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五章 才气化实
虽因突如其来的机缘冲破了地级的壁障,但萧业的才气已消耗一空,心神极度虚弱,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萧郎!”
苏月儿赶忙上前扶住,掐出个法诀,一块如面团般的水团凝聚出来,轻柔的擦着萧业的脸,擦去了血迹之后,又拿手帕给他擦拭水渍。
“我没事,休息下就好!”
萧业闭上眼睛,涵养心神。
苏月儿心疼的搂着萧业,妙眸中射出关心之色。
苏小小留意到,苏月儿的神色平和了许多,对萧业的关心再无半分矫饰,分明起了某种变化,不过她更想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片刻,萧业睁开了眼睛,面色稍微红润了些。
“萧郎,刚刚怎么了?”
苏月儿忙问道。
萧业摊开手掌,一把大剑浮现,剑长三尺,如水晶般透彻。
“这……”
苏月儿去拿,却是空的,手指没入剑脊,穿了过去。
“用才气!”
萧业提醒。
苏月儿把才气凝于手掌,再去拿。
诶?
拿了起来!
轻飘飘的,仿如不存在,却是实打实的触感。
“才气化实?你的才气到了地级?”
苏小小瞬间如见了鬼般,不敢置信道。
“师尊,什么是才气化实?”
苏月儿把玩着晶莹璀璨的剑,问道。
苏小小沉声道:“才气达地级之后,可显于现世,随心意而动,既可轻若鸿毛,又可重若泰山,聚散不定,可化为任何心念观想出的事物。
譬如此剑,以才气凝结,丝毫不弱于纯粹的剑丸,甚至因庚金之气有迹可寻,而才气随心而动,更加诡异难测,但是自古以来,从无活人把才气臻至地级的先例,萧郎也算是开了先河,你随心意变化试一试。”
萧业心念一动,才气大剑回到了手里,心里想着重重重!
大剑重量陡增,足有数千斤之重,直至到了才气的极限,又默念:轻轻轻!
大剑变得轻若鸿毛。
大大大!
小小小!
才气大剑如玩具般,忽大忽小,忽轻忽重。
忽然又分化为万千剑光,轰的一声,凝为一座丹炉!
一尊青铜色的丹炉屹立殿心,高两尺,炉下丹火吞吐,炉鼻喷着白烟,真实无比。
苏小小膛目结舌,这是神仙手段啊!
其实她的护道人,也曾是两百年前的一时俊杰,堪称惊艳绝伦,数十年前,入了阳神,但是与萧业相比,又显得不足。
苏月儿也眸光亮闪闪,待萧业收了丹炉,纤纤素手捂住了萧业的心口。
“苏大家!”
萧业尴尬的后退了两步。
“师尊说活人从无把才气修入地级,妾只是想看看萧郎是否还有心跳!”
苏月儿扑哧一笑。
“好了,别闹了,月儿你可有所得?”
苏小小挥止住。
苏月儿点头道:“萧郎的存天理,灭人欲点醒了弟子,以前弟子太过于执着,如今方知,天地皆自然,男女之情也是自然,有情有义也好,绝情弃性也罢,应作如是观。”
说着,浑身气质一变,多出了些空明,少了几分晦涩。
苏小小看着爱徒,突然面色大变,苏月儿并非渡过情劫,而是情劫消弥于无形!
情劫……没了!
‘怎么可能?’
因大接引诀的特殊性,素心宗每一名修习了大接引诀的弟子都要渡情劫,这是无数代传承形成的共识,至于原理,没人能道出个所以然。
正如今日,情劫莫名其妙的消失,苏小小也不明白,但她清楚,必与萧业主张的存天理,灭人欲有关,这是事关宗门根本的大事,祸福暂时无从判断,只能根据苏月儿的情况再作推测。
“月儿,可有不妥?”
苏小小问道。
苏月儿感应了片刻,摇摇头道:“弟子心灵一片轻松,好象这几年来缚束于心头的枷锁没了,也感应到了阴风灌顶之劫,可随时接引而来。”
“大接引诀呢?”
苏小小又问道。
“萧郎,能否放出你的才气?”
苏月儿嫣然一笑。
萧业略一迟疑,释放出才气,他的才气曾经是灰色,如今变得无色透明。
苏月儿默运大接引诀,心里突有一丝异样感,在萧业的才气中,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威严,对她构成了致命的吸引力,可是具体又说不上来。
萧业见着苏月儿的神色,暗松了口气。
果然,龙气与官气和才气融为一体,改头换面了。
苏月儿伸手一招,拈来一丝,笑道:“妾不和萧郎客气啦,就当作萧郎赠与妾的礼物。”
随即,那一丝才气从指尖消失,进入体内。
苏小小不置可否的问道:“月儿打算何时渡劫?”
“现在渡吧,萧郎能否给妾护法?”
苏月儿不假思索道。
“可以!”
萧业点了点头。
“你俩随我来!”
苏小小在前引路,领着苏月儿与萧业离去。
素心宗有自己的阴地,位于历代祖师与长老的陵寝里,一座座陵墓,阴气缭绕,滴水成冰,论起阴气之盛,炀帝地宫尚不及,只比小阴间差一点。
苏小小并未进去,目送着萧业与苏月儿走向深处,直至消失在了一座陵寝背面。
苏月儿突然问道:“萧郎可知陵寝为何要建在小世界内?”
“难道不是担心被外人破坏?”
萧业讶道。
苏月儿摇摇头道:“这只是其一,修士死后,真元会缓慢回馈给天地,与其落在外面,不如留给自家,也许……妾将来也会在此有一席之地。”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天地都有寿,况乎生灵,现在你的任务是渡劫,来,我带你过去!”
萧业微微一笑,释放出才气,化作一尊怪物。
此怪物,有前后两轮,有把手,有坐垫,后轮的边上,还有一根斜斜的管子。
没错,这是摩托车!
萧业摞起袍摆,一步跨上,招手道:“上来,坐我后面!”
“这……”
苏月儿目瞪口呆,屁股底下夹两个轮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快点!”
萧业催促。
“噢!”
苏月儿懵懵的,横坐在萧业后面,本能搂住了萧业的腰。
“走喽!”
萧业灌注才气,拧动把手。
“砰砰砰!”
排气管喷出白烟,摩托车开动起来,速度极快,在一座座陵寝间穿行。
爽!
载着美人儿兜风,真爽!
“喂,你慢点,声音这么大,别惊动了祖师!”
狂风吹拂着秀发,苏月儿难以忍受排气管发出的巨大轰鸣声,大声唤道。
“你们的祖师都在冥府呢!”
萧业哈哈一笑。
其实萧业可以让排气管不发声的,可这是情怀,没有轰鸣声,那是电动车,不是摩托车!
苏月儿不愤的轻捶了下萧业的后背,但是不得不说,心里面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很快的,萧业载着苏月儿来到了正中心处的一座石台,徐徐停下。
苏月儿从车上跳下,眸光闪闪烁烁的看着萧业,问道:“地级才气真是神奇呢,妾现在已是八品才气,将来有没有可能突破到地级?”
萧业道:“苏大家,你想的太多了,还是安心渡劫为好。”
“哼!”
苏月儿不愤的哼了声,步上石台,盘膝坐下,萧业也收了才气摩托车,跟了上去。
第三四六章 又一种变异金丹
这座石台,是素心宗小世界的一处地眼,吸聚着周边的阴气,浓郁之极。
苏月儿收敛住心神,不片刻,便有汹涌的阴风旋涡灌顶而来。
萧业仔细感应着,其实苏月儿得了他的好处最多,经脉、丹田、识海都经过淬炼和扩张,才气和官气也不比当初的他弱了太多,唯一欠缺的只是龙气,修至无暇金丹不成问题,只看能否再进一步,凝结超品金丹。
果然,约摸半个时辰之后,苏月儿的气息渐渐纯净,乃致于散发出一股自然的芬芳香味,根据经验判断,已是无暇金丹,可是面色却越发痛苦。
苏月儿的情况和太平公主还不同,太平公主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苏月儿是在成功的基础上想着再进一步。
萧业略一迟疑,握住苏月儿的手,地级才气蜂涌而去。
“以大接引诀吸收,能吸收多少是多少。”
萧业低喝。
苏月儿娇躯微震。
虽然萧业的才气可以再生,但是大量消耗也要虚弱一阵子,内心不禁涌出了巨大的感动,不过她也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眼下不是犹豫之时,运转起大接引诀,疯狂的吞噬着萧业的才气。
苏月儿的金丹本是纯正的金色,才气是白色,质量和层次都不如萧业,渐渐地被同化,越发的透明起来,而才气是心念之力,作用在金丹上,金色的丹光也变得透明!
那渐渐停滞的金丹得了心念之力的加持,有如打了强心针,注入新的活力,转速加快,终于转出第四圈!
苏月儿的气息也持续攀升,在介于金丹四转的中期和后期之间止住!
“萧郎!”
苏月儿惊喜的回头。
“苏大家,恭喜了!”
萧业面色有些发白,勉强笑道。
“萧郎!”
苏月儿美眸含着泪光,声音哽咽,突然捧住萧业的脸,疯狂的吻了过去,并渡去丝丝处子元阴,帮助萧业恢复。
此时,纵是千言万语也不足以表达她的感激之情,不如以实际行动报之。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月儿缓缓移开面颊,俏面晕红,软软伏在萧业怀里道:“萧郎,这几日你住在妾这里,让妾好好的服侍你。”
“你师尊没问题吧?”
萧业顿时食指大动。
“师尊哪能管这些事,萧郎你记住,妾把第一次给你,而你却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你欠妾的。”
苏月儿深深看着萧业道。
萧业暗道声坏了,他的第一次是和巧娘,和张玉并无夫妻之实,巧娘有凤格饰掩,或许看不出什么,但是如让苏月儿见到张玉,很容易看出不寻常。
进而推衍……
苏月儿这种女人,心眼极多,指不定真能从张玉身上打开突破口,寻出自己的最大秘密。
顿时,萧业满腔的欲望被浇灭,至少在张玉结丹之前,他不想再和苏月儿发生些什么,以免把苏月儿变成自己的女人反惹来麻烦。
“妾开玩笑的,萧郎是男人,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么?好啦,妾还要坐刚才那个……两个轮子的车。”
苏月儿见着萧业的神色,改口撒娇道
“行!”
萧业放开苏月儿,站了起来,却是发现,自己的才气消耗过巨,凝结摩托车非常勉强,于是凝了个自行车出来。
“咦?换了?”
苏月儿讶道。
萧业尴尬的笑道:“就是慢点,其实差不多,上来吧。”
说着,推车下了台阶,跨了上去,回头看苏月儿。
苏月儿坐在后座上,搂着萧业的蜂腰,俏面贴着后背。
自行车载着她徐徐驶出墓园,虽然慢,可那种讨厌的轰鸣声没了,苏月儿的一颗心无比的宁静,一边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一边内察自身。
自己的丹光近乎于透明,带着少许的金色,毕竟萧业的文气是外来的,并非源于她的内心,总有些不协调,没能完全将金色化尽。
再看识海中,才气与官气融为了一体,中心有一颗透明的种子,散发出一种吸引她的致命气息,不过纵是她想破了脑壳子,也没法与龙气联系在一起。
毕竟龙气是初代人皇以众生愿力结合神龙精气而来,色泽金黄,自有灵性,占有可以,她不相信有谁可以将龙气炼化。
“快停下,妾下来了!”
刚一出墓园,就看到苏小小正在外等候,苏月儿忙推了下萧业,跳下车座。
萧业也收了才气自行车。
“弟子见过师尊!”
苏月儿施礼。
“结丹了?金丹四转?放出你的丹光!”
苏小小眸中现出了难以掩饰的讶色。
苏月儿放出了透明中带着些许金芒的丹光。
苏小小看不出名堂,向萧业问道:“此乃何丹?”
萧业迟疑道:“晚辈也不明白是什么丹,恐怕要问苏大家自己了。”
苏月儿摇了摇头,一脸懵逼。
她的金丹,不属于四大奇丹,更不是萧业的心意丹,只能说,又是一种变异金丹。
苏小小则是内心灼热,显然,才气当真了不得,能让金丹根据各人的情况变异,哪怕是元婴巅峰,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修习才气了,不过好歹自持身份,只是淡淡道:“月儿你随我来,几位长老要见见你,萧郎可暂时住在月儿的洞府,两日后,于素女台传法。”
“这……”
苏月儿还想着今晚好好的服侍萧业呢,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不由神色一滞。
萧业暗松了口气,笑道:“苏大家去吧。”
“也好,萧郎安心住下,过两日妾来接你。”
苏月儿带着丝歉意,点了点头,与苏小小离去。
……
回到苏月儿的洞府,萧业立刻闭关,他要琢磨大接引诀的妙用,以及消化与张柬之文斗的心得,争取能再多参悟些神通出来。
不觉中,两日过去,虽然没有突破性的进展,也让萧业的才气恢复了大半,并有了些收获,尤其是方田,毕竟前世他是正经大学毕业的,有着扎实的数理基础,领悟九数方面的神通只是时间早晚。
“萧郎,准备好了么?”
刚刚结束闭关,苏月儿与嬉莲儿已翩翩而至,嬉莲儿神色有些幽怨。
“好了,走罢!‘
萧业微微一笑。
素女台是素心宗用于集会传法之处,方圆万丈,汉白玉的台面分为两层,当萧业赶到时,上层已端坐着素心宗的主事人,下层则满是妙龄美人儿,足有数千之众,千娇百媚,争奇斗艳,当真是目不暇接,哪怕论起姿色,无人能出于苏月儿与嬉莲儿之右,可是架不住人多啊,况且差距也不是很大。
一时之间,萧业有种走入了女儿国的感觉。
那些女子也毫不掩饰热辣辣的目光,不时轻声说话。
“瞧,这位萧状元和月儿师姐正是天生一对呢!”
“我看和莲儿师姐更般配!”
“萧状元神光内敛,虎步龙行,真想与他共渡良宵啊!”
“嘻嘻,你想从两位师姐的虎口夺食?”
萧业目不斜视,他知道这种时候,还是老实些为好,免得惹来麻烦。
“萧郎,有没有后宫三千佳丽的感觉?”
嬉莲儿轻笑一声。
“嗯嗯,哪里有,我们赶紧上去吧!”
萧业一本正经的清咳两声,加快了步伐。
第三四七章 无所敬畏也头疼
“叮!”
随着萧业携苏月儿与嬉莲儿步上高台,一声钟馨敲响,广场上的嬉闹声戛然而止,气氛变得肃穆起来。
苏小小肃容道:“儒门传下神通,非修士不得习之,不过本座请来萧状元,自创才气之法,可参悟儒家神通,望尔等悉心聆听,莫错失机缘。”
“是!”
众女齐齐应下。
“萧郎,请!”
苏月儿微笑示意。
萧业坐在最前的一只蒲团上,苏月儿与嬉莲儿分别坐他身后,随即开讲。
他以大罗心经为为例,讲解咏叹读书法,其实他很想把理学融汇贯通,可是前世研究理学的人太少了,没什么现成的经验提供给他,想要吃透理学,只能靠自己。
诺大的会场上空,只有萧业的声音飘荡,寻常人很难镇住这种场面,要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演讲,高台上还有很多金丹真人与元婴真君,光那从背后射来的目光,就如一柄柄利剑,如芒刺在背。
但萧业前世上过讲坛,虽然不是电视直播,却也要直面台下的数百名大学生,他的心理素质足够强悍。
不觉中,大半日过去,萧业道:“今日到此为止,咏叹读书法须多加练习,才能掌握诀窍,明日继续开讲,若有不懂之处,可来问我!”
“此子倒是个人物,小小年纪,竟有一派宗师风范,可惜老身这一脉,并无杰出子弟,否则嫁一个与他,也是一段佳话!”
一名面容略显苍老的元婴长老忍不住赞叹。
“好歹是太后钦点的状元,若是失了态,岂非连太后也跟着丢脸?”
“你就别想了,没看到苏月儿与嬉莲儿一左一右么,若无她俩出色,旁人谁敢上前?”
“那可不一定,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很多元婴都迫不及待的离去,她们自恃身份,不好意思当着低辈弟子与萧业练习咏叹读书法,回洞府关起大门,怎么练都行。
但也有少部分对萧业起了别样心思,暂时不急着走,想看看是否有女弟子向萧业请教,或许就看到了眼呢?
一大群女弟子蜂涌而至,唧唧喳喳,把萧业围的水泄不通,场面震撼之极!
“萧状元,这个发音妾弄不明白,不如来妾的洞府吧,妾给你做饭!”
“你只是一个发音不明白,师姐我有三处不理解呢,今晚萧状元来我这里,我呀,要与萧状元秉烛夜谈,嘻嘻!”
“我全都明白了,但我还想和萧状元做更加深入的了解!”
苏月儿和嬉莲儿面面相觑,未走的元婴们也是大眼瞪小眼!
“闭嘴,一个个来,再胡闹我就走了,我是你们的老师,这样子成何体统?你,从你开始,没有问题立刻闪开!”
萧业更是给吵的头疼,连声大吼!
好歹诸女不敢太过于放肆,收了媚态,依次请教,一直到下半夜,才陆继散去。
“哎~~”
苏月儿叹了口气,无奈道:“萧郎,随妾回洞府休息会儿吧。”
“不了!”
萧业笑着摇了摇头:“给人讲学,既是传业,也是为自己解惑,讲了一整日,我对儒家神通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就就留在此地参悟。”
“也好!”
苏月儿与嬉莲儿相视一眼,也不走了。
逐水曲后面是过君表,萧业确实有所领悟,从字面上理解,过君表是驾车经过天子表位时的致敬礼仪,引申到神通中,应是细微操作到了极致,当有敬畏,知礼仪,譬如仓禀足,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当量变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质变。
庄子曾有言: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这话充满着避世消极的意思,但是还有一下句,足起点睛之意,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
也即以有限的生命追求无穷尽的知识,是很危险的,如果还以有限的知识恃才自傲,会更加危险!
其核心宗旨,便是敬畏。
但是萧业扪心自问,自己有敬畏之心么?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对生死无敬畏。
他是现代人,来自于一个追求自由平等的年代,对皇权无敬畏。
他有国术,有才气,信奉莫欺少年穷,对阳神高人无敬畏。
而天道在萧业眼里,只是一段程序,不触发衪,衪就不会启动,小心避开即可,也不存在什么敬畏。
自己到底敬畏什么?
敬畏是敬而畏之,不能等同于惧怕。
萧业陷入了深思当中。
渐渐地,天色亮了,萧业继续讲咏叹读书法,讲了一整天,次日,又开始讲他所理解的儒家神通,按计划,是只讲三日,这日傍晚,终于讲完,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萧业吁了口气道:“两位姑娘,我该回去了,你们是继续留在山门,还是离去?”
苏月儿笑道:“妾们连听了三日,颇有所得,正需参悟一番,改日再去洛阳寻你。”
“嗯!”
嬉莲儿点头道:“希望再见到萧郎时,萧郎最好能想出个帮妾提升金丹品质的方法。”
萧业苦笑道:“嬉大家,你这可为难人了,我尽力吧,告辞!”
说着,转身而去。
……
时节已近年底,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萧业去了几趟萧家庄,好歹萧松还是族长,萧家也是他的本族,于情于理,都该去拜见。
如今的萧家庄,对萧业有了种无形的敬畏,萧业试图抽丝剥茧,理出敬畏的根源,进而明了自己的敬畏,可惜,失败了。
不觉中,已是正月初一,这时,紫姑突然现身道:“萧郎,太后将于上元节为我开光,你打算何时赴洛阳?”
萧业沉吟道:“既然如此,我打算明日就走,对了,娘娘,我能否把你的神像扛走?”
“哦?”
紫姑讶道:“神灵的道场不能随便移动,当初是你把我请到了你家,我才能在你家安身,同理,在太后祭我之前,我的道场去不了洛阳,而神像寄托着道场,你打算把我的神像从江都搬去洛阳?”
萧业道:“如今我已入金丹,才气又入了地级,我想试试,算是一种历练吧。”
“那我们呢?”
春兰跃跃欲试道。
萧业笑道:“一个都不落,全部带去洛阳。”
“吹吧!”
冬梅嘴一撇!
萧业也不理会,开始准备起来,财货、衣物,能带走的尽量带走,宅子空置着也无所谓,炀帝的龙气已被吸取,这所宅子也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本来萧业还打算把当初投靠他的十中人的另外六人一并带去洛阳,可这六人都已成了家,有了牵绊,不适合远行,于是作罢。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十几口大箱子,以及大小包裹都堆在了门口,巧娘忍不住道:“阿兄,怎么没有叫车?总不能扛着走吧?”
“谁说没车?”
萧业微微一笑,以才气化作了一辆硕大的马车,足有数丈宽敞。
“啊!”
巧娘和张玉同时掩嘴惊呼,美眸中满是羡慕之色。
萧业笑道:“快搬东西,从江都到洛阳,有近两千里,我撑不住了你们来,这对于才气的运用也是一种磨练。”
“嗯!”
张玉和巧娘兴奋的搬起箱子,往车上装去。
……
第三四八章 流言可畏
其实萧业本有意开个解放大卡去洛阳,但是太过于惊世骇俗,还是老老实实的用才气化成个马车,载上全家及财货、紫姑与春兰四女的塑像。
拉马的两匹大白马也是假的,由他的才气所化,虽然看上去活灵活现,可是寻常人根本摸不到,于是萧业尽可能的不走官道,捡人少的地方走。
在这过程中,他对才气的运用进一步得心应手,搬山诀也更加熟练,每当他才气不支之时,就由张玉和巧娘轮流向他注入才气。
虽然以她们的才气水准,驱动马车消耗极大,可是每一次耗光,再恢复回来,都会有所增长,而且在练习中,对才气的应用也越发熟练。
就这样走走停停,十日后,回了洛阳。
清晨,天刚蒙蒙亮,萧家的门环叩响。
“谁呀!”
华伯迷迷糊糊的推开小窗,顿时眼睛一亮,喜道:“公子,公子回来啦!”
家里沸腾起来,大门轰的打开,萧泽四人,华家诸人,全都来了,还有……扮作苏月儿的姒彩儿。
至于心如心意,她们的目地主要是监视萧业,萧业跑了,自然也回了卫里。
“见过公子!”
众人齐齐施礼,但随即,就怔住了,纷纷看向姒彩儿。
萧业从未说过自己已有家室,而萧泽萧义等人知道萧业与苏月儿的关系,自然不敢得罪扮作苏月儿的姒彩儿,索性不提此事。
“呵呵,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婶婶,这是我的妻子,这是我的堂妹……”
萧业呵呵一笑,把三女介绍过去。
“见过老夫人,夫人!”
华伯还算机灵,第一个施礼,众人也回过味来,跟着施礼。
“大家不用客气!”
杜氏摆了摆手。
“咦?苏姐姐难道早就来了?”
巧娘突然讶道。
姒彩儿现出了一抹尴尬之色,看向萧业。
她和嬉莲儿最大的不同,是与萧业没有过接触,她刚来,萧业就走了,一去半年。
当然,这不是最关键,女人和男人嘛,要想熟起来很容易,论起死缠烂打的功夫,她不比嬉莲儿差,关键是,她和杜氏张玉不熟啊,后者是家里的女主人,得罪的后果比得罪萧业严重一百倍。
“进来再说!”
萧业挥了挥手。
……
讲真,江都的园林宅子住习惯了,洛阳的三进宅院就显得逼仄,不过能和萧业一起,巧娘和张玉都是开心的,而且洛阳的繁华远不是江都能比。
一家人忙碌起来,搬东西的搬东西,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紫姑与春兰四女的塑像,专门放在了一间屋子里,摆上供台,倒也有了几分香火气息。
收拾好之后,萧业把姒彩儿叫来,挑明了真身,随即道:“姒大家,多谢你这段时间坐镇我家里,这个……现在我的妻子和妹妹都来了,你继续住着,不方便吧?”
这话听着别扭啊!
你的妻子妹妹来了我就不能住,是把本姑娘当成别宅妇了吧,难道不是因为你回来了,男女有别,我住着才不方便吗?
姒彩儿气不打一处来,却是挤出泪珠,说哭就哭,哽咽道:“妾在你家住了半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你回来了就赶妾走,妾明白,是怕夫人多心,那妾走就是了!”
说着,捂住脸就往外跑。
“姒姐姐!”
张玉忙拉住,不满的瞪了萧业一眼,便道:“咱们家里又不缺姐姐的一间房,如不嫌小,姐姐住着就是。”
姒彩儿偷瞥向萧业,那紧绷的面庞透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得色。
萧业也不是真要赶姒彩儿走,毕竟他与素心宗的关系可谓错综复杂,当初能容嬉莲儿,今时为何不能容姒彩儿,他只是做个姿态给张玉看,于是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既然夫人说话,那你就留下罢,改日我将咏叹读书法授你。”
“那妾谢过萧郎与夫人啦!”
姒彩儿破啼为笑,盈盈施了一礼。
内心却是暗哼一声:想赶老娘走可没那么容易,月儿的男人,嬉儿都争了,老娘也得争一争!
萧业听不到姒彩儿的心声,要不然铁定无语的很,三女从小就你争我夺,一人有了,另两个绝不罢休,非得抢来,对男人更是如此。
苏月儿倾心的男人,如能夺来,想想都无以伦比的快乐。
很快的,姒彩儿与张玉巧娘熟捻起来,以姊妹互称,对杜氏也是一口一个婶婶,把杜氏叫的心花怒放,对姒彩儿越看越满意,她巴不得多为萧业娶几房妾氏呢,好开枝散叶。
哪怕杜氏已是修士了,但思维仍局促于凡人。
看着家里诸女其乐融融,萧业感觉自己成了家里多余的人,离了内院,把萧义找来,问道:“这半年里,京城出了什么事情。”
“这……”
萧义却是现出古怪之色。
“有话就说!”
萧业催促道。
萧义吞吞吐吐道:“公子,年前坊间开始有传言,说您和太平公主,有……有那个……”
“什么那个?”
萧业脸一沉。
“有……私情!”
萧义咬牙道。
“呵~~”
萧业虽然笑着,眼里却有寒芒闪现。
明摆着,是有人在背手中伤他,在他想来,不是道门就是蔡先生,不过流言最是难防,尤其事涉男女之事,越辩越黑。
少顷,萧业又问道:“附马府可有人上门?”
“暂时还没。”
萧义摇了摇头。
“看来是在等我回来再发难啊,还有什么消息?”
萧业眼神眯了眯。
萧义把了解的如实道出,大体是蔡先生当了中书舍人,朝廷下旨,修建九座通天塔与万象神宫,不过另有一则消息引起了萧业的注意,朝廷于休沐之前,改任狄仁杰为宁州刺史。
宁州位于陇右,而狄仁杰本是度支尚书,掌朝廷开支,井井有条,太后却于这个节骨眼上把狄仁杰调走,很难让人不相信与万象神宫及通天塔有关,或许是觉得狄仁杰的风格过于持重,不适合主持这样的大事,暂时调开,乃至于还存有搂草打兔子的用意。
谁都知道,自己份属清流,而清流唯狄仁杰马首是瞻,狄仁杰曾于科举前为自己出过头,现外放,自己没了靠山,如果由附马薛绍发难,会很被动。
再如太后心存不满,也会借机敲打,以太后的地位,稍微敲一敲就是伤筋动骨。
‘不行,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萧业负手来回走了几步,突然道:“我出门一趟,婶婶和夫人如要出去,你们跟在后面,别让人惊扰到。”
“是!”
萧义应下。
萧业给杜氏、张玉和巧娘各传了音,转身即去。
周国公府!
“国公爷,那姓萧的回来啦!”
武承肆正与蔡先生相对而饮,突有管家来报。
“哦?何时回来的?”
武承肆眼前一亮。
管家道:“应该是清晨,这次那姓萧的拖家带口,把全家都带来啦!”
“嘿嘿!”
武承嗣捋须奸笑两声,便道:“快去,把此事告之薛绍府上……等等,办隐密点,别让人知道是咱们告的密,免得平白恶了太平公主。”
“是,老奴明白!”
管家心领神会,施礼离去。
蔡先生也捋着胡须,眼里闪过一抹莫测的笑容。
第三四九章 对战大阁领
没过多久,萧业已经来到了梅花内卫的小世界里。
他是金丹真人,可以御空飞行,索性身形一纵,凌空而起,向银凤阁掠去,后又觉得不过瘾,以才气化剑,足踏飞剑,颇有剑仙风范。
“这谁啊?”
“好嚣张啊!”
地面惊呼阵阵。
也有元婴老怪和金丹真人探出灵觉,随即收回,不再理会。
倾刻间,萧业在银凤阁前降下身形,理了理绫乱的衣襟,向内走去。
“见过卫领!”
有认识他的,拱手施礼。
萧业点头示意。
不觉中,已至第三卫。
萧业就看到,心如心意在殿里,江有鹤正纠缠着心意,还不时撩拨下心如,二女虽然没让江有鹤占到便宜,但萧业心里仍很不舒服。
如今的他,可不再需要守身如玉,哪天把他惹恼了,先睡了再说,生米煮成熟饭,反正是自己的婢女,太后赐下,谁都说不出半个不是。
他可不是那种老好人,譬如说把心意送出去成全了江有鹤,换取对自己的感恩戴德,这简直是想都别想,宁可自己不用,也不会便宜了别人。
“嗯嗯!”
萧业清咳两声,提步入殿。
“啊?”
心如心意掩嘴惊呼,一丝慌乱之色浮现,忙施礼:“公子回来啦?”
“你俩个倒是挺自在啊!”
萧业呵呵一笑。
“公子,我们……”
二女欲辩无辞,憋的俏面通红,又有一丝羞愧浮上心头。
说到底,她们是萧业的婢女,凭心而论,萧业对她们还算不错的,而她们,未得萧业允许离开了家,又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萧业转回头,看向江有鹤。
江有鹤面色青红交加,很是不满于被萧业打扰,但还是抱拳施礼:“见过卫领!”
“吐蕃之事如何了?”
萧业问道。
“回卫领,自您走后……”
江有鹤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日,道门中人与萧业追着蔡恒远离去之后,苯教中人与佛门部分高手也相继离去,吐蕃大相失了外援,佛门又与吐蕃王室联合起来,不得不与周兴签了和议。
石堡城归大唐所有,两国互市,并还达成了联姻的意向,周兴因此立了大功,虽未再升官,却得太后厚赠田宅金玉并于朝会上当众褒奖,显然已简在帝心,提拨不远了。
萧业暗暗摇头,本来他是想在吐蕃把周兴搞死的,并猜测太后也有此意,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蔡先生公然把人引走,让他必须在阴间与议和二事上二选一。
萧业选了前者,他清楚太后更关心阴间的消息,而在议和之前,周兴不能死,结果让周兴捡了便宜,也不用涉入阴间之事被灭口,只能说,周兴还是有气运的。
经此一事,再想对付周兴就难了。
萧业又想到了王芙,那个心魔念念不忘的女子,恐怕来俊臣强娶她就在这一两年,必须要加快行动。
首先要接近王芙,否则来俊臣向太原王氏提亲,自己拿什么借口干涉?
“阁领可在?”
萧业颇觉头疼,暂时把这麻烦放下,向心如心意问道。
心如道:“阁领出去了,公子若有事,奴婢可把阁领请回来。”
“哦?”
萧业神色有些异样,这才是心腹啊,不过他也未表现出来,点头道:“我确有急事,你们去把阁领请回来,都下去罢。”
“是!”
心如心意施了一礼,如避嫌般,看都不看江有鹤,匆匆而去。
江有鹤也借故离开。
萧业盘坐于殿内,耐心等待,约摸两个时辰过后,银凤回来了,于是萧业随心意心如去了银凤阁。
银凤依然戴着银凤面具,身着长裙,神秘而高雅。
“属下萧业见过阁领!”
萧业拱手施礼。
银凤默然不动,打量着萧业,突然讶道:“萧卫领结丹了?”
心如心意同时看来。
“不久前刚刚结的丹。”
萧业坦承。
银凤问道:“丹成几转?”
萧业道:“四转!”
顿时,心如心意的眸中射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丹成四转的意义,她们自然清楚,是无暇金丹之上的超品金丹,前一阵子,太平公主结成元炁清丹,震动了道门,连带在楼观道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银凤的眼眸里,也是讶色一闪,便道:“能否放出丹光?”
萧业微微一笑,坦然放出灰色的丹光,并道:“此丹乃是结合才气凝结而成,因才气由心,故我名之心意丹,今次前来拜见阁领,是因文昌帝君虽传下儒家神通,但修士无缘习得,岂不惜哉?
而我有修出才气之法,有了才气,可参悟儒家神通,今愿献与卫里,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心力。”
“哦?”
银凤动容了,快步步下台阶,绕着萧业连走了好几圈,显然内心极其震撼。
或许人在遭逢巨变时会忘了掩饰,萧业就觉得,银凤的气质有了些变化,不再那么高贵逼人,而是散发出一种温润的书卷气息,这让他不禁猜测起了银凤的来历。
心如心意也是懵逼的看着萧业,她们本能的回想起了萧业读书时那古怪的音节,心里有些着恼,暗道跟了你那么久也没见你透露过丁点啊。
好一会儿,银凤似乎意识到自己气质的变化,不经意的稍微调整了些,便问道:“萧卫领可习出了儒家神通?”
萧业道:“目前已悟得鸣和鸾与逐水曲。”
“你且稍等!”
银凤手心一翻,出现一副玉简,单指在上刻画,随即往空中一抛,玉简化为一道遁光远去。
“兹事体大,我须汇报给大阁领,由大阁领定夺。”
银凤解释道。
萧业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不片刻,一名中年男子踏来,身着青衫,面带白板面具,也就是露两个眼睛和一张嘴,其他什么都没有。
“见过大阁领!”
银凤躬身施礼。
“见过大阁领!”
萧业与心如心意也跟着施礼。
“你就是萧业?”
大阁领看向萧业道。
“正是!”
萧业不亢不卑。
大阁领道:“放出你的才气!”
轰!
地级才气冲天而起,却是无色透明,肉眼看不到了。
心如心意有些茫然,她们曾见过萧业的才气,可才气在哪儿呢?
不过大阁领和银凤是识货的,那面具下的脸庞,双双变色。
“地级才气?”
大阁领深深看着萧业道:“据传,只有入了冥府,儒家大能才有可能修出地级才气,而你身为活人,想必有了不得的机缘,本座也不问你,你是金丹四转,本座也把修为压制在金丹四转,现在以你的才气攻来。”
萧业也不废话,心念一动,才气化为一把红缨枪,乌黑的枪头,精钢枪杆,维妙维肖,往地面重重一顿,地砖都是咚的一声,呈现出放射性裂痕!
心如心意揉了揉眼睛,满脸不敢置信之色。
银凤解释道:“地级才气,可化虚为实,随心念而动,诡异莫测!”
“得罪了!”
萧业双手持住枪杆,挽了两个枪花,就一式岳家六合枪法,直刺而去!
六合枪法是岳飞所创,讲究直取中宫两边荡,简洁实用,形意为先,暗合太极,是岳飞纵横沙场的一身精粹凝结。
这一枪,明明是直刺中宫,枪势却飘乎不定,让人难以捕捉攻击路线。
大阁领的眼里,不由现出赞赏之色,赞道:“好枪法!”
随即一掌,向着枪头切下!
萧业运足真元,枪头一挑再一荡!
“扑!”的一声闷响,枪头直接甩在大阁领的掌缘,劲气相交,空气都泛起了圈圈涟漪,长枪被荡了开去,大阁领的掌势也微微上扬。
不过萧业感觉到,大阁领传来的劲气并不霸道,反而多了几分绵柔,显然并无伤害自己的心思,既然有这样好的一个练招对手,哪里能错过,当即心念再动。
长枪化为漆黑的长鞭,啪的一下,如毒蛇般抽去!
“地极才气,果是不凡!”
大阁领眼里的赞赏越发浓郁,伸手一抓,凝出一条气柱,如真元长棍,一式横扫千军,扫向长鞭,分明是存了硬碰硬的心思。
萧业也想看看才气对上真气会是怎样,并不闪避,直接抽上了真元长棍!
“砰!”
鞭棍相交,真元长棍居然被打散了!
第三五零章 阳神契机
“好,好一个化虚为实,你这才气,与实物并无二致,本座确是开了眼界,再来!”
大阁领疾退两步,点头赞道。
萧业也不客气,十八般武艺齐出,狂攻而去。
大阁领至少是元婴真君,哪怕把修为压制在金丹四转,但是眼界、经验,与对真元运用仍是元婴级的,有元婴高手喂招,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份,萧业自然不会浪费。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劲气交击,巨响不断,银凤不得不布了个真元护罩,护住殿宇。
心如心意也是眼花缭乱,看呆了。
萧业却是酣畅淋漓,自结成金丹以来,从未与人动过手,修为并没有经过实战的检验,此时大阁领就如一名铁匠,不停的锤打,又火候适中,让萧业渐渐地掌控住了金丹中期的修为。
突然萧业福至心灵,心念一转,把来俊臣给凝了出来!
银凤、心如心意均是一惊,三双妙眸一眨不眨的打量着来俊臣,除了表情呆板些,怎么看都是活人。
如果说,才气化实的手段不是神仙手段,根本没人信。
大阁领也是微怔,问道:“此乃何人?”
萧业拱手道:“此人乃是右肃政台御史中丞来俊臣,陷害忠良无数,著得《罗织经》一本,专门污染人的心灵,请大阁领小心了。”
“无妨,有招尽管使来便是,本座对你的手段,也好奇的很呐!”
大阁领不经意的摆了摆手。
来俊臣身着御史中丞官服,手捧罗织经,踏前两步,面无表情诵道:“人之情多矫,世之俗多伪,岂可信乎?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
随着诵读,来俊臣的嘴里,一个个负面字符喷薄而出,如机枪般,向大阁领扫射。
萧业本有意化一把机枪出来,男人都有端机枪的扫射梦,但是又怕太过于前卫,解释不清,于是以来俊臣作枪,负面字符作子弹。
刚开始,大阁领还如闲亭散步,眼神轻松,一个个字符被真元瓦解,但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他可以挡住字符,却挡不住字符蕴含的真意,负面意境如潮水般侵染着心灵,既便他刻意的静心凝神,心神也是禁不住的动摇。
很多尘封已久,不堪为人道之的往事不受控制的浮现上心头,那都是他心灵上的创伤,本以为已经忘却,此时方知,发生就是发生,根本忘不掉,一个个血淋淋的伤疤被揭开,撕扯着他的心灵,让他越发的浮躁。
其实要想摆脱负面字符的影响,放开修为的桎梏即可,可是他先前把话说的太满,作为梅花内卫的大阁领,又是前辈高人,丢不起那人啊!
萧业却是暗运大接引诀,试图窃取一丝大阁领的气息。
失败!
失败!
失败!
不过他也不着急,趁着来俊臣搅乱大阁领心神的机会,如辛勤的小蜜蜂般,一次次的努力。
成功!
萧业心头一喜,将那一缕气息封印起来,回头再慢慢研究,随即就留意到,大阁领在犹豫,心念一转,大概猜出了几分,恐怕是抵挡不住负面字符了,很可能要放开修为。
前世,他不是那种心思机巧之人,但有关为人处世的鸡汤文读了不少,越是大人物,越在乎脸面,先前大阁领已经把话说死了,放开修为会不会觉得丢脸呢?
大阁领丢了脸,对他没有任何益处,还很可能留下年少轻狂的不利印象,于是,突然萧业面色一阵苍白,来俊臣的身形溃散开来,连喘了几口气,才勉强道:“请大阁领见谅,属下的才气支撑不住了。”
大阁领默默站着,身上的气息开始波动起来。
“大阁领!”
银凤不安的唤道。
“无妨!‘
大阁领淡淡道:“本座本以为,对过去已经放下了,今日方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心结始终未解,若非得萧卫领激发,怕是终生无望阳神,此情,本座承了!”
“大阁领客气了!”
萧业拱手施礼。
‘此子,倒也是个妙人!’
大阁领看向萧业,目中绽现出奇光,好一会儿,点头道:“三日后,你于卫里传法,卫里不会白拿你的法决,以贡献点折算给你,把你的令牌拿来。”
“多谢大阁领!”
萧业也不客气,取出自己的令牌。
大阁领伸手接过,手指在上一划,抛还回去,随即如有急事般,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萧业一看,一万贡献点?
这么少?
梅花内卫太小气了吧?
他记得自己卖鼍龙肉加骨骼外皮,才170贡献点,偏偏东西卖的死贵,一万贡献点怕是买不到什么,难怪大阁领走的那么急呢。
银凤见着萧业的贡献点,也有些不好意思,郝然道:“萧卫领,咱们梅花卫内可比不得大门大派,缺了底蕴根基,小世界又规则不全,产出有限,本来修炼才气之法,足以作为镇宗之宝,一万贡献点确实少了些,但卫里也紧的很,还请你见谅,将来阔绰了再补给你。”
萧业摆摆手道:“阁领言重了,我把修炼才气之法贡献给宗门,并未有索求报酬之意,一万贡献点已是意外之喜。”
心如心意均是嘴角一撇。
说的好听呢,刚刚是谁把牌子递那么快?
不过萧业嫌一万贡献点少,她们可不嫌,哪怕萧业手指缝露一点出来,也足以支撑好长时间的修炼,不禁暗暗转动起心思,该如何才能让公子的手指缝松一松呢?
银凤看着萧业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又道:“大阁领是元婴巅峰,距阳神仅半步之遥,若是今次能突破阳神,梅花内卫可正式开宗立派,萧卫领功不可没,暂时大阁领的身份我不能透露给你,不过此人在隋末,亦是一代英杰,可惜被好兄弟背叛,好啦,你先回去准备吧!”
“属下告退!”
萧业施了一礼,与心如心意离去。
一路上,二女也不嘀嘀咕咕了,老老实实的跟在了萧业后面,萧业则琢磨着大阁领的身份。
不觉中,回到了第三卫,萧业刚坐上太师椅,心如心意就扭扭捏捏道:“公子累了吧,要不要奴婢们给你捏捏肩膀,或者捶捶腿?”
“呃?”
萧业玩味的看过去。
心如红着脸,紧张的说道:“我们好久没服侍公子啦,就是想服侍公子。”
“怎么服侍?”
萧业打量着二女那妙曼的身材,与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不怀好意的问道。
心意紧张的心肝砰砰直跳,咬牙道:“刚刚不是说了吗,帮公子捏肩膀捶腿。”
萧业却是道:“你们跟了我,也有了一段日子,而我呢,已经结了金丹,不须避讳男女之事,也罢,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你们好好打扮下,卫里摆两席酒宴,我收了你们。”
“啊?”
心如心意面色惨白,双双惊呼。
“怎么?不愿意?”
萧业脸一沉。
“不不!”
心如忙道:“我们是公子的人,早晚都要服侍公子的,只是还没淮备好。”
“是啊!”
心意也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小脑袋道:“公子虽然结了丹,可奴婢们还没结丹呢,女子在结丹之前最好不要破身,请公子再给我们些时间。”
第三五一章 才气炼丹
“行,本公子可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既然你们要结丹,我就成全你们,把令牌拿来给我!”
萧业爽快的点头。
心如心意期待的奉上令牌。
萧业也取出自己的令牌,运起真元,分别划了下,再交还回来。
“啊,谢谢公子!”
二女惊喜的欢呼,各自的令牌上,多了一千贡献点。
萧业摆手道:“不是白给你们的,是预定了你们身子的预付款,要是再让我看到和别的男人不三不四,勾勾搭搭,那我可等不到你们结丹了,免得肥水落了外人田。”
心意红着脸辩道:“公子,妾可没有和江有鹤勾勾搭搭,是他缠着妾,妾碍于同门,又不好意思和他板着脸,公子千万别误会。”
心如也道:“公子既然不喜欢,那我们以后离他远点就是。”
“嗯!”
萧业点头道:“自己有数就好,现在去执事堂帮我买十份炼制人元丹的药材,再要一份丹方回来,我在密室等你们。”
“公子要炼丹?”
心意讶道。
“快去,不该问的别问。”
萧业挥了挥手。
“噢!”
二女施了一礼,匆匆离去。
出了银凤阁,叫上一只云鹫,飞向执事堂,看着下方那急速后退的大地,心意只觉心情复杂,叹了口气道:“一千贡献点就把自己给卖了。”
“好啦,别不知足了!”
心如横了一眼过去:“一个贡献点可是一块中品灵石呢,公子拿一千块中品灵石买了你,你还想怎样?难不成你心里还掂念着江有鹤?”
“才不是呢,我只是把他当作同门,没有半点男女之意!”
心意忙辩解,随即又扑哧一笑:“太后把我们赐给了公子,就算什么都不给,也是公子的人了,这一千贡献点算是白拿的。”
“是啊!”
心如点头道:“一千贡献点说给就给,错非公子,到哪里去找这么慷慨的人?我得想想,到了执事堂该买些什么,得尽快把修为提上去!”
“你该不是想上公子的床吧?”
心意嘻嘻一笑。
“你可别忘了,咱们俩心意相通,我若上了公子的床,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对了,以后你白天在外办事,我就专门上公子的床!”
“你想死啊!”
二女居然在车上打闹起来,分明心情极好。
也确实,人元丹是最便宜的一种丹药,供金丹期以下提升修为,炼制所需的灵草药材也很常见,一份不会超过两个贡献点,萧业要十份,对于已经财大气粗的她们,只是小意思,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了。
而萧业在二女离去之后,就回了密室,虽然积聚了半年,灵气极其浓郁,但对他已经没什么用了,他主要是想研究窃取过来的大阁领的那一丝气息。
大阁领是元婴巅峰修为,如果把金丹比作鸡蛋的话,元婴便是破壳成鸡,与鸡蛋有着本质的不同,研究大阁领的气息,可以更好的了解元婴,逞论大阁领已经半只手触摸到了阳神的天花板。
萧业小心翼翼的把那一丝气息引出,用才气包裹,以心念感之。
元婴的气息,比金丹强大了十倍都不止,还带上了一丝生命的脉动,生机勃勃,这才是萧业真正看重的。
在现代,解析一个生命,主要通过DNA解析,而气息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物质,虚无飘缈,解析的难度千百倍之。
“啵~~”
突然才气中传来如气泡炸裂的声音。
解析失败,那一丝气息消散了。
萧业也不气馁,他并不是要针对大阁领,只是做个实验,将来有机会再接引别人的气息过来解析也是一样的。
不片刻,石门被敲响。
萧业打开门,正见心如心意背着个包裹站在外面。
“拿来了?”
萧业问道。
“嗯,公子,给!”
心如把包裹递上。
“行,你们出去吧!”
萧业接过包裹,就要关门。
“公子,等一下!”
心如却唤住。
“嗯?还有什么事?”
萧业看过去。
心如吞吞吐吐道:“公子,这里灵气浓郁,能否让我们也进来修炼几日?”
“可以,不过不要打扰我!”
萧业点头。
“公子放心吧,我们会很安静的。”
二女忙不迭的保证,挤入门里,那浓郁的灵气,连灵魂都为之震颤起来。
萧业也不搭理,关上门,打开包裹,一样样捡看药材,再翻看丹方,对于能否炼成,他并不是太看重,主要是想试试,用才气化作的丹炉是不是真有用。
当然,能炼成最好。
丹方很详细,什么先放,什么后放,火候几分,炭火几许,一清二楚,不过看着丹方炼丹,最多只能炼出中品丹药,很多提升丹药品质的微操细节,都是口传心授,是宗门的绝密,非核心真传弟子不得授之,不可能落于纸面。
大体有了数之后,萧业以咏叹读书法诵念起丹方。
“云灵花~~摘叶去皮,留茎三钱~~”
“五钱子~~烘培脱水~~”
……
读丹方和读圣贤书的感受不一样,比药店里的掌柜唱药更加古怪,心如心意愕然看来。
萧业却是沉浸在了一种独特的意境当中,药材的药效,起何作用,以最直观的方式具现于心灵。
“轰!”
就如水到渠成般,萧业心中一动,才气化为三足丹炉,落于地面。
与传统炼丹依次放置药材不同,萧业袖子一挥,把所需的药材一古脑儿全放了进去,再以地级才气震荡起来。
心如心意看呆了,虽然她们不会炼丹,可这种一锅炖的炼丹的手法太野蛮了吧?
当然,这与她们看不到丹炉内的变化有关。
以才气震荡,可以析出真元蕴含的杂质,如今才气已经化实,为何不能用震荡炼制丹药?
前世萧业没有见过离心机,但想来以才气震荡的原理差不多,各药材在震荡中,逐渐分解为大分子结构,有用的成份留下,杂质剔往一边,再以震荡将不同的大分子结构凝结在一起。
这是个细微活,极为消耗心力,不过萧业乐在其中,好象科研工作者,在创造一种全新的炼丹方法,这是独属于他自己的方法,命名冷炼法。
别人可没有地级才气化作丹炉,而冥府儒家大能虽然有地级才气,却干涉不到现世。
在前世的钢铁工业中,有一种冷轧法,炼出来的钢材比热轧钢材厚度更加精确,表面也更加光滑漂亮。
在他的理解里,以加热的方式熬药炼丹,目地是让药性结合在一起,但是加热会让性质生变,也容易产生杂质,几乎不可能炼出极品丹药,这就是有丹毒杂质存在的根本原因。
而冷炼不存在这个问题,整个过程并不改变物性,全以震荡来作解析,震荡的越精细,越彻底,丹药就越纯净。
既然如此,为何不试一试?
丹炉中,一个个丹药胚胎呈现,一共十二枚,看上去如气团,却又如实物。
萧业心头一喜。
可就在这时,砰砰连响!
气团炸了开来,炼丹失败。
萧业心念一转,丹炉消失,药渣自然落地。
“哎呀,真可惜!”
心如不禁现出了惋惜之色。
“哪有一次就成功的,没什么好可惜!”
萧业也不气馁,把药渣扫去一边,闭目沉思,总结着经验教训。
……
第三五二章 才气化人的价值
不片刻,萧业睁开眼睛,丹炉再次出现,刚刚的失败,是因为他的心绪生出了波动,一瞬间失去了对丹药的掌控。
静心凝神之后,萧业再把药材放入丹炉,以才气震荡起来。
与此同时,太后正在集仙殿听取上官婉儿的汇报。
“哦?大阁领有了突破到阳神的契机?”
太后讶色一闪。
“嗯!”
上官婉儿点头道:“说起来,还全赖萧状元呢,若非他以才气凝聚出来大人,以罗织经攻击大阁领,怕是未必能勾出大阁领的执念。”
太后望向殿外,幽幽道:“大阁领是个真正的好人,他待那姓李的畜生如腹心,甚至因那畜生大破隋军,声望大增,担心引起分裂,主动退位,结果却被那畜生设计伏杀,好在九死一生,逃出了生天。
不过那畜生也没讨得了好,降了李唐不久,复叛之,兵败被杀,还落得污名,哼,姓李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上官婉儿也是无语,小心翼翼道:“太后,都是过去的事了,萧郎愿献上修炼才气之法,还真是坦荡无私呢,太后准备怎么奖赏他?”
“奖赏?”
太后呵的一笑:“他坏了令月的名声,朕还没罚他呢。”
上官婉儿道:“依奴婢对萧郎的了解,绝不是那样的人,多半是有人在背后恶意中伤。”
太后不置可否道:“你道他为何要献出修炼才气之法?还不是怕朕找他麻烦,将功抵罪罢了,那朕就如他愿,功过相抵,不赏也不罚。”
上官婉儿不敢再劝。
密室!
丹炉一阵清鸣,终于炼出了一炉丹,十二粒丹药散发出蒙蒙白光,一股丹香漂溢出来。
“公子,成了!”
心如心意喜道。
萧业却是眉心微拧,不大满意,他能感觉出,丹药中仍有杂质,而且丹气显得过于生硬,缺了一份纯正自然的柔和。
问题出在哪里?
萧业细思。
二女也不敢打扰,妙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萧业。
突然萧业灵机一动,刀剑出炉,都要淬一次火,以冷轧法炼出的钢板,也需要过火,使之柔和,于是把丹药放回丹炉,以才气化火,卷了上去。
啪!
丹药爆开!
对这结果,萧业并不意外,毕竟不是一气呵生,丹药早已成形了,失去了淬火的最佳时机,他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反正这炉丹药他也不打算要。
心如心意却是现出了心疼之色。
啪!
啪!
啪!
第三,第四,第五炉,主动被萧业爆去,虽然丹药淬了火,丹气柔和了许多,但是仍有少许杂质,火候也未掌控到家,他不满意。
这可把心如心意看的心如刀割啊。
要知道,卫里买的丹药,多是中品丹药,而萧业从第四炉开始,已经炼成了上品丹药。
心如便是忍不住道:“公子,你看不中可以给我们啊!”
“是啊!”
心意附和道:“一瓶人元丹十个贡献点呢,那还是中品,上品的最起码要三十贡献点一瓶!”
“哦?为何不早说?”
萧业很无辜的递了个眼神过去,继续坑头炼丹。
到第六次的时候,终于掌握了以才气震荡实物的决窍,炼出了一瓶极品人元丹。
只见丹药表面,流光溢彩,浑若天成,澎湃着强大的灵力。
心如心意眼珠子都看直了。
萧业再接再励,又炼了四瓶极品人元丹,抛过去两瓶道:“这两瓶给你们,记着,不要和人乱说。”
“嗯!”
二女忙不迭点头,随即各自服用一枚,迫不及待的修炼起来。
萧业微微一笑,人元丹对他一点效果都没有,哪怕极品地元丹,作用也不大,毕竟他的经脉和丹田比寻常修士宽阔,真元也经才气层层淬炼,只有天元丹才有效果。
但是等级越高的丹药,炼制起来就越难,暂时萧业也不急于炼制地元丹,转而思索起了先前凝聚出的来俊臣的问题。
他总觉得,缺了几分灵动。
想了想,突然才气一卷,凝了个心如出来,对比着看,与真人一模一样,只是有些呆板。
‘去!’
萧业暗道一声,操纵着假心如走到心如面前,眼神阴森。
心如莫名的心里一毛,本能的睁开眼睛,却是见到一个‘自己’,站在自己面前。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密室,把心意惊醒过来,心意也是吓的尖叫,随即醒悟过来,不依道:“公子,快把你的才气收了吧,太吓人啦!”
“别闹,都给我仔细看看,此心如有什么不同?”
萧业低喝了声。
“噢!”
二女小心翼翼看去,心如伸手去触摸‘自己。’
却是空的,手臂一穿而过。
萧业提醒道:“你们没有才气,触碰不到,只有修出才气才可以。”
“嗯!”
心如点了点头,便道:“好象少了灵性,我就说嘛,假的就是假的,哪能和真人一样?”
萧业突然心中一动,这话倒是提醒了他,运起大接引诀,悄悄摄了一丝心如的气息过来。
心如的修为低于他,一次性成功。
萧业又把心如的那丝气息打入假心如的身体里。
顿时,眸子有了光彩,整个人罩上了一层活人的气息。
“咦?”
心如也发现了变化,讶道。
“哈哈哈哈~~”
萧业哈哈一笑,他突然意识到了才气化人的价值,这是栽赃陷害的不二手段啊,他正愁没法扳倒来俊臣周兴之辈呢,如果弄个假的出来,做几件让太后犯忌的事情,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一时之间,萧业心情大好,心念微动。
“公子!”
假心如娇呼一声,提着裙角,猛扑入萧业怀里,亲了过去。
“啊,不要,不要!”
就好象是自己在亲萧业,心如红着脸尖叫,还捂住了眼睛,只是指缝稍微透着光,紧张的看着呢。
“嘿嘿~~”
萧业嘿嘿淫笑,心如越是这样,他越是有种异样的刺激,当然,他不会真让假心如亲自己,而是在脸颊上如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随即又小粉拳连打,阵阵娇呼:不要,不要。
“公子你太恶心了!”
心意膛目结舌。
“公子,求求你收了吧,奴婢实是受不了啦!”
心如捂着脸,无力道。
“不忙!”
萧业并未收去,而是让假心如打开门,走了出去,迎面来人,还和人说话,全无破绽,只是不能让人碰,毕竟是才气凝成,看见碰不着。
走到百丈左右时,萧业觉得才气难以为继了,显然,百丈是现阶段的关口,不过有百丈距离,也可以做些事了,于是让假心如回来,收了才气。
心如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却警惕道:“公了,你不会是变作奴婢做坏事吧?”
“你想多了!”
萧业淡淡道:“你们在里面修炼吧,我出去看看,记住,今天的事不许和任何人说。”
“噢!”
二女双双应下。
萧业径直离去,在小世界里漫无目地的游逛起来,并暗中逐磨着儒家神通,不觉中,三日一晃而过。
这日清晨,演法台已经坐满了人,与素心宗不同,多数人都带戴着面具遮掩,毕竟梅花内卫在名义上是朝廷的密谍机构,身份需要保密。
萧业本想看看陈子昂、蒋方与陆文在哪儿,但是近千人都戴着面具,让他难以辨认,大略扫了眼,就往高台走去。
第三五三章 窃听
这一讲,又是三日,萧业看的出来,效果不如在素心宗的讲法。
毕竟素心宗的女子从小培养,多才多艺,而梅花内卫的人员构成极其复杂,相当一部分都是不通文墨的大老粗,连字都不会写,还怎么修炼才气?
不过懂的人,均是听的如痴如醉,少部分有才学者,当场就修出了才气。
如银凤、逍遥子、心如心意……
当日傍晚,讲完之后,萧业出了小世界,并未离去,而是在出口处等待。
果然,没过多久,陈子昂、陆文与蒋方说说笑笑,结伴而出。
萧业亮出身形。
三人均是一喜。
陆文更是发挥他的大嘴巴特长,哈哈笑道:“萧郎啊萧郎,今次你可风光了啊,试问梅花内卫,谁人不识萧郎?”
“说笑了,不过是自保而己。”
萧业苦笑着摆了摆手。
“哦?有何内情?”
陈子昂讶道。
萧业沉吟道:“我们先回神都,找个地方吃酒,此处不方便说话。”
“那……要不要把家眷叫上?”
蒋方迟疑道。
陆文恨其不争道:“瞧你这没出息样,老爷们儿吃酒叫女人干嘛,走,我们去把张检叫上,张检考中了二甲传胪,年前授官户部金部主簿,这可是管着钱袋子啊,叫他请客!”
众人纷纷上马。
萧业没马,不经意间,用才气变了匹马出来。
“萧郎,你这马?”
陈子昂讶道。
“哈哈,变出来的!”
萧业哈哈一笑,翻身上马。
“驾!”
三人快马加鞭,不时回头看看萧业,居然也马蹄纷飞,尘土飞扬。
陆文两眼放光道:“我们何时才能学到这般仙家法术?”
萧业道:“先把才气修到九品巅峰再说此事。”
“哎,难啊!”
陆文叹了口气,他的才气是六品巅峰,接近七品,品阶高了才知道,每上涨一点点,都极其艰难。
萧业呵呵一笑:“将来习得才气的人多了,找人斗法便是!”
诶?
三人眼前一亮!
虽然山道难行,天色又昏暗,但陈子昂三人都有些修为了,很快下了山,去张检家把张检叫了出来,找地方吃饭。
当时好一点的酒楼,基本上都是青楼,越是夜晚,越是热闹,沿着洛水一条边,灯火通明,四人随便找了一间,看上去非常气派的酒楼,名叫雅宴居,走了进去。
“四位公子,里面请!”
小厮也是有眼力的,一看四人就气度不凡,热情的引了进来,并问道:“四位公子,可有相熟的姑娘?如没有的话,其余的姑娘也是很不错的,不仅貌美如花,还才艺双绝,善体人意呢。”
“我们不要姑娘,只是来吃饭!”
张检一口回绝。
开玩笑,素心宗就是青楼的老祖宗,家里有千娇百媚的素心宗女子,再跑来青楼叫姑娘,这不是两眼不识金镶玉么?
顿时,小厮的热情消散了。
毕竟叫姑娘也是一条产业链,恩客给的银子,不全落到姑娘手里,青楼要抽头,介绍人要拿提成,不叫姑娘,只吃酒菜,话说酒菜能值多少钱?
“给我们找个雅致的小院,贵亦无妨。”
张检看了眼小厮,又道。
“是,四位公子这里来!”
听到不计较价值,小厮精神微振,在前引路。
雅宴居除了沿街的三层高大门楼,以及天井后面的两层姑娘香闺,沿洛水还建了一间间的雅院,每当晴空月儿明之时,坐在院中,可以观赏投映在水面的月亮,堪称洛阳一景。
萧业四人正是被领到了一处小院,正要进去时,边上传来一阵客套声。
“王大人,请,今晚咱们不醉无归啊!”
“哈哈,来大人客气啦,请!”
诶?
萧业转头一看,正见来俊臣与一个气宇非凡的中年男子要往隔壁的院子里走。
王大人?
莫非是王庆诜?王芙的爹?
萧业没见过王庆诜,当即哈哈一笑:“来大人,好巧啊!”
“嗯?”
来俊臣看到了萧业,眼里射出了如毒蛇的光芒,但立刻收敛,皮笑肉不笑的笑道:“原来是萧大人,也来雅宴居用膳?”
“正是,请问这位是……”
萧业向王庆诜看去。
来俊臣淡淡道:“这位是殿中丞王大人,本官有要事宴请王大人,改日再与萧大人叙旧,告辞!”
说着,便与那中年人踏入小院。
殿中丞隶属于殿中省,掌皇帝生活诸事,辖尚食、尚药、尚衣、尚舍、尚乘、尚辇六局,搁现代,相当于中央办公厅。
殿中丞是从五品上的官秩,仅次于监与两名少监,是殿中省的第四人,算得上位高权重。
萧业有十成把握断定,这王大人,便是王庆诜。
想不到来俊臣行事如此快速,这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还亏得过来吃趟饭啊,要是让来俊臣娶了王芙,怕是心魔不会善罢干休!
在来俊臣即将从视线中消失的一刹那,萧业发动大接引诀,窃取了一丝来俊臣的气息。
来俊臣眉头微皱,心里突然泛起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象丢失了什么。
虽然他只是凡人,窃取气息的难度几乎不存在,但他心灵强大,天生自带才气,感应力惊人,在这方面又比心如强了许多。
只是他没往窃取气息的方面去想。
两拨人马,分别进入相邻的小院,萧业心中一动,才气分出去一缕,化作个黑猫,几个纵跃,就跃过了隔壁的墙头,蹲在窗下的阴影里,聆听着屋里的说话声音。
萧业就觉得,地级才气还就是好使,仿佛拥有了一个可以千变万化的分身,只可惜等级太低,才一级,而才气修到地级,除非连续掠夺人级九阶的才气,否则几乎看不到增长的可能。
“把你们的令牌给我一下!”
趁着仆役退去,还没上菜之前,萧业伸手道。
陈子昂、蒋方与陆文各自把令牌递来,他们的令牌,就是普通的青衣,分属赤狐、青虎和啸天三领。
‘太后有心了!’
萧业暗暗摇头,就取出自己的令牌,给蒋方和陆文各划了一千贡献点,给陈子昂划了两千贡献点过去。
“哈哈,贡献点,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萧郎也!”
陆文拿回令牌,喜笑颜开。
“萧郎,我就不客气了啊!”
蒋方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咦?为何给我划了两千?”
陈子昂却是讶道。
萧业道:“张检不是梅花内卫,所以就把张检的贡献点划到你的令牌上了。”
“什么是贡献点?”
张检懵逼道。
陆文道:“一贡献点相当于一块中品灵石,等于一百块下品灵石,而一块下品灵石,等于一两黄金,萧郎这是给了你十万两黄金用来修炼啊!”
“这么贵?”
张检吓了一跳。
“陆文言重了!”
萧业摆摆手道:“灵石各大门派多的是,但世间哪有那么多黄金,而且灵石的用途并不广泛,不能这样简单计算,对了,这段时间若是不忙,落了值就来我家吧,我教你拳法,还有玲玲、蔓蔓和素素,也叫过来,我已经在素心宗传下了咏叹读书法,也该补给她们了。”
“嘿,那就明晚!”
张检嘿的一笑!
第三五四章 虎口夺食
酒菜很快送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子,五人边吃边卿。
史进也考上了,还中了榜眼,让张检很是不愤。
这只能说,史进也是有气运的。
不过更多的,四人还是听萧业讲着这段时间的经历,萧业也没什么好瞒的,很多凶险处并不避讳。
他认为作为朋友,应该让自己的好友认识到这个世界最为真实的一面,每个人都要有独立担当的勇气。
当然,与太平公主的纠葛,以及苏月儿、嬉莲儿的暧昧则是不提了。
四人均是听的心情沉重,一时久久不语。
“哎~~”
萧业叹了口气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浩劫要来,我们也没办法,只有尽快变强,才能保护好亲族。”
“不错!”
陆文点头道:“就算是死,也还有十七年,至少也要好好享受一番,死前才无遗憾,来,干!”
“干!”
众人齐齐举杯,一饮而尽。
却是突然间,萧业神色微变,隔壁的来俊臣与王庆诜说到正题了,忙操纵才气化作的黑猫偷偷向屋内看去。
“王大人,本官素闻令爱王芙貌美贤淑,仰慕已久,今愿与王大人结个亲家,如何?”
来俊臣眯着眼道。
神奇的是,才气居然能感觉到王庆诜的心理活动,此时便有怒火泛滥,想他太原王氏哪怕家道衰落,论起门第之贵,也非寻常人家能比,而来俊臣的父亲来操是个赌徒,与同乡蔡本聚赌,蔡本赌输了拿不出钱,以妻抵债,其妻入来操家时已怀身孕,生子即为俊臣,改姓为来。
也就是说,来俊臣是个野种。
把女儿嫁给这种人,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不过来俊臣权势滔天,得太后宠信,他不敢硬顶,为难道:“实不相瞒,小女已经许给了敦煌段氏的段简,此子乃今科进士,不久后将要完婚,来大人迟了一步啊,不如下官另给来大人物色一名良家女子,如何?”
萧业听的眉头微拧,这王庆诜也不是好鸟啊。
“萧郎,怎么了?”
留意到萧业的异常,陈子昂不由问道。
“呆会儿再说,你们先吃,我听隔壁的来俊臣说话。”
萧业也不隐瞒。
“行!”
四人都清楚萧业与右肃政台,乃至于来俊臣的恩怨,不再打扰。
来俊臣继续道:“无妨,不是还未完婚么,解了婚约便是,那段简如有异议,让他来找本官,本官绝不会让亲家难做人。”
“这……”
王庆诜感受到了深深的屈辱,沉吟不己。
来俊臣冷笑道:“本官是诚心与你王家结个姻亲,还是讲道理的,你太原王氏也是高门,依礼自当正娶,王大人先回家考虑一下,尽快给本官回个话,本官向太后请旨赐婚,衙门还有公务,本官就先走一步了,王大人请慢用!”
说着,阔步离去,只留下呆若木鸡的王庆诜。
“呵~~”
萧业也呵的一笑:“来俊臣想强聚王庆诜的女儿,今晚特意把王庆诜约来,谈的便是此事。”
“哦?来俊臣不是成亲了么?难道王庆诜甘愿让女儿给来俊臣做小?”
张检讶道。
陆文见怪不怪道:“把原配休了不就得了?”
蒋方也道:“萧郎是打算……在此事上做文章?”
“我有这个想法!”
萧业点头道:“来俊臣强聚王庆诜的女儿必然会引起公愤,我可以适时添把火……”
正说着,萧业心中一动,又道:“听说王庆诜的二女儿貌美如花,知书达礼,虽已订亲,却未过门,如今有来俊臣插手,婚事肯定黄了,你们谁有意娶了那姑娘?或许可以试一试。”
“陆文,你来吧,高门大族看不上我们小门小户,你吴郡陆氏与他太原王氏结亲,倒也门当户对。”
蒋方看向陆文道。
“算了吧!”
陆文苦笑道:“大劫就要来了,我自己一大家子几百人还不知如何安置呢,再加个太原王氏,我的小肩膀扛不住啊,我倒不是怕了来俊臣,其实那王姑娘真要如萧郎说的那样好,确实甚为良妻,可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嘿嘿!”
陈子昂阴笑道:“这就是我们小门小户的好处。”
“是啊!”
张检深有同感道:“我都不想成家了,成了家还得负担亲家的安危,偏偏我爹总是逼我,萧郎啊,我爹最信你,改日你帮我说两句话吧。”
萧业眼眸有些深邃,四人或许真有这样的想法,但不可否认的是,芊芊、玲玲、素素与蔓蔓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就拿蒋方来说,蒋方到现在也没个成亲的意思,蒋母最初还牵挂蒋方的亲事,现在不提了,完全把芊芊当作儿媳看待,唯一差的,只是缺了个正娶的名份。
说明芊芊凭着素心宗独有的手段征服了蒋方母子,想必陆文与张检也同样如此。
陈子昂稍好些,有妻有子,或许是自己在,素素不敢唆使陈子昂做出宠妾灭妻之事。
简而言之,四人的担扰存有一定的道理,却不是不婚的理由,毕竟亲家丁口再多,照料老丈人那一支已经足够,旁枝远亲能帮则帮,帮不了也爱莫能助。
萧业觉得,有必要和苏月儿好好谈谈,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友们掉进温柔乡中不可自拨。
当然,让他去娶王芙他也不愿意,高门大族的女子不是那么好娶的,就算能娶进门,将来也会有一堆麻烦事。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大族女子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被培养为联姻工具,自身也有这个觉悟,反是如张玉这种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在一起过日子才舒坦。
暂时打住这个话题,萧业压低声音,又道:“族里人多并不是不能解决,只要我们有自己的小世界就不是问题。”
“哎~~”
陈子昂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梅花内卫也有自己的小世界,可是卫里那么多人,都要把族人接进去,哪里会是容易的事,我更担心卫里会设置重重障碍,以九死一生的任务把大多数人拦在外面。”
萧业摆摆手道:“下面我要说的事非常重要,哪怕是最亲近的芊芊、蔓蔓等人也不能提,能否做到?”
“萧郎请说!”
四人知道萧业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均是点头,面色郑重。
萧业道:“被太后简拨为中书舍人的蔡恒远知道吧?此人乃是阴阳宗弟子,二十年前,道门灭了阴阳宗,但是阴阳宗的小世界并未落道门手里,外界猜测,蔡恒远是唯一的知情人,我们如果能从蔡恒远手里将阴阳宗小世界夺来,将来安身立命之处就有了。”
“这……”
四人面面相觑,谁都想不到萧业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萧业又道:“是不是觉得连道门都奈何不了蔡恒远,我们也拿他没办法?诚然,论起修为势力,道门甩我们八条街都不止,但道门在明,我们在暗,只要修为提升上去,以有心算无心,未必就没有虎口夺食的机会。”
“不错!”
陆文点头道:“萧郎说的在理,与其亲族死在劫数之下,倒不如搏一搏,蔡恒远如要打开小世界,只会卡在在劫数来临之前,届时道门腾不出手去对付他,我们还有时间。”
第三五五章 自导自演
“萧郎说的是,此事只能暗中谋划,绝不能泄露半分。”
其余三人也明白夺取此事的重要性,有了小世界,进可攻,退可守,还可以救一些人,总比去别家的小世界,受人挟持要好。
逞论小世界里的资源足以开宗立派。
“我出去一下!”
萧业却是霍的站起,往外疾走。
他感应到,王庆诜要出来了。
出了小院,萧业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看似隐蔽的树丛,但是从王庆诜小院出来,树丛下又一览无余,于是身形一闪,移了过去,再放出才气,化为来俊臣。
他自己则控制真气,稍微改变下了身形气质,背对大门。
少顷,王庆诜心事重重的从院中走出,抬头时,却是浑身微震,正见来俊臣与一个青年人站树底下说话。
当即把即将踏下台阶的脚缩了回去,隐在门后,偷偷看去。
“恭喜来大人啦,怕是不几日,那姓王的老匹夫就得乖乖的把王家姑娘奉上啦!”
“呵呵~~”
来俊臣捋着稀疏的胡须,阴阴笑道:“得看王庆诜识不识相了,索性多等几日。”
青年人又道:“来大人,倘若王庆诜不识相,是不是……要拿他下狱?”
“诶~~”
来俊臣挥挥手道:“哪有那么容易,高门大族不好动,太原王氏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索一发而动全身,要想让他伤筋动骨,除非是谋反的罪份,否则寻常小罪,罢个官对这等家族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王庆诜本官倒是知之一二,虽没什么才能,又胆小如鼠,行谨慎小心,想拿到他的把捏,难啊,本官不过诈一诈他罢了!”
躲门后偷听的王庆诜顿时精神一振,好你个狗官,原来是诈老子啊!
来俊臣又道:“本官料定王庆诜必然服软,一个女儿对于这等家族来说算得了什么,他不敢去赌。”
“来大人见过王家二姑娘?”
年青人问道。
“嗯,曾有一面之缘!”
来俊臣点了点了点头,随即嘿嘿淫笑:“二姑娘倒也算是一等一的美人,不过本官更喜欢的,是她的母亲,也就是王庆诜的发妻,虽年岁已在,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呐,嘿嘿,本官就喜欢这个味儿。
娶王家二姑娘只是个幌子,本官的目地,还是要借机把王夫人弄上床。”
“噢!小的明白了!”
那青年人恍然大悟道:“来大人强娶王二姑娘,只要是明媒正娶,旁人无话可说,可若想染指王夫人,别说清流,太后都未必同意,故而以王二姑娘为跳板,接近王夫人,届时来大人成了王夫人的女婿,随便找个借口,都可单独相处,还怕弄不上床,倘若再与王二姑娘一起……那可是全天下人都羡慕的艳福啊!”
‘好贼子!’
王庆诜气的浑身颤抖,恨不得冲过去和来俊臣拼命。
确实,嫁女给来俊臣虽然屈辱,却并非接受不了,皇帝还嫁女和亲呢,可是搭上妻子,那是奇耻大辱啊,怕是他王庆诜从此在洛阳再无立锥之地,走哪儿都会被人嘲笑。
‘该死,该死,老贼,我王家绝不与你善罢干休!’
王庆诜在内心不停的咒骂,并更加小心的看去。
那青年人又道:“来大人,卑职也对王二姑娘仰慕已久,将来您成了婚,能否让卑职也一亲芳泽?”
“哈哈~~”
来俊臣豁达的笑道:“你我份属至交,区区一个王二姑娘算得了什么,新婚之夜,待本官取了红丸之后,后面都交给你,倘若有机会,把王夫人也弄过来,咱们四人一起耍一耍。”
“卑职就先谢过来大人啦!”
那青年人躬身施礼。
“行了,王庆诜那老匹夫快出来了,我们先走罢!”
来俊臣摆了摆手,向小径走去。
青年人跟在身后。
很快的,二人从视线中消失。
“砰!”
王庆诜忍无可忍,狠狠一拳打在墙上,一股锥心的剧痛传来,也让他清醒了些,虽然来俊臣坦言要对付他并不容易,但是身为右肃政台的御史中丞哪个不怕,他觉得,还是要广邀外援助阵,并且早点为段简和王芙成婚。
“狗贼,给老夫等着!”
王庆诜恨恨骂了句,快步离去。
随即萧业从阴影中步出。
他清楚这样做,或许会搭上太原王氏,王庆诜全家都有可能家破人亡,可是把话说回来,高门大族有几家是干净的?
打个不确切的比方,如果一边是一千太原王氏的族人,另一边是一千流民,他只能二选一的搭救,那他会毫不犹豫的救走流民。
因为高门大族心思复杂,救了也未必会感激你,指不定还会反过来把你控制,而流民不同,本已走投无路,救下来说不定能收为己用。
萧业可不是老好人,能让太原王氏与来俊臣两败俱伤,自是乐见其成,况且心魔只在乎王芙,对王芙的家人提都没提,那他也不用客气。
“萧郎去了哪里?”
刚一回小院,已有几分酒意的陆文便嚷嚷道。
“嘿,听得来俊臣和人说话,我出去看了看……”
萧业把‘来俊臣’打算母女兼收的心思道出,当然,他不会说此来俊臣是他用才气变出来的,所谓的说话,只是他自己在自说自话而己。
陈子昂哼道:“来俊臣好人妇之名果然不假,今次把主意打到了太原王氏的头上,看来要好好的斗一场了。”
萧业摆手道:“我们看戏便是,必要的时候推一把,对了,大舅哥,你并未习得真气,可曾得文昌帝君传法?”
张检为难道:“帝君授了知,止,静,定,四层修炼之法,却是无法宣诸于口,每回要说的时候,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强行去说,又驴头不对马嘴。”
萧业沉吟道:“想必是帝君设了禁制,这样罢,你在心里以咏叹读书法默诵,我来感应。”
“这也行?那我试试。”
张检略有些愕然,随即盘膝坐下,观想第一层的心法。
萧业放出才气,悄无声息的包裹住张检,并运起大接引诀,感受着那独特的韵律。
以咏叹读书法默诵,才气也会随之震动,而咏叹读书法是前世萧业自己研究出来的,换句话说,是独属于他的方法论,也是他自创的神通。
通过大接引诀接引张检的才气,再以自己的才气解析这股震动,是一种追根溯源的方法。
“知者,凡知理之速,如矢之疾也,故见其一本而万物知,言服改,明识其人!”
“石,无知之物,鶂,微有知之物。”
……
一段段经文被反推出来,渐渐地,凝成了一篇法诀。
以儒家修行七个层次计算,萧业的实际境界是定,解析第一层次的知并不困难,这一层次是通过大量诵读圣人经典反照自性。
以往萧业从来没有过系统性的去反照自性,是感到困惑之后自发的思索,而如今,法诀上讲的清楚明白,如醍醐灌顶,瞬间就明了。
再对照自身,萧业发现,自己的内心还未能彻底清澈,才气仍有进一步进化的空间,这让他大喜。
第三五六章 请萧业来
“萧郎,可有所得?”
陈子昂见萧业的神色有了变化,忙问道。
张检也期待的看过来,毕竟帝君只是传法,不可能讲法,他仍有许多不了解的地方。
萧业点头道:“略有所得,不过今晚大家都有了几分酒意,不适合演法,明晚都来我家,我们一起研究下第一层的知之境界。
“哈哈~~”
陆文哈哈一笑:“听萧郎这么说,我都迫不及待了,来,干!”
“干!”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酒宴在欢快的气氛中散去,四人各自分开,萧业也回了自己家。
“相公回来啦!”
张玉迎了上前,小鼻子吸了吸,皱眉道:“一股酒气。”
萧业呵呵笑道:“和陈子昂他们在外面吃了点酒,这几日家里可好,可有莫名其妙的人上门?”
“没!”
张玉摇了摇头:“家里一切都安好,不过娘娘走啦!”
萧业心里有些黯然,他还真舍不得紫姑走,有紫姑在家,不仅安心,还能让他感受到一种母亲般的关怀。
“其实妾也舍不得娘娘走。”
张玉低声道。
萧业安慰道:“花神宫就在洛阳,改日去拜见娘娘就是,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罢。”
“嗯,妾先服侍相公洗浴。”
张玉搀着萧业进了屋。
因张玉不能破身,萧业也没怎么样,老老实实的洗了洗,就上床睡觉,不觉中,已是天色微亮,按着老习惯,萧业早早起床,站桩练拳,这成了他的本能。
虽然靠站桩吸纳灵力很难再提升修为,但站桩的意义不仅仅是增加真元,更重要的,还是一种心灵的空明,在桩功中,可以更好的理解拳法。
事实上,萧业并不敢说已经精通了拳术,只能说熟练掌握,功夫越高深,越能发现自己的不足,拳法正是在看似枯躁的练习中一点一滴的提高。
用过早膳,萧业去往司宾寺,他好久没来了,很多官员见着他,都是现在愕然之色,半年没出现,已经有传言说他死在了吐蕃。
“哈哈,萧大人!”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周兴的笑声。
“下官见过寺卿!”
萧业回头拱了拱手,再仔细看去,只觉周兴负手而立,神情倨傲,满面春风,眉眼间洋溢着张扬自信。
“诶?”
萧业有些讷闷,就算立了功,受了太后嘉奖,也不至于欢喜成这样吧?
站周兴身后,一名官员哼道:“萧大人怕是有怕不知,周大人已经接到了政事堂调令,没几日就要去左肃政台当御史大夫啦。”
“寺卿要高升了?”
萧业心中一沉。
左肃政台原称御史台,是右肃政台的娘家,随着大批干将被抽调组建了右肃政台,御史台明显势微,调周兴去当御史大夫,就有重振左肃政台的意思。
而御史大夫是从三品的高官,四品以上的官员,都是由太后任命,显然,太后想起复周兴了,毕竟周兴与来俊臣相比,是正宗的官僚,更加容易控制。
打个不确切的比方,来俊臣是野狗,见谁都想咬,周兴则是狼狗,主人让咬谁,就咬谁。
如果再把周兴调任放在狄仁杰被调开,朝廷耗费巨资修建万象神宫与九座通天塔的大背景下,就可以清晰看出,太后将以强硬手段对付一切的反对者。
首当其冲的,正是李家。
李家王爷怕是有难了。
周兴挥手道:“算不得高升,只是平调罢了,其实萧大人的才学本官还是钦佩的,窝在司宾寺着实是可惜了才华啊,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改日本官向政事堂上个折子,给萧大人挪一挪,哈哈哈哈。”
说着,就忍不住狂笑起来。
“哦?那下官倒要多谢周大人了。”
萧业不动声色的拱手。
周兴背后那名官员道:“再过三日,我等同僚将为周大人举办践行宴,萧大人可要来啊!”
萧业眼神微眯,暂时周兴成了太后新宠,只要不招惹自己,倒也不便动他,况且与其参加那种极为无聊的宴会,还不如在家琢磨神通呢,于是冷笑道:“只怕寺卿未必欢迎下官,若是寺卿愿与下官文斗一场,下官去为寺卿践行亦是无妨!”
瞬间,周兴脸色难看之极,哼道:“萧大人有贵人撑腰,自是不将我等放在眼里,本官可请不起萧大人!”
说着,一甩袖子,转身即走。
“给脸不要脸!”
“狂悖之徒!”
周围也是议论纷纷。
萧业这种行为,完全不符合官场上打人不打脸的潜规则,他就是朝着周兴的脸去呼。
毕竟身怀利刃,杀心自起,他是金丹真人,再看周兴这等奸诈小人,早没了虚与委蛇的兴趣,要么不动手,动手就打死。
萧业不在的这半年里,礼宾院的事务由主簿张庆代理,本来礼宾院是司宾寺最难的一个藩院,但是契丹人被治服了,与吐蕃又签了和议,唯剩一个回鹘也是见风驶舵之辈,老老实实,不敢滋事,使得礼宾院反成了最和谐的藩院。
与寺里对萧业的态度不同,礼宾院的官吏均是感恩戴德,萧业随口问了些情况,就准备离去,今日是狄仁杰赴任离京的日子,他打算去送行。
……
楼观道!
“师兄,据我们安插在梅花内卫的密探来报,萧业已在卫内公然传下修炼才气之法。”
尹昌操匆匆来报。
“哦?何法?”
尹文操缓缓睁开眼睛。
尹昌操道:“据说如同古代巫祝般的吟唱,以古怪的音节阅读儒家典籍,可修出才气。”
尹文操略一沉吟,便道:“既得此法,先在道里传下便是!”
“这……”
尹昌操为难道:“虽然诀窍已讲明,但过了一手再传,已非真文,难以掌握其中的道韵,参悟起来极难。”
“你且说与我听听。”
尹文操是元婴真君,不信邪。
尹昌操把从密探处听来的咏叹读书法诵出。
果然,似乎缺了最关键的神韵。
尹文操老眉微拧。
尹昌操哼道:“任何想要习得此法之人,必须从他处习,此子还留了一手啊。”
其实这是他没接触过才气,不懂其中的关窍,冤枉萧业了。
萧业开坛讲法,以地级才气诵念咏叹读书法,精妙细微处哪里是旁人能模仿?
旁人掌握了方法,也只能心诵,不能口授,一旦出口,就变味了,除非有地级才气震荡,这只能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地级才气成密匙。
略一沉吟,尹文操道:“你去把萧业请来,给我楼观道讲法。”
“可给他报酬?”
尹昌操问道。
君文操挥手道:“由你自行决断!”
“是,那师弟告退了!”
尹昌操施了一礼,转身离去,面庞带着一丝冷笑。
上回事情没办好,让蔡先生跑了,已让他面目无光,可是事情并未完结,蔡先生摇身一变,成了朝廷的官员,还是位置极其重要的中书舍人,佛道两门都投鼠忌器,不敢公然抓捕,更是让他如同被扇了一巴掌。
而蔡先生也精明的很,绝不出京,暂时没法找回场子,尹昌操打算从萧业处下手,最好是一文不收,心甘情愿的为楼观道讲道,才显得他有本事。
第三五七章 狮子大开口
狄仁杰走的简单,只带着胡伯,和一车行李,一头老牛拉车,哼哧哼哧去往宁州,相送的除了李元芳,只就有萧业。
“外放未必不是幸事,恰可躲过朝堂风浪,元芳你莫要多事,做好你的千牛卫,萧郎乃是有福泽之人,老夫也不担心,切记,遇事勿要鲁莽,留下有用之身,再作后图,好了,送到此处即可,你俩回去罢。”
狄仁杰挥了挥手。
“狄公慢走!”
李元芳与萧业躬身施礼。
胡伯一鞭子抽上牛屁股,老牛哞的一声,迈开蹄子,向远处行去。
直到牛车渐渐消失在了视线中,萧业才道:“李将军,我有一事相求。”
“萧郎请讲。”
李元芳看过来。
萧业道:“能否教我箭术?”
“萧郎想学箭术?”
李元芳一怔,便哈哈笑道:“不是李某自夸,萧郎找对人啦,我家先祖,人称飞将军李广,出猎见草中石,以为虎而射之,中石没镞,其箭术堪称出神入化,我不敢说得了先祖十分精髓,七八分还是有的,萧郎既然想学,那择日不如撞日,现在跟我回府,我教你!”
“哦?”
萧业大喜,想不到李元芳还有这来头,忙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走!”
李元芳翻身上马。
“萧大人且慢!”
萧业也正要上马,远处却有个道人快步而来,再一看,正是楼观道的尹昌操。
萧业曾在吐蕃与尹昌操有一面之缘,没什么好印象,不禁眉头一皱。
“萧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尹昌操三两步踏来,沉声道。
“请李将军稍待。”
萧业带着歉意看了李元芳一眼,就随尹昌操去往一边。
拐过个山道,尹昌操定住身形,不客气道:“萧大人可是在梅花内卫传来了修炼才气之术?”
“不错!”
萧业点头。
陡然间,尹昌操浑身金丹巅峰气势暴发,阴阴一笑:“我家掌教请你去讲法,萧大人随贫道来罢。”
换了一般人,骤遇金丹真人暴发气势,哪怕不压趴,也要两腿发软,心志被夺,不过萧业结的是变异心意丹,虽只是金丹四转巅峰,却也不惧这种气势压迫,只身形稍微晃了晃,便不悦道:“这就是你楼观道的请人之道?”
“哦?竟能抵住贫道的气势,你果然是修士!”
尹昌操不惊反喜,伸爪就向萧业抓来。
萧业大怒,毫不客气错步踏前,一记崩拳迎上!
“崩!”
拳爪相交,尹昌操就觉一股沛然巨力袭来,竟有山崩地裂之感,忙把爪子缩回袖里,以道门独有的八段锦化解。
就见袖子如锦缎般层层抖动,快速化解着那至刚至阳的拳劲,可是右手五指仍是酸麻异常。
这倒不是尹昌操不如萧业,毕竟他是金丹巅峰修为,哪怕金丹品质差一点,真元的纯度差一点,丹田与经脉也不如萧业宽阔,主要是随便一抓,未尽全力,萧业却是全力打出一拳,还是刚猛无匹的崩拳,没把尹昌操右手给崩碎就不错了。
“你结了丹?”
尹昌操面色青红交加,难看之极,问道。
“不错!”
萧业后退两步,左掌前伸,右手握拳护心,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尹昌操冷笑道:“你既为修士,如何能在朝廷为官?”
萧业不以为然道:“蔡恒远也是修士,为何能做中书舍人?连太后都不问,你道门的手伸的也太长了吧,或者说是柿子捏软的捏?不敢动蔡恒远,就来找我的麻烦?”
“你……”
尹昌操顿时怒目圆睁,这是在伤口上撒盐啊!
蔡先生公然出现在朝堂上,被道门引为奇耻大辱,但是为了大局,至少在万象神宫与通天塔建成之前,道门不会主动破坏与太后的合作关系,只能忍了。
现在萧业拿蔡先生说事,准准戳中了道门的痛脚。
“丹成几转?品质如何?”
尹昌操强忍下怒火,问道。
萧业悠悠道:“请问道长可是我的师长?楼观楼与我可有授艺之恩?”
尹昌操神色一僵,萧业的意思是,我凭什么告诉你?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好不好?
“你真以为贫道不敢动你?”
尹昌操眼里现出危险的光芒。
“呵~~”
萧业呵的一笑:“我就说吧,奈何不得蔡恒远,就拿我这软柿子开刀了,也罢,真人有何手段尽管使出来,让我看看楼观道是否浪得虚名!”
出乎意料,尹昌操反而不怒了,面色变得凝肃起来。
萧业暗暗凛然,有句话说的好,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人,尹昌操能收敛怒火,分明是动了杀机。
确实,尹昌操并不愿与萧业真动手,刚刚一下试探,让他震骇异常,就算萧业的境界层次不如他,但是要想生擒活捉萧业,也是不可能的,而且上清宫打过招呼,暂时萧业不能杀,既然如此,动手就没了意义。
“是贫道孟浪了,我楼观道诚心邀萧大人讲法,你若有条件,开出来便是!”
尹昌操打了个揖首。
萧业道:“自古以来,法不轻传,如来佛祖给赵长老讲经,尚要收取三斗三升的黄金,更何况我这修炼才气之法,可直接参悟儒家神通,贵观欲请我讲道,行,拿一万块上品灵石作为报酬!”
“你莫要过份!”
尹昌操本已压下的怒火又腾的一声燃起!
一块上品灵石,等于一百块中品灵石,折算成梅花内卫的贡献点,就是一百万,萧业在梅花内卫传下咏叹读书法,大阁领才给了一万贡献点,现在开口就是一百万。
要知道,楼观道纵然来自于史前,家大业大,但每日耗费也是难以计数,一下子给萧业一万块上品灵石,以楼观道的家底都比割肉还疼。
更何况萧业传的还不是真文,根本没法转授。
“好的法诀,哪里能以灵石计价,本官认为不过份,若非大劫将至,本官还未必肯拿出来传授呢。”
萧业不以为然道。
尹昌操咬牙切齿道:“你在梅花内卫传法,收了多少灵石?”
萧业淡淡一笑:“我就是梅花内卫,传法天经地义。”
尹昌操被噎的差点没说出话,好一会儿,又道:“听说你还在素心宗传了法?”
萧业道:“我与苏月儿姑娘情投意合,我是素心宗的女婿,自家人哪里好意思收钱?”
“好!”
尹昌操气的连点头道:“贫道知晓了,改日会再来找你,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勒索我楼观道是否值得?”
萧业脸一沉道:“道长竟然把正常的生意往来视为勒索?既然如此,这笔生意本官不做了,免得被你楼观道讹上,道长请回!”
尹昌操指了指萧业,大概是说,小子,你等丰,就袖子一挥,身形消失。
萧业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缓缓摊开手心,正有一缕尹昌操的气息,暂时他不知如何使用,但关键时候,总能派上用场。
萧业小心翼翼的以才气把气息收纳,往回走。
“萧郎,那道人没为难你吧?”
李元芳关心的问道。
“无妨,区区道人,我怕他作甚?”
萧业笑了笑。
“行,我们走!”
李元芳没多问,与萧业策马回城。
第三五八章 掌掴附马
李元芳果然没有吹嘘,箭法堪称出神入化,百步穿杨只是基本功,其余连珠箭、一矢三发也是信手掂来,箭箭不落空。
其实萧业向李元芳讨教箭法,主要还是为了结合兵法二十四篇的连弩篇,参悟儒家的射术神通。
在御术方面,萧业暂时走进了死胡同,他始终摸不清自己的敬畏到底在何处,这种事情,需要机缘,急也急不来,不如改而参悟其他神通。
李元芳毫不藏私,悉心指点,甚至连心法都传给了萧业。
要知道,一切的功夫,心法是最基本的,也是根源,不论武术还是道法,缺了心法,就只剩花架子,再练也只是徒具形,不具神。
萧业的国术为何会在此世发挥出如此之大的威力?
就因为他得了真传,前世十年练拳,拜访名师,形意、咏春、八极、八卦、太极等各路拳种都习了心法。
只可惜,缺了灵气,再有神也发挥不出威力,还把自己的腰给练坏了。
萧业的作风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李元芳无私传授,他过意不去,索性把桩功和国术教给了李元芳。
李元芳是正宗的武夫,立如痴如醉,深深的沉浸入其中,在萧业的指点下,进展飞速,不觉中,日头已经西沉。
“呼~~”
李元芳缓缓收了拳势,感慨道:“李某本以为,自己学的是上乘武功,今日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现天色已晚,不如留在我府用了膳再回去。”
萧业一想到李元芳家的早餐,那份量狂大的肉食,就头皮发麻,其实结了金丹,对食物的依赖几乎消失了,吃东西主要是吃个味道,吃个情怀,于是忙道:“我的婶婶和夫人都已经接来了洛阳,想必家里准备好晚膳了,明日点了卯我还过来找李兄。”
“行,那我就不打扰萧郎享天伦之乐了,我送你!”
李元芳爽快的点头,把萧业送了出去。
……
回到家里,热闹异常,陈子昂、张检、蒋方与陆文都拖家带口过来了,殷殷与四女好久没见,也是拉着手说话,叽叽喳喳不停。
饭食自然由女人准备,萧业几个老爷们儿掌着灯,坐院子里卿天。
“萧郎,你家不够住了啊,看来你还得再置一所大宅子啊!”
陆文打量了一番,嘿嘿笑道。
蒋方道:“洛阳的大宅子可不便宜,凑和着吧,再说咱们也不常来。”
“诶~~”
陈子昂挥手道:“钱对萧郎不是个事,写本书就有了。”
萧业心中一动,这两年来,他花钱如流水,家里已经不宽裕了,是该写书挣银子了,可是写什么好呢?
水浒传不能写,是讲先造反后招安,容易带坏风气,写出来太后不喜。
三国演义也不能写,大唐的总体氛围是尊曹抑刘,与三国演义的主旨格格不入,思来想去,只有西游记合适,但是涉及太宗皇帝……
斟酌再三,萧业觉得不是大问题,他打算闲下来,就写西游记,再赚他娘的几十万两银子,在洛阳置一所大宅,住着舒坦。
他能看的出来,杜氏和张玉住带花园的大宅子习惯了,并不适应这种三进宅院。
“那狗东西呢,叫他出来!”
正想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喧闹声,华二嫂匆匆而至,急道:“公子,有个自称叫薛绍的人要闯进来,萧义萧泽正拦着呢。”
“哦?”
陈子昂等人现出了古怪之色。
有关萧业与太平公主的传言,他们也听过,这不,人家的附马找上门了。
“我去处理,你们继续!”
萧业摆了摆手,快步而出,就看到萧义萧泽堵着门,萧操和萧仨站后面,都有些无奈,几个家丁装扮的汉子推推攮攮,要冲进来,后面还有一个长相俊秀的青年人,身着华服,带有几分醉意,眼里喷射出怒火。
“公子,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萧义看到萧业,忙道。
萧业恨铁不成钢道:“交给你们?被人打上门都不敢还手,功夫白学了吗?还不给我打出去?”
“呃?”
萧义四人同时一怔,他们不是不敢动手,而是心虚啊,人家薛绍摆明是来讨还公道的。
“娘的,滚!”
萧义最先反应过来,既然萧业发话,立刻一脚踹在一名家仆的胸口,踢飞出去。
有萧义动手,萧泽、萧操和萧仨如猛虎下山,冲入人群中,拳打脚踢,那些家丁都是普通人,倾刻间就被打的屁滚尿流,惨叫不断。
“你你你……”
薛绍看呆了,他借着几分酒劲,过来兴师问罪,可没想到,这个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男人居然毫无羞愧之心,这他娘的是什么世道?
给我戴绿帽子你还有理了?
“你什么你?打的就是你!”
或许是打的兴起,萧操挥着拳头向薛绍扑去。
“你不能打他,他是散骑常侍、右武卫将军,还有平阳县子的封爵,你打他,是以下犯上,他去告官,你要吃板子,流三千里,我来!”
萧业拦住萧操,一记耳光扇了过去。
“啪!”
萧业没用真气,也几乎收敛了九成九九的肉身力量,可这一巴掌仍是清脆悦耳,薛绍打着横,跌飞出去,白净的脸庞上,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你敢打我?”
薛绍捂着脸,懵逼了。
萧业理直气壮道:“不辨是非,听风就是雨,败坏公主的名声,不打你还打谁?”
“你的意思是,你和令月没有私情?”
薛绍一怔,便道。
“难道附马很希望我和公主有私情?”
萧业冷笑道:“附马身为丈夫,对公主的性子理应了解,不难推测有奸佞小人中伤,可你不仅不站在公主背后给她依靠,还到我家来闹事,我一个大男人,无所谓脸面,你敢来我就敢打,但此举置公主于何地?滚,和你这种人说话,我都嫌脏了嘴,再敢来闹,来一回打一回!”
说着,昂然回了院子。
萧义等人也如斗胜的公鸡般,趾高气扬的跟在萧业身后,砰的把门关上。
终于消停了。
其实论班排辈,薛绍是萧业的姑父,侄子打姑父,是非常过份的,但是萧业敢于面对自己的内心,看到薛绍,不扇一耳光浑身不舒坦。
再退一步说,薛绍也活不了多久,会先于自己的身份暴露而死,不怕将来见面时尴尬。
“萧郎行事还真是雷厉风行呢,薛绍挨了打,恐怕洛阳里再也没人会乱嚼舌头根了。”
姒彩儿扑哧一笑,便道。
萧业摆摆手道:“打醒打醒,不打不会醒,有些人就是这样,非得打醒,饭好了没有?吃过我们抓紧时间演法。”
“好啦,是夫人让妾来请萧郎过去的。”
姒彩儿点头道。
萧业往里屋走去。
晚膳异常丰盛,男人一席,女人一席,吃吃笑笑,掌掴薛绍之事没人提起,吃过之后,萧业正式向姒彩儿、蔓蔓素素诸女传下了咏叹读书法。
虽然陈子昂、巧娘等人早已经学过,可是温故而知新,重新听萧业讲一遍,又有不同的体会,毕竟萧业已今非昔比,而咏叹读书法并无上限,就和醇酒一样,越沉淀越香。
第三五九章 高祖华诞
太初宫,集仙殿!
“哦?那小子竟然掌掴了附马?”
听得密探来报,太后大为吃惊。
上官婉儿从旁道:“其实萧郎这一巴掌打的好,附马着实过份了些,捕风捉影的事也跑上门来闹,是怕大家都不知道还是怎么着,这下闹到全神都了,那些在背后挑拨的人,怕是称心如意了。”
“这小子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太后哼了声,便道:“可知会是谁人在背地里中伤?”
上官婉儿的心里,接连浮现出好几张面孔,但是这几人位高权重,没有证据她也不能随便指认。
见上官婉儿不答,太后哼道:“某些人的胆子太大了些,竟然中伤到了朕的女儿身上,婉儿你给朕查,不论是谁,朕绝不轻饶!”
“诺!”
上官婉儿施礼应下。
“人皇转世查的怎样了?”
太后又问道。
上官婉儿迟疑道:“据奴婢所知,此事与道门有关,如有道门阳神大能遮掩天机,怕是很难查出端倪,除非大阁领能于近期突破到阳神,日前大阁领已经离去,想必是寻找渡劫的契机了。”
太后沉声道:“朕等不了那么久,人皇就如一条毒蛇,潜伏在朕的身边,让朕寝食难安,既然查不出,朕就把他逼出来,传旨,四月初八是高祖一百二十一周年华诞,召李氏诸王来神都,祭奠高祖!”
上官婉儿芳心一凛,去年是高祖华诞一百二十周年,整数年不召李氏诸王入京,反而一百二十一周年把人召来,明摆着是让李氏诸王胡思乱想,认为太后意图不轨,召入京灭杀。
来了或许死,不来是抗旨,必死!
也许有人会铤而走险,送给太后以谋反罪名处决的口实。
太后的心思很明确,人皇必然转世在李姓宗亲的身上,只要杀绝李家,又何必理会到底转世成了谁?
“诺!”
上官婉儿虽内心不忍,却不敢悖逆,伏案书写。
……
在传下咏叹读书法之后,萧业又着重讲解了儒家修行第一层次知的要点,接着又让张检继续观想第二层次的止。
止境比知境要难得的多,是在知的基础上,剔除杂念,反照内心,连绵去止,萧业居然没有一次性推衍出来。
思忖再三,应是自己并未达到知境的圆满,就去反推下一个境界,太过急于求成了,因此萧业果断的停止推衍,反正张检就在这里,也跑不了。
夜色越发的深沉,众人告辞离去,萧业独坐在小院中,热闹过后的冷清,强烈的对比最容易让人生出感触。
此时他便是福至心灵,如果把薛绍上门打闹一事与来俊臣联系在一起,是否可以伪造出是来俊臣在背后煽风点火的内幕?
皇家最注重脸面,流言未爆发,太后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火药桶爆了,盖子捂不住了,太后必然有要说法。
其实萧业有数,在背后放自己流言的,多半是蔡先生,可是真相并不重要,重要是如何利用突发事件,打击政敌!
暂时萧业没法对付蔡先生,也不愿对付蔡先生,以免给道门捡了便宜,只能见招拆招,他最想把来俊臣扳倒。
“来我家里!”
萧业正暗暗推衍计划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太平公主的声音,于是身形一晃,遁了过去。
太平公主一袭翠绿色绣金线牡丹大袖衫,内里洁白长裙束腰,坦露出小半片雪白,萧业不敢多看,视线一触即收,施礼道:“下官见过公主!”
“哼!”
太平公主哼道:“萧大人好威风啊,本宫的夫君也说打就打。”
萧业讪讪道:“下官就是看不过他不辩是非,是以才代公主出手教训一下。”
“呵~~”
太平公主轻笑一声,美眸中带着一丝玩味之色。
恰好一阵夜风袭来,吹拂着太平公主的衣角,猎猎摆动,也带来了一股扑面的浓香,气味饱满鲜明,高贵典雅。
萧业不禁回想起了在湖底的旖旎,与那只差一毫米的触碰,但随即警醒,这是小姑妈啊!
他发现,自己对太平公主的抵抗力越来越差了,需要时刻提醒,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讯号。
“拿着!”
太平公主从袖里,取出了个金线袋子抛了过去。
萧业伸手接过,探入灵觉查看,果然是个储物袋,约有三丈方圆的空间,虽然不算大,但是对于现阶段的他,已足够使用。
“多谢公主!”
萧业拱手称谢。
“这是本宫答应你的,不必客气!”
太平公主摆了摆手,又道:“尹昌操找过你了?”
“哦?”
萧业讶道:“看来尹昌操也找过公主,公主是何意思?”
太平公主淡淡道:“如你能挣到一万块上品灵石是你的本事,不过楼观道的小世界已经彻底开发,再也没了潜力,观里不会轻易拿一万块上品灵石给你,你要小心了。”
萧业若有所思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我还以为楼观道家大业大呢。”
太平公主明明板着脸,却浮现出几分笑意道:“业大是不假,但家也大,你是朝廷命官,只要不远离洛阳,楼观道理应不会以过于激烈的手段对付你,你既然敢张嘴,想必是有几分本事,听说你也结丹了?放出你的丹光给本宫看看。”
萧业放出灰色丹光。
‘丹成四品?”
太平公主讶色一闪,便道:“随本宫去练剑。”
“要不我先把修炼才气之法授与公主?”
萧业却是道。
“哼,刚刚本宫都听着呢,下回你再传法,麻烦声音大点!”
太平公主轻哼一声,带有几分倨傲,便踏空而起,向北邙山遁去。
萧业看着太平公主那优美的身影,仿如仙女下凡,竟是目不瑕接,微微失神。
他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关键是,太平公主的魅力实在太大,那高贵且气场强大的美丽令人欲罢不能。
而更要命的是,萧业并不是真的李业,他只是一条夺了李业舍的老鬼,从未把太平公主真的当作自己的小姑妈看待。
男女方面的事情旁人无法插手,萧业暗暗摇了摇头,也纵起身形,随太平公主而去。
二人与当初已不可同日而语,萧业以才气化剑,与太平公主的庚金剑丸斗的旗鼓相当,如果非要比个高下的话,才气来去无踪,更加诡异难防。
但是局限也很明显,才气暂时只能外放百丈,百丈外难以为继,不比庚金剑丸,数十里外取人首级绝非泛泛之言。
其实这才正常,世间没有绝对完美的事物,如果才气能外放到极远的距离,只怕会遭天谴。
一直到下半夜,萧业与太平公主才各回各家,天色还未亮,萧业不打算再睡了,回了自己屋子,把玄贞的储物袋取出,摄取了一丝玄贞遗留的气息,再以才气化为玄贞,将气息附上。
“阿弥陀佛,贫僧玄贞,见过施主!”
玄贞如真人般,向萧业合什为礼。
“请法师将储物袋打开。”
萧业把储物袋递上。
玄贞接过储物袋,不停的以心念探入,这其实是萧业在解析储物袋,只是换了个方式,好比解密码锁换了把钥匙,但是最核心的算法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