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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芒果宗     妖怪事务员txt下载     妖怪事务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762章 知恩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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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影正要抽身,却叫池凤卿一把抓住了手腕,那手心滚烫的温度霎时灼热到了心上。犹豫着,终是伸手拍了拍他,安抚道:“我不走,让开了才好容太医给你瞧病。”等太医给他一番查看后将药从火上取下,本想唤外间的下人进来,却是又一阵犹豫,然后自己亲手一勺一勺地给池凤卿将药喂下。

    池凤卿到底年轻,又兼本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不差。服了药,再一捂汗,烧便退了。退烧之后,不过躺在床上又将养了两日,便也好了大半。但是唐彪等人对他甚是着紧,里里外外看守着,硬是不肯让他乱动。又躺了两日,精神一足,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那日虽烧得有些糊涂了,但是仍然有些印象,模糊记得丹影是来看了自己的,还给他喂了药。自醒了之后,却再没见她来过。要怪她冷情,明明感觉病中受她照顾,那样的细致温柔却是平日里不曾见过的。若说有心,却又明显比往日更加疏离。究其原因,更觉那伤怀二字难尽其意。前思后想,总算觉出她近日的奇怪恐怕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凝神看着窗外许久,终于按捺不住翻身下了床,穿戴妥当便往外走。

    芙蓉二婢见他出来,赶紧地上前拦阻道:“主子,您怎么起来了?赶紧回去躺着。要是叫唐护卫和管家瞧见,怕是婢子的腿要断了。”

    “孤是主子,他是主子?”

    她两个见池凤卿少有的沉了脸色说出这等赌气的话,道是主子真在床上睡烦了,心想,既差不多好了,起来活动活动也不是坏事。却也怕他再有闪失,连忙地取了貂裘给披上。

    “行了,你们不用跟着。”

    一个人也没带,迈着仍有些虚浮的脚步,池凤卿出了寝居,径自往丹影住的院子里去。路过饮羽阁时,看见那日的一番心血早已失了模样,坍塌得污糟一片,再看不出本来面目。驻足凝神片刻,然后勾唇自嘲一笑,继续前行。入了沐芳院的院门,再瞧见那裹着稻草的杏树幼木,心内又是一阵暗讽,原本只顾盼着来年春暖花开,瞧着眼下,怕是连这冬天都挨不过,便要被冰雪寒风给扼杀了。

    丹影原本那日早上便要走的,却遇上池凤卿病重,照顾了他一天一夜。见烧退了,便回房和衣小睡,打算醒了便离开。一觉睡醒,却又劝自己,他刚退了烧,若是叫自己一激,再反复了怕是不妙,不如等他好些了再走。如此徘徊,虽是不曾再去探望,只留在院中听下人传递消息,却一拖再拖的,迟迟不曾离去。

    今日听得侍女来回,说是池凤卿午时改用了干饭,还多添了半碗,终于下定了决心。唯恐自己再有踌躇,便不想当面道别,只预备留书一封,全个礼数。此刻正在伏案执笔。

    池凤卿未让婢女通报,径自往内去,在起居室外透过窗棱看着那半侧剪影,心内又变得柔软无奈起来。轻步上前,迈过门槛便看见了丹影身侧凳子上放着的包裹,捏了捏拳,闭了下眼睛,尽量保持着平日的语调,温语问道:“你在做什么呢?”

    丹影本该能够觉出他的脚步,却因心神散乱,未察。突然听得人声,心里一拎。微微有些慌张地将写了半页不到的信悄悄一折,压在了肘下,抬头道:“你怎么起来了?太医要你多静养几日的。”

    “不过一时受了点寒凉,服了药、发了汗,早就无碍了。况我也没那么娇弱,多躺的这两日也是因着他们瞎紧张。”池凤卿有意无意扫了一眼她掩在袖下的信纸,转身去拨弄多宝格上的瓷瓶,故作随意地朝身后道,“眼下正值寒冬事少,又逢年底将近,圣上要设宴慰劳朝臣,也会寻了各种名头摆些小宴,另请不少人同乐。届时,将准许一些命妇、官家女眷随行进宫,以示圣上体恤亲下之心;也会恩泽后宫,让嫔妃们见见家人;再有,便会请一些特例上表,尚未入仕的有识之士或是别有建树的奇女子入朝觐见,代替各业有功人士接受嘉奖、受领赏赐,算是圣上的亲民之举。”

    丹影忍不住心里突突跳了两下。

    “记得你曾说过想去宫里瞧瞧,眼下进进出出这么些人,我料这时便是好机会。若非那日贪了凉,次日便可借着少不了的赏雪诗会带你进宫逛逛御苑的。可惜,我这一病便耽搁了几日,如今雪也融了,怕是错过了一次大好的机会。”

    一颗提起的心又落回肚里,丹影微微失望地看了一眼窗外。

    “这瓶子空摆着瞧着有些单薄,若是剪来一枝红梅插上,必能增添不少生趣。”池凤卿放下冬日里显得有些过于素净、清冷的青花瓷,转身看着丹影浅笑道,“雪是融了一半,梅花却必定开得正好。既是有心热闹,他们自然不肯放过这个由头。不知,你可有兴趣?”

    丹影抬眼对上池凤卿的视线,不曾立刻作答,心里忽然隐隐觉得他今日的笑容同往常有些不一样。可是机会就在眼前,转瞬即逝,只犹豫了一小会儿,便开口问道:“果真可以吗?我既非诰封命妇,也不是什么别有建树的奇女子,你用什么借口带我进宫?”却不曾细想,红梅乃报春之物,眼下虽下了场雪,却离送冬迎春尚早,这个时候如何会有?

    池凤卿心里一沉,耳边不由响起了陈思瀚的话。不过流星滑过,继而却又叫张义山的话跳出来打断了去。垂眼拂了一下衣襟,掩去纷杂情绪,再抬眼时依然温润浅笑着:“你只别一味闹着要目睹龙颜,我自是有法子的。听太医说,我烧得厉害时喝不下药,还是你及时出手才解了危情的。既算救过我的命,我该知恩图报,顺理成章地认你做个义妹总不为过。带着妹妹进宫赏花,也是合情合理之事。怎样?你若愿意去,我这就着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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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3章 目睹龙颜

        “这瓶子空摆着瞧着有些单薄,若是剪来一枝红梅插上,必能增添不少生趣。”池凤卿放下冬日里显得有些过于素净、清冷的青花瓷,转身看着丹影浅笑道,“雪是融了一半,梅花却必定开得正好。既是有心热闹,他们自然不肯放过这个由头。不知,你可有兴趣?”

    丹影抬眼对上池凤卿的视线,不曾立刻作答,心里忽然隐隐觉得他今日的笑容同往常有些不一样。可是机会就在眼前,转瞬即逝,只犹豫了一小会儿,便开口问道:“果真可以吗?我既非诰封命妇,也不是什么别有建树的奇女子,你用什么借口带我进宫?”却不曾细想,红梅乃报春之物,眼下虽下了场雪,却离送冬迎春尚早,这个时候如何会有?

    池凤卿心里一沉,耳边不由响起了陈思瀚的话。不过流星滑过,继而却又叫张义山的话跳出来打断了去。垂眼拂了一下衣襟,掩去纷杂情绪,再抬眼时依然温润浅笑着:“你只别一味闹着要目睹龙颜,我自是有法子的。听太医说,我烧得厉害时喝不下药,还是你及时出手才解了危情的。既算救过我的命,我该知恩图报,顺理成章地认你做个义妹总不为过。带着妹妹进宫赏花,也是合情合理之事。怎样?你若愿意去,我这就着手安排。”

    丹影闻言能去,复又燃起希望,却又觉得那声妹妹显得有些刺耳,心里随即又一乱。静默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好!回头我让人来给你说说宫里的规矩,你准备一下。其他的,我自会打点。”池凤卿撂下这一句,再没多话,甚至连作别的客套也没有,便疾步走了。

    丹影看着他再未转身的背影,油然而生一股怅然若失之感。叹息一声,将那未写完的道别信丢进了炉火。看着白纸黑字顷刻化为乌有,对着那轻扬的灰烬暗暗自语道,倘若结果是最不愿见的那样,这封信未免显得太过虚情假意。倘若是自己想岔了,那么总之,这份信是用不上了。

    蓝翎当晚便得了消息,立即寻了丹影问话:“他果真要带你进宫?”

    丹影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你应了?”

    丹影又再点点头。

    蓝翎顿时气得仰面朝天,然后指着丹影的鼻子焦躁地来回踱步,压着嗓音朝她咬牙扔出一串连珠炮:“你疯了?!你道我为何跑来这熙阳?你道我为何愿意穿这身难看的衣裳?你道我为何要忍受每日五更困意难消,笃笃地跑去点卯?我做这协律郎当真是缺那几两官饷,爱听那吵死人的锣鼓家伙?”

    丹影朝他眨巴眨巴眼。她自然知道他是为何来的熙阳,但是,天知道他发的什么神经跑去做了个没什么正事的协律郎,她以为他是想试试不一样的生活,所以跑去弄了个官儿来玩玩。或许,是为了能和池凤卿有更多的共通话题?一样关乎音律,一样关乎祭祀大典。

    “你别这会儿给我装笨蛋!”蓝翎踢了一脚凳子骂道,旋即抬脚捂着痛处**,坐下继续怒道,“这协律郎虽是个八品小官,平日里不用上朝面圣。但是,要奏太乐、敲打那些令人烦躁的家伙事儿,就缺不了我!宴飨等事,更是离不了要我举麾、仆麾的!这差事听着很傻,我却可以名正言顺地有机会进宫!”

    丹影朝他撇撇嘴。那你为何不干脆去混个相爷当当?或是内侍官,更方便!

    “又在心里胡乱编排我了是不是?过分!”蓝翎眯眼看看她,一拍桌子,震得桌上杯盘叮当,又揉着掌心继续斥责道,“我为何要伺机进宫?还不是为的某个不知死活的倔丫头!还不是为的她那个什么也说不清楚的倒霉事!既说不清楚,若是不相干,可曾想过如何抽身离开?这一个性情散漫的协律郎自由来去,谁会在意?你倒好,生怕动静不够大,生生地将周遭的目光往自个儿身上揽!”

    气呼呼一通说完,又满地里找起了绳子,嘀咕道:“不成!早没拦着你已然错了,这会儿说什么也得将你捆了回去!你要查什么,问什么,我替你去!”

    丹影实在装不下去了,软了声音道:“蓝翎,翎哥哥,我不是小时候连辆马车也追不上的毛丫头了。一路赖你照顾,我是记在心里的。现在说这话,也不是从此不肯再领你的情。只是,有些事情,倘若不是我自己亲手而为,我是不会甘心的。”

    蓝翎沉默了半天,然后叹气问道:“那你进宫以后作何打算?”

    “只是去查一些旧事,有没有结果,我都不会选择当日动手。”

    蓝翎冷哼道:“哼!只怕若是查出什么,情绪激动下不知要做出什么天大的事来!”

    丹影正色道:“你放心,若是冲动,我早不忌宫门守卫,自己翻进去了。倘若果真是有人存心捏造冤假错案,我不只要仇人以命偿命,还要为我家亲正名,也要还我爹一家清白。所以,此间种种,必得好好部署一番才可行事的,我断不会犯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糊涂。”

    蓝翎见她说得清楚明白,略感放心,只是面色依旧不愉:“既还存着理智,我便暂且信你!你是去御书房还是哪里?想办法调开宫卫,多一点时间给你,总安全些。我回头就吩咐下去,你就不必自己传令找人了,省得叫人生疑,图生事端。”

    “谢谢翎哥哥。”

    蓝翎终是没能抵挡得了这第二声亲昵的称呼,胸中的怨气冰封瓦解,揉揉太阳**,挥挥手道:“没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跑腿动嘴之劳。嗯,好像还挺累的。”嘀咕着,忽然凑上脸来挑挑眉道,“其实,若没有这哥哥二字,我倒乐意听个谢字。”

    丹影笑道:“那,麻烦我家妖精了。”

    蓝翎抖抖鸡皮疙瘩,转身道:“宫里的侍卫不太能够尽数买通,你先想想章程。那天我也会想法子在前头闹腾大点儿,给你分散注意力,怕是不能去陪你摸梁上房的做偷儿了。唉,又得费脑子写新曲,还得便宜那帮子啥也不懂的俗人。”(未完待续。)

1764章 镜中人

    蓝翎见她说得清楚明白,略感放心,只是面色依旧不愉:“既还存着理智,我便暂且信你!你是去御书房还是哪里?想办法调开宫卫,多一点时间给你,总安全些。我回头就吩咐下去,你就不必自己传令找人了,省得叫人生疑,图生事端。”

    “谢谢翎哥哥。”

    蓝翎终是没能抵挡得了这第二声亲昵的称呼,胸中的怨气冰封瓦解,揉揉太阳**,挥挥手道:“没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跑腿动嘴之劳。嗯,好像还挺累的。”嘀咕着,忽然凑上脸来挑挑眉道,“其实,若没有这哥哥二字,我倒乐意听个谢字。”

    丹影笑道:“那,麻烦我家妖精了。”

    蓝翎抖抖鸡皮疙瘩,转身道:“宫里的侍卫不太能够尽数买通,你先想想章程。那天我也会想法子在前头闹腾大点儿,给你分散注意力,怕是不能去陪你摸梁上房的做偷儿了。唉,又得费脑子写新曲,还得便宜那帮子啥也不懂的俗人。”又叮咛道,“说好了,无论查出什么也不许一时冲动。你该记得你爹说过,他要你好好活着。答应了老人家的临终嘱托,切不可食言而肥!”

    “知道啦!你再啰嗦,可要招来隔墙之耳了。”

    蓝翎遂闭嘴离开。拐了几道弯,烛火渐远,妖媚的眼中露出一丝黯然。

    只唤个翎字,有那么难么?!

    丹影看着蓝翎淡入夜色中,又是一声叹息。欠了的,尚且无法偿还,眼下偏又惹了不该惹的。或许早该听蓝翎规劝,不该这般利用他。想起池凤卿,心里又成了一团乱麻,更觉将来的那日令人忐忑不安。前路茫然未知,连烛火也显得昏黄无力。遂起身取了剪刀去剪灯芯。

    灯火簇簇跳了两下,啪地爆出一个烛花。

    “主子,又爆了一个。都说爆出烛花是有喜事,这一晚上连爆了三个,主子必然将有大喜!说不定这府里”芙儿挑了一下灯芯,笑嘻嘻地对池凤卿戏谑道。

    池凤卿放下半天未曾翻过一页的书卷,看着灯烛出神。喜事?只要两日后太平无事,也算得喜事吧?看着那橘黄中翻起的一点红艳,心里一阵紧似一阵,闷得难受。

    两日后,宫中果然设了赏花小宴。

    丹影收拾好了便来池凤卿的住处汇合。

    池凤卿见她穿着一袭碧色齐胸窄袖襦裙,外头罩着一件粉桃的半身薄棉半臂,两颊被风吹出两团潮红。头上梳着个坠马髻,乖乖地挂着,半点珠钗没有。往日的脱尘傲然、妖娆妩媚皆无踪迹,只剩了被冻出的楚楚可怜。

    心中一疼,当即对芙儿不悦道:“孤是如何交代你的?”

    芙儿普通一声跪下,偷眼去瞄唐彪。

    唐彪上前对池凤卿低语道:“主子莫恼。据悉,保傅的人选已经定下了,是尚书省的焦大人。说是让他暂停了国子监那边的差事,好专心过来伺候主子此刻多少双眼睛盯着,姑娘还是这样随主子进宫比较稳妥。那衣裳,实在有些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上头又没绣龙绣凤,也非花树九钿,怎么就不合适了?是碍着哪位娘娘了,还是碍着哪位公主了?”

    唐彪见池凤卿语气不好,小心劝慰道:“主子,那虽不是宫中规制的礼服,可比起外命妇,倒比她们的礼服翟衣更显尊贵。恐怕——,难免图惹是非。便是主子有心向皇上讨个封赏,那也得圣旨下诏后才可张扬。否则,怕是对姑娘也不好。”

    丹影见他二人嘀咕个没完,便道:“这衣裳挺好的,质地也不差。”

    池凤卿闻言不由转而对她讽笑道:“你可还记得你进拾遗府前,在月亮河的画舫上说过什么?难道为了进一趟宫,竟连这宫婢的衣裳也穿得了?”自觉言词有些扎人,又放软了语色解释道,“你放心,给你的那套衣裳,不过是用料好些,做工精良些,式样半点不曾违背规制,与那些内命妇、外命妇的着装全不相干。赶紧去换了,我等你。你若故意拖沓,我便不带你去了。”

    丹影只得转身随芙儿又回内室换装。

    唐彪立在一旁直打鼓。那衣裳是不与规制中的命妇礼服相同,只是,可不止主子说的那样,什么好些、精良些。用料是御赐的,手工是尚衣局的,这还不够违制?光那一双皮舄就足够让人说长道短了。御史台的人今儿恐怕又觉得有事做了。

    丹影换好装,看着镜中的人,觉得自己像要被这一身艳色焚毁了去似的。一如往日常穿的红,却不似往日那样单薄、淅沥,滴着汩汩血液样的红,而是带着灿灿金光的。这原是喷薄欲出的烁烁华彩,却让她莫名思起日暮,那样灼目的怒烧着,下一刻却沉沦不知归处。怀中揣着要紧的事,实在也没心思细细打量自己究竟什么模样,待芙儿给她将最后一丝碎发别好后,便提裙匆匆出门。

    池凤卿看着她出来,满心赞叹又起无名惆怅。自己虽喜白净之色,却因她喜着红衣,斟酌来去仍是选了这么一身给她。那红,平日里已觉太过炫目,却不知还能这样如火如荼的热烈燃烧,像似一只浴火的凤凰,顷刻间便要盘桓嘶鸣而去。怪不得,他总对她那红衣倩影痴迷成狂,却又慌乱无措,竟是这始终游离之感的缘故。也许,她真就将于下一刻振翅九霄,弃他而去了。

    收拾心绪,挤出淡淡浅笑,又像那日一般,自然地牵过她的手朝外走。心里感到有种繁花凋零前,最后怒放一回的凄凉。这样并肩而行,不知,还能再有几步?

    跟着池凤卿随行,虽惹了些目光上身,倒也不曾被人东问西问,一路无惊无险地就这么进了宫。眼看着越来越往深处走,丹影的心就扑通扑通跳得越发厉害。不是害怕待会儿要去做贼,而是对那可能就要揭开的谜团有些抵触。唯恐一行墨迹入眼,从此便和身边同乘共驾之人,只剩了一朝兵戎相见的缘分。(未完待续。)

1765章 议论什么

    池凤卿看着她出来,满心赞叹又起无名惆怅。自己虽喜白净之色,却因她喜着红衣,斟酌来去仍是选了这么一身给她。那红,平日里已觉太过炫目,却不知还能这样如火如荼的热烈燃烧,像似一只浴火的凤凰,顷刻间便要盘桓嘶鸣而去。怪不得,他总对她那红衣倩影痴迷成狂,却又慌乱无措,竟是这始终游离之感的缘故。也许,她真就将于下一刻振翅九霄,弃他而去了。

    收拾心绪,挤出淡淡浅笑,又像那日一般,自然地牵过她的手朝外走。心里感到有种繁花凋零前,最后怒放一回的凄凉。这样并肩而行,不知,还能再有几步?

    跟着池凤卿随行,虽惹了些目光上身,倒也不曾被人东问西问,一路无惊无险地就这么进了宫。眼看着越来越往深处走,丹影的心就扑通扑通跳得越发厉害。不是害怕待会儿要去做贼,而是对那可能就要揭开的谜团有些抵触。唯恐一行墨迹入眼,从此便和身边同乘共驾之人,只剩了一朝兵戎相见的缘分。

    时辰尚早,花园里还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些宫人在打扫布置,赴宴的人恐怕还在前头按着规矩给人磕头行礼。丹影垂头看看自己的衣裳,撇嘴。这么招摇,等会儿人多了,却未必能够偷偷离场,再悄然返回。心中默默算了算自己需要的时间,大概两三刻钟也足够了。于是,寻了个最拙劣、却也最正常的借口,对池凤卿道:“早起可能那衣裳的确过于单薄了,这会儿好似肚子疼的厉害。”

    池凤卿不曾多问,甚而连要不要问医吃药也不提,直接指了净房。

    丹影入了厕,才发现宫里实在考究。除了最里头容人出恭的一间秽房,外头简直就是一处别致的雅室,不仅雕梁画栋,布置奢华,连异味也不见半点,倒是焚香的味道让人神清气爽。没空蘑菇,将外头累赘的大氅脱下,然后翻起裙脚,扒了扒胸襟,见里头一件半分中衣模样没有,索性连那华丽的阔袖大装也一并除下。然后,将对襟处拢了拢,紧了紧袖口、腰带,便如脱兔般翻窗而出,直向内殿而去。

    丹影脚下疾飞,心中在想,要在御书房里找着陈年旧卷的可能性不大,但是皇帝老子此刻不在,便去看看也无妨。于是,提速直扑御书房。忌讳宫中隐蔽的高手,未敢全程飞檐走壁,到了殿宇密集处便落地行走。

    高手未遇见,倒是碰上了两个内侍宫人,瞧着年纪尚小。丹影心道,这般稚嫩模样,兴许阅历尚浅,躲开去倒惹人生疑,不如直面而上。反正,还有个十一殿下的名头好拿来说嘴的。于是,摆着架子上前,装出副骄横模样问道:“喂,你两个,过来!我问你们,这里究竟到了哪儿了,怎么半个人也不见?”

    两个内侍眼看此处打横里冒出来一位,本是要喝问她的,见了这般情形倒犯了嘀咕。那些贵人瞧见他们,可不是从不拿他们当人么?她说‘半个人也不见’,可见是有来头的。只是,实在瞧着面生,不知是哪位主子。

    “我问你们话呐,哑巴啦?这儿是什么地方?再不说话,干脆让奚官局的拔了你们的舌头,罚去给宫女们倒恭桶去!”

    那个小点的一吓,当即跪地:“不知是哪位主子,冒犯了。回主子的话,这儿往前走是御书房。”

    另一个也跟着行礼赔罪,将另几处方向也一并指了。

    “嗯!这么着当差才有前途,好好干!回头历练历练,指不定就升了做常侍了。”丹影虚张声势一通,乘着两人没明白,迅速转没了影儿。

    垂头跪着,估摸丹影走远了,二人方敢起身。其中一个对同伴嘀咕道:“咱们虽不在这里当差,但是既瞧见了生人闯入,是不是当和上头报一声?”

    另一个道:“既是路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惹祸上身。”

    “可是,若出了事,回头查起来,说是咱们知情不报,岂不还是躲不过?你看她,这个天儿还穿这么单,别是哪个宫里刚进的新人吧?这新人最易闯祸,少不了要沾带上咱们。再说了,咱们进来也算有了两三年的经历,被个新人这么呼喝着,以后谁还求着咱们办事?谁还抬举咱们?还要不要有个盼头了!”

    “你白混了!瞧没瞧出她身上的衣裳什么料子?还有那头上,三圈两绕的,你以为那是什么鸭子毛不成?那是火狐腋下的细绒!还有,扣着火狐头套的是海珠。这样大的海珠,市面上是不允许卖的,只有皇上赏赐才能得。便是这宫里,好似只见皇后娘娘有一颗,说是镶在了那凤钗上头。”

    那一个顿时讶异失声:“感情方才那位还是个和中宫平分秋色的?也是,虽没敢细瞧,大略模样却是世上少有的。可是,我怎么没听说哪位新晋的少轻主子这般得宠啊?”

    “呸!你个眼皮子只能盖住脚下一块地方的呆货!论尊贵,除了几位有家世的娘娘,这宫里吃闲饭的女人还能比得上前头帮皇上分忧的劳苦功高之人?!今儿不是有宴,来了好些女眷入宫,他们都去伺候了么?否则,咱们哪里有空在这儿闲嘴磨牙?瞧她年纪不大,必是第一次进宫贪玩迷了路。说不准就是哪位高阶大人家的千金或是孙女儿。”

    “你们都瞧见什么了?”一道喜怒不明的清悦嗓音低低乍然而来。

    两人半垂着脑袋边说边走,不期然一双男子的脚撞入眼帘,也不用抬头,看那鞋的式样便知贵贱,并那颜色与众不同的袍角,也知道究竟是谁。当即双双跪下,额头点地颤声道:“回主子,奴才什么也没瞧见。”

    “嗯,那你们方才在议论什么?”

    呆的那个早就哆哆嗦嗦不敢出声了,只剩了机灵的那个小心翼翼地回话道:“回主子的话,奴才们是说,皇恩浩大,今儿又请了这么些夫人、小姐赴宴,大人们必是感恩在怀,来年要更尽心尽力为君分忧的。奴才们也跟着忙得开心,虽不敢同各位大人相提并论,但也要更加卖力当差才不负皇恩的。”(未完待续。)

1766章 惊立当场

        今儿不是有宴,来了好些女眷入宫,他们都去伺候了么?否则,咱们哪里有空在这儿闲嘴磨牙?瞧她年纪不大,必是第一次进宫贪玩迷了路。说不准就是哪位高阶大人家的千金或是孙女儿。”

    “你们都瞧见什么了?”一道喜怒不明的清悦嗓音低低乍然而来。

    两人半垂着脑袋边说边走,不期然一双男子的脚撞入眼帘,也不用抬头,看那鞋的式样便知贵贱,并那颜色与众不同的袍角,也知道究竟是谁。当即双双跪下,额头点地颤声道:“回主子,奴才什么也没瞧见。”

    “嗯,那你们方才在议论什么?”

    呆的那个早就哆哆嗦嗦不敢出声了,只剩了机灵的那个小心翼翼地回话道:“回主子的话,奴才们是说,皇恩浩大,今儿又请了这么些夫人、小姐赴宴,大人们必是感恩在怀,来年要更尽心尽力为君分忧的。奴才们也跟着忙得开心,虽不敢同各位大人相提并论,但也要更加卖力当差才不负皇恩的。”

    “嗯,记得你们方才回的话,否则,若有反复惹出了事,孤也救不了你们。”

    “是,奴才们记住了,谢主子教诲!”

    这功夫,丹影已经从御书房出来,往事前打探好的地方而去。这宫里有一处叫伽蓝阁的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收纳佛经的藏经阁之类,其实是皇帝老子专用的书库。里头收着不少名家字画的绝世孤本,或者也有当朝疏奏旧卷。

    进出一趟御书房无惊无险,往伽蓝阁的路也通畅无比。高手大概都围在皇帝身边,可这当值的守卫也都前头凑热闹去了?丹影不仅疑惑,手下的那些人何时这样能干了?早知如此,何必还用耽搁到现在?总不会是蓝翎在前头闹出了什么大篓子,将人都引了去吧?不会,不会,他昨儿个还嚷嚷要作新曲不乐意的。

    早过了一刻钟,太久,池凤卿要生疑的。丹影没空多想,摸进伽蓝阁便一头扎进了书卷堆里。好在这处地方虽不容他人随意涉足,却也打理得井井有条,按着编年倒也不难找。忽略那些价值连城的孤本,或许往日瞧着会一时眼热,顺手牵羊,今儿却没这闲情。直接奔了存库数量不多的当朝奏表一类。

    一目十行地匆匆翻看,却也不敢错过蛛丝马迹,只恨那些官员用词生僻拗口,行文冗长啰嗦,看得眼睛酸疼,脑袋发胀。好不容易翻到一本元和十年年末的批奏,看着那泛黄的纸页,褪色的墨迹和那早已斑驳却仍旧如血的朱砂圈点,丹影几乎泪盈于眶。

    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幸得爱卿明察秋毫,终使这桩旧案沉冤昭雪洛川景氏,满门忠烈之士,憾为前朝余孽复仇尽诛,实乃我熙阳皇室之耻,举国上下之恨!然,为稳朝纲,为定民心,此,不宜宣诸于世,且仍作盗寇谋财害命处之。即日起,严查勾结前朝余孽者,凡有行迹可疑的,一概不可放过,皆以谋逆罪论处!以慰我熙阳仁爱先驱之士愧对景氏,朕愿他日黄泉相见时叩头请罪,相信以景氏如海胸襟,定能体谅朕之无奈!”

    这是当时门下省递上的一封奏折,奏折虽只剩了皇帝的批语部分,却也可知事情大体的来龙去脉。批奏下方,还夹着一片烧灼后的残页,依稀可辨几个狂乱、潦草的字:“朕不欲再提景氏,此乃朕之永生耻辱!”

    继续往下找,却再没有其他更多的信息,便停手思量。

    这杀了景氏满门的前朝余孽究竟何人?到底有没有归案伏法?也许,回头该去查查当时的这封奏折是谁上的,或许能从那人口中问出些更有用的东西。还有,爹爹明令不让自己提及自家,就是因为熙阳帝有过禁令,恐怕惹他恼羞,反而招祸?

    丹影想了想,觉得也许的确就是这样。人既撒了谎,总不想轻易被戳破,更况皇帝又非常人,自然更容不得形象受损。而且,事情还涉及前朝,关乎皇权、江山社稷稳定,的确不宜被人议论。熙阳帝当时的心情,或许也值得理解。

    不由自主吐出一口深藏许久的浊气,丹影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今日所查,虽不如自己期望的那样能够事无巨细地悉数了然,却也勉强算是真相大白了。至少,自己不用再每日里惶恐着猜疑,是不是皇帝诛杀了她一家。至少,不用再去惧怕哪一日会同那个他刀剑相向了。

    自家事了,不由在心中默默告慰爹爹,他一心只求自己安然,不期望自己惹来横祸,今后他可以不用再为自己担心了。想起爹爹,不禁又想起他家的案子。谋逆大罪,放在哪朝哪代,都是非常之事。六亲无赦、九族难逃,爹的爷娘、兄弟、阖家上下,虽是被旁亲所累,却也叫人无奈。要怪只能怪那惹是生非之人。只是,为何这案子没有留档?难道也是为了安抚人心,恐生变故,故而权当此事揭过,不容再提?

    丹影心里不免又起了一丝疑虑。当初自己以为两家事有关联,故而拿爹爹的遗物出来试探,想从爹爹家的案子着手查起。如今虽已证实两下无关,却也因为爹爹的缘故,多少仍盼着他那一家子是清白的。朝堂不缺纷争,当时又值熙阳建国年数不是很长,旧臣、新宠,未必不会因为派系争斗生出冤假错案来。

    思绪一下子飘得过远,丹影猛然回魂,此地不宜久留。

    估算着给自己预留的时间吃紧,又并实在也翻不出什么新的眉目,便擦了擦泪痕,收拾起身。自家事了,总算安慰。于是,带着一份暂安的释然准备离开伽蓝阁。细心查看了四周,觉得并无异常,便闪身出了阁子,不料却在飞身而出时不期然撞上一个人影,惊立当场。

    丹影出了伽蓝阁,不期然撞上一个人,惊立当场。

    池凤卿看着她,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将手中的衣物轻轻递上,淡然无波道:“说是受了凉,怎的还脱了衣裳?进去穿好了再出来吧。”

    “我”

    “有话等会儿再说,先去穿衣裳。”(未完待续。)

1767章 此时开花

        丹影心里不免又起了一丝疑虑。当初自己以为两家事有关联,故而拿爹爹的遗物出来试探,想从爹爹家的案子着手查起。如今虽已证实两下无关,却也因为爹爹的缘故,多少仍盼着他那一家子是清白的。朝堂不缺纷争,当时又值熙阳建国年数不是很长,旧臣、新宠,未必不会因为派系争斗生出冤假错案来。

    思绪一下子飘得过远,丹影猛然回魂,此地不宜久留。

    估算着给自己预留的时间吃紧,又并实在也翻不出什么新的眉目,便擦了擦泪痕,收拾起身。自家事了,总算安慰。于是,带着一份暂安的释然准备离开伽蓝阁。细心查看了四周,觉得并无异常,便闪身出了阁子,不料却在飞身而出时不期然撞上一个人影,惊立当场。

    丹影出了伽蓝阁,不期然撞上一个人,惊立当场。

    池凤卿看着她,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将手中的衣物轻轻递上,淡然无波道:“说是受了凉,怎的还脱了衣裳?进去穿好了再出来吧。”

    “我”

    “有话等会儿再说,先去穿衣裳。”

    丹影没料到被人当场撞破,更没料到窥见自己异举的竟是池凤卿本人,一时震得脑中空白。才刚因为知悉自家往事而感释然的心中,又起鱼肉刀俎的颓丧之意。无声地动了动唇,只好垂眉接了衣物,绷着头皮依言进去加衣,琢磨着怎么同他解释,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此时词穷,却又不敢在此磨蹭太久。她知道,这伽蓝阁,便是他池凤卿,来此也不合适。

    再出来时,池凤卿也不容她说话,将人带到一处宫苑的树下,才又止步转身,看着她有些不安的眼睛,淡淡问道:“可曾找到想要的了?”

    丹影摇摇头,连忙又补上一句:“也没见着不想见的。”忽然有些明白,为何一路畅通无阻的缘由,心中滋味不禁越发纷杂,眼中隐隐泛起湿意。或许,他早就觉出了自己的异状,怪不得要主动提出带她进宫了。他不问也不说,只静等着她露出端倪,却又在明知自己被利用了的时候,仍想着要保全她。

    池凤卿凝目看着她,过了半晌又问道:“你来此地究竟为的什么,我不想强人所难多作追究。我只问,事情可了了?”

    丹影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又沉寂片刻,池凤卿再问:“我说我想以心相待,同你相处,你说或可一试。这话,还能不能作数?”

    丹影此回没再迟疑,抬眼看着他认真回道:“倘若你此刻依然这么觉得,我,并不打算收回此话。”

    池凤卿闻言看着她的眼睛,见那熠熠生辉的眸子并无躲闪之意,又垂目从腰上托起那把匕首,虽是心中有些纠结,却没打算解下。指尖轻轻沿着刀鞘的花纹摩挲许久,然后如同生怕被人夺去一般,紧紧攥住。再抬头时,还是淡淡的语气,问丹影道:“这,可是送我了?”

    “已经送你了。”

    “我是说,真心送我。”

    “送了,真心的。”

    池凤卿的唇角终于勾起一抹弧度,似嗔似怨道:“那就抽空给我打条绦络吧,我不喜欢别人打的挂在这上头,可是自己打的这条,好似不怎么尽善尽美。”

    丹影眼中泛着水光,也扬起唇角用力点点头,应道:“嗯,今天回去就给你打,就照着这个花式,不会,你就教我。若是嫌我笨,你就慢慢教,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顿了顿,又似娇嗔地小声抱怨道,“但是,我是不喜欢给兄长打绦络的。”

    池凤卿闻言有那么一丝恍然,一错不错地怔怔看着丹影,似想分辨自己可曾一时听错了。却见对方并无搪塞戏弄之态,遂感惊喜万分,动情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下巴在她头顶赌气似地压了两下,又埋头在她颈窝蹭了蹭,如同险遭遗弃的孩子。抱着丹影的臂弯也环得很紧,仿似遗珠重拾,再舍不得放开。

    “凤卿,我”

    “不急,你说日后有的是时间。什么时候觉得可以告诉我了,那就再说。放心,我不会追问的。只是,你若想要什么,想知道什么,就告诉我替你办。若是不方便说与我听,那还有其他的法子,就是再不能像今儿这样将自己置身险境,我,也会害怕的。”

    丹影乖顺地贴在他的肩窝内,欣喜激动,又幸福安然。鼻间充斥着他独有的气息,带着淡然宁静的幽香,面颊所触,浅浅隔着那怦然跳动的,是他喜欢的衣裳,一如他的人,柔软温暖,靠近心口的那处,早已被悄然湮湿了一片。

    两人似有千言万语,却都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又好似,这样静默着相拥在一起,一切也都彼此明了,言语反显苍白无力,累赘多余。

    就这么又无声地抱了许久,池凤卿的声音才从丹影的头顶嗡嗡传来:“怪道那日觉得你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原来竟是茶香。”

    丹影的脸颊顿时起了一片红晕。她知道,他说的是那日在玉带桥上误撞在一起。

    “你说,今儿进宫是来赏梅的。”丹影轻轻哼了一句,抬手去推他的胸膛,却似猫儿挠痒痒一般。

    池凤卿听出她的声音里含了娇羞,又耍赖似地轻轻蹭了一下那螓首玉柱,再贪恋地轻嗅了一下那淡淡舒心的香气才直起腰身,双手却仍舍不得离开,笑着扬扬下巴,指指头顶。

    丹影抬头一看,头上可不正是梅花么!也不知这棵梅花树是如何长的,高高壮壮,虬枝如云不说,竟还是红白二色混在一起,开了个热闹满枝。再顺着树冠往下挪移视线,才发现原是双株,只因为根系长得太近,这才纠缠一处,长成了连璧同生模样。

    忽然想起,眼下还在冬日初始,尚未进入腊月,离着送冬迎春更是还有时日,这梅花怎的都开了?此刻若说赏梅,大都该是指的腊梅,便惊奇问道:“这梅花树好特别,此时竟能开花?”(未完待续。)

1768章 什么东西

        就这么又无声地抱了许久,池凤卿的声音才从丹影的头顶嗡嗡传来:“怪道那日觉得你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原来竟是茶香。”

    丹影的脸颊顿时起了一片红晕。她知道,他说的是那日在玉带桥上误撞在一起。

    “你说,今儿进宫是来赏梅的。”丹影轻轻哼了一句,抬手去推他的胸膛,却似猫儿挠痒痒一般。

    池凤卿听出她的声音里含了娇羞,又耍赖似地轻轻蹭了一下那螓首玉柱,再贪恋地轻嗅了一下那淡淡舒心的香气才直起腰身,双手却仍舍不得离开,笑着扬扬下巴,指指头顶。

    丹影抬头一看,头上可不正是梅花么!也不知这棵梅花树是如何长的,高高壮壮,虬枝如云不说,竟还是红白二色混在一起,开了个热闹满枝。再顺着树冠往下挪移视线,才发现原是双株,只因为根系长得太近,这才纠缠一处,长成了连璧同生模样。

    忽然想起,眼下还在冬日初始,尚未进入腊月,离着送冬迎春更是还有时日,这梅花怎的都开了?此刻若说赏梅,大都该是指的腊梅,便惊奇问道:“这梅花树好特别,此时竟能开花?”

    “这是二度梅。不仅能在冬日里开花,熬过冬去,到了迎春时节,那一回开得更盛。”池凤卿答道,忽而凑到她耳边戏语道,“你说,这两株梅树长成这样,算不算是连理枝?”

    丹影看看他那一身雪裘缠着自己的火云衣裳,顿时又觉耳根滚烫,朝他轻啐道:“呸!都道你是个君子模样,原来也这般油嘴滑舌!”

    “呵呵呵”

    二人正如糖似蜜,唐彪偏跑了来大煞风景。远远看见二人靠在一起笑语嫣嫣的形态,也暗叹倒霉,却又不敢违逆懿旨,咳咳两声,远远便道:“皇后娘娘正寻主子过去呢!说是,赏花会上历来不能少了主子,否则,那些花儿来年都要不肯开了。”

    池凤卿这才松开双臂,牵着丹影的手柔声问道:“你是同我一起过去瞧瞧,还是等我先去看看情形,稍后再过来?”

    丹影眉眼含笑,俏然嗔怨道:“我自然是想同你一起的,但是我一介民女,见着皇后娘娘恐怕是该下跪行大礼的吧?好似不太愿意呢。”

    “嗯,我也不想你随便给人下跪。”池凤卿不以为忤,很是赞同地点头附和,抬手给她拢拢大氅,“这里是父皇以前赐给母妃的园子,没有闲人敢来打扰。你就在这儿随意走走,只别走远了,更不可像之前似地胡乱瞎跑。我去去就来。”

    “好,我等你。”

    池凤卿走后,留了唐彪陪着丹影在小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丹影见小园中虽也花草树木、亭台池沼应有尽有,却并无想象中宫苑该有的奢靡景象,倒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安逸,料想凤妃必不是个寻常的女子。池凤卿大约同她很像,才有这样特别的气质。心内有些遗憾佳人年华早逝,便朝唐彪闲语问道:“凤妃娘娘是怎么没的?”

    “听说是得了不知名的怪病,药石无医。”唐彪惋惜叹道,“否则,主子也不用小小年纪便急着出宫开府独居了。可惜,宫中是非太多,想要”忽觉言语有失,戛然而止。

    丹影知道他怕忌讳,便没再问下去。

    又走了没几步,却听见隐约有女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传来,丹影朝唐彪疑惑问道:“不是说这儿闲人勿入的么,怎的好像有人进来了?”

    唐彪回道:“我去瞧瞧。”忽然又觉这宫里诡谲难测,不太放心将丹影一人留于此处,便犹豫问道,“要不”

    丹影不等他问话出口,挑挑眉梢,无谓道:“我同你一起去吧,反正,除了不如她们身份尊贵,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唐彪会心而笑:“主子的人,她们便是再尊贵,也不敢轻易造次的。”

    丹影被他那一句“主子的人”弄得一囧,斜瞟了他一眼。心道,哼!和他那主子一样,都只是瞧着老实!

    其实,此刻闯园的也并非歹人,勉强算是和丹影曾经相识。

    裴小婉上回在拾遗府出了个洋相,回去禁足后,悟出乃是吃的高思琦有心算计的暗亏,心里便由此怨恨上了她。她虽惦记着以牙还牙,其实也没多深的心计,仗着自己比高思琦多有了几次进宫的经验,知道了这么个地方,便将她诓了来。心里想着,便是不能叫高思琦挨打挨骂地受罚,只叫池凤卿知道了闯园一事,从心里恼了高思琦,自己也算扳回了一局。

    丹影二人到了前头时,她两个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高思琦一边往园子里走,一边连连赞叹园子里的景色。裴小婉则远远在她身后假意跟着,却始终不曾入园,还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地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裴小婉瞧见这二人从园内过来,心内先对丹影的仪容下意识赞叹了一声,继而又暗暗骂了她一句,更是对她能够游走梅园心生嫉恨。狠狠剜了丹影一眼,随即便将她故意忽略不计,对着唐彪笑语招呼道:“咦,唐护卫你在这里呀,凤卿哥哥呢?”

    “裴小姐有礼,殿下被皇后娘娘叫去了。您怎么不曾陪着娘娘一起赏花?”唐彪同她施礼打了个招呼,正要婉言规劝她和高思琦离开,却见丹影不知何时已经朝一旁的高思琦走了过去,还将人逼到了墙根下,正横眉冷目地瞪着对方。

    心里吓了一跳,赶紧转步上前对丹影劝阻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又对高思琦道,“高小姐,您不陪着娘娘、夫人赏花,怎的跑到这里来了?”

    裴小婉见着这一幕倒是心里乐开了花,只管隔着园门瞧热闹。

    丹影不理唐彪的劝谕,只冷冷盯着高思琦,声量不大却自含威慑道:“拿来!”

    高思琦本是官宦之家长大,并非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却也被她这陡然而起的凌厉气势吓得一时懵了,发着颤磕磕巴巴地问道:“什,什么东西拿来?”

    丹影瞄瞄她身上,继续寒冰带霜地冷声命令道:“玉佩,拿来!”(未完待续。)

1769章 赏花之地

        “裴小姐有礼,殿下被皇后娘娘叫去了。您怎么不曾陪着娘娘一起赏花?”唐彪同她施礼打了个招呼,正要婉言规劝她和高思琦离开,却见丹影不知何时已经朝一旁的高思琦走了过去,还将人逼到了墙根下,正横眉冷目地瞪着对方。

    心里吓了一跳,赶紧转步上前对丹影劝阻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又对高思琦道,“高小姐,您不陪着娘娘、夫人赏花,怎的跑到这里来了?”

    裴小婉见着这一幕倒是心里乐开了花,只管隔着园门瞧热闹。

    丹影不理唐彪的劝谕,只冷冷盯着高思琦,声量不大却自含威慑道:“拿来!”

    高思琦本是官宦之家长大,并非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却也被她这陡然而起的凌厉气势吓得一时懵了,发着颤磕磕巴巴地问道:“什,什么东西拿来?”

    丹影瞄瞄她身上,继续寒冰带霜地冷声命令道:“玉佩,拿来!”

    跟着高思琦的丫头,见状嚷道:“你别仗着住在十一殿下府上,就敢对我家小姐无礼!我家小姐可是那府上将来正经的主子,还是裴大人给保的媒,许是这两日就要下旨的!”

    唐彪闻言心头一跳,朝那丫头喝骂道:“浑说什么!”

    裴小婉听了那丫头的话,立刻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小脸一沉,撒腿跑没了踪影。高思琦的另一个丫头见裴小婉带着人走了,便也跟着跑了出去。

    那多嘴的丫头还欲再说,高思琦倒是醒了几分,也蹙眉斥道:“闭嘴!”

    丹影却压根儿没在意那丫头的话,只又面色冷了几分,抵上一步,对高思琦继续沉声逼迫道:“拿来!别叫我自己动手!”

    “姑娘,究竟出了什么事?不如,我现在去请主子,等他来了,让他为你做主可好?”

    “这等小事不用麻烦他。”丹影回了唐彪一句,仍是逮着高思琦不放,微微失了耐性威胁道,“你最好快着些,等我自己动手——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那丫头眼见丹影言语吓不住,并那唐护卫也劝阻不住,便一跺脚,伸手就要上前拉扯。

    丹影哪里会容她近身?没等那手靠近,早就一拂袖将她推了个四脚朝天。继而也失了同高思琦继续蘑菇的耐性,用力一扯,便从她身上拽下一枚玉佩捏在手上。然后细细打量,露出一丝浅笑嘀咕道:“果然是你!真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指尖在那玉佩纹理上摩挲不停,竟是十分爱惜模样。

    高思琦看一眼被推倒在地的丫头,捂着身上断了挂钩的链子,又羞又恼,又气又怕,紫涨着脸朝丹影指摘道:“你怎么抢我的东西!”

    丹影抬眼朝她冷笑道:“抢你的东西?若不是你今儿个拿出来显摆,我只怕还真就遇不上它了。劝你最好仔细想想,这东西究竟什么来路,打哪儿得的。说不准,我们倒是有帐好算的。瞧着不像个缺钱的小姐,不是自己的东西,居然还有脸堂而皇之地拿出来现?哼!”

    地上的丫头爬起身来,揉着痛处气结道:“你这匪婆真个恶得紧!抢了我家小姐的东西还敢倒打一耙,不要脸!”

    唐彪正低语劝着丹影,听了这话转头恼喝道:“要不要等殿下来了给你骂个够?!”

    高思琦本就被丹影连气带吓欺负得够呛,再被她言语一刺,又见唐彪护短,眼底忍不住泛起了泪光,委屈道:“你便是瞧上了这玉佩,同我好好说,我送与你也就罢了。好好的,做什么要用抢的?还不择言词地来糟践人。”娇弱之态叫人好不怜惜。

    丹影看她这副模样,撇撇嘴,嗤笑道:“别给我装可怜!刚才我同你要时,你可没这么大方呐!这东西会在你身上,可算不得冤枉你。再有,上回瞧好戏时,你可曾觉得委屈?”

    正闹腾着,那边急匆匆过来个管事模样的内侍,带着两个宫人在园门前头宣道:“传皇后娘娘懿旨,此地所有人,芙蓉亭下见驾!”

    皇后忽然传召,高思琦赶紧整理整理仪容,带着丫头走了。

    丹影眨眨眼睛,朝唐彪问道:“我,是不是惹麻烦啦?”

    唐彪朝天看看,无奈叹道:“您说呢?”

    “那个,刚才那人,她家什么来头?官大不大?”

    唐彪见她问得小心翼翼,突然同方才那嚣张冷冽模样判若两人,噗嗤一声失笑道:“放心,怎么也不如主子尊贵的。只是,待会儿皇后娘娘问起,不知会不会看在主子的面上偏着您,否则,主子还是有些为难的。您还是好好想想说词吧。”

    “嗯,准我说话就行。我以为会直接将我丢进哪间暗室里上刑去呢。”

    唐彪只好哭笑不得地陪她去往皇后处。

    芙蓉亭在御花园的东南处,因了亭下种着两圃木芙蓉,故名。当然,也分四季种植着其他的花木。譬如,紧靠着这两丛木莲旁边,就种着菊花、水仙、腊梅等秋冬时令之物。也有梅花,品种倒是繁多,却少有已经开花的。

    芙蓉亭说是亭,却非小小的风雨遮蔽之所。一亭五廊,从上俯瞰,状似盛开的繁花。中心位置是阴阳和合的阁子,大小足够摆上十来张六到八人围坐的圆桌。底下暗藏两条地龙,夏可储冰,冬可燃碳,所谓阴阳。五道回廊,宽可两辆双辕马车并驾齐驱,长可罗列兵丁卫队百千。五廊迂回相连,象征五行循环相生。四周围上帘幕,这芙蓉亭便可不受风雨侵扰,成为绝佳的宴会之所。

    今儿个内外命妇齐聚的赏花之地便设在这里。

    皇后并贵妃等少数后宫尊贵者,以及特准作陪的个别有脸官眷,自然是在那阴阳阁子上坐着。下有暖龙熏地,地上置着熏笼,怀内还有手炉,温暖如春。其他嫔妃并命妇,则按品阶高低,从阁子往下,依着五道回廊坐开。地龙就别想了,高位些的自然有熏笼等物;往下,则是炭盆;再下,恐怕自备的手炉里,想要加快新碳也是麻烦。(未完待续。)

1770章 不敢隐瞒

    芙蓉亭在御花园的东南处,因了亭下种着两圃木芙蓉,故名。当然,也分四季种植着其他的花木。譬如,紧靠着这两丛木莲旁边,就种着菊花、水仙、腊梅等秋冬时令之物。也有梅花,品种倒是繁多,却少有已经开花的。

    芙蓉亭说是亭,却非小小的风雨遮蔽之所。一亭五廊,从上俯瞰,状似盛开的繁花。中心位置是阴阳和合的阁子,大小足够摆上十来张六到八人围坐的圆桌。底下暗藏两条地龙,夏可储冰,冬可燃碳,所谓阴阳。五道回廊,宽可两辆双辕马车并驾齐驱,长可罗列兵丁卫队百千。五廊迂回相连,象征五行循环相生。四周围上帘幕,这芙蓉亭便可不受风雨侵扰,成为绝佳的宴会之所。

    今儿个内外命妇齐聚的赏花之地便设在这里。

    皇后并贵妃等少数后宫尊贵者,以及特准作陪的个别有脸官眷,自然是在那阴阳阁子上坐着。下有暖龙熏地,地上置着熏笼,怀内还有手炉,温暖如春。其他嫔妃并命妇,则按品阶高低,从阁子往下,依着五道回廊坐开。地龙就别想了,高位些的自然有熏笼等物;往下,则是炭盆;再下,恐怕自备的手炉里,想要加快新碳也是麻烦。冻得手脚麻木,鼻子通红,想要借着烈酒吊吊劲,却又不敢胡乱动弹,坏了规矩,着实可怜。怪道求富贵者,开口便是求大富大贵,否则,还不抵一般小民家的热炕头自在。

    唐彪陪着丹影到了芙蓉亭外的园门处便止了步,嘱咐了她几句,便由使女引她前去。到了阴阳阁子下,那使女让她等着,便转身传话进去。不多时,听得里头传令让见,这才撩了幔子,将丹影领进去。

    丹影一入内,便见里头四张桌子,一主三副,坐着一群高髻华钗的贵妇,只有池凤卿一个男子主桌副位上陪坐着。料想当间那最雍容华贵的人必是皇后,此刻正对池凤卿和颜悦色地说着话。心道,也不知是真疼他,还是担心他去了那男子聚会处,夺了自己儿子的光彩。

    阁内众人见丹影进来,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齐齐暗叹。皇后抬头见了,更是笑道:“好标致的人儿!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藏的这般紧,早该叫本宫瞧瞧了!”

    使女忙向丹影递眼色,示意她跪拜行礼。

    丹影同池凤卿目光一对,见他欲要起身。想着,于自己而言,除了死人是大事,这磕头下跪虽不情愿,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宫里规矩多,省得叫他为难。便朝当间那位俯下身去欲要行礼。

    皇后略一轻瞥池凤卿,等到丹影膝盖即将触地,便让使女及时拦住,随后笑如春风道:“免了。快过来叫本宫瞧瞧。”又对座上几位夫人戏语打趣道,“可把你们家的那些丫头都比下去了呢!”

    丹影就势便行了个蹲礼,而后起身,不疾不徐地移步上前,离着一段半垂双目站住。

    皇后牵过她的手,上下打量着,笑问道:“你是谁家的?叫什么?多大了?”

    池凤卿低语提示道:“母后,这位便是儿臣适才提及的丹影姑娘,日前正在儿臣府上做客。”话语不曾详尽,意思却已明了。他在意的人,不希望皇后为难。

    “逗你的!本宫又不曾老糊涂了,才议论的可不就是她么?”皇后笑嗔一句,又朝座上众人道,“你们瞧瞧,这人儿标致,打扮可也出众。这衣裳,寻常人见着都以为是狐狸毛,殊不知狐腋织裘虽值千金,比之却还是冰山一角。这是凌霄国才进献来的,说是他们那里什么火鸟头上的翎羽细织而得。还有这皮舄,用的是什么海里的鱼皮制成的。那海里的鱼可不比咱们熙阳国江河湖泊里的,听说壮大如小山,得几十个水中好手才能擒住。凌霄国派人献上也没多少日子,本宫得赏的还不及上身,这小十一就献了宝了。”

    又转看丹影道,“不过,这么个人儿,倒配得起这些东西,衬得面容越发娇俏了。”

    池凤卿道:“皇后娘娘穿了,自然是要衬得这些东西越发光彩的!”这话虽是恭维,失真也不算多。皇后虽然人到中年,但是深宫娇养,又得许多珍品内外兼补,自然非是一般妇人可比。加之年轻时也是美人一个,便上了岁数也是风韵犹存。

    皇后闻言笑骂道:“这么急着说好听的话来顺本宫的耳,还是为的紧张她不是?那园子,本宫都不好意思随意进去,你将她领了去,就不担心本宫吃味?说起来,这会儿恐怕园子里的梅花也该开了,本宫还不曾有缘去瞧瞧呢。”

    “娘娘若不嫌那园子冷清,儿臣自然是愿意陪着您去逛逛的。”

    “罢了,罢了!本宫一动,必是一大堆的人跟着,没得搅了凤妹妹的清静。”皇后朝池凤卿摆摆手,又对丹影问道,“那园子,皇上原是不让人轻易去打扰的。本是凤妃的地方,既是小十一领着你去的,自然也没多大关碍。只是,方才有人来告了你的状,你又怎么说?”

    丹影不卑不亢道:“回皇后娘娘,民女只是要回自己的东西,并未有意冒犯谁。”

    皇后见池凤卿要开口,便朝他斜睨了一眼,笑语轻责道:“你也该去陪你父皇和各位大人说说话了。”

    池凤卿道:“儿臣自来不喜那样的场合,还是这里自在。父皇跟前有皇兄陪着足矣。天生万物,从来就是各取所需,各尽其才。有些事情,五哥比儿臣更适合。”

    皇后仍是那副笑容,眼底却比之前更见愉悦之色:“既如此,你便还是留下吧。一会儿,少不了还要你赋诗助兴的。”又朝丹影继续问道,“告状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说你抢了人家东西,还动了手,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回娘娘,民女不敢隐瞒。起先,民女也是言语索要,谁知那婢子不通情理,竟跑上来拉扯民女,民女不愿叫她触碰,便闪了一下。不料那婢子过于羸弱,竟连袖风也受不得,跌了一跤。(未完待续。)

1771章 玉佩

        丹影不卑不亢道:“回皇后娘娘,民女只是要回自己的东西,并未有意冒犯谁。”

    皇后见池凤卿要开口,便朝他斜睨了一眼,笑语轻责道:“你也该去陪你父皇和各位大人说说话了。”

    池凤卿道:“儿臣自来不喜那样的场合,还是这里自在。父皇跟前有皇兄陪着足矣。天生万物,从来就是各取所需,各尽其才。有些事情,五哥比儿臣更适合。”

    皇后仍是那副笑容,眼底却比之前更见愉悦之色:“既如此,你便还是留下吧。一会儿,少不了还要你赋诗助兴的。”又朝丹影继续问道,“告状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说你抢了人家东西,还动了手,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回娘娘,民女不敢隐瞒。起先,民女也是言语索要,谁知那婢子不通情理,竟跑上来拉扯民女,民女不愿叫她触碰,便闪了一下。不料那婢子过于羸弱,竟连袖风也受不得,跌了一跤。想是,‘弱不禁风’这词竟是为她造的。再后,民女几次索要不成,以为那小姐耳力不太好,恐怕回头再找人传话,然后她再使人送来,实在麻烦人家,便自己拿回了,并未有伤人之举。”

    池凤卿见她说得极其无辜,唇角勾起又压下,生怕忍不住笑出声来。

    皇后也有些想笑,又有些恼她这无畏无惧仿似戏语的模样。碍于方才池凤卿话里有话对了自己的心思,倒也不想为难丹影,便朝下吩咐道:“这么两说两有理的,不如当面对质清楚些。叫那高家丫头进来。”

    高思琦领旨进来后,便将当时的事情按着自己的立场又复述了一遍。

    皇后道:“究竟是什么物事,争来抢去的?拿来本宫瞧瞧。”

    丹影只好依言递上那块玉佩。物现人前,竟惹得起了几道情不自禁的抽气之声。

    座上见者都不由朝丹影看了看,心道,一个民女,如何会有这等看似价值连城的东西?莫不也是十一殿下所赠?可这做工、样式,倒并不像熙阳之物。

    池凤卿见了玉佩也有些微微诧异,但料想丹影此举必有内情,并不疑她。正要出言相护,却听高思琦道:“皇后娘娘,这玉佩乃是民女家藏之物,今儿为的进宫才佩戴在身的。”

    皇后见了玉佩并不寻常,也有些疑心丹影,再思及三人关系,更恐其中有什么不好听的瓜葛故事。为了自家利益,自然不好使池凤卿难堪。有心偏向池凤卿吧,当众却又不好太过武断,便道:“除了你家里人,可还有旁人作证?”

    “有!被她抢夺时,裴家小姐裴小婉在场,此前也见民女戴着的。”

    池凤卿听得“裴小婉”三个字,顿时头疼。此刻却又不便阻挠,且作静观其变的心思。

    于是,裴小婉也被传了进来。看了一眼旁席上的自家亲娘,眼中闪过一丝怨怼,然后朝皇后回道:“回皇后娘娘,她们如何起了争执,民女并不清楚。当时见殿下的护卫在那儿,并不以为会有什么事端。还以为她们有话说,民女没进园子便走了。”

    高思琦大失所望,急道:“你总见了我原来戴着它的!”

    裴小婉心内冷嗤,没好气道:“我又不是那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的。皇后娘娘戴了什么,我自是想要瞧瞧稀奇,以饱眼福。旁人,谁身上戴了什么,我没事盯着瞧做什么!”

    皇后翘指扼住这二人或有可能的别一场争执,对裴小婉吩咐道:“既不知道,你且退下吧。”

    裴小婉行礼退下时,走过丹影身边,斜了她一眼,低语道:“别以为我是在帮你。”

    “我也并没这么以为。”丹影无谓笑笑,气得裴小婉跺脚扭头就走。

    “护卫、丫头各有其主,不问也罢。你二人可还有其他说词?”皇后道。

    丹影镇定自若道:“玉佩此前的确在高小姐身上戴着,便不是她自己的,她也能说出细处。皇后娘娘不如问问,这玉佩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高思琦被裴小婉气得不轻,闻言高声驳斥道:“我若先说了,你再跟着说是,岂不是捡了现成的便宜?”

    丹影哼笑一声,盯着高思琦甚是不甘的眼睛,将玉佩特征轻轻巧巧娓娓道来:“皇后娘娘,此物若同民女无关,这才得手的东西,一路随公公过来又不及瞧看,民女自然无法详说细处。但我不仅能知这玉佩其状如莲,中有佛子形象,结绳环眼非常见的圆孔,而是水滴之状。也知这玉佩历经岁月磨砺,却无损伤。常握掌心,有冬暖夏凉之感。对着亮处,可见其内流光溢彩,状如云霞,衬得佛子莲座如有祥云所托,身后佛光普照。”

    皇后依言一一验证,并那高思琦未能出言反驳,已是信了大半。

    丹影又道:“这些尚不值一提,此玉佩还有一桩绝妙之处,可不知高小姐知也不知?”不待她回应,却又转头对皇后道,“娘娘,可有火盆?”

    高思琦方才已失先机,闻言立刻抢白道:“此玉不畏火!”

    丹影讽笑道:“不是你的东西,你不心疼是不是?”

    众人皆知投玉于火,必爆裂,便是偶然听闻有那无畏的绝世极品,也没亲眼见人舍得试验过,自然以为不过是有人故作贴金的浮夸之语信它不得,闻言不由齐笑高思琦无知。

    “你,你”

    “我什么?我只不过想向皇后娘娘讨个火盆烤烤手,高小姐以为是什么?”

    皇后抬手止住争执,道:“好像不用再多说了。不管中间有何曲折,这物归原主总不会有错。除非,是人家自己卖了的,那也得有契约为证才行。”遂将玉佩递给了丹影。

    高思琦哪里有胆子同皇后对着干?只好抿唇咬牙地悻悻告退。

    皇后照顾池凤卿面子,便赐丹影旁席陪坐。池凤卿却不愿太过,也想和丹影私下里说说话,便道:“皇后娘娘疼爱,儿臣心领,但是礼数还是该遵的,不如儿臣与她外间陪着吧。”(未完待续。)

1772章 礼数

        高思琦方才已失先机,闻言立刻抢白道:“此玉不畏火!”

    丹影讽笑道:“不是你的东西,你不心疼是不是?”

    众人皆知投玉于火,必爆裂,便是偶然听闻有那无畏的绝世极品,也没亲眼见人舍得试验过,自然以为不过是有人故作贴金的浮夸之语信它不得,闻言不由齐笑高思琦无知。

    “你,你”

    “我什么?我只不过想向皇后娘娘讨个火盆烤烤手,高小姐以为是什么?”

    皇后抬手止住争执,道:“好像不用再多说了。不管中间有何曲折,这物归原主总不会有错。除非,是人家自己卖了的,那也得有契约为证才行。”遂将玉佩递给了丹影。

    高思琦哪里有胆子同皇后对着干?只好抿唇咬牙地悻悻告退。

    皇后照顾池凤卿面子,便赐丹影旁席陪坐。池凤卿却不愿太过,也想和丹影私下里说说话,便道:“皇后娘娘疼爱,儿臣心领,但是礼数还是该遵的,不如儿臣与她外间陪着吧。”

    “也好。不过你可不能借机离开,一会儿还得罚你作诗的,谁叫你得了这么个可人儿却藏着、掖着,不早些叫本宫瞧瞧的!”皇后笑嗔着,便让人隔着帘子在回廊相接处另设了座席,其他人,自然退避三舍,让出地方。

    得了说话的地方,池凤卿照顾着丹影落了座,然后朝她轻言嗔怪道:“这玉佩有什么说头没有?方才那样诈她,也不担心弄巧成拙。”

    丹影叹道:“这玉的确不畏火。她若真知这玉佩什么来历,怕是送她,她也不敢再戴了。”

    池凤卿讶异道:“怎么说?”

    “这原是我幼年偶遇之人所赠,可惜,他已不在人世。后来,我所住之处遭人焚毁,这玉被我从尸身残骸旁捡回,却无损伤,故而知它不畏火。这不与她相干的死人遗物,又曾沾了尸气,她又如何敢要?”丹影叹道,唇角不禁勾起似讽似嘲的凄然苦笑。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再度浮现那片火海,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揪痛。

    池凤卿知她旧事伤怀,不忍惹她难过,遂无心细究话中故事,又岔开问道:“既是要紧的东西,又如何遗失了?可是那高家使了手段诓去的?”

    谁知她却又道一段艰辛:“不知是不是高家做的。我幼年落难,本想着这东西值些银两,或可换些银钱度命。后来到底舍不得,没肯出手。却不想,财已露白,招了贼来。不仅东西叫人抢了,还被人卖去做了奴才,后来更是算了,不说了。”

    池凤卿知她必是受尽了苦楚,抓了那柔荑握了握,安慰道:“往后有我护着,必不能再叫人欺负你的。”

    丹影知他用心,会意而笑,抬头反问道:“若是你欺负我怎么办?”

    池凤卿摸摸后颈,故意皱眉摇头:“我可不敢!这扎针虽可救人,但也疼得厉害。”

    接着,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了一通,丹影忽然嘀咕道:“方才听那高家丫头说,她家小姐不日就要成了拾遗府的主子,可不知又要有什么麻烦了。”

    等她说完,静默了片刻,池凤卿看着她道:“说完了?”

    “什么说完了?”丹影不解。

    “我以为你听了会吃醋的。”

    丹影闻言点点头,故作正色道:“嗯,才听见时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是,明知你同她并未有什么,我无端地闹起来,岂不是惹你说我不明事理么?”

    “唉!虽知你是识大体,可我怎么还是希望你多少吃些醋呢?如今这样瞧着,总觉得你好像没那么在意我似的。”池凤卿也故作姿态,幽怨地叹息道。

    丹影见他少有地露出副淘气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呵,好!回头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就撒泼打滚的闹,你可别嚷头疼。”

    “你尽管闹,你越闹我越开心,只怕你舍不下脸面。”池凤卿见她开怀,也跟着释然,又解释道,“这事并没什么的。虽说有人到皇上跟前提了,但是皇后娘娘若要从旁说上一两句,这圣旨也不会轻易下的。你尽管放心好了。况那高家安的什么心思,父皇总也会掂量一二。”心道,只怕那裴云载藏的什么心思,也并非只有他自家清楚。他以为自己会瞧上那裴小婉不成?哼!好笑!

    丹影点头道:“嗯,只要皇上不去乱点鸳鸯就成。否则,我可不止同你闹了。”

    池凤卿捏了捏她的脸,笑道:“虽不想你惹是非,可这话我爱听。”

    他二人说笑,有人自然气得厉害。

    高思琦自是不用说了,玉佩被抢,兼之上回在揽镜台上不招待见,帐都一并算在了丹影身上。此刻正琢磨如何想个法子叫她出丑。心道,便是打扮得再出众,还不是一个毫无来历的布衣女子?便是池凤卿此刻一时贪恋美色,还能让她做了那女主人去不成?莫说池凤卿不可能,便是他一时迷了心窍,皇上、皇后也不能答应!

    裴小婉更是七窍冒烟得厉害,她怎么都没想到会被自家爹娘给卖了。捡着裴夫人出来如厕之际,拽住她便撒娇质问道:“娘,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裴夫人佯作不解:“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那高思琦要进拾遗府的事!”

    见她直言挑破,裴夫人无奈叹道:“不是已同你说了么,是那高家自己的意思。”

    “哼!你还瞒我!那高家丫头亲口说的,是爹向皇上进言的,是不是?”

    裴夫人拍哄道:“没有的事,你不要听人胡说。”

    “那,娘就让爹去向皇上求旨,我要嫁给凤卿哥哥!”

    裴夫人闻言立时脸色一沉,喝斥道:“哪有姑娘家家说出这般没羞没臊的话来?礼义廉耻都让你吃进狗肚子里去了!”

    裴小婉见她动了气,又软语纠缠道:“娘,你最疼我的,帮我去和爹说说吧。”

    “婉儿,你懂事些,行不行?这皇家是想进便进,想嫁便嫁的?”

    裴小婉当下跺脚:“我自己去同爹说!”(未完待续。)

1773章 青玉案

        裴夫人佯作不解:“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那高思琦要进拾遗府的事!”

    见她直言挑破,裴夫人无奈叹道:“不是已同你说了么,是那高家自己的意思。”

    “哼!你还瞒我!那高家丫头亲口说的,是爹向皇上进言的,是不是?”

    裴夫人拍哄道:“没有的事,你不要听人胡说。”

    “那,娘就让爹去向皇上求旨,我要嫁给凤卿哥哥!”

    裴夫人闻言立时脸色一沉,喝斥道:“哪有姑娘家家说出这般没羞没臊的话来?礼义廉耻都让你吃进狗肚子里去了!”

    裴小婉见她动了气,又软语纠缠道:“娘,你最疼我的,帮我去和爹说说吧。”

    “婉儿,你懂事些,行不行?这皇家是想进便进,想嫁便嫁的?”

    裴小婉当下跺脚:“我自己去同爹说!”

    裴夫人一急,拉住她厉声道:“你别仗着平日宠你,当真就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你要想裴家完蛋,你就闹!你就嚷!嚷得人头落地,我看你去嫁!”

    裴小婉一吓,不敢动了。皇命难违,她自然晓得厉害。心里越发恨上了高思琦,认定是高家耍了什么阴暗手段,逼得自家老爹不得不作妥协。

    宴罢,皇后移步入园,命官家的年轻小姐都来凑趣热闹。对众人道:“这园子里虽不比春秋两季看着花团锦簇,但是胜在此刻残雪未消,冬华吐蕊,也是别有一番韵味。你们先做些诗来听听,回头再拿些看家的本事出来,好好热闹热闹。若有妙的,本宫自然有赏。”

    众小姐自不肯放过这个露脸的机会,暗地里纷纷摩拳擦掌,虚意谦让一番后便各自吟哦一首献上。高思琦和裴小婉自然也在其列。连年轻些的嫔妃也凑趣作了几首。

    皇后一边悠然慢行,一边微微阖目听着,听后却轻轻摇头道:“遣词用句倒是不错,只这里头的味儿差了一点点,意境不够。”见半天再无动静,遂停步问道,“竟没有人想要本宫的彩头了么?谁还有好的?”

    高思琦咬咬牙,挤出笑意上前道:“回皇后娘娘,民女知道此间藏着个能人的。那人不仅出口成章,就连谱曲作词也使得。外头传唱过一曲《九州谣》,据说就是她作的。方才民女同她生了些误会,心里却不愿为着一点小事替她掩了光华,故而向娘娘举荐。”

    “哦,本宫知道你说的是谁了。嗯,瞧着模样不俗,不想她还有这本事?”皇后了然,又转对朝池凤卿笑骂道,“你果然是个会藏着掖着的,快叫了那宝贝来!”

    丹影只好依言上前。

    皇后道:“你既去赏过梅了,便作一首咏梅的诗吧。不拘你用哪种格律,只要求你别像她们似的只拿些好听的词来糊弄本宫。要让本宫觉得你是本宫的眼睛,替着赏了一回的。若得身临其境之感,本宫那里还有一颗海珠子,给你凑一对儿。”

    高思琦斜勾唇角瞥了一眼丹影,心内不屑暗讽,就算你有些本事,这临场作诗,又是限了题的,看你如何能得!便是能凑出几句来,还能压过这么些人,独占鳌头不成?哼!

    丹影摸摸头上的海珠,心道,一首诗便能换个宝物?那就试试,反正不作总不行。于是也不推辞,略一思量便吟咏道:“玉骨那愁瘴雾,水肌自有仙风。海仙时过探芳丛,倒挂绿毛么凤。”说着,有意无意朝池凤卿看了一眼,露出一丝戏谑后又继续道,“素面翻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话音才歇,皇后便高呼甚合心意,果然遣人取来海珠赏了。反正,她正愁没有借口给池凤卿送东西,以巩固那不必诉诸于口、心照不宣的交易。何况,丹影这首诗的确出众,便是放在历代名家的咏梅诗堆里,怕是也少有人敌。

    高思琦则恨得牙根越发痒痒。

    皇后随即又道:“小十一,看来也没人再有好的了,你别顾忌着今日叫人比了下去便不肯开口,给收收尾吧。待会儿转了地方,也让那些擅长歌舞、琴棋书画的孩子尽尽兴。”

    “是,母后。”池凤卿看看不远处,丹影隔着一段残雪覆盖的小径站着,脚边几簇寒兰相伴,勾起唇角同她相视而笑,然后启唇轻吟道,“截得半段云霄路,也拟上重天去。碧落瑶池谁肯渡,梅魂芙靥,蕙姿兰语,系我痴心处。既求朝共还与暮,不叫仙缘空相遇。四季景过得几许,一时繁华,怎敌长聚,同谱白眉曲。”

    皇后听了,看看园中景色点点头,无意间瞥见二人暗送秋波模样,朝池凤卿嗔道:“原道是这园子里的景致入了你的眼,却不料,你嚷着要成仙,竟还是为的别个。”

    池凤卿立刻行了一礼,笑道:“此景不输瑶池仙境,儿臣祝愿母后寿与天比,与父皇白发齐眉。”

    皇后笑道:“行啦!本宫自当你说的梅啊、芙蓉啊、兰花什么的就是这园中之物,也就当你说的白眉长聚是想叫咱们这些逛园子的人一同成仙!”又对众人道,“十一殿下都说这园子堪比瑶池仙境了,待会儿你们不拿出些手段来,可要辜负今儿个逛了这一场的。”

    众人遂笑语称诺。

    敷衍着几家命妇贵女听人阿谀赞了几句,池凤卿滞后几步等上丹影,悄声戏语道:“那日得了你这柄匕首时,便想着‘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可惜每每好心总是被拒。今儿所幸不再负了,你才赠了我‘锦绣段’,我可就‘报之青玉案’了。”

    丹影佯作不解,笑问道:“我何时赠你什么锦绣段了?你又何时报我了?”

    “咦?那你方才吟诗时,为何看我?”池凤卿眨眨眼睛,又道,“我方才那《青玉案》可是念给你听的。不然,你可得回赠我。”

    丹影见他故作正经的戏谑模样,也故作正色恍悟道:“呀!原来有人当那‘么凤’是说他么?这可怎么是好!岂不是以后要唤他小凤儿?”(未完待续。)

1774章 倒挂子

    皇后笑道:“行啦!本宫自当你说的梅啊、芙蓉啊、兰花什么的就是这园中之物,也就当你说的白眉长聚是想叫咱们这些逛园子的人一同成仙!”又对众人道,“十一殿下都说这园子堪比瑶池仙境了,待会儿你们不拿出些手段来,可要辜负今儿个逛了这一场的。”

    众人遂笑语称诺。

    敷衍着几家命妇贵女听人阿谀赞了几句,池凤卿滞后几步等上丹影,悄声戏语道:“那日得了你这柄匕首时,便想着‘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可惜每每好心总是被拒。今儿所幸不再负了,你才赠了我‘锦绣段’,我可就‘报之青玉案’了。”

    丹影佯作不解,笑问道:“我何时赠你什么锦绣段了?你又何时报我了?”

    “咦?那你方才吟诗时,为何看我?”池凤卿眨眨眼睛,又道,“我方才那《青玉案》可是念给你听的。不然,你可得回赠我。”

    丹影见他故作正经的戏谑模样,也故作正色恍悟道:“呀!原来有人当那‘么凤’是说他么?这可怎么是好!岂不是以后要唤他小凤儿?”

    不料池凤卿没有半点儿异议,凑上前亲昵柔语道:“以后你就这么叫我,比唤我名字还好听。”

    “可这么凤海鸟又名倒挂子,最好倒挂其身于百花枝上的。”

    “我就只挂你这一枝。”

    “无赖!”

    高思琦和裴小婉各自冷眼偷瞟,见他二人打情骂俏模样,又是一个咬碎了银牙,一个跺疼了脚底。

    ps:丹影咏梅乃东坡作《西江月》

    案上摊开的文书许久也未多添一字。毛笔从山架上滚落下来,从案上沿着高高矮矮的书卷滚落到地上,然后滴溜溜打了几个转,停住,一路却未沾染墨迹。砚台中也早已干涸。支窗的木塞未曾卡好,窗扇随风吱呀吱呀地轻摇,和着书页沙沙自动,窃笑偷乐。

    一切无人理会。

    池凤卿坐进书房已有一个多时辰,除了刚开始批阅了几篇文牒,余下的时间便如泥胎木塑般呆坐着。手上捧着那柄不肯离身的匕首,脸上挂着唐彪有时日未见的——傻笑。这要怪丹影送东西送的不是时候。若是晚上入睡前送来,倒是能助池凤卿做个好梦,一觉到天亮。此刻——,便是这样的后果。其实送来的也不是什么稀奇物事,不过是之前答应好的一条绦络,手工甚至比池凤卿自己编织的那条还不如。

    正神游天外之际,眼中折射出心底的那个人影,池凤卿立刻眸光增亮几分,朝房外迎去。

    “那绦络,她们有没有给你送来?”丹影想着自己的手艺,实在有些羞赧,“大概太不入眼了,我没好意思亲自给你送过来。”

    池凤卿指指匕首上新换的披挂,满脸愉悦之色:“我倒是怎么瞧着都很入眼,倘若你肯自己送了来,我定然更喜欢。”

    “你不嫌弃便好。”

    池凤卿忽然看见她手上提着的包裹,笑意盈盈道:“怎么,不会是又打了一堆,然后送来给我挑的吧。”

    “想得美!光那一条就花了我老半天的功夫,我哪里还有本事打上许多条给你挑?”丹影轻啐道,“这里头是我的换洗衣裳。”

    池凤卿闻言脸色蓦地一沉,问道:“你要走?不是一切都已过去了么,你为何还要走?我又不曾逼问你什么,也不曾怪过你一句,你怎的还是要走?”

    “别急,别急!”丹影安抚地拍拍他,笑道,“你不是素以淡若云烟之态示人的么?怎的这么没有定力。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我得出去一趟。”

    池凤卿不悦道:“还不一样,你就是要离开这拾遗府!”

    “我只是有些未了的事要出去一趟,办完了就回。”

    “借口!”

    “真的!那,现在将近年关,你也忙着,我也乘机出去办我的事。回头刚好赶着一起过年,好不好?”

    “不好!”

    “那我就等过完了年再出去。到时候,春暖花开的,说不定我一路赏景观花忘了时辰,等办完了事,少说也过了三五个月,入了夏。一边是一个多月后赶回来过年,一边是过完年出去,半年回来。两个,你选。”

    池凤卿一把扯过她的包裹,堵着气道:“我一个也不选!”

    丹影见他起了孩子脾气,凑上去调笑道:“小凤儿!”

    池凤卿果然无力抗拒这糯糯的嗓音,并那蜜一样的笑容,软了声音道:“你唤小凤儿也没用。说不让你走,就不让你走!”

    “唉!”丹影叹了一声,道,“凤卿,我有一个很深的心结未解。原以为,在这心结未解之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成为我的羁绊。便是上心,也只能占据那感动、感激的一角,不能动摇这根本。遇上你,我却私下里早已动摇了好几回。如今,我要赶快解了这心结的目的,也是想着能够再无忧虑地同你在一起。”

    池凤卿闻言动容,收敛了孩子气,怜惜道:“你的心结能不能说与我知?或者,有我帮忙,事情能够快些了结。”

    丹影摇头:“有些事,我对爹发过誓,不可以轻易出口。有些事,我对自己发过誓,不假他人之手。便是你并不算他人,我还是想自己去了结。”

    池凤卿移开视线,举目遥望园中,叹道:“从祈望山上回来,我便觉得你有些异样,病后那几日,更是觉得你似要离我而去。我并不怕知道什么难以承受的,只是害怕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无端地就失了你的踪迹。线匝在手,便是再多的结,一个一个地去解,总有解完的那一天。可是,断了线的风筝,随风无踪,又要到哪里去寻?”

    为他的惆怅之色所染,丹影心里也无端地起了一抹伤感,低语道:“我相信,你所经历过的失去并没有我多,所以,我比你更惧怕失去。这也是,之前我明明感受到了你的真心付出,却迟迟不敢面对,不敢接受的原因。”(未完待续。)

1775章 还要多久

    池凤卿闻言动容,收敛了孩子气,怜惜道:“你的心结能不能说与我知?或者,有我帮忙,事情能够快些了结。”

    丹影摇头:“有些事,我对爹发过誓,不可以轻易出口。有些事,我对自己发过誓,不假他人之手。便是你并不算他人,我还是想自己去了结。”

    池凤卿移开视线,举目遥望园中,叹道:“从祈望山上回来,我便觉得你有些异样,病后那几日,更是觉得你似要离我而去。我并不怕知道什么难以承受的,只是害怕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无端地就失了你的踪迹。线匝在手,便是再多的结,一个一个地去解,总有解完的那一天。可是,断了线的风筝,随风无踪,又要到哪里去寻?”

    为他的惆怅之色所染,丹影心里也无端地起了一抹伤感,低语道:“我相信,你所经历过的失去并没有我多,所以,我比你更惧怕失去。这也是,之前我明明感受到了你的真心付出,却迟迟不敢面对,不敢接受的原因。”

    听了这话,池凤卿莫名感到一丝心定,挣扎了一下,松口道:“那你去吧。但要快去快回,记得陪我一起过年。自母妃去后,我的每一个年节,过得并未有那么欢愉。我想,遇上你之后,我该有个不一样的人生。”

    丹影回了他一个灿然笑脸:“我也想快些过上安定无忧的日子。或许有一日,我们只是那沧海一粟里最微不足道的两个人,但却是最快乐自在的。”

    池凤卿也勉强挤出个笑,若有感悟道:“有时候,我总觉得我不该将你想得过于简单。也许,你远比我想象的要更加丰富、饱满,而不是仅仅需要怜惜。”

    “那你就按你想的那样认为。等我寻到了我要的答案,我会将一个再无缺失、隐瞒的我送到你面前。那时候,你是吃惊也好,是无谓也罢,只不要不肯接受便好。”

    “是我一直担心你不肯接受我。”

    丹影眨眨眼睛,有些羞色上脸:“那我先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嗯”丹影犹豫半天,然后忍着面红耳赤道,“不论碎玉江上那夜你怎样以为,我依旧希望在你心里还是那样美好。而我要说的是,在那之前,其实你已在我心里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影子。那是我透过十一殿下看见的池凤卿。”

    “怎样的?”

    “杨柳风前,杏花雨下,乌篷船头,一袭翩翩素衣,一管碧箫,一支清曲,相邀一弯银钩”丹影扯过包裹,边往外跑,边笑道,“在那岸上,有一个女子偷偷在想,该不该上这条贼船!”

    池凤卿初听那“之前”之语喜不自胜,往后却又佁然,继而朝她也笑喊道:“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你已经在船上了,再想下去,由不得你!”

    ——

    鬼眉拢拢衣襟,朝旁边问道:“还要多久?”

    旁边的汉子举起破棉袄袖子擦了一下鼻尖,蹙眉道:“好像一时半会还不行。”

    鬼眉看看一望无际的冰川,凝眉想了想,问道:“改用马车过去,行不行?”

    那汉子吓了一跳,惊诧道:“姑娘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

    “我没同你开玩笑。”鬼眉指指冰面道,“这么厚,踏马过去有何不可?”

    汉子无奈道:“这里离岸边不远,水浅流缓,自然容易冻上。再往中间去,那湍急滔滔如何能够冻住?便是结了冰,也是薄薄一层。莫说马儿踏不得,恐怕还未近前,早就被震得自己裂开了。咱们这里虽比南边儿冷些,到底不如北国寒冻厉害。”

    鬼眉嗤笑一声,道:“若是再往北,都是陆路,我也不得这样麻烦了。”

    汉子嘀咕道:“您也不早些使人传话过来,否则,咱们就是一日凿个三五尺,您这一路过来,我们也得给您凿开一段路了。”

    “废话!有那叫人来回传话的工夫,我早到地方了。”

    汉子只得闭嘴,埋头继续干活。

    鬼眉算算日子,一路出来也有几天了,除去开头打马疾行赶得快些,眼下这样拖拖拉拉,何时才能到得了地头?莫说还要花些时间去明查暗访,找寻有用的线索。

    正不耐烦着,只见远处起了一道白烟,有人从岸上拍马过来。到了堤上,急急翻身下马后,也顾不得拴马,将缰绳往一处冰坨子上随意绕了两绕,便一路跌跌撞撞从斜坡上滑下。然后向岸边的船家要了块舢板,匍匐一趴,使人在后一推,就往前跐了过来。到得冰花碎裂处,眼见着不能再往前了,便朝鬼眉挥挥手,然后指指自己。

    鬼眉觑眼看看,然后点点头。那人便从后腰处摸出一把小弩,又从怀内摸了两摸,接着就张弩朝鬼眉射了过来。眼见弩箭出了射程,乏力下落,鬼眉一个翻身飞出,接了弩箭在手,捡了块坚冰处撑掌一点,再折腰翻了回去。

    落回船上,鬼眉将那弩箭上的套筒取下,磕开盖子,伸指抠出一封短信。扫了两眼便沉了脸色,然后咬牙切齿道:“我的人也敢动?作死!”继而吩咐那汉子停了手头的活计,转舵回头。

    汉子只得悻悻起身,暗自嘀咕道,这信也不早些来,白忙活一场!

    鬼眉看着那冰面上的人,忽然眼珠一转,朝汉子道:“我借他的马走一段旱路,你若有法子朝回传消息,就让他们在前头另备了船等我。否则,你还给我照着原计划前行,尽量地凿开一条道。说不准,过几****就得回来。”

    汉子的脸顿时又一耷拉。这两样,都不是好差事!

    鬼眉也不等他应话,朝冰上的人招招手示意一下,然后就翻了出去。让人瞧着心惊胆颤地起起落落几下,险险躲开冰洞,落在了那人跟前。扯过那块舢板,又指指岸上的马,对那人道:“借用。”然后也不用他帮忙,将那舢板朝前一扔,再翻出去踏上,便一路往岸边急速滑去。(未完待续。)

1776章 孩子作饵

        落回船上,鬼眉将那弩箭上的套筒取下,磕开盖子,伸指抠出一封短信。扫了两眼便沉了脸色,然后咬牙切齿道:“我的人也敢动?作死!”继而吩咐那汉子停了手头的活计,转舵回头。

    汉子只得悻悻起身,暗自嘀咕道,这信也不早些来,白忙活一场!

    鬼眉看着那冰面上的人,忽然眼珠一转,朝汉子道:“我借他的马走一段旱路,你若有法子朝回传消息,就让他们在前头另备了船等我。否则,你还给我照着原计划前行,尽量地凿开一条道。说不准,过几****就得回来。”

    汉子的脸顿时又一耷拉。这两样,都不是好差事!

    鬼眉也不等他应话,朝冰上的人招招手示意一下,然后就翻了出去。让人瞧着心惊胆颤地起起落落几下,险险躲开冰洞,落在了那人跟前。扯过那块舢板,又指指岸上的马,对那人道:“借用。”然后也不用他帮忙,将那舢板朝前一扔,再翻出去踏上,便一路往岸边急速滑去。

    那人反应过来后,只得抽抽脸皮,在冰上一溜一滑地慢慢走回去。

    掌舵的汉子瞧见岸上起了白烟,朝鬼眉已然看不见的背影张了张,然后前瞻后望,终于决定回头。那一路敲开的地方,便是又结了冰,总不至于立刻就厚实了。还是到前头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找来不怕冻的信鸽,给她传消息去。

    熙阳皇宫,御书房,一君一臣,一坐一站。

    熙阳帝的样貌算不得气宇轩昂,但是一袭龙袍在身,便彰显出天家威仪难侵模样。端坐案前,虽是沉默不语,骨子里的肃杀之气却汩汩外流,令人不敢逾越瞧不见的雷池半步。尤其是那一双前勾后扬的眼睛,半眯时更显出一抹叫人心生寒意的冷光。颧骨高阔,眉档略窄,乃戒备多疑之相。上唇极薄,几乎只可见一道细细肉线,实在非寡情而不得。

    焦安师,新晋的十一殿下保傅,一个莫名其妙的加官头衔。本职却是尚书都省的左司郎中,品阶也算不得多高。年纪也算不得太大,和熙阳帝差不多,也就半百上数,花甲不足。严格来说,若是那保傅之职真的类同太子之师,此人这样的年岁、这样的官阶,甚而乃至才学、品性,实在是远远不够资格。但是,能让品阶高于他的中书令裴云载望而却步,他却囊获此任,显然在资历方面已足够“德高望重”了。

    德高望重,有时候是指众望所归,乃民意;有时候,实在是仅仅取决于帝心。焦安师的德高望重,便来源于他对帝心的把握。圣意莫测,是指,测而不当,便会粉身碎骨,故而不可为。而焦安师,却是个中高手,故而他于此道上头,是少有的赢家。位居五品,并非升迁无望。他在这位置上坐了近二十年了,别人升迁,他无需眼红;别人遭贬,他也不用噤若寒蝉;那些意气风发过后满门颓丧的,他更不会兔死狐悲,去掬一把同情的泪。固守一方城池,始终立于不败之地,长年屹立不倒,岿然如山,那也是能耐。

    保傅之职谁人来领,有没有足够的资格,其实都在其次,朝中行走,从来不能单看表象。能不能训导十一殿下,最重要的,其实还在圣意怎么看。谁也不知道熙阳帝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择这保傅人选的标准为何,真正用意又是什么。最终是这么个结果,惹人咋舌在所难免。便是焦安师自己,对这保傅之职也是愧不敢当,万般推拒不得,唯恐过犹不及触怒龙颜,这才忐忑接下。

    疾风知劲草,于他而言,不在那抗风之力,而在那避风之能。

    早在熙阳帝登基初期,焦安师曾有机会官授要职,但他礼让了其他贤能;曾有机会被封异姓王,他高呼惶恐,满口江山社稷的大道理,推拒了。在他眼中,红极一时从没什么可羡慕的,因为他看到的是尸骨无存,所以,他要的是长远,安然而长久。于是他揣摩圣意,往往不是如何锦上添花让他高兴,而是如何避其锋芒,让自己太平。

    熙阳帝未必看不懂他的心思,但是这样的人,没有野心招祸,又不敢过于颓丧遭弃,正合他的胃口。就也乐得成全他,给他一点安然太平。

    安然太平了将近二十年,这回,焦安师犯了糊涂。

    他这保傅刚刚走马上任,还没来得及给他的学生讲过一课,他的学生便锒铛入狱了。罪名,是最最要命的谋逆大罪。

    不敢正眼去看皇上,垂眉盯着脚下想心思。多年的修为,他已练就了借由观察影子的一举一动来判断对方的喜怒。他此刻琢磨的不是这谋逆大罪会不会牵扯上自己,而是,皇帝又在玩什么花样。

    他知道,高处不胜寒,未免寂寞无聊,偶尔出些意外,才有益于皇帝陛下的身心健康。但是,就算拿自个儿的儿子来玩,也得有个尺度,玩到刚刚给些荣宠便要掉脑袋,这也未免太过了。况且,那孩子还没有恃宠而骄。

    琢磨了许久,焦安师终于难得地勇敢一回,对皇帝陛下发出了偶然又偶然的质疑之声:“皇上,这事情还有很多疑点,好像”

    “栽赃嫁祸,朕知道。”熙阳帝不等他说完,便接口道。

    “那您”焦安师噎住,就算要以那孩子作饵,也犯不着将戏做到如此地步吧。

    “凤妃活着时便深谙后宫生存之道,朕给予再多的宠爱,她也不会忘乎所以,故而,朕对她倒是有几分真心的。就连皇后,对她也未有多少嫉妒深恨。十一那孩子秉承了她母亲不少优点,朕心里其实有意偏疼他些的。也知道他随性自在惯了,并不适合同人相争。此回,朕也不完全是利用他来监察叵测之心,倒是有心看看他能不能改改脾性。”

    焦安师未料熙阳帝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没敢轻易接口。(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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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纯野屌丝,在找到一份奇葩工作,成为妖怪事务员后,开启一个个惊悚而又感人的妖怪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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