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从那天起开始了初恋
“同学，你需要帮忙吗？”
正陶醉于美景的张笛，还未见到是谁在说话，就被这声音给吸引了。
跟刚刚钟楼发出的清脆、响亮声音相比，这个声音显得力量略微有些不足，但却很温柔、低沉，张笛很喜欢。
待张笛慢慢转过头去，才发现，那是一个有着一双大大眼睛的男孩子正微笑看着自己，只看一秒，张笛就又被他的这双眼睛给收买了。
因为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一双好看又明亮的眼睛，灼灼之桃花眼，修长之睫毛，美，很美，但绝不是女子的阴柔之美，而是难得一见的英气之美。
他的身形颀长，虽然很清瘦，但一眼看上去，整个人却是特别的精神和朝气勃勃。
张笛在花痴迷醉之后，脸上稍显尴尬、羞涩的神情，但是向来能够镇定自若的她，很快便恢复正常，微笑着故作娇羞状回应道：“嗯，好呀。”
才过去一小会儿，张笛又忍不住开口说话了，“陈清学长，我叫张笛，是法律学院1012班的大一新生，你是我在学校认识的第一位同学哦，很高兴认识你。”
或许连张笛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开口是那样的直白、自然，一点没有女孩子应有的矜持，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自然是收不回来了。
“陈清？学长？”陈清有些吃惊，眼睛都睁得浑圆，不觉挠了挠头，以遮掩自己的小尴尬。
而张笛看着窘迫的陈清，断不可善罢甘休的，便得意的继续说道：“你没听错，再让我猜猜啊，你还是学计算机的，对吧？”
“你这么厉害，我刚想说的，你都知道。”
其实张笛不过是瞥见他手上的课本棱面处，有着小小的陈清二字，而且计算机课本的样式，她很熟悉，老爸的书架上就摆了一堆。
陈清有些许尴尬，也有些震惊，甚至有点呆滞，但不想去问清楚理由，避免显得自己愚钝，心想好歹自己也是名列前茅的优等生啊，他的脑子都晕乎乎的，智商也好像直线下降般、不在线了。
见张笛没再说话，陈清顺手抓住张笛手中的行李箱，在抓拿过程中，两人的指尖稍带一点碰撞，都下意识地看了看对方，使得眼神又刚好碰到一起，仿佛一见如故，哦不，一见钟情。
“学长，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张笛心中窃喜，开学第一天就能邂逅帅哥学长，而且是极品帅哥，真应该去买彩票，说不定就能中大奖，从此发家致富呢。
“互助，互助。”
或许是因为刚脱离高中日夜学习的苦海，张笛整个人都被释放了一样，话匣子被打开的结果就是，毫无逻辑的话张口就来。
“咳咳……，学长，咱们学校有什么流传的趣事吗，说来听听呗。”
“趣事、怪事那可就多了，比如每月5日那天往学校玉湖走上五圈，就一定能够获得好运。”
“真的啊？那我以后每月都要去走一走”，其实并不信邪的张笛，却也故作懵懂姿态，佯装听得很认真的样子。
九月初秋，H大学的校园里因为正值开学时日，所以整个校园充满着欢声笑语，可谓热闹非凡，放眼望去，一切都是那么地生趣、和谐。
但对张笛和陈清来说，这个中午却显得微风荡漾，树影幽幽，特别地岁月静好。
他和她就这样一路聊着，两个人的背影，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而合拍，好像可以走到老一样。
第2章 关于毕业（1）
正熟睡着的张笛，仿佛觉得耳边传来悦耳的音乐，这是一首钢琴乐曲，是张笛最喜欢的声音。那种缓慢的节奏，特别像摇篮曲，让人不想醒过来。
“张笛，起床了，毕业典礼就要开始了啊”，沉浸在睡梦和乐曲中的张笛，这才被室友杨多朵的大嗓门给惊醒，美好的梦境瞬间被打破。
张笛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很呆滞且恍惚，始终不敢睁眼，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梦啊。
而下一秒，张笛立马反应过来，不对不对，这也不是梦，那不是自己入学那天的场景吗？也就是和陈清相恋的开始啊！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张笛既有些慌乱，又很迷迷糊糊地快速走下床位，拖着沉重和疲倦的身子，一步一步地行走在宿舍长廊里，那背影看起来都是失落和恍惚的。
待张笛穿好学士服的那一瞬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缺点什么，情绪是那样的低落，不知所以然。
其实张笛不是没有想过毕业的场景，她觉得人生就是一个阶段接一个阶段的，只不过早上的“梦境”，让她的这种离别的心情愈发强烈。
606室的四个女孩，行走在H大学学校的道路上，自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杨多朵有点胖胖的、很是可爱，背着粉嫩的双肩包，扎着两条小辫儿。
孟雪则气场强大、很御姐，踩着高跟鞋，挎着精致小巧的包包，说起话来自信满满、声音特别坚定。
而郭静琪是甜美、温柔的类型，说话软绵绵的，常常是弯弯的笑眼。
张笛则是清纯及美艳相辅相成那一挂的，给人第一眼就很靓丽、过目不忘。
“突然发现咱们四个风格根本就是不一样啊，有点……五味杂陈”，杨多朵突然说道，她的语气就好像发现惊天大秘密一样，那说话的声音是既浮夸，又还是浮夸。
孟雪噗嗤一笑，脱口而出便是“相得益彰”这四个字。
“孟雪，你真是太厉害了，佩服佩服”，郭静琪难得一见的，声音比较响亮，还竖起大拇指。
本来听完这话的时候，杨多朵还是很得意洋洋的，但是走了快五十米远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被孟雪给诓骗了，“好了，你们又取笑我”。
杨多朵总爱正经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词汇，还特别不符合语境，比如什么嘴唇白白的，皮肤大大的，再比如喜欢称呼胡萝卜为小胡胡，虽然大家总觉得她胡言乱语，但是每次都能被她逗乐。
其余三个人都互相打趣着，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的，气氛很欢乐。
只有一旁的张笛，有些反常，默不作声地，也没有去理会室友们的对话，只是静静听着。
“笛笛，你怎么啦？”，孟雪察觉到张笛似乎有心事，状态不对，便问道。
“没什么，可能昨晚没睡好，这会儿有点困来着。”
以孟雪对张笛的了解，她有烦心事，但是还处于可以自我调节的时候，张笛不愿意说，她也就不会多问，这是两人默认的原则。
只不过张笛说出违心的话，还是有些心虚，声音还有点颤抖和无力。
其实只是毕业的伤感，外加对陈清的思念，让张笛忧心、失落，很焦躁不安，而又故作淡定。
第3章 关于毕业（2）
人生或许都是需要些仪式感的，而这一天的毕业典礼，就将是告别大学生活的句点。张笛作为优秀毕业生，是要作为代表上台发言的。
张笛被点到后，不急不忙地走上讲台处，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种端庄的姿态也是信手拈来的。
“尊敬的各位老师、同学及家长们，我是来自1012班的张笛，今天我想讲的主题是，不说再见、努力至上。”
张笛还是有些紧张的，说完主题之后，看着台下的老师和同学一眼，停顿了会儿，才继续说道：“时间是很神奇的东西，抓不到，也看不到，它也会慢慢地在你的指尖划过。但我们可以选择利用有限的时间去做成一些事情，比如去做一名优秀的律师、法官……”
张笛的演讲还是很精彩的，她分享了自己为什么读法学专业的原因，最开始是为了不想被爸爸逼迫学计算机，而在填志愿的时候偷偷改了专业，后来却发现自己是真的很喜欢法律。
张笛的发言或许很有共鸣，大家的掌声一直不断，但此刻，张笛内心最想拥有的却并非如此，起码不是这些人的掌声和鼓励，而是……陈清的。
早就计划去吃顿散伙饭的，所以等到典礼结束后，四人边走出礼堂边讨论去哪儿吃，以及吃什么的问题。
刚走出室内，突然有一道阴影挡住大家的视线，张笛疲惫抬眼，却发现陈清捧着一束鲜花，微笑着渐渐走来。
“毕业快乐，笛。”
张笛神情呆住了，因为陈清昨天还说自己要忙着打工，却没想到今天回国了。
“你不是还在伦敦吗？怎么回来了？”
陈清笑着说道：“你的毕业典礼，我当然得出现啊！”
张笛听完这话，感觉到了无限的温暖力量，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当然她也是勇敢的人，而且为了喜欢的人，自然不再顾及旁人的眼光，紧紧地抱住陈清，手中的力度渐渐变强，眼泪却唰唰地流下来，这样不争气的张笛，室友们还是头一次见。
更神奇的是，另外三个室友居然也眼泛泪光，显然她们是理解张笛的，也见证张笛在多少个夜晚，因为思念陈清而睡不着。
三个人便一起对陈清进行质问：“你可算回来了，把我们张笛丢在这里这么久。”
“我的错，这次回来一定好好陪陪她。”
“你必须得好好陪陪她，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孟雪向张笛使了下眼色，说道：“咱们的散伙饭，看来要延后了”，张笛略带抱歉地点了点头，然后孟雪她们就走开了，留下张笛和陈清。
说起来，陈清一毕业就出国留学了，上次还是过年回国的，此刻，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感动，道不明的欢喜。
也许，恋爱就是，如果可以，想一辈子靠在他的怀里，片刻也不让他溜走，张笛就是这样想的。
更重要的是，先前的一切悲伤和难过，都已不复存在，张笛珍惜眼前的陈清，也坚定了等待陈清从国外学成归来的那天。不管多久，她都会等下去，以至于在室友眼里她就是个傻女孩。
第4章 我有一个奇怪的上司
因为实习期间的优秀表现，张笛顺利地留在了全国知名六大所之一的“德诚律所”里，“德诚律所”的总所位于上海，另外在全国各地都有分所，架构特别大。
能进入这样的律所工作，那是多少法学学生梦寐以求的事情啊，张笛做到了。
正因为如此，才让爸爸不再说什么，还很支持张笛，每次打电话都要问下张笛累不累，或者直接说就算累也要坚持的话。
繁忙，严肃，谨慎，苛刻……，这些被世人奉为是律师的代名词，实际上也是如此，更何况在“德诚律所”，所有的要求和标准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你会学习到很多，成长也是极快的。
毕业后的第一天，也许是成为正式员工的紧张感，使得张笛很早起床洗漱，穿着一身很OL的衣服，精气神也很好，早早地就到了律所。
结果才刚到律所落座，张笛办公桌上的座机就嘟嘟嘟响个不停，就跟催命符一样，让人惊悚、畏惧，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本来张笛已经来得够早了，但是领导却更早，优秀的人却比你更加努力，这让张笛有些惭愧。
张笛理了理自己的急促呼吸，调整为平常状态后，才小心翼翼拿起电话。
“你进来下，我有事情安排你做。”
只听见那语气极其凌厉，而又冷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把自己的事情一说完，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便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其实张笛接过这位领导的电话已经无数次了，只是每次接都还会有点心惊胆颤，这大概就是后遗症，变成了一种本能反应？
因为，张笛的领导兼导师是律所里出了名的严苛律师，年纪不大，却已做到律所合伙人的位置，打赢的官司数不甚数，在整个圈子都是有些名气的。
但合理的说来，这位boss不仅对手下严厉，对自己也是要求严格，这大概是严重的强迫症患者，想把事情做到极致，所以任何手段、任何人都需要符合一定的要求，自然对待自己或他人都是一样的标准。
说话、做事都很果断、利落，心情好的时候，话才会多说一句，但搁平时，那是一个多余的字也不愿说的。
律所里还有些胆大包天的人，在背后偷偷叫他“严律”，其中含义真是怎么理解，怎么好。
实际上呢，他姓陆，叫陆晨阳，听起来特别像言情小说里校草的名字，学业和长相都是很好的，律所里爱慕着他的人挺多的，但没有人能吸引到他。
大家都很好奇他到底喜欢哪种类型的女生，但总是捉摸不透，而陆晨阳与律所里的所有女性都保持一定距离，只说工作，其他一概不交流。
这样年轻有为的男青年，竟然没有女朋友，还有些不近女色，以至于个别人还以为他不喜欢女的，喜欢……男的……
对于陆律的性取向问题，张笛也有些怀疑，但是上司的私事跟自己无关，她也不愿去关注和相信，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还是不要信的啊，所以很多时候听别人说说也就完了。
第5章 我的上司也很严厉
张笛刚进来律所的时候，就听别人说，能在他手下干很久的人，一定、必须要具备两大素质，一是心态要好，二是身体要好。
关于心态要好这个素质，张笛确实深有体会，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曾在实习期间被这位领导骂哭过的事情。
你能想象不喜欢哭泣的张笛，竟然当着同事的面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吗？而且责骂的原因竟是张笛迟到了30秒，那还是个下雨天，堵车堵得厉害的一天，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但在陆晨阳面前，迟到了就是迟到了。
但是张笛从来就是不服输的，也非常倔强，她一直给自己定着一个目标，那就是总有一天她要证明给他看，让他夸赞一番。
另外为了达到良好的身体素质，张笛也在空闲时间健身，不然根本承受不住工作的压力和陆律的压迫。
张笛还听小道消息说过，这位领导只是比张笛大六岁的同门学长，年级轻轻就成为知名律所的合伙人，但这点是张笛非常佩服和景仰的。
张笛接完电话，立马走向陆晨阳的办公室，特别小心地推开办公室的门，恭敬谦卑问道：“陆律，您找我？”
“前两天让你整理的证据，整理得怎么样了？这个商标侵权案件，当事人是非常重视的，刚才还打电话问我情况”。
“我已经整理差不多了，但还需要理一理。”
“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另外，所有的证据理好之后，周五下班前必须发给我。”
“周五？明天？”
“对，明天，你没有听错。”
陆晨阳的态度极其强硬和坚定，看着心虚的张笛，两只手互相搓来搓去、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却继续说道：“在我这里有的错误是绝不允许出现第二次的。还有，这个案子的证据链一定要弄清楚，自己去摸索吧。”
“谢谢陆律的提醒，我会注意的”，张笛很客气、也很无奈地说出这几个字。
张笛想了想，还是决定跟陆律讨论下，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陆律，原告向我方当事人起诉的侵权行为涉及商标侵权和不正当竞争，但我分析了下，觉得被告顶多构成不正当竞争，而不正当竞争需要考虑原告商标的知名度、美誉度，我们可以从这个角度进行答辩。”
“你说得没错，但是既然不构成商标侵权，我们就一定拿出充分证据辩论；另外，不正当竞争的案例有很多，法官们也很有经验，也正因为如此，我们需要研究下相关案例，才能应对法官。”
“好的，我先去准备，明天就给你。”
走出陆晨阳的办公室，张笛干劲满满，不过一想起跟姐妹们约会的事情，就很过意不去，便赶紧打电话通知取消。
“喂，孟雪，我今晚不能跟你们一起吃饭了，咱们下次再约吧。”
“咱们的聚餐啥时候能实现，苦恼！是不是你的boss下重量级任务了？为什么职场上的男人，都不懂怜香惜玉呢，更何况咱们张笛还是位青春美少女呢，哎，男人啊！”
“对不起，我可能是战士”，张笛听完孟雪的话语，却很冷静地回复道。
“服了你，这种时候，还能讲笑话，你忙归忙，注意身体哦。”
“好的，拜拜，下次我请你们吃饭。”
“说话算话啊，我记着，拜拜咯！”
就这也短短地结束了与孟雪的电话，张笛不禁心中感叹：周四啊，又是一个得奋战到天明的日子，说黑色星期四再合适不过。
第6章 出师未捷之献殷勤
秋季，犯困，疲乏，慵懒。
下午才来律所的段小飞，刚走进律所，就忍不住打呵欠了，整个萎靡、混沌的状态，惺忪迷离的眼神，十分憔悴。
张笛看着这样的段小飞，自然不会放过吐槽的机会，“小飞同志，你今天很国宝啊，很厉害。”
“我说，张笛同学，你可别取笑我了。要喝咖啡吗？我请你”，段小飞边打呵欠边说着，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只有吃的喝的才能堵住张笛的嘴。
“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张笛的声音特别斩钉截铁，丝毫不需要犹豫。
“你还真是万年不变的口味，不过我欣赏你的韧劲”，段小飞不禁竖起大拇指，这分明就是转移话题的好招数啊。
段小飞是与张笛同期进律所的男生，两人境遇相同，自然也就变成了好朋友，以及哥们……
“小飞同志，我恐怕想厚颜无耻地再要一杯啦，下次换我请你”，因为张笛突然想起来“贿赂”这件事。
其实按张笛的个性，是断不会讨好自己的boss，但是想到昨晚老爸苦口婆心的一番说教。
比如，什么“笛，不是爸爸话多，职场本身就是这样，虽然我相信你的实力，可是如果可以让领导多一分对你的看重或者赏识，那不是更好吗……”
再比如什么“适当的拉拢关系，也是可以创造学习的机会的”等等。
张笛一向喜欢用自己的能力说话，但是在律所待久了，也会慢慢懂得所谓的人情世故，况且老爸的话，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打动自己的。
“得了，下次我也要喝两杯，记住啊，不许赖账。”
段小飞人如其名，神速般就把咖啡买回来了，只见他双手满满当当的，全是各种各样的咖啡。
“云哥，你的咖啡，给”，“睿姐，这是你的……”
大概过了几分钟，段小飞才终于把咖啡分发下去，但唯独张笛的咖啡还没给。
看着张笛表情有点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工作状态下的张笛，认真而一丝不苟。段小飞实在忍不住提醒下她。
“张笛大小姐，您的不加奶不加糖的拿铁咖啡，还要不要啊？”
看着段小飞的辛苦模样，张笛接过咖啡后，又很刻意的说了声谢谢。
段小飞果然得意起来，还向张笛比了个V字。
取出其中一杯咖啡，张笛不紧不慢地走向陆律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
“陆律，这是我给您买的咖啡，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陆晨阳稍显迟疑，但还是没有拒绝，“你放那儿吧，我等会儿喝，谢谢！”
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以后不用这么贿赂我，心思用在案子上比什么都重要。”
早已预想到会被说教一番的张笛，还是很淡定的，“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张笛就脚步轻轻地，走出了办公室。
而在办公室门被关上后，陆晨阳却立即端起咖啡，闻了闻味道，不用尝就知道，是他最喜欢的黑咖啡，而且一定不能加奶加糖。
抿了一口，陆律的嘴角开始上扬，露出淡淡的微笑。
第一次贿赂老板，就落得如此境地，张笛虽然表现地很淡定，但其实还是有点失落的。只能安慰自己，既然没用的话，以后还是专心干活吧。
第7章 仓皇而逃
说起来，张笛也是一个自我调节能力非常强的人，即使前一秒还是沉浸在失落中，但是下一秒，就能像打鸡血一样满血复活地开始工作。
在通过各种搜索以及整理资料，张笛渐渐展开笑颜。
因为她发现摆在面前的所有证据开始明晰起来，证据之间紧密关联，证据链也开始完善起来。
这么一大错综复杂的案子，对张笛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挑战，当然也是一个很好锻炼自己的机会，当然要牢牢抓在手里。
就这样时而喜悦、时而忧愁，张笛埋头苦干于自己的工作中，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八点多了，早已过了晚饭时间。
工作中的张笛，好像并不感觉饥饿，反而在此刻停下来之后，肚子咕咕直叫。
张笛伸伸懒腰、舒展下筋骨，习惯性地像平时那样，东看看西看看，却在看向陆晨阳的办公室时停下了。
他依旧在认真工作，好像除了这个商标案件，最近接了一桩重大经济纠纷案，标的额特别大，只见他眉头紧锁着，如果这个案子打赢了，不仅给律所带来很大的收益，而且足够陆晨阳排在上海律师圈的前十了。
看着陆晨阳认真而又严肃的样子，张笛有点着迷，虽然都共事这么久了，但她才突然发现，陆晨阳长得有点帅，哦不，是很帅。
棱角分明的侧脸，高挺的鼻子，犀利的神态，冷峻而又俊俏，更何况认真的男人就更帅了。
况且陆晨阳对穿着十分讲究，西装很平整，有些细节地方也很别致，领带更是低调而不失张扬的款式或颜色，怪不得这样的陆晨阳让人产生误解，比如……
也许是律师的敏锐和直觉，陆晨阳仿佛察觉到了自己被人盯着看。
陆晨阳突然转过头来，恰好跟张笛对视，张笛捕捉到了他的口型，仿佛在凶悍地说话：“看够了么？”
张笛立马落荒而逃，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的速度，转移了自己的目光。
毕竟任谁都抵挡不住这么严厉的眼神，好像再多看一眼，就要被打入死牢一样，张笛自然是惨败而尴尬逃走，赶紧起身走开了。
“德诚律所”，位于一幢很高很高的写字楼里，看出去便是外滩，旁边高楼林立，整个视野很开阔。
张笛一想到刚刚的情景，就很不安，就好像自己干错了坏事一样，有些担忧和后悔。但看着窗外的灯光一会儿后，张笛开始淡定了，而且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人可能在高处就会感叹，因为张笛就是这样的，这一秒，她觉得脚下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未来一定在这里做出一番事业出来。
在窗台待了一小会儿，张笛打算去楼下觅食去。张笛本来还想问问陆律要不要去吃饭的，但是想到早上的经历，加上刚刚的窘迫，还是放弃了，于是，自己一个人下楼去。
律所楼下有个便利店，二十四小时开着，早已成了张笛的避难所，那是张笛很喜欢去的地方。
陆晨阳注意到张笛下楼了，而且断定张笛回去便利店，便等了小会儿，有个时间差，才穿上外套下了楼。
第8章 意外的聊天
“王哥，你这儿还有饭吗？”
还未看到张笛走进店里，王哥就听到了她的声音，两人早就是老熟人了。
“小姑娘，这么晚还没下班啊，哎哟，不巧，套餐卖完了，要不尝尝最新上市的杂酱面？”
张笛笑了笑，心想按时下班根本就是奢侈品啊，一年有那么两三次就是谢天谢地了，所以她根本不会去奢望。毕竟期望越大，失望则越大。
“那我就尝尝看，不过，再给我加一根火腿肠，还有一个鸡蛋。”
“小姑娘食欲不错，不像我家闺女，天天嚷嚷着减肥。”
看着张笛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有，王哥有些好奇了，这跟平时的张笛不太一样。
“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吧！看你的表情就知道。”
开心的事情？嗯，算是吧。
张笛心想，发现严厉的上司其实是个帅哥，怎么办？
张笛尴尬笑了笑，这么羞耻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赶紧找了一个极好的位置，坐下开始享受自己的美食。
“女孩子还是要多吃点好，不要总想着减肥，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才刚夹起一口面，张笛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感到很诧异，扭过头去，才发现竟然是自己的上司。
你能想象满口塞着面，却看到你的男上司的场景吗？如果有个地缝，张笛真恨不得立马钻进去。
张笛赶紧把面咽了下去，喝了口水，擦了擦嘴，才开口说了话。
“陆律，你怎么在这儿？”
“只许你吃饭，就不能让我吃饭啦？”
“没有没有，我是想着，老板怎么会吃便利店的东西，老板不应该是吃着……”
还没说完，张笛就意识到不该这样说，便停下了。
“这家便利店，其实我常来，晚上就算一个人坐着，也就不会那么孤单。”
孤单？张笛心想陆律是怎么了，会向张笛诉说自己的感受，好像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张笛不会去问。
“你好像也是H大学法律学院的吧，虽说咱俩是校友，但至今没有正式认识过。”
“好久没有去学校走一走了，虽然学校就在上海，但每次去，都来去匆匆。真想什么时候闲下来，再去走一走学校的道路。”
张笛其实有些惊诧，因为平时少言寡语的陆律，今天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看来他也并非像表面那样，看起来特别有距离感嘛。
“你不点东西吃吗？”张笛的问题可真是实在，以及试探他为何只说话、不点东西吃。
“我吃过了，只是下来买个东西。”
“嗯？哦，好吧！”
张笛看陆律的架势，似乎并不打算离开，坐在旁边，也不怎么再说话，张笛只好加快吃面的速度，不然要这样跟他在一起好久，这种感受实在是让人太不舒适了。
之后两人一起走进电梯里，都沉默不语的，空气似乎都很凝滞，但又好像让张笛很舒适，跟以前不一样的感觉，大概是因为陆晨阳今天跟她说了这么多工作以外的话的原因吧！
不过张笛心里还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因为今天跟陆律接触过于频繁，隐隐觉得有点不安。
第10章 失色的玫瑰
第二天一早，刚进电梯，张笛就遇到了自己的死对头，王丽。
因为张笛比王丽年轻，漂亮，重要的是，张笛不只是花瓶，虽然目前还只是助理，但是业务能力很强，不可小觑那种，不然陆律也不会选中她当助理。
而王丽是一个嫉妒心很强的人，虽然她比张笛大了整整十岁，但是在穿着打扮上，依然很年轻，很时尚，毕竟曾被称为律所的一枝花。
但是，自从张笛来了之后，律所的一枝花就变成了张笛。
其实张笛对这种虚头巴脑的名号，并不在意，甚至有点憎恶，因为这个名号给她带来了麻烦，虽然很无奈，但是也不能宣称自己的不满啊。
而给张笛带来的最大麻烦就是，会常常被王丽冷嘲热讽，以及异样的眼光、处处跟张笛作对。
“哟，这是谁呀？不仔细看还没认出来呢。”
确实，张笛的黑眼圈严重到，遮瑕笔都盖不过那种，眼睛也很肿，整个人就很没有精神和朝气，这还是她第一次魂不守舍地来律所，跟以往不一样。
“怎么不说话了？咱们律所的一枝花，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不挺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吗？”
“Lucy姐，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跟你争论，先走一步了。”
“你……，跟你说过几次了，不要叫我姐，要叫Lucy啊！”
王丽气得直跺脚，她肯定没想到自己驰骋律师圈多少年，也见过多少难搞的客户，竟还斗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
整个上午，张笛都很低落，也很少说话，除了工作上必不可少的交流之外，就只埋头于自己的工作中。
本来打算，一早来便把证据材料之类的，交给陆晨阳检查。但是陆晨阳并没有来，也没说去干什么。
直到下午一点的时候，陆晨阳才终于来了律所。
稍等片刻后，张笛便抱着一大摞资料，走进了陆晨阳的办公室。
“陆律，这是我整理好的证据和一些资料，这是授权材料，这是答辩材料，这是证据，以及一些其他可能需要的文件，您看看。”
“你放桌上吧，我等会儿看完给你回复。”
张笛按顺序和类别把材料摆在桌上，根本不想让陆晨阳看到自己的眼睛，低着头便出去了。
正要开门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张笛停了停，还是转过来，但仍然低着头，硬着头皮把憋了一上午的话，说了出来。
“陆律，我今天可以早一点下班吗？我想请个假。”
看着张笛的神态和动作，陆晨阳有些迟疑、惊讶。
“抬起头来说话！”
陆晨阳的声音特别冷酷，张笛有些害怕，只好抬起头来，接着说了自己的诉求。
“陆律，我想请假提前下班。”
“是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
看着没有回答问题的张笛，很疲惫和虚弱，整个人失去了平时的活力和光彩，仿佛遭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般，就像一朵黯然失色的玫瑰。
“算了，你可以下班了！”
张笛眼睛瞳孔瞬间放大，本来以为很难，却没想到陆晨阳准许了。
“谢谢陆律。”
第12章 意外的夸奖
“你整理的材料，我看过了，大致是可以的。就是有一点，我们是被告一方，原告没有提出的点，我们就不必要提出，只需要对原告提出的事实和证据进行抗辩，不要扩大抗辩的范围。”
张笛看着陆晨阳一丝不苟地在评价自己的工作，也知道自己的不足，但却还是笃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这一点，法官到时应该也会问到的。因为委托人具体在哪些产品上使用，这既关乎侵不侵权的问题，还关乎在商业使用上是否产生营利的问题。”
因为在张笛看来，自己虽然师从陆晨阳，但是有的想法、观点，是需要勇敢表达出来的，这样会进步得更快些。
听完张笛字正腔圆的说辞，陆晨阳抬头看了下她，眼神里多了几分惊讶，并继续说道。
“你说得是没错，这些点也是可行的，但是不必写在答辩状中。”
张笛虽然有些生气，但是呢，自知理亏，只好回道：“好的，我知道了，我把这些删掉，只作为备用材料。”
“不用，我已经改好了，你把这些都拿回去装好，准备下明天上午的开庭，还有想想有没有新思路。”
张笛听完陆晨阳的这几句话，总觉得不对劲，自己肯定是漏掉了某个点，但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很是懊恼，一下午都有些许坐立不安。
果然，第二天的开庭很顺利，陆晨阳的脸上很明显有一丝丝笑容，像这种情况，张笛大概就知道案子的最终结果是怎么样的了。
只跟当事人聊了会儿，陆晨阳和张笛两人，就赶紧离开了法院。
张笛知道陆晨阳最不喜欢接受当事人额外的恩惠，这是做律师应有的觉悟，便只好找各种借口推脱，以至于张笛在别人眼中，就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在返回律所的途中，还未等陆晨阳开口，张笛却迫不及待地说话了。
“陆律，您的杀手锏真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原告提起的基础权利中，最主要的是受让而来的那个文字商标，除了受让时间过于迟延，而且在这个类别上，委托人并没有使用，更没有突出使用。”
张笛的话语让人听着，就像是在谄媚，心情既激动，又有些崇拜。
陆晨阳听到张笛的赞许，嘴角微微扬起，但又很故作淡定的姿态，眼都不眨地看着电脑屏幕，却脱口而出四个字。
“不值一提。”
这四个字一出口，张笛本来满是激动的心情瞬间被压回去，简直都懵住了，什么，如此关键的点，竟然不值一提。
大人物果然是大人物啊，对待别人的“浮夸”赞美，也能安之若素、毫不在意。
“不过，你这次做得很好，超出我的期望，继续努力。”
“啊？哦……”
张笛还以为自己听错一般，随手捏了下自己的手心，是疼的，这是真的，不是幻听或做梦，心中满是窃喜，却又佯装很淡定。
“也是您带的好。”
如果说什么最让人惊喜，那就是严厉的boss，竟然很认真的夸奖你，不掺杂一点安抚，是真真切切的夸赞，张笛非常开心，这还是第一次得到陆晨阳的认可呢。
看来努力还是没有白费，张笛心里多了些斗志，路还很长啊……
第15章 搭讪
等郭峰走后，张笛继续坐着看资料和整理文档，一会儿看看纸质材料，一会儿在键盘上快速敲打着。
张笛是个认真、精力可以高度集中的人，一旦专注于某件事，周围的一切就会跟不存在一样。
服务员都不忍心打扰她，给张笛续水都是轻拿轻放，动作轻缓而麻利。
咖啡厅里唯有一角比较吵闹，欢声笑语的，叽叽喳喳的，那是一群男孩子在“高谈阔论”着。
本来张笛想提醒他们一下，但是想到早上自己凶悍的样子，还是放弃了，作为一个女孩子，还是得柔和些。
突然，张笛的手机振动了下，原来是陆晨阳的微信消息，张笛急忙点进去看了下，原来是让她帮忙带下咖啡，看完消息，张笛舒了口气。
“美女，刚刚注意你很久了，看你那么认真，不好打扰你！”
听到这句话，张笛先是没有停下工作，再是稍微瞟了一眼眼前的人，表现得毫不在意。
果然看一眼，张笛就认定这是个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她向来最痛恨这种依靠父母生存、不求上进的人。
况且，再加上这油腻乏味的搭讪专用语句，张笛就已经很厌烦了，从小到大的经历，早就让张笛可以快速分辨。
“这位先生，您现在已经打扰到我了。”
张笛视若无物地说完话，整理了下资料和电脑，便蹬着高跟鞋大步准备走出咖啡店。
不料却被拦住，“张笛律师，别这么无情嘛，咱们交交朋友也是好的，没准还能帮你介绍案子呢！”
“你刚刚偷听了我跟当事人的谈话？”
张笛有些紧张起来，试探性地询问道。因为当事人的隐私是很重要的，保密是做律师的基本职业操守。
“你想怎么样？”
看着张笛有些许搭理自己的意思，态度也稍显和善的样子，这个男人便得意起来，继续说道。
“我不想怎么样，就只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
“我跟你不熟。”
“不认识怎么会熟悉彼此呢。”
张笛没有回答，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很难纠缠，就这样一直僵持下去，不会有结果。
于是张笛拿出纸笔，写了名字和号码，递给了眼前这位。
“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想跟我做朋友的话，刚刚的一切，你最好当做没听到。”
“好，爽快，我答应你！”
待张笛走后，与搭讪男人同行的另外一个男人调侃道：“我说，梁铎，你也有这一天，拜倒在美女的气势之下。”
说话的人是梁铎的好朋友陈江涛，看到梁铎被狠狠拒绝，便特别的幸灾乐祸。
“你还别说，我有很强烈的预感，我和她还会再见面的。”
默默念了下张笛的名字和号码，脸上的笑容根本无法掩饰，仿佛得到了宝贝似的。
大概过了几分钟，梁铎才反应过来，立马输入号码拨了出去，想着告诉张笛关于自己的号码，结果电话那头传过来是空号，这下在朋友面前真是糗大了。
但梁铎丝毫不生气，竟还有点小雀跃，虽然被张笛捉弄了，但是却很开心，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受虐狂吧！
第16章 启程
两周过去了，德诚律所之前说好的团队旅行，也终于要启程了。
但是需要分批去，不能留下空空的律所，无人看管。张笛所在的知识产权组和另外的民事诉讼组、政府事务组则是第一批去，行程一共七天。
但是呢，去的人一律得坐经济舱，不能给领导、甚至是合伙人搞特殊。
其实，这种一视同仁的做法，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是陆律安排的，他一贯认为这样可以拉近大家的距离，也好沟通、交流。
记得订票那会儿，统筹这次团建工作的梅芳婷，还被批评和教育了好久。
“大家都看看，还有谁没到，咱们的飞机快要起飞了。”
这批次的人员大都到了机场，梅芳婷一边清点人数，一边唠叨着，生怕出什么差错。
“张笛还没来，我打电话问问她。”
“喂，张笛，你在哪里？怎么还没来？”
“小飞，你跟他们说说，我马上到。”
本来张笛算好时间出门的，还会提早到达机场，只是没想到，半路上被陆晨阳吩咐回律所拿一些材料。
没办法，律师这个行业，虽然是去旅行，但是，该做的工作照常不能落下。
梅芳婷很是不耐烦的，向大伙儿吐槽道：“张笛这是怎么了？平时见她挺勤快挺早的呀，今天怎么反而还迟到了，大家稍等片刻，等她来了我们再去安检。”
“是我让她去律所拿东西，大家稍等一下。”
旁边的同事们一听陆律说话，便不会唧唧歪歪的，听听也就过了，毕竟也还来得及，大家便你一言我一语在闲聊着。
大概过了几分钟，段小飞突然大声叫道，“张笛，你终于来了！”
略感抱歉的张笛，很愧疚的道歉道，“大家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
“来了就好，我们等你好久了，现在我们去安检吧，大家带上自己的行李。”
梅芳婷的话一说完，大家一行人就开始办理繁多的登机手续，陆陆续续地进入飞机内。
但是没想到的是，张笛刚坐下，王丽便颐指气使般，“你坐进去吧，我不喜欢靠窗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况且冤家的路真的很窄。
张笛不想惹是生非，也不想争吵，只好乖乖张张的坐了进去。而王丽却越发傲气又得意地，坐在了张笛的旁边。
张笛不觉瞟了一眼王丽，大把大把的名牌傍身。张笛虽然买不起，但是平时没事便喜欢关注奢侈品牌，用她的话来说，这是一种梦想，也是一种动力，所以她只要随便一看，便知道是什么牌子。
Gucci的风衣，香奈儿的裤子，一双镶钻的JimmyChoo的高跟鞋。耳坠，项链，手链，手镯等等全是奢侈品牌。看她这架势，仿佛去参加伦敦时装周走秀一样。
当然，作为一个刚刚走出校园不久的人来说，张笛吃惊归吃惊，还是有点羡慕，总有一天啊，她张笛一定会更奢侈。
可能是长途飞行让人疲惫，张笛和王丽竟真的一句话也没再说。
“王丽，我跟你换个位子，我有工作要跟张笛说。”陆晨阳突然出现在王丽边上，张笛听到这个声音，微微睁眼，但紧接着闭上了眼。
王丽一听陆律的需求，非常爽快答应。而让张笛奇怪的是，陆律并没有叫醒她，只安安静静坐在她边上。
敌不动我不动，这是张笛的策略，毕竟对手是陆晨阳啊。
第17章 难得一见的温柔
张笛自从坐上飞机，就没有上过洗手间，这会儿实在憋不住了，便打打哈欠，伸伸懒腰，才开口说了话。
“陆律，你怎么换位子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但还未等陆晨阳开口，张笛又继续说道，“我现在有点急，可以让我出去上个厕所吗？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向来绅士的陆律，赶紧起身，让张笛出去了。
其实，陆晨阳怎么会不知道张笛装睡的事情，只是不想戳穿她罢了，而且实际上也并没有公事要找她，只是跟她坐在一起。
张笛到了洗手间，心里还是很不安，陆律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喜欢找她，不管是公事还是其他的，张笛心里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哎呀，不管了，爱咋咋地吧，太烦了！”
张笛在心里大叫一番之后，上完洗手间，回到座位上，却看到了一份套餐摆在桌上。
“刚刚服务员给了几个套餐，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点了一份。”
“谢谢陆律了！”
张笛打开套餐，发现是一份土豆牛腩饭，还配有一些蔬菜和小菜。土豆牛腩是张笛很喜欢的一道菜，不知怎么，突然觉得有一丝丝暖意。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终于到达了伦敦。从机场回到预定的酒店时，已是晚上十点左右。大家聚在一起，选了房间，也安排了明天的事项之后，便各自散去。
而张笛洗漱完之后，竟有点睡不着。只要一想到陈清，他现在也在伦敦的某个角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可能是在跟女友一起吧，张笛既羡慕又很憎恨。
在床上躺了会儿，张笛的肚子却有点饿了。便换好衣服，出了房间去找吃的。
刚到酒店大堂，就遇见了陆律。他在跟人打电话，听对话内容，好像是跟他妈妈打电话。
“妈，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找个女朋友，到时候带回家给您瞧瞧。”
陆律的声音，与往常的毫不相同，声音又温柔又好听。
而八卦乃人之本性，张笛竟好奇的听了一会儿。
“你在这儿多久了？你有听到了些什么吗？”
“不好意思，陆律，我也是刚刚经过，没听到些什么，没听到些什么。”
张笛连忙解释，生怕得罪陆晨阳。
陆晨阳看着穿拖鞋的张笛，衣服也穿得很随意，整个人跟以往的干净利落相比，多了几分小女孩的模样，竟有些挪不开眼。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来这里来做什么？”
“我肚子有点饿了，想找点吃的。”
“往那边直走，再左拐。”
张笛比出OK的手势，还说了句“好的，那我先过去了，陆律再见”，便准备走开。
“慢着，你等我下，我也饿了，咱们一起去吃吧。”
选好食物以后，张笛便大口大口吃起来，而且吃相有点粗犷。
而陆晨阳头一次见一个女生，吃相如此狂野，不觉笑了起来。张笛这才发现，尴尬地收敛了自己的吃相。
“没事儿，不用在意我，按自己习惯来。”
这大概是张笛至今为止听到的最不像陆晨阳说的一句话，但又觉得很是开心。两人吃完之后，各自回了房间。
陆晨阳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张笛吃东西的可爱模样，好像就算再难吃的东西，在她嘴里嚼着，也会让人觉得好美味。
张笛觉得很尴尬窘迫，又追悔莫及。如果可以，下次一定不要跟陆律一起吃饭啊。
第18章 盘问
原本梅芳婷安排的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大家在酒店大堂集合。
但习惯早起的张笛，时差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七点多就起床，出门去在酒店周围散散步。
张笛漫无目的地走着，心情很平静、安宁，不知不觉却来到一个公园。
大片的草地，成群的人们，老老少少的，还有那种纯正的英式口音，听着格外舒服。
还有那种街头表演，吉他手边弹着手里的吉他，边唱着歌，歌声和吉他声很动听，以至于许多人驻足观看。
张笛很感兴趣，便多留了一会儿，时而拍拍手，时而思考着，昨晚还感觉与这个城市有些格格不入，此刻张笛竟感觉有些融入。
早就听说，在英国驻足观看和聆听街头表演，都是一种情怀，它能让人的心情，慢慢悠悠的，缓缓涤荡起来。
张笛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种想法：这时候要是有一杯黑咖啡，那该有多好啊。
早就盯着张笛看了好久的梁铎，实在忍不住了，心情也很激动，走到张笛身旁，拍了拍肩膀，并说起了话来。
“哎，真的是你啊，好巧哦。”
张笛看了下梁铎，有些惊讶，难道梁铎在跟踪自己？张笛很是困惑。
“你不会就不记得我了吧？咖啡店还记得不？”见张笛没有直接回答，梁铎就又说道。
“哦……原来是你。”
说完这话，张笛就有些冷漠地走开了，大抵是上次梁铎给她的印象很差，她不喜欢油嘴滑舌的男人，因为这种男人多半是花心、多情的人，最重要的是破坏了她的好心情。
而梁铎当然是紧追不舍，“上次是我唐突了，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叫梁铎。”
张笛依然没有理会，并且还加快了脚步，但似乎梁铎并没有放弃。
张笛只好停住脚步，向梁铎质问道：“你为什么来伦敦？”
“我跟我爸来谈生意啊！”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发誓！”
张笛凭着梁铎的态度，以及自己的感觉，大概相信是真的，并没有再摆出一副冷漠脸了。
“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
刚说完这话，陆晨阳却突然出现在眼前，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的他，看着张笛有些苦恼的表情，自然也是机灵得很。
“张笛，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刚找你找了好半天。”
陆晨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该回去了，快走啦！”
张笛礼貌地向梁铎挥了挥手，就很听话的，跟着陆晨阳的部分，慢慢的走远了。
梁铎，也并没有失落，他的预感真的很灵，果然跟张笛偶遇了，只是偶遇的结果不太好，但是，这说明还有接触和上升的可能。
才刚一小会儿，陆晨阳就很迫不及待地质问道：“刚刚那人是谁呀？”
“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跟在你后面一直跟你说话？”
“哦，就见过一次面，算不上认识吧。”
“嗯，出门在外，注意下安全。”
张笛回答完，才感觉有些奇怪，平时从不过问下属私事的陆晨阳，今天竟然连续问发问，有些反常。
不过转头又觉得，应该是因为下属的安全，确实也是领导的一份责任而已吧。
第20章 勇气可嘉
最后一个上场的是陆晨阳，临走前，他竟然要求大家不要加油助威，默默看着就好。
其实他是怕大家越喊他越紧张吧，大家也都明白，但鉴于陆晨阳的身份，自然也就不多说什么。
本来走上蹦极台的时候，陆晨阳的脑海里浮现一千万个后悔，但是，既然张笛都敢做，他怎么能退缩呢？
然而，张笛还是识破了他的恐慌，只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外形帅气强健，说话干脆利落，行事雷厉风行的人，竟然害怕蹦极。
果不其然，陆晨阳在整个蹦极过程中，惨叫声一声比一声惨烈，可以感觉得到他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声音，但终归还是控制不了。
张笛也挺担心的，并伙同大家，一起为他加油：“陆律，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而张笛的声音虽然很小，又混杂其中，加上隔得又远，但陆晨阳还是有听到一点点，也顿时仿佛有了动力，最后坚持到蹦极结束。
据说，挑战完极限运动的人，下来的感觉都是好爽，也很有勇气的样子，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张笛看陆律满头大汗，便递了条毛巾给他，但什么也没说，只悄悄地有看到陆晨阳的脸色。
那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既有死而后生的快感，也有羞愧，显得陆晨阳格外平和，与以往不太一样。
“太刺激了，咱们也算体验一回极限运动了，咱们律师也是有勇气的人。俗话说，真的猛士敢于直面疯狂的人生，敢于正视激烈的蹦极。”
“我说许明睿，你这个段子手，还真是的啊。鲁迅先生如果听到你的话语，定要数落你一番。”
蹦极的这群人都十分开心，玩得很尽兴，嘻嘻哈哈的说笑，很是满足。
而没有去蹦极的一行人，早早的结束了游水项目，便回到了酒店。
等到张笛一行人回到酒店，已到了晚饭时间，大家还没来得及去收拾下自己，就迫不及待开饭了。
当然，他们在餐桌上避免不了炫耀一下蹦极的事情，张笛的勇敢是最值得一提的。
“今天，张笛的表现真是让我等男同胞，自愧不如啊。”
“是啊，张笛蹦极那会儿，我都想好了要给张笛起的绰号。”
段小飞一听这话，充满了好奇，“什么绰号？”
“拼命笛哥。”
张笛表示不接受这个称号，再说了，即便自己有多汉子，但是仍然要保持淑女呀。
“不行不行，你们不能这样。”
“拼命笛哥，挺好的，以后我就这么叫你了啊！”
段小飞还认真了，但是这种气氛下，张笛也只好无奈接受，没有再反驳，以免扫了大家的兴致。
面对男同事们对张笛的赞不绝口，王丽和梅芳婷是非常有些不爽，就像自己被冷落一样，但是张笛的勇气，她们俩还是佩服的。
过了一会儿，梅芳婷竟然带头端起了酒杯，想给张笛敬下酒，大伙儿也都跟着一起了，只有王丽岿然不动。
大家目光一致地看了下她，面对大家的眼神，她还是不太好意思了，只好站起来举起酒杯。
张笛还是很开心的，这还是第一次王丽这么友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