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亲自己女朋友，合理合法
“哗啦”
塑料门帘掀开，林塘左擎伞，右牵江，与江灵兮握着手一同走进门来。
妹妹老板依旧坐在最里面对着进门的位置玩手机，似乎刷到了什么好玩的视频，并不算漂亮的脸蛋上挂着笑容，听到响动，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因为面对客人，她脸上的笑容习惯性地变得更灿烂了些。
随后看清了来人，又不由自主地刷的收起了许多。
迟疑了一下，她站了起来，保持着平和的姿态问道：“吃什么？”
林塘拉着江灵兮的手在昨天的位置坐下来，问：“吃什么？”
“我不是说听你的嘛。”江灵兮鼓了鼓腮帮。
林塘装模作样地看了下菜单，道：“那两份番茄鸡蛋面，再要一个肉夹馍，跟昨天那样切成两半。”
“我不吃番茄鸡蛋面。”
江灵兮意料之中的没有说话算话的意识，横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看看菜单，“我要一份牛肉盖浇面。”
妹妹老板瞥了林塘一眼，问道：“一份番茄鸡蛋面，一份牛肉盖浇面，还有一个肉夹馍？”
“嗯，谢谢。”
“好的，稍等。”
对方转身离开，林塘默默地将知识点记在心里面，不过考虑到她有些时候会“抽风”，还是确认了一下，问：“你不吃番茄炒蛋吗？”
“没有。”
江灵兮眨了眨眼睛，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似的，“我很喜欢吃啊。”
林塘愈发理解了“女人心海底针”的含义，“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吃？”
“点一份就够了呀。”
她一脸理所当然，“我要是想吃番茄炒蛋，可以吃你的，为什么要点两份呢？”
“额……”
林塘无言以对，看着她粉润诱人的唇瓣，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上次车祸的意外一吻，又止不住地感到心跳加速起来。
“如果我也跟你一样点番茄鸡蛋面，这样的话，我们花了两份面的钱，只能吃到一份面。”
江灵兮很认真地给他分析、教育，“现在我们每个人花一份面的钱，就可以吃到两份面了。”
她眨眨眼睛，“是不是很有道理？”
“呃……”
林塘很叹服地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正经，“确实有道理。”
“本来就有道理。”
江灵兮轻轻哼一声，两人依旧牵着手，她身子歪过来，靠在他肩上，全然没有在意店内另外两个男生在吃面的时候偶尔抬头偷偷瞄一眼过来时的感受。
林塘猜想他们应该都有一种被狗粮噎到的感觉，并且怀疑长此以往，老板大概率不会再欢迎自己两人再来。
当然，这不意味着他会把江灵兮推开。
这是国家昌盛，社会风气开放、晴朗、清明的证明，怎么可以推开呢？
江灵兮靠在他肩上，亮晶晶的眸子望着他问：“我们等下去哪玩啊？”
林塘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只能很郁闷地回答：“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嗯——”
江灵兮倒没有以此为借口嗔怪，想了一下问：“你都去哪玩过吗？”
林塘也想了一下，继续郁闷地回答：“没有。”
江灵兮皱了皱鼻子道：“那……我们去博物馆吧。”
“呃……”
对于林塘来说，“博物馆”就是个名词，压根没有过自己要去的念头，不过听她这样说，自然也没意见，“好。”
“那我们今天先去上博？”
“嗯。”
“我之前跟我妈去过两次，第一次的时候我哥也在，不过后来他就不爱去了，我前段时间还想再去一次呢，然后又被你给耽误了，现在刚好可以去。”
“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
她坐直了身子，微微睁大些眼睛，凶巴巴的样子，“不是因为你，我才不用跑脑残俱乐部来呢，更没必要又跑出去玩，那我肯定就已经去过博物馆了呀。”
“行吧。”
林塘语气有些无奈，“以后我陪你去。”
江灵兮横了他一眼，轻轻哼一声，表示算你识相的意思，随后又微微蹙了蹙眉，咬住嘴唇，眼波盈盈地望着他，“可是只有五天了。”
林塘想了一下道：“六天。”
昨天开始七天体验卡的，今天才第二天，而且等下才要去玩去看电影，这一天刚开始呢。
江灵兮嘟嘴道：“那也会结束的啊。”
林塘又想了一下道：“人也会死的。”
江灵兮眸子睁大，澄澈明净，晶晶闪亮，里面像是有两簇小火苗在燃烧跃动，那双好看的眉也跟着蹙了起来，不过随后很快舒展开，梨涡浮现，朝他露出一个娇甜可爱的笑容：“你好会说话哦。”
林塘跟她对视一眼，移开目光，“我说的是实话。”
“哼！”
江灵兮脸上笑容刷的一收，哼了一声，用力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林塘吸取了上次教训，见她动作，立即抓紧了，没让她抽出来。
江灵兮又睁大眼睛瞪他，看起来恨不得要咬他一口，压低了声音，边用力把自己的手往外拽，边恶狠狠地道：“你放开我！”
林塘见她像是真的生气了，心里面多少有点发虚，又怕弄疼了她，犹豫着想要不要放开，但又记起上次的教训，而且她演什么像什么，也没办法断定她是不是假装生气，因此还是强撑着抓着她的手不放。
“放开我！”江灵兮也怕疼，见挣脱不开，于是边继续保持着挣扎姿态，边继续很生气地瞪他。
“不放。”
林塘深刻继续教训，见她还在挣扎，怕弄疼她，于是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把她两只手都抓住，牢牢抓住她，不让她再继续挣扎。
江灵兮眸子圆睁，林塘也瞪大眼睛跟她对视，见她身子一扭，又要开始挣动，也不知脑海里面经过了怎样的思想和逻辑的演变推理，大概可以用“灵光一闪”来形容。
他脑袋微微一歪，然后朝着她因为生气较劲而微微抿着的粉润樱唇凑了过去。
轻轻吻住。
江灵兮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又是一睁，身子僵了一下。
林塘感到她不再挣扎，还记得这是公众场合，下意识地想要放开，但电光火石之间，大脑似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明明是想要放开她，却反而伸手过去，环住了她柔软纤腰，身体前倾，微微用力，更清晰，自然也更持久地感受着她嘴唇柔嫩温软，似是有淡淡甜香般的触感。
随后余光瞥见后厨帘布被掀开，有人出来，江灵兮伸手推自己，才飞快地放开了她。
江灵兮白皙晶莹的脸蛋透着红晕，眼波盈盈如水，羞怯而隐露甜蜜的动人娇态，飞快地瞥一眼店内另外两人，见都在边吃面边玩手机，都没往这边看，才轻轻抿着唇恒他一眼，微微鼓起腮帮羞嗔道：“不要脸！”
“现在还是在体验期内，你是我女朋友。”
林塘见自己赌赢了，心里安安稳稳，一点不慌，边让自己保持住淡定的厚脸皮姿态，边恬不知耻地辩解，“我亲自己女朋友，合理合法，有什么不要脸的？”
【076】哪怕打地铺都行
“我亲自己女朋友，合理合法，有什么不要脸的？”
林塘说得理直气壮，江灵兮不知道是害羞不肯跟他争辩这个问题，还是默认了这种说法，见妹妹老板端了两碗面过来，含羞瞪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谢谢。”
妹妹老板把两碗面放下，林塘刚耍完流氓，又开始装得彬彬有礼起来，轻声道谢。
“不用。”
妹妹老板淡淡应一声，把两碗面和筷子放下，转身离开。
两碗面的量与昨天差不多，都比林塘以往来时明显少了些，再对比一下旁人的，很容易能得出现在才是正常的量的结论。
“你要放辣椒吗？”
林塘指了指放在旁边的辣椒罐，江灵兮想了一下，道：“你放吧。”
林塘原本可放可不放，听她这样讲，觉得有必要尝一下，于是舀了些油泼辣子放在番茄面里面，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
“怎么样？”江灵兮在旁边睁着亮晶晶的眸子看他。
“还行。”林塘点点头。
“那我也尝尝。”
江灵兮伸着筷子，从他碗里夹走了一些面，又夹了些番茄和鸡蛋，接着又舀了两勺飘着辣子的汤，尝了两口，眼睛弯了弯，指一指辣椒罐，“那我也放一点。”
林塘没好气道：“你拿我试毒是吧？”
“你是我男朋友啊。”
她也理所当然的样子，只是明显压低了声音，眼神微露羞涩，因此用凶巴巴的样子掩饰着，“你亲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你女朋友，该宠我的时候就忘啦？”
林塘撇撇嘴，不跟她一般见识，低头吃面，以掩饰住自己的真实感受。
对于从没谈过恋爱的人来说，哪怕昨天就已经开始“体验”，从她口中听到“男朋友”“女朋友”这样明确名分的话语，还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微妙而享受。
“等等，我再给你夹一点。”
江灵兮又给他拨了些面，两半肉夹馍很快也被送了来，林塘先一步吃完，她还剩了些，又吃了一根，转头瞅瞅他道：“我不吃了，你还吃吗？”
林塘摇摇头，江灵兮用筷子在汤里面划拉两下，挑出一块牛肉，夹起来递给他：“你把这个吃了吧，我吃不下了。”
林塘本想拒绝，见她用筷子夹着递到自己面前了，只好张开嘴巴。
反正一块肉而已，又不是吃不下，何必拒她一番心意呢？
江灵兮见他咀嚼着牛肉，甜甜笑了下，道：“好啦，吃完了，我们要多吃肉蛋奶，健健康康。”
林塘懒得理她，付完钱站起身，撑开伞走出店门，犹豫一下，相对比较自然地伸出手，握住她手掌，并肩撑伞，慢慢往回走。
走着走着，她又两只手抱住了林塘的手臂，也不嫌热，轻声问道：“你还要睡觉吗？”
反正她都不嫌热，林塘也不嫌，任她抱着，悄悄感受走路时身体的触碰，道：“睡不睡都行……如果午睡的话，你还得回去。”
“那要不……”
江灵兮咬了咬嘴唇，眼波如水，斜了他一眼，嗓音低了下来，“我去你房间睡？”
林塘心里一跳，勉强控制住表情，“那我呢？”
“你睡沙发。”
“……”
她睁大眼睛，“那要不我睡沙发？”
“……”
林塘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了，但肯定是不同意她睡在沙发上的，要是着凉了咋办？
江灵兮显然很了解他的心态，微微扬起下巴，哼道：“你如果不介意我睡在那别人走来走去的看，我也不在意。”
林塘看看她，无奈叹道：“好吧。”
江灵兮轻轻掐了他一下，嗔道：“我还没嫌弃你呢，你还敢嫌弃我？”
“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林塘立即叫屈，“我刚刚是在想有没有新的床单被罩，可以换一下你再睡。”
江灵兮又看了他一眼，甜甜笑起来，“没事，我不嫌弃你。”
她想了一下，又问：“你多久没换了？”
“呃……”
林塘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应该，差不多，快一个月了吧。”
这当然是保守的说法，肯定有一个月了。
“这么久都不换洗？”
她又瞪大眼睛，轻轻掐他，“你邋遢死了，不行，我要嫌弃你了，我要换新的。”
“换呗，我又没说不让你换。”
林塘忽然又想到另一件事情，问：“你不回去，都不跟家里说一声吗？”
江灵兮白了他一眼，皱皱鼻子，没有回答。
这其实是已经给了答案。
就像她昨天在这边吃饭一样，没跟家里说，也没见有人询问她，简单的推理，不外乎两个可能：
要么没有人在乎她，要么她提前就已经跟家里说过了。
毫无疑问，更接近现实的是后者。
林塘没再追问，因为这涉及到她心里面的关于她的矜持的问题，问下去可能会惹恼羞成怒，到时候大概率倒霉的是自己。
回到基地，其他人都在训练室，小客厅里面只有俩猫在呼噜呼噜，林塘领着江灵兮到自己房间里面，颇有点心跳砰砰然，像是做什么坏事似的。
把门关上，他看看她，她显然也觉得有些异样，眸子亮晶晶、水汪汪，见他看过来，瞪了他一眼，凶巴巴的威胁道：“看什么看？你不许偷偷想一些坏念头！”
林塘呵呵一声，义正辞严地反驳道：“我健康正直善良，怎么可能会有坏念头？”
如果有什么念头，那肯定不是坏的。
这么正常的事情，早晚的事情，怎么能说是坏呢？
江灵兮白了他一眼，问：“新的床单呢？”
“应该在这里，我找找。”
林塘从柜子里面翻出清洗晾晒过的床单，江灵兮看看上面的格子图案，鼓鼓腮帮道：“好丑啊，一点都不可爱……等下我要买两套新的。”
“随便。”
林塘自然没意见，只是暗暗怀疑，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能中午回到自己房间来睡觉。
“那个拉链，拉开……”
“从这边脱吧。”
“嗯。”
“……是不是太大了呀？”
“应该刚好。”
两人很快把床单被罩枕套都换好，林塘拿去楼下洗衣房，很快重新回来，发现房门已经关上，于是敲了敲门。
过了会儿，房门打开一条缝隙，江灵兮露出个小脑袋，亮晶晶的眸子忽闪忽闪地眨动，充满了警惕：“干嘛？”
“我拿个毯子，不然怎么睡？”
“哦。”
她鼓了鼓腮帮，像是犹豫了一下，做贼似的把房门再打开了一些，让他进来，然后迅速地把门关上。
训练室门开着，季兰亭从里面走出来，余光瞥见这一幕，看着林塘房间紧闭的房门，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嘀咕了一声：“卧槽……不会吧？这也太快了吧？”
他的表情很快由震惊变成了崇拜，摇了摇头，暗暗感慨果然人不可貌相，原本还以为林塘是个新手，没想到进度居然这么快。
他摇头晃脑、嘀嘀咕咕地进了卫生间，过了会儿重新出来，发现林塘裹着个蓝色的毯子，正躺在沙发上翻身，扶手上还有只猫，不知道是提莫还是悠米，正在隔空伸着小爪子，似乎要扒拉一下毯子。
林塘个子很高，躺在沙发上多少有点逼仄，好容易找到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就发现季兰亭表情古怪的在盯着自己看。
“你干嘛呢？”
“睡觉啊。”
林塘做好了季兰亭追问“为什么不在房间里面睡”的准备，但季兰亭并没有问，只是眼神复杂，似有崇拜、佩服，又似有同情、安慰地点了点头，“哦，那你睡吧。”
季兰亭说完就径自回了训练室，林塘有点奇怪，随后又忍不住嘀咕：“他为什么不问呢？”
季兰亭既然是从卫生间出来的，那肯定刚刚进去，林塘很快猜测到他可能看到自己刚刚回房间了，大概率也瞥见了江灵兮，否则没道理不问。
但就算是看到了，误会了，也没道理不问啊？
他总不会以为自己是被江灵兮赶出来的吧？
林塘一时间有点为难，作为一个很有男子汉气概，要脸面，有自尊，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是不是有必要挽回一下自己在队友心里面的形象呢？
比如……现在抱着毯子去敲门，并且强硬地向江灵兮表示自己绝不睡沙发：
哪怕打地铺都行！
【077】给我当司机
林塘轻手轻脚地来到自己房门前，手按在房门上，正要敲门，却觉手上一轻，门居然被推开了！
他愣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就见熟悉的房间里面，宽敞的大床上是新换的干净的灰蓝色格子图案，江灵兮静静躺在中央位置合目安睡。
睡着的她像是褪去了一切虚幻的不重要的光环，秀发铺散，脸庞精致美丽依旧，似乎梦见了什么开心的幸福的事情，嘴角有淡淡微笑，冲淡了天生冷颜的清冷感，看起来清纯乖巧，又让人凑过去温柔亲吻的冲动。
薄薄的夏凉被铺满了整张床，柔软地贴在她身上，显出并不夸张的玲珑起伏的线条，林塘慢慢靠近过去。
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就见她长长睫毛轻轻颤动，然后睁开了眼睛，目光澄澈明净，含羞看他一眼，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那张白皙晶莹、清纯甜美的脸庞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正要开口解释的林塘怔了一下，身体却已经慢慢靠近了过去。
他来到床边，看着她微红的美丽容颜，想要弯下腰去，却发现身体动不了，随后呼吸也似乎被堵住了，喘不过气来。
林塘试着挣动了一下，隐约听见一声轻笑，同时旁边一空，差点摔倒，睁开眼睛，就见江灵兮蹲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他慢慢喘了口气，意识到刚刚是在做梦，再看江灵兮，想到刚刚梦中的冲动，不禁有点心虚，移开目光，不敢再看她。
“起来啦！”
江灵兮揪了揪他的鼻子，语气微嗔，但更多的是温柔，“去洗把脸，然后出门了。”
“嗯。”
林塘点了点头，抓着毯子坐了起来，却没起身。
江灵兮有点奇怪地眨眨眼，“去洗脸啊。”
“等会，我先醒醒。”
林塘坐着不动，有点睡眼惺忪的样子，看看她问：“你洗过了吗？”
“洗过了啊。”
江灵兮皱皱鼻子，“我洗完脸才来喊你的，头发还试着呢。”
她指了指额前沾了些水迹的头发，“你看。”
“嗯。”
林塘点点头，依旧坐着不动，江灵兮有点狐疑地瞅瞅他，想不出什么问题，见他也确实一脸睡意，叮嘱道：“那你快点呀，我去给悠米和提莫加点水。”
“嗯。”
林塘依旧睡眼惺忪地点点头，等她起身去给俩猫加水，这才站起身溜进卫生间。
江灵兮把水盆拿起来，正要把里面的水倒掉，转过头见他进了卫生间，叫道：“啊！你等等，我先去倒水。”
“我先洗脸。”
林塘关了卫生间的门，过了会儿，洗漱好了出来，江灵兮白了他一眼，把水倒掉，给俩猫换了新水，道：“走吧。”
“我先去给涛哥请假。”
林塘点点头，到训练室看看，没找到刘云涛，又去他在一楼的办公室，跟他说了下午要出去玩，刘云涛似乎是愣了一下，问：“你自己？”
林塘道：“陪人一起。”
“哦。”
刘云涛没有再追问，干咳一声道：“行，我知道了你去吧，不要太晚回来。”
说到这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其实也没事，开心更重要。”
不等林塘说话，他掩饰似的摆摆手，“行了，去吧，去吧。”
“……”
林塘很无语地转身离开，等了等没等到江灵兮，于是又上楼去，发现她还抱着俩猫在告别，俩小家伙都很努力地想要挣脱，只是一时间没有能够摆脱她。
“走啦！”
林塘没好气喊了声，江灵兮回头看他一眼，皱皱鼻子，把提莫和悠米放下来，又揉了揉没有立即逃掉的提莫的脑袋，这才站起来。
两人一同下楼，林塘在一楼客厅略等了等她，下意识地伸出手，随后反应过来还是在基地里面，略一犹豫，江灵兮也把手伸了过来。
他不好再放下，好像自己是渣男似的，于是顺势牵住她的手，往外面走去。
刚走出大厅，迎面就见院子里面孙延超从他的奥迪车里面出来，随手关了门，很潇洒的用钥匙锁了车，往这边走过来。
然后一抬头，就看到林塘和江灵兮牵着手走出来，他明显愣在那儿，呆若木鸡的样子。
林塘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发现好像没办法解释。
跟人说这是“七天体验卡”，会不会被人给打死？
尤其江灵兮还是俱乐部老板……
他还在纠结，孙延超已经露出了笑容，只是眼神还有点呆滞，全然不像以往那样有神，笑容都有点走形地问：“你们要出去吗？”
“昂……”
林塘也不知道该说啥，点了点头。
孙延超往旁边挪了挪，生怕会挡住两人的样子，也不知道在回答什么：“哎……”
江灵兮脸上似有羞色，抿着嘴唇朝孙延超点了下头，全无半点江总的气质气场，反倒像是第一次见男朋友的朋友的乖乖小女友。
孙延超眼睛都差点跌出来，努力保持着形象，不尴不尬地笑了一下，看着俩人沿台阶走下来，走向江灵兮那辆欧陆。
江灵兮问：“你开吗？”
林塘摇摇头，放开了她的手。
江灵兮于是走进驾驶位，启动了车子，林塘正要上车，她落下窗户道：“你先别上来，帮我看一下。”
“好吧。”
林塘关上车门，看着她启动车子往外面倒出去，大门很宽，其实压根用不着指挥，当然他也不会指挥，因此就站在旁边看着她慢慢把车倒出去。
江灵兮停下车，重新落下车窗，对他道：“好了，你上来吧。”
林塘坐上副驾驶位，扣好安全带，问：“你不大熟练吗？”
“嗯。”
她两手握着方向盘，慢慢启动车子往前驶去，目不斜视地点了点头道：“我今年才刚拿驾照。”
林塘点点头，宽慰道：“不要紧张，慢慢开就好了。”
“嗯。”
江灵兮甜甜一笑，但依旧目不斜视，双手握着方向盘，如临大敌的样子，鬼爬似的慢慢驶向小区大门。
快到出口的时候，后面慢慢汇聚了两辆车，大概因为在小区里面，又或者慑于宾利的车标，并没有催，但走走停停的，林塘哪怕不懂开车，也能感到后面两位的耐性在遭受极大挑战。
走过小区大门的狭窄处，到了外面宽敞的道路上，两辆车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从旁边超了过去，还在透过窗户往后看，大概很好奇谁能把这样一辆几百万的跑车开出龟爬的效果。
江灵兮显然也很清楚自己开太慢了，因此看着两辆车超过去之后，忍不住又转头对林塘道：“要不你来开吧？”
“没事。”
林塘摇摇头，“你开吧。”
江灵兮打开双闪，慢慢地把车停了下来，鼓着腮帮道：“我不敢开快呀，每次都很慢，你来开嘛，这样我们可以快一点到。”
林塘憋了两秒，终于还是道：“我没驾照。”
江灵兮怔了一下，睁着亮晶晶的眸子看他两眼，然后“扑哧”笑出声来。
林塘不满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没驾照不是很正常嘛？”
“我就说嘛。”
江灵兮哼哼两声，“难怪你都不催我，原来是比我还笨。”
“你别混淆概念啊，我是没驾照，不是比你笨。”
“不笨那你怎么不去考？”
“我又没车，考了也没用。”
“早晚都要考啊。”
江灵兮横了他一眼，似乎是找回了自信，重新启动了车子，速度都加快了一些，“你快点去考嘛，考完了就你来开，好不好？”
“没时间。”
“劳逸结合嘛。”
江灵兮拖着尾音撒娇，“我哥没空给我当司机，我又不想请司机，刚好你考了驾照，就可以给我当司机了，好不好？”
【078】把我们的故事拍成电影
上博历来有文艺界“半壁江山”之誉，虽然有所夸张，但也可见其藏品之丰富。
因为林塘是第一次来，江灵兮陪他都逛了逛，有她知道的，还客串导游，帮忙讲解，她是来过几次的，林塘也不着急，反正又不是要一次看完，下次还可以来，又不收门票，牵着手慢慢溜达闲逛。
“我们国家的博物馆那么多，各有各的好，故宫博物院是国家的嘛，全国各地都有好东西调拨，而且建立的时候就有那么一大批国宝级文物；陕西、河南地方好，自己家出土的就一堆宝贝，辽宁省博物馆的书画，有当年伪满洲留下来的，南京博物院有当年故宫南迁的文物……”
“上海没那么深的历史背景，但文物一点也不少，有捐赠的，有收购的，还有海关收缴的，我自己看的，这么多展厅里面，青铜器第一，书画第二，瓷器第三，其他的方面感觉就没有这么厉害了，当然我也是外行，说得做不得准的……”
她一路嘀嘀咕咕，小声地跟林塘解说，偶尔的时候，旁边有人能听见她说的话，大多忍不住投来夹着意外和惊艳的目光，大概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还懂这么多。
好在林塘本身卖相不差，不至于让人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当然从客观现实来说，牛粪养料充足，鲜花插在上面并不算明珠暗投——如果它能吸收的话。
“我以前特别不喜欢宋徽宗，因为他是昏君嘛，后来看了他的字，是真的好好看……可惜，如果没当皇帝就好了……”
“我一开始练字的时候，学的是汉隶，因为我爸喜欢汉隶，不喜欢赵孟頫，但是后来开始练字了，才发现他的字真的好……”
“我跟你说，你不许笑话我啊！”
在书画展厅里面，她像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我练字之前，觉得什么王羲之，颜真卿，柳公权，字也就那样嘛，尤其是年纪小嘛，就只知道兰亭序天下第一行书，然后看了，嘁，也就那样嘛……”
“然后……”
她不大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后来练了字，再看《兰亭集序》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王羲之，永远滴神！’，太厉害了！”
林塘看了看她，闷闷地道：“我连字都没练过。”
他本来想说“不用练”，但正在书画展厅里面，实在说不出来这种话。
江灵兮抱住他手臂，梨涡浮现，甜甜地道：“你不是在打职业嘛，等以后想练了再练好了，可以静心养性。”
林塘看看她，“我也没见你静心啊。”
“那是你对我了解得还不够。”
她皱皱鼻子，傲娇又可爱的样子，“等你了解得足够多了，就会发现我比现在还可爱。”
林塘跟她对视一眼，移开目光，继续往前走，“现在已经够可爱了。”
江灵兮很惊奇地睁大眼睛，抿着嘴角，却还是忍不住露出甜甜笑容，轻轻哼了声道：“你越来越会哄人开心了……我得小心你一点了，不然哪天就去哄别的女孩子了。”
“放心吧。”
林塘语气淡淡，“别人没你可爱。”
她哼哼两声，自信、得意而甜蜜的语气，“这还用你说？”
不过很显然，不用说归不用说，说出来的效果还是极好的，江灵兮心情愉悦，也愈发乖巧温柔，林塘怀疑如果换个场合，抱她啃两口都没问题。
闲逛好半晌，林塘都觉得腿有点酸了，还没逛完，不过看看时间，距离电影开始已经只有一个小时，两人简单商量，决定先去看电影，下次再来继续逛。
毕竟车速太慢，提前上路很有必要。
路况比较通畅的时候，江灵兮倒没有再开得像龟爬，至少能开到接近四十码了，林塘也不催促，帮她看着旁边的路况。
车子驶进停车场，距离电影开场只有不到十分钟，俩人牵着手匆匆上楼，取了电影票，直接进入影厅里面。
影厅内灯还亮着，人不多，在后排情侣座找到座位，林塘牵着她的手坐下来，情侣座看起来宽敞，沙发似的，但坐起来偏硬，并不觉得很舒服，然而最核心的差异在于没有中间的扶手格挡，有一种居家看电视的感觉，颇为微妙的异样感。
江灵兮有过在大巴上的经验，熟能生巧，坐下来后就靠在了他肩上，脸微泛红，眼波晶亮，忽闪忽闪地望着他看。
林塘微微低下头，跟她对视两秒，江灵兮咬了咬唇，低下头来，靠在他肩上拱了拱，很快找到了舒服点的姿势，不再动弹了。
林塘虽然握着她的手，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江灵兮仰起脸，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问：“你看过《白蛇》吗？”
林塘点点头。
“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剧情差了点。”
“我也觉得，《白蛇》画面在国产动漫里面算是顶级了，不过跟好莱坞比还是差了点，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追上，而且感觉国内电影电视，剧情总是跟不上。”
她嘀嘀咕咕地抱怨，忽然突发奇想，道：“要不我们自己去拍电影吧？”
？？？
林塘满眼问号，江灵兮却有点兴奋起来，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等我把小说写完，我们就把它拍成电影，你演林唐，我演江灵溪。”
她微微扬起下巴，很自信地道：“别的不说，肯定比‘一二三开团’要好，就算是比赛，我们也可以请别的战队来跟我们一起打，保证真实。”
“……”
林塘想了两秒，只能给她评价一句：“想法不错。”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你得先写完。”
嗯，等你写完，估计就把这事忘了，如果你能写完本的话。
“嗯嗯。”
江灵兮显然不这样认为，很认真地点头，“我每天都会更新的，争取早点写完，然后改编成电影。”
她忽然又似想到了什么，眼睛眨了眨，问：“那我到时候是不是还得自己买自己的版权啊？我记得签约的时候，合同上好像有影视改编……”
林塘沉默了几秒钟，没说话。
她点点头。
林塘又沉默两秒，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要相信美好的事情终究会发生。”
“我相信你个头！”
江灵兮没好气地掐了他一下，“早知道......写完直接拍电影多好？”
“没事，这样拍你说不定还能跟人家合作呢，腾讯啊，多牛啊！”
“我才不稀罕！”
她鼓了鼓腮帮，眼睛转了转，咕哝道：“要不我这本直接不写了，然后换一本……”
“先别想这么多，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呢。”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她皱皱鼻子，又呼出一口气，“不行......”
林塘笑道：“要不趁着你现在还不火，先把版权买了？”
“有道理！”
江灵兮眼前一亮，“我等下回去就去问问。”
林塘就随口一说，看她样子是真的要去买，不禁有点无语，“你还真打算拍啊？”
“对啊，为什么不拍？”
她轻翻了个白眼，随后又朝他甜甜一笑，道：“一部电影而已，你放心好了，我家有钱。”
“……”
林塘无言以对。
灯光暗了下来，前方大屏幕开始播放广告，江灵兮做出了决定，心情又好了起来，眸子晶晶闪亮地看他一眼，抿着嘴角甜甜地笑，在他肩上蹭了蹭，靠着看广告。
林塘心里一跳，之前那微妙的异样感再次浮现，有种说不出的躁动和灼热，犹豫了一下，他轻轻把被她抱住的手臂抽出来。
江灵兮疑惑地看过来，林塘没说话，只是用原本被她抱着的左臂伸过去，搂住了她纤薄柔软的腰，将她揽过来。
然后用右手将她的右手握住，拉过来放在自己腿上握住。
这感觉，终于对了！
【079】没必要嫌弃
江灵兮身子僵了僵，转头看他一眼，眸子晶晶闪亮，夹着羞涩和甜蜜，并未说话，乖乖让他搂着，依偎在他身上，微微鼓着腮低声嗔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林塘见她并无生气抗拒的意思，心里安稳下来，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身体紧贴，心脏也跟着贴得更近，似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林塘又有些想要吻她，随后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一跳，觉得自己似乎踏入了个陷阱里面。
原本说好七天体验的，这才第二天啊，自己就已经主动到这个程度了，要是再“续费”几次，那还得了？
还训不训练，打不打比赛了？
但是，这也怪不到她身上啊，是自己意志不够坚定的缘故……不过话说回来，人不是机器，总要有休息和放松的时间。
既然如此，拿来谈恋爱，不是挺好的吗？
至少，感觉很好。
电影很快开始，开篇就是水漫金山的画面，随后开始变得玄幻起来，小青进入修罗城，林塘正专心看着，忽然感到搂着的江灵兮动了动。
他转头看过去，女孩儿轻轻咬着嘴唇，横了他一眼，然后挪着屁股往他这边凑了凑，挨得更近，身子靠过来的时候就不用歪的太狠，看样子是刚刚的姿势有点累了。
林塘暗暗反思了一下，不过两人毕竟都没经验，生涩是可以理解的。
他手臂也不敢乱动，觉得有点僵硬，趁着这会儿也调整了一下，抚着她柔软的细腰往下滑了滑，在腰臀间往下膨胀的弧度处停下，有所支撑，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江灵兮调整好了坐姿，将自己左手也放下来，跟他搂在自己腰间的左手握住，并不方便，但她很快找到了适合的法子，主动覆在他手背上，扣住他的五指，还能防止他偷偷乱摸，一举两得。
林塘有学有样，也跟着用右手扣住，依偎在一块继续专心看电影。
又过了会儿，林塘察觉到旁边有些动静，余光瞥过去，朦胧的光线里面，看到隔壁的座位不知道啥时候来的人。
显然也是一男一女，两人同样依偎在一起，只是姿势显得有些古怪，他经验不多，一时间并未能够在黑暗中勾勒出对方的姿势，只是回想了一下刚刚的动静，隐约意识到应该是男生有了什么动作，女生在低声抗议。
林塘暗暗撇嘴，很鄙视这种不雅举动，随后又反思了一下，确认自己与江灵兮虽然姿势亲密，但还称不上不雅的程度，放心不少。
然后又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余，就算自己想要“不雅”，江灵兮也得答应才行啊，两只手都得抓住才放心，摆明了在防备自己乱来。
他暗暗吐槽，又过了会儿，江灵兮大概又觉得这姿势不方便，身子动了动，把他搂在她腰间的那只左臂拿起来，从身后绕回来，自己两手抱住，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继续看电影。
林塘虽然有点舍不得，但也没反对，因为没经验，他确实一时间找不到更舒服的姿势，暗暗下定决心，要奋发图强，早点积累出这方面的经验。
过了会儿，觉得手心一软，温软柔滑的小手伸了过来，十指相扣，轻轻握着。
他转过头看，江灵兮也正微微抬眸，与他对视一眼，有点害羞的样子，抿了抿唇，眼波一敛，继续看电影。
这个姿势一直保持到电影结束。
灯光亮起时，隔壁两人似乎慌乱了一下，林塘也没去看，免得江灵兮误会自己想七想八。
“最后那个是小白吗？”
“应该是吧。”
“什么意思啊？”
“应该是小白从雷峰塔出来之后，一直在找小青吧，然后找到了修罗城……修罗城不是哪个时代的人都有吗？”
“混淆了时间概念，就是现实里面的小白在后世，但是进入修罗城反而比小青更早？”
前面有人在议论剧情，江灵兮也抬头看林塘，鼓了鼓腮帮，低声咕哝：“我还以为要给小青开爱情线呢，结果居然是小白……”
林塘点点头道：“还不错。”
他评价的是特效、画面的制作，对剧情只能说句“一言难尽”，反正不是他喜欢的类型风格。
江灵兮嘟着嘴道：“反正我不大喜欢，忽然变成个男的，感觉怪怪的……”
“男的怎么了？”
“男的就不是闺蜜了呀。”
她睁大眼睛，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有个男闺蜜，你愿意吗？”
“我……”
林塘摊了摊手，想要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但试了一下，还是很坦白地道：“我当然不愿意了。”
“那不就得了？”
江灵兮宛若打了胜仗一般得意起来，随后看到有彩蛋，又赶紧收了嘴脸，认真地看完，这才跟着他站起来。
她松开了左手，右手仍与他十指相扣，牵着手在不多的人群里走出影厅，随后又看他一眼，小声问：“你要不要去卫生间啊？”
林塘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江灵兮用一根手指指了指旁边，两人调转方向往那边走过去，在卫生间门口分开，林塘把包还给她，进了卫生间，很快解决了出来。
等了会儿，江灵兮拎着包出现在门口，见他在等着，鼓了鼓腮帮，去洗了下手，脚步轻快地走回来，把包递给他，然后如刚刚一般伸出手来，任他十指相扣地握住。
走了两步，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抬头问：“你洗手了吗？”
？
林塘给她递过去一个疑问眼神，“当然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那么久都不换床单被罩，谁知道呢？”
她皱皱鼻子哼道，“以后我要监督你，一周换一次。”
“太麻烦，没必要。”
虽然这两天俩人感情在明显的迅速升温，但对于这种原则问题，林塘还是很有底线的，没有被感情冲昏头脑，“我又不是天天尿床，用得着换这么勤吗？”
“当然用得着啊。”
她很嫌弃地皱皱鼻子，“人每天睡觉会有汗的，就算你以为没有汗，多少也会有一点的，这是新陈代谢，谁都不能免俗，然后就会滋生细菌啊，还有螨虫……反正就是要勤换洗。”
林塘有点无奈地瞅瞅她，她横过来一眼，娇蛮不讲道理的样子，“你不换，我给你换，反正不许你这么邋遢。”
“那我没意见。”
反正不用自己动手，林塘还是很好说话的。
“懒鬼，懒虫……”
江灵兮白了他一眼，小声地咕哝着，走到外面，林塘看到柜台上摆着的爆米花和烤肠，想到刚刚太着急，没来得及买，问：“你要吃什么吗？”
江灵兮想了一下道：“我们买根烤肠吧。”
“嗯。”
林塘没什么意见，牵着她的手走过去，要了根烤肠，江灵兮拿了张纸巾裹住木签，轻轻咬了一口，点点头道：“好香啊……你尝尝。”
她将咬了一口的烤肠递过来，林塘瞄一眼她粉润的嘴唇，觉得没必要嫌弃，也咬了一口，味道不错，边咀嚼着边牵着她的手往电梯走过去。
【080】谈恋爱真可怕
俩人沿扶梯下楼，吃光了烤肠，江灵兮把签子交到他手上，又问：“我们吃什么呀？”
林塘想了一下道：“不吃烤肉。”
“又不要你烤？”江灵兮白了他一眼。
“那也不吃。”
林塘的态度十分坚决，“我们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做饭的，哪有时间自己动手？”
江灵兮睁着亮晶晶的眸子看他两秒，缓缓展颜笑起来，抓着他的手臂轻轻晃了两下，甜甜地道：“怕我累着呀？”
不等林塘回答，她皱皱鼻子道：“我也不喜欢自己烤，上次是为了装乖巧，没办法……那我们去吃火锅？”
“还要自己涮。”
“那你说吃什么？”
“找家炒菜吧。”
“好吧，我听你的。”
江灵兮重新靠在他肩上，一点也不顾忌影响，林塘拿起手机看了下评分，找了个湘菜馆，按照网上和服务员推荐点了三个菜，然后喝着茶水慢慢等。
“明天晚上就要去京城了吧？”
“嗯，你去吗？”
“去啊，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生活助理，当然要跟着一起了。”
他们后天有比赛，要打古词战队，对方目前在京城主场，因此他们要明天晚上飞到京城，第二天再去打比赛。
“你买票了吗？”
“买了呀，我很早就跟琳姐说了。”
江灵兮皱皱鼻子，轻轻哼了一声，“才不像你，到现在才想到问我。”
林塘有点无奈地道：“你其实不用跟过去的，跑一趟，什么事都没有。”
她以手支颐，笑吟吟地道：“反正我待着也没事啊。”
“你不要更新吗？”
江灵兮怔了一下，然后飞快掏出手机，“我忘记更新了……还好写完了。”
她拿出手机，很快用一只手拍了拍胸口，很开心地道：“还好还好，幸亏可以同步过来。”
“你用手机发吗？”
“对啊！”
“那之前打赏不是应该有通知吗？”
“我把作家助手的通知权限关掉了呀。”
她一脸理所当然，“不然那么多软件吵死了，我都是下载一个软件就先把通知权限关掉，只开了微信和QQ。”
“好吧，我也一样。”
“安卓也可以吗？”
“你是不是对安卓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再说古诗词一直很重视这方面的管理好不好？”
“哼哼。”
江灵兮皱皱鼻子，然后伸手过来，“给我看看。”
林塘把手机递给她，看着她鼓捣好半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等服务员端菜上来的时候，她才把手机还过来，亮晶晶的眸子忽闪忽闪地望着他：“古诗是不是发新手机了呀？”
“嗯，上半年‘鸟鸣涧’，下半年‘将进酒’，跟三星华为的双品牌一样，将进酒全能旗舰，鸟鸣涧主打轻薄时尚和拍照，续航比将进酒稍微差一点，但肯定比苹果非max好。”
三星淡出国内市场之后，国内高端手机市场只剩下苹果、古诗、华为，华为被制裁后也基本退出，只剩下苹果与古诗两强争霸。
林塘前段时间刚给老妈换过新手机，做过一番工作，因此还是比较了解的。
江灵兮道：“那等下吃完饭我们去看看吧，我爸妈以前也用古诗，被制裁后才换了华为……我也去试试看。”
旁边就有家古诗词旗舰店，俩人吃完饭后牵着手溜达过去，江灵兮把“詩”字品牌下的两款新旗舰都看了看，还是选择了去年底发的‘将进酒’，与林塘同款，也是同样的白色。
“就这个啦！”
她很快作出决定，又挑选了两个手机壳，现场拆机转资料，并把手里的苹果手机抵了折扣，没给自己留反悔的余地。
当然，她要是真反悔，随时可以换个新的，毕竟有钱任性。
林塘扫码付钱，资料传输完毕，她一手拿着新手机，一手牵着林塘，喜滋滋地回车库，返回基地。
因为距离比较近，虽然她开车慢，也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回到基地还没到九点。
林塘先去了个厕所，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位置上坐着了，鼓捣着新手机给俩猫拍照。
林塘打开电脑，开了游戏，大概因为晚上人多，很快拍了进去，正在选人，她又凑了过来问：“你开云空间了吗？”
见林塘点点头，她抿着嘴角笑：“那我就不开了，你把我拉家庭群组里面去嘛，能省一点是一点。”
林塘把手机递给她道：“你会弄吗？”
她点点头，林塘于是把手机递给她，“那你自己弄吧，我游戏快开了，密码491001。”
江灵兮接过手机，又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啊？”
“建国啊。”
“……”
她鼓了鼓腮帮，但很快又抿着嘴角笑起来，拿着他的手机继续鼓捣起来。
林塘打了两波团战，游戏都快结束了，发现她还拿着自己的手机鼓捣，奇道：“你干嘛呢？”
“我发现一个好玩的功能。”
她把手机拿过来给他展示了一下，先把手机屏幕关掉，然后亮起息屏显示，浮现有时间、电量等信息，但与林塘此前设置不同的是，还有她的动图。
那明显是刚刚录制的，穿着棉布白裙，长发柔顺，梨涡浅浅，极是清纯娇甜的样子，朝着镜头轻轻挥了挥手。
“以后你累了，困了，就瞅瞅手机，就能看见我了。”她很得意与甜蜜的样子。
林塘撇撇嘴，继续打自己的游戏，随她折腾。
一局游戏打完，江灵兮正在玩她的新手机，林塘把自己的手机拿起来，习惯性地解锁，发现失败，再试一下，还是失败。
他拿起来看了看，那边江灵兮似乎察觉到了，转头看看他道：“这个是你的，那是我的。”
她说着话把手机递过来，林塘接过真正的自己的手机，无聊地刷刷微博，随后灵光一闪，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换手机了，而且还是同款同色。
这样的话，以后她拿自己手机，就有很好的借口和理由了！
俩手机都一样，拿错了不是很正常吗？
！！！
而且她选的俩手机壳里面，就有自己在用的那款！
当时还以为她是因为女孩子情侣款之类的心思，亦或者太崇拜自己了，还暗暗膨胀，现在想想……
简直是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谈恋爱真可怕……
林塘心里面暗暗吐槽，但其实并无反感。
说到底这类事情因人而异，有人觉得不让对方看手机就是心虚；有人眼里不容沙子，认为看手机就是侵犯隐私，拒绝不被尊重和信任；也有人并不在意。
他属于最后者，没有什么东西怕被查的，也不在意，大不了被她翻到自己隐藏的她的照片罢了，搂也搂了，亲也亲了，存几张照片怕啥？
不过，反过来说，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一不小心拿错了，然后翻翻她的手机呢？
比如……相册？
————
古诗词公司为上本《重回2003》主角创建，可以近似为‘华为消费者业务加强版’，在这里属于客串，不影响剧情，毕竟当前现实里这些手机我都看着不顺眼，只能虚构一个了。
【081】喜欢男主角的那种
不过想要看相册，还有个重要问题。
林塘想了一下，转头问：“你密码多少？”
江灵兮横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他的想法，鼓了鼓腮帮道：“我生日。”
？？
林塘又看她一眼，鬼知道你生日什么时候啊？
不过安全起见，他并没有开口询问，江灵兮皱皱鼻子，继续说道：“１１１０，很好记的。”
林塘点了点头，记在心里，过了会儿，见她终于放下手机，去玩云顶了，于是偷偷把她手机拿过来，打开锁屏。
然后他眉头皱了起来，用手指戳了戳她，“你密码是六位数。”
“对啊。”
江灵兮眨眨眼，一脸无辜，还有些疑惑，“不然呢？”
如果不是在训练室里面，如果不是有队友在，而且这些队友可能还开着直播，林塘肯定要捏捏她的脸，不是占便宜，是教训。
江灵兮显然很明白他的想法，复又展颜一笑，鼓着腮帮哼道：“你再加上年份不就行了嘛，你不会不知道我多大吧？”
林塘看着她不说话。
江灵兮又翻了个白眼，不满地撅起嘴巴，“比你小一岁。”
林塘这次学乖了，拿着她手机试了一下，确认能打开手机，这才放下心来，把手机又放回桌上。
“小气鬼！”
江灵兮白了他一眼，继续研究自己的云顶阵容，过了会儿，眼见血量越来越低，只好又趁林塘选人的时候戳了戳他，“我该玩什么啊？”
林塘探头过来瞅瞅，“征服者啊，你都两个德莱文了。”
“我没羊刀啊。”
“征服者不就有攻速嘛，给攻击力也行。”
“好吧，那我先给无尽和饮血剑。”
她先把两个装备给了，随后很快后悔，因为拿到了天使，“我要不要把这个德莱文卖掉，把装备给天使？”
“没必要，两个都能Ｃ，天使等下再拿装备给天使。”
“哦。”
江灵兮照例对他信任，很快升到八级，弄了四征服者四重骑兵三圣光上去，期间输了一波，不过很快拿到二星德莱文二星天使，锁血蹭蹭蹭地来到第一，然后把克烈换成二星熊，三重骑兵两斗士的前排，一波送走第二第三，成功吃鸡。
“我果然还是很厉害嘛。”
一波把两人送走之后，她先是吃惊，随后很得意地瞅瞅林塘，又看了看自己的分，觉得这样下去很快就能上钻石，到时候开直播的话，至少可以撑一撑场面了。
她转头看看林塘，习惯性地鼓鼓腮帮，有点不舍的样子，“你继续玩吧，我要回家去啦。”
林塘点点头，迟疑一下，又叮嘱道：“慢点开，别着急。”
“嗯。”
他叮嘱的是废话，但江灵兮显得很开心，又甜甜一笑，“放心好啦，让我开快我也不敢，天这么黑。”
“嗯。”
江灵兮挥了挥手，站了起来。
江潭不知道干啥去了，刚回来，见她起身，招呼了声：“江总要走吗？”
“嗯，拜拜。”
江灵兮拎起包包，也朝他挥挥手，江潭目送她离开，然后“蹭”地一下跳到了林塘身边，碰了碰他的胳膊，“牛啊！有没有发现，因为你一个人的努力，江总对我们所有人都变得温柔了许多，以前那样我还真有点怕她，现在好多了。”
李农回头冷笑道：“你就不怕他在开直播，江总在看着？”
“我刚刚就看过了，他没开直播。”
江潭嗤笑一声，有点嘚瑟的样子，又碰碰林塘，“你跟江总现在什么情况，已经拿下了？”
那边的伊尹转头过来看了一眼，没说话。
季兰亭则笑道：“没有也差不多了吧？”
林塘无奈道：“该干嘛干嘛去，这么八卦干嘛？”
李农道：“我准备要开直播了啊，别乱说话。”
“说得好像你开直播就有人看似的。”
江潭嗤笑一声，不过也不再八卦了，跑过去继续打排位。
林塘游戏打到一半，腕上的手表忽然震动了一下，他飞快瞥一眼，看到是江灵兮发来的语音消息，于是等这波团打完，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那边是娇甜悦耳的嗓音：“我到家啦！”
他找了个表情包回过去：“[已阅.jpg]”
因为人少，二楼的训练室相对比较宽敞，否则江灵兮也没那么轻易地侵占一个桌位，林塘回头瞅了瞅，见都在打游戏，于是打开了一个云文档软件。
6.24
上午八点多起床，江灵兮已在，并且端来了早饭。照例看《但是还有书籍》。打游戏，中午一起去吃饭。下午去博物馆，颇震撼，可常去。她开车贼慢。看《青蛇》，特效尚可，剧情拉胯，国漫可期，但长路漫漫，仍需时间。手感很好。
吃罢饭，江灵兮换了新手机，同款同色。图谋不轨。排位连胜，韩服第七，有机会冲前五。需考驾照。
貌似对训练没有多少负面影响。
飞快写完之后，他重新关掉了文档，然后打开了直播，依旧关闭摄像头和声音，接着打开比赛视频，默默地看起来，等待排进游戏。
接近凌晨一点，他关掉了电脑睡觉，第二天照常起床，出去洗漱的时候，没看到江灵兮，洗漱完毕，先到露台活动了一下。
俩猫从到这边来，大多都在二楼活动，一直对隔了个玻璃门的露台很好奇，林塘干脆把它们俩抱过来，在露台边缘吓唬了一下。
银渐层属于比较乖的宠物猫，比较活跃的悠米也被吓得往后缩，林塘见给它们植入了害怕的种子，这才放下它俩，免得啥时候疏忽，这俩长大后再不知天高地厚地往下跳。
他随后在露台活动了一下身体，蹦蹦跳跳，拉伸筋骨，吸气吐气，跟个老大爷似的，随后听到外面江灵兮喊：“提莫~悠米~”
“这呢！”
他应了一声，俩猫已经都循声跑了出去，显然还是跟她更亲。
江灵兮很快抱着两只猫出现在露台门口，她穿了件紫色袖口点缀的白色T恤，下身是条浅蓝色牛仔裤，看起来清新简约，像是学生风格的穿搭，长发随意披散，被风微微吹拂起来，白皙晶莹的肌肤映着阳光，明眸晶亮，澄澈纯净，显得极是清纯甜美。
她疑惑地眨眨眼睛问：“你干嘛呢？”
“活动一下，免得生锈。”
林塘又拉伸了一下肩臂肌肉，然后转身道：“走吧。”
天气很好，太阳很大，江灵兮又没打伞，还是不要在太阳底下晒比较好，否则她晒黑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他去端了早餐来，俩人照常看《但是还有书籍》，这个纪录片一共只有五集，今天是最后一集。
五集的纪录片并不长，五天的时间同样不长，但从第一集到第五集看过来，两人的关系几乎一天一变。
第一天的时候，林塘还在从网上学习“32D”的知识，到了今天，他已经在某些不经意间感受到了，并且慢慢形成了基于事实的印象，甚至偶尔会控制不住地浮现出想要更进一步去了解的冲动。
第一天的时候，两人还属于彼此去习惯这种相处模式，他心里面甚至还有某种固有的坚持，而今天，他已经默认了“真香”的事实。
……
这集纪录片同样是半个小时，吃完早饭之后，林塘把餐盘送下去，然后继续开游戏，江灵兮则在旁边码字。
林塘好半晌没排到游戏，正在看视频的时候，江灵兮忽然戳了戳他，鼓着腮帮，拖着尾音撒娇：“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林塘并没有戴耳机，因此也不必摘，看着她道：“你说。”
“我现在要写一个配角。”
江灵兮抿了抿唇，眼眸晶晶闪亮，“就是小说里面男主角的女性朋友，喜欢男主角的那种，你说我该怎么写啊？”
【082】青梅不敌天降
江灵兮的理由非常充分且正当，但已经迅速成长起来的林塘还是从中嗅到了一丝挖坑的气息。
他沉吟了一下，道：“你看别的小说里面怎么写，就怎么写呗，或者电视剧里面的女二号？”
“那样太不真实了。”江灵兮立即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果然……
林塘心里暗忖，想了想问：“那要怎么才真实？”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嘛。”
她鼓了鼓腮帮，“你帮我想一下，好不好？”
见林塘不说话，她眨了眨眼，小声地引导：“比如，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有没有跟你关系比较好的女生？”
林塘想了一下，摇摇头道：“没有，我很少跟女生接触。”
“真的假的？”
江灵兮明显不相信，林塘不等她追问，又问：“你不准备写男的配角吗？喜欢女主的那种。”
“我从小生病啊！”
她理直气壮，“生病心情就不好，我爸妈又不许我蹦跳玩闹，当然就没有玩伴啦，而且心情不好，看起来就比较冷冰冰的，不爱搭理人，也没有人搭理我，我从小认识的女孩子都不多，何况是男生？”
说到这儿，她咬了咬唇，白了他一眼，“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好骗啊，傻乎乎的，跟你玩这种体验游戏……亏死了。”
林塘无言以对，江灵兮见状继续问：“你又跟我不一样，肯定有关系比较好的女孩子……”
她顿了一下，道：“那这样吧，我们先设定有这样一个角色，是我要写的，你觉得她姓什么比较好？”
林塘脑海中下意识地闪过一个接一个姓氏、名字乃至于脸庞，随后触电似的赶紧抛开。
江灵兮像是已经捕捉到了他的念头，飞快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凶巴巴地道：“姓什么？不许逃避，不许否认……快说！”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百家姓里面你随便选呗。”
林塘当然不可能说了，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嘛。
“啊……不行！”
江灵兮叫了一声，抓住了他的手，一副你不说实话我就不放开你的架势，睁大眸子瞪他，“快说，你说嘛~~”
她起先还是质问的语气，但很快调整了战略，抓着他的手，扭着身子撒娇，嗓音愈发娇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写啦，你帮帮我嘛，好不好？哥哥~~林塘哥哥~~”
林塘又觉肉麻，又控制不住地享受这种感觉，被她缠的没法，只好道：“行了行了，我帮你想……”
“好！”
江灵兮嗓音娇脆，飞快地应了一声，然后坐正了身子，亮晶晶的眸子眨啊眨，带着欢喜甜蜜的期待，眼巴巴地望着他，像是等糖果吃的小孩子。
林塘想了一下，还是说道：“姓……许吧。”
“许还是徐？”
“徐，徐州的徐。”
江灵兮点了点头道：“好吧，姓许，叫什么？”
“徐，不是许。”林塘纠正。
“许，我知道。”
她点点头，眉眼弯弯，很体贴地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徐，但是我怕你真有一个姓徐的女同学，要是我的小说火了，人家看到了，再误会了，那多不好意思呀？所以我们取一个谐音，姓许好了。”
“……”
林塘想把她揪着打一顿。
“怎么了？”
江灵兮打量着他的表情，很无辜地眨眨眼睛，“我说的不对吗？还是说她其实就姓许，你故意告诉我说姓徐？我们俩都考虑周全，然后正正得负了？”
“没有。”
林塘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江灵兮嘻嘻一笑，身子歪过来抱住了他的胳膊，脑袋靠着他上臂，仰着脸问：“她叫什么呀？”
“不知道。”
“哎呀，你不要生气嘛，人家就是好奇，问一下……”
她撒着娇，伸出纤细白皙的小指，用大拇指掐着，“就这样一点点……我又没怀疑你什么，再说了，算上今天，也就只剩下五天了，五天之后，我就不是你女朋友了，到时候你就算去找她，我也管不了你啊。”
她鼓着腮帮，气哼哼的样子，“而且连骂你指责你都没有立场。”
说到这儿，她复又叹息一声，“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这世上有渣男，会祸害女孩子；我不知道不渣的人也会做出渣的事情，而且是我自己送上门的……”
林塘轻轻捏了下她柔滑娇嫩的脸蛋，没好气地道：“你够了啊，再这样下去，鲁迅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江灵兮嘻地一笑，脑袋在他身上蹭了蹭，又仰起脸问：“你还没说呢，她叫什么名字啊？”
“谁？”林塘不是装傻，是搞不明白她的意思。
“小说里面的配角啊。”
“你随便起呗。”
“你帮我起嘛。”
“姓许还是姓徐？”
“许啊，许广平的那个许。”
“那你自己起吧。”
“我自己起就自己起。”
她皱皱鼻子，哼了一声，然后坐正了身子，看到提莫趴在键盘旁边睡得开心，于是伸手戳了它一下。
提莫茫然地睁开眼睛，冲她“喵”了一声，她也不理，托着腮帮很认真地起名字。
过了会儿，林塘这边终于排到了游戏，正扳人呢，她忽然抬起头来，表情惊喜地问：“叫许安然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林塘看她一眼，点了点头：“是挺好听的。”
“那就叫许安然。”
她也点了点头，然后自言自语似的念叨：“许安然跟林塘是同学，大学，中学，还是小学呢？”
林塘转头看看她，她也看着林塘，然后又点点头，手在键盘上敲了敲，“中学……嗯，初中，但是初中不认识，到了高中同班，才认识的……许安然暗恋林唐，林唐对她也有点朦胧的好感……”
“我没有啊，你别瞎说啊！”
林塘不得不出声自证清白，“我们就是同学而已，不涉男女之情，你不要乱扣帽子啊。”
“你们还真是中学同学啊？”
江灵兮好似获得了什么大秘密，睁大眼睛，澄澈明净的眼神充满惊喜和惊奇，然后又鼓了鼓腮帮，“那我得改成更小一点就认识，最好是青梅竹马那种，免得到时候她真的看到了，再误会了就好了。”
林塘无奈道：“你想太多了，她又不看小说。”
他说完之后，意识到似乎不该说这句话，江灵兮倒没有他猜测的那样以此找他麻烦，只是皱皱鼻子道：“我才不在乎她看不看得到呢，要是叔叔阿姨看到怎么办？会误会我太小气，在小说里面编排人的，影响对我的印象。”
你考虑的真周到……
林塘暗暗吐槽，许某自有其人，但也确实不涉男女之情，否则哪还能让江灵兮捡了漏？
江灵兮看着他表情，眼睛眨了眨，又问：“叔叔阿姨还真认识她呀？”
“……”
林塘憋了两秒，转头选人，不接话了。
江灵兮翻了个白眼，皱皱鼻子，又哼哼两声，“哼哼，我才不在意这个呢，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青梅不敌天降，阿姨那么喜欢我，等以后我去你家的话，叔叔肯定也会很喜欢我……”
你想得太长远了……
林塘继续偷偷吐槽，不过反正在体验期结束之前，她都是自己女朋友，有这种想法也不算“逾越”，于是不管她，选了瑟提，然后调整符文，继续打自己的游戏。
【083】赛场上打回来的
选好英雄之后，林塘又反应过来自己太被动了，于是转头问：“你确定不加男配角吗？”
“加啊，要有队友嘛，不过跟江灵兮没关系，都是林塘的关系。”
江灵兮显然很明白他的心思，斜了他一眼，“我坦坦荡荡，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像林某人，哼哼。”
林塘也哼了一声，“你哼什么？”
“你之前还亲过谁？”
江灵兮亮晶晶的眸子盯住他，“是不是这个许安然？”
“我……”
林塘欲辩无言，干脆不说话，眼睛盯着游戏载入画面。
江灵兮道：“看，心虚了吧？”
“我不想说话。”
林塘是真的心累，不想说话，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死要面子说什么不是初吻，现在想要解释清楚都难。
江灵兮哼哼两声，大概觉得自己占着理，也不理他，继续敲着键盘码字。
俩人各自工作，林塘一局游戏打完，见她正在都悠米玩，显然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事情，稍稍放下心来，又道：“我们应该明天晚上回来吧？”
“对啊。”
她抬头看过来，“怎么了？”
“没事，怕提莫跟悠米会想你。”
“那当然啦。”
她扬了扬下巴，轻轻哼一声，又低头揉揉悠米的肚子，再把呼噜呼噜睡得正香的提莫抱过来摸摸，“我的可爱的悠米，提莫，都会想我的，对不对呀？”
“你写多少了？”
林塘看看她屏幕，都已经息屏了，忍不住问了一声。
“哦，对。”
她好像才记起来自己还要码字，赶紧把猫放下，正襟危坐，打开电脑继续码字。
林塘撇了撇嘴，然后想起来，又去打开了直播，看着比赛视频等着进游戏。
临近中午的时候，江灵兮还没写完一章，觉得是他和俩猫让她不能专心写作，于是回了家去，也没跟他一块吃饭。
下午打完训练赛，林塘简单收拾了东西，在小客厅沙发上玩手机等着出发，江灵兮迟迟未来，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她发消息——怕她那开车技术，看消息再出了点什么意外。
然后就觉原本趴在自己肚子上舔爪子的悠米忽然跳了下去，抬头一看，就见她仍是早上牛仔裤加T恤的装扮，清纯娇俏地出现在眼前。
“是不是等很久了？”她眨了眨眼，笑嘻嘻地问。
“你又不是教练，也不是队友，有什么好等的？”林塘翻了个白眼，看看手机里的视频，滑到开头重新看。
江灵兮哼哼两声，也不与他一般见识，抱着俩猫摸摸哄哄，又抱着去叮嘱阿姨，随后与赛事人员一同坐上大巴出发。
晚上八点的航班，十点出头降落首都机场，比赛方已经安排好了大巴来接，抵达下榻酒店，这里没有训练室，大家也都不习惯早睡，因此以“纸上谈兵”为主。
他们其实可以明天再来，但因为李农有轻微晕机，上个赛季因为因此影响过比赛，只得提前到来。
江灵兮睡得比较早，到了酒店之后，跟林塘发了消息，说好明天上午一起去吃早饭，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林塘也是不到一点就睡觉，第二天反而比在基地时起床更早一些，给江灵兮发了消息，两人在走廊汇合，然后牵着手下楼，一块去找早餐店吃饭。
回来之后，继续跟教练组讨论战术安排，中午提前吃了饭，然后睡了一觉，醒来出发前往古词电竞中心。
古词电子竞技俱乐部是国内最早的英雄联盟电竞俱乐部，古词战队也是国内最早的英雄联盟职业战队，早在LPL还没有成立的S2时期，就已经拿到了中国第一个世界冠军，也是第一个LPL冠军得住，之后一度有过波折低迷，重新组建之后，成功继鱼龙战队之后，拿到了第二个S赛冠军。
与此同时，因为背靠古诗词集团，也有说法古词俱乐部背后并非是古诗词集团，而是其老板房长安个人的投资，与洛神直播平台类似，但不管怎么说，古词战队财大气粗，这是公认的。
LPL联盟化之后，古词是第一批选定了主场城市的俱乐部，并且落座在京城，几年过去，曾经被官方配合着宣传的“古词电竞中心”已经开业两年，也成为了不少年轻人往京城旅游时的打卡地。
这个“电竞中心”位于五环，附近有大学、商场、地铁，环境极佳，本身占地面积也颇宽广，以比赛场馆为中心，配有电竞馆（高端网咖，未成年持身份证亦可入内）、周边商店、餐饮，甚至还有影院，播放比赛视频。
比较可惜的是，林塘他们春季赛虽然来过一次，但因为身份特殊，反而没有办法逛全场，只去过比赛馆，但即便如此，也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总结下来就一个字：真特么有钱！
江灵兮没有队员的担忧，跟张佳宁一起去逛，好半晌才回来，凑到林塘身边，眼睛忽闪忽闪地道：“以后我们也建一个这样的电竞中心，好不好？”
林塘笑道：“我当然希望了。”
“肯定可以！”
她握着小拳头，不知道在给谁鼓劲，“慢慢来，一步一步往前走。”
林塘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闭上眼睛养神。
坦白说，他有点紧张。
古词战队夺得世界冠军之后，人员基本稳定，整体状态虽然在不同版本里有所波动，但整体始终维持着很高的竞技水准。
虽然春季赛决赛不敌鱼龙战队，但仍是LPL顶级战队，上单田忌更是世界顶级上单，春季赛交手的时候，他被打得很难受。
这固然有英雄选择的缘故——春季赛的时候，版本加上战队整体战术调整，林塘很少拿进攻性很强的英雄，结果被对方选了杰斯按在地上捶。
平心而论，有英雄和队友的缘故，但就当时来说，跟“摇到了上等马”的田忌相比，他在实力上确实有一定差距。
如果进不了季后赛，这是夏季赛两人唯一的交手机会，因此林塘对这场比赛十分重视。
江灵兮对这些未必全部知晓，但显然也有一定了解，也没有再打扰他。
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可以上场的时候，林塘才睁开眼睛，与江灵兮对视一眼，她握着小拳头给他鼓了下劲，声音很轻，梨涡很甜地道：“加油！”
林塘又朝她笑了一下，然后转身跟着队友走出休息室。
他们来到舞台上的时候，观众席已经坐了许多人，古词战队比他们稍微慢一点出场，因此形成了很明显的反差：
NT这边出场时无人在意，等他们各自来到比赛机器前，正要坐下的时候，古词战队的队员上台，于是观众席忽然呼声四起，夹着不少女孩子的尖叫和欢呼声。
几个队友都转头看了过去，江潭依旧嘴快，“卧槽”了一声，有点酸溜溜地道：“这么受欢迎？”
林塘也看了一眼，瞥见上单位的田忌，本名叫什么不清楚，似乎姓田，反正都这么叫他，长得不帅，但笑容非常自信，平添了些魅力。
“这也是人家在赛场上打回来的。”
林塘露出了些笑容，“如果我们能拿一个世界冠军回来，以后打比赛也有这样的待遇。”
【084】暴打
比赛很快开始，林塘他们这次优先选边，选择了蓝色方，先抢乌迪尔，随后锁下了泰坦和韦鲁斯的下路组合，第二轮选人时上中拿下剑魔和妖姬。
对方上单选择的是鳄鱼。
上单这条路，或者说整个英雄联盟的对线都很玄学，理论上来说，职业选手操作相差都不大，英雄设定、技能克制确实会直接影响到对线强度。
然而真正看比赛就会发现，对线真的就只看ID！
哪怕是所谓克制英雄，被反向压制乃至于单杀，都是经常出现的事情。
鳄鱼和剑魔这两个英雄就能难说谁能压制谁了。
唯一确定的是，两个打一个，肯定占便宜！
“我的天，这才三级啊，来两次了！”
乌迪尔一个野区大迂回杀到塔前，配合剑魔将鳄鱼击杀之后，连解说都有点看不过去了，“NT夏季赛战术变化确实很大啊，上一场打AVI也是这样，‘易’就经常这样保着‘小锋’来打。”
“不过效果确实不错。”
“这倒是真的，说起来从LSPL开始，小锋就一直是NT的核心C位了吧，这次战术调整，应该叫回调才对。”
“甭管黑猫白猫，能抓着耗子就是好猫嘛，别管什么战术，能打赢肯定就用。”
……
如果说有什么比“ID”还更重要，那么毫无疑问就是装备了，拿到一血之后，林塘优势在手，开始频频主动换血。
“田忌这被打得有点难受啊。”
这次的解说名叫方楷，看着上路的对线情况笑着调侃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算摇到上等马，要架不住装备和等级落后，只能这样稳住发育了。”
兵线进塔，已经被打掉了近半管血的鳄鱼小心地靠着防御塔想要清兵，正常情况而言，把兵线压进塔下，就可以罢手了。
但林塘显然没有这个想法和觉悟，在旁边举着大剑开始尝试消耗，田忌为了补刀，被第一段Q技能击飞起来，随后第二段也没能避开，怕这货上头越塔，赶紧后退。
“卧槽……”
田忌看着还有四个小兵没收掉呢，十分难受地叫了一声，很想要说一声“年轻人不讲武德”，劳资都吃塔刀了，都还不放过自己。
你还想越塔杀我不成？
正这时，他忽然身子一僵，瞥见塔后石头怪的草丛里面走出来一个矮矮瘦瘦，伸手似乎还背着个龟壳，看起来就很猥琐的家伙。
“乌迪尔又来了！”
解说的声音里面都有些无奈和笑意，“这也太惨了吧？”
田忌不愧是经年老将，十分果断，眼见逃生无望，迅速地开启大招前冲，先去收兵，然后很快被乌迪尔一巴掌拍晕在台下，咣咣咣一顿，再次倒了下来。
两分钟之后。
“还来？”
田忌都想砸键盘了，这个剑魔都特么十级了，自己才刚八级，就这还对方打野还要来抓自己，好像眼里就只有上路一样。
你特么看不到你们下路都要被打穿了吗？
比较幸运的是，这次他家的中单佐伊已经马上就要到了，辅助也在回城之后往上路赶过来，只要抗住一段时间，就有机会反打。
实在不行，给队友创造机会也可以。
“NT这波有点危险啊！”
观众与解说都是上帝视角，能够清楚地看到双方的动向，且因为心理因素，所有人都会不自觉地倾向于古词战队这边。
解说虽然要立场持正，自然也难免会有其他考虑，即便不为自己的感情倾向，也会考虑观众的看法。
谁人气高就偏向谁，这是人之常情。
因此在分析的时候，方楷不由自主地采取了一些偏向于古词战队，或者说古词战队粉丝的说法，“鳄鱼是有闪有大的，只要能撑过第一波伤害，佐伊就到了。”
他话未说完，就见鳄鱼提前开启了大招，与此同时，乌迪尔“吼吼吼”地叫着冲进了塔下。
“不会出事吧？”
因为观众席人太多，江灵兮是在后台看的，原本见又要越塔杀鳄鱼还在开心，随后见对方中单、打野、辅助全部都要赶过来了，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砰砰砰”
伊尹很熟练的依旧率先抗塔，打出第一波伤害，但田忌提前开启了大招，迅速打出了红怒将他的乌迪尔晕在了塔下。
“噗”
乌迪尔残血逃出防御塔，一只萌萌哒的佐伊忽然越墙而出，身后一枚飞星掠过，瞬间收掉乌迪尔人头。
下一刻，妖姬出现在佐伊大招返回的落点处，锁链丢出，精准地挂在了佐伊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古词战队的打野豹女也从河道赶到了上路，截断了林塘的退路。
林塘杀掉鳄鱼，扭身朝着对方野区走去，避开豹女，并且在草丛中轻松避开了对方的一标。
刚刚走过石头怪巢穴，忽然旁边石壁毫无预兆地伸出一根蓝白色的锁链。
锤石！
以观众视角来看，这是锤石的赶到是可以预知的，导播甚至提前给到了锤石的视角，但因为双方中单还在野区厮杀，此时的画面中央是中单搏杀，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林塘下意识地回身想要避开，但反应时间实在太短，扭身之后，仍被那锁链触碰到。
技能判定为命中之后，锁链将他牢牢捆绑住，往石壁处拽过去。
下一刻，白色为主的冠军皮肤锤石穿过锁链飞来，同时将一只灯笼向后方豹女，随后在豹女腾飞过来的瞬间，又是一甩。
六边形牢狱无声浮现，再接着一甩，将剑魔往后一摆，触碰到囚牢壁。
因为本身有吸血，林塘强杀鳄鱼并没有掉多少血量，但锤石一套技能伤害却不容小觑，林塘血量已经跌到三分之二左右。
豹女随后扑过来。
林塘瞥了眼豹女装备，不慌不忙地打出两个普攻，调整着位置，随后在血量下跌到三分之一左右时，再次高高举起手里巨剑。
“轰”
一剑劈下，外环命中锤石，剑魔血量上涨一小格。
“轰”
第二剑劈下，外环同时命中锤石和豹女，豹女瞬间掉了近半血量。
“砰”
闪现再接第三剑，豹女近半血条仿若凭空蒸发，仅剩丝血，被他随后一剑劈死。
“哇——这什么伤害啊？”
解说惊呼大叫，与此同时，季兰亭也闪现跟上最后一个普攻，击杀掉了对方佐伊。
“Triplekill！”
追进二塔前斩掉锤石之后，一声三杀宣读响彻整个峡谷，已经5-0的剑魔拖着巨剑宛若神魔，施施然走进草丛回城。
观众席上一片寂静，还有人在唉声叹气。
没办法，老资格、拿过世界冠军的人气战队，又是在自家主场，现场观众席几乎所有人都站在古词战队一边。
“Legendary”
游戏时间二十四分钟，8-0的剑魔凛然立在古词战队中路高地上，在几乎跟队友完全脱节的情况下，两剑斩杀对方ADC，随后赶着佐伊、锤石、鳄鱼三人匆匆往基地双塔下逃。
解说在喊，弹幕也跟着狂刷：
“这剑魔超神了都！”
“好似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卧槽牛逼”
……
【085】大舅子
“那接下来应该是结束了。”
“应该要一波了。”
“如果说之前打赢AVI……我实话实说，在大家的印象里面，可能会有侥幸的成分，但今天用一场干脆利落的2：0击败古词战队，我想面对这样一支经过调整之后，全新面目的NT战队，我们应该要用全新的目光去看待和评估了。”
“经过上一场的失利之后，古词并非没有做出应对和调整，第二局比赛里面，我们能够看到古词战队明显在针对上路，也确实在前期限制住了小锋的发挥，但进入中期，小锋的单带牵制，依旧给古词战队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我个人觉得，接下来要打NT的队伍，得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能不能处理得了小锋和易两人在对线期的上野攻势，以及在中期的单带压力。”
……
在两个解说的讨论声中，林塘他们今天第二次推掉了古词战队的基地水晶，随后人人脸上带着笑容地摘下耳机，前去古词战队那边去握手。
这场失利显然并不在古词战队队员的预料之中，尤其是他们前期已经取得了一定的优势，但作为一个老牌战队，居然在中期的运营处理之中落入下风，一点点被翻了回去，无疑是让他们难以接受的。
几个队员情绪都有些低落，不过见NT队员过来，还是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至少是平和地接受了对方的握手。
作为曾经站在世界之巅的队员，他们有足够的自信和底气支撑，常规赛一场失利不会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季后赛和世界赛才是他们的最终舞台。
相对而言，NT整体上下对这一场常规赛的胜利的反应都显得有点“不稳重”，林塘他们下台的时候，刘云涛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下来一个，抱一下，恨不得再亲一口的样子。
实话实说，教练组，包括孙延超，都做好了这一场打输的准备，结果居然赢了，可谓是双重惊喜。
俗话说的好，只要预期足够低，输了都是赢，何况真的赢了。
江灵兮也跟着过来，就在刘云涛和孙延超后面俏生生地站着，走在最前面的伊尹过来时，她也比划了一下大拇指，笑语盈盈地道：“厉害！”
等之后林塘走过来，眉眼弯弯，梨涡浮现，愈发显得娇甜欢喜起来，嗓音甜甜地道：“腻害！”
再之后的江潭、李农、季兰亭三人就没这种待遇了，因为她直接跟着林塘一块转身走了。
走了……
原本还等着美女老板夸赞的江潭眼巴巴地瞅着她的背影，然后转头看看李农和季兰亭，李农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滚蛋，别挡路。”
这让江潭愈发怀疑自己打ADC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瞧瞧人家上单，再悄悄自己，连辅助都能骑在自己脑袋上拉屎拉尿！
这ADC还有玩的必要吗？
特么的，回去就练炸弹人！
“谁去接受采访？”
回到休息室里面简单互相庆贺了一下，徐琳过来询问，说完看向林塘，“林塘要不你去？”
“算了，我不大想去。”
林塘还是担心自己经常露面会引来更多女粉，不利于冲淡自己粉丝里面的女粉含量，没办法，颜值高的人都有这种困扰。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成绩还撑不起粉丝量，要是有个冠军在手，肯定就不会有这种担忧了。
简短商量之后，由还比较“萌新”的伊尹和话多的江潭一起去。
俩人一块到了采访区，也刚刚上岗没多久的新人女主持问伊尹：“通过这两局比赛，我们发现你经常会选择去帮上路，能不能跟我们说一下你的想法，是临时根据局势决定的，还是早有安排好的战术呢？”
“就是上路好帮，帮了能打赢，就去帮上路呗。”
伊尹实话实说，旁边的江潭忍不住瞅了他一眼。
在看直播的许多观众已经在截图准备做表情包了。
“那下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燕南天，在今天的两局比赛里面，你们下路一直都是比较稳妥的打法，不过最后一波关键大龙团的时候，是闪现上前输出的，当时是怎么考虑的呢？”
“呃……我就是想抢个人头，毕竟上一把一个人头都没拿到，挺丢脸的，不然要是两局都赢了，我一个adc一个人头都没有，多尴尬……”
“呃……”
女主持经验不多，听到这么真实的回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反应，想要笑，又觉得不合适，想要忍着，又忍不住，干脆转移话题道：“你们目前是两战全胜，跟春季赛相比可以说是有一个很不错的开局，对这个赛季的成绩有什么期望呢？两位可以分别说一下。”
伊尹道：“最好能进季后赛吧。”
江潭道：“我也一样。”
……
江潭的打法偏于保守，今天如果不是因为优势已定，并且大概率可以一波结束，他是不可能向前闪现的。
因此在整个NT战队里面，他的存在感很弱，弱到即便有人对比LPL的下路时，哪怕是说“某某队下路很菜”，也不会把他列出来。
然而NT打赢了两场，因为两次采访的“真实回答”，反而以意料之外的方式小小的走红了一把，林塘他们吃完饭后，前往机场的路上刷了下微博，就发现有不少他的表情包。
内容基本相同，都是调侃“版本AD现状”。
因为击败了古词战队，众人心情都很好，林塘他们纷纷保存了表情包，并且调侃了江潭一番，也都不在意。
毕竟谁打了几年职业，没有贡献过几张表情包？
在机场落地，已经晚上十一点多，江灵兮没有再跟他们一起回基地，有司机过来接，与他们挥了挥手，又用亮晶晶的大眼瞥一眼林塘，再挥一挥手，然后跟着司机一起离开。
“叮咚”
大巴车上，林塘正望着外面闪耀的灯光霓虹出神，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江灵兮的消息：“回去给它俩拍张照片给我[可怜兮兮]”
林塘：“嗯。”
他到了基地，还没上楼，就见悠米在楼梯上探头探脑，赶紧拿手机给它拍下来，发给江灵兮看。
江灵兮：“它们肯定很想我。”
林塘：“明明看的是我好不好？”
江灵兮：“那也是在想我[高傲]”
林塘没跟她争辩，给俩猫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给她道了晚安，洗澡睡觉，第二天照常起床。
江灵兮没来，天似乎有些阴沉，像是要下雨，林塘在露台活动了一下，索性下楼，在小区里面溜达了一圈，有雨滴滴落下来，果断跑回来吃饭。
他把早餐端到楼上，就听见训练室里面有逗猫棒的声音，走进去一看，江灵兮果然在。
她穿了件米白色的V领半袖纽扣上衣，搭一条浅蓝色蛋糕裙，看起来十分清新乖巧的模样，站在训练室里面挥舞逗猫棒“叮铃铃”地逗着俩傻猫。
见林塘进来，她抬眸横过来一眼，没有理他，继续逗猫。
林塘也没在意，在电脑前坐下，自顾吃早饭，刚喝了口粥，江灵兮也跟着坐了下来，清纯甜美的俏脸凑了过来，明媚眸子眨啊眨，“我们中午出去吃饭好不好？”
“去呗。”
林塘下意识地答应，随后又觉得她的态度有点奇怪，本着谨慎的态度又追问了句，“你想去哪吃？”
江灵兮抿着嘴角看他一眼，像是有些羞涩，但更多的仍是欢喜，甜甜地道：“我哥回来了，想见见你，我们中午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086】安全第一
大舅子？
林塘脑海中下意识地闪过了这个三个字，随后赶紧丢开，犹豫了一下，见她满眼欢喜期待，还是点了点头，“我都行。”
江灵兮见他答应，表情愈发欢喜，抓着他的手臂歪过来，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甜甜道：“那我们去吃什么啊？”
这个林塘是真的不了解，道：“你来定吧，我对附近也不熟。”
“那我想想。”
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很快拿起手机，找出一家餐厅，“这个怎么样，我去过两次，挺好吃的。”
林塘自然没有意见，不过还是看了一下，看起来环境很好，价格料想也不会便宜，不过自然也不是动辄几万几十万的“大餐”，点点头道：“好。”
江灵兮又甜甜笑了笑，重新歪过来靠在他肩上，仰着脸甜甜地笑，又叮嘱道：“第一次见面，我哥买单哦。”
林塘迟疑了一下，道：“还是我买吧。”
“他是哥哥嘛，第一次他买，下次你再买嘛。”
她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语气娇柔，嗓音甜甜地道，“放心好啦，我哥人很好的，也很疼我，他前段时间在南边，昨天才回来，然后听我说过你，才想见你的。”
说到这里，她大概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又鼓了鼓腮帮，强调道：“不是见家长哦，你还没追我呢，我才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你。”
林塘翻了个白眼，随后又忍不住揉揉她头发。
江灵兮有点害羞，等他揉完，仰头望着他，眼眸晶亮纯澈，嘻嘻一笑，重新坐好，“你赶紧吃饭……我再找一部纪录片看好不好？”
“嗯。”
江灵兮很快又找了部纪录片《中国通史》，整整一百集，而且每一集都更长，铁定可以看很久。
“我之前一直想看，但是一直都没看。”
点击播放之后，她抿了抿唇，小声解释了一句。
林塘笑道：“没事，慢慢看。”
“嗯。”
江灵兮瞥了他一眼，眼波盈盈如水，蕴着欢喜和甜蜜，衬着那张淡去了清冷而只显得清纯甜美的脸蛋愈发显得明媚娇俏，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林塘有点移不开眼，江灵兮见他盯着自己看，白皙晶莹的俏脸似是红了一下，白了他一眼，然后认真地去看视频。
林塘胃口很好地很快吃完了早饭，看完了一集纪录片，然后一个打游戏，一个码（逗）字（猫）。
因为昨晚睡得比较早，今天几个队友也起床比较早，还没到十一点，伊尹都到训练室来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几个队员，包括其他工作人员，面对江灵兮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不过伊尹相对比较“老实”，只是回应了一下林塘的招呼，并未主动跟江灵兮讲话。
随后季兰亭进来，跟江灵兮打了招呼，江潭来时，也招呼了声：“江总早~”
“早。”
江灵兮并未嘲笑“已经不早了”，含笑应了一声，然后瞥一眼林塘，似乎在炫耀她已经跟他的队友熟悉起来。
林塘在打团，没看到。
接近十一点半，他又一局排位打完，看看江灵兮，她鼓了鼓腮帮道：“我马上写完。”
“那我先不开了。”
“嗯。”
林塘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
“卧槽，你第二了？”
季兰亭看了一下排名，忽然叫了一声。
“真的假的？”
整个战队里面就林塘的分最多，说是“第二”肯定只有他，伊尹也去看了一下，“我靠，你最近这么猛？四连胜啊！”
“这不重要！”
林塘很有姿态地摆了摆手，“基操勿六。”
“还装起来了？”
季兰亭笑了一声，又问：“这第一的是谁啊？”
“好像是STR的中单吧？”
“STR好像最近挺菜……”
“你们有人开直播吗？”
“我没开。”
“我没开声音。”
“那行，继续说……我也觉得STR今年有点弱，感觉中单带四个眼……”
……
几个人随口议论，江灵兮转过头来，好奇宝宝似的眨着大眼，林塘瞪了她一眼，她鼓了鼓腮帮，不过还是转过头继续码字。
林塘他们闲聊一会儿，江灵兮总算紧急赶完一章，站起身来，林塘看看她，往外走出去。
其他人见了都没说话，只有江潭回头一瞥，问：“你们干嘛去？”
林塘道：“吃饭。”
江潭总算没说出“那你给我带一份吧”，点了点头，然后又摆摆手，“拜拜。”
林塘没理他，先回房间去，江灵兮也跟着进来，帮他选了身白色圆领压条T恤搭青灰色休闲裤的装扮，然后又找了双青云牌的深蓝色帆布平底鞋。
“你好像很喜欢青云的鞋子啊？”
把衣服都拿出来放在床上之后，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嗯，主要是喜欢那个徽标。”
“好吧。”
江灵兮皱皱鼻子，“青云这两年的鞋子还挺好看的，这款就不错……我还给你买了两双鞋，还有衬衫和裤子，应该过两天就到了。”
林塘犹豫了一下，到底说不出拒绝的话，反正买都买了，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尺码的？”
江灵兮嘟着嘴指了指衣柜和鞋子，然后翻个白眼，很嫌弃他太笨似的。
林塘撇撇嘴，然后盯着她笑了笑：“你还不出去？等着看我换衣服啊。”
“我才不稀罕呢！”
她轻轻哼一声，先出了房间，林塘很快换好了衣服，下楼上车，前往约定的餐厅去见大舅子。
“你哥叫什么啊？”
“江凌岳，凌云志的那个凌，山岳的岳。”
“叔叔阿姨挺会起名字的。”
“那当然了，不然我的名字怎么会那么好听？”
“嗯……嗯……”
“不好听吗？”
“好听，好听……”
林塘作出敷衍的样子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问：“那我等下喊什么？”
江灵兮小心地驾着车，并未跟他计较敷衍自己的事情，闻言白了他一眼，然后飞快收回目光，专注地看着路况，反问道：“你想喊什么？”
“……”
林塘撇撇嘴，“他应该比我大吧？”
“当然啊，我哥都工作了。”
她又皱皱鼻子，然后甜甜笑了一下，“你跟我一样喊哥就行了啊。”
“呃……”
“你不乐意啊？”
“没有……”
林塘用指甲挠了挠眼角，“我怕你哥介意。”
“嗯……”
江灵兮沉吟了一下，“那你喊‘凌哥’好了，我哥很喜欢别人这么喊他，以前我小的时候，他还要我也这么喊他，我就故意喊他‘鹦哥’，他一开始没听出来什么意思，后来被我气得不行，因为他那时候很喜欢学爸妈的话来教训我……”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些琐事，林塘在旁默默听着，偶尔插一两句。
快到地方的时候，江灵兮手机响了起来，林塘帮她看了一下，道：“你哥已经到了。”
“啊？”
江灵兮十分吃惊，“这么快？”
是你太慢了……
林塘默默地吐槽了一句，“别急，安全第一。”
“嗯。”
江灵兮果然不急，慢吞吞地往前开，一点都不介意林塘第一次见大舅子就让大舅子等的事情。
好在本来就已经很近了，大概不到十分钟后，两人也到了地方。
江灵兮在门口侍者的引导下不大熟练地停了车，打开车门下来，她锁了车，走到林塘面前，抱住了他的手臂，又小声道：“等下进了餐厅，你就不许再牵我的手了。”
林塘虽然没有妹妹，但大概能理解哥哥、父亲在妹妹、女儿找男朋友这件事情上的心态，自然也能理解，点了点头。
江灵兮甜甜一笑，抱着他的手臂走向餐厅，同时低声地跟他说着自己哥哥的性格喜好。
还没进门，林塘就瞥见门口站着个身材颇为高大的青年，粉色衬衫、裤管略微卷起的卡其色休闲裤，长相颇为帅气，眉宇间有些桀骜之气，眼睛很亮，在盯着自己看。
林塘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地拍了下江灵兮的手，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
【087】想让我白给，没门
江灵兮不愧名字中有个“灵”字，很机灵，见林塘忽然“抽风”，立即警觉起来，飞快地放开了他的手臂，止住话语，往前看去。
然后她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与林塘并着肩走到近前。
林塘看她反应，知道猜得没错，这就是大舅子，努力保持着自己的表情，不让它显得太僵硬，同时把自己的“虎步龙行”控制了一下，以免显得太嚣张。
“哥~”
走到近前，江灵兮眉眼弯弯，甜甜地喊了声，不等江凌岳回答，又指了下林塘，“这是林塘……这是江凌岳。”
林塘暗暗吐槽她的介绍水平，先一步露出笑容招呼道：“凌哥好。”
“你好。”
江凌岳早已经打量他多时，闻言并未有迟疑，眉宇间的桀骜气都似收敛了起来，跟着露出笑容，显得阳光而帅气，朝林塘伸出一只手。
林塘也跟着伸出手，与大舅子握了握。
江凌岳继续笑道：“久闻大名，终于见面了。”
林塘发现这俩不愧是亲兄妹，都是有两幅面孔，江灵兮就是这样，不笑时显得清冷高傲，让人不由自主生出只可远观不敢靠近的感觉。
江凌岳也是如此，刚刚看到时，给人的感觉是桀骜冷酷，但只打了个招呼而已，就完全翻转，显得温和阳光，都极具反差感。
“什么久闻大名，虚伪~”
江灵兮翻着白眼戳穿了自家哥哥的话，然后又催促道：“好啦，赶紧去吃饭，我快饿死了。”
江凌岳没理会妹妹，朝林塘笑了笑道：“走吧。”
林塘点了点头，与大舅子分别在江灵兮两边，一同进了餐厅。
江凌岳已经提前选了位置，到了近前时，江凌岳先行坐下，然后看着妹妹。
江灵兮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冲林塘小声道：“我坐你里面。”
这句话的正常表述该是“我坐里面”，但她坐下之后，林塘就面临坐在哪边的问题，虽然他不可能去跟大舅子坐一边，不过她加了个字，还是会无形之中减轻林塘的心理压力。
江凌岳似是对这些全无察觉，微笑看着两人坐下，笑着从侍立旁边的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递向林塘笑道：“第一次见面，你算客，想吃什么点，下次说不定就没这待遇了。”
“我来！”
江灵兮甜甜应了声，很积极地接过菜单，“我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林塘很清楚地从江凌岳的脸上看到了无奈而郁闷的表情，似乎憋了两秒，然后翻了个白眼，“我吃什么也没见你记这么清楚？”
“你吃什么找冰雁姐记去。”
江灵兮轻轻哼了一声，又往林塘这边凑了凑，给他解释，“我哥女朋友，叫沈冰雁。”
林塘点点头，表示记下了这个知识点。
这是家中式餐馆，江灵兮很快点了四个菜，又问江凌岳：“你要喝酒吗？”
江凌岳眼望林塘，林塘还没说话，江灵兮已道：“他不喝，你要喝自己喝，不要带坏他。”
江凌岳表情十分郁闷，翻了个白眼道：“那我也不喝。”
林塘笑了笑道：“凌哥想喝的话，我可以陪一点。”
见江灵兮瞪自己，他笑了笑道：“放心好了，我只是喝不醉，不是不喝。”
“真的假的？”
江灵兮表情狐疑地眨眨眼。
江凌岳则好似一下子来了兴趣，又有些好笑的样子：“喝不醉？这么嚣张吗？”
“不是嚣张。”
林塘认真而有些无奈地解释了一下，“我应该是遗传了我爸，天生的酒量……我妈说是天生对酒精分解能力强，不过只是喝不醉，该伤身还是很伤身，我爸年轻时就仗着酒量好经常跟人品酒，一人挑一桌那种，有次进了医院，人都还是清醒的。”
“我妈怕我也学我爸，所以从小耳提面命，我平时也就基本不沾酒。”
他说的是实情，自初中某次跟同学偷喝酒之后就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的“天赋”，不过后来被那位“许同学”出卖，告到了老妈那里，被教训了一顿，此后也就很少再喝酒了。
刚进大学时，因为学生会自高年级那边传来的不良风气，他曾因为在聚会上为那位许同学挡酒而被几个上头的学长学姐架在了火上。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摊牌，不装了，被迫把几桌学长学姐全撂倒，一战成名，此后再有聚会，再也没有人找他喝酒，连许同学没人再敢敬酒。
从这个角度来说，确实减少了许多麻烦。
林塘之所以说出来，是看出了这位大舅子对自己并不是看起来那么温和，而江灵兮总是在帮自己招架，有一定可能会起反作用，因此在提前从江灵兮那边知道他喜欢喝酒的情况下，陪他喝几杯确实无妨。
“什么酒都行吗？”
江凌岳像是想要找他的破绽。
林塘点点头，又道：“不过我只喝过白酒和啤酒。”
江凌岳也点点头，然后对江灵兮道：“那要两瓶啤酒吧，安全第一。”
“我还以为你想拼酒呢？”江灵兮翻了个白眼。
“原本确实想过。”
江凌岳倒不扭捏，朝林塘笑了笑，“不过既然碰见酒神，还是识时务一点比较好。”
很显然，他的智商正常，至少听得懂人话，没有不信邪地非要找林塘拼酒。
服务员很快离开，江凌岳看看江灵兮，又看看林塘，笑道：“怎么样，跟自己老板谈恋爱，有没有觉得很有压力？”
林塘苦笑了一下，没有接话，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说啥。
江灵兮不满地道：“你来找茬是吧？”
“你把你哥想成什么人了？”
江凌岳拿起筷子，作势要敲她，但也只是吓唬了一下，就又把筷子放了下来，对林塘道：“兮兮应该跟你说过吧，她从小身体不好。”
林塘点点头。
江凌岳扯了扯嘴角，像是想要笑，但实在没能挤出笑容，“那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做好了她长不大的准备。一大家子，只要涉及到了钱，想要齐心就难了，但对她……真的，我们一家，不论我爸这边，还是我妈这边，没有不疼她的。”
江灵兮澄澈明净的眸子隐隐有水雾凝结，鼓了鼓腮帮，不满地嗔道：“你说这干嘛呀？”
江凌岳没理她，继续对林塘道：“后来大概是老天开眼，她身体总算慢慢好起来，我爷爷一直都说这是老天爷难得慈悲，赏给她一条命……”
他笑了笑，“所以她长大之后，不论爸妈，或者其他长辈，也包括我，对她就只有一个期望，她过得开心就好，其他什么事情，在她这边都不重要。”
“我跟你说这个……”
江凌岳叹了口气，像是敛起了刚刚的心情，顿了一顿，重新笑起来，总算不像刚刚那样沉重了，“就是想让你不要多心，人就是这样，想得越多，越容易起误会，所以不如刚开始就说清楚。”
“我家对兮兮喜欢谁，没那么多要求，只要人品不坏，她喜欢，也喜欢她，就足够了，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算计。”
林塘点了点头。
“你点什么头啊？”
江灵兮白了他一眼，刚开始说话的时候，林塘还以为她在怼大舅子，反应了两秒，才确认她在怼自己。
“我们只是体验期，你还没追我，我也还没答应你。”
江灵兮轻轻哼一声，“我才不会那么容易答应你呢，想让我白给，没门。”
【088】我就是个打游戏的
饭菜很快上来，林塘倒了杯啤酒，江灵兮也端了杯果汁凑热闹，三人碰了一杯，开始吃饭。
江凌岳看起来应该二十五岁上下，言谈并不张扬，话题从比赛开始，很快聊了开。
“英雄联盟我也玩过，不过毕业后好几年没碰过了，当时还要兮兮带我，后来忙起来，也就没空再玩了。”
江凌岳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我之前玩的时候，估计你还没玩呢，那时候LPL贼菜，遇见韩国队几乎就没赢过，其实也就是前几年才开始打赢，连拿了两个冠军……也没几年，对吧？”
这些事情林塘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只点了点头，然后听江凌岳继续说，没必要在这些事情上显摆。
“其实咱们国家这个体量摆在这里，只要自己不烂，（起点总会不经意间给我惊喜，在逗号前的这样一句话也能被404，服气服气）比如国足……不然干什么都该是前列才对，当时水平确实不如LCK，人家起步早呗，领先了，或者就是无敌，所以都在学LCK，结果越学越打不过。”
江凌岳看起来很有爱国情怀，“这不很显然的事情嘛，好的东西当然要学，但一味学人家，就像那个TL……对吧？当初拿了多少国内冠军？还有次夏季赛全胜夺冠，结果呢？一到世界赛，打得跟屎一样……”
“吃饭呢！”
“哦……哦……我就打个比方……”
江凌岳被妹妹嗔了句，干咳一声，又喝了口啤酒压压惊，“说白了，TL是学LCK最像的队伍，就因为学的最像，所以在LPL牛逼，但出国就打不过，你一个学生，又没自己的东西，凭啥打的赢师傅？对吧？所以就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嘛！”
“我当时就说了，非得等哪天TL不能统治LPL了，其他真正的LPL战队学会用LPL打法打LCK打法了，先干掉TL，才能干掉LCK，那时候LPL就真的崛起了。”
“后来怎么样？TL被干碎了，鱼龙战队终于夺冠了……就是那年的古词可惜了，不然能会师决赛的。”
“夺冠之后我就很少看比赛了，不过有时候无聊了也会看看，你们的比赛我也看过，当然实话实话，就看了最近这两场，我感觉……”
他比划了一下大拇指，“你们这几个人都挺厉害的，磨合个两年，未必没机会……实在不行，在上单位置上打出来也行，毕竟亚运会的时候，可不是选战队，是选队员！”
“这是游戏项目第一次上正赛，拿个亚运会冠军回来，等以后退役了，这都是资历。”
“当然了，你要是想要走得更远，只有这些不够，你比其他选手好在是大学期间来打职业的，退役了还能去把大学读完，以后的选择余地怎么都要多一些。”
江凌岳看了林塘一眼，又笑起来，“我听兮兮说你打比赛，房间里面居然还放着《毛选》和《鲁迅》，觉悟比我高多了，要是我去打职业，肯定早就把书扔一边去了，我上学的时候都不想看书，何况是毕业了？”
他颇为感触地叹了口气，“不过到底还是多读书才好，我以前年轻的时候就不爱看书，总觉得看书的人都是书呆子……毕业了，没办法，才开始看书，专业的书无聊，我就弄个封皮，里面塞本小说，主要是糊弄一下爸妈，免得总觉得我一点不长进。”
“哎，也怪，真看了几本，慢慢发现读书其实没那么傻逼，其他书也开始跟着看起来……现在才真明白，让人看书是真的好建议……就该多读书……想要走得更高，更远，肯定离不开书本的……”
“现在电子竞技发展势头很好，我们国家发展越好，越强大，对文化产业只会更重视，十年前的时候，谁能想到电子竞技会有今天？”
“十年之后，电子竞技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谁又知道？”
“跟更早的人比，你算是后辈，跟后面的人比，你又是前辈，甭管英雄联盟能火多久，至少现在，电竞项目里面，它就是王……打出影响力，有学历，有能力，未必没机会往其他途径走一走……”
江凌岳对电竞显然并非没有过了解和思考，只是视角有所不同，其中也未必都是他个人的想法——包括江灵兮投资NT，有她个人任性的缘故，却未必只是如此。
江凌岳，以及兄妹俩身后的父母，对电竞行业应该也都有一定的了解，并且相对看好，才会任由女儿拿钱往里面挥霍。
当然，这并不影响林塘对江凌岳的印象，事实上，饭吃了一半，他对这个大舅子的印象就再次改观。
坦白地说，一顿饭吃完，林塘对江凌岳，乃至于还没见过面的江灵兮的父母，印象都很好。
江凌岳那番“高谈阔论”，是真的“忠言逆耳”，以江灵兮表现出来的在人情世故方面超出年龄的成熟，以及江凌岳不经意间的表现，都能看得出来这对兄妹情商都很高。
江凌岳不合时宜的“交浅言深”，大概因为是真的希望希望江灵兮可以过得开心，也或许对林塘的印象也很好，才有那番设计到对林塘个人以后发展的“建议”。
吃完饭后，三人说了会话，随后江凌岳的女朋友沈冰雁也过来了，因为江凌岳喝了酒，她是来接他回去的。
这位沈冰雁个子比江灵兮略矮，淡淡妆容，精致美丽，看起来也像是富家出身，说话时温柔大方，看起来与江灵兮颇为熟稔，打了招呼，玩笑几句，便散场两两离开。
江灵兮似乎有什么心事，与江凌岳和沈冰雁分开之后，就没再说话，沉默地开着车返回基地。
林塘一路话也不多，只是偶尔提醒她一些路况，等进了基地小区，江灵兮才转头问他：“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很好。”
林塘几乎没有犹豫和思索，“就像你说的那样，很疼你，对我也算爱屋及乌……”
他笑了笑，“我原本担心的情况，一个都没有。”
江灵兮轻轻咬住嘴唇，没有说话，默默把车开到基地门口，停了下来，转过头望着他问：“那你为什么饭还没吃完，就一直不开心？”
林塘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实在没想到她连这也能察觉到，当然，在分开时，他就已经意识到她察觉到了。
他转头看过来，江灵兮并不示弱地跟他对视，那双好看的眸子澄澈明亮，倒映着他的面容，像是一泓秋水，纯净而美丽。
过了两秒，林塘移开目光，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望着车窗外一株花朵洁白的荷花玉兰，六月下旬已是荷花玉兰的花期末，枝叶间只有一朵花，大如碗口，洁如白雪，阳光一照，美不胜收。
又过几秒，林塘才轻轻叹了口气，回过头来望着她问：“你知道我是怎么来打职业的吗？”
江灵兮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林塘继续道：“我爸妈都是老师，以前国家穷，老师待遇也不好，后来慢慢提高了起来，现在不能说多好，但胜在稳定，也算体面。”
“当然还有更稳定更体面的职务，比如公务员……所以他们一直希望我去考公，高中的时候就让我申请入了党，提早做准备……或者考研也行，以后进事业单位……”
“我休学打职业的时候，我爸差点被气死，差点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他眼神有些无奈和苦涩，望着江灵兮，“我对游戏很喜欢，但其实并非非此不可……之所以这么坚定，有一定的缘故，就是想要找一条自己的路……”
“准确的说，因为我选了打职业，是我选的，所以我才这么坚决和固执，否则只是为了游戏、打职业，我不会为此付出差点跟爸妈闹翻的代价的……”
江灵兮明媚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所以呢？”
林塘再次移开目光，望着因为车窗而有些变色的那朵荷花玉兰，阳光下它是如雪一般的洁白，但透过车窗看过去，颜色要暗淡得多。
过了两秒，他再次转过头，看着江灵兮，再次对视，再次沉默，然后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就是个打游戏的。”
【089】分手
“我就是个打游戏的。”
林塘说完，江灵兮依旧盯着他，眼眸晶亮，目光中却慢慢露出些杂着委屈、倔强的神色，轻轻咬住嘴唇，盯着他，不说话。
林塘继续道：“我知道打职业很残酷，也许我拼了好几年，身体撑不住了，要退役了，别说冠军，可能在LPL消失了，都没有几个观众注意到。”
“我可能直到退役，都是这个样子，默默无闻。”
“也有可能真的混出头了，拿了冠军，甚至是世界冠军……但就算这样，也打不了几年，更多年轻人涌进来，竞争越来越激烈，风光一阵子，就要面临打不动的情况。”
“到时候可能只能退役直播，然后再靠着以前的人气和流量风光一阵子，很快就会越来越菜……这应该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当然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回去好好读书，但打职业越久，这条路就越难……”
“你哥真的挺好，说的也确实有道理，甚至各方面都照顾我的想法，别的话题我接不上，他就只聊游戏，连他女朋友也是……我很感激，真的。”
“当然对你也是……我不是不喜欢你，但我真的……”
他又笑了笑，“我就是个打游戏的。”
“你让我锻炼，我愿意去锻炼，保持健康，至少能多打几年，对吧？你让我看纪录片，我也愿意看，大不了比赛视频少看几遍，少看部电影而已；你让我早睡，我也愿意早睡，上午一样可以训练，大不了等得久一点，职业选手少一点……其实也没少太多，毕竟其他赛区跟我们有时差……”
“但是就算这样，我也就是个打游戏的，没法重新投胎，也没法重新选择，不是什么少年才俊，也没有什么长远目光、宏大理想……承担不了那么多期望。”
他说完之后，没敢再看江灵兮，望向一边，“我有自知之明，说到底，就是个打游戏的。”
顿了几秒，他慢慢扭过头，笑着解释道：“反正七天还没到，我现在说这些，应该算是合理范围内吧……”
江灵兮依旧没说话。
林塘不敢再看她，移开目光，隔着车窗看那朵荷花玉兰。
好一会儿，江灵兮仍没有反应，他终于忍不住又回过头，看到她满脸都是泪。
林塘抬了抬手，又放下，张了张嘴，又闭上。
然后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来，还没碰到她，江灵兮已自己伸手抹掉了眼泪，然后又抽了张纸巾，擦净脸上的泪痕，轻轻吸了吸鼻子，望着他道：“还有呢？”
林塘放回手，迟疑了两秒，继续道：“我以后退役了做什么，还没想好，但……这该我自己决定……我不想听我爸妈的安排，自然更不想听别人的安排。”
“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江灵兮将那张被泪水浸湿的纸巾捏成团，用力砸在了他身上，“你说了那么多，就是只想着你自己！”
林塘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默默弯腰将掉下去的纸巾捡起来，放在车门收纳里。
“说到底还是怪我自己，就不该对你这么好……”
江灵兮努力想要控制情绪，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滚落下来，“不该这么主动，不该这么对你，更不该喜欢你！”
“我早就该听芊芊的，我自己以为是真心喜欢，不用在乎那么多，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自轻自贱啊？”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哽咽起来，“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就一句话，觉得我管你了，干涉你了，现在连我哥都开始规划你的人生了，你觉得不自由了，人生被别人安排了，权利被侵犯了，对不对？”
林塘张了张嘴，再次闭上。
江灵兮虽然情绪激动，但显然并未失去理性，重新抹掉眼泪，盯着他问：“你想说什么？”
林塘沉默两秒，摇了摇头，“没有。”
江灵兮望着他，两人对视了几秒钟，林塘移开目光，继续望着车窗外那朵本该洁白的荷花玉兰沉默无言。
过了好半晌，江灵兮道：“那分手吧，不用等七天了，这样你可以早解脱四天。”
林塘转过头来，她红着眼眶，眸中仍有水雾，但微微扬起了下巴，扭过头看向自己这边窗外，像一只受了伤跌落泥潭的高傲的天鹅，愈发不愿低头。
林塘定定望着她那张重新显得清冷、愈冷而愈美愈脱俗的侧颜，沉默几秒钟，轻声道：“好。”
江灵兮回过头来，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她再次转头，盯着前方，保持沉默。
然后继续沉默了一会儿。
林塘伸手握住车门把手，道：“我先走了。”
她横眸望过来，雪白晶莹的贝齿咬着唇，眸光晶莹，清如秋水，声如冰雪，干脆、剔透：“好。”
林塘又沉默两秒，最后看她一眼，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拉开车门，顺手将那团纸巾拿了起来，随后关上车门。
“砰”
车门轻轻关上。
江灵兮望着空下来的座位，随后微微上抬，盯着车窗，像是很久，实际却只有几秒钟而已，她吸了吸鼻子，拿纸巾擦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出来的眼泪，然后继续吸着鼻子启动了车子。
林塘转过身，看着那辆阳光下宛若陶瓷质感的白色欧陆驶向大门，默然半晌，走回基地。
身后阳光灿烂，那朵盛开的荷花玉兰洁白如雪映着阳光，美得耀人眼目。
江灵兮再聪明、再敏感，到底只是个出身富贵、自小受宠、没谈过恋爱的、年轻的女孩，对于许多事情的看法上，有她难免的生长环境和年龄、阅历的局限性。
同样的，这种局限性在林塘身上自然也有。
自从相识以来，两人的进展就始终超过了“正常恋爱”的进度，两人对此都有所不适应，但这种不适都被迅速升温的感情淹没掉了。
第一次恋爱的两人都没有任何要踩刹车的意识与想法，直到这次远远超过正常恋爱进度的“见家长”，再次把林塘一直的心病引出来：自卑。
这与江凌岳自然是有关的，却并非是所谓烂俗的“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妹妹”之类的缘故，反而是因为江凌岳的诚恳与热心。
从见面的情况来看，至少江凌岳，是真的只希望江灵兮过得开心，所以对她谈恋爱并没有多少“世俗”的要求，像他说的那样“人品不坏，她喜欢，也喜欢她，就足够了”。
或许是看出了妹妹对林塘的喜欢，也能察觉到林塘对江灵兮的感情，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江凌岳表现出来的是一个希望妹妹第一次恋爱就能携手到老的态度，为此很照顾林塘的感受，并且不太直白的对林塘的个人前途提了些建议。
这些建议是有道理的。
理智上来讲，林塘对此认同，但情感上却有不有控制的逆反心。
这是源于他自小被爸妈支配的记忆，也源于他与父母之间因为打职业而差点“彻底闹翻”残留的本能反应。
而最重要的是，由于心里面认为自己“配不上”江灵兮，江凌岳的表现，在他眼里被解读为“即便江凌岳是个很好的大舅子，即便江凌岳对妹妹谈恋爱的标准是‘人品不坏，她喜欢，也喜欢她，就足够了’，也认为只是个打游戏的自己，配不上他妹妹，所以希望自己能做好人生规划，以后继续往上走，不要一直都只是个打游戏的，还是给他妹妹打工的打游戏的。”
这种想法自然有偏激的成分，但从现实角度来讲，未尝没有道理。
江凌岳可以接受妹妹找这样一个男朋友，却未必就会接受妹妹的男朋友一直在这个高度。
那么大概率眼界更高的江父江母的态度，也不难揣测了。
两种情况叠加，很容易就会让林塘找到当初被爸妈指责“打游戏能有什么出息”的情景中去。
于是，他破防了。
理智让他克制着自己不能去迁怒江灵兮，因为这不是她的错，他也很努力地将这种心态藏了起来。
但是……江灵兮似乎有这种“天赋”，可以精准察觉到他的细微情绪变化。
她发现了。
并且认为他的这种不开心，与这顿饭有直接关系。
因为自己并没有因为家庭、金钱而有过俯视的想法，加上林塘一贯“铁骨铮铮”的傲然形象，林塘情绪低落的真正原因是在她认知范围之外的，压根没有想过林塘会有这种心态。
这层误会引出了她的下一层误会：“我哥哥这么好，对你也这么好，又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生气呢？”
这进一步诱发了她的心病。
她曾在信里面对他说“我没有那么好”，并非自谦，而是一种事实，比如在与人打交道上，她其实远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么成熟。
或者说，她只是在面对他的时候，可以把一切做得都理所当然，因为发乎真心。
所以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也不在乎所谓的恋爱中的规律、注意事项，甚至也不在乎“矜持”，只是换了些名目，给自己裹了层沙子，像个鸵鸟一样可以把脑袋埋起来。
她并没有看起来那样洒脱，并非对许多女孩子都在乎的东西不在意，只是都埋在了沙子里面。
林塘的反应让她有一种“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委屈，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委屈与难过导致她的担忧变成情绪，并且进一步放大而爆发。
沙子被掀开了，
如果是已经恋爱有一段时间，彼此间都有更多的了解和适应——这可以称之为在感情中的“惯性”，至少在他们之间，这件事情其实不难解决。
而现在，除了对彼此的好感之外，俩人连对方喜欢吃什么、穿什么都还在做笔记之中，真的只是在恋爱的最初级阶段。
偏偏这个时候就开始触碰即便是多年情侣也难以完全避免的观念、家世等问题，毫无疑问越级太多了，本身在感情上也都并不成熟，会导致这种事情，也就并不难以理解了。
当然，在恋爱之中，吵架是一种很正常的事情，有些时候也并非坏事。
争吵着靠近，至少比沉默着分开好。
即便在吵架过程中，两人也都在试图给对方台阶和机会，比如长久的沉默，更多像是一种“我给你个证明不是这样”“我等你解释这是个误会”。
但都在等着对方解释，于是就都等了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