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林江灵塘兮
“不要停，继续，继续。”
林塘知道自己如果在意，她肯定就会忍不住继续笑，因此采用反向应对，鼓励她继续笑。
没想到江灵兮还挺听人劝，扭头看他一眼，然后真就继续笑了起来，并且比刚刚还嚣张了不少。
这就跟俩人现在的关系一样，越描越黑，林塘索性不理她了。
果然，江灵兮笑了一阵之后，还是慢慢地停了下来，脸蛋泛着红晕，澄澈明净的眸子依旧水汪汪的，理了理头发，又抿抿嘴唇，还有些想笑的样子。
林塘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江灵兮反而又开始安慰他，嘴角带着笑意，柔声道：“你刚开始开嘛，而且很多人都不知道你开直播的，属于正常情况。”
“我又不需要安慰。”
林塘确实不怎么在意，他又不需要通过直播来赚钱。
江灵兮嘟了嘟嘴，像是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你说我是现在发书，还是多写一点再发啊？”
“你要是想现在发，就现在发呗。”
林塘一眼看出了她的真正想法，明显很迫切希望写的书得到关注与认可。
“嗯——”
她很矜持地想了一下，然后道：“那我听你的。”
？？
林塘睁大眼睛，怎么就变成听我的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一口大黑锅被她高高举了起来，一旦发书不顺利，或者成绩不理想，肯定就会有“我应该再修改一下”“都怪你让我马上就发”之类的话。
“话得说清楚啊，我不是建议你现在就发，是你想现在就发……”
“嗯嗯！”
江灵兮点点头，甜甜地道：“我知道，我听你的。”
“……”
她打开网页，进入作者后台，开始新建书籍，又转过头问：“我该投哪个区啊？”
“不应该是游戏区吗？”
“可是我很少写游戏和比赛啊。”
“那这也是英雄联盟小说啊。”
“有道理。”
江灵兮点点头，选择了游戏分类的电子竞技。
林塘后知后觉，发现又一口黑锅给自己准备好了，而且还是自己帮她举起来的……但心里面并不反感。
如果真的受打击了，让她有一个可以宣泄心情和压力的方向其实也不错。
反正自己内心强大、意志坚定，又不在乎这些。
“那我书名用哪个啊？”
江灵兮又扭过头问他，眼睛眨啊眨，很纠结的样子。
“都挺好的。”
林塘实话实话，反正两个都不咋地，用哪个都没区别。
“那我用《真香》吧，比较有噱头，而且也比较符合林塘的人设。”
见林塘看过来，她抿嘴一笑，“大塘的塘。”
林塘撇撇嘴，不再搭理她，江灵兮很快新建好了小说，上传第一章，等待审核。
“这上面说48小时内审核结束……这审核什么啊？看我写的好不好？”
她明显一知半解，疑惑地在旁边嘀咕。
林塘忍不住道：“这是审核内容主旨是不是有违规，质量好不好是签约……写得再差，都能通过这个审核。”
“哦。”
江灵兮起先点点头，然后又瞪他，“什么叫写的再差都能通过这个审核啊？我明明写得很好，好不好？”
她轻轻哼一声，“你看着好了，肯定会有很多人看的。”
林塘这边又排到了游戏，江灵兮发了书，似乎也斗志昂扬起来，很认真地码字，连提莫和悠米往键盘上面蹭都被她训斥了一顿，说影响了未来的网文大神工作。
不过这个“未来的网文大神”业务明显还不够熟练，林塘一局游戏打完，转头看看她这边，还是刚刚那一页，仍没写满。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题，删了一段，然后转头问林塘：“你说我要不要用现实里面的战队和选手啊？还是虚构？”
林塘想了一下道：“虚构吧。”
“嗯。”
江灵兮点点头，“有道理，如果用现实的话，很容易引起争论，一不小心写了什么，闹大了就不好了，毕竟到时候看我书的人肯定很多……”
林塘懒得吐槽，继续排下一把，并没有再去看直播人数，以免被打击，而且会被江灵兮笑话。
“那你帮我想几个战队名字好不好？正经一点的，不要NT这种……”
“……”
林塘想了一下道：“IG，FPX，RNG，EDG，WE，LGD，OMG，V5……”
“等等，等等，我记一下。”
江灵兮把他说的名字都记下来，又道：“那我还得构思一下每个战队都有哪些选手，每个战队和选手的特色……”
她睁着亮晶晶的眸子，朝林塘忽闪忽闪地眨动，“你再帮帮我想一想嘛，好不好？”
林塘想了想，道：“先设定人气选手，最好每个位置都有一个，嗯……UZI，ADC，天才少年出道，个人能力超强，操作顶级，人气极高，但是直到退役都没拿到世界冠军；Clearlove，打野，第一批职业选手，老将，为了追逐冠军梦不肯退役；theshy，上单，韩援，但可以设定成在LPL从练习生培养起来的，操作满分，喜欢Carry型上单，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LPL的上单生态……”
“中路设定得激烈一点……上单位再来个众生平等，打谁都五五开……”
江灵兮将他说的这些都记下来，再回过头来时，满眼亮闪闪的都是欢喜和崇拜，“哇，你这么厉害啊？”
林塘板住脸，不让自己显得太得瑟，却听江灵兮又道：“你怎么会一下子想到这么多啊？”
她也不码字了，以手托腮，笑吟吟地望着林塘：“你是不是早就替我构思过了呀？”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林塘心中立即否认三连，但并未真这么激动地说出来，那不是摆明了心虚吗？
他瞥了江灵兮一眼，进入游戏去扳人，压根不回答这种问题。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还需要回答吗？
她写小说，关自己什么事？
又打了一局排位，队友开始陆续起床，见江灵兮在这里坐着，明显都有些意外，但也不那么意外，依旧该干啥的干啥。
临近中午的时候，江灵兮回家去吃饭，下午没再来，不过傍晚的时候给林塘发了消息来。
江灵兮：“[图片]”
江灵兮：“审核通过啦！”
江灵兮：“你快去看，给我收藏，就是加入书架，然后给我投票，月票和推荐票都要哦[可爱]”
江灵兮：“在起点，其他平台不算数的。”
林塘：“意思是，已经有了吗？我去看看。”
江灵兮：“[拒绝盗版.jpg]”
林塘打开中午才下载好的起点读书，搜索找到了江灵兮的小说，先注意到了作者名字：
林江灵塘兮
他嘴角抽了抽，江灵兮似乎真的在训练室里面装了摄像头，很及时地发了消息来。
江灵兮：“有没有看到我的笔名？”
江灵兮：“是不是很有意义，且好听？”
林塘：“你不觉得有歧义吗？”
江灵兮：“[疑惑.jpg]”
林塘：“林江·灵堂·兮”
江灵兮：“[愤怒]”
江灵兮：“[敲打][敲打]”
江灵兮：“[敲打][敲打][敲打]”
江灵兮：“快给我收藏。”
林塘撇撇嘴，不过还是把她的书放进来书架里面。
江灵兮：“我晚上不过去了，在家认真码字。”
江灵兮：“我要对得起我的读者。”
林塘：“你哪来的读者？”
江灵兮：“[图片]”
江灵兮：“已经有两个收藏了。”
林塘：“那不是我们俩吗？”
江灵兮：“很快就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第四百个，四万个的。”
林塘：“[在下告辞.jpg]”
第二天早上，林塘照常起床，先通过手表看了一下睡眠质量，发现还挺好，心满意足第起床洗漱。
到楼下端了早餐上来，江灵兮正在电脑前坐着，很认真的样子，俩猫在桌子上打架她都没管。
原本以为她在码字，走近了才发现她在看作者后台。
见林塘过来，她先是慌张地把网页关掉，随后见林塘疑惑看着自己，慢慢地鼓起腮帮，表情显得有些委屈，亮晶晶的眸子忽闪忽闪地眨啊眨。
“怎么了？”
“嗯……”
她撅撅嘴，表情愈发委屈，“我刚刚把两万字都发完了，收藏还是两个……”
【061】多此一举
“两……”
林塘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努力绷住表情。
江灵兮眼巴巴地望着他，表情幽怨而委屈，鼓着腮帮道：“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昨天也笑话你了。”
林塘确实想笑，但本能地觉得自己一旦真的笑了，以后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都是她的把柄了，因此努力控制着表情道：
“你不要着急，等一等，得有曝光量才有收藏。”
“我存稿都发完了，还不着急啊？”
江灵兮表情愈发委屈，“为什么别人都那么多收藏啊？”
她重新打开网页，指着新书榜单上面的那些书，“你看人家，字数还没我多呢，都好几百个收藏了，这个人才几千字，收藏都一千多了……”
“人家是老作者啊，有以前读者的，你是萌新，不要着急。”林塘继续宽慰。
江灵兮看看他，过了几秒钟，忽然展颜一笑，甜甜地道：“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呀？”
林塘没想到她恢复这么快，迅速控制住表情道：“我这是善良。”
江灵兮瞥了他一眼，皱了皱鼻子，然后看着作者后台的两个收藏继续难过，“我现在该怎么办呀？”
“该干啥干啥呗，你又不指望这个来活着。”
林塘开始吃东西。
江灵兮瞅瞅他，再瞅瞅旁边打架的两只猫，觉得人跟猫都靠不住，还是得靠自己才行。
她两只手托着腮帮，盯着屏幕上的两个收藏，一个人闷了会儿，忽然一拍桌子，把旁边正趴在提莫身上啃咬的优米吓得一个激灵，嗖地一下从桌子上跳了下去。
江灵兮也被它吓了一跳，一个哆嗦，但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轻轻呼出一口气，表情坚毅坚定，道：“不行，就算没有人看我也会坚持写下去的。”
林塘接连被她跟猫同时吓，筷子夹着的饼都掉了，从粥碗里面夹起来，无奈道：“说话就说话，拍什么桌子？”
“我这是表明立场。”
江灵兮关掉了网页，并重新打开了文档，“从今天开始，我要更加认真地码字，一定要好好的把江灵兮和林塘的故事写完，并且努力写好，让更多人看到。”
林塘拒绝发表意见，继续埋头吃东西。
江灵兮转过头瞪他：“你不许影响我码字。”
“嗯嗯。”
林塘虽然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影响到她码字了，但还是很配合地点点头。
这不是怕她，而是懂得进退。
江灵兮皱皱鼻子，又转头指着刚跳上来的悠米和提莫道：“还有你们两个，要乖一点，不许影响我码字，知不知道？等我赚稿费了，都给你们买罐头吃。”
俩猫同时仰着头，奶萌奶萌地看着她，江灵兮伸手戳了一下悠米，又戳了一下提莫，“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俩猫不回答，她反而玩上瘾了，一只抓着一个小爪子，握了握手，“要乖一点，知不知道？”
提莫眨眨圆溜溜的大眼睛，“喵~”了一声。
“呀~~小提莫，我的小提莫，太可爱啦~~”
江灵兮忍不住把它抱起来，摸摸脑袋，抚抚毛发，就差把它抱起来亲几口了。
林塘实在忍不住了，无奈提醒道：“你不是要码字吗？”
“哦，对。”
江灵兮赶紧把猫放下，把手放在键盘上，又朝盯着自己的悠米柔声道：“悠米乖，等我码完字再陪你玩哦。”
说完之后，她终于开始码字。
几分钟后，林塘快要吃完了，见她转过头来问：“你为什么不放《但是还有书籍》啊？”
林塘奇道：“你不是要码字吗？”
“我不看，但是你可以看啊。”她一脸认真。
我信你个鬼！
等下我放纪录片了，你写不出来，就可以拿我当借口了……
林塘暗暗吐槽，把粥喝完道：“没事，我现在不看。”
江灵兮鼓了鼓腮，大概找不到借口了，终于转过头认真码字，林塘把托盘送下去的时候，她也不说要帮忙。
林塘洗了把手，重新回到训练室，江灵兮还坐在电脑前冥思苦想，这让他多少有些意外，发现她做正事的时候还挺认真。
他起床时就已经看过，虽然心情不好，但江灵兮还是把猫砂和粮水都弄好了，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于是坐在电脑前，登录了韩服，准备训练，又开了直播，准备混时长。
他这边还没排到，江灵兮偷偷瞄他一眼，然后鼠标滑动，打开了游戏。
？？
林塘望着她，“你不是要码字吗？”
“我写不出来。”
她鼓了鼓腮，委屈而又可怜的样子，然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梨涡浮现，浅浅甜甜，“所以先去打两把游戏，找一下灵感。”
“……”林塘无言以对，刚刚还觉得她很认真呢。
“怎么啦？”
江灵兮看着他的表情，嗓门忽然大了起来，把趴在桌上睡觉的悠米都给吵醒了，“我写游戏小说，打游戏找灵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嗯嗯，对对，你说的有道理。”
林塘点头附和。
江灵兮这才哼哼两声，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打开了云顶之弈，并且几秒钟就排了进去，开始找灵感。
玩云顶比排位还费时间，不过期间可以做别的事情，林塘就瞥见她拿着手机在百度，大概在找小说没有人看的原因。
等林塘打完一把游戏，她忽然表情有些兴奋地对他道：“我想到办法啦。”
“嗯？”
“我小说没人看，是因为没有推荐位。”
她语气笃定，“就是没有曝光量，所以只要增加曝光量就可以了。”
“所以呢？”
“但是我又不认识编辑，而且他们说新书上推荐都要排队的，然后如果试水推，就是第一个推荐位，成绩不好，就不会再给了。”
她亮晶晶的眸子里像是有光，欣喜而又兴奋，“所以我决定，我也要直播！”
“啊？”
林塘嘴巴张大，合不拢嘴，正常逻辑不应该是多留存稿，稳定更新吗？
“我直播写小说，这样看我直播的人就会去看我的小说了。”
？？？
林塘觉得脑仁有点疼，“人家都在直播里面看完了，为什么还要特意去看？而且你确定会有人愿意看别人写小说吗？”
“对哦。”
江灵兮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然后望着他眨了眨眼睛，“人家都在直播里面看过了，为什么还要去起点看？”
她又想了一下，道：“那我就不直播写小说，就直接开直播，等我直播火了，小说自然就有人看了。”
“……”
林塘一时间不知道该吐槽啥，不过仔细想了一下，就凭她这张脸，不说直播肯定能火，多少能混点人气。
而且现在也有不少人直播玩云顶，就她这欧皇运气，只要不太脑瘫，哪怕是跟着别人的攻略，安安稳稳地上分也不难。
就是直播的目的是为了推广小说，怎么就觉得怪怪的。
“我决定了。”
江灵兮又一拍桌，又把俩猫吓一跳，“我要开直播，今晚就播。”
她又转头看林塘，明媚眸子眨巴眨巴，“你懂电脑吗？”
林塘想了一下，很真诚地给她建议：“按最贵的买。”
江灵兮白了他一眼，“我家里有一台电脑，今年才换的，五万多，应该能直播吧？”
林塘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当然能。”
“那我还得买话筒、声卡啊。”
“你直播个云顶，买这玩意干嘛？”
“我要唱歌啊。”
江灵兮眨了下眼睛，一脸理所当然，“我打排位、玩云顶都那么菜，谁看呀？肯定要唱歌才有人气嘛。”
玩云顶那么菜……那么菜……
你要是能一直保持那样的运气，找个云顶王者来也顶不住！
林塘觉得她在指桑骂槐，但是又没有证据，想了想道：“我也不大清楚这个，等下找个主播问问吧，季兰亭应该有认识的。”
“好吧。”
江灵兮点点头，“那等下他来了，你帮我问他。”
她是俱乐部老板，找季兰亭帮个忙是件再简单、正常不过的事情，让林塘出面无疑多此一举。
林塘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
她昨天刚送过自己礼物，现在有事请自己帮忙，这个忙还是要帮的。
至于江灵兮为啥自己不出面，要多此一举地请自己帮忙……
自己这么正直善良热心的人，帮个忙而已，问心无愧，想这么多干嘛？
【062】谢谢阿姨，阿姨辛苦啦
“打死他，打死他……”
训练室里面，江灵兮看着自己的两星阿克尚荡着绳索飞到了对方两星天使面前，举着弓弩嗖嗖嗖地一箭一箭打在天使身上，握着小拳头没啥用的帮忙鼓励加油。
她这把刚开始的时候玩得不认真，见林塘那边打得激烈，又没好意思打扰他，后来见血量都要见底了才问林塘该玩什么阵容。
她当时已经有两星厄斐琉斯，两星卢锡安，林塘于是让她先拿前排，江灵兮让他给了名单，然后念叨着“加里奥、盖伦、猪妹、芮尔……”
就跟做法一样，蹭蹭蹭，先来了个三星猪妹，然后两星芮尔两星加里奥两星盖伦，扛到了现在。
“要是卢锡安和厄斐琉斯能赶紧三星就好了……”
对方是六征服者阵容，江灵兮的阿克尚又没装备，被对方神装德莱文秒掉了，好在还有两个输出，最终厄斐琉斯活了下来，勉强打赢。
看着对方居然还剩下了三滴血，她于是有些遗憾地感慨。
“你在想屁吃！”
林塘暗暗翻白眼，四费三星哪有这么容易拿的，他也是玩过云顶的人，见过的四费三星基本都是在江灵兮这里见的。
进入选秀，江灵兮给阿克尚拿到了个无尽，重新回到自己的棋盘里面，就惊喜地“啊”了一声。
有俩厄斐琉斯。
拿到后只差一个就三星了。
她迅速拿了起来，然后又刷了一下，又一个厄斐琉斯。
“你再刷就……”
她只剩下六块钱，这一次刷不到，接下来刷到也没钱拿，林塘正要提醒，发现她运气真就好到这种程度，于是闭嘴。
目前仅剩下四家，三星厄斐琉斯一出，另外三家全部跑过来打问号。
她的核心输出就是厄斐琉斯，羊刀、饮血、无尽的标准装备，旁边的卢锡安是光明窃贼手套，拿到什么全看运气。
不过既然是看运气……
“光明无尽，光明法爆……”
林塘看着卢锡安偷到的装备，已经无力吐槽。
江灵兮大概以为他嫌弃这装备太烂，在旁边转过头来，眨了眨眼睛，很懵地问：“不好吗？”
她没玩过卢锡安，并不知道怎么给装备更好，转头瞅瞅，疑惑地道：“法爆加无尽不是应该挺厉害吗？”
“嗯。”
林塘点点头，他这把游戏自己坑了，没脸说啥，队友都要投，也就跟着投了，下一把排不到，只好在旁边看她表演锦鲤附体。
厄斐琉斯和卢锡安各自一个技能基本全部清场，对方原本只剩下11滴血，边打着问号边被瞬间打死。
这轮打完只剩下两家，第一名还有足足六十多滴血，也是征服者阵容，江灵兮连胜赚了不少钱，又刷了一下，拿到两个卢锡安。
“还差一个，还差一个……”
她念叨着，算了下钱，转头问林塘：“我要不要把这个盖伦卖掉，再刷一下试试？”
“可以。”
林塘点点头。
江灵兮于是把盖伦卖掉，凑了八块钱，继续刷。
两块钱刷一次，先刷一下，没有，再刷一下……
“啊！”
她用仅有的四块钱把又一个卢锡安拿上来，一阵金光腾起。
？？？？
仅剩的一家对手又过来疯狂打问号。
三星厄斐琉斯、三星卢锡安、两星阿克尚、两星盖伦、两星芮尔、两星加里奥……这特么还打个屁啊！
对方唯一的期待就是把德莱文追三星，现在同行都没了，不能说没机会。
？？？？
两分钟后，伴随着江灵兮这边又一阵金光腾起，芮尔三星，还剩下22滴血的第一名又打了一阵问号，然后直接点了投降。
“他投了……哈哈哈！”
江灵兮开心得不行，她只有六滴血，原本都以为要第八出局了，结果居然锁血九连胜，有一种丝血反杀的爽快感。
“你说……”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子晶晶闪亮，“我去直播玩云顶怎么样？”
林塘想了一下，实话实话，“挺好的。”
江灵兮想了一下，又道：“可是我不知道玩什么呀，你得给我指挥才行。”
她直播的时候大概率要打训练赛，林塘肯定没办法给她实时指挥的，而且林塘自己也心虚，婉拒道：“你听弹幕的就行了。”
“弹幕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听谁的啊。”
江灵兮撅了撅嘴，“而且他们都是最强王者，我才不相信他们呢。”
其实我也是……
林塘暗暗嘀咕了一句，咳嗽一声，又问：“你在哪直播？”
“在家啊，我还要唱歌呢。”
江灵兮抿了抿嘴唇，瞟了他一眼，鼓了鼓腮道：“而且我没直播过，你们都在，肯定就更不好意思说话了。”
“那我怎么跟你说玩什么？”
“我给你发消息啊，然后你去看我直播，再发消息告诉我。”
“……真是一点都不麻烦。”
江灵兮已经晋级白金，看着自己的白金段位，眉眼弯弯，欢喜而又满足的样子。
林塘这边迟迟排不到对局，正要去看比赛视频，腕上的手表忽然震动起来，随后手机也跟着响起来。
他看了眼屏幕，转头对江灵兮道：“我妈。”
江灵兮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然后微微鼓起腮帮，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林塘有点不相信她，但也不好意思再起身离开，老妈第一次打电话来的时候都没好意思走开，现在相处这么久了，自然更不好意思了。
“喂，妈？”
他把手机摄像头往自己这边偏了偏，然后接通了视频电话。
“你没在打游戏吧？”老妈已经对训练室的场景很熟悉了，见状先问了声。
“没事，你说吧，咋了？”
林塘先横了一眼江灵兮，见她乖乖地坐在旁边，没有要搞事的意思，放下心来。
“不还是江灵兮的事情嘛？”
老妈一开口，江灵兮就睁大眼睛，眼波盈盈，漾着惊喜和疑惑，用眼神向林塘表达询问：“阿姨提我干嘛？”
林塘已经猜到了缘故，有点想要走开，不过想了想反正江灵兮上次也听到了，也就没必要再这时候躲开了。
“上次不是说要给人家回礼嘛，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还是不知道给人家回啥，人家也不缺啥，刚好，我不是在给你勾鞋子嘛，要不顺便给她要勾一双？”
老妈说的勾鞋，是自己买毛线“编织”鞋子，也就是网上所谓的手工拖鞋、棉鞋，只不过网上多半是假的，老妈这是妥妥的童叟无欺，每年两三双，都是给亲戚朋友做。
“不用不用，她又不是没鞋穿。”
林塘赶紧拒绝，自己买的牛奶，结果还得让老妈忙碌好几个月给江灵兮勾双鞋，怎么算都亏……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确实不想让老妈麻烦，江灵兮又不缺鞋子穿，就算是真的手工鞋，她也不会嫌贵的。
江灵兮见他拒绝，立即凶巴巴地瞪他，用眼神威胁着让他改口，同时无声地道：“我要！我要！”
“她有是她的，我给她弄双鞋，就算不好，也是心意……”
老妈当然知道江灵兮不缺鞋穿，只不过也确实想不到有什么能表达心意了。
“行吧，我跟您说实话吧，牛奶是我买的，当时我就是随口一说……”
“行了行了。”
林塘还没说完呢，老妈就给打断了，“要不是她买的，你当时干嘛说是她买的？这个礼肯定是要回的，你找再多借口也没用。”
“我……”
林塘欲辩无言，无奈道：“我把我买的截图给你看！”
“你给我看也没用，我又不是不懂，能P图的……”
“我给你录视频！”
“你下单也不代表就是你买的啊……再说了，人家有这个心意就好了，谁买的不重要。”
“我……”
林塘差点吐血，江灵兮则在旁边听得眉眼弯弯，捂住嘴巴，都还差点笑出声来，觉得未来婆婆对自己简直太好了。
她随后因这个念头而脸红起来，又听见阿姨道：“我就问问你，你知道她穿多大的鞋子吗？”
“不知道，我哪知道这个。”林塘立即找到了新的借口，别说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肯定也要说不知道。
江灵兮在旁边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等他转头过来，张开嘴巴，无声地冲他道：“三十六！三十六！”
林塘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你问问她，回头问一下……”老妈还在劝。
“我问这个干嘛？”
林塘也试图劝阻老妈，“我都说了，她不用这个，您就不要再琢磨……”
他说到这里，忽然发现有点不大对劲。
手机屏幕里面，自己身旁出现了一只小手，白皙修长纤嫩，先晃了晃，然后张开了三根手指，又晃了晃，然后又曲起无名指、中指和食指，拇指与小指张开，比划出“六”的意思。
林塘眼睛一睁，飞快转头看向江灵兮，她也同时飞快缩回手，重新端坐着，盯着电脑屏幕，做出认真专注的样子，像个上课做小动作然后发现了班主任注视的小学生。
林塘收回目光，正要试探一下老妈有没有看到，并且暗暗期待没有看到，就在这时，大概觉得反正都已经被他发现了，江灵兮身子非常灵活地往他这边一歪，嗓音娇甜、语速飞快地朝着手机道：
“阿姨我穿36码的鞋，谢谢阿姨，阿姨辛苦啦！”
【063】女友七天体验卡
林塘千防万防，也没防住她忽然这么大胆，想要去捂住她的嘴也已经来不及了。
江灵兮似乎也防着他这一手呢，语速飞快地说完之后，立即就往旁边一歪，自己捂住了嘴巴，睁着那双明净如水的眸子，蕴着羞涩和欢喜的笑意望着他，卖萌讨好似的眨巴眨巴。
老妈显然没想到江灵兮就在旁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林塘干笑了两声，解释道：“那个……我买的一个智能音箱，就跟你手机里面的语音助手一样……”
话没说完，江灵兮就又凑了过来，语速飞快地道：“阿姨我是江灵兮，我喜欢您送的礼物，就是太辛苦您……”
见林塘瞪过来，并且伸手要捂住自己的嘴巴，她话还没说完，就赶紧用两只手自己捂住了嘴巴，重新往旁边一躲。
她半张小脸都被双手挡着，仍能从弯弯的眉眼看得出来她露出了讨好的乖巧的笑容，只是也有掩不住的得逞的开心。
打量了一眼林塘的表情，她捂着嘴巴含糊不清地道：“唔埠哼哼了。”
她想说的应该是“我不说话了”，但嘴巴捂得太紧，完全听不出来原本的意思了。
林塘很想把她按地上打一顿，但又不可能真的打，一时间也很无奈。
老妈吃惊之后，反而似乎还挺开心，语气里头透着一股欢畅喜悦的味道来：“哎，好，你不嫌弃就好。”
江灵兮睁着澄澈明净的眸子小心翼翼打量一眼林塘，见他没有要打自己一顿的意思，这才又把捂住嘴巴的双手松开，飞快凑过来甜甜道：“谢谢阿姨！”
她语速飞快地说完，然后又迅速捂住了嘴巴，再往旁边躲开，很警惕地盯住林塘，像是做好了他要打自己，随时准备跳起来逃跑的准备。
事已如此，生米都已经糊成锅巴了，林塘也没法子，正要挂掉电话，老妈又问道：“你是要拖鞋还是棉鞋啊？”
江灵兮瞥了眼林塘，然后再次凑过来：“我都可以，听阿姨的。”
手机屏幕里面仍然是林塘的面容，但老妈似乎愣是从手机上看到了乖巧讨喜的儿媳妇，眉开眼笑的样子，乐呵呵地道：“那我就棉鞋拖鞋都给你勾一双吧。”
江灵兮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了眨，瞅瞅林塘，然后贴着桌子凑过来道：“阿姨不用了吧，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事情。”老妈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蔼。
江灵兮没挨打，胆子大了起来，刚刚说完话后就趴桌上没躲开，闻言立即甜甜道：“那谢谢阿姨，阿姨您太好了，难怪林塘人这么好，都是您教得好。”
“哎~~”
老妈拖出一个尾调，表示不同意她对儿子的夸奖，“他哪好了？一点不让人省心，你平时多管管他，不要让他整天打游戏、熬夜、吃外卖……”
“我打游戏是工作好不好？”林塘忍不住辩解了一句。
“阿姨，他现在已经很少点外卖了，都是跟着我们基地里面的煮饭阿姨一起吃的，也比之前早睡了。”
江灵兮嗓音娇甜乖巧，帮林塘说了两句好话，然后又横了林塘一点，再无半点心虚，反而有点洋洋得意的样子，像是林塘还得谢谢她似的。
她随后又补充道：“以后我继续帮您监督他，让他养成健康生活的好习惯。”
“哎~”
老妈这次回应又拖出尾调，但含义截然不同，欣慰和欢喜的样子，“那你们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们忙个鬼啊！
林塘暗暗吐槽，正要挂电话，江灵兮飞快地站了起来，并且在这个过程中迅速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然后俏生生地来到手机镜头前。
她穿了身一袭白色汉服襦裙，用一根青玉簪挽起长发，本就很显气质，又刻意卖乖，亭亭玉立地站在那，显得格外端庄，清纯乖巧，美丽优雅，挥着两只小手甜甜地道：“阿姨再见。”
“哎，再见~”
老妈之前就在手机里面见过江灵兮，但当初更多是惊讶于儿子身边有个女孩子，这时候心态又有不同，仔细打量，对她的形象、乖巧简直十二分的满意，满脸都是乐呵呵的笑容，盯着江灵兮看，也朝她挥挥手道别，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都没跟林塘说话！
林塘正也要跟老妈道个别，走个流程呢，发现老妈已经把电话挂了，完全忘记这个视频通话是打给儿子似的，心里这个郁闷。
他回头瞅一眼江灵兮，没了未来婆婆撑腰，江灵兮立即又恢复了刚刚心虚、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模样，梨窝浅浅地朝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嘿嘿。”
林塘一时间又是无奈又是无语，叹了口气道：“你何必呢？”
江灵兮脸蛋有些泛红，眼波盈盈如水地瞥了他一眼，羞涩而又欢喜的模样，轻轻抿了抿嘴唇，移开目光，“我很乐意呀。”
林塘不知道该说什么。
游戏客户端终于跳出来暂离检测，排到了对局，他索性不接话，点击进入游戏扳选。
江灵兮瞅了瞅他，也不说话，把不知道啥时候跳下去，刚刚溜回来蹭她小腿的提莫抱了起来，揉揉它的脑袋，坐在旁边看他扳人。
她像是在想什么事情，有些犹豫的样子，过了会儿，似乎是有了决定，轻轻抿了抿唇，道：“你不生气吗？”
林塘转头看她一眼，“我只是在想怎么收场。”
江灵兮好看的眉毛微微扬了扬，有些欢喜的样子，轻轻咬住嘴唇，抚摸着提莫的动作变得愈发温柔起来，低下头看着猫道：“其实……你担心的，是会影响到比赛吧？”
林塘没有说话。
江灵兮侧过头来，脸蛋微红，澄澈明净的眸子里波光荡漾，有羞涩，也有欢喜，“也怕没时间陪我？”
林塘张了张嘴，然后重新闭上，到了这个时候，再否认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保持沉默，不做承认，是他最后的倔强。
江灵兮见他默认，嘴角微微泛起欢喜和甜蜜的笑意，又似害羞，重新低下头摸猫，嗓音很轻地道：“要不……我们试一下吧？”
“嗯？”
林塘转过头，表情有些疑惑。
江灵兮眼波如水地横了他一眼，然后扭过头去，不敢看他，只是能看到脸蛋和耳朵都有些泛红，“你不是担心这些吗？试一下……就知道了……”
林塘觉得喉咙有些干燥，吞咽了一口口水，声音有些飘忽地问：“怎么试？”
“一，一个月……或者一周……”
江灵兮仍不敢看他，眼望着旁边的墙壁，然后大概觉得墙壁没有什么好看的，又低下头看提莫，用手抓着它一只小爪子，“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就，就……再说好了……”
林塘愣了愣，几乎下意识地脱口问：“那要是合……”
说到这里，醒悟过来自己表现得有点太急切了，不过已经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合适呢？”
江灵兮终于又转过头来，眼望着他，澄澈明净的眸子里眼波如水，蕴着羞怯和欢喜，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梨涡隐现，溢出一丝杂着杂着羞涩甜蜜的笑意，“那……那……”
她停顿了一下，还是又扭过头去，嗓音低婉娇柔：“那你就追我呗……我不是说过嘛，允许你追我……”
不是白给啊？
林塘暗暗失望，还以为合适就从七天体验卡变成永久呢。
不过白嫖七天体验卡貌似也不错……
至于一个月，他压根就没想过，因为怕太久了，自己把握不住。
但也没必要说这么清楚，要是七天到期了，自己想要再续一个月呢？
【064】情侣座
林塘正要说话，伊尹走进了训练室里面来，俩人同时回头瞅了他一眼，江灵兮很快回过头，林塘则打了个招呼：“挺早啊。”
“没你们早。”
伊尹说了句实话，说完之后，觉得这话好像有调侃的意味，咳嗽了一声，让自己表情变得严肃了些。
坦白说，江灵兮穿汉服有点好看。
随后季兰亭走进来的时候，也没忍住多瞄了一眼，然后就发现林塘在瞄着自己，他也咳嗽一声，正要说话，林塘先问：
“问你个事，你有认识的主播吗？女主播，唱歌的那种。”
季兰亭愣了愣，“你问这个干嘛？”
“有没有认识的？”
“有倒是有，不算很熟。”季兰亭不知道他要干啥，很老成地给出了回答。
“那就好，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推荐一下直播唱歌的设备，就是话筒、声卡之类的。”
“呃……”
季兰亭狐疑地看看他，“你要直播唱歌？”
几个队员里面，数他开直播最早，也是人气最高的一个，还以为林塘想要整点花样直播呢。
“她。”
林塘指了指江灵兮。
江灵兮也转过头来，很优雅地点了下头，表示肯定。
“那为什么是你问……呃……”
季兰亭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然后好似明白过来什么，不再看两人，拉开椅子在自己电脑前坐了下来，“我问一下。”
“好。”
林塘表情如常，反正都已经说好七天体验了，现在自己代行男朋友职权，帮女朋友询问一下直播设备问题，不算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林塘这边游戏开始，也就不再说什么，江灵兮似乎找到了灵感，关掉了游戏，然后打开文档，重新开始码字。
林塘一局排位打完，正在吃外卖的季兰亭道：“我发给你了，你看看，我查了一下，这两套规格都可以。”
“好。”
林塘拿起手机，看到他发来的两个规格，江灵兮也凑过来看，又问：“选哪个啊？”
林塘十分言简意赅：“贵的。”
江灵兮翻了个白眼，道：“我先搜一下网上有没有。”
“嗯。”
她拿着手机，很快在两个购物平台里面找好了摄像头、声卡、线材、麦克风、话放，默算了一下价格道：“还好。”
林塘也跟着默算了一下价格，也跟着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声：“是还好，不到十万……”
季兰亭显然是知道江灵兮要买，因此找人推荐的时候就已经强调了直接顶配，这基本是顶级大女主播的配置了。
江灵兮不缺钱，而这明显在自己能力之外，林塘也没有要帮她付钱的念头，至于女友体验卡……这个可以不体验。
江灵兮付了钱，似乎心情愈发好起来，朝他伸出一只白皙纤嫩的手掌。
“干嘛？”
林塘暗暗期待不是找自己报销，否则多半攒的老婆本要被几个配件消耗掉小半。
“把你手机给我。”
“哦。”
林塘松了一口气，没有思考就把手机递给了她，然后看着她鼓捣一番，又给递了回来。
手机桌面上多了个倒计时的小插件，上面显示着“7天后，体验卡结束”的字样。
林塘瞅瞅她，她微微红着脸扭过头去，不看他。
林塘没什么表情的收起手机，继续打游戏。
又一局打完，江灵兮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眼波盈盈如水，望着他小声问：“你下午有事吗？”
林塘想了一下，“打游戏。”
“晚上呢？”
“打游戏。”
“明天呢？”
“打游戏。”
江灵兮终于忍不住鼓了鼓腮，“那总有不打游戏的时候吧？”
林塘想了一下道：“有训练赛。”
江灵兮白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手机翻找什么东西，过了会儿，她把手机伸到他面前来，道：“明天没有训练赛。”
林塘没说话。
她大概觉得林塘是哑口无言，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再次拿出手机来，过了会儿，把手机往他这边放了放，“你选。”
林塘看了一眼，见是电影选择界面，犹豫了一下道：“我不看电影。”
“你得听我的。”
江灵兮微微扬起下巴，提醒他不要忘记了赌约，然后鼓了鼓腮帮，用纤细白嫩的指尖轻轻滑动了一下屏幕，“《青蛇》《怒火》《燃野》……三选一。”
林塘犹豫了一下，“《青蛇》吧。”
主要是听说这几年国漫做得挺好，而且看过《白蛇》，对里面的场景印象颇佳，就是剧情着实不给力。
“好吧。”
江灵兮点点头，“那你买票。”
林塘无奈拿起手机，找到购票的地方，然后选择了《青蛇》，“几点的？”
“我看看。”
江灵兮凑了过来，淡淡幽香袭人，她看了看道：“五点四十这场吧，看完回来你还能打两把排位。”
林塘点进去选座位，瞅了瞅，人不算很多，他选定了两个中间靠前的位置，然后瞅一眼江灵兮，“可以吗？”
季兰亭江潭他们都戴着耳机，并不用担心说话会被听见。
就算听见也没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反正他们都已经认定自己跟她不清不楚，“老板娘”都调侃出来了。
江灵兮眸子亮闪闪的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害羞，目光微微垂下，小声道：“要不要坐后面一点啊？”
林塘往后面瞅瞅，江灵兮用一根手指示意了一下，“我还没坐过情侣座呢，就看过，跟沙发一样，看起来好大，坐起来肯定很舒服。”
“太靠后了吧？”
林塘有点怀疑，“会不会看不清楚？”
江灵兮又瞄了他一眼，“那随便你好了。”
“那我买了。”
“嗯。”
她鼓着腮点点头，又嘟起嘴巴，随后看到林塘手指在屏幕滑动了一下，勾选了两张情侣座，随后下单。
她亮晶晶的眸子又瞟一眼林塘，很矜持地抿着嘴角移开目光，随后两个梨涡浅浅淡淡地浮现出来，溢出一丝羞涩的、甜蜜的笑意。
林塘买了票，把手机放一边，江灵兮却又看过来，他还以为又有什么事情，给她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目光。
女孩儿嘴角微微抿着，有掩饰不住的欢喜，却又轻轻皱了皱鼻子，很小声地咕哝了一句：“虚伪！”
早知道就不换座位了……
林塘撇了撇嘴，暗暗腹诽，前面看着多舒服，非要坐后面。
他并非不解风情，也并非不知道情侣座的意义，但问题是自己跟她完全用不到啊！
先不说电影厅里都是监控，单以两人的情况来说，就是个七天体验卡，就算没监控，自己能干啥？
也得有那个胆子才行啊！
就算真要干啥，训练室里面不行吗？把她领回房间看看自己的新买的床单不行吗？非要在电影院里？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她没坐过，自己也没坐过，那体验一下也没啥……在哪看不是看呢？
【065】别人谈恋爱都这样
“哎呀卧槽，怎么又特么来抓我？”
“完了完了！”
……
几个队友都陆续开了直播，除了季兰亭之外，普遍人气低迷，这也有好处，那就是很容易抛开紧张感。
反正没有人看，紧张个屁啊！
其中又以江潭适应的最快，很快恢复了大呼小叫的样子，反而因此吸引了不少人气。
以往这时候江灵兮基本都已经离开训练室了，江潭常常乱喊，刚刚他明显还有些拘谨，但随后大概因为戴上了耳机，江灵兮的气场被屏蔽了，慢慢地又恢复了“活跃”。
当然大概率有另一个原因：随着江灵兮自己展现出“我是林塘女朋友”的姿态，大家也慢慢地把她在训练室里面的形象从“江总”的气场里面抽离了出来。
林塘转头瞅了瞅江灵兮，见她并没有反感不适的样子，依旧在对着文档发呆，稍稍放下心来。
反正都写不出来，吵不吵也就无所谓了。
过了会儿，江灵兮伸手戳了戳他，问道：“你中午怎么吃饭呀？”
林塘想了一下：“兰州拉面。”
江灵兮鼓了鼓腮，问：“好吃吗？”
“还行。”
她想了一下，“那等下我也去。”
林塘没回答，转过头继续打游戏，余光瞥见她手托着腮，不盯着文档看，开始盯着自己看了，忍不住疑惑地看看他。
江灵兮又鼓了鼓腮：“你还没回答呢。”
“……”
林塘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是得听你的吗？”
江灵兮抿嘴一笑，轻轻哼一声，笑吟吟地问：“就只是因为赌约啊？”
“不然呢？”
她翻了个白眼，轻轻踢了一下他的椅子腿，表示不满。
林塘没理他，继续打自己的游戏，马上都要韩服前十了，岂能因为女人而分心？
“那我先去喂猫。”
悠米刚刚睡醒过来，跑小客厅溜达一圈，大概是猫粮没了，又溜达了回来，蹭着江灵兮的脚撒娇。
她见林塘这边也快要结束了，于是先去给俩猫添粮。
林塘这把排位质量贼高，两边加一块有六个职业选手，其中三个拿过世界冠军，打得也异常激烈。
他这把使用的是青钢影，对方上单Peach是多年老将，也是英雄联盟中为数不多的大满贯选手，集LCK春、夏季联赛冠军、MSI冠军，S赛冠军四大荣耀于一身。
其人早年打法十分凶悍，出道那一年就以近乎无敌的单带打得LPL各大战队束手无策，后来拿了冠军，加上给得太多，在韩援大潮中来了LPL，打了两年，大概赚够了，又回了LCK。
多年职业生涯打下来，被戏称为“桃子哥”“屁哥”的Peach如今堪称英雄海，各种打法风格都能驾驭，并且又似乎重新焕发了第二春，自去年开始状态明显上升。
林塘自忖如今就算不在巅峰期，也快要接近自己个人实力上的巅峰期了，但整局游戏打下来，一点便宜没占到。
还因为想要打出压制而差点被单杀。
这把Pench使用的英雄是盲僧，上一波林塘他们已经打出了一定优势，在对面减员的情况下打大龙，就是被这个盲僧秀了一波，被迫放弃了大龙。
时间已经接近三十五分钟，双方发育都不算差，接下来基本就是一两波团结束游戏，因此都十分小心，看起来简直已经像是比赛了。
林塘顺路刷了波野怪，回家补了复活甲，这才发现江灵兮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了，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并没有出声。
他瞥了她一眼，迅速收回目光，把注意力沉浸在游戏里面。
看了看场上局势，林塘打了个标记往下路带线，让队友们往大龙处集合。
他很快把兵线带过河道，旁边野区里面忽然亮起己方打野的警告标记，他毫不犹豫地回身往后走，这是养成的习惯。
果然，后退了两秒钟，就看到自己刚刚插在野区里面的视野中出现了对方伊泽瑞尔与盲僧的身影。
“嗡……”
“嗡……”
“铛！”
打野艾克疯狂打标记要强开大龙，林塘迅速点了一下伊泽瑞尔身上的装备，同时继续往后撤去。
逃过对方下路一塔残骸后，林塘继续逃向草丛，但已经被从野区包抄过来的盲僧接近过来。
“喝！”
盲僧抬脚打出一记天音波，林塘稍微走位了一下，但没能避开，同样有复活甲在身的盲僧毫不犹豫飞身上来。
伊泽瑞尔的身影同样从野走了出来。
林塘立即迎着伊泽瑞尔走了过去。
“嗖”
伊泽瑞尔打出一记秘术射击，但被林塘走位扭开，发现被拉近距离的伊泽瑞尔立即奥术跃迁位移往后跳。
因为青钢影在野区太灵活，伊泽瑞尔没有逃向野区。
“砰！”
林塘伸出钩锁抓住了一塔残骸，随后毫不犹豫地按出闪现。
E闪E利用防御塔残骸再接峡谷边缘石壁，一个跨越近千码的超远距离位移，瞬间出现在伊泽瑞尔身边。
“砰”
伊泽瑞尔交出闪现，但青钢影大招【海克斯最后通牒】已经按出，跟随着他的闪现落地。
“咣”
抬起一脚，再接一记手刀，伊泽瑞尔瞬间被秒杀。
你一个不出三相的伊泽瑞尔，哪来的信心和胆子来追杀青钢影？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位同样有世界冠军荣耀加身的AD选手连江潭都不如，毕竟同样局势下，江潭绝对会第三件都掏出个冰心来，他的团战信念和法则就是“我要活下去”。
“哇……”
江灵兮在旁边看得双眼冒光，忍不住叫了一声。
已经走近过来的盲僧见状犹豫了一下，看看青钢影的大半管血和复活甲，还是选择了后退去断兵线。
作为大满贯荣耀加身的老将，Peach当然有自己的骄傲，不过更有理智，打了一整局下来，已经意识到这个青钢影玩家虽然名不见经传，但确实厉害，很难用操作去秀到他。
这种情况下，都已经六神的盲僧去跟青钢影SOLO并不明智。
林塘没有去追盲僧，掉头继续往高地敢去，那边还有一波兵呢，同样足够破高地了，他上前去迅速清掉对方的几个小兵，然后把兵线带到了高地塔下，几下把高地塔斩掉。
大龙那边也已经打了起来，林塘稍微落后了几秒传送落地，配合着打野艾克收割残局，随后一波推掉了对方基地。
“卧槽，这青钢影伤害也太高了吧？”
“小锋操作还是牛啊”
“屁哥最后居然怂了我是没想到的”
“说明他不再想桃子吃了”
……
这场游戏十个人，林塘认出来的就有六个职业选手，实际上还要更多，有八个，还有一个是主播，真正的纯路人只有一个。
九个人全部都在直播。
被秒杀的EZ是古词战队的ADC，也是LPL目前仅有的两个拿到了S赛冠军的战队，虽然称不上人气明星，但拿了S赛冠军的ADC，人气又哪能低得了？
而且因为同在LPL，许多人都对林塘多少有点印象，就算对他没印象，说起战队，凭借着很有辨识度的脑瘫名字，许多观众也能回忆起来。
林塘这边为数不多的粉丝见状就有人自发地跑去其他直播间，刷一句“小锋也在直播”，效果寥寥，但多少还是吸引了一些人过来。
这些人有的懒得跨平台找直播间，有的懒得搜索，也有的人确实找了过来。
然后发现，直播间倒是找到了，人已经没了。
反正看得人少，林塘也就懒得特意打开声音，用文档里面打出几个字：“吃饭去了”，说了一声，然后就很干脆地关掉了直播。
“走吧。”
他看一眼江灵兮，后者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冲他比划了一下大拇指，然后很有形式感地喊了三声：“666！”
？？
林塘递过去一个疑惑眼神，怀疑体验卡换来的是个降智版的江灵兮。
“这叫仪式感。”
江灵兮见他没领会到自己的点，不满地翻了个白眼，“表明我虽然没办法陪你一起打高端局，但很会喊‘666’。”
林塘嘴角抽了抽，不理她，去洗了把脸，然后一块下楼。
别墅区环境很不错，绿化率很高，不过大中午的仍有些热，江灵兮很有先见之明地从车里拿了把淡紫色的遮阳伞，撑开后地给他。
林塘并未拒绝，一手握着伞，帮她遮阳。
别人谈恋爱的时候，男朋友不都是这样么？
很正常。
走出基地，江灵兮忽然抿了抿嘴唇，瞥了他一眼，然后又瞥他一眼。
林塘再次递过去一个疑问眼神。
江灵兮睁着澄澈明净的眸子，盈盈眼波裹着他的眼神，带着他一起往下瞄了一眼，看向她白皙纤嫩的手掌，以及他在两人中间握着伞的那只手。
呃……
林塘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身子僵了一下。
这好像也挺正常的吧？
别人谈恋爱的时候，不也都是这样吗？
再说亲都亲过了，牵个手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但忽然莫名其妙的有点紧张是怎么回事……
【066】执子之手
江灵兮见他愣愣盯着自己，明净眼波与他目光对视了不到一秒钟，便迅速地挪开，扭头看向旁边，白皙晶莹的耳朵和汉服交领外露出的修长脖颈肉眼可见地蔓延起淡淡晕红。
虽然撑着伞，但外面正午的外面，光线仍是十分充足明亮，俩人离得又近，盯着她看时简直纤毫毕现，能明显感到她的羞涩、紧张，以及矜持之下，隐隐浮跃的欢喜和期待。
林塘略一犹豫，然后抬起左手，从右手里接过了伞柄，然后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些汗的右手在衣服上用力蹭了蹭。
伸了过去。
虽然不是白给，但这七天总是白给的。
人家一个女孩子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再犹犹豫豫扭扭捏捏，还能不能硬起来了？
毕竟又不是不喜欢她。
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他已经伸手握住了江灵兮的手。
接触的瞬间，就能感到那只手的温润柔软，林塘不愿让自己显得很没有经验，故意做出很熟悉、习惯的样子，直接握住。
江灵兮明显僵了一下，轻轻咬住嘴唇，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挪开目光，脸蛋明显更红了。
俩人都不说话，林塘牵着她的手，默默地往前走。
因为确实没有经验，又很想表现出有经验的样子，在最初那只手掌的温软、细腻、柔嫩的触感带给大脑的冲击慢慢被适应了一些之后，林塘就意识到有点别扭。
他只抓住了江灵兮的半个手掌！
或者准确的说，是大半个：他是右手握住她的左手，手掌从她虎口插入，很显然江灵兮被他触碰的瞬间就已经紧张起来了，且他也紧张，因此只抓住了她三根手指。
小指很可怜地被遗落在外面了……
江灵兮不知道什么时候意识到的，但林塘真的是走出老远才发现这件事情。
他竭力地想要表现出不在意、这不重要的态度来，但还是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慢慢地往上涌，脸和耳朵都能感到一种并非来自阳光的热烈。
这股热力灼烧着他，让他慢慢觉得连走路的脚后跟也跟着发热起来。
然而越是如此，他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觉得松开重新握住有点丢脸，但这样牵着手上街，好像更丢脸……
两人都不说话，就这样握着三根手指默默地往前走，不时眼睛左右瞄一眼，却都不敢看对方。
几乎每走一步路，对林塘来说都是一种煎熬，觉得好像自己又往耻辱柱上又走近了一段距离，但与此同时，手掌接触的美妙触感，以及这种触感带来的，像是两人连接在一起的难以言述的感受，又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真实和享受。
好似此前二十年都是虚度，只有这一刻才是真实和永恒一般。
这自然是错觉，因为这种感受的同时，他脑海中仍有些发懵，走路都踩不到地面上似的。
又往前走了一段，接近了小区大门，似乎是余光瞥见的，又似乎是心有灵犀，林塘觉得似乎看到了旁边江灵兮偷偷瞄了自己一眼，然后咬着嘴唇，偷笑了一下。
那是夹杂着羞涩、甜蜜，以及一丝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的笑意。
至于觉得什么好笑……
“咳……”
林塘深吸一口气，然后咳嗽了一声，控制住表情，松开了她的手，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在她身后绕了个圈，走到她右侧。
江灵兮先是往左转身，然后又从前面绕了个圈，往右转身，如水双眸疑惑地望着他。
“换个位置，左手打伞不方便。”
林塘暗暗佩服自己的机智，把伞柄交还到右手，然后靠近过去，伸出左手，“很自然”牵起了她的右手。
同样的软嫩柔腻，不同的是，他这次特意控制了一下，整个抓住了她的手。
江灵兮轻轻抿住嘴唇，像是想笑，随后轻轻咬了一下唇，笑意慢慢消失，像是一只被强行按下水面去的小舟，下一刻便又浮现出来。
这次的笑意像是从心底里满溢出来的，浅浅的淡淡的，却溢满整张脸颊，唇角弯弯，眉眼盈盈，连垂下的一缕发丝，在阳光与微风的轻抚下，都似在空气里漾着柔柔的甜甜的笑。
大概因为手握得比较紧，姿势也对了，两人身体自然地靠近，行走时肩膀偶尔擦碰在一起，也只让人觉得连这碰撞都是温柔甜蜜的感觉。
林塘把伞往她那边倾了倾，觉得自己应该主动找些话题，但脑海中乱糟糟的，什么话题也找不出来。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话，而自己心里面涌出来的，是想要把她抱怀里的冲动，于是赶紧把这种失礼而唐突的念头咽了回去，继续沉默地往前走。
走到大门，林塘终于找到了话题，转头看着她，似是真的心有灵犀一般，江灵兮在下一瞬间也转过头来。
目光交视，林塘隐约又有上一次长久对视时那种侵入她灵魂、彼此交融般的错觉，江灵兮有点害羞地咬了下嘴唇，移开目光。
他则控制不住的露出自己看不到但觉得应该很温柔的笑容，轻声道：“前面左转就是。”
“嗯。”
江灵兮低低应了一声，反而不见了以往的狡诈、活泼，只让人感到她的温柔和乖巧，像是一下子从只野生的小狐狸变成了温顺的小奶猫。
这让林塘有一种牵了手就似抓住了她“命门”的感觉，就像是此前的亲吻一样，看到的只是假象，亲吻、牵手就能将这些假象打破，看到、抱住真正的她。
两人很快街边的拉面馆前，店里开了空调，门开着，有塑料挂帘遮挡，林塘迅速收起遮阳伞，然后用一只手拨开了帘子。
江灵兮盈盈眼波如水般飞快瞟他一眼，然后用左手撑起左边一条帘子，与他一同并肩走了进去。
店面不很大，装修也不算多豪华，胜在整洁干净，人并不多，只有两人在吃面，这里应是家族式经营，似乎是妹妹的一个微胖女孩坐在最里面的桌前玩手机，大概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
林塘经常到这边来吃面，她是记得林塘的，见他这次陪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孩过来，明显怔了一下，然后手按着桌上的抹布站起来，问：“吃什么？”
“我们先看一下。”
林塘应了一声，朝江灵兮示意了一下，在墙边的桌前坐下来，用手指了指桌上玻璃板下面压着的菜单，“你看看要吃什么？”
江灵兮低头看了看，然后问他：“你吃什么？”
林塘想了一下道：“凉面。”
江灵兮抿唇笑道：“那我也要凉面。”
“你有忌口的吗？比如香菜之类？”
江灵兮眨了眨眼：“你不吃吗？”
“不是。”
林塘摇摇头，“怕你不吃。”
“我什么都吃。”
江灵兮抿唇一笑，眼望着他，然后垂下眼眸，“很好养活的。”
林塘笑了笑，冲通常都是她招呼的来客那位女老板道：“两份凉面，谢谢。”
“好的，稍等。”
对方得了答复，没有什么留恋，干脆利落地转身掀起布帘走进后厨。
江灵兮身上穿着的汉服襦裙，长袖交领，她在家、在车里都有空调，一路走过来，虽然路程并不长，怎么要比短袖、吊带更热的，身上出了些细细的汗，拿了张纸巾轻轻擦拭了一下额上。
大概因为店里的纸巾太粗糙，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一下，但很快舒展开，眸子忽闪忽闪地眨了眨，看着招待的女生走进后厨，转头问林塘：“你经常来这里吃饭吗？”
“嗯。”林塘点点头。
江灵兮眼珠微微转了转，见林塘疑惑地看着自己，微微偏着身子，凑到他耳边，带来一股淡淡甜香，压低着声音问：
“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067】江灵兮论夺冠（求月票）
林塘怔了一下，转过头看江灵兮，她凑得很近，以至于他转过头来时，林塘差点触碰到她的脸颊。
江灵兮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红了一下，然后迅速坐正了身子。
“你想太多。”林塘翻了个白眼。
“才没有。”
江灵兮轻轻哼了一声，“你不信是吧？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我们俩点的是一样的吧？”
她眼睛眨了眨，“等下我们俩的面端上来，我的那份肯定比你的少。”
林塘又好笑又无奈，失笑道：“无聊。”
“等下看看就知道了。”
两份凉面很快端上来，微胖的妹妹老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将两碗面放在桌上，白瓷盘子的底部碰到覆盖在桌面的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慢用。”
她淡淡说了声，然后转头离开，坐在最里面的那张桌子上，面朝着店门的方向，低下头继续刷起了短视频。
“谢谢。”
林塘如往常般道了声谢，然后瞅瞅江灵兮，江灵兮也瞅瞅他。
江灵兮发现，两份面一眼难以看出份量多少，也就是说人家并未区别对待。
林塘却发现，两份面虽然难以看出分量多寡，他却能察觉到，明显比自己以前来吃的时候，分量要减少了。
是一眼能看出的明显的差距。
两人互相看看，江灵兮嘟了嘟嘴，很有信用地道：“你赢了。”
林塘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起手机，在备忘录里面打出一行字来：“比我以前来的时候明显少了。”
江灵兮凑过来看了一眼，眼睛亮了一下，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眨动着，林塘耸了耸肩道：“不输不赢，但这不能证明什么。”
江灵兮轻轻哼一声，把两份面分别推到两人面前，拿起放在盘子上的筷子道：“你不想赢啊？”
“没有啊。”
林塘很奇怪她的问法，心却不由自主地加速跳了一下。
江灵兮咬了咬嘴唇道：“那就是我输了。”
“反正也没说赌什么。”林塘开始吃面。
江灵兮横了他一眼，“那就你自己定。”
这是予取予求的意思？
林塘心跳愈发加快，保持着表情上的不动声色，以免让她误会自己不是正经人，道：“不用，不输不赢。”
江灵兮皱皱鼻子，没再说什么，用筷子挑起自己这边的一些面，道：“我吃不完，先分你一些。”
林塘道：“你先吃。”
“我吃剩下的你还愿意吃吗？”江灵兮又横他一眼，眼波如水，似羞涩似调侃。
林塘其实并不介意，但显然不能这样回答，毕竟只是七天体验卡，她要是误会了咋办？
他默默地把盘子往她那边挪了挪，江灵兮给他挑了一些面过来，然后又把不小心夹在面里面被挑过去的黄瓜丝和胡萝卜丝挑了回来，轻轻哼道：“这个不能给你，我自己要吃的。”
“你喜欢的话可以多夹点。”林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刻板淡定。
“不用。”
江灵兮把属于自己的黄瓜丝和胡萝卜丝挑回来，开始吃面，咬了一口，咀嚼着尝了一下，转头看看他，眉眼间神色显得有些意外，小声道：“挺好吃的。”
林塘朝她点点头，随后意识到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请她吃饭，只有一碗面，是不是有点太简陋了？
他想了一下，问：“还要点点别的吗？”
江灵兮看了下菜单，抬头问正在玩手机的妹妹老板：“老板，这个肉夹馍可以切成两半吗？”
对方也抬头看着她，打量一眼，很快低下头，声音淡淡的：“可以。”
“那麻烦给我们上一份，切成两半。”
“好的，稍等。”
对方起身离开。
江灵兮又朝林塘甜甜一笑，“我怕吃不完。”
林塘不说话，埋头吃面。
妹妹老板很快再次从后厨出来，热腾腾的肉夹馍被切成两半，放在盘子里面，再次放在两人面前，这次没有招呼，她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重新掏出手机。
“谢谢。”
江灵兮拿筷子夹起来，轻轻咬了一口，肥瘦相间的肉香与面香混合着的滋味充斥了口腔，她用力朝林塘点点头：“好香，好吃。”
林塘没说话，埋头干饭。
江灵兮把半个肉夹馍吃完，拿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再慢慢地吃面，对林塘道：“我们明天中午也在这里吃吧，吃完再去看电影。”
“嗯。”
林塘点了点头，随后察觉到不大对劲，“电影不是晚上吗？”
“对啊。”
江灵兮朝他点点头，见他表情疑惑，也跟着流露出一丝疑问，像是在问：“难道不是吗？”
“……”
林塘有点无奈，“那为什么是中午吃完饭去？”
“因为我还想去玩啊。”
她回答的自然而然且理直气壮。
“……”
林塘本能地排斥，一下午的时间都可以多打多少把排位了？但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江灵兮打量了一眼他的神态，用没拿筷子的左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眼巴巴地望着他，露出央求的神色，“好不好嘛？”
“……”
林塘张了张嘴，然后犹豫了一下，“到时候再说。”
江灵兮眉眼展开笑意，心满意足地放开了他的衣袖，继续吃面。
我没答应啊，你这么开心干嘛？
林塘暗暗吐槽，有一种“被同意”的感觉。
江灵兮吃着面，忽然转头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
“嗯？”
“北美和欧洲那边，包括韩国也是，他们的职业选手，好像都比我们LPL的选手职业生涯要更漫长。”
林塘怔了怔，仔细想想，好像其他赛区确实都有大龄选手，而在LPL……别说27、25，连23都是“老龄”选手了……
“你知道原因吗？”
江灵兮眼望着他，眸子澄澈明净，却少了些笑意，多了些温柔，以及一些说不清的意味，然后低下头继续吃面，“因为LPL竞争太激烈了。”
“我特意去了解过一些数据，以今年春季赛为例，EU和NA打了90场常规赛，LCK打了215场，而LPL，打了316场……”
“在LPL，职业选手每天训练十个小时以上，十二个小时，甚至于十四、十五个小时，都是常态。”
“这导致打了几年毕业的选手，几乎都有不同程度的职业病。”
“即便是在很早就已经职业化的LCK，他们的选手平均训练时间，也都普遍低于LPL。”
“今年春季赛欧洲赛区的冠军上单，整个春季赛只打了71场排位……”
江灵兮再次转过头来，望着林塘，澄澈明净的眸子里漾着波光，眼神温柔中透着淡淡的心疼与怜惜，“整个春季赛，71场排位……你上周就打了79场，这还是有我给你捣乱的情况下。”
她轻轻咬住嘴唇，垂下目光，“我知道LPL现状就是这样，多努力一点，就是比别人多了一点机会可以出头，但是……冠军哪有那么容易就拿到啊？”
“五个人，要全部都在巅峰期，至少不能在低谷……你今年还没满二十岁，而且状态一直在上升……”
她吸了吸鼻子，重新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眸子盯着林塘，“高强度的训练必然给身体带来高负荷，如果一直保持这样强度的训练，你还可以打几年？”
“上分的人都知道打得好不如排得好，我不是要你懈怠，也不是要你等着躺赢，只是想告诉你，与其为了把自己的状态从95分提高到96分而损伤身体，不如尽可能把自己的95分状态保持得更久，等队友也都把状态提高，或者更换状态更好的队友……”
“抛开比较差的前两届S赛，从S3至今，夺冠的队伍里面，哪一支战队不是全员巅峰？至少，各个位置综合评分都在90分以上吧，才有机会去拿冠军……”
“不顾健康，拼命压榨自己的潜力，与保证训练，兼顾健康，尽可能延长自己的职业生命，哪一条路更有机会夺冠，应该是很明显的事情吧？”
“毕竟……”
她轻轻咬了下嘴唇，脸上终于又慢慢露出了些笑容，“你是个天才，适度而不拼命的训练，已经足够让你很厉害了。”
【068】把基地搬回家
江灵兮的话带给了林塘很大的冲击，甚至可以称之为震撼。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也是他自己第一次由此而从自己的整个职业生涯角度去看待当下，很感震动。
以至于江灵兮最后的夸赞，效果都减弱不少。
当然，他对江灵兮的一些说法并不认同，但还是认真考虑了她的建议，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江灵兮抿着嘴角甜甜一笑，不再说话了，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俩人吃完饭，林塘扫码付了38块钱，与江灵兮一同离开。
他撑起遮阳伞，江灵兮将一只手幅度不大地伸过来，被他握住，牵着手，并肩慢慢往回走。
很快到了小区门前，江灵兮看了看他，低声问：“你要不要放开呀？”
林塘转头看过来，她微微扬了扬下巴，嘴角微微弯着，“反正我是不怕被人看到，但是怕你会怕被人看到。”
“我有什么好怕的？”
林塘“呵”了一声，依旧握着她柔软的小手，“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江灵兮皱了皱鼻子，悄悄地笑了一下，然后道：“我还是有点用的吧？”
“嗯？”
“刚刚的那些话啊。”
“哦……”
林塘点点头，“确实有道理，我会注意的。”
他决定从今天晚上开始就跑步，随后想到智能手表上有跑步检测和指导，不禁有点狐疑，问江灵兮：“你送我手表的时候，不会就想着这些了吧？”
“何止？”
她并不否认，反而轻轻哼一声，好似多么用心良苦，且被他辜负一半，“我从刚开始粉你的时候就想过这些了，嗯……更早的时候，是我自己准备打职业的时候。”
林塘感觉怪怪的，虽然她一开始就是以粉丝身份出现的，但现在两人牵着手，她再说这件事情，就让他有一种违和感。
即便俩人没做啥，牵手的情况下，加上粉丝的身份，就很难不让人想到电竞圈里面经常曝出的“艹粉”事件……
江灵兮显然并未往这方面去想，继续道：“楼顶不是有一片空地吗？我在想要不要弄成篮球场，或者弄成健身房……”
林塘想了下道：“没必要吧，太麻烦了，而且未必有人用。”
江灵兮点点头道：“我也觉得太麻烦了，主要是弄好之后，我们估计也要搬走了。”
“搬走？”
林塘有些疑惑，完全没听过类似的风声。
“对啊。”
她很可爱地点点头，走路的时候脚抬得更高了一些，显得有些俏皮的样子，侧过身对他道：“我们今年的成绩肯定不会差的，打得好一点了，自然就受欢迎了，也可以选一个主场城市入驻，到时候肯定会有新的基地。”
她说到这儿，朝他眨了眨眼睛，“我们去横塘怎么样？”
林塘心跳骤然加快起来，巨大的惊喜之下，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随后是真的难以想象。
江灵兮作为持股80%的大老板，说这句话自然是有分量的。
但是不是很认真在说，就很难说了。
他仔细打量着她的表情，神态不由自主地认真起来，问：“你是认真的？”
“当然啊。”
江灵兮很显然能感到他的惊喜，抿着嘴角笑了一下，“我也想离叔叔阿姨近一点。”
“……”
林塘不知道该说啥，不过仔细想一想，横塘作为新一线城市，成为俱乐部落脚地毫无疑问是够资格的。
唯一的意外在于，他没想过江灵兮居然想要把俱乐部基地迁出去，因为虽然没具体问过，但她家显然就在上海。
“当然啦，得打出成绩才行，不然一点影响力都没有，我们巴巴的凑上去，人家说不定正眼都不看我们一眼。”
林塘点了点头，觉得斗志昂扬。
如果基地搬到了横塘市，以英雄联盟如今的影响力，肯定会在一定范围群体内引起震动的，到时候也可以好好地震慑一下爸妈，让他们知道儿子确实是在做正事。
这让他有一种为了“荣归故里”而打游戏的使命感，恨不得把江灵兮的手甩开，飞快跑回训练室里面打排位。
江灵兮皱了皱鼻子道：“你干嘛呀，是不是又想要跑去打游戏了？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要劳逸结合。”
“我知道，我现在也没精神。”
林塘点了点头，“回去先睡会，醒来再打。”
江灵兮横了他一眼，又问：“那我呢？”
“嗯？”
林塘有些不解。
江灵兮水汪汪的眸子睨他一眼，移开目光，轻轻咬着了一下粉润的唇，微微鼓起腮帮道：“我也要午睡啊。”
“呃……”
林塘怀疑自己被调戏了。
江灵兮似乎察觉到了他脑海中闪过的想法和画面，又回过头来瞪他：“你不许乱想啊，我是说我也要午睡。”
“我什么时候乱想了？”
林塘立即矢口否认，并且坚决捍卫自己的清白，“你不要总是这样乱给我扣帽子。”
“你有没有乱想自己心里清楚。”
江灵兮横了他一眼，俩人已经走进了小区里面，迎面看到有人牵着狗过来，林塘忍不住道：“大中午遛狗吗？”
江灵兮道：“也许是去拿快递呢。”
林塘笑道：“你好像很有经验？”
“我家养了两只狗。”
江灵兮，朝他比划着两根手指，“所以我才没办法把提莫和悠米养在家里嘛。”
她脸上挂着清甜可爱的笑容，给他介绍道：“两只狗一只是我哥养的，是一只昆明狼青，叫‘万里’，全名是‘万里烟云罩’，隋唐演义里面李元霸的马，我哥喜欢李元霸，就给它起了这个名字。”
“不过后来不是昆明犬不是被禁养了嘛，我哥就带着万里搬郊区去了，我就没办法经常见到它了。”
“另一只是边牧，叫旺旺，就是旺旺饼干的那个旺旺，我给它起的名字，是不是比我哥那个好听多了？”
都不咋地……
林塘嘴角抽了抽，但还是露出了很真诚的笑容道：“是挺好听的，而且一听就知道是狗的名字。”
“你还笑话我？哼！”
江灵兮鼓着腮帮用另一只手打了他一下，羞嗔时的娇态看得林塘眼睛都有点发直，她显然察觉到了，显得有些害羞起来，但并未再嗔他，只是移开目光，以免他不好意思看。
像是为了掩饰羞态，亦或者转移注意力，她继续道：“万里和旺旺都可聪明了，比提莫和悠米聪明多了。”
“昆明犬不是比较凶嘛，但是万里就不一样，它脾气可好了，不像别的昆明犬那样一兴奋就冲动，也不暴躁，很乖的那种，几乎都没有打碎过家里的东西……对陌生人也不凶，简直比旺旺还乖，我爸一直说它不像是昆明犬……当然咯，它毕竟是异类，昆明犬绝大多数还是比较暴躁的，人多的地方确实不适合养。”
林塘点点头，想要顺便问一问她家住哪，但随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能走下去，早晚都要去的，如果走不下去，现在问也只会给自己增添压力罢了。
【069】吻手
江灵兮叽叽喳喳地说起两只狗的趣事，偶尔打趣一下提莫和悠米，林塘看着她说话时清甜可爱的笑容，心里面既觉欢喜满足，也有隐隐的压迫感。
再美好的事情也总要落地于现实，感情同样不能例外，巨大的经济差距是两人之间难以磨平的差距。
江灵兮可以毫不在意地跟着他在路边吃面，并不意味着她可以一直跟着他吃面。
他心中闪过这些纷乱的念头，觉得一直浮跃欢喜的心终于慢慢沉了下来，有一种从云端落地的感觉。
江灵兮似乎真的能够察觉到他心里面的想法，正叽叽喳喳的说着，忽然一下子就住口不说了，脸上甜甜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像是在确认似的。
随后，她止住脚步，板起脸，像是幼儿园老师训小朋友似的，威严而认真地道：“手伸出来。”
？？？
林塘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一手牵着她，一手撑着伞，然后朝她递过去一个疑问眼神，再次怀疑体验卡兑换来的确实是个降智版的江灵兮。
江灵兮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鼓了鼓腮帮道：“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问题。”
见林塘还是不肯承认地露出疑问表情，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有点气闷的样子，瞪着他道：“你不要动不动就按照从网上，从别人嘴里，从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印象往我身上按好不好？”
“活生生的江灵兮就在你面前，你牵也牵了，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也还不够真实吗？需要你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来脑补？”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林塘下意识地想要给她个一键三连，牵手和亲过否认不了，摸是什么鬼？
他顿了一下，忍不住有些狐疑地问：“你真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说过啊，你如果很在意一个人，当然就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江灵兮轻轻哼了一声，横了他一眼，然后挣了挣手，想要挣脱的样子。
林塘以为她真的生气了，见她要挣开，忙松了松手。
江灵兮的手一下子挣脱开了，她像是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明媚的眸子睁了睁，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再看看他的，随后目光往上，凶巴巴地瞪着他。
林塘沉默了一下，见她真的很在意这件事情，又想到前天晚上比赛后一起吃饭后的事情，很认真地道歉：“对不起，我保证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江灵兮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里面像是有惊喜掠过，似乎很意外他的态度，又为他的重视而感到欢喜，她轻轻抿住粉润的嘴唇，微微偏了下脑袋，轻轻哼道：“什么错误？”
林塘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不过还是很认真和郑重地道：“我以后不会再受以前接触到的观念影响，会真正地去了解我接触到的江灵兮。”
于他而言，这是很难得的表态了，再往前一步，就是表白了，甚至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撕破了自己一直坚持的遮羞布，就差直接承认“真香”了。
按他的预测，江灵兮听了应该会开心。
然而……
江灵兮明媚眸子又睁大了些，圆溜溜地瞪着他，像是要确认他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然后那澄澈明净的眼神里似乎燃烧起了两簇淡淡的火苗。
“哼！”
她动作很明显地哼了一声，气鼓鼓地扭过身，快步往基地走过去了。
？？？
？？？
林塘从内到外、从头到脚都是问号，不需要很丰富的恋爱经验，凭借对她的在意和了解，也能知道她这次是真生气了。
比刚刚还生气。
可是，为毛啊？
他回想了一下，确认自己做得没什么问题，明明都已经道歉了……那她为啥反而更生气了呢？
就在这时，走出几步的江灵兮忽然转过身，瞥了他一眼，然后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把遮阳伞抢走，然后转过身，自己撑着伞走了。
自己撑着伞走了……
为毛啊？
林塘心里面依旧充斥着这个疑问，很郁闷地跟在她后面往基地走。
江灵兮走得很快，很生气，想要快点把他甩开的样子，不过林塘很快发现，她看起来走得很快，但很大程度归结于步频和另一只手甩动的幅度，包括遮阳伞也跟着晃动，都同时营造出一种她走得很快，迫切要把他丢开的感觉。
然而实际上，她每一步都不大，以至于他并没有走很快，就追了上去，并且不得不控制自己的速度，以免很快超过她。
江灵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见他就跟在自己身后，气呼呼地瞪他一眼，然后又哼一声，再次加快了速度。
林塘很轻松地跟上。
她再次回头，见他又跟在自己身上，像是更生气了，也不说话，鼓着腮帮迈开大步走进基地大门，一径上楼去了。
她这次是真的很快，林塘走进一楼客厅时，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于是跟阿姨打了个招呼，然后也上楼去。
沿楼梯往上，二楼的小客厅很快映入眼帘，提莫和悠米都围在猫粮盆前，似乎也在吃午饭。
江灵兮蹲在俩猫旁边，用一根手指头一下一下点着悠米的小脑袋，边戳边气呼呼地数落：“居然敢放开我的手……居然敢放开我的手……才牵了多大会啊，就烦我了是不是？”
“你不想牵我的手，想牵谁的手呀？啊？”
悠米“哈哧哈哧”地干饭，压根不搭理小主人挠痒痒似的寂灭指，江灵兮大概被它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伸手把它抱起来。
“喵~”
正好好吃饭的小悠米大概觉得莫名其妙，四只小爪子一起张开，扬起小脑袋，睁着圆溜溜的猫眼，冲她叫了一声。
因为打不过而总是要晚一点吃饭的提莫则趁机凑到了猫粮面前，一脉相承的“哈哧哈哧”舔起猫粮来，完美补位。
江灵兮抓住它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哼一声，蛮横霸道地瞪着它道：“我就要牵着你的手，就牵着你的手……干嘛？你还想咬我呀？”
“你还敢放开我的手？”
“知不知道错哪了？”
“还敢不敢了？”
“嗯？”
她指猫骂人，絮絮叨叨地嘀咕好半晌，好像忽然察觉到了旁边有人，转过头看一眼林塘，又凶巴巴地瞪起眼睛，“看什么看呀？我在骂悠米呢！关你什么事呀？跟你又没关系！”
林塘撇了撇嘴，转身朝训练室走过去。
江灵兮鼓起腮帮，看着他的背影走进训练室，，亮晶晶的眸子眨啊眨，轻轻咬住嘴唇，有点委屈的样子。
然后，刚刚走进训练室的林塘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是终于做出了决心，脚步停了下来，接着转过了身。
江灵兮飞快地收回目光，低下头抚摸着悠米的毛发，过了两秒，余光瞥见黑色的裤脚和白色的青云运动鞋，才顺着那黑色的队服往上看去。
林塘居高临下，没有多少表情地跟她对视。
女孩儿的眼神澄澈明净，有些疑惑，也有些像是负气般的倔强和委屈。
对视了两秒，她张了张嘴，像是要说话。
林塘却先一步伸出手。
握住了她抚摸着悠米的白皙修长光洁柔嫩的手掌，握在了手里，向上牵起。
然后轻轻俯下身，在那晶莹柔软滑嫩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江灵兮整张俏脸连着耳根瞬间红透。
林塘若无其事地放开她的手，转过身去，再次走进训练室，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潇洒姿态。
大概因为紧张，又或者激动，亦或者没经验，走进训练室后，他前脚尖莫名其妙地在地毯上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好在反应灵敏，他一个趔趄之后迅速站稳，然后直起身，没有回答队友带着笑意的关切询问，重新保持着事了拂衣去的潇洒姿态，施施然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江灵兮依旧蹲在原地抱着猫，用那只刚刚被吻过的手捂住了嘴巴，看得出来她很努力地想要憋住，但很快还是扑哧笑出声来。
然后继续捂着嘴巴，蹲在那继续忍着不发出声音地“吭哧吭哧”笑个不停。
【070】涨粉
林塘很淡定地打开电脑，觉得有点不大对劲，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准备要去午睡的。
不过刚坐下，马上就起身又很奇怪，于是装模作样地把上一把的游戏数据又看了一遍，然后才站起来。
走出训练室，江灵兮居然还抱着猫在吭哧吭哧地笑。
他十分无奈地看着她，江灵兮抬头看他一眼，笑意愈发抑制不住，也知道他不会为此生气，终于“嘿嘿嘿嘿”地笑出声来。
林塘无奈道：“不就是亲你一下嘛，至于开心这么久么？”
江灵兮一下止住笑，敛起笑意，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白了他一眼，扬着下巴道：“我才不会为这个开心呢，我是笑话你，走路都不会走，哼！”
林塘撇嘴道：“那你继续笑吧。”
“我已经笑够了。”
悠米逮着机会跳了下去，把提莫拱到一边，自己哈哧哈哧地吃起来，提莫舔了舔嘴巴，换了个位置去喝水。
江灵兮轻轻哼了一声，站了起来，“你是不是要睡觉去了啊？”
“嗯。”
林塘点点头，“有点困。”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呢？”
“我回家去呗，在这里又没地方睡。”
她鼓了鼓腮，横了他一眼，然后弯下腰揉揉提莫和悠米，向他摇摇手，“那我走了啊。”
“嗯。”
林塘点了点头。
江灵兮又摇摇手，然后转身下楼，林塘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下去，她很快发现他跟在后面，有些疑惑地转头看过来。
林塘淡定地递过去反问的眼神，江灵兮抿了抿嘴，还是溢出一丝甜甜笑意。
俩人都没说话，默默地下了楼，江灵兮居然没锁车，直接打开车门坐进去，扣上安全带，又朝他挥挥手，驱车离开。
林塘回去洗了把脸，脱了衣服躺床上，又揉了揉脸，把不知道为啥总是挂在脸上的笑意抹掉，然后闭上眼睛，却好半晌没有睡意。
不自欺欺人地讲，感觉很好。
但这种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又让他有一种本能的排斥或者说惶恐，总觉得有什么自己还不了解的东西在控制着自己。
比如牵手去吃饭的路上，他几乎整个人都是懵的，又比如刚刚的吻手，同样是他自己都没想到，在那个时候却不由自主去这样做的。
他忽然就有点理解阿狸的“魅惑”为什么是控制技能了，并且控制期间还是让人不受控制的乱走乱动，而不是罚站。
他在胡思乱想中慢慢有了睡意，快要睡着的时候，感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有些起床气的他却并没有被人打乱睡眠的不快，反而从心底涌出喜悦的情绪来，飞快拿起手机。
江灵兮：“我在家里啦，也要睡觉了。”
林塘：“嗯。”
江灵兮：“[猫猫扯被子：晚安.jpg]”
林塘：“[狗子酣睡：晚安.jpg]”
重新放下手机，再次闭上眼睛，好似从心底咕嘟咕嘟地往外冒出喜悦快乐的泡泡，把他整个人都给包裹起来，然后慢慢地往上升，往上升……
难怪那么多人都想谈恋爱……
进入睡眠之前，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被闹钟叫醒之后，林塘几乎没有迷糊的过程，很快清醒过来，拿起手机看看，见没有未读消息，这才又躺下来。
小小地安逸了一下，然后起床训练。
打完下午的训练赛，手机上有条未读消息，林塘拿过来看一眼，是江灵兮发来的一个链接，封面是个身材不错的年轻女性，标题是：【久坐党必练】
他撇撇嘴，回复了个表情：“[汤姆敬礼：遵命.jpg]”
江灵兮：“[周杰伦鼓掌：不错不错.jpg]”
江灵兮：“你明天想让我穿什么衣服啊？之前你没说，刚好现在可以用。”
林塘：“你喜欢就好。”
发过去后，他觉得这句话可能会被误会为歧义，因此又补充：“你审美比我好。”
顿了顿，觉得可以说一句“穿什么都好看”，又觉得太肉麻，遂放弃了。
江灵兮：“[OK]”
林塘戴上耳机，点开视频看了看，然后照着活动了一下，发现还挺有效果——不在乎动作，久坐之后，稍微运动一下，血液活络，自然就会觉得舒畅。
晚上打完训练赛，他到小区溜达，没敢直接跑步，用手表计步，溜达了三千米，顺便胡思乱想了一阵，回来洗了澡，继续打排位，随后在没到凌晨一点的时候就去睡觉了。
以职业选手的日常作息来说，这毫无疑问是早睡。
第二天依旧八点多起床，从卫生间洗漱出来，看到江灵兮抱着提莫站在训练室门口看着自己，笑吟吟地道：“早饭我给你端过来了。”
她穿了身裙裾到小腿的纯白短袖棉布连衣裙，这种简单穿搭其实很容易“显黑”，不过穿在她身上，反而愈发衬得肌肤白皙，晶莹胜雪，黑发披肩，怀里抱猫，嘴角含笑，让她全然看不出原本的清冷，只让人觉得清纯甜美，乖巧可人。
她忽然变得太乖巧，林塘反而不习惯，站在原地愣了一下，才组织了语言道：“好。”
江灵兮抿着嘴角微微一笑，抱着提莫转身进了训练室。
林塘跟着进了训练室里面，果然见粥和饼都已经在放着，还有个水煮蛋，江灵兮坐在旁边甜甜地道：“我见你在刷牙才去的，还热着呢。”
“嗯。”
林塘坐了下来，先打开电脑，又道：“你其实不用这样。”
“这不是在体验期嘛。”
江灵兮娇俏地翻了个白眼，“不然等时间久了，你以为我会每天都这样吗？”
她随后皱了皱鼻子道：“这跟那些软件和销售什么的套路都是一样的，在刚开始时候可乖巧，可便宜了，等垄断了，或者你付钱了，就开始割韭菜了。”
“我又没什么可收割的。”
林塘有些好笑，不过还是理解了她的意思，端起绿豆粥喝了口，貌似比往常更好喝。
“我现在不乖一点，你不肯追我呀，我能有什么办法？”
她托着腮帮，有点发愁的样子，看看电脑屏幕，“你不继续看吗？”
“这不是刚打开吗？”
林塘要去打开纪录片，江灵兮先伸手过来，道：“你吃吧，我来。”
她打开了昨天林塘没看完的第三集，接续着昨天的播放继续看。
吃完饭后，林塘把碗筷送下去，回来后陪她把这集纪录片看完，都没有去提前排游戏，看完之后关掉了网页，俩人才各自登录游戏。
与以前一样，林塘打开了直播，江灵兮则先打开了起点，登录进作者后台，看自己的收藏数目。
“哇~~”
她忽然叫了一声，充满了惊喜。
“怎么了？”
林塘转过头来，见她眼眸发亮，满是惊喜之色，坐在椅子上都还是一副欢喜雀跃、几乎跳起来的样子，用手指着屏幕：“三百多个收藏啦！”
“真的假的？”
林塘半信半疑地凑过去看了一眼，见作品列表里面只有一栏，《她真的太香了》下有最新章节，再往下就是收藏数量：263
“哇？”
林塘也跟着惊叹了一声，转头看她，“怎么一下子涨这么多？”
【071】打赏
“我也不知道，昨天到现在我都没更新。”
江灵兮喜滋滋地道，“不行，我不能打游戏了，我得好好码字。”
“嗯。”
林塘很认同地点点头，“看样子一下子发那么多更新还是有用的。”
“那当然啦。”
江灵兮有点骄傲的扬了扬下巴，“网络小说可是更新为王。”
林塘点点头，过了会儿，见她手还握着鼠标，眼睛盯着屏幕看，奇道：“你不是要码字吗？”
“我看看我有没有上新书榜。”
她说到这儿，蹙了蹙眉头，表情有些迷惑的样子，指着屏幕对他道：“好奇怪哦，我昨天还在新书榜倒数第二呢，今天怎么一下子找不到了。”
“啊？”
林塘又是好笑又是疑惑，“不可能吧？”
他边说着边凑过去看。
江灵兮因为没有签约，只能在游戏类的新人榜单里面，因为分类冷门，投稿并不算很多，江灵兮已经翻到了最后，还是没找到她的那本《她真的太香了》。
林塘跟着她翻了翻，也没看到，心里面有点犯嘀咕，随后又想了一下，道：“给我。”
江灵兮看了他一眼，把鼠标挪过来给他，林塘拿着鼠标把把分类新人榜回到第一页，打算从头开始找一遍的样子。
“我都找过了……”
江灵兮见他这么上心，嘴角微微翘起来，有些欢喜，但同时又微微鼓了鼓腮帮，又有些委屈的咕哝了一声。
林塘忽然放下鼠标，转头看着她，表情像是有些无奈。
江灵兮疑惑地眨眨眼。
林塘不说话，拿手指了指屏幕偏上的位置，江灵兮顺着看过去，短而懵地“啊？”了一声，“我怎么成第一啦？”
“难怪一下子加这么多收藏……”
林塘解释般自语了声，坐正了身体，江灵兮则飞快握住鼠标，不相信似的凑近了看，发现自己确确实实排在第一位。
“不会吧？”
她像是被从天而降的巨大幸福砸晕了，转过头来，明媚大眼晶晶闪亮，却是晕陶陶傻兮兮的样子，“怎么就成第一了呀？”
“我看看全站排名……”
她调整了一下选项，去看全站的新人新书榜单，眼睛又眨了眨，愈发显得茫然，却难掩兴奋欢喜，飞快用手戳了戳他，“快看！快看！也是第一哎~”
林塘过来看，见她果然在全站新人排行也是第一，也露出了写意外神色，“也是第一吗？”
似乎微微怔了一下，然后他很快露出笑容，冲她比划了一下大拇指：“厉害！”
“哼哼。”
江灵兮轻轻哼一声，又赶紧拿起手机来，“我看看有没有人评论……”
因为网页上看不到评论，她打开手机客户端，很快又“哇”一声：“难怪排第一了，有人打赏哎~”
她抬头看看林塘，林塘很茫然地跟她对视一眼，然后也凑过去看。
“‘芒果是丸子’打赏了一二三四……十万起点币……哇，一下子就上盟主了诶！”
她认真数了数后面的零，“还有‘霜华之羽’和‘墨尔本骑士’也是……一二三四五……都是十万赏……”
她确认了一遍之后，然后抬起头看着林塘。
林塘的嘴角像是抽了抽，很快平复下来，露出疑问表情：“不好吗？”
江灵兮打量着他的神态，澄澈明净的眸子眨了眨，像是狐疑，又似期许，小声问：“这该不会是你打赏的吧？”
“我账号刚注册好不好？”
林塘翻了个白眼，“还没来得及打赏呢。”
江灵兮盯着他看了两秒，眨了眨眼，林塘有点无奈地把自己手机拿过来，打开起点客户端给她看，“我就这一个账号，还是刚注册的，你看看，连会员都不是……”
江灵兮看看他的一串数字的名字，鼓了鼓腮帮，有点失望的样子，横了他一眼，扬起下巴，轻轻哼道：“不要你给我打赏，有真正的读者给我打赏了。”
她随后又有点疑惑地咕哝道：“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呀……给我打赏……”
“给你打赏还不好吗？”
林塘有点无语，“你看看他们的资料不就知道了。”
“对哦。”
江灵兮从粉丝榜里面找到了三位新鲜出炉的盟主，挨个点进去他们的账号去看，“这个就打赏过我一本书哎？”
“真的假的？”
林塘不大相信似的，凑过去看了看，发现还真是，像是想了一下，道：“这说明喜欢你的书啊。”
“嗯……”
江灵兮还有点不大放心的样子，林塘赶紧道：“另外两个呢？”
“我看看。”
江灵兮打开另外两人的账号资料，“这个‘霜华之羽’打赏过好几本了……‘墨尔本骑士’也看过好多书……”
林塘像是松了口气，安慰道：“那不就行了嘛，很明显就是觉得你写得好。”
“嗯……”
江灵兮明显很开心，又不大好意思让自己显得太嘚瑟的样子，矜持地抿着嘴角，却还是掩不住笑意，梨涡浅浅浮现着，轻轻点了点头，认真道：“我得码字了，不好好更新对不起大家。”
林塘点了点头，随后忽然又疑惑地转头看着她，“不对啊，不是得签约了才能打赏吗？你什么时候签约的？”
江灵兮像是才想到这件事情，明媚的大眼眨了眨，很无辜的表情，又习惯性地鼓了鼓腮帮，轻轻哼道：“昨天就签约了……”
“改状态不是也要时间吗？”
“你这么了解？”
江灵兮歪了歪脑袋，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小狐狸似的狡黠而欢喜的样子偷偷笑了一下，并未追问这件事情，不过笑意愈发娇甜起来，有些得意的样子，“阅文总部就在上海呀，我昨天下午去他们总部啦，不然才没有这么快改状态呢。”
“……”
林塘不知道该说啥，于是朝她比划了一下大拇指，表示钦佩。
江灵兮表情愈发得意和欢喜，把下巴又扬得高了一些，随后又不无遗憾地道：“我原本还想让你震惊一下的，结果没想到我居然写得这么好，把自己震惊了一下，就忘了跟你显摆……说了。”
大概觉得说了漏嘴，让自己显得多么狭隘似的，她不大好意思地飞快瞥一眼林塘，见他嘴角含笑，轻轻哼了声，两手握着小拳头，一副要撸袖子、斗志昂扬的样子道：“好啦，我要认真码字了。”
“嗯。”
林塘点点头，似乎感受了下什么，拿起手机道：“我去个厕所，你帮我看一下，随便帮我选个英雄都行。”
“好。”
江灵兮心情极好，甜甜地应了声。
林塘拿着手机到了卫生间，离开训练室前回身瞅了瞅，见她坐姿端正，确实要认真码字的姿态，于是很快进了卫生间，把门从里面反锁。
然后来不及脱裤子，就往马桶上一坐，打开微信，找到一个备注为“王贺”的联系人，打字过去一顿喷：
“你特么是不是傻啊？”
“我不是跟你说了要分开打赏么，你特么直接一下子打赏了三个盟主？”
【072】这点小事我还能给你办砸咯？
那边很快给了回复。
王贺：“？？？”
王贺：“我分开打赏的啊，还特意找了邵通他们用他们的账号打赏。”
林塘：“我是让你换不同账号，每周打赏一个盟主！”“
林塘：“一个盟主足够让她在分类新书榜上了，一下子多了三个盟主，还是个新人，谁特么会信啊？”
林塘：“而且你这周就打赏了三个盟主，下周新书榜数据清零，她就掉下去了，咋办？”
王贺：“……你特么也没说清楚啊。”
林塘：“劳资说得很清楚了，一周一个，你自己没听清楚。”
王贺：“[不知道该说啥，我给你劈个叉吧.jpg]”
林塘：“[转账：3300]”
林塘：“我再给你转三千，记住啊，找不同的账号，一周打赏一个。”
王贺：“[已收款]”
王贺：“自家兄弟，还给小费啊？”
林塘：“给你妹的小费，那是等她上架后订阅的钱，别忘了。”
王贺：“我办事你放心”
王贺：“这点小事我还能给你办砸咯？”
王贺：“[包在我身上.jpg]”
你办事我真的很难放心……
林塘暗暗吐槽，收起手机，站起身来，想了一下，又转身冲了马桶，然后洗了手出去。
走进训练室，刚刚还在斗志昂扬要好好码字的江灵兮正在逗猫，似乎是听见了动静，飞快地转头瞄了一眼，目光都没对视，瞥见他回来了，赶紧回身坐好，双手放在了键盘上，装出认真码字的模样。
悠米显然不理解刚刚还陪你玩的小主人为啥忽然不理自己了，歪趴在桌上，弯举着两只毛茸茸的前爪子，睁大圆溜溜的眼睛看他。
林塘没理它，回到电脑前坐下来，见自己这边已经是游戏扳选界面，江灵兮给他选了个剑姬。
对方上单是凯南。
江灵兮回过头来，好似刚刚的事情没发生，甜甜笑道：“我给你选了剑姬，怎么样？”
林塘控制住表情，努力露出笑容道：“挺好的。”
剑姬在不同段位的强力程度是两个英雄，严格来说，会玩的剑姬基本不怕任何影响，但也只是严格来说。
因为真的严格来说，上路压根就没有什么英雄强弱，只有ID！
别管什么英雄克制，上路就是看ID的！
越是个人能力强的选手，越是信奉这句话，你够强，打什么英雄都能压制，你不强，上一把被压制，下一把英雄对换继续被压制。
话是这样说，不同的英雄机制不同，就是有些英雄会互相克制，对上就是不好打……不是打不过，但却不好打。
以林塘来讲，他玩剑姬最不想遇见的就是凯南。
对线难打，团战被碾压，单带打不出来，就是被对方完爆。
不过话是自己跟江灵兮说的，当然不能为此怪她……说不定她就是觉得自己玩剑姬的样子很帅气呢？
这有什么错呢？
很显然没错的。
“你还不码字？”见她还盯着自己这边看，林塘有点好笑地道。
江灵兮鼓了鼓腮帮，亮晶晶的大眼盯住他，好半晌不说话。
“怎么了？”林塘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她继续鼓着腮帮，粉润的唇也撅起来，有点委屈的样子，“你凶我……”
“……”
林塘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心情，露出温柔和善的笑容来，“我是温柔的提醒，没有凶你。”
江灵兮亮晶晶的眸子横他一眼，然后把脸扭向一旁，“那我不管，你就是凶我了。”
“……”
林塘继续深呼吸，提醒自己要适应身份，在体验卡期间，自己就是她男朋友，而且是“试用期”。
正如她说的那样，连流氓软件也知道在没垄断的时候给消费者点甜头，自己想让她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当然也要好好表现。
等转正之后才是自己嚣张的时候，那时候再慢慢调教她。
他心里面转过这些念头，盯着江灵兮看了两秒，到底还是翻了个白眼：“你爱写不写！”
果然，谈恋爱就是麻烦！
江灵兮回过头来，晶亮大眼眨巴眨巴，可怜又委屈的样子，林塘原本想着不能惯她，结果一见她这副模样，又忍不住心软，柔声道：“好好码字。”
江灵兮睁着澄澈明净的眸子望着他，鼓着腮帮点了下头，但仍眼巴巴地盯着他。
林塘跟她对视一眼，然后抬起一只手，揉了揉她脑袋，“码字。”
江灵兮眉眼弯弯，忽地展颜，抿着嘴角笑，将脑袋靠在他手臂上，仰着脸笑吟吟甜丝丝地望着他，嘴角笑意终于扩散开，甜甜道：“你其实也没那么笨嘛。”
？？
林塘没好气道：“我本来就不笨，什么叫没那么笨？”
“哼哼。”
江灵兮皱着鼻子哼哼两声，也不反驳奚落，只是靠在他肩上睁着亮晶晶的眸子看他。
林塘起先没觉得什么，毕竟她又不是第一次这样靠身上了，但也只是一两秒钟，便觉得心跳骤然加快起来，转头盯着她，她也盯着他。
过了两秒，林塘正蠢蠢欲动挣扎纠结的时候，她忽然伸出一只手，挡在他嘴边，眼波如水，微红了脸嗔道：“不许亲！”
“……”
林塘喉咙动了动，吞了口应该不存在的口水，辩解道：“我也没想亲啊。”
江灵兮横了他一眼，把手放下来，哼哼两声，又不说话了。
“砰砰砰”
耳机里面传来进入游戏的声音，林塘瞥了她一眼，江灵兮直起身，恶人先告状，轻轻打了他一下道：“你又影响我码字！”
“……”
林塘不想理她，开始专心打游戏。
对面凯南明显很会玩，距离卡得很好，林塘打得有点郁闷，好在对方打野来了两次都没能抓到他，成功升到六级之后，质变的剑姬哪怕残血，也有瞬间反败为胜的能力。
进入中期，他开始单带推进，几个队友很懂得配合，且中单沙皇发育很好，四人团很好打，他只需要牵制住凯南就行。
因为队友发挥很好，他本以为这把可以安安稳稳地躺赢，结果没想到对方一波卡视野偷大龙，又抓死了下路和打野，打了一波小团灭瞬间把局势逆转了过来。
接下来就只能靠他单带了。
“玩了，这把没了！”
另外的直播间里面，一个长相颇为俊秀的年轻人在镜头面前十分郁闷地叹了口气，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不是……这样的局也能输吗？”
“辅助刚刚没去补眼位，被对面给骗了……我都打标记了，剑姬也打标记了……可惜晚了……可惜……”
他又叹了声，连说了两句可惜。
“对面瑞兹会玩啊”
“瑞兹是ATM中单，欧美选手别管实力咋样，整活都有一手的”
“NA：你礼貌吗？”
“可惜了，琪琪这么C都赢不了”
此时是上午，属于直播流量比较低迷的时间段，不过作为LPL第一个全球总决赛冠军得主，并且身兼第一届亚运会表演赛金牌得主，本身长得也帅，人气在整个LPL都是顶级的薛云琪的直播间里面，仍有数以万计的真实观看人数。
直播间弹幕密密麻麻，安慰讨论着都有之。
“估计这把要没了，我们剑姬也带不……”
薛云琪在自家二塔残骸的太阳圆盘前守着兵线，忽然瞥见自家打野在下半区河道疯狂打信号，于是切了过去。
刚刚清完兵线的剑姬显然也注意到了信号，立即走进旁边草丛回城。
不过，已经晚了。
凯南浑身缭绕着电光冲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气势汹汹的奥拉夫。
“轰轰轰”
电光缭绕之中，凯南风驰电掣般冲进草丛，剑姬连他的毛都没碰到，直接就被电晕，血量立即掉到不足四分之一的程度。
“完了，剑姬一死，我们要被……”
薛云琪郁闷地感慨了一声，话还没说完，就见凯南身上亮起一片符文交织的淡紫、亮金光芒。
下一刻，手持古拙宝剑衣袂飘飘的剑姬身影连闪，“哧”“哧”“哧”“哧”劈砍声中，凯南的血条如同被BUG吞噬一般，刹那之间被清空。
“……卧槽”
他忍不住惊呼一声。
“一秒四破？”
“这剑姬有点强啊”
“小锋牛X（破音）”
“剑姬是小锋剑姬是小锋”
弹幕上许多惊叹议论之时，以凯南倒下的位置为中心，仿若八卦般的光芒冲天而起，剑姬站在草丛边缘，沐浴着这光华，衣袂飘飘如仙，手中握着的剑再次指向了走来的奥拉夫。
【073】怎么会在衣柜里面呢
“DoubleKill！”
不到十秒钟之后，开着大招的奥拉夫倒在了逃向自家一塔残骸的道路上，又回复了一格血量的剑姬则保持着三分之一的血量，在上空双杀宣读声中亮了个喝咖啡的表情。
“卧槽！”
薛云琪被惊了一下，“这剑姬有点猛啊！”
“这是小锋”
“剑姬是小锋”
“小锋就是下一个神”
“鱼龙把小锋买过来吧，求求了，在脑瘫战队真的太浪费了”
……
林塘压根没认出来是自家中单是职业选手，不过打了一波极限操作，自然也是很开心的，下意识地转过头。
然后又在这个过程之中意识到了自己不该表现得太激动兴奋，应该是“基操勿六”才对。
他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把兴奋和期待都放在心底里面，随后这才转过头来。
就见江灵兮睁着亮晶晶的眸子，正盯着他看。
见他看过来，两人目光对视，她晶晶闪亮、清莹明澈的眸子里毫不掩饰地露出杂着欢喜、崇拜、调侃的笑意。
她轻轻哼了一声，皱了皱鼻子道：“知道你很得意，别装着啦。”
“这有什么可得意的？”
林塘撇撇嘴，呵呵一声，“我也没装。”
“是吗？”
江灵兮也撇撇嘴，摆出一副“我假装相信你了”的表情，“好吧，那就是我的错觉，确实很厉害。”
她又微微扬起雪白精致的下巴，“不过我以前生病的时候，也可以这么厉害。”
“嗯，嗯。”
林塘也摆出“我也假装相信你了”的样子，点了点头道：“我信。”
江灵兮冲他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转过身继续码字，手在键盘上敲出两个字，然后删掉三个，伸手飞快地在旁边趴着乖乖睡觉的悠米身上敲了一下又缩回来，摆出我在认真码字的样子。
“喵~”
悠米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看不知道为啥要把自己弄醒的小主人，轻轻叫了一声，见她不搭理自己，转头瞅瞅，见提莫睡得正香，于是慢条斯理地爬起来，走到提莫身旁，伸出小爪子挠了它一下，把它挠醒。
……
将近十分钟之后，林塘带线推掉了对方下路高地塔后，传送来到大龙处，一剑劈死ADC，再各自两剑砍死中单和上单，三杀之后领着沙皇和乌迪尔一起推掉了对方基地。
“呼……”
结束之后，他也松了一口气，正看详细数据呢，看到旁边多了个新加的好友提醒，他不认识韩文，瞅了一眼，下意识地想要忽视掉，然后觉得眼熟。
又想了下，他拿起手机看了看，终于确定这是鱼龙战队中单，难怪刚刚那沙皇这么厉害。
接受了好友申请，对方很快发来消息：“mengaxiongdi”
林塘：“meiyoumeiyou，bicibici”
wobushiqiqi：“hahahh”
wopbushiqiqi：“niduoshaofenle”
林塘：“yinggaimeinigao，1140”
wobushiqiqi：“nanibiwogao，youkongrangwobaodatui”
……
俩人又聊了几句，两个直播间的观众一起在吐槽：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复习拼音？”
“拼音就算了，你俩能加几个空格吗？”
“哈哈哈互相抱大腿”
“琪琪：其实三天前我分还比你高”
“哈哈哈哈琪琪已经连跪两天了，终于赢了一把”
“可惜不能双排”
……
林塘与对方并不熟，不过你一句我一句的用拼音聊天，虽然费劲，但别有趣味，聊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期间江灵兮过来瞅瞅他，没啥兴趣，就又继续假装码字去了。
一直到队友陆续起床，她也才写了两百多字，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删掉，反倒是林塘打了波三连胜，吃了好几个职业选手的分，终于跻身韩服前十。
但神奇的事情很快发生了，几个队友陆续起床之后，林塘遭遇了一波两连败，而江灵兮却似乎一下子注意力集中了起来，哒哒哒地键盘敲击声不停，等到林塘再去看的时候，她已经写完了两千三百多字了。
“我写完一章啦！”
特意把新写的字数标记出来给林塘看后，她有些得意地翘了翘嘴角，“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
“你今天就这些吗？”
“对啊，够一章啦。”她一脸理所当然。
“你一天就更一章吗？”
林塘特意去做过一些功课，知道不少网络小说里面的“潜规则”，比如每天保持两张更新就是基本条件。
“对啊，每天一章不就够了吗？”
江灵兮依旧一脸理所当然，“我才发书三天，就已经更新这么多字了，昨天编辑还跟我说不要着急更新那么多。”
你应该误会了编辑的意思……
林塘暗暗吐槽，不过她写小说明白是一时兴致，又不指望这个赚钱，而且她也不是每天都空，保持每天两更无疑是不现实的。
既然如此，与其等以后挨骂，不如早早地就通过更新来筛选读者，留下来的基本就都是不在意更新的，比较佛系，很好欺负，只要不太监这些读者就很知足了。
他心里面闪过这些念头，又看看时间，道：“我先去洗把脸。”
江灵兮点点头，又道：“顺便换一下衣服。”
林塘看一眼自己身上的队服，想了下也未反对，“好。”
他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见江灵兮在给俩猫添猫粮，指了指自己的房间，示意自己去换衣服。
江灵兮很可爱的表情点了下头。
林塘走到门前，觉得不打对劲，转过身一看，她也跟了过来，奇道：“你过来干嘛？”
“帮你选衣服啊。”
她一脸无辜，“我总要看一下你都有什么衣服，然后看看你今天该穿什么衣服比较好，放心吧，我今天穿的白色裙子，百搭的。”
我穿衣服跟你有什么可搭的？
林塘愈发奇怪，江灵兮白了他一眼道：“我们俩要走一起啊，当然要搭一点比较好看啦。”
“好吧，尊重专业。”
林塘用很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打开自己房门，“有点乱，你别嫌弃。”
“没事，我有心理准备。”
江灵兮轻轻哼一声，跟着他进去，见房间还算宽敞，中间靠墙放着张比较大的床，被子未叠，枕头边放着充电线，床边小桌上摆着些纸巾之类的零碎东西。
窗户和嵌入式衣柜在床的两侧，对面则是一张书桌，上面放置着几本书。
“也不算很乱嘛。”
江灵兮皱皱鼻子，很给面子地做出了评价。
她又走到桌前，看了看那几本书，有些意外和惊喜的模样，回头看过来，眼眸发亮地道：“你看《毛选》和《鲁迅》呀？”
林塘翻了个白眼，“我不像是会看书的人吗？”
“不是，有点意外嘛。”
江灵兮甜甜一笑，“我去年也买了一套，还没看完呢。”
“我也没看完。”
林塘其实才翻了几页，这会儿自然不必说这些细节的。
“我看看你都有什么衣服。”
江灵兮指了指衣柜，“我可以打开吗？”
【074】愿者上钩
“随意。”林塘摊了摊手。
江灵兮打开衣柜，很快从里面挑出了一条白色淡条纹的衬衫，一条黑色的休闲九分裤，又瞅了瞅问：“你鞋子放哪了？”
林塘指了指床底下。
她鼓着腮帮横了他一眼，过去蹲下，很快找了双白色的平底鞋，“还好，不脏，你赶紧换上吧。”
林塘没好气地道：“你不要说得我多么邋遢似的。”
“哎呀好啦，你最爱干净了，好不好？”
江灵兮皱了皱鼻子，哄小孩子似的语气让林塘觉得有些别扭，但完全不反感，甚至内心深处还觉得有点享受和开心的样子。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的，保持着表情道：“那你先出去吧，我换衣服。”
“我本来就要出去，你以为我还想留下看你换衣服呀？”
她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又嗔了句“流氓！”这才转身离开。
林塘没去跟她计较说自己“流氓”的事情，反正看情况是早晚都要做这种事情的，也就不介意被她提前这样说了。
他很快换好了衣服，在镜前看了看，发现这身衣服果然只是为了搭配她的衣服，对自己的颜值并没有丝毫的提升作用。
不过这也未必怪她，更大可能是自己已经不能再更帅了，所谓颜值天花板是也。
正了正衣领，林塘走出房间，江灵兮正拿着逗猫棒在陪悠米和提莫，前者还知道蹦跶蹦跶，后者已经开始蹲着不动，并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着主人。
林塘开门出来，没动的提莫第一个看过来，悠米随后，江灵兮最后。
她上下打量林塘两眼，看起来颇为满意的样子，点点头笑嘻嘻地道：“我眼光果然很好。”
是挺好，能在人群中一眼注意并且崇拜我。
林塘在心里面悄悄地接了一句，道：“走吧。”
“嗯。”
江灵兮弯下腰，分别揉揉俩猫的脑袋，然后起身，又问：“你要不要先请个假？”
“额……”
林塘差点忘了，点点头道：“我等下给涛哥发消息。”
他看看江灵兮，又笑了一下道：“我这算不算是公务？”
陪老板逛街看电影，应该也能说是公务吧？毕竟更离谱的公务也不是没有过。
“好啊。”
江灵兮横了他一眼，“你只要一直把我当老板对待，我就没意见。”
林塘撇了撇嘴，没有接话，因为如果接了，她肯定就有理由生气了。
这样一想，顿时觉得自己进步飞快，都已经能够提前预测江灵兮可能要给自己挖坑的地方了。
他心里暗暗得意，转身下楼。
江灵兮跟在他身后下了楼，到了院子里面，林塘看了看天上灼热的阳光，转头看看江灵兮，她轻轻咬住嘴唇，指了指放在院子里面的车子。
林塘跟她对视了一秒，然后走过去，打开车门，从车门上的收纳里拿起了那柄淡紫色的遮阳伞撑开。
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叫，江灵兮就像个阳光下的白色的幽灵似的凑到了身边，带来股淡淡的甜甜的幽香，但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安安静静地等着跟他出去。
林塘看她一眼，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没那么敏感，并没有很在意，帮她撑着伞往外走去。
走出基地，江灵兮一句话都没说，而且一直走在稍微靠后的位置，似乎有意识要避开跟他并肩而行。
在恋爱中，这算是什么情况呢？
林塘用自己不多的经验和聪明的大脑思考了一下，转过身看看她，江灵兮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准备好的，林塘看过来时，她正踢踏着小腿，粉润小嘴撅得能挂油瓶，小孩子赌气般的模样。
“怎么了？”
林塘有点奇怪，自己都已经这么小心了，她怎么还是找到借口撒娇……啊呸，生气了？
江灵兮见他问自己，站住不动，澄澈明净的眸子眨了两下，表情显得有些委屈，鼓了鼓腮帮，眼波盈盈地瞟了他一眼，却不说话，只是低下头，不留痕迹地跟了上来，与他并肩齐平。
然后再抬起头，明眸如水，波光盈盈，又瞥他一眼，依旧委屈巴拉的让人心疼。
林塘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还是止不住地感到心疼，暗暗叹了口气，柔声重复道：“怎么了？”
江灵兮看他一眼，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小声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撒娇啊？”
“……”
林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俩缘故，一是没想到她这么坦诚，直接坦白了生气就是没事找事想要找借口撒娇，二么……这特么是道送命题啊！
说嫌弃，那就是给她递刀，并且张开双臂让她用力捅；说不嫌弃，她就会说“那你就是真觉得我生气都是无理取闹啦？”或者“你都开始骗我了”……
总之，只要她想找借口，总能找到的。
果然，还是单身过得比较舒服，至少不用这么费脑子……
江灵兮睁着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看样子是非要听他回答。
“为什么这么问？”林塘小心地绕开了前面的坑。
“你看。”
她鼓起腮帮，眸子微微睁大，小鸟似的睇着他，“你连回答我一句话都这么小心谨慎，生怕被我揪住尾巴似的，你真把我当成那么娇气任性的人啦？”
“不是。”
林塘轻轻叹了口气，柔声解释道：“是我比较笨，也没谈过恋爱，怕说错了话惹你不开心。”
江灵兮偏过头来，澄澈明媚的眸子眨了一下，梨涡乍现，流露出一丝娇甜笑意，“呀！会说甜言蜜语哄我开心了啊？”
“……”
林塘一时间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来应对。
江灵兮抿着嘴角，不再掩饰地甜甜笑起来，伸出一只手到他面前，“算你会说话，进步很快哦。”
“又不是考试，有什么进步不进步的？”
林塘语气淡淡，很无所谓的样子，先瞥了她一眼，然后伸出手来，握住了她那只细腻柔滑的小手。
“不管你怎么说。”
江灵兮斜了他一眼，眼眸晶亮，嘴角含笑，梨涡似是愈发显得娇甜，身子挨过来，两只手一起抱住他的手臂，轻轻皱着鼻子哼道：“反正我现在被你哄得很开心。”
林塘没有接话，努力不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胳膊上，但还是能感到她身子的娇柔温软。
正克制着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江灵兮轻声道：“那我们达成共识了哦，你不会因为我这样找借口撒娇而生我气，我以后可以继续。”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还在体验期呢，就提出这么明摆着不讲理的要求，林塘当然不能答应这种不平等条约，立即表示了质疑。
江灵兮眨了眨清如秋水的明眸，一脸无辜的模样，“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呀。”
“没有。”
“你还不承认？”
她把他手臂抱得更紧了些，仰着脸瞪着眼，做出凶巴巴的威胁模样质问，“快说！答不答应？”
“不答应！”
“好吧，我原谅你的口是心非。”
江灵兮很善解人意地点点头，“那我不再寻求达成明面的条约，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有这种默契就好了。”
“你别扭曲我的意思啊。”
“我知道，你喜欢口是心非嘛。”
“没有！”
“你看，这就是有的意思。”
“你这是逻辑陷阱。”
“愿者上钩呀，就你那性子，如果不是早就答应了，才不会任我这样胡搅蛮缠呢。”
江灵兮轻轻哼了一声，又似想到了什么，不满地咕哝道：“不对，明明你才是最狡猾的那个，我才是愿者上钩的那条傻鱼，主动送上门，被你骗财又骗色，还要偷偷期待你骗得久一点……”
她越说嗓音越小，后面的林塘没大听清楚，但意思是大体明白的，追问道：“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
江灵兮脸蛋有点发红，气鼓鼓地瞪他一眼，见他还要说话，轻轻掐他一下，嗔道：“不许问！”
“我……”
“不许说！”
林塘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想问问，等下你想吃什么，这个总可以吧？”
她把脸扭向一旁，轻轻哼了声，表示对“这个总可以吧”的回应，然后又扭回来，冲他甜甜一笑：“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