的,就是越来越皮。

    再不管教就来不及了,这时候正好赵家出现了,从他爹一开始提起赵恒这个人物,还赞不绝口时,他就病急乱投医一般放心上了。私底下没少派人去打探调查,不说别的,这赵家祖上十八代都叫他摸清了。

    身家清白人品也没什么可诟病之处,师从林崇望,这学问不说多过人,给孩子启个蒙还是足够的。

    这不逮着机会拉近关系,把事情给办了。

    这半年下来,俩孩子确实长进了许多,于清河心里头不知道多满意。

    是以今儿林老爷明知道他没正经念过什么书,还非得跟他交流学问啥的,其实也挺不厚道,可谁叫人家外甥女儿许给了赵家小子,那孩子又无父母长辈在了,最亲近的不就是这姨母一家?这姻亲关系,可比他们家这一开始就没那么真诚的干亲关系要亲近得多。

    他就忍了。

    闹这么一出为啥呢?不就是看透了自家的打算,是以特意警告他一番,表示赵家也是不没人罩着的,当亲戚走叫人教教孩子是可以,可心里头要有成算,若想要算计人,还得掂量掂量自个儿家能不能候得住。

    于清河觉得自己还挺冤的,家里跟赵家认了干亲,他就是为着能够名正言顺好叫赵恒帮着教导一下自家俩快要往歪了长的苗子吗,真说有什么对赵家不好的打算,他还真没这意思。

    谁料到林老爷不放心呢,生怕自家这未来外甥女婿给人算计了。

    这外甥女婿将来要不得好,自家外甥女儿日子肯定好过不了,毕竟夫妻一体吗,这亲事都提上日程了,他就更重视赵恒几分。

    孩子搁家里住这么久,就算不是亲生的闺女儿,那也有了几分感情,再加上自家夫人又爱重她,他自然对孩子自然就更上心了。

    赵二牛哪知道这俩人之前在打什么机锋呢,之前是插不上话,现在可好,话题转到孩子们身上了,那他可有一箩筐的话说不完呢。

    好似当长辈都一样,心里再怎么满意自家孩子,跟人说时总要贬低一二,再抬高对方家的孩子,不知道以为多瞧不上自己生的呢。

    赵保国被于家俩兄弟缠着磨着要带他们下去看热闹猜灯谜,刚过来想跟大人说一声,就听到他爹在那儿唾沫子横飞,滔滔不绝的说起他小时候的糗事。

    林老爷说羡慕赵恒心性沉稳,自家孩子比不上云云的。

    赵二牛就很谦虚了:“也就是进了学才长进了些。”说着又生怕俩人不信,还举例说明了:“你们可不信,我家毛蛋儿九岁那年,想想都多大了,还顽皮得很,有一回搁我三哥家住了一宿,结果第二天一早起来,就被我那二侄子追得满村窜。”

    “哦?”林老爷跟于清河倒真想听听是为什么,脸上的兴致浓得很。

    赵二牛就笑着说:“也是该!你俩是不知道这倒霉孩子干了啥,都多大人了还这么不知事儿,夜里是跟着他二哥睡的,第二天他醒得早,居然跑灶房里去拿了几个生鸡蛋,偷偷塞他二哥被褥底下了。”赵愉睡着翻了身,直接就给鸡蛋压碎了,赵保国还挺缺德,把那鸡蛋塞人屁股底下的。

    赵愉醒了一看,唬得以为自个儿半夜拉炕上了呢,再一细瞧,才瞧出这是鸡蛋,那叫个气,满村找人要教训了。

    详细的不用解释,于清河跟林老爷光一想想那画面,就忍不住笑,林老爷笑着说:“没想到恒哥儿也有这般捣蛋的时候。”他还真没看出来过,以为从小就这样稳重了呢。

    于清河却很能理解赵二牛的心情,毕竟他家里也有个正是猫嫌狗憎的小子呢,一不溜神就能闯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祸事来。

    赵二牛又说:“要说这孩子当真是叫人没法儿说了,他是摸鸡蛋塞他二哥被褥里去了,可他也没拿那好鸡蛋,是那放坏了的臭蛋,我三嫂问他咋不拿好的呢。你猜他咋说?”

第三百二十二章 奖励

    “怎么说的?”

    “他说好鸡蛋拿来吃的,他舍不得叫他二哥给睡坏了。臭蛋反正也不能吃了,他就不心疼。”这话一说于清河跟林老爷都差点笑出泪水来。

    可见从小就机灵了,赵保国一过来就听到他爹正说起这事儿来,满脑子迷糊,他咋不记得自个儿做过这种事情?

    哦,有可能是自己还没觉醒意识之前,一想就明悟了。

    面对长辈们打趣调侃的眼神,赵保国心里尴尬,面上不改神色,十分淡定的请示说,想带俩弟弟下去猜灯谜。

    于清河还没说话呢,赵二牛反倒先皱眉了:“这街上人可不少,再叫人给挤开了。”万一人走丢了,两家还咋处?

    赵保国很淡定:“带上小厮随从,我多看着点就是。”大不了一手拉一个不放,别说如今广陵的治安很好,就算真有人贩子啥的,可人贩子总不敢明着抢,他又带着下人,虽说武功不咋地,还能是护着的。

    于清河反倒同意:“想去就去,只是别走远了,就在这条街上玩玩就是了。”

    林老爷也说:“叫栋哥儿跟着一块儿,你俩比比,看谁提回来的灯笼多,我这儿可是有奖励的。”

    没奖都想猜猜谜,这有了奖励,那就更起劲儿了。

    于是赵保国林栋外加于家俩兄弟,带着一帮子小厮随从下去了。

    林老爷看着他们走远,嘴上还说:“到底还是孩子呢。”哪怕再怎么有自制力,难免也有想玩乐的时候。

    猜了半条街的谜,回天香楼的时候,身边跟着伺候的小厮,有一半怀里都抱满了,有些是猜中了商家给奖的奖品,都是些小玩意儿不值什么银子,就是瞧个新奇,反正也是白来的。

    也有有些猜中了能直接把灯笼提走的,这就不给另外的奖品了。

    于家哥俩儿很少在外头玩,这冷不丁一出来,那是真两只眼睛都快看不够,回时还恋恋不舍,于柏一手提着只虎形灯笼,一手提着只豹灯笼,眼珠子还时不时看一眼他哥于蜀两只手里提着的。

    一上楼就凑到他娘身边去献定了,还手舞足蹈比划起来,说起在街上看到的新鲜事情,于夫人就含笑看着他说,摸摸他的手心试着的温度。

    赵保国跟林栋就往男人那一桌去,林老爷一瞧这连提带揣的,就笑:“看来收获不错,谁赢了?”

    赵保国上前说:“论数量一致,若论质量,种类不同,无法分高低。”

    林老爷就说:“既数量一致,就算你二人平手。”说着沉吟一会儿:“罢了,算是便宜你们了,我近日得了两块上好的徽砚,正好你们兄弟俩一人一块儿。”说着满脸肉痛的模样。

    赵保国与林栋对视一眼,心里头憋着笑上前谢了一回。

    他俩儿在街上都约好了,猜的数量要一致,正好平手。这就叫林老爷没法儿不出血,总不至于说平手了那都算输?果然不出林栋所料,打个平手他们俩都能得好处。

    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呢?赵保国还这样调侃过他。

    林栋却不以为意:“我爹那儿好砚多着呢,这砚台又不像墨,他一人能用多少块?多了还不是白搁库里头?还不如给我俩用呢,那两块我都盯着好久了,问他讨要他还小气不给,今儿非得叫他出出血不可。”叫他抠门儿,这回一块都不给他剩下。

    林老爷对底下俩孩子的小心思其实是心知肚明的,可也不戳破,毕竟孩子们关系好,他是乐见其成的,他是喜欢好的文房四宝,可再好也是给人用的。

    于清河也凑了个热闹:“林兄这般豪爽,我也不能小气,家里头有几支上好的狼毫,明儿个叫人给你俩送去,可要用心读书啊。”

    没料到还能得支笔,赵保国跟林栋连忙应诺,又谢了一回。

    这俩人都有奖赏了,就剩下赵二牛一个,他也不知道给点啥好,想了想就道:“我记得头前王爷赏的物件里,也有好的墨,回头你俩儿一人挑上一块。”主要是给林栋的,自家的东西,像这种笔墨纸砚,儿子不随取随拿的。

    元宵一过,没几日就是又一年县试了,县试府试院试是年年都有的,就是考举人是三年一回的。可县试跟他们广陵没什么关系,忙也是下头的县城忙。

    赵保国县试跟府试都过了,就只等八月参加院试了,院试就在广陵郡开考,这回他倒不用提前收拾要赶路去租宅子或租客栈了。

    要是只过了县试的,若非县案首,那还得重新从县试再考一回,再过府试才能参加院试,若是两试都过,就不需重新再考。

    广陵去岁无需开库赈济百姓,毕竟秋收粮比往年多,百姓也不缺吃的,就全存在库里了。又是一年春耕,有了去年的例子,今年就干劲儿十足,热火朝天了,哪怕青壮被招到了边境去,可农具有大改善,余下在家的妇孺,也能靠自己把家里的田地都种上了。

    日子有了盼头,哪怕家里男人不在,也没说就过不下去。

    赵保国就不关心这些事情,只一心蹲在家里为八月的院试做准备呢,毕竟也就半年多的功夫了,临时抱抱佛脚也是好的。

    家里的事情有他爹操心着,是忙得前脚打后脚,李虎也很忙呢,忙着盯着哪里好有物件儿可以买回来添到自家郎君秋后成亲当做聘礼上的,还不算完,庄子里田地上,要种什么粮食他也得去盯一盯,免得庄户们不老实或阳奉阴违。

    一天到晚的基本上都没着着过家,家里的采办一应事也得有人去办哪,于是就把刘大给提溜出了。

    大头最近走路都带着风,满面红光的,他爹如今也算是个管事的了,月钱都往上涨了涨,这做儿子也是水涨船高呢,怎么不高兴。

    再加上吃得好穿得好住得也好了,他娘又怀上了一胎,添丁进口是好事儿呢。

    赵保国见他这般模样就笑:“就这么高兴?不怕家里多了个争宠的,你爹娘更疼他一些?”

    大头就说:“郎君这是笑话我呢,我都这般大了,还能跟个吃奶的娃争这些?”不说现在还是小胚子,就是真生下来,跟他的年龄也相差了十来岁,他疼都来不及呢,哪里又会妒恨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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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的穿越日常介绍:
(本文又名:你以为你穿越了就是主角吗)
赵二牛一大把年纪了,莫名情况就穿了,还年轻了好几十岁,正发慌呢,就顺手救下个小崽子,一瞅,老儿子你咋也来了,还变成个小毛头……
赵保国:这穿越了没金手指也不怕,他带了一个爸!父子俩的穿越日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父子俩的穿越日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父子俩的穿越日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