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妖怪事务员TXT下载妖怪事务员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妖怪事务员全文阅读

作者:芒果宗     妖怪事务员txt下载     妖怪事务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10章 达成协议

    鬼眉瞥见苗震风暗自惊诧地扫了阿木一眼,心内颇感自豪。这孩子,当日可真是捡对宝了。端杯泯了一口,笑道:“帮主过谦了。真正上品之茶都是初生于山野之地,只是后来为人所识其好,挪了回去,倒是有些可惜失了本土纯真。况这饮茶还贵乎冲泡之水,帮主这清冽甘醇的山泉之水,又是别处无法企及。鬼眉甚是觉得对味。”

    “姑娘喜欢就好。”苗震风敷衍笑笑,问道,“姑娘不如爽直相告,今日寻上苗某,到底所为何事?”

    鬼眉故作姿态轻叹一声,道:“正是有事为难,不得已才来烦扰帮主的。有位朋友执意要来朝旭京都买地开铺,一时有些劝阻不下,且还特地托了我前来打点。实在推辞不得,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应了。只因不常于朝旭走动,人生地不熟,这才来烦请帮主施个援手。”

    “哦?这开铺子做买卖的事情,好似去寻那些官府之人更为便宜,姑娘如何倒想起找上蛰居荒山的苗某来了?”苗震风眼光轻移,私家不欲和京都扯上瓜葛,便推拒道,“此事,恐怕苗某爱莫能助。”

    “帮主这话是打发毛头孩子呢!”鬼眉笑嗔一句,道,“谁人不知官府也需给辖地内的兄弟几分薄面?莫说还有同道需要招呼一声。数数这京都周围,方圆数百里之内,天煞帮可不是首屈一指的龙头老大么?若能请得帮主关照一声,同道兄弟自然不敢滋事,官府嘛,也就不好找茬欺生了。这层层关系一捋,我若舍近求远,不来找帮主,可不是傻子么?!”

    “并非苗某不给姑娘面子,只是,天煞帮历来习惯自扫门前雪,不曾多管闲事。苗某也不好一时因为姑娘便陡然改了规矩,麻烦上下众兄弟,故而对此事真的不欲插手。”苗震风再度直言不讳地拒绝道。

    鬼眉眼珠转了转,昭岚要找会使天煞掌的人,一番周折,找来找去,眼下也就这天煞帮的帮主瞧着可能性最大。可这帮主好像不愿意跟着自己出山啊?若是打杀一场绑了票,莫说不小心弄死了人,昭岚不肯认账。若是再弄错了,这倒给自己结了冤大头的仇,无端为日后的无妄之灾埋祸。

    “帮主可是山中惬意日子过久了,竟如此不念外间日头?其实,鬼眉并不要帮主做多少繁琐事情,只需背后坐镇即可。从择铺到开业之初,外间那些生事的鱼虾,鬼眉自会打点。只遇上难啃的骨头,才要借一借帮主的气势压制一下。帮主尽可以端坐内堂捧茶消闲,并不要常常抛头露面去同人周旋。况且,这里头还有个‘利’字可求。无利不起早,鬼眉也是晓得规矩的。帮主便是不屑银钱,只是,举手之劳便能给帮内众人添些换季衣裳也是好的。”

    鬼眉这段话,末尾一句才是重锤敲响鼓。不管是天王老子还是凡夫俗子,吃穿嚼用,到底离不开个钱字。这天煞帮便是再隐居深山,一众上下总要生财糊口。这送上门的银子,又不费事,难道还嫌烫手不成?

    见苗震风此回不曾立时接口推辞,知他已是有所心动。鬼眉再接再厉道:“我这朋友说了,前期打点极为不易,三年内,他可不计成本,将盈利三三四分账。他自然是取那四,其中有三为鬼眉的酬劳,那另外的三成则是用于打点。可这朝旭京都并非鬼眉的地盘,他便是将获利全给了我,我也要挣得回来才行。所以我想,既是推他不掉,不如将自己这三成也让出来,办成了事情,落了人情才是真。鬼眉只身行走江湖,花销有限,可却难保日后光景,倒不如图个来日方长。”

    鬼眉见苗震风身侧的“狗头军师”已按捺不住,频频欲要开口说话,心底大笑不已。果然学学昭岚公子的风格是有用的。这画饼充饥的事情,她尽可以往大方豪气里做。

    便又对苗震风问道:“帮主可愿落了鬼眉这个人情?这三三便是得六,这四六分账的生意,又是对方出本,放过了着实有些可惜。其实,鬼眉本人也不是一无所求,除了想落下那位朋友的一份人情,图个日后,还想呵呵。”朝苗俊伟和吴春花看了一眼,又略带羞臊地轻笑两声,带了些许遗憾羡慕之色道,“女子一生所愿,觅得佳婿为上。可是,鬼眉其他方面尚可,唯有容貌实在有些提不上嘴,恐是难得个明白人。若是帮主肯以长辈经验帮着长眼,使鬼眉也如令公子和爱徒这样携手并肩,行侠江湖。鬼眉此生足愿。”

    苗震风看了看她,倒也觉得对方言谈中肯。垂眉思量一下后,问道:“不知,姑娘这位朋友要在京都行何营生?”

    鬼眉闻言,知道他已是心内盘算银两实数了,开颜笑道:“既是一心求利,自然是什么来钱便做什么了,本钱不是问题。说到这上头,又是少不了要帮主提点的。毕竟这朝旭京都的行情,鬼眉当真无知得紧。”

    苗震风复又沉吟一刻,然后微微点头道:“姑娘一心相托,苗某倘若推辞过了,未免失了江湖义气。如此,可容苗某考虑一二,也好和家下商量商量?”

    鬼眉旋即笑开,弯着唇角眉梢道:“帮主客气了。鬼眉见帮主这里山清水秀,还想着寻个借口叨扰两天呢。”

    这样,两下便算达成初步共识。

    实际上,这苗震风确实需要银钱安置天煞帮一众上下。重利相引,机不可失,安排了鬼眉二人后,他便匆匆召集部下,正经八百地和几名得力助手认真商讨了此事。而后,又问了儿子和徒弟的意思。谁料,帮里上下,竟是无人反对,一致赞成。理由之一,鬼眉并非本地人士,有此请求,乃是人之常情;其二,鬼眉和那随行之人原与天煞帮无冤无仇,犯不着前来算计。倘若别有不可告人之隐晦,以鬼眉其人心性并那人身手,大概是无需坐下来好好说话的;其三,鬼眉此人,不宜为敌,不如卖个人情结交为上。(未完待续。)

1611章 小心了!

    鬼眉旋即笑开,弯着唇角眉梢道:“帮主客气了。鬼眉见帮主这里山清水秀,还想着寻个借口叨扰两天呢。”

    这样,两下便算达成初步共识。

    实际上,这苗震风确实需要银钱安置天煞帮一众上下。重利相引,机不可失,安排了鬼眉二人后,他便匆匆召集部下,正经八百地和几名得力助手认真商讨了此事。而后,又问了儿子和徒弟的意思。谁料,帮里上下,竟是无人反对,一致赞成。理由之一,鬼眉并非本地人士,有此请求,乃是人之常情;其二,鬼眉和那随行之人原与天煞帮无冤无仇,犯不着前来算计。倘若别有不可告人之隐晦,以鬼眉其人心性并那人身手,大概是无需坐下来好好说话的;其三,鬼眉此人,不宜为敌,不如卖个人情结交为上。

    不过住了一晚,苗震风就给了鬼眉肯定的答复,应下了此事。鬼眉自然打蛇随棍,当下就以择地买铺最易招惹麻烦为由,请苗震风等人一同上路。说,做生意求财,在乎的便是开头传出的名声,不宜打架生事,很需苗帮主坐镇。何况苗帮主也是当家之一,挑选铺位,斟酌营生,实在不可推辞。又央着吴春花一起上街购物,帮忙收拾打扮。三言两语便哄了苗震风带了儿子、徒弟并几个手下,随她和阿木出了天煞帮的寨子。

    人,都是前眼不见后眼,总无法预料命运之手如何牵扯捉弄。开了钱眼,见了利益,很容易就忘了自己身负的债务需要偿还。

    苗震风尚不自知,此行并非获利之途,而是偿债而去。

    鬼眉依照和昭岚的约定,领着苗震风一行进了朝旭京都。一群人绕着京都的黄金铺位转悠了几圈后,鬼眉做东挑了酒楼,要了雅间,点了好酒好菜盛情招待。然后,一本正经地虚心请教,征询开铺的地点,商讨买卖行当。真个如同假作真时真亦假,连那些个正经开门做生意的也比不得她仔细。

    鬼眉道:“苗帮主,我瞧你方才认定的那几处就很好,不如就此定下来吧。我去叫了那位朋友的伙计来,象征性地问上一句,也算给个面子。免得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回头去给他们东家说三道四,说我独断专行,再坏了好事。打发了他们几个,咱们明儿就去和人签契约、付银子,后儿就商讨装修、开铺的事,如何?”

    苗震风酒劲上头,也不知鬼眉有诈,摆摆手应道:“嗯,这话不错。他既遣了伙计跟着你一同做事,的确不好处处撇开不问。你就着人去请了他们来,若是意见相左,苗某也自有话回。这朝旭京都地头上的事,便是他们常在外行走,做惯了生意的,也未必有我清楚细枝末节。”

    鬼眉道了句少陪,留下阿木,去附近墙角寻昭岚留的接头记号。没走几步,就遇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斩风,上前来问道:“姑娘,在下斩风,是公子跟前差遣的。可是有事要在下传话与公子?”

    鬼眉见他便是那日手持昭岚名帖,来请自己去公子府品茶小叙的人,点了点头,问道:“嗯,昭岚到了没有?”

    “公子这两日就到。姑娘有什么话要在下传达?”

    “你去告诉昭岚,本姑娘吃不准他要找的究竟是何人,所以带了几个疑似的过来。是不是的,让他自己验看吧。还有,其他说定的事情,已经一路办下。京都这边以他传令为号,到时候自然一齐动手,不会坏了他的大计。”

    斩风听闻诸事妥当,朝鬼眉揖了一礼,道:“在下替公子先行谢过姑娘了。公子索要之人不必亲自验看,斩风随姑娘走一趟便知分晓。”

    鬼眉点头道:“也好,早交货早踏实。不是便罢,大不了本姑娘再去打探。若是果真寻对了人,交到了你手上,死了、跑了,可就再不能怪到本姑娘头上的。”又嘀咕道,“昭岚心眼子太多,真担心他会寻了借口来赖本姑娘的帐。”边转身引路,边将哄人下山的事大略相告。言下之意,若是寻错了人,她可不想无端结仇。戏,自然需要继续一路演下去,这做生意的本,自然算在昭岚帐上。至于日后盈利归谁所得,自然由她鬼眉说了算。

    斩风跟上鬼眉的脚步去和苗震风会面,听她一路叽叽咕咕,心内暗自有些失笑。

    让人始料不及的是,斩风见了苗震风,二话不说便动起了手。惹得苗震风大为不悦,一边起身接招,一边呼喝道:“这是哪一家的规矩?!”

    苗俊伟和吴春花等人也对鬼眉甚是不满,纷纷持了家伙将鬼眉和阿木团团围住。

    鬼眉意外之下不见失措,不过略一怔愣,便笑着朝众人安抚道:“莫慌,莫慌,不过是个别样的见面问好罢了。”

    斩风一边挥掌而上,一边接了鬼眉的下茬,理所当然地对苗震风道:“既是姑娘所说,你是来为主子坐镇的,自然要过过在下的手,看看是否当真能够胜任!”

    鬼眉此刻也会意过来,知道他是因也不曾识得人面,有心亲自去试身手,便在旁煽风点火道:“苗帮主,一家行事便有一家的风格。帮主莫要见气,只当提点后生晚辈就是了。等会子打得他满地找牙,他可再不能去他主子跟前说嘴,指摘鬼眉办事不力的。”

    苗震风心里不乐意,但听了鬼眉相劝,心里又舍不得那银子。既然已经打上了,也不便半路收手,便朝斩风冷哼道:“毛头小子,定是见的世面不够,还未尝过厉害!小心了!”

    斩风虽和苗俊伟等人年纪不相上下,身手却比他几个高出不止一筹,追着苗震风舞得桌椅齐齐翻身,茶盏碎了一地,不过十来招,布置体面的屋内已然面目全非。鬼眉也不急,只在一旁闲闲观战。反正冤有头债有主,这银子怎么也轮不到她来赔。(未完待续。)

1612章 你暗算我?

    苗震风心里不乐意,但听了鬼眉相劝,心里又舍不得那银子。既然已经打上了,也不便半路收手,便朝斩风冷哼道:“毛头小子,定是见的世面不够,还未尝过厉害!小心了!”

    斩风虽和苗俊伟等人年纪不相上下,身手却比他几个高出不止一筹,追着苗震风舞得桌椅齐齐翻身,茶盏碎了一地,不过十来招,布置体面的屋内已然面目全非。鬼眉也不急,只在一旁闲闲观战。反正冤有头债有主,这银子怎么也轮不到她来赔。

    那两个的身手不比一般人的拳脚,会因地方狭小施展不开。但是,运了真气于胸,难免也觉室内有些逼仄。又打了二三十个来回,苗震风当先一个灵巧翻身,就从雅间的窗户翻到了外头的花园子里。斩风丝毫不曾犹疑,紧随其后翻窗而出。

    围观的众人也齐齐转移阵地,相随而出。

    果然到了空阔之地,这架打得更为好看。双方都是赤手空拳,却比持了兵器更有杀气。斩风修炼过内家功夫,也曾佩刀持枪上过战场,所以打斗起来刚柔并济,不骄不躁却叫人被纠缠得虚火伤肝。不仅手上功夫厉害,脚下也是行步如云,移动极为迅捷,时时不离苗震风尺寸左右。腕肘翻转之际,化手为刃,一掌劈去,能觉风平浪静中气云无端流动,搅得周边花木,红颜凋零。当真不愧这斩风之名。

    苗震风正当盛年,拳脚不仅苍劲有力,也十分厉害,还带稳重老辣之风。接掌能够全然吃下对手那道内力,顺延至自己腿上,然后起脚反噬对方。踢腿之时,也不影响自己折腰翻转,常以看着别扭的姿势借力化力,成就自己下一招。又接了斩风几十招后,讽笑道:“小子果然会些门道,不如尝尝我苗震风的独门绝学!”

    鬼眉眯眼。感情这老小子打了半天还有所藏?阿木抱着小瓜看得兴趣盎然,这两人好似功夫都算不错,看看谁能彻底占了上风,然后让他提点提点。

    苗震风朝斩风说完那句,就见他突然半阖了眼,两肩上耸,勾背拗颈,双手对掌而立。鬼眉见那姿势丑怪,对他此举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疑惑之际,又见苗俊伟等人避退几步,齐齐运了真气护胸,更觉奇怪。疑惑未解,忽觉周遭气温下降,自身的气血不由自主朝向丹田涌动,似要脱缰而出。周围那些被打得变了形的花木齐齐抬头,然后折腰弯向苗震风,竟如同对他俯首行礼一般。半空也随之起了一片黯淡异色。

    鬼眉暗叫不好,立刻朝阿木喊道:“快去帮斩风!”

    说时迟那时快,苗震风已经变了姿势,一手挥掌朝天,一手垂落点地,而后两臂一抡,在胸前以抱球姿势划了个圈,随即于掌心集了一股污浊之气就朝斩风拍去。斩风还未吃到那掌,已经踉跄着往后退了数步。

    阿木一心看着热闹,没料到鬼眉会让他给斩风帮忙,反应过来,赶紧撂了小瓜去接苗震风的掌。滑步上前隔开斩风,五指一扬就同苗震风对上。就听一身砰然巨响,两人未曾对合的掌指之间如同炸雷,闪出一串异光。接着又是扑通两声,苗震风和斩风一前一后落了地。

    斩风有阿木拦在身前格挡,仍旧被震得撞在了身后的墙上,嘴角挂出一丝鲜血,朝鬼眉喊道:“对了!”言下之意,苗震风就是他主子要找的人,可别让人跑了。

    苗震风比他更惨,因为阿木的横插一脚,不仅没有正面对上斩风,还因阿木那看似自寻死路,毫无招式可言的对掌,令他反噬,吃了自己天煞掌的大部分劲道,躺在花丛里抚胸呕血。听得斩风这一句,立时觉出意味,不由指着鬼眉喝问道:“无冤无仇,你暗算我?!”

    鬼眉可没空搭理反驳他,从半边脸上扒下四肢横展的小瓜,扬手就扯住了身侧的吴春花,又顺带去捉苗俊伟,还对阿木继续指使道:“阿木,别让他们跑了!”

    那些人自然不是阿木的对手,持械应对之际便被阿木扔作一团。然后,鬼眉一一抽了各人的腰带,捆了各人手脚,将人分开绑到被打斗时掌风扫残了的树上,连重伤的苗震风也不曾漏过。

    苗震风狼狈之下满脸难以置信,朝鬼眉恼羞成怒地喝问道:“苗某和姑娘素无交往,想不出有何恩怨仇隙。何故令姑娘不远万里,从瀚宇跑到朝旭来算计于我?”

    鬼眉摊摊手,无辜道:“我说这是一笔买卖嘛,也不算全骗了帮主。可惜,是同别人先谈的交易,而不巧的是,帮主正是这交易的互换条件。”指指斩风道,“因为什么,你就得去问他家主子了。帮主放心,今儿个没人要取你们性命。等见着他家主子,你要问什么就痛痛快快的问,想来人家很乐意作答。现在嘛,还是省些力气,养养伤的好。”

    转身到斩风身边时,却对他耳语道:“赶紧找了人手带他们走,本姑娘可不负责收监。那天煞帮的窝点我也指给你们,若是定下要取人家帮主的脑袋,就想好了如何善后。是要斩草除根,灭了人家全帮上下,还是散了那些人,让你家主子仔细拿捏。别给自己留下后患,也别给本姑娘留下麻烦。”遂将天煞帮的窝点说了,一并连那天煞绝命阵也悉数告之。

    斩风很快传了人来,将这一堆人寻了地方看守起来,等待昭岚处置。天煞帮那头也即刻带了人马去剿杀,抓了年长资深的,一并关押。散了那些入门不久的乌合之众,指了明白的活路给各人。此事暂完。

    两天后,昭岚随瀚皇大驾到了朝旭京都,拨冗前行半步,和鬼眉见了面,表达了谢意。将她和阿木找了舒适的地方安置,对了后续之事的细节,便专心侍奉瀚皇去了。

    瀚皇大驾莅临朝旭京都,朝旭帝以国礼相迎。一时,京都之中尽显繁华盛世模样,热闹非凡。(未完待续。)

1614章 因材施教

    朝旭帝大惊失色,颤指问道:“你,你究竟是谁?你不是澹台莫违么?瀚宇澹台家的,怎的扯到朝旭来了?”

    瀚皇冷哼道:“朕在瀚宇皇室族谱上,的确被称为澹台莫违,只是,真正的澹台莫违儿时便已死了,那是澹台家的一笔烂帐,今日不提。朕很不情愿,可惜还是得姓着和陛下一样的姓。皇祖赐名‘昊’,父王赐字‘昭岚’,陛下可想起来了?或者,陛下还要听朕称呼一声皇叔,才能记起?”

    “不!不可能!这事太荒谬了!”

    瀚皇,也是昭岚,转对武穆德道:“丞相大人可记起来不曾?不如,由武穆大人提醒一下你们皇上吧!”

    武穆德见朝旭帝目光相询,当即匍匐在地,颤声回道:“禀,禀皇上,昊殿下,字昭岚,乃是前幽王之子。”

    朝旭帝身子一颓,怔然片刻才指着昭岚道:“你,你”

    昭岚讽笑道:“我什么?我当也是个死鬼,是不是?可惜,上天垂悯,命不该绝啊!我以昭岚之名行走于外,又以这象极母妃的真容端坐瀚宇朝堂,如何还是叫人忘了呢?可见,是有人害怕夜夜噩梦,有心忘了旧事的!”

    忽然一阵疾步声传来,进来一队佩刀侍卫。皇后芳容暮色沉沦,抬起丹寇玉指,指着昭岚一众对那侍卫统领失声喊道:“护驾!护驾!有人图谋不轨!”

    侍卫领命而动,同时,殿外脚步杂沓,青黄蓝白四色执旗的左右十八卫,也紧跟着纷纷亮相登场。各旗所属,训练有素,前枪后戟,内刀外弓,刹那间便各自跑动就位,控制了大殿上下。银亮兵器围聚着大殿内外,闪着森森寒光。只是,瞧着那些士兵卫队所瞄的准心,似乎有些偏移。

    最先进殿的内卫早已纷纷拔剑,围住了昭岚,却不知何故,那剑尖不曾挑了“恶客”,却是一致向外。那侍卫统领也不顾帝后等人心生疑惑,径直走到昭岚跟前,然后便恭恭敬敬地单膝地跪叩礼道:“截云见过主子!”

    方才还面现狠戾之色的皇后,颓然跌坐。

    昭岚见着眼下局面,心内很是欣慰,亲自起身扶起截云,诚恳致谢道:“截云,这些年辛苦你了。”

    “截云所愿乃是主子得偿所愿,今日可报大仇,截云不苦!”

    “是啊!瞧这满殿歌舞升平,我险些忘了,今日是为报仇而来。谁人欠了我的,你便将人拿下吧,我还得一一问话呢。”

    昭岚悠悠闲闲下了命令,截云立时雷厉风行地领着内卫依言而动。顿时,大殿上下一片尖叫声起,盘碎酒洒,歌乐舞姬、宫婢内侍四散逃命。

    朝旭帝这才回过心神,在殿上对着因变故横生而惊诧不已的文武百官,犹自不明所以地大喝:“人呢?人呢!逆贼驾前行刺,尔等都是死的么?还不快快叫人前来护驾!朕的御林军呢?!京师戍卫呢?!快快传令下去,让人进宫护驾!”喊完,仿若才见大殿内外早已张弓拔弩,朝着卫队又大摆龙威地高喝道,“来啊!快将贼人统统拿下!”

    早就易主的十八卫,肃穆待命,自是没人听其号令。那百官里头,有惶惶不知所措的,有昭岚早已知会了不敢妄动的,有想起幽王、感念旧情不欲添乱的,有一时反应不及随即明哲保身的也有人听了朝旭帝下命,慌忙起身护驾的,只是,很快和后妃、皇子、公主及逃散的宫人被截云带人当场擒下。

    殿上乱作一团。

    朝旭帝见无人相助,只得自己起身去抽盘龙柱上挂着的宝剑。

    不想,昭岚两个空翻,抢先夺剑在手,一把扔了剑鞘在地,剑尖抵上他的喉头,厉声质问道:“皇叔还想和我动手?拜皇叔所赐,昭岚七岁家破人亡,一路颠沛流离,逃命求生。朝旭到瀚宇的路,今日快马无需一个月,当年我却走了足足一年!八岁幸得外祖收容,学文习武,三更睡,五更起,冬三九,夏三伏。为了不被外祖所弃,甘心为他利用。十二岁上随他出来行走,枪挑武状元;十四岁设计为莫违表兄报仇;十五岁登基为帝;十六岁带兵征讨永宁侯,收复瀚宇流失疆土。”

    眨了眨眼,挤去眼底酸涩,讽笑道:“你以为,我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以为,我过这样的日子会一无所获?你以为,眼前的昭岚,还是当日那胖得打滚,只知道偷吃的无知孩童?你以为,你是有资格同我动手,还是有能力同我动手?!”抑制不住心内苦涩,眉眼泛起冰寒之意,几乎低吼道,“你是一国之君,被人以剑锁喉,殿上无人护驾,宫外无人营救。你,不觉得奇怪么?从朝旭走往瀚宇,一个月的路我走了一年!从瀚宇回来的路,我走了不足一个月,也走了整整十二年!”

    昭岚这十二年的荆棘之路,结果就体现在今日。纷乱不过一时,很快,殿上的人,投诚的投诚,被擒的被擒,已无挣扎余地。宫外,边疆、要塞已有或然之流控制;各府、各州,有昭岚的支持者,也有被胁迫控制者,大多兵权已释,悄然换了自己人掌控。就如截云,虽然殿上忽然转了身份,其实早已蛰伏多年。

    那些尚不能顾及到的,有害、无害,有力、无力,一路都有鬼眉的人作了手脚。鬼眉行事不求俗流认同,自成一派。所以,各地官衙内,有那失了孙儿忙着找寻的;有那同人起了冲突,忙着应付当地百姓衙前围堵的;有那丢了官印、兵符,忙着查找的;还有睡醒不知身在何处的反正,鬼眉只记昭岚一句“配合”之语,因材施教,吩咐了办事的人各行其道,只要朝旭改朝换代的日子里不起乱子就成。

    京都及周边地区,自是有昭岚与鬼眉提前双管齐下,以保万一。此时此刻,没有人进宫护驾,自然不足为怪。(未完待续。)

1615章 究竟为何

    那些尚不能顾及到的,有害、无害,有力、无力,一路都有鬼眉的人作了手脚。鬼眉行事不求俗流认同,自成一派。所以,各地官衙内,有那失了孙儿忙着找寻的;有那同人起了冲突,忙着应付当地百姓衙前围堵的;有那丢了官印、兵符,忙着查找的;还有睡醒不知身在何处的反正,鬼眉只记昭岚一句“配合”之语,因材施教,吩咐了办事的人各行其道,只要朝旭改朝换代的日子里不起乱子就成。

    京都及周边地区,自是有昭岚与鬼眉提前双管齐下,以保万一。此时此刻,没有人进宫护驾,自然不足为怪。宫里的守卫,早被截云抽除异己,就地投诚,全成了昭岚的护卫。再加之从瀚宇带来的兵马,朝旭帝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正如昭岚事先对或然表明的态度,他的归途不用担心如何行走,他有自信。所以小心又小心,关心的不过是害怕引起战事,祸及无辜百姓罢了!

    一阵嘈杂过后,殿上逐渐安静下来。截云自有陈算,将人犯分类关押,等待昭岚处置。忙完了众人,又带了副手当场拿下朝旭帝,还得防着他自杀。

    昭岚犹如当日行冠礼一般,一步一步,从容而又庄重地迈上金阶,拂袖转身,在龙椅上坐下。对着已成阶下囚的朝旭帝开始审问:“宫廷之中,波诡云谲,为了名利,为了大位之争,使些阴谋手段,我也并非不能理解。可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了皇位,皇叔为何会盲瞎至此?父王无心朝堂,听闻被封太子,立即赶了回来。只为回绝皇祖,禅让于你。所做的一个月太子,不过是在途中担的虚名。储位囊获,你竟恩将仇报,谋我全府上下性命?更以夺妻之恨,仇人追杀这样的借口,污我父王、母妃清名,叫他们死后也不得安宁?!”

    已然看清前路,彻底绝望的朝旭帝也泛起冷笑,讥讽道:“哈哈哈!说得好听!他当真无心大位?禅让储君之位,不过是以退为进,博得老头子欢心,奠定将来地位罢了!”

    昭岚自知对牛弹琴,无力轻叹一声:“以己度人,常人所为,所以你不信父王真的无心朝堂,真心禅位他人。那你可知,为何皇室子弟自幼教化严苛,个个早熟,独我六七岁上依旧只知射鸟摸鱼、贪嘴玩耍?学文习武,本是皇室子弟不可或缺的功课,为何独独是我,为了贪嘴,打个鸟也要另寻帮手?皇叔恐是忘了那个喜穿青衣,常帮我打鸟的瘦高孩子了吧?是呢,他虽毫不与人瓜葛,只因父王收养了他,他也算是我幽王府的人,所以他也该死。”

    朝旭帝断章取意,自动摒弃不入耳的字眼,冷嗤一声反问道:“真心?那他为何同圣天余孽勾结?还不是连同我,连同父皇,并一众的兄弟都算计在内了?哼,真正可笑之极!”

    昭岚已不知该如何表情给他捧场,道:“我记得是有过这么一回事。父王的确曾被人奏本,说是勾结奸佞,意欲协助圣天余孽复位。皇祖不信这样的污蔑,所以你怀恨在心?圣天皇朝这都灭了多少年了,居然还以这样的借口嫁祸我父王?你有没有脑子!一计不成,所以你干脆使人买通江湖势力,打杀我满府上下,并冠以夺妻寻仇之由?你是不是太过蠢笨、可笑了些!”

    朝旭帝闻言仰天长笑,张狂叫嚣道:“我蠢笨?我可笑?哈哈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若他上位,又岂知我将如何?有此下场,不过是他棋错一着,同我成王败寇罢了!”

    昭岚见他冥顽不灵,也对罪行供认不讳,冷笑道:“是!成王败寇!今日便是如此!皇叔视这皇位为最珍贵之物,你拿走了昭岚最珍贵的一切,昭岚今儿便是要取走皇叔的最珍贵了!”

    又眼露悲悯道,“可是,这能互换么?怎么昭岚觉得,皇叔的最珍贵同昭岚视为珍宝的一切相比,竟是粪土不如呢?皇叔不明白我父王的选择,竟如昭岚不明白皇叔的行为一般,具是人之根本不同。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恶?依我说,人之初,性自有善恶,只是肯不肯转变而已。你与父王同在皇族,拜同样的老师,受同样的教育,偏就是根本不同的人!我替父王有你这样的兄弟为耻!我以世上有你这样的亲缘为耻!”

    转头对截云吩咐道:“截云,暂时将他押往天牢,容后再说!”

    截云领命上前押送,朝旭帝挣扎扭摆,不顾仪容大声叫道:“我有没有全都冤枉他,你去问武穆德!你不是也知道武穆德参与了当年之事吗?去问他!去问他!保证让你有惊喜!哈哈哈!好一个太师大人,死了十几年还阴魂不散!好哇!好哇!”

    昭岚自然是要同武穆德清算旧账的,待截云押送走朝旭帝,便传令将武穆德和苗震风一同押来跟前,让两人当面对质,一并审问。那两人一见面,认出彼此后,心中皆知,狡辩不得,死期将近。

    “武穆德,你当年受命灭朕幽王府满门,可是寻的这贼人所为?”

    武穆德对昭岚的问话无言反驳,默然点了点头。

    “你究竟因何起了这样的歹心?以朕所知,当年你是朕父王的伴读,拜于太师门下,明面上又是极为拥戴朕父王的。是因为父王推却了太子之位,你为了自身前途,改投他人?”

    武穆德摇摇头道:“是武穆对不起幽王和陛下。但,一切也并非武穆本愿。武穆因了幽王的缘故,得以做了太师门生,本是万幸,并未起了异心,想要改投他人。”

    “那究竟为何?”

    武穆德叹了口气,自嘲道:“一切只因祸从口出。罢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罪臣也被心魔折磨了十余年,算是够了!今日便将所有尽诉陛下。”遂,理了理头绪,将往事道出,“有日,罪臣得知太师正在幽王府里,便想求教解惑。行至书房阶下,忽见一道异光映在窗户上,一时好奇心驱使,便上前窥看。谁知,躲在窗下,断断续续竟于无意中偷听了惊天秘密。”(未完待续。)

1616章 放肆

    “武穆德,你当年受命灭朕幽王府满门,可是寻的这贼人所为?”

    武穆德对义云的问话无言反驳,默然点了点头。

    “你究竟因何起了这样的歹心?以朕所知,当年你是朕父王的伴读,拜于太师门下,明面上又是极为拥戴朕父王的。是因为父王推却了太子之位,你为了自身前途,改投他人?”

    武穆德摇摇头道:“是武穆对不起幽王和陛下。但,一切也并非武穆本愿。武穆因了幽王的缘故,得以做了太师门生,本是万幸,并未起了异心,想要改投他人。”

    “那究竟为何?”

    武穆德叹了口气,自嘲道:“一切只因祸从口出。罢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罪臣也被心魔折磨了十余年,算是够了!今日便将所有尽诉陛下。”遂,理了理头绪,将往事道出,“有日,罪臣得知太师正在幽王府里,便想求教解惑。行至书房阶下,忽见一道异光映在窗户上,一时好奇心驱使,便上前窥看。谁知,躲在窗下,断断续续竟于无意中偷听了惊天秘密。”

    义云讥讽道:“偷听、偷看,乃非君子所为,你的圣贤书平日都白读了!”又问,“是何秘密?”

    “罪臣所听之事乃是,太师本是圣天朝四大护法之一的后人,那发光之物是其信物。因为不曾听得真切,大概得知,太师没有后人,此物无从传承,只好交给幽王保管,并托幽王照顾圣帝遗脉。”

    义云仰天长叹,无奈苦笑道:“就为了这种无稽之谈,你们害朕父王?太师当年又是怎么死的?可是也为你们所害?还有皇祖,皇叔可是急于登基,对他也用了不耻手段?”

    武穆德道:“太师乃是寿终正寝,在幽王府出事前一晚便已于睡梦中驾鹤西去,并未有人加害。只是,次日晨时礼部闻讯,匆匆着人安排丧仪,未及各处报丧,故而陛下可能未知此事。先帝也是诏书传位,天寿驾崩。武穆不曾撒谎。所谓圣天之事确实听来有些荒谬,但武穆此刻没有必要再对陛下撒谎。武穆错在,当年该撒谎时不曾撒谎。那日太子也恰巧来了幽王府,见罪臣神色不妥便逼问于罪臣,罪臣一时心慌,便一五一十将所闻尽诉。此后,便被太子屡屡寻事要挟,这才犯下无从挽回的罪孽。”

    义云知道他的话真假参半,全信不得,否则,他何以今日能得丞相之位?便转对苗震风问道:“你呢?本是江湖一代枭雄,逍遥自在,为何要搅进这皇室纷争里?他们又许了你什么好处?”

    苗震风不屑地瞥了一眼武穆德,也自知在劫难逃,遂不作隐瞒,坦言道:“说来说去,大家都是为个利字!苗某不像有些人,敢做不敢当。做不成英雄,别连个男人都当不得了!他们来寻我时,说是有圣天朝遗留的宝藏可挖,钥匙便藏在幽王府里。又说,圣天的余孽就藏在幽王府,为保万一,最好杀人灭口。”

    义云苦笑:“所以,你们就连老幼妇孺也不放过?所以,在人死后仍要鞭尸?甚至挖坟掘墓,让朕连义兄的尸骨也遍寻不着?甚至,连那出手相助,拾骨堆坟的不相干之人也不放过?”

    苗震风疑惑地又看了一眼武穆德,对义云摇头道:“不!江湖买凶,苗某承认打杀幽王府确有其事,但,往后种种并非苗某所为。其实,我等行走江湖,舔刀饮血,却并非没有心肝。值下手之际,除去要紧之人,其他的往往会偏上分毫,只看那人有没有命死里逃生。那日最后,我记得,追着一辆马车奔了有几十里地,后来看它坠于断崖,便回头交差了。”说着又转对武穆德冷嗤道,“说来,武穆大人尚且欠着苗某一个交代呢!”

    武穆德闭口不言。

    义云心中有数,道:“冤有头债有主,朕只同皇叔算账,不欲多添罪孽。今日询问你二人,无非是想弄明白旧事真相来去,若无欺瞒,或可放了不相干的人一条生路。是照着幽王府昨日重现,还是不欲牵连家眷,亲友,二位自己斟酌。朕只问,朕的父王、母妃,可是果真依照皇族规矩,棺椁敛葬?当日同朕一起逃走的青衣男孩,尸骨究竟哪里去了?那断崖之下,孤坟之旁的隐居之人又去了哪里?”

    武穆德颓然回道:“王爷、王妃葬在了皇陵,当年先皇尚在,有他发话无人敢违逆。其他的,烧了。”

    义云闻言,无语仰头,生怕眼中酸涩无力落下。良久,对武穆德切齿道:“你好狠的心呐!你是不是一直以为那孩子的尸骨就是朕?死后鞭尸,挖坟毁骨,你当真禽兽不如!朕要如何治你,才能慰朕义兄在天之灵?才能消朕心头之恨?!”

    武穆德本已求生无望,一心等死,闻听此言,唯恐受那剥皮凌迟之罪,大呼道:“并非武穆有心如此,皆因当年太子有令难违,陛下圣明啊!哦,那圣天宝藏之事就是他命罪臣编造,哄了苗大侠的。真的!后来唯恐苗大侠泄了幽王府秘事去,又命罪臣放风出去,令江湖对其追缴,讨要圣天信物。”情急之下还慌不择言地喊道,“此事,苗大侠当可佐证。”

    苗震风一听此段,终是明白了当日究竟。碍于手脚被卸了环,打杀他不得,只能朝他吐了口吐沫,喝骂道:“卑鄙小人!害我天煞帮被玄冥那老东西一路追杀,至今藏于深山不敢出世,竟又是你这狗东西作的怪?我呸!你裆下的鸟蛋是白长了,算不得个男人!老子今日不能亲手杀了你,待一同下了阴曹地府,阎王面前看我如何讨要!”

    侍卫见他污言秽语甚是难听,喝道:“闭嘴!皇上跟前容不得尔等放肆!”

    义云闭目忍下心中火气,问道:“说来说去,那圣天的什么信物,究竟是何奇物?竟引出幽王府如此祸事?”(未完待续。)

1617章 披麻戴孝

    武穆德本已求生无望,一心等死,闻听此言,唯恐受那剥皮凌迟之罪,大呼道:“并非武穆有心如此,皆因当年太子有令难违,陛下圣明啊!哦,那圣天宝藏之事就是他命罪臣编造,哄了苗大侠的。真的!后来唯恐苗大侠泄了幽王府秘事去,又命罪臣放风出去,令江湖对其追缴,讨要圣天信物。”情急之下还慌不择言地喊道,“此事,苗大侠当可佐证。”

    苗震风一听此段,终是明白了当日究竟。碍于手脚被卸了环,打杀他不得,只能朝他吐了口吐沫,喝骂道:“卑鄙小人!害我天煞帮被玄冥那老东西一路追杀,至今藏于深山不敢出世,竟又是你这狗东西作的怪?我呸!你裆下的鸟蛋是白长了,算不得个男人!老子今日不能亲手杀了你,待一同下了阴曹地府,阎王面前看我如何讨要!”

    侍卫见他污言秽语甚是难听,喝道:“闭嘴!皇上跟前容不得尔等放肆!”

    义云闭目忍下心中火气,问道:“说来说去,那圣天的什么信物,究竟是何奇物?竟引出幽王府如此祸事?”

    苗震风没好气道:“什么奇物?就是一块废铁!我当日拿了那东西,见不像这老小子所说,什么发光发亮的,本想找他理论,索要酬劳。不想,横路里忽然杀出来个玄冥老怪物,那东西便被他抢了去了。这么些年,也没听江湖上说起,谁挖了圣天的宝藏去。可见,这老小子从一开始就是存了恶毒心思的。皇帝陛下莫要轻饶了他!我天煞帮的一众兄弟也因了他的鬼话,不少人命丧玄冥之手。陛下让苗某亲手了结了他!”

    义云心中酸涩难耐,实不能接受,不料那样的惨祸之下,竟是还有这些个荒诞因由,起身拂袖,捏拳冷喝道:“朕的义兄当日也吃了天煞掌的苦,又被你们逼得摔下悬崖致死,你也轻饶不得!”又对身旁侍卫吩咐道,“朕的义兄非是我族中人,按规矩享不得皇陵安葬,皇庙供奉。朕也不欲强冠名头,委屈他改名换姓。这两个,你们监管着,着他们以指为器,就在寝宫后头挖出坟**。我要义兄陪我同看仇人偿债,同看这吃了他骨血的朝旭江山!”

    朝旭皇宫的后苑之中,一日后,果然辟出一园,建了座衣冠冢。义云将当年密谋筹划、炮制幽王府惨案的一干罪人,勒令以他皇叔为首,披麻戴孝,三跪九叩,向坟冢行了大礼,全了他当年在义兄坟前发下的誓言。

    透过那些颤颤巍巍,额头磕得渗血的罪人,透过那一个个披麻戴孝的人影,透过那一片惨淡的白,义云模模糊糊仿似又看见了那年的金色黄昏。

    一片残阳如血,一片枫林如火,一个清瘦的小小人影立在山路的那头,不声不响静静拦下了幽王府的马车。看见侍卫不惊不怕,看见幽王无畏无惧,只轻轻问道:“可能收下我?”

    幽王问:“为何?”为何一人在此,为何出得此言,又为何要收下他。

    那小人儿看了尚不足三岁的义云,笑道:“一个人太冷了,我可以陪他。”

    义云当时便觉得自己喜欢上了那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在夕阳里金光灿灿的小人儿。

    幽王后来终于带了那孩子一同坐车回去,私下又问了那孩子一回因由。那孩子只淡淡回他道:“带我出来的人都死了,我的爹娘也死了。但我知道,我尚有亲人在世,我要活着。若我也死了,有一个人,会冷。”只是义云不知道这一段。

    此后,幽王府便多了个喜欢着青衣的孩子,成了小世子的玩伴,成了王爷、王妃视如己出的义子。陪义云习文,练武给义云看,帮着义云打鸽子直到那个血色之夜。

    那个翻天覆地,天地变色的夜,那个青色的人影在孤寒的月下凋零。

    因他而去,替他而去。

    那年,暮叶,月下凋零。

    暮叶,你可看见了?义云为你报了仇。义云发誓要让害你的人为你挖坟掘墓,为你披麻戴孝,为你三跪九叩。今日,你可看见了?

    暮叶,你且等着,义云还欠你一个未完的心愿,你且等着。

    义云擦了擦眼角的泪,转头对身旁吩咐道:“看着这些人叩满万数,一个也不得少。明日传话去礼部,三日后,朕去皇陵祭祖,给父王、母妃磕头、上香。太常寺要如何安排,烦他们赶紧拟个章程给朕过目。父王、母妃的谥号要不要变动,派何人前去守灵,让他们看着办!另外,朕的义兄,不行追封,但以君礼待之,一应丧仪也让他们酌情办理。此处事完,一干人仍旧入监收押,等待三司会审。那个武穆德就不必了,让他此处跪等着,传鬼眉姑娘进来领他。”

    “是!”

    “朕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义云无力地再看了一眼暮叶的衣冠冢,心内怅然。人已死了,做这一切,当真能够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么?

    鬼眉得了御旨,由内侍引路进了宫。既未见着朝旭新帝,也未见着瀚皇和义云,心内有点小小的不高兴。她帮了这么大的忙,怎的连个当面的谢字都落不着?这皇帝小子忒没风度!这义云公子也,不够意思!等到入了皇帝的寝居宫苑,看见武穆德当庭跪着,鬼眉这才一扫不满,心道,义云尚且算得说话算数,什么皇上的谢礼就算了吧,谁让她大肚能容呢?

    正要扯了武穆德走人,抬眼看见不远处似有陵台建筑,一时不免惊奇流连。细看之下,果见是一方坟冢,便去端详那竖着的墓碑,再见了一堆啰啰嗦嗦的铭文里有“暮叶”二字,愣住。说不出心里是何滋味。死了?怎么就死了呢?让她无处怨,无处恨的!还有,一丝想念也跟着无处着落了。

    过了好一会儿,甩了甩头。罢了,死了就死了罢!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尘烟。(未完待续。)

1618章 验尸

    “是!”

    “朕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义云无力地再看了一眼暮叶的衣冠冢,心内怅然。人已死了,做这一切,当真能够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么?

    鬼眉得了御旨,由内侍引路进了宫。既未见着朝旭新帝,也未见着瀚皇和义云,心内有点小小的不高兴。她帮了这么大的忙,怎的连个当面的谢字都落不着?这皇帝小子忒没风度!这义云公子也,不够意思!等到入了皇帝的寝居宫苑,看见武穆德当庭跪着,鬼眉这才一扫不满,心道,义云尚且算得说话算数,什么皇上的谢礼就算了吧,谁让她大肚能容呢?

    正要扯了武穆德走人,抬眼看见不远处似有陵台建筑,一时不免惊奇流连。细看之下,果见是一方坟冢,便去端详那竖着的墓碑,再见了一堆啰啰嗦嗦的铭文里有“暮叶”二字,愣住。说不出心里是何滋味。死了?怎么就死了呢?让她无处怨,无处恨的!还有,一丝想念也跟着无处着落了。

    过了好一会儿,甩了甩头。罢了,死了就死了罢!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尘烟。

    鬼眉自我安慰着,拖了半死不活的武穆德去往城外。

    出了城,又奔了几十里路,到了一处山石嶙峋的世外之地,鬼眉在半坡高地上勒缰下马。将如同货物般被捆在马屁股上的武穆德毫不客气地一把拽下,撂在地上。立在夜风中看着旧貌依稀的山谷沉默了片刻,然后指着月下的山林拖腔问道:“武穆大人可知姑娘我,为何要带你来此处么?”

    武穆德自然想不通,为何义云没有当场要了他的性命,反而让个丑姑娘带他出了宫。

    鬼眉冷哼一声,倒提着武穆德的一脚,一路拖拽着由曲径下到谷底。再欲开口时,见了武穆德那副离死不远的模样,有心刺激,便自己蹦跳着分饰多角,让当日情景还原重现。指着一片荒草道:“这里,就是这里,原来有座坟。武穆大人可威风呢!对着手下人喊道‘挖开’,那些人就挖坟了。然后大人又道‘验’,那些人就翻看尸体啊!那些人回大人道,尸体已经腐烂,面目不清,但胸骨处伤痕不错,大人又道‘烧’,那些人就一把火烧了!”

    武穆德顿时明白,怪不得义云让她带自己来此,原来还是要他去面对往日罪孽的。

    鬼眉说完这边的事,又拖着这条死狗挪了地方,然后指着另一片荒草又问道:“这里呢?大人可还有印象?”

    见武穆德未给反应,鬼眉照着他的头脸狠踢了他一脚,咬牙冷笑道:“我来提醒大人吧,这里原来有所小屋子,屋里躺了个重伤的男子。大人可有印象了?大人真是官威不小啊!就因为这屋子离着那坟近,大人二话不说就下令放火。下人犹豫,大人居然还喝骂道,‘还磨蹭什么!’。‘还磨蹭什么’?大人可知,就是这五个字,姑娘我可算找着仇家了!”

    武穆德浑浑噩噩看着鬼眉自说自话,脑袋晕得厉害。

    鬼眉看着早已不见旧痕,长满荒草的地方,咬牙道:“说实话,我爹本是受了重伤回来,大概也是性命堪忧。可是,倘若没有大人出现,到底还有一线生机。我可以去寻在世神医救他,他便能活。或者,便是躲不过一死,若只让他自己咽气,甚或服毒自尽,也能走得舒服一点。呵呵!就是大人一句话呢,居然让他临死还要受尽烈火焚身之苦!他与大人何仇何怨?就因为你们不肯放过的那个孩子?追杀一个垂髫稚子,又行挖坟毁尸之举,还要焚烧一个将死之人,这就是你身为朝廷命官,受着百姓供养之人的行为?我真奇怪,你是如何做了丞相的?怪不得这朝旭要改天换日!”

    武穆德忽然看着她觉得有些面熟,却实在没想起来她何时在义云身边出现过。

    鬼眉翻出备好的瓦罐子,将油淋在他脚上,冷笑道:“你烧了我当年唯一的亲人,烧了我唯一的栖身之地,让我从此孤苦无依,无处可歇,我该如何谢你?大人可知道,当日,我就躲在山崖的石缝里?我爹听得有人的脚步声,让我躲出屋去,不许动,不许哭,不许发出声响,要我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活下去。于是,我生生看着大人烧死了我爹,烧毁了我的家。可我眼睁睁地不能冲上前去,不能随我爹而去。因为他要我活着。”

    鬼眉说完,胸腹间憋闷地厉害,怔怔地在那一片荒草里看着往昔。那个噩梦之景同此处一并有过的温情画面一阵交杂纷乱,竟又活生生地回了眼前,也活生生拉扯不住地同隔着阴阳虚幻一线。收回抓空了的手,握了握拳,鬼眉又将油罐倾斜,淋了一点在他胸腹上,无视他的苍白,无视他的颤抖,含着泪,带着满身抹不平的伤痕淡淡自语道:“你可知,我尚在襁褓中便没了家,是我爹拼着性命带我逃出生天,又是他替我亲生爹娘养我长大?你可知,他是我的全部?你拿走了我的全部,我该如何讨要?”

    武穆德隐隐觉得有些惧怕,却无力挣扎。

    “大人想不到还会有个孩子躲在一旁苟且偷生吧?大人想不到那孩子会来找大人讨还吧?大人想不到的可多呢!因了大人,那****肩上又多负一条血债!一路受尽风雨苦楚,却再无亲人相伴,只能独自承受。可我也该谢谢大人呢!若不是大人当着我的面烧死了我爹,我终是不能深彻体会,我家是如何破的,我的亲人是如何亡的,我的活着,又是意味着什么。大人,你说,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你?”

    武穆德本能地瑟缩了一下,避开了那双含冰带霜的眼睛。

    鬼眉将最后的油尽数倒在他头上,掷了瓦罐,道:“我本来想了一千种,一万种折磨你的方法,可是我放弃了。因为,我原以为报了仇我会好过一些,临到这一刻,我却觉得越发堵得慌了。既是这样,就还是让你怎么欠的便怎么还吧!”说着,便将火折子朝武穆德身上一丢。(未完待续。)

1619章 一个誓言

    武穆德隐隐觉得有些惧怕,却无力挣扎。

    “大人想不到还会有个孩子躲在一旁苟且偷生吧?大人想不到那孩子会来找大人讨还吧?大人想不到的可多呢!因了大人,那****肩上又多负一条血债!一路受尽风雨苦楚,却再无亲人相伴,只能独自承受。可我也该谢谢大人呢!若不是大人当着我的面烧死了我爹,我终是不能深彻体会,我家是如何破的,我的亲人是如何亡的,我的活着,又是意味着什么。大人,你说,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你?”

    武穆德本能地瑟缩了一下,避开了那双含冰带霜的眼睛。

    鬼眉将最后的油尽数倒在他头上,掷了瓦罐,道:“我本来想了一千种,一万种折磨你的方法,可是我放弃了。因为,我原以为报了仇我会好过一些,临到这一刻,我却觉得越发堵得慌了。既是这样,就还是让你怎么欠的便怎么还吧!”说着,便将火折子朝武穆德身上一丢。

    转身之际,又道:“那日在容城的街上,被你的马车所撞,听得那句‘还磨蹭什么’恨不能当场杀了你,到底还是忍着回到了原地。也罢,就在我爹丧命之处,让你以同样的方式去还,这,许是给你最好的结果了。只望我爹和那些被你害了命去的早已轮回,武穆大人莫要于黄泉路上再碰上讨债的!”说完,便朝林子里去了。

    剩下武穆德顾不得听这能够解惑之语,只在原地抽搐翻滚,生生受着油煎火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鬼眉点了他的哑**。她受不得看人垂死挣扎,也听不得人垂死喊叫。犹如那夜她面对燃火的小屋,想着她那躺在烈火中焚毁的爹,不能承受。尽管那男子未曾挣扎,未曾喊叫,如钢铁一般忍受生命的锤炼,只为唯一牵挂的她,尽可能地有勇气活下去。

    武穆德咽气前,想起了太师慈眉善目的脸,想起了幽王的种种关爱,想起了幽王妃的温言笑语,想起小时候胖嘟嘟的义云扯着他的衣襟同他说话,想起那个喜着青衣的孩子唤他一声武穆叔叔。也想起了他的家人,不知他们会受自己怎样的牵连。最后感觉,自己终于从罪恶的身体里破茧而出,对着苍茫大地叹了一声,果然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其实,这世间依旧有不少人会觉得,他这样死了,是他得了大便宜。他就烂命一条,可他所欠的血债,何止一两条人命!改变的又岂只鬼眉和义云的命运!

    鬼眉走到林间,对月枯坐。默默对她爹的在天之灵做了告慰,然后,想着那个多年前在此偶遇,相处了一个多月的,叫做暮叶的男孩。她曾很喜欢他,因为当时她不见了爹,是他陪了她一个多月,他是她除了爹以外,在这世上见过的第一个人;她也曾怨过他,因为他的不告而别;她更是曾恨过他,因为武穆德的出现,她知道是因了他祸及于她爹。

    现在,她不恨、不怨了,空剩一丝无处安放的挂念。今日之前,她除了被祸及而怨恨,对当日那个偶遇的男孩是留着一丝牵挂的。她不知道,有武穆德这样的人存在,他从这林间走出去后,究竟是死里逃生了,还是终究没能躲过命运的残忍。见过宫里那块墓碑后,她知道了,他终也是个难逃厄运的孩子。现在,心头空落落的,像似长久以来那里藏着一样东西,忽然没了。原本以为,便是一时不见了,终有一日可以再度遇见,为着这再度遇见,总是怀揣着一份希望的。而人生中,只要是希望,总就能给人力量。

    如今,那个叫暮叶的男孩,没了。属于他能给予她的力量,也,没了。那份原来夹杂了怨恨和牵挂的想念,终于化作夜月下苍白的凭吊,然后凝成一丝忧伤而冗长的疼痛,只能闷闷地堵在胸口,伴随余生。

    或许,那个难逃厄运的暮叶,本也是她的厄运。此刻这样想,不再是因他引来了武穆德,而是,为什么注定了要阴阳两隔,偏偏还要闯进她的生命,在她那时白净如纸的心里画上那样醒目的一笔?然后又用生死抹杀,在那心上最美好的一处划下一道看不见的伤口?

    鬼眉不由看着天空含泪讽笑。她曾对田田戏语自己乃天煞孤星命,此刻忆起幼年种种,她便是个不信命的人,也不由暗自嘲讽,至少幼年的她,还真是个煞星!

    鬼眉月下凭吊了亡魂,隔日,义云也去祭拜了他爹娘,然后按照在瀚宇同样的手段,审问了一干人犯,洗换了朝堂。为已故幽王和王妃清正其名,以本姓本名登上朝旭金銮宝座。

    杀了当日参与谋害幽王府的罪臣,未责其家眷,只贬为庶民,允,三代内可以行任何业,但不得入朝堂。他那皇叔,被削了皇姓,赐名“孽”,着守皇陵,永不予出。后妃者,有罪的论罪,其他的自然是去皇陵相陪。子嗣,专门择人严加教养,免得将来步其后尘。其实,义云有那么一瞬想要皇叔亲眼目睹当日幽王府之事重现其身,让他看着自己绝后的,到底不愿与其同类,最终心慈手软了。

    其他的皇亲国戚,按着翻出的旧案种种,依律论罪。无罪者,可得两个选择,保留封号,但终身不得出封地;反之,想要自由自然必须付出一些代价。生活待遇方面也不算薄待,暂可享原来银俸。这么处置,义云算不得失信于那些封疆为王的皇叔。但是,兵权是被借机收了个干净。特权被削,终有怨尤不满,但是义云不予理会。有胆子反的,尽可一试。

    这朝旭的江山,从来就不是他义云想要的,他也不会交给这罪孽的家族。若要给,他也只会去给那不知尸骨何处,虚葬在后宫坟冢里的人,全他一个夙愿,全自己一个誓言。

    再无战事纷争,这改朝换代仍旧少不了伤筋动骨,该安抚的需安抚,该修复的地方也要修复。(未完待续。)

1620章 以牙还牙

    其他的皇亲国戚,按着翻出的旧案种种,依律论罪。无罪者,可得两个选择,保留封号,但终身不得出封地;反之,想要自由自然必须付出一些代价。生活待遇方面也不算薄待,暂可享原来银俸。这么处置,义云算不得失信于那些封疆为王的皇叔。但是,兵权是被借机收了个干净。特权被削,终有怨尤不满,但是义云不予理会。有胆子反的,尽可一试。

    这朝旭的江山,从来就不是他义云想要的,他也不会交给这罪孽的家族。若要给,他也只会去给那不知尸骨何处,虚葬在后宫坟冢里的人,全他一个夙愿,全自己一个誓言。

    再无战事纷争,这改朝换代仍旧少不了伤筋动骨,该安抚的需安抚,该修复的地方也要修复。譬如,朝堂问罪留下的那些空缺,既然有人被论罪行责,自然也要论功行赏了,正好可以补缺。其后,安排从瀚宇带来的几人,连同朝旭的忠臣中甄选的人,共计十二位,入内阁,组成辅国大臣,留下负责监国。或然之列,封护国将军,一段时间内仍旧肩负重任,得防着叛乱之事。最后,着令六部商讨,择址准备迁都。如今瀚皇与朝旭新帝实则一人,虽然两国合并未到时机,可他也不能总是大老远地两头跑。

    大事尘埃落定,拟,半个月后瀚皇銮驾返朝。义云换回青衣,恢复了瀚宇第一公子模样,又是提前几日去寻鬼眉。然后和鬼眉并那由她带着玩转了朝旭都城的阿木,一起回容城。

    这回,鬼眉不曾再骑毛驴,和义云一同坐在了马车里。阿木依旧和小瓜并排坐在车顶上,吹风赏景,偶尔累了也回车里休息一下。斩风、断流和截云并几个侍卫骑马陪行。

    义云半倚在车壁上,问鬼眉道:“仇报了?如何结果他的?”

    “以牙还牙,原样奉还。”

    义云笑道:“嗯,符合你的性子。有时候我在想,姑娘这脾性挺对我胃口,不知是不是小时候心里留了底的缘故。”

    鬼眉斜睨他一眼,本想问他为何暮叶的坟冢会出现在后宫林苑中,同朝旭皇室或瀚皇有何关系,想着自身的不便被人追问和那在他人眼中或是不值一提的短短偶遇,话到嘴边改了口,问道:“你呢,也遂心了?我听传言说,瀚皇此番是为报仇而来,这是寻的借口,还是,瀚皇当真和这千里之外的朝旭皇族有所恩怨瓜葛?”

    “嗯。”

    鬼眉对这敷衍的一个音节显然不满,白了一眼抱怨道:“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当日诓骗我时还说,自己人的势力掌握了朝旭,我这拐了弯的自己人能得很大好处呢!怎么?如今打探一点闲闻都不行?究竟落的什么仇,又因何而起的?”

    义云无力地勾了勾唇角,苦笑道:“满门祸事,灭家之仇,却是从一块破铁而起。”长长哀叹一声后,感慨道,“世间爱恨情仇无非几样,不外乎一个‘色’字,世间**皆在其中。佛语云,色即是空,空不异色,便是叫人放下**,可是,又有几人能够勘破?”

    说是幽王府祸事因了一块破铁而起,何尝不是因为早已各自生了不该有的**?否则,他人之物又同自己何干?让皇叔去守皇陵,便是要他认清自己那些不该有的,曾经却又生了,如今当该放下的那些**。

    鬼眉却不很赞同义云的话,嗤笑道:“放下**?人生而就有**,不然,如何活下去?我不懂佛理,只知道,这**可以化为动力,催人行事。所以,不是该不该存在**,而是当有良莠、优劣区分而存。”又点点头道,“不过,以一块破铁做借口,这也太过可笑了些。”

    二人尚不知,这惹事的破铁,世间可不止这一块。

    无独有偶,这引发祸端的物事不只一块,别处还有。要说别个,得回溯到容城赵府,姜桐和他那十年后相见不欢的祖父身上。

    话要从赵家堡的赵老太爷身上说起。那日,他和姜桐话不投机,从瀚宇皇都容城的赵府怒气冲冲地离开,一路未曾逗留,一个多月的路程不过用了二十几天的时间便回到了熙阳边境。

    赵老太爷经过一路跋涉,虽然心头怒火已经淡去,但是心情依旧不快。到了家,沉着面孔一言不发就进了内宅。

    老太爷心情不好,赵家堡里的众人也不太欢愉,只是心潮低落的原因各异。

    有人是做足了功夫,要借着接风洗尘讨好卖乖。只是见着老爷子面沉如水,对众人行礼问安都有些懒得搭理,知道自己恐怕是徒劳无功,白忙活了一场。满脸热切地看着老太爷丢出一个冷屁股,只好收神敛笑揣起热脸,失望地转身去交代厨房晚宴菜式的增减。

    还有人是心怀叵测,暗暗诅咒老太爷一去不返。唯恐他不仅安然归来,还果真带了那个离家十来年的小子回来,去践那年在门外许与姜氏的诺言。更担心那小子一朝咸鱼翻身,骑在众人头上,新官点火并清算旧债,治家手段比老爷子更厉害几分。

    这些时日的等待,是忐忑不安的,不是真为老爷子出门远行而担忧,心内的愿望恰恰相反。表面看着是关心老爷子和血缘亲人的消息,不若说是内心阴暗,盼着出事。虽还不曾走到亲自动手的地步,却知赵家堡树大招风,老爷子年轻气盛时也得罪过人。巴不得祖孙俩被江湖寻仇,半路伏杀,有去无回。

    今儿见了老爷子安然归来,心里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失望之余,又生忧怖。见了老太爷满面不愉,也不知是与那小子不合,还是多年未见,祖孙二人倾诉离情,牵扯出了当年那些背后****孩童之事,被老爷子威严震慑之余又添一份惴惴。

    再见老爷子是独身回来的,并不曾带了那孽种归家,想到那家主之位暂时还未有定论,一时不安之余又生了安慰、庆幸和希望。面上的喜忧变幻,倒是像极了盼着老父侄儿亲人回家的孝悌之状。(未完待续。)

1621章 凄凉无助

    还有人是心怀叵测,暗暗诅咒老太爷一去不返。唯恐他不仅安然归来,还果真带了那个离家十来年的小子回来,去践那年在门外许与姜氏的诺言。更担心那小子一朝咸鱼翻身,骑在众人头上,新官点火并清算旧债,治家手段比老爷子更厉害几分。

    这些时日的等待,是忐忑不安的,不是真为老爷子出门远行而担忧,心内的愿望恰恰相反。表面看着是关心老爷子和血缘亲人的消息,不若说是内心阴暗,盼着出事。虽还不曾走到亲自动手的地步,却知赵家堡树大招风,老爷子年轻气盛时也得罪过人。巴不得祖孙俩被江湖寻仇,半路伏杀,有去无回。

    今儿见了老爷子安然归来,心里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失望之余,又生忧怖。见了老太爷满面不愉,也不知是与那小子不合,还是多年未见,祖孙二人倾诉离情,牵扯出了当年那些背后****孩童之事,被老爷子威严震慑之余又添一份惴惴。

    再见老爷子是独身回来的,并不曾带了那孽种归家,想到那家主之位暂时还未有定论,一时不安之余又生了安慰、庆幸和希望。面上的喜忧变幻,倒是像极了盼着老父侄儿亲人回家的孝悌之状。

    除了觊觎权柄和家业的,也有真为离人安危担心之人。见了老爷子无恙而归,自然是高兴的。但那惦记着棠棣情谊,血脉亲缘,主仆之义,牵挂姜桐之人,却是连凤毛麟角也算不上。其中首数那些原跟着姜桐父亲的人。看着老爷子下了马车,又朝马车张望了几眼,对赵家堡那个特殊的孙少爷倒是有些期盼的。

    可是姜桐自幼由姜氏亲自喂养,并不劳烦他人之手。后来,还未长到父亲谆谆教导的年纪,便到了赵家堡,被一群心思各异的人控制起来。所以,彼此虽有主仆之名,却少有接触。没有几年,姜桐便离了赵家,离了他们。几人因了姜桐父亲的缘故,是盼着他回来的。但因着陌生,见老爷子身后未有人跟来,碍于身份也不便多言,只淡淡失望了一瞬,随即也就撂开了不提。

    或是虚情假意与否,或是欢喜、失落也罢,故作热闹的人群之外,另有一个年轻男子静静站着,无心投入纷杂。看见老太爷只身而回,眸光微微流转,然后便一转身,径自回自己的院落去了。

    除他之外的众人,虽然心思各异,面上却还是齐齐带了恭谨的笑意,不敢质疑老爷子的冷面不语,规规矩矩将赵老太爷迎入家宅。然后便歇马停车,搬运行李,准备洗尘宴。一段乱哄哄的鼎沸之后,也都各自领命忙活,鸟兽散开。

    赵老太爷心思纷杂,无心理会众人是真情还是假意,进了门直接取道内宅。只在自己房内静坐了片刻,复又蹙着眉头起身而出,去了家庙。

    赵家堡不是迹寂无名之辈,朝野皆有威望地位。虽然非官非商,又似官似商,立世方法并不一味拘泥。因为世代严谨的教养所致,其家风却又同一般的江湖流派相别,总是沾带着武士习儒,书生仗剑的特殊气质。

    五楹漆柱的家庙修得甚是庄重,阔大并不豪奢,用料精致却不流俗。恰如赵家堡呈现给世人的印象,不容忽视,却也懂得谦恭,并不一味张扬。

    再者,后人的供奉,与其说是孝敬祖先,不如说是求得活人自己心安。真正能够安慰祖先在天之灵的,不是每日上供果品,烧钱作揖,更不是牌位安置在高堂阔宇,棺椁葬于龙窟凤**。而是先人活着时未完的遗愿和留给后世子孙的训言教化。

    阴阳有别,家庙不如一般的处所通透光亮。檀香缭绕,在不甚明亮的烛火幽光里形成奇奇怪怪的各种虚迷图案,盘桓留滞,迟迟不散。错落有致的几条长案上,供奉着赵家的先祖牌位,墙上挂了满满的先祖画像,肃穆庄重。

    家庙内除了祭祀和打扫,不容闲人走动侵扰。缺少了人间烟火,自然显得比别处阴冷。如今春夏之际,依旧满堂凉意。赵老太爷留着随从门外候着,独自跨过门槛,然后提了提衣领,整了整袖口袍角,给祖先们上了香,磕了头。最后,神情不明地看着画像静默着。

    那些画像上的人,是赵家历代的家主。都是四平八稳的坐像,但年龄参差不齐,样貌也不尽相像,神情、姿态各有特点,却又都是或者和蔼可亲,或者肃穆威严,自然透着一股家主风范。这样的画像,也是最适宜悬挂供奉的。

    唯有最中间那副画像上的人,却是别具一格,叫人一瞥夺目。入画的年纪,大概也就二十左右,悠悠闲闲地倚树而立。那人映在梧桐树荫下的俊美容颜,闲适安然,丹砂双唇噙着浅笑。长身玉立,衣袂飘飘,气宇轩昂。

    画上的人,是赵家堡的家庙里供奉着的最长之辈,也是最尊贵的祖先。他是赵家曾经最炫目的荣耀,也是赵家后人一切宿命的源头。是的,他曾经带给赵家子孙无上的荣耀,而随着这份荣耀,也留给了子孙不可抗拒的使命,决定着赵家嫡系无法忽视,不可更改的宿命。

    想到这不可抗拒的使命与不可更改的宿命,赵老太爷的眸光变得明灭不定。他不知道自己的谨遵祖训是不是真的正确。因了这样的坚持,他亲手拆散了自己儿子的家。不予承认的媳妇坠崖罹难,儿子不知所踪,生死不明。至于孙子,漂流在外十载有余,虽留用着赵家姓氏,却似乎全然无意同赵家瓜葛。

    这样的结果,究竟是儿子当年的行为印证了宿命的不可逆转,还是因为自己对宿命的坚持而将一切推上这样叫人伤怀的境地?

    赵老太爷看着画中人唇角勾起的那一抹桀骜的浅笑,心里充满了无力感。他留给后人这样一幅画像,是在骄傲并彰显自己对于人生自信而快意的抉择吗?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无法像他一样自得而笑呢?为什么信守着同样的一个承诺,在他身上就是恣意洒脱,轮到自己,就是凄凉无助?(未完待续。)

1622章 宿命

    画上的人,是赵家堡的家庙里供奉着的最长之辈,也是最尊贵的祖先。他是赵家曾经最炫目的荣耀,也是赵家后人一切宿命的源头。是的,他曾经带给赵家子孙无上的荣耀,而随着这份荣耀,也留给了子孙不可抗拒的使命,决定着赵家嫡系无法忽视,不可更改的宿命。

    想到这不可抗拒的使命与不可更改的宿命,赵老太爷的眸光变得明灭不定。他不知道自己的谨遵祖训是不是真的正确。因了这样的坚持,他亲手拆散了自己儿子的家。不予承认的媳妇坠崖罹难,儿子不知所踪,生死不明。至于孙子,漂流在外十载有余,虽留用着赵家姓氏,却似乎全然无意同赵家瓜葛。

    这样的结果,究竟是儿子当年的行为印证了宿命的不可逆转,还是因为自己对宿命的坚持而将一切推上这样叫人伤怀的境地?

    赵老太爷看着画中人唇角勾起的那一抹桀骜的浅笑,心里充满了无力感。他留给后人这样一幅画像,是在骄傲并彰显自己对于人生自信而快意的抉择吗?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无法像他一样自得而笑呢?为什么信守着同样的一个承诺,在他身上就是恣意洒脱,轮到自己,就是凄凉无助?

    兢兢业业谨守着赵家的祖训,勤勤恳恳经营着赵家的基业,如今垂垂老矣,身边的子孙竟无一人符合宿命所定的承继之人。他究竟还要苦撑多久?这赵氏衣钵,该如何传承?这家主之位,究竟要如何往下交付?

    原本,桐儿的爹倒是甚为符合成为新一任的家主继承人,只可惜,因为姜氏的出现,命运的转轮竟出现了这样意料之外的波折。如果先祖遗训决定了赵氏子孙的宿命,那么,姜氏的出现又算什么?难道她是赵家所要面临的考验,也是这宿命里的一部分?

    呵!如果先祖在天有灵,为何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考验赵氏子孙的忠诚,来考验他对先祖遗训的坚守?那样一个聪慧乖巧的儿子,只因了一个姜氏女子的出现,便忤逆父亲,抛家舍业。甚至为了姜氏,不惜与赵家堡上下翻脸抗争,最后背弃众人,决绝天涯,至今音讯全无,生死不明。叫他这个两鬓秋霜的父亲如何承受?

    姜氏,究竟是作为赵氏子孙的儿子的宿命,还是祖先给他这个家主出的难题和考验?儿子啊儿子,你也是做了父亲的人,如何不能体会他的苦心呢?他又该如何在赵氏家主和为人父亲中,找寻一个最切合的制衡?

    想到儿子唯一的血脉,赵老太爷又抬眸看了看画像里的人。十年了,不想那个只会吵着要娘的奶娃娃,如今也长成了翩翩儿郎。相见不欢,却到底也是自己的孙子,心里竟是有些酸疼之感的。虽是言语不合,自己被气得不轻,但也暗暗有几分赞赏。瞧那风采、气度,竟是最与画中之人颇为相似的。那是个不容人小觑的人物呢。

    想到姜桐,赵老太爷脸上的神色又复杂了几分。

    赵氏的每一任家主人选,并非凭由心定,也无需家族推举。继任家主之人,是数百年前的先祖早就一一钦定了的。继承家主之位,要符合祖先的甄选,然后担任传承祖训的重任,担负起赵氏命运之途的引领之责。

    当初要姜氏知难而退时许下的承诺,并非空口胡诌,敷衍之词。而是,儿子辈里,三儿原本便是那个命定的家主继承人。可惜却是十年生死两茫茫,别说继承家业,传承祖训,便是父子共享人伦也是奢望。

    家主人选,每一辈却只有一位是命定之人。如今自己已然老迈,又指望不上儿子,就只好在孙子辈里去寻找。

    想到这些孙子,心里不免又生别扭。孩子们不能说都不好,只是从日常言行来看,却是品性有些良莠不齐。再观能力、手腕,却是没有一个符合担纲家主大任的气魄。倒是那个自幼离家,在瀚宇皇都活得风生水起的孩子最为出色。

    对于姜桐,因了最寄予重望的儿子和忌讳万分的姜氏,老太爷心里始终是在接受与不接受之间挣扎的。就如同现下,十年后很不愉快的一次见面,他心里又是在喜与不喜之间矛盾徘徊。

    然而,赵家堡里的孩子都经过了弱冠之礼,他却不曾发现有一人呈现命定异象。这才思及流落在外的那个孙子。若非先祖对自己考验不满,让赵氏再无命定之人继承家业,就是上苍悲天悯人,觉得那个孩子身世堪怜,竟要将赵氏家主宿命应验在他身上?

    赵老太爷为此也是又经历过一番挣扎的。本是不予期望,可是尚未弱冠的只剩了那样一个血统令自己不耻提及的孩子,总不能在面临绝境之时,还心存执念而放过唯一的可能。

    只是,瞧那孩子的态度,竟是对赵家堡上下嗤之以鼻,不屑的很呐。也是,如今的他有名有利,逍遥自在,的确有资本不甘回赵家堡来看人脸色,掣肘于人。想不到一个垂髫孩童净身出户,竟凭一己之力做到了八方闻名,虽是商贾之流,可是这份能耐却是不容小觑的。若是撇开祖训不谈,单凭这份魄力,赵家有这样的下一任家主,也是众人之福。

    还是试一试吧。都说造化弄人,说不准,命运和自己开了姜氏那样一个玩笑,再在这个孙子身上应验家主之命,也不无可能。

    然而,那孩子一口就否决了回赵家堡行冠礼之事。爹娘不见,自己这个爷爷对那孩子常年不闻不问,这十来年所积下的千尺寒冰的心结如何去解?就算直接告诉他,他有可能是命定的赵氏承继之人,只怕,他也是会视作无稽之谈,不愿买账吧。

    宿命!宿命!难道赵家所谓的宿命就是为了折磨自己吗?赵家的列祖列宗啊,你们究竟要他如何去遵祖训又保子孙无忧?

    赵老太爷看向画像的眼神中,凄苦无助中不由透出些许埋怨。却见那人在梧桐树下笑得十分惬意,满身拂不尽随风而来的桐花,团团随性。(未完待续。)

1623章 令牌

    想不到一个垂髫孩童净身出户,竟凭一己之力做到了八方闻名,虽是商贾之流,可是这份能耐却是不容小觑的。若是撇开祖训不谈,单凭这份魄力,赵家有这样的下一任家主,也是众人之福。

    还是试一试吧。都说造化弄人,说不准,命运和自己开了姜氏那样一个玩笑,再在这个孙子身上应验家主之命,也不无可能。

    然而,那孩子一口就否决了回赵家堡行冠礼之事。爹娘不见,自己这个爷爷对那孩子常年不闻不问,这十来年所积下的千尺寒冰的心结如何去解?就算直接告诉他,他有可能是命定的赵氏承继之人,只怕,他也是会视作无稽之谈,不愿买账吧。

    宿命!宿命!难道赵家所谓的宿命就是为了折磨自己吗?赵家的列祖列宗啊,你们究竟要他如何去遵祖训又保子孙无忧?

    赵老太爷看向画像的眼神中,凄苦无助中不由透出些许埋怨。却见那人在梧桐树下笑得十分惬意,满身拂不尽随风而来的桐花,团团随性。

    心头猛然突了一下。

    据说那孩子出生之日,也是漫天桐花,**名便因此唤作桐儿。

    脸色忽然一变,眼中扫去无力与幽怨,赵老太爷转过墙后,打开了一间密室。

    密室里也燃着檀香,袅袅娜娜。

    这是赵家的机密之处,也藏着赵家宿命的根源。

    密室里没有古董珍宝,也没有绝世孤本。不大的空间里,徒有四壁,只在一方高几上供奉了一枚材质不明的令牌。没有繁复的雕工,也没有华光异彩。下位摆放着一只寒铁洗盆。这只铁盆,是赵家历代子孙冠礼必不可少的器物。

    是的,赵家子孙行冠礼,无论贫富际遇如何,条件简陋与否,礼节是否能够一一到位,其他的东西都可以省略,唯独这只铁盆必须到场。

    当然,是由在任家主避着众人从密室中取出,用完后再还回来。新一任家主继位,所要知晓的,便是这只铁盆在冠礼上出现的意义,和这方密室中所掩藏的不欲人知的一切。

    寒铁盆中一汪碧水,自身所带,不枯不竭,不腐不浊。

    这盆中之水,是用来洗手上香的。冠礼上的用途也是如此,却并不仅仅如此。宿命所定之人,手触盆中之水便会生出异象,如同此刻。

    赵老太爷轻挽衣袖,将双手慢慢伸入盆中,触出一圈涟漪。跟着,那水便如活物一般,绕着他的手蜿蜒打转,缠绵不歇。直到他觉得自手心到胸口生出一股清醒之意,那水便突然喷薄而起,窜起足有三尺之高,形同雨水倒灌。

    命定家主之人,成年之时,触手盆中便有此异象。所以冠礼上用此盆净手,便是在任家主寻找继位子孙之法。波澜不起的,自然只是简单的一次净手,然后去给祖先上香,完成冠礼。若是有人遇上异象,当盆中之水开始绕手而走,家主不容跪立下位的家人发现,便会及时中止,免得怪状吓人。然后待将人引入密室中可再行一次,任水花跃起。根据命定之人激起的水帘气势,还能推断出此人在任之时,赵家的旺衰。

    赵老太爷的水谶,不偏不倚,高约三尺,算不得多么雄浑有力,可也不算势微。跃起空中的水花,围聚不散,可谓中规中矩,如同他处世为人的态度一般。情况算得良好,只是,在水帘根部隐约与铁盆断续难接,透出疲弱之态。

    根据以往的经验,过了片刻,老爷子估摸着时间准备撤手而出。谁知,往常本该在此时回落归于铁盆之中恢复宁静的水幕,忽然又起,竟直直上窜,又急急增高而去,大有捅破屋顶之势。

    老太爷被这突变的异状惊得忘了动作,怔愣原地不动,眼睛盯着水花一眨不眨。须臾之后回神,开始揣摩异状所含之意。

    他在上一任家主的引领下行冠礼,第一次触摸此物,然后接任数十年,不曾少来密室,却从未见过这等情状。莫非,先祖有事要警示于他?可是这水帘并无侵犯攻击之意。或者,赵家近期将有大运要行?

    正在妄自猜度,只见那高起的水帘不再是笔直的柱状,水花也不再形同倒雨,竟开始凝聚膨胀,出现旋转之态,然后便犹如顶上正有蛟龙吞吐一般,叠卷之势愈加明显。渐渐的,那水幕本身便自呈苍龙出海之势。

    苍龙出海?

    赵老太爷心头一跳。这才发现密室内的光线不对,明显比之前莹亮几分,在香烛的昏红之中透出一道青蓝之光。

    顺着青蓝之光的方向,透过水幕雾帘,只见那高几之上,供奉之处的令牌闪烁不定地发出异样光彩。原本平淡无奇的死物,此刻竟如同被施咒语,仙灵加身,墨色的机体渐渐通透如玉。无有雕镂刻痕的表面,隐隐显出一团模糊的图案。

    心中又是一惊。

    赵氏族规、家训自是不避子孙,然而所有有关宿命的秘事,都是由历代家主口口相传。所谓今日在内的各种异状,老爷子自是凭着上一任家主口传有所认知,却不曾亲眼见过。莫说他,便是上一任家主,上上一任家主,追溯数代,也都不曾见过。

    这令牌代代相传,相关的传闻甚为奇异诡秘,却甚少有人亲眼所见它会“活”过来。大多数家主接手令牌,眼中之物不过只是一块黑黢黢的牌子,成年人巴掌大小。所以给予供奉,心中以为它不过是赵氏传承的象征之物,真正秉持在胸,时刻心存敬意的,还是那些遗训中让人血沸,景仰,乃至肃穆、惧意的话中之意。

    赵老太爷犹自不曾将先祖所说之言细细咀嚼,找出同眼前奇景相匹配对号的解释,就见那令牌突然发出一阵激烈地震颤,一阵耀眼华光从上****而出,穿过洗盆上的水幕珠帘,化为一条苍龙绕着他周身上下盘桓,间或发出一声低鸣。

    老爷子似惊似怕,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未完待续。)

1624章 正合适

    赵氏族规、家训自是不避子孙,然而所有有关宿命的秘事,都是由历代家主口口相传。所谓今日在内的各种异状,老爷子自是凭着上一任家主口传有所认知,却不曾亲眼见过。莫说他,便是上一任家主,上上一任家主,追溯数代,也都不曾见过。

    这令牌代代相传,相关的传闻甚为奇异诡秘,却甚少有人亲眼所见它会“活”过来。大多数家主接手令牌,眼中之物不过只是一块黑黢黢的牌子,成年人巴掌大小。所以给予供奉,心中以为它不过是赵氏传承的象征之物,真正秉持在胸,时刻心存敬意的,还是那些遗训中让人血沸,景仰,乃至肃穆、惧意的话中之意。

    赵老太爷犹自不曾将先祖所说之言细细咀嚼,找出同眼前奇景相匹配对号的解释,就见那令牌突然发出一阵激烈地震颤,一阵耀眼华光从上****而出,穿过洗盆上的水幕珠帘,化为一条苍龙绕着他周身上下盘桓,间或发出一声低鸣。

    老爷子似惊似怕,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那不过蟒蛇大小,却气势凌人的苍龙,围着老爷子盘桓低鸣数圈,然后呜咽几声,似乎寻主无果,然后龙尾一扫,复又化为青芒,射入令牌。令牌上的通透光华也渐渐暗沉,最后一闪一跳,恢复了平淡无奇黢黑的死物之态。

    寒铁洗盆上的卷帘水幕也渐渐收势,回落盆中,归于安宁。

    波澜过后,赵老太爷脚下一软,朝后跌出几步,伸手撑在墙上稳住昏昏欲倒之躯。胸中犹如巨浪滔天,千骑扬尘,久久不能平静。好不容易深深吐纳几次,将丹田之气运转周天,这才渐渐定下心魂。

    心思辗转,终于忆起祖训中所提及的有关事项。苍龙令显形,乃是遇见本主之状。苍龙令是赵家之物,为赵家所有不错。但赵家也是有主之族,这苍龙令是主子交予赵家的信物。

    圣主亲近,苍龙戏海。

    方才那令中所出苍龙,穿水而过,不骄不躁,不怒不暴,只是围着自己打转,发出低鸣呜咽之声,却也不显悲切。倒似寻求庇护宠爱而撒娇的孩童。

    莫非,赵家遇见了宿命需要维护之人?

    异状今日显于自己眼前,必是隐射近日之事。可是,自己近期并未接触生人,只是去了一趟瀚宇。从赵家堡离开之前,进来过,那时尚未有此异状。那么,就是在这一来一回之间,有了不曾察觉的非常际遇?

    想了许久,也不曾从急色匆匆、风尘仆仆的旅途中排查出异常。心思一动,锁好密室,出了家庙,朝门外阶下守候的老仆唤道:“老康,赶紧吩咐准备车马行李,我要再去一趟容城。”不待老仆质疑相询,又补充道,“对了,顺便叫赵朗那小子带上他的人,随老夫一同上路。我倒要看看那臭小子还能不能和我嘴硬,不过一个阿奇,看他如何能耐!”

    赵康见堡主放着狠话,眼中却有别样异彩,也不再多言,应声领命而去。也不嫌老主子折腾,领着人将未曾来得及全部整理入柜的物什悉数归拢,又添补一些重新打包。然后去马厩重新挑马备车,顺道再去练武场找赵朗传达吩咐。

    赵朗不用他寻,正在马场跑马遛弯。见了赵康,英武的脸上泛起笑意,粗臂一扯缰绳,翻身下马,抹抹额头的汗,戏语招呼道:“爷爷,您这刚回来也不知道歇息歇息,这么着急过来练马,也不怕折了您的老胳膊老腿。”

    赵康也抖抖银须,笑骂道:“你这死小子,长了几分本事,仗着有人疼,有人宠,如今越发无法无天了,连你自家祖宗也敢打趣!”

    赵朗怪叫一声,笑道:“祖宗爷爷,孙儿这不是心疼您嘛!您和堡主一路辛苦,这么远的路途硬是急急来回,到底要爱惜些身子才是。堡主也是,惯来是个不会享福的。这般年岁还要事事操心。”说着便陪着赵康去马厩寻马。

    “不操心不行啊!”赵康叹了一声,又对赵朗笑道,“你若真知道孝顺,不防身体力行地来心疼心疼堡主和你家爷爷!”

    赵朗撇撇嘴道:“瞧爷爷这言语,好似我是那麻木无知,忤逆不孝之人似的。我哪回不是乖乖听候差遣,然后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一并连相关的事情都做足了才交差的?”

    说着话,将赵康拦在马厩外,自己跨了进去。也不嫌脏臭,在马匹间挑挑拣拣。还是时时不忘大小不分地戏弄他爷爷:“我说您也该学会知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便是跑马练拳,也是为的强身健体,可别再当自己今年十七八岁一般,好勇斗狠。”

    挑拣一番,手指扬起,指向一匹黑亮的骏马身上道:“黑子不错,只不过——,性子太烈,又孤傲难驯,大概瞧不上您这把老骨头。”指尖一滑,落在了隔壁圉里的一匹棕色小母马身上,大笑道,“它正合适。就这个头,您上马也不用费力,跑起来也不至于颠碎了您的臀股。还有啊,它性子温和,一准儿知道心疼您这老祖宗!”

    赵康不由再度褶上添花,笑喝道:“死小子!我这是要跑远路的,你给好好挑!”

    “怎么?才回来您又要出远门?”赵朗讶然。

    “嗯。还得去容城一趟。”赵康点点头应道,“哦,对了。堡主吩咐了,这次也带你几个一同出去。”

    赵朗闻言立刻大呼小叫道:“我也能随行?哇!太好了!容城我还没去过呐!”

    “咋呼什么!哪里还像个大小子!再者,让你跟着可不是为让你去玩乐的。”

    赵朗眼珠一转,低了声音鬼溜溜问道:“这回还是为那臭小子?带上我们,是不是觉得文的不行,要改武的了?”

    赵康故意沉下脸喝骂道:“什么臭小子!堡主的口舌你也敢学?他怎么也是赵家的孙少爷,你莫要口无遮拦地乱叫。”又正色道,“堡主为这位上心我倒觉得无碍,毕竟是亲子嫡孙的赵家后人。只是,这背后牵涉什么,会不会弄得后院起火,才是我真正担心的。”(未完待续。)

1625章 玩乐

    “怎么?才回来您又要出远门?”赵朗讶然。

    “嗯。还得去容城一趟。”赵康点点头应道,“哦,对了。堡主吩咐了,这次也带你几个一同出去。”

    赵朗闻言立刻大呼小叫道:“我也能随行?哇!太好了!容城我还没去过呐!”

    “咋呼什么!哪里还像个大小子!再者,让你跟着可不是为让你去玩乐的。”

    赵朗眼珠一转,低了声音鬼溜溜问道:“这回还是为那臭小子?带上我们,是不是觉得文的不行,要改武的了?”

    赵康故意沉下脸喝骂道:“什么臭小子!堡主的口舌你也敢学?他怎么也是赵家的孙少爷,你莫要口无遮拦地乱叫。”又正色道,“堡主为这位上心我倒觉得无碍,毕竟是亲子嫡孙的赵家后人。只是,这背后牵涉什么,会不会弄得后院起火,才是我真正担心的。”

    赵朗收了嬉笑,沉吟一刻,应道:“孙儿知道爷爷的心思了。您放心,去给堡主将那个逃家弃祖的绑回来,我义不容辞。这头的事情我也自会安置妥当的。”

    赵康点点头。

    宅院中。

    赵老太爷看着知晓自己又将出行,应讯前来围堵的兄弟,儿孙,媳妇,以及堂房的子侄和族亲等等,一堆的人,眉眼有些不悦。

    上回去瀚宇,他的那些亲的、堂的、表的兄弟们,就曾领着众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给他分析了熙阳和瀚宇朝堂之间形势的利弊,强调了作为名声在外的赵家堡,一举一动必是受人关注。最终表达的是,他要关心自个儿的孙子是人之常情,但是,作为赵家家主,当应家族共同利益为上,不该授人以柄,叫人胡乱指摘了。总而言之,言下之意是,他应该关心的是眼皮子底下呱噪不休的人,而不是那个流落在外、千里之遥的亲孙子。

    今儿个这些兄弟并侄子们又赶了巧,原是为了接风而来,听说自己又要走,便齐齐坐来跟前。此番倒是没有多话,只那一张张脸,颜色都不是很好看。瞧着就像来静坐示威的。

    赵家堡群居而栖,但还是亲疏有别的。这是堡主自个儿的宅子里,他的那些平辈们也都上了年岁,知道顾及几分脸面,不曾贸然开口。何况打了几十年交道,知道彼此脾性,兼之此事经过上回,也知道劝不动。晚辈们见没人带头,也不肯自己失礼做了出头椽子。

    亲戚们不说话,自家终于有人耐不住了。

    二夫人见众人不开口,上前接过丫头手中的壶,给老太爷续了茶水,规劝道:“爹,您何必亲自去吃这辛苦呢?便是心里舍不得,吩咐底下的人去办就是了。这毕竟不是一两日的路程,少不了颠簸,您该顾惜自己的身子。再说,这赵家堡上上下下又人多事杂,这一来一回再是拼命赶路,也需时日,大家伙儿如何能离了您?”

    老太爷不语,端起茶抿了一口。

    大老爷见老二朝自己使眼色,濡濡唇舌,也附和道:“是啊,爹。便是再心疼宠爱,那也要有个限度。没有长辈围着小辈转,小辈还不知情识趣的道理。依我说,都是小弟开的好头,他这儿子也是有样学样!自个儿不顾礼仪脸面,擅自跑了,倒要人劳师动众地去请他回来,咱们家又没人撵他!便是他那娘不明事理,拐带了我小弟,无媒苟合,孩子不是依旧入了赵家,上了宗谱?!有些孩子呀,就是惯不得的!”

    老二见老爷子神色不悦,用肘顶了顶大哥,止住,朝老爷子哄拍道:“爹,您莫要责怪大哥,大哥也是心疼爹路途辛苦才不择言词的。既是赵家的孩子,没有理由让他流落在外。否则,当年也不会知晓了他的存在,立刻就接他回来了。”

    见老爷子淡了眉色没有出声,又道:“只是,那孩子如今不肯回来,可是另有想法?爹也想想,听说那孩子如今也是个有本事的,必也有了胸腹陈算。咱们这么些年查访不着,他莫要以为赵家是故意地不闻不问。只以为他一个小孩子离家,不过是贪玩去了,有谁想到,他这一脚居然跑到了瀚宇皇都去?”

    二夫人闻弦知音,立刻给老太爷捶着肩膀,接口道:“嗯,要说咱们赵家的孩子就是有本事。听说,这孩子的能耐,就连熙阳的不少官宦家中也都闻名了。咱们妇人聚到一处,常见那些个官家妇人拿了如意茶庄的茶待客。更有甚者,竟有意同赵家堡攀好,想将自家小姐许了给他的。”说着,捂嘴笑道,“想想小叔当年的样子,这孩子必也是品貌出众,怪不得惹人惦记的。”

    老太爷见她扯得邪乎,冷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

    二夫人连忙赔罪,笑道:“爹也莫要着恼,责怪媳妇多事。依照孩子的年岁,这事也早该计较了。等接回人来,必是要好好挑选个良配的。他不得爹娘疼爱,这么些叔伯、阿妈和婶娘,还能当作他人闲事不去过问操持么?”

    老太爷心里琢磨着苍龙现形之事,惦记家主承继大业,无心听她闲话,哼笑一声,嘲讽道:“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的性子,何时倒会关爱起别人来了?也莫要给自己找麻烦了,只将自己份内事做做足就不错了!”顺便扫视了众人一圈,继续端杯饮茶。

    底下众人见他指桑骂槐,脸色齐齐变了一下。

    二房的两口子是厚黑之人,二夫人是官家内宅出来的,通身的敷衍本事更胜夫君一筹。当下闻言也不觉得难堪,继续温言笑语道:“这原也是家中长辈份内之事,有您在,我们自是不敢擅作主张,越矩了去。媳妇是担心,甭管咱们这么一大家子如何为那孩子操心,只怕是人家不肯领情,咱们不过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罢了。”

    此话倒是说中了老太爷的心思,惹得他立刻垂了眉眼,不知在想什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792/ 第一时间欣赏妖怪事务员最新章节! 作者:芒果宗所写的《妖怪事务员》为转载作品,妖怪事务员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妖怪事务员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妖怪事务员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妖怪事务员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妖怪事务员介绍:
一介纯野屌丝,在找到一份奇葩工作,成为妖怪事务员后,开启一个个惊悚而又感人的妖怪副本。
pass:这一次收妖怪,一定是极为重要的考验,相信只要通过,就会升职加薪,很快就能当上管事人,出任董事长,迎娶白富美,踏上人生的制高点。这样想想,心里还有些小激动呢。
pass:好吧,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充满吐槽能量的故事集。
自备纸巾,可撸可哭!
什么!有苍老师!穿上衣服竟然不认识了!过来脱光,看看是个什么妖怪!
妖怪事务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妖怪事务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妖怪事务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