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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芒果宗     妖怪事务员txt下载     妖怪事务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95章 拜师学艺

    蓝翎笑问着又蹭到鬼眉跟前,扬着眼角眉梢,挑着她的下巴嬉闹道:“你若一时心血来潮想要附庸风雅一回,也不必自己学。给我个卖弄的机会,看看我能得几分风雅之技,成就了几两风雅之骨。其实啊,便是只为风花雪月,也是有妙不可言之处的。要不要看看我能不能叫你成仙成佛?”

    鬼眉拍下他的手,道:“我对你那些教给手下敷衍外人的东西可没兴趣。”

    “虽说教给他们的自然是些敷衍之技,但在此流中,这巫山阁却是最上得台面的。况且,由我亲自出马,又是专为了你,哪能再使些随波逐流的伎俩?不是存心惹你这看透‘风雅’,最懂‘风流’之人笑话我嘛!”

    蓝翎说着还故意做了个风流之态,却见鬼眉脸上玩笑之色甚少,凝眉问道:“你今儿个来寻我到底所为何事?”

    “方才就说了,向你拜师学艺。”

    蓝翎看着鬼眉眯起了眼,见她不似戏语,琢磨了一下两人先前的对话,收起魅惑之态,沉了脸色问道:“你说的拜师学艺,是指我的看家本事?”

    鬼眉点点头。

    “何人劳你如此费心?我去!”蓝翎此话语气中已带了明显不悦。

    “这回兹事体大,我必亲为。你若有条件,我可答应”

    蓝翎不待鬼眉说完便沉声打断:“蓝家秘技,概不外传!你便是允了我一心所求之事,也别指望从我这儿套取一星半点!”

    “那要如何你才肯教我?你曾说过,对我,你不会藏私。”

    “我的话你果真记得?!”蓝翎讽笑一声,身上透出股森森寒气,横眉冷目道,“你若果真能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今儿个断不会为了他人来求取我蓝家秘技!我的确说过不对你藏私之语,你也当记得,你要习得此技只能是一种情形。那又如何关碍他人?所以,你今后不必再提此话。这次的事,要么,依旧由我去,要么,你就死了此心,另择他法!”

    鬼眉看着蓝翎忽然转变的冷森模样有些讶然。今儿个黄历上没写什么忌讳,她怎的一连惹毛了两位了?

    抿抿唇,咽了一口唾液,鬼眉还是老着脸坚持道:“此次行事关乎日后大计,我必亲为不可。并非信不过你,只是难以叫人替代。我,望你依旧助我。”语气已是带了几分软意。

    “你是在逼我撂开巫山阁,还是彻底了结蓝门离了你?!”

    鬼眉双肩一松,塌了。

    纠缠半天,磨牙多时,鬼眉终是没能让蓝翎点头答应授受蓝家秘技,只得依他之言,另择行事之法与之商讨了。

    蓝翎打消了鬼眉之前的念头,散了身上逼人的寒森之气,重又成了软皮蛇,魅惑人心地一边骚扰鬼眉一边和她议论了将行之事,甚为乖顺。只在送鬼眉出了巫山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时,唇角勾起一抹轻嗤,眼珠乱转地别起盘算。

    苇岸丛畔系舟火,玉带江上缀青螺。樵子斧前蟾宫桂,蓑翁钩下白头陀。

    碎玉江,原非此名。只因久经潮汐,泥沙冲击,使得水道北移,曾经的滔滔江面变得窄浅,那一片片青黑的滩涂犹如散碎的墨玉嵌于碧水之上,江名由此而得。

    江******,原本低矮的江心礁石日夜上长,而今犹如孤峰,指天向月,林木丛生,俨然成了江心岛屿。江水奔流、高帆穿梭的景象早已入了旧时画卷,现在的浅水之上,也只能勉强容得扁舟漂过。江上淤积的滩涂虽然愁煞了撑船掌篙之人,却也截住了误闯浅滩的肥嫩鱼儿,乐坏了垂钓的绿蓑渔翁。

    此刻,黄昏日落,月上柳梢,又一艘不知江水改道而误入的大船搁浅在了江上。

    “主子,这段江面实在不好走,此时调头也不成,不如今日暂时歇下。待明日租了舟子来送人过去,减轻了大船吃水,也好寻了纤夫将船拖行。到了前头的东江也就能走了。”

    立在船头的一抹白衣身影,听得属下的回报轻轻应了声:“嗯,就这么办吧。”面上却丝毫没有因为遇上麻烦、影响旅程的焦急或无奈,只淡淡看着江上的粼粼波光,倒似乎挺享受因为搁浅而带来的一段偷闲。

    江水实在太浅,大船无法靠岸,只好往前又挪动了一段,暂时停靠在一处滩涂前。那滩涂除了边沿部分是细滑的河泥,上头其实已经长成了一片实在的陆地。芦苇丛上便是一段石矶小路,蜿蜒着通往几处结庐而居的渔家。隐隐飘起的袅袅炊烟,令这荒滩上顿生烟火人间滋味。再往前行,地势略高处,不知是何人捐了钱来,还搭建了风雨亭。飞檐铜铃,黛瓦红柱,小巧的一座置在青黑滩地、飞芦丛外,有意无意中又添一点风雅闲趣。

    待船家抛下缆绳,几个年纪不大的侍从结伴下来,一边瞧着稀奇,一边往茅舍而去,想叫渔家拾掇几道鱼虾给主子加菜。船上自然是备足了米粮果蔬,酒水菜肴的,却比不得这一时靠水吃水能图个鲜活滋味。

    船头的白衣身影,看着几人卷了裤管,拎着鞋子光着脚丫,一脚深一脚浅,摇摇晃晃、滑滑溜溜地往岸上走,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不期然,忽被一段琴音击中耳鼓,不由寻声而望,却见方才无人的风雨亭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蓝色的影子。虽因有些距离,加之日月交替正是昏黄时候,模模糊糊看不甚清楚。却又因那几个飘然而至的音符,似叫人能够看见他在亭下盘腿而坐,膝头置着一架焦尾,抬手扬指,轻捻琴弦,飘散的发丝与闲撒的衣襟轻悠随风。

    船上的人不觉侧耳倾听。

    只闻那琴音起势十分闲适,袅袅娜娜,宛如渔家惹人垂涎、带了香气的炊烟,又飘飘荡荡,好似江上清风里的苇岸,竟是十分贴合此刻眼前的景致。稍后,那琴音开始变幻,伴着残阳没入碧空尽头,犹如船下淌过的潺潺流水,江上渐起的薄雾轻烟。(未完待续。)

1596章 并无杀意

    船头的白衣身影,看着几人卷了裤管,拎着鞋子光着脚丫,一脚深一脚浅,摇摇晃晃、滑滑溜溜地往岸上走,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不期然,忽被一段琴音击中耳鼓,不由寻声而望,却见方才无人的风雨亭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蓝色的影子。虽因有些距离,加之日月交替正是昏黄时候,模模糊糊看不甚清楚。却又因那几个飘然而至的音符,似叫人能够看见他在亭下盘腿而坐,膝头置着一架焦尾,抬手扬指,轻捻琴弦,飘散的发丝与闲撒的衣襟轻悠随风。

    船上的人不觉侧耳倾听。

    只闻那琴音起势十分闲适,袅袅娜娜,宛如渔家惹人垂涎、带了香气的炊烟,又飘飘荡荡,好似江上清风里的苇岸,竟是十分贴合此刻眼前的景致。稍后,那琴音开始变幻,伴着残阳没入碧空尽头,犹如船下淌过的潺潺流水,江上渐起的薄雾轻烟。接着,叮咚水声里,琴音变得明快起来,嘈嘈切切,如琢如磨,竟生琵琶戏语。随着月色渐明,那人指尖的节奏渐高渐急,带得人仿似换了场景,犹如浩淼之上百舸争流,赤臂少年舞旗弄潮。让闻者只觉滔滔潮水扑面而来,被击打得神魂震荡。

    船上的侍卫恍然惊魂,暗觉不对,纷纷握紧了腰间刀剑的手柄。

    白衣之人却带着笑意斜睨一眼众人,轻言安抚道:“莫慌,琴音虽锋,只并无杀意。”

    侍卫饶是点头应了,心内却不敢松懈。

    须臾,那琴音又变,此回竟是搅得江上起了一股劲风,不仅滩上芦苇摇动不停,就连窄水两岸的草木也跟着无风自动,堤坝上开始飞沙走石。紧随而来,竟似万千铁骑踏沙奔腾,枪戟乱舞,硝烟弥漫。

    船上的侍卫额头滴汗,面色如蜡,只觉得自己上了烽烟疆场,再顾不得许多,竟是下意识里纷纷拔刀抽剑,要朝那琴声之源扑杀过去。

    白衣之人面上却波澜不惊,甚至眼中微含喜色,又出言止住众人道:“大家稍安勿躁!这琴音虽未竭力,势头却已高猛难抑,且看此人如何收尾。”

    众人只得依言按兵不动,却是半抽了刀剑,戒备不减。

    果然,片刻之后,那琴音急转直下,却丝毫不见生硬牵强,宛如令旗出袖换阵,将军横刀立马,一帅持枪出帐。又是铿锵一段,却不比之前的纷乱共鸣,只闻单曲独钓。最后,渐缓渐远,竟惹得众人面上升起惆怅之色,仿佛看见荒烟大漠中,孤鹜冷照下,一骑长烟飞驰淡去。

    一曲终了。

    “好琴!好曲!好妙的灵指!”白衣之人不由拍掌赞叹,转头对身边侍卫吩咐道,“去将奏琴的先生请来。”

    众人这才回魂,从幻境中走出。一个随着主子受过几日熏染的侍卫,听了主子的吩咐,当即带着钦佩之色跳下船头,依言去请那亭中之人。不想,那人早已抱琴出亭,一袭蓝衣飘飘荡荡,正朝泊船之处悠然行来。

    “仙人,我家主子有请!”侍卫向那蓝衣之人拱手施礼道。

    那人看了侍卫一眼,依旧径自往前,行到芦苇岸前,朝船头的白衣之人提气唤道:“在下吹足了江风,微觉口渴。不知能否讨杯清茶,以润胸肺?”

    白衣人笑道:“求之不得!正使人去请先生呢!”

    蓝衣之人随即脚尖轻点,探过芦苇,跳上船头,指指身后笑道:“在下不过是惯弄风月之人,当不得他那一声仙人,也当不得你这一句先生。在下蓝翎。”

    白衣之人抬手行了一礼,笑道:“阁下过谦了!自称师者,指间也未必能出阁下这般境界,不过世人多得耳闻,珍不藏匣。阁下却是深山玄妙,未现人前罢了。想来,在下一句‘先生’,倒是不比家下那声‘仙人’更为贴切。在下池凤卿。”

    蓝翎笑道:“不过一声称呼,再争论便有些迂腐作态了。”将琴交予身旁接了,也还了一礼道,“素闻熙阳国的十一殿下文武全才,长于剑术,尤擅音律。蓝翎早已有心结识,不想今日倒是机缘天赐,这般巧遇。厚颜叨扰一杯解渴之物,竟是无意中成全了往日夙愿。”

    “凤卿也不曾想到,一时因了旅途偶滞,竟能有福闻得天外仙曲,更是有缘得识天外之人。正是福缘所至,相逢胜在偶遇!能得和蓝公子这样的妙人饮江小酌,定然让人更添一份快意。”凤卿和蓝翎寒暄着,一旁从人已在主子眼色示意下,于船头摆了小几,上了酒菜。

    池凤卿招呼蓝翎入座,亲自执壶给他斟满一杯和瀚宇皇室互礼得来的御酒,道:“凤卿此在途中,不得方便。只好借花献佛,以本地之物相待,望公子莫要以为不恭。改日回到熙阳,凤卿自当备以绝世珍藏再邀公子赏脸。”

    “一定!”蓝翎也不客气,端杯饮尽,问道,“蓝翎方才亭中闲放自娱,不知殿下可曾听得真切?”问的并非是因为距离能否听得清楚,而是问凤卿可否尽解琴曲所述之意。

    凤卿陪饮一杯,道:“有幸不误公子妙指,凤卿尚能解得琴音一二。偶逢知己相问候,互道安居无闲愁。同邀烟波江上去,鱼虾戏水在船头。对坐举杯共邀月,水中双影气阿娥。”此语系指蓝翎琴曲初起之示,亦有暗示自己偶遇知音的快意。

    见蓝翎眼含笑意,凤卿又将后续所解缓缓道出,“过弯忽见百舸争,惊帆破风迎潮头。无力不入卷雪浪,有心可泊观景楼。滚滚大江东逝去,一阁锁澜数春秋。”此语既出,暗自猜测蓝翎究竟真是无心偶遇,还是有意守候。又以灼灼目光相询,自己对于天下纷争没有兴趣,若是唯以琴曲知音相交,别无旁骛,蓝翎可否愿意和自己闲观世潮,共数春秋。

    侍卫们听得自家主子的释义面面相觑,好像和他们的感受不太一样啊。(未完待续。)

1597章 真遇知音

    凤卿陪饮一杯,道:“有幸不误公子妙指,凤卿尚能解得琴音一二。偶逢知己相问候,互道安居无闲愁。同邀烟波江上去,鱼虾戏水在船头。对坐举杯共邀月,水中双影气阿娥。”此语系指蓝翎琴曲初起之示,亦有暗示自己偶遇知音的快意。

    见蓝翎眼含笑意,凤卿又将后续所解缓缓道出,“过弯忽见百舸争,惊帆破风迎潮头。无力不入卷雪浪,有心可泊观景楼。滚滚大江东逝去,一阁锁澜数春秋。”此语既出,暗自猜测蓝翎究竟真是无心偶遇,还是有意守候。又以灼灼目光相询,自己对于天下纷争没有兴趣,若是唯以琴曲知音相交,别无旁骛,蓝翎可否愿意和自己闲观世潮,共数春秋。

    侍卫们听得自家主子的释义面面相觑,好像和他们的感受不太一样啊。

    蓝翎借着端杯饮酒,避开池凤卿的目光,再抬头时笑道:“蓝某不过一时闲情拨弄,不想却能真遇知音。在下所奏之曲本无题,描绘的景象和殿下所言相差无几,乃是一支船队安然行走,本求海不扬波,无奈风云突变,波澜乍起,又遇匪盗之流。后来,仅剩得一支孤帆苦苦漂泊。不过,就这一支孤帆,却穿浪而行,击溃匪盗,最终独臂勾挽狂澜,傲然立世。殿下又是如何尽解吾意的?”

    池凤卿看着蓝翎有些疑惑了。他的话和自己一样,都有言下之意。说是对琴曲的描绘相差无几,但意思却故意曲解得大相径庭。那‘独臂勾挽狂澜’和‘一阁锁澜数春秋’,单看似乎一回事,实则联系上下文,却是一个争于世,一个避于事,完全不同。他不懂的并非蓝翎的言下之意,而是,这言下之意的背后因由。

    此时,他不会再傻到以为真的在这废江之上,浅滩之前,和这琴曲超人,身怀武功的蓝衣公子,真的只是因为对方一时闲情放逐而偶遇的。只是,蓝翎寻上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是来借力,还是与自己为敌?他话中的船队指的什么?孤帆又是指的什么?还有,匪盗之流呢?

    池凤卿的侍卫队长可不比主子淡定,听出蓝翎话中有话,也不欲管他是何目的。只知道自家主子不可受制于人,便冷着目光,虎视眈眈地瞪着蓝翎的后脑勺,考虑着随时准备出手。他自然也是不信蓝翎那什么“闲情”、“偶遇”之说的,只道此人武功尚不知深浅,但凭琴艺,绝非俗流,实在不像会孤身现于此地之人。

    蓝翎对池凤卿的知音之意尚且故意曲解,根本不会在意周遭侍卫对自己的态度。见池凤卿一时揣摩不出自己话中的意味,兀自执壶,自斟自饮,倒是闲适无谓的很。

    片刻后,池凤卿回过神来,朝蓝翎清浅笑语道:“实在有些遗憾,在下莫说不曾见过海,便是方才的自述也有附会之处。只因听得公子琴音轻缓而起,而后跌宕起伏,便联想起了一本水经注中所载遗世之迹。那书中所述也是一处江上之景。浩淼江上,险弯陡转,忽遇一座倚天孤峰直插江中。山巅之上有一入云高阁,名锁澜阁。古来建筑大多坐北朝南,而此阁却是迎水而立,坐东向西。站在阁上,可观西水东流,迎面而来。如遇潮汐,江水受孤峰险阻,自然更是波澜壮阔,巍巍壮观。心之所往,可惜岁月沧桑,无处觅其踪影,徒剩臆想而已。公子方才所奏之曲,跌宕起伏间,恰巧合了在下虚拟之境,故而以己之心度尔之意。妄自谬论,惹公子笑话了。也不知那锁澜阁是否,是因了孤峰受不得江水终日冲刷坍塌而逝的。”

    未等蓝翎对这孤峰之语作评,众人忽闻不远处传来一阵婉转歌声。

    ps:这章写得真够头疼的。光是人物对白就掉了一堆头发,凤卿有才吾无才啊,让他开口说话,我一个字磨半天。

    正说到江上孤峰,众人忽闻婉转歌声。寻声而望,所在滩涂前头,不远处,正有一座犹如小山的江心礁石。歌声便是自那儿传来的。

    “青山如黛可研墨,一展碧落为画轴,我取短松堪作笔,挥下清月照江流。清月虽如昨日钩,难照往昔雕花楼。小楼不复容我立,新裳还用旧时绸。绯丝裁出红倩影,临水照镜溯源头。江尾客舟上游来,一衣相带顺逆流。千里江山未见瘦,穷目遥望不肯休。举手扬我三尺袖,故园旧曲溢满喉月下清风共我舞,我舞月影也婆娑。今年月下此江上,明年复上何滩头?年年有月照九州,处处有洲经水流。我欲年年共此月,可得处处同一洲?”

    众人初为清幽婉转的歌声所吸引,待看仔细时才发现,那唱歌之人的身影独在孤峰之上,映着身后一轮明月,竟是一个自唱自舞的红衣女子。

    螺黛峰头,银月相照。那女子一袭妖娆红衣,曼舞轻纱,长身细腰,倩影婆娑。时而展臂勾膝,时而抬颌飞旋,时而仰身折腰,又时而纵跳向月。长袖轻扬,衣袂随风,直舞得河汉相邀,嫦娥生妒。

    更妙绝的是,舞姿翩翩不见滞缓,连歌声也丝毫不受舞蹈动作影响,未见一丝慌腔**。从始至终,皆是悠悠倾吐,如对情人细诉衷肠。那歌声虽似情歌,却也不见碧玉小家女子那般的哀哀戚戚,倒是与这月下山水雄浑一体,于豪迈中显现柔媚,于娇俏中暗见洒脱。

    无端的,众人屏息而看,竖耳倾听,渐渐觉得那银月也好,那黛山也罢,连同这玉带江水,碧树清风,都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背景,存在的价值也只是为了给她这一场歌舞频添些许妆点。而那一袭红衣曼影的她,却似飘进茫茫尘埃中的一粒朱砂,悄然落在了人的心尖上,落在了池凤卿的心尖上,从此长作一颗朱砂痣,直到日后渐浓渐深,剜之不去。

    众人沉醉,蓝翎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恼意,瞬间即逝。重又勾起唇角,在神魂去了一半的池凤卿耳畔赞道:“都说丝不如竹,竹不如肉,果然还是歌声比之器乐更易叫人动容。”(未完待续。)

1598章 蓝翎

    更妙绝的是,舞姿翩翩不见滞缓,连歌声也丝毫不受舞蹈动作影响,未见一丝慌腔**。从始至终,皆是悠悠倾吐,如对情人细诉衷肠。那歌声虽似情歌,却也不见碧玉小家女子那般的哀哀戚戚,倒是与这月下山水雄浑一体,于豪迈中显现柔媚,于娇俏中暗见洒脱。

    无端的,众人屏息而看,竖耳倾听,渐渐觉得那银月也好,那黛山也罢,连同这玉带江水,碧树清风,都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背景,存在的价值也只是为了给她这一场歌舞频添些许妆点。而那一袭红衣曼影的她,却似飘进茫茫尘埃中的一粒朱砂,悄然落在了人的心尖上,落在了池凤卿的心尖上,从此长作一颗朱砂痣,直到日后渐浓渐深,剜之不去。

    众人沉醉,蓝翎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恼意,瞬间即逝。重又勾起唇角,在神魂去了一半的池凤卿耳畔赞道:“都说丝不如竹,竹不如肉,果然还是歌声比之器乐更易叫人动容。”

    池凤卿闻言恍然回神,转头重对蓝翎之际,犹自不甚甘愿地再流连了一眼,却见已是歌罢舞歇,倩影无踪了。将那一丝留恋不舍悄悄揣入怀中,和蓝翎重新对坐酒前,笑道:“公子不愧造诣深厚,此话正是一语中的。尝以天籁之音去形容绝妙佳曲,可见,接近自然之声最能打动人心。不止歌乐如此,便是世间万事万物也皆同理。”

    说到此处想起方才两人论琴,遂又道:“公子的琴音之所以俗流非比,当也是因了公子的妙指,向凤卿及闻者描绘了自然画卷之故。”

    蓝翎摇头轻笑:“在下不知是否描绘了自然画卷于人,只是在巫山阁里伺弄风月,少不得于此道上头多花了些心思,知道些雅俗清浊,懂得些优劣高下,自甄好恶罢了。”

    “巫山阁?”池凤卿思索片刻,似乎哪里听过这名字,忽然想起在容城驿馆时,有人曾推荐过此处消遣,只是自己并未去过,便问道,“可是容城的巫山阁?公子难道是巫山阁的蓝当家?”

    蓝翎琢磨着他的眼光,点点头。

    池凤卿并未表现出对蓝翎出自风月之所有何歧见,只带着淡淡笑意道:“怪道听人说起巫山阁纷纷称道,说是此处乃是容城别致一景呢。原来是蓝公子当家。只是,凤卿愚见,以公子这样的人,蜷于一隅之地,应对俗流,终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蓝翎笑道:“非也,风月之人惯对雪柳艳桃,和风冰蟾,未必就不能偏爱高天流云,远山长水。既然胸中已容下了一方山水,又何必在意身处何地?于蓝翎而言,应对风月俗流和为知音操琴,二者并不矛盾,只不过一个乃是求生之技,一个却是心头所好。逢迎世俗和独善其身,也未必不能两全。正如殿下,生长于重门繁宫,岂不是也深解天高水阔之意?”

    池凤卿闻言,眉眼又笑开了一些,点头道:“是凤卿狭隘了。正如公子所言,胸中已有山水,无需计较身处之地。若是为了斯而累于斯,实在流于其表,得不偿失。凤卿受教!”

    此后,两人月下把盏,相谈一夜。直到东方发白,月隐天涯,才由从人租来小舟,蓝翎起身告辞,池凤卿下船相送。

    送走蓝翎,不知是大船搁浅得厉害,还是侍卫找来的纤夫不得力,池凤卿又在原地滞留了三天。直到第四日早上方才重新启程。船从碎玉江驶入东江时,池凤卿又回头看了看已不在视野里的苇岸红亭,目送那晚月下的螺黛秀峰从眼中淡去。

    ——

    巫山阁。

    蓝翎依旧如同往日,披散着长发,翘着裸足,仰躺在水榭边的羊绒毯子上。还是那副魅惑撩人的姿态,却比往日不同的是,勾扬的眉梢眼角不见妖娆笑意,甚至还带着隐隐怒气。

    鬼眉在他身旁盘膝坐着,脸色也不甚好看。

    良久,鬼眉微带薄怒问道:“你为什么食言?”

    蓝翎斜瞟她一眼,也带着情绪回道:“我有食言吗?该去,不该去,还是去了!该见,不该见,还是见了!”

    鬼眉见他狡辩,伸腿轻踹了他一下,低吼道:“你还敢说你没有食言?原本你我是如何约定的?我在约好的地方死等半天也不见你,你居然自己跑了?!谁让你跑到那破亭子里去弹琴了,啊?”

    蓝翎冷哼一声,嗤笑道:“是啊!亏我一番苦心算计,你是不必领情的,现在你也无需领情了!如了你的愿,本公子的绝世琴音和那半路杀出来的鬼影子相比,还不知是流水知音更叫池大公子在意,还是装神弄鬼更叫他上心呢!”

    鬼眉闻言默了一下,问道:“你是怎么见的他?”

    “还能怎么见?巫山阁,当家,蓝翎!”蓝翎拖着长音无谓回道,然后动弹一下,换了个姿势,翘起另一条腿。

    鬼眉抬指虚点着蓝翎上下,问道:“这样?”

    蓝翎斜睨一眼,没好气地反问道:“你说呢?”

    鬼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犹犹豫豫带了几分不自在,又问道:“你真没有在他面前露出妖精样子?”

    蓝翎闻言一骨碌放下翘着的脚,翻了个身,一肘支头,侧身半卧,眼中含了一丝戏谑笑意,将脸凑到鬼眉跟前,挑起眉梢别有意味地问道:“你是担心我吃了他?还是——,担心他吃了我?”

    “没个正形!”鬼眉囧意更甚,抬脚加了点力道又踹了他一脚。

    蓝翎长叹一声,放下手肘,仰面朝天躺成了个大字,拖拖拉拉回道:“他那人啊——。放心!去见他的是巫山阁当家蓝翎,不是你面前的蓝翎,也不是其他的蓝翎。”静默了片刻又自语嘀咕道,“我倒有些庆幸去见他的不是其他模样,而是个最像常人的蓝翎呢。”

    鬼眉也挪了挪臀,调整了一下坐姿,看向池塘里嬉戏的小鱼,咂巴着嘴问道:“你们好像谈了一夜呐——!都谈了些什么?”(未完待续。)

1599章 没个正形

    蓝翎斜睨一眼,没好气地反问道:“你说呢?”

    鬼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犹犹豫豫带了几分不自在,又问道:“你真没有在他面前露出妖精样子?”

    蓝翎闻言一骨碌放下翘着的脚,翻了个身,一肘支头,侧身半卧,眼中含了一丝戏谑笑意,将脸凑到鬼眉跟前,挑起眉梢别有意味地问道:“你是担心我吃了他?还是——,担心他吃了我?”

    “没个正形!”鬼眉囧意更甚,抬脚加了点力道又踹了他一脚。

    蓝翎长叹一声,放下手肘,仰面朝天躺成了个大字,拖拖拉拉回道:“他那人啊——。放心!去见他的是巫山阁当家蓝翎,不是你面前的蓝翎,也不是其他的蓝翎。”静默了片刻又自语嘀咕道,“我倒有些庆幸去见他的不是其他模样,而是个最像常人的蓝翎呢。”

    鬼眉也挪了挪臀,调整了一下坐姿,看向池塘里嬉戏的小鱼,咂巴着嘴问道:“你们好像谈了一夜呐——!都谈了些什么?”

    “举杯对月,江上吹风还能谈什么?难不成谈朝堂政治?还是谈,瀚皇加冠时掉了几根头发?本公子既是有心去会知音的,又是对上他那么一人,还不是谈琴谈曲?后来顺带着谈了点儿书画。一脉相通嘛!唉!不过,看他那样子,大概本公子到底还是输了那夜半鬼嚎一丁点。”

    看着天空上的流云眨了眨眼睛,又兀自嘀咕道:“琢磨琢磨,好像那歌词听着倒也合适这巫山阁里用的,不如改个曲子拿去给姑娘们试试。”说着,一翻身就坐了起来,低头揭起羊绒毯子一角,从下扒拉了半天,扔开一堆大大小小的盒子,掏出一个装着笔墨纸砚的抱回毯子上。揭了盒盖撂开,取了纸笔,将笔尖在舌上润了润,舔了舔砚台里干涸的一层墨垢。然后刷刷刷,就在纸上写开了鬼画符。写到半途又涂涂抹抹,然后又接着往下写。

    鬼眉凑头看看,戏谑道:“这哼哼唧唧的能好听么?”

    蓝翎将笔朝身后的空地上一扔,吹了吹纸上的墨迹,笑道:“这巫山阁里来的都是什么人?不是来摆官威的,就是来烧银子的。要不就是故作风流的和冒充风雅的。哪里能体会那种意境!不过借着这词让他们沾沾风雅的光罢了。这种调调既不俗俚泛滥,也不曲高和寡,刚刚好。真遇到有些懂得抒臆胸襟的,必会主动向姑娘们提出点拨,又添点意趣。”此外,他还另有话要交代给姑娘们听的。

    鬼眉照着谱子轻轻哼了一段,忽然问道:“你说,他是真是假?”

    “嗯?”蓝翎将新谱的曲子折叠成方胜,装进笔墨盒子,一转身又塞到了羊绒毯子下,疑惑不解反问道,“你问什么真啊假的?”

    “我是问你,他那人,是真是假?”

    蓝翎没有回答,复又仰面朝天躺下,看着湛蓝的空中划过一只云雀,独自神游。

    当日不肯传授蓝家秘技与鬼眉,有他自己的个人原因,同时,也是不信池凤卿其人。以为他并非如外界传言的那般淡漠云烟,清雅闲逸。只怕他如同诸多皇家子弟一样,是个精于算计,懂得掩藏,城府极深之人。唯恐在那如炬慧眼下,鬼眉吃了亏,被焚毁了去。

    原来只是担心那人不好相与,害怕鬼眉白费苦心,然后一力不到而遭反噬。现如今,自己亲见了其人,心里却越发不得轻松了。另一番不得说破的担忧,别上心头。

    对于鬼眉的问话,他,不好回答。

    瀚皇冠礼结束,司马狴野因着朝堂有祸,急匆匆赶回了奉天。池凤卿则无心同人酬酢也未作逗留,起程返回熙阳。凌霄国的使者嘛,典礼途中忽然踏羽而来,礼一成,连宫中赴宴也不曾出席,就又忽然地不知了去向。好似并未回去,但介于“凌霄国”三字在圣天大陆本是禁忌,加之那个本身就让人意欲退避三舍的女帝,所以也没有人敢多嘴打听。反正这女帝一行是,行踪成谜。至于那些诸侯小国,有去有留,无非忌于瀚宇的震慑力,为求自保或是争取利益,大多是和瀚宇的朝臣周旋,无需赘语。

    且只说剩下那一国的使者,朝旭的丞相——武穆德。他原也是急着回去的,却被瀚皇留了下来,并且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召进宫中,单独面圣。

    在冠礼上见着瀚皇如仙如魔的真容,很多人都被惊着了。不过,别人是惊叹,而这位朝旭的丞相,武穆大人,却是惊吓。缘由只有他自个儿心里明白。

    武穆德忐忑不安地随传话的人出了驿馆,依照瀚宇的宫规和瀚皇御旨,丢了侍卫随从、下了马车,经过搜查进了宫。一路走得小心翼翼,无心欣赏瀚宇皇宫的气派,只时时提醒自己强作镇定。入了内宫宫门,又经过好几次搜身,一道比一道严格,直到将他因为自己的身份、官威而强撑的一点底气,彻底消耗殆尽。终于进了御花园,和瀚皇见了面,他差点儿脚软趴地。

    宫人见这位朝旭国的丞相大人面色发白,直冒虚汗,心里只当他是病了,还关照了几句,却没有一个人猜到他是被吓的。本来嘛,皇上未着朝服召见使臣,地点又设在内宫的御花园,任谁都当皇上这是自降身价,以示友好亲热。

    殊不知,瀚皇身着便装越发显出本真容姿,越发令人赏心悦目,而叫武穆德一瞧,他也越发心底恐慌的厉害。但是,不管怎样,表面文章总还是要做足了去的。

    “朝旭武穆德见过瀚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诶!朕私下召见,何劳武穆丞相行此大礼。”瀚皇见武穆德跪拜在地,倒是显出一份特别的随和,立时朝旁边人吩咐道,“还不快扶武穆大人起来,赐座,再备些茶水、点心来,朕要和大人好好聊聊。”

    武穆德推辞不过,只得谢了恩,半个屁股险险搭在凳子上,在瀚皇下首坐了。偷瞧上座那人的脸色,虽是自带不可侵犯的威仪,却又带着淡淡的笑,未见其他异样,倒是显得十分客气和友好。武穆德心内自我安慰,偷偷吁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1600章 武穆大人

    宫人见这位朝旭国的丞相大人面色发白,直冒虚汗,心里只当他是病了,还关照了几句,却没有一个人猜到他是被吓的。本来嘛,皇上未着朝服召见使臣,地点又设在内宫的御花园,任谁都当皇上这是自降身价,以示友好亲热。

    殊不知,瀚皇身着便装越发显出本真容姿,越发令人赏心悦目,而叫武穆德一瞧,他也越发心底恐慌的厉害。但是,不管怎样,表面文章总还是要做足了去的。

    “朝旭武穆德见过瀚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诶!朕私下召见,何劳武穆丞相行此大礼。”瀚皇见武穆德跪拜在地,倒是显出一份特别的随和,立时朝旁边人吩咐道,“还不快扶武穆大人起来,赐座,再备些茶水、点心来,朕要和大人好好聊聊。”

    武穆德推辞不过,只得谢了恩,半个屁股险险搭在凳子上,在瀚皇下首坐了。偷瞧上座那人的脸色,虽是自带不可侵犯的威仪,却又带着淡淡的笑,未见其他异样,倒是显得十分客气和友好。武穆德心内自我安慰,偷偷吁了一口气。

    “武穆大人,朕今儿个请你进宫,是有一桩私事想要麻烦大人的。”瀚皇盯着他的天灵盖不疾不徐道,声音还特意放得极其温热柔和,让旁边伺候的宫人都因不得常见而有些诧异。

    武穆德闻言却立刻从座上直接滑下地行礼,全然忘了使臣与他国君主社交酬酢该有的仪态和应对之策,垂着脑袋惶恐道:“瀚皇陛下折煞武穆了!”

    “诶!朕之前已说让大人不必如此多礼,同朕好好说话。你再如此,朕可要生气了。”

    瀚皇的话在宫人耳中是随和地嗔怪,在武穆德而言却是命令,只好又小心翼翼将屁股挪回凳子上,然后考验着腿力搭在凳子边沿。

    “朕既有事要与大人相托,就和大人先聊聊因由吧。”瀚皇依旧盯着武穆德的天灵盖,语色轻缓道,“众人皆知,闵王乃是朕的亲祖,如今只得朕一个嫡亲之人可以依靠,所以朕,自当要为老人家颐养天年做些事情。”

    武穆德不知其用意,也不敢随意搭话,只得小心翼翼无语听着。

    “朕的父王英年早逝,以致祖父年迈,却膝下无子奉养,甚为凄苦。朕虽有心替代父王,于祖父跟前行孝,无奈国事缠身,总不能每每如愿,甚为苦恼。不过,朕后来想起一个人来,或许,若得那人来为祖父伺汤奉药,祖父当能更为开怀。武穆大人可愿帮朕完了这个心愿?”

    武穆德听其话知其意,知道他是想向自己要人,却又一时吃不准他究竟要谁。心中虽然另有猜疑忍不住发颤,却也只能毕恭毕敬地应道:“陛下客气,武穆若能分忧,自当竭力。”

    瀚皇唇角一勾,笑道:“朕就知道武穆大人有份侠义心肠,仁爱之心。大人放心,此事于大人而言并非难事,只不过是朕要大人帮忙寻人而已。只因此人身在朝旭国境内,朕碍于身份也不便前去寻找,故而才要劳烦大人的。”

    武穆德心里咯噔一下。

    瀚皇见他面泛惨白,冷汗涔涔,暗忖,倘若这人一时被吓死了倒怪没意思的,遂岔开了话题,暂不提要他寻找何人,只天南地北的闲扯了一通。那武穆德果然慢慢卸下戒心,渐渐酬酢自然起来。

    见他恢复常态,瀚皇借着低头饮茶暗自冷嗤了一声,再抬脸时,浅笑道:“朕再给大人讲个故事吧。”也不理那位是否感兴趣,起身负手踱步,自顾自娓娓道来,“大约二十多年前,容城来了一位公子,于赏花节上无意中与一位小姐相逢相识。两人,一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另一个容貌倾城、贤淑端庄,又都满腹才华,在赏花节的诗会上出尽风采,自然彼此吸引。此后,一来二去,便相互倾心,有意定下终身。郎才女貌,本也是美事。谁知,这家的老爷却对这公子说,他家女儿一不嫁皇亲国戚,二不嫁官商之流,三不嫁寒门白衣。”

    武穆德不敢托大,见瀚皇离座便也立时起身侧耳恭听,一时听得入景,下意识插言道:“这不是谁都嫁不得了么?纯属故意刁难。”

    瀚皇点头道:“正是。这家人原是因为这位公子并非容城本土人士,心内不**儿远嫁他乡,故而才说出此言有意为难于他。不过,这位公子却也并没有知难而退,当即赋诗一首,又对小姐的家人恳语相求,说自己以诗明志,请求小姐爹娘斟酌。”

    武穆德又不由接口道:“后来呢?”

    瀚皇转头看了看园中风华正茂的花木,暗道,世事难全,便是此刻再好,一场风雨也就狼藉满园,一地哀伤了。心内一时感伤却丝毫不曾半点外露,继续道:“其实,这位公子的诗只是几句简短的表白之语,却因真情恳切不仅叫小姐动容,也说通了小姐的家人。公子说,‘高寒景里月常缺,富贵门中事难全。若愿女儿永世好,不如嫁与一心郎。春秋出入知相护,冬夏朝夕晓暖寒。此世不作旁顾想,双栖双宿共婵娟。’。小姐的家人不愿女儿远嫁,本也是出于疼护之心,既得公子这样的承诺,知道女儿不会受委屈,便也同意了。”

    “这事算得圆满了。”

    “是啊,本是能得圆满的,可惜世事不肯由人,总要节外生枝。都说无欲则刚,偏这公子一心求娶这位小姐,竟是生了忧怖之心,介于小姐家人先前的为难之语,便不肯提及家中,只自己在容城置了房舍,托了媒人,成了亲。婚后不过半载,他家中有事来寻,他只得带了小姐急匆匆回去。小姐家人极为不满,便断了联系,只她母亲私下与女儿偶有书信往来。”顿了顿,又看向武穆德一字一句道,“其实,这位小姐不是外人,她就是闵王的女儿,朕唯一的亲姑姑。常听人说,朕的容貌与这位姑姑生的极为相似,却也不知到底像了几分。”(未完待续。)

1601章 等死

    公子说,‘高寒景里月常缺,富贵门中事难全。若愿女儿永世好,不如嫁与一心郎。春秋出入知相护,冬夏朝夕晓暖寒。此世不作旁顾想,双栖双宿共婵娟。’。小姐的家人不愿女儿远嫁,本也是出于疼护之心,既得公子这样的承诺,知道女儿不会受委屈,便也同意了。”

    “这事算得圆满了。”

    “是啊,本是能得圆满的,可惜世事不肯由人,总要节外生枝。都说无欲则刚,偏这公子一心求娶这位小姐,竟是生了忧怖之心,介于小姐家人先前的为难之语,便不肯提及家中,只自己在容城置了房舍,托了媒人,成了亲。婚后不过半载,他家中有事来寻,他只得带了小姐急匆匆回去。小姐家人极为不满,便断了联系,只她母亲私下与女儿偶有书信往来。”顿了顿,又看向武穆德一字一句道,“其实,这位小姐不是外人,她就是闵王的女儿,朕唯一的亲姑姑。常听人说,朕的容貌与这位姑姑生的极为相似,却也不知到底像了几分。”

    武穆德心底一震,方才再度警觉自己面对的乃是何人,并那隐约将要面对的乃是何事。

    瀚皇深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道:“姑姑只与祖母偶有联系,却又总只是些嘘寒问暖之语,并不提及姑父家中。朕只知姑父是朝旭人士,姑姑随他去了朝旭。”

    武穆德好不容易缓解的脸色,再度渐次发白。

    瀚皇故意停了许久,暗瞥他手脚发了颤,才又不疾不徐地说道:“本来还算偶有联系,可也不知怎的,七八年后,嗯,大约在十余年前吧,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忽然就音信全无了。既是这般,祖父即便早已消了气,有心原谅姑姑他们,分隔千山万水的却又何处去说?朕就想着,倘若能寻了人回来,祖父定然是高兴的。据悉,姑姑有一独子,乃是朕的亲表弟,年纪又比朕差不了多少,朕也想亲近亲近。以朕所知,他们人在朝旭总不会错,故而,朕便有意托请大人代为查寻。以武穆大人的身份,回去若能着户部查访一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却是能帮了朕的大忙。哦,姑姑若是因了祖父的缘故隐姓埋名,大人也不必为难,就照着朕的样子寻人就成了。朕的这张脸,总不是容易叫人忽略忘记的。大人可肯应了此事?”

    武穆德只觉得自己耳朵嗡嗡直响,身上虚汗直冒,脑子里走马灯似地晃过旧事。

    “大人,大人,皇上和您说话呐!”旁边的宫人轻轻在武穆德耳边提醒他。

    瀚皇瞧他这副模样,面上虽依旧带着淡淡的礼节性的笑意,眼中却喜怒不明,甚至还在一刹那,犹如宝剑出鞘,划过一抹寒光。

    武穆德回魂,连忙应道:“陛下恕罪,武穆失礼了。武穆适才正在搜寻记忆,看看可能想起陛下形容的人来。陛下请宽心,只要人还在朝旭,武穆定当竭力去寻。”说完,就在想着找个借口告辞,他实在是坐不下去了。

    谁知瀚皇却冷笑了一声,反口道:“不!武穆大人,朕改主意了。朕在想,十余年没有消息,怕是凶多吉少。朕的姑姑,此前就是瀚宇的亲王之女,郡主身份,如今更是尊贵不消细表,容不得别人放肆欺侮!若有人胆敢谋算她的性命,朕要那人全家陪葬!烦请武穆大人带话回去,就说朕向你们朝旭皇帝讨个人情,请他务必为此给朕一个交代!”

    武穆德当即腿脚一个哆嗦,差点儿就此晕过去。

    瀚皇盯着他的天灵盖,又拖长了声音道:“当然了,若是武穆大人有能耐让朕见到活人,将朕的姑姑一家安然给朕送回来,朕,也是自当感激不尽,厚礼相谢的!”

    这武穆德大概时运不济,注定了这趟出使瀚宇是他偿命还债的开始。且不说他究竟因何见了瀚皇的容貌就吓得要死,又因了何事扯上瀚宇的郡主。只说他惶恐不安地出得宫来,命运之手便将他的转轮往应去的方向又推送了一格。

    武穆德出了宫,坐上马车,带了侍卫从人急匆匆往驿馆赶去,只想快点儿打包离开瀚宇。他的马车急匆匆赶路,前头却有人与之相反,走得极为悠闲,注定要发生追尾事故。

    鬼眉从巫山阁出来后,一路骑着恢恢慢慢往赵府回去。心里在琢磨着自己问蓝翎,而蓝翎不曾回答的那个问题。脚下也不催策恢恢,任它极不认生地在大街上闲晃,东张西望地瞧看热闹。这一不察,就被人,不,被马踢了屁股。

    武穆德的马车奔得飞快,一路吆喝连连,无奈恢恢正瞧着路边的小吃淌口水,而它主子也正神游天外,两个都是充耳不闻。等那马车奔到近前,看见对方没有避让之意也是改道不及。只听那马儿一声长嘶,前蹄就踏在了恢恢屁股上,致使它当场受伤。而它的主子也被摔到了地上,虽是就地打了个滚不曾受伤,可是形象极为难看。

    于是接下来,事故双方当场交涉。

    鬼眉看着武穆德的随从递上银子,冷嗤一声。

    那人不悦道:“这驴子再金贵也不值几个钱,我赔的这数目可算翻了几倍有余了!”

    鬼眉指着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恢恢没好气道:“你以为它是你们家拉磨的驴吗?”

    那人又加了一点,见鬼眉依旧不接,不由恼道:“姑娘莫要故意敲诈!”

    鬼眉眼睛一圆,瞪着他道:“敲诈?我有说过要你赔多少银子了么?”

    “那姑娘要待怎样?!”

    “你还不明白?姑娘我介意的不是你赔多赔少,而是你这态度!”

    那人犟嘴道:“姑娘还要我怎样的态度才算是好?叫姑娘受了惊吓是我们不对,可姑娘听到动静却不躲开也有不妥,我们可是老远就喊着叫人避让了。算起来,本是双方都有错,我已主动赔付银钱,姑娘再三咄咄逼人,可不叫人多想么!”

    鬼眉翻了个白眼,又指着恢恢道:“你是打算让它躺在大街上等死,还是打算叫本姑娘自己一个人扛着它去医馆啊?”(未完待续。)( 就爱网)

1602章 故意敲诈

    于是接下来,事故双方当场交涉。

    鬼眉看着武穆德的随从递上银子,冷嗤一声。

    那人不悦道:“这驴子再金贵也不值几个钱,我赔的这数目可算翻了几倍有余了!”

    鬼眉指着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恢恢没好气道:“你以为它是你们家拉磨的驴吗?”

    那人又加了一点,见鬼眉依旧不接,不由恼道:“姑娘莫要故意敲诈!”

    鬼眉眼睛一圆,瞪着他道:“敲诈?我有说过要你赔多少银子了么?”

    “那姑娘要待怎样?!”

    “你还不明白?姑娘我介意的不是你赔多赔少,而是你这态度!”

    那人犟嘴道:“姑娘还要我怎样的态度才算是好?叫姑娘受了惊吓是我们不对,可姑娘听到动静却不躲开也有不妥,我们可是老远就喊着叫人避让了。算起来,本是双方都有错,我已主动赔付银钱,姑娘再三咄咄逼人,可不叫人多想么!”

    鬼眉翻了个白眼,又指着恢恢道:“你是打算让它躺在大街上等死,还是打算叫本姑娘自己一个人扛着它去医馆啊?”

    那人听到前面的话本想说,稍后叫人给她将驴送回去,听得“医馆”二字不由惊呼连连,咋舌道:“姑娘这还不算为难人么?谁见过医馆里管医驴子的!”

    “我早说过它不是你们家拉磨的驴!还不赶紧地找人找车!”

    “你!”

    武穆德在车内迟迟不见起动,不由朝外喝道:“还磨蹭什么!”

    鬼眉听了这一声喝,却是心头一震。若是有人当着你的面挖坟掘墓,又放火烧了你唯一的亲人和仅有的栖身之地,你是怎样也不会忘了那人的。何况武穆德的声音自有特点,又恰巧说了和当日一样的话,不多不少,就这五个字。

    鬼眉心思一转,对那侍从道:“姑娘我现在不想同你多话了。赶紧叫你主子出来,我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你这样不晓事的奴才!”

    那人瞥了一眼鬼眉的丑脸和身上的劣质白裙,鄙夷道:“我家主人身份尊贵,岂是你能见得的?我劝姑娘还是莫要生事,接了赔付的银两快快离去的好!莫要等吃了官司,入了大牢才知道敲诈错了人!”

    鬼眉自是不以为然,同他僵持不下。

    武穆德在车内等得不耐,不欲为此事耽误了行程,当下放了官威身价,撩起车帘朝鬼眉道:“是本官治下不严,本官这就代下人给姑娘道个歉,还请姑娘莫要再计较了。”又对那从人吩咐道,“你留两个人下来,这姑娘说如何就如何,莫要再纠缠不休了!”

    鬼眉见了那张脸,此番细细一打量,顿时心内冷哼不已。怪道瀚皇的冠礼上瞧着眼熟,如今却是对上号了!虽是往日旧事有了年月,可这青壮之人不比老人、孩子,便是添了岁月痕迹,大致模样却变不了多少。眼前这人,不过是从当年血气方刚的青年,变为如今留了一撮须髯的中年人。声音加上容貌,鬼眉确信自己绝不会认错了人。

    那就好!冤有头,债有主!当年的仇早该清算,让他多活了这么些年,早便宜了他!既然仇家自己送上门来,那可就容不得她心慈手软了!哼!不过,这人好像是朝旭来的使臣,看来还不宜当街动手。那就再容他一时三刻,反正认出了人,他这回可是跑掉了和尚跑不了庙了!

    鬼眉于是不动声色地依旧保持着先前的态度,对那随从道:“算你家主子还有些晓事,本姑娘也就不多做计较了!你家主子的话,你可听清楚了?赶紧地给我抬了驴送去医馆!”

    这一页,暂算揭过。

    当晚,武穆德因为急于赶路,一行人错过了投宿之地,只好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树林子外扎马歇脚。不知是因为心中有事,还是因了天气早晚凉,让人有些受不得树林里氤氲而出的湿气,武穆德裹着毯子在马车里睡得极不安稳。

    入夜时分,武穆德打了个寒战,紧了紧身上的毯子翻了个身。心里毛毛刺刺的,总隐隐有股不祥之感。虽然阖目而睡,却不得深眠。那瀚皇的脸和旧识之人的容貌不断在脑子里打转,跟着又冒出更多的人,更多的脸来,逼着他问为什么。其实,许多年来都是睡得不太安稳,但是总以为已然时过境迁,便是有些愧疚,世上却也没有后悔药卖。便时常安慰自己,人,都有年少时候,谁人年少不曾犯过错?

    他却不曾想,有些错犯了无伤大雅,有些错犯了可以悔改,而有些错,永远也犯不得!便是悔改了也不足以弥补,终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代价,往往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鬼眉缩在树头上看着篝火星星的几丈之外,有那些习武的耳朵在,没敢一时靠得太近。她在点数人数,盘算着下手的地方。武穆德的侍卫不算太少,想要全部杀光再取了仇人的脑袋太费事,何况她也无意要那么些无关之人的性命。否则,将阿木叫来帮忙就好了。既然要亲手取了仇人性命,又不欲伤及无辜,盘算契机,一举中的,尤为重要。

    眨巴眨巴干涩的眼睛,见侍卫分班睡下了一拨,守在马车外围的人也已有了倦意,只内圈的人还谨慎地持刀站着,鬼眉开始准备动手,摸了摸袖中的匕首和卡在树杈上的油罐子。今儿个不打算用银针。一刀割喉,留着半分,然后淋上油,点火。她要武穆德以同样的死法去慰她亲人的在天之灵。

    正要起跳,却被一个不期而至的人影拦住。

    “怎么是你?”鬼眉望着身穿夜行衣的昭岚,有些诧异。这人改风格了?

    昭岚指指马车所在的方向,如同逛街偶遇般闲语道:“见他拼命赶路,一时有些好奇,所以跟过来瞧瞧。”又对鬼眉笑道,“也怪不得他跑得比兔子还快了。怎么?是江湖买凶,还是你同他有仇?”

    “家仇。”鬼眉简单应了二字,又反问昭岚道,“你呢?究竟又是想盘算些什么?瀚宇第一公子,半夜里只身郊外,可别用‘一时好奇’这样的烂借口来敷衍我。”(未完待续。)

1603章 出访朝旭

    眨巴眨巴干涩的眼睛,见侍卫分班睡下了一拨,守在马车外围的人也已有了倦意,只内圈的人还谨慎地持刀站着,鬼眉开始准备动手,摸了摸袖中的匕首和卡在树杈上的油罐子。今儿个不打算用银针。一刀割喉,留着半分,然后淋上油,点火。她要武穆德以同样的死法去慰她亲人的在天之灵。

    正要起跳,却被一个不期而至的人影拦住。

    “怎么是你?”鬼眉望着身穿夜行衣的昭岚,有些诧异。这人改风格了?

    昭岚指指马车所在的方向,如同逛街偶遇般闲语道:“见他拼命赶路,一时有些好奇,所以跟过来瞧瞧。”又对鬼眉笑道,“也怪不得他跑得比兔子还快了。怎么?是江湖买凶,还是你同他有仇?”

    “家仇。”鬼眉简单应了二字,又反问昭岚道,“你呢?究竟又是想盘算些什么?瀚宇第一公子,半夜里只身郊外,可别用‘一时好奇’这样的烂借口来敷衍我。”

    “嗯,姑娘果然聪慧,敷衍不得。”昭岚心定神安地点点头,半分未觉被人当面拆穿的尴尬,接着,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厚颜无耻道,“有福放着不享,于此时此地餐风饮露,我自然是为心事别有所系。不过,却是专程来找你的。姑娘可觉动容?”说着,又向武穆德宿营之地相反的方向指了指,“那边说话。”

    鬼眉自不会觉得他在打情骂俏,也没那心情与之玩笑,斜睨一眼,低喝道:“有事,等我了结了他再说!”

    昭岚摊摊手道:“你今儿杀了他,我的事情可就落空啦。”

    “我管你!”鬼眉没好气道。

    “诶,你可不能不管!”昭岚眼明手快地抢抱了她的油罐子,一边往远处跑,一边道,“我也不是为他求情,他的脑袋依然还算你的,只是叫你暂时不要动手罢了。”

    鬼眉无奈,只得跟上他。二人到了一处避风的小丘后头,鬼眉却见昭岚手中的瓦罐已然不是方才那一只,从泥封处淡淡透出一股酒味。

    “你到底为什么拦着我?!”鬼眉不悦道。

    昭岚温温雅雅起了酒封,又翻出两只杯子,斟了两杯酒,递给鬼眉一杯道:“此地不方便煎制绝壁雪芽,就以酒代茶吧!”见鬼眉不接,放到一边的石头上,没心没肺似地摇头笑道,“昭岚同姑娘也算有些交情,在下的师父又同姑娘有些渊源,姑娘便是自己无所顾忌,也不能给昭岚找麻烦啊?嗯,一个朝旭的丞相死在瀚宇的地盘上,不好。”

    “难不成我还要追到朝旭去不成?!”

    昭岚眼睛一亮,笑道:“咦?就说姑娘聪慧,这么快就猜到昭岚的心思了。”

    鬼眉见他作态,蹙眉道:“你究竟想要同我说什么?又在盘算什么?”

    “就是邀请姑娘去朝旭报仇啊。”

    鬼眉站起身来,不耐道:“你不说,就别瞎耽误我的功夫!我只管报我的仇,你有麻烦是你的事。若是想要因此抓我去大牢,就看你的能耐了!”

    昭岚摸摸鼻子,心道,这丫头倒是知道抓人软肋,真出了事,他还就不能将她怎样。不说别的,光就自己的师父,定也舍了他护着她。

    “皇上预备过几日出访朝旭。”

    鬼眉一时没有听懂这与前言毫不相干的话,默然想了想后有所了悟,不由低吼道:“你们算计人家,打算利用我?这是你们朝堂之上的事,我有什么能耐帮你!”

    昭岚立时笑得光风霁月,满脸欠揍之色。撩了撩鬓边碎发故作惊奇道:“难怪师父总在昭岚面前夸赞姑娘,在下不过刚说了一句‘出访’,姑娘便能想到这么远去!”

    “你说真的?!”鬼眉讶异不小,继而不怀好意地冷哼道,“你将这种事情叫我知道,就不担心我会泄了密去?”

    昭岚摇头:“不担心。他们丞相的脑袋,不是还等你去取呢么?咱正好顺道做个伴。”

    鬼眉闻言不由觉得好笑:“我不过报个私仇,于你又有何利用价值?人家死了一个丞相就算会乱上几日,但也不至于影响朝纲,新的丞相很快就会走马上任的。”

    “昭岚需要的——,自然是姑娘的江湖人脉。”

    鬼眉挑眉看着他,静等下文。

    “瀚皇御驾出访,就算亲兵卫队仪仗够大,人数总也有限,不足以成大事。所以,在下需要姑娘召集一些江湖人士帮忙添乱。光死一个丞相,可没有多大意思。”

    闻得言下别有用意,鬼眉这才严肃了态度,盯着昭岚幽深如渊的眼睛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瀚皇亲临,却在人家的地盘上作乱,丝毫不为自身安危担忧么?”然后眯了眼睛试探道,“你们是只想要拿捏人家,争取割地赔款,还是打算——?”

    昭岚看着她没有说话。

    鬼眉抬头望天,长吁一口气后不可思议道:“你们疯啦?!”

    昭岚看看天边的星月,弃了酒杯,抱起瓦罐灌了一口酒,然后垂眉盯着脚下道:“我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况且,边境上时有滋扰,虽是近年有所收敛,却也总不能一味听之任之。但是,倘若瀚宇大举发兵征战朝旭,却也未免连累百姓受苦,于如今天下形势而言,此也不可为。再者,吞并之战旷日持久,昭岚等不起。所以呐,当下不作他想,既然瀚宇吞并朝旭不太可行,那就让朝旭换个和善乖顺些的皇帝。”言谈之间,音色平淡无波却没了方才的玩笑之色,有些发闷,再抬头时又对鬼眉道,“姑娘报仇的同时,正好可以顺道帮助在下打个急战。”

    鬼眉叹气:“你们的手,伸得也太长了些!就不怕我知道了此事,会给你捣乱么?”

    昭岚又笑了起来:“姑娘这般聪慧,定然算得过来这笔帐。瀚宇不动朝旭的心思,朝旭早晚也要找瀚宇的麻烦,与其将来两国征战,叫百姓不得好日子过,不如早点寻个妥当的法子了结。”(未完待续。)

1604章 上路

    昭岚看看天边的星月,弃了酒杯,抱起瓦罐灌了一口酒,然后垂眉盯着脚下道:“我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况且,边境上时有滋扰,虽是近年有所收敛,却也总不能一味听之任之。但是,倘若瀚宇大举发兵征战朝旭,却也未免连累百姓受苦,于如今天下形势而言,此也不可为。再者,吞并之战旷日持久,昭岚等不起。所以呐,当下不作他想,既然瀚宇吞并朝旭不太可行,那就让朝旭换个和善乖顺些的皇帝。”言谈之间,音色平淡无波却没了方才的玩笑之色,有些发闷,再抬头时又对鬼眉道,“姑娘报仇的同时,正好可以顺道帮助在下打个急战。”

    鬼眉叹气:“你们的手,伸得也太长了些!就不怕我知道了此事,会给你捣乱么?”

    昭岚又笑了起来:“姑娘这般聪慧,定然算得过来这笔帐。瀚宇不动朝旭的心思,朝旭早晚也要找瀚宇的麻烦,与其将来两国征战,叫百姓不得好日子过,不如早点寻个妥当的法子了结。况且,姑娘同朝旭的皇帝又没有什么交情,可是昭岚同姑娘却是自己人,瀚皇自然也算自己人呐!既有这份情谊,姑娘没有道理袖手旁观不是?朝旭借由我等之力换了新帝,铭感五内之余,必然厚待我等,岂非也算自己人?自己人的势力控制了朝旭,姑娘还不好处多多么!”

    鬼眉咬牙:“如此说来,你一心算计于我,我还要谢谢你不成?!”

    昭岚摇头:“姑娘想岔了,昭岚只是想找姑娘帮忙而已,算不得算计。再者说,昭岚此举也是前来好意提醒姑娘,同时送给了姑娘一个将来向昭岚讨还人情的机会,可是亏了呢。姑娘想啊,若让你在这儿杀了那人,瀚宇定然处于被动,会被朝旭借机挑衅,所以,自然有人要保他一路平安出了瀚宇,姑娘大概很难得手。可是,姑娘若要一路追去朝旭呢,又必然要多费些人力、财力与精力,因为那里毕竟是人家自己的地盘,姑娘更不好下手。昭岚若是什么也不同姑娘说,届时等到了朝旭再坐享其成,那才真叫算计。”

    鬼眉顿时无语。算计人也算计得这么在明面儿上,这昭岚公子对!他这的确不叫算计,他这叫明抢!

    后来,也不知昭岚如何唇舌鼓噪的,鬼眉到底未曾出手,武穆德终于暂且能得苟活一时。几日后,诚如昭岚所言,瀚皇果然御驾出宫,起程前往朝旭国,进行国事访问。

    就在瀚皇銮驾声威四震,大摇大摆出容城,一路由兵马开道,宫人随伺,华盖遮阳高调现身,经由官道前往朝旭时,鬼眉和昭岚也提前三四日早一步起程上路,同向而行。比之因了国事访问郑重出行的皇家仪仗,不同的是,熏风暖阳里,他们择了林荫下悠闲而行,一并是有要事在身,却显得极为随性自在,仿似游山玩水一般。

    一条黄泥小道上,昭岚又是一袭青衫随风,姿态优雅地骑在马上。看看一侧和小瓜并排坐在马车顶上吹风赏景的阿木,又看看身边顶着芭蕉叶骑着毛驴悠然慢行的鬼眉,玩味笑道:“姑娘真的是要去朝旭寻那武穆德报仇么?”

    鬼眉心头对他的算计恼羞未消,斜睨一眼答非所问道:“我也不想去朝旭,你肯么?”

    昭岚指指她座下的毛驴笑道:“姑娘不仅有乐于助人的侠义心肠,竟还有一份难能可贵的仁爱之心,想来是有意让那武穆德多活几日的了,远道赶路居然弃马不用。只是,这坐骑不如原来那小家伙瞧着喜人。”

    恢恢此刻还躺在容城哼哼唧唧呢。

    鬼眉哼了一声,将阔长的芭蕉叶换了个肩膀扛,回敬道:“我怎么去朝旭是我的事,反正不耽误公子的大计就成,公子可也别误了应允我的话。到时候,若是不等本姑娘出手,武穆德便断了气,本姑娘可是要找公子算账的。就是误杀也不成!”

    昭岚掩鼻低笑。这是反将一军了。他不容她在瀚宇动手,她就要他多“保”武穆德那厮几日。随后,想到鬼眉做事随性的江湖做派,思量虽和她早已说妥关节,可瞧着她眼下这般过于闲散模样,又并除了马车顶上那一对,半个帮手也不曾带,心里仍旧起了一丝不踏实。遂问鬼眉道:“姑娘在朝旭也有很多朋友么?”

    鬼眉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反问道:“你找本姑娘的目的是什么?我要弄个和你们皇帝老子似的阵仗,你以为我还进得了朝旭么?怕不是这瀚宇一路的官府就容不得。”又眯眼盯了他的脸道,“倒是你,不是瀚皇陛下的宠臣么?怎么不去躬身御驾车马前,倒来这里聒噪本姑娘!”

    昭岚闻言,知她已有妥当安排,心内暂安。和风满面地笑回道:“昭岚这不是要先行一步,为陛下一路打点过去呢么,当然,私心里也是为了和姑娘一路有个照应。不过,昭岚倒是略有失算,不知陪着姑娘这样一路过去,会不会等到了朝旭都城时,陛下已然返朝了。”

    昭岚心焦面不急,嘿嘿笑了两声,又朝马车顶上安然自得的人看了看。

    又同行几日,昭岚到底耐不得鬼眉骑驴慢行,打了个招呼,径自策马而去。鬼眉等昭岚离去后,连黄泥小道也弃而不行,直接和阿木、小瓜上了山路。翻山越水而过,比绕山顺水而行能省下一半路程和时间。

    而且,她常年不来朝旭,这边能用的人少。瀚宇这边,手头斟酌着通知的人已经分头乔装而行,恐怕未必够用,她这一路还得再费事借些人马。毕竟,朝旭不是自己的常呆之地,强龙尚且不压地头蛇,何况江湖之人各自为阵,自己的地盘不容他人染指。

    她可不是夜郎自大之辈。

    此回为个武穆德,这代价有些大,回头定不能算便宜给昭岚。

    昭岚和鬼眉分手后,独自行了一段便和斩风、断流接了头。

    “主子,或大人那里已经在恭候了。”斩风回禀道。(未完待续。)

1605章 或然府中

    又同行几日,昭岚到底耐不得鬼眉骑驴慢行,打了个招呼,径自策马而去。鬼眉等昭岚离去后,连黄泥小道也弃而不行,直接和阿木、小瓜上了山路。翻山越水而过,比绕山顺水而行能省下一半路程和时间。

    而且,她常年不来朝旭,这边能用的人少。瀚宇这边,手头斟酌着通知的人已经分头乔装而行,恐怕未必够用,她这一路还得再费事借些人马。毕竟,朝旭不是自己的常呆之地,强龙尚且不压地头蛇,何况江湖之人各自为阵,自己的地盘不容他人染指。

    她可不是夜郎自大之辈。

    此回为个武穆德,这代价有些大,回头定不能算便宜给昭岚。

    昭岚和鬼眉分手后,独自行了一段便和斩风、断流接了头。

    “主子,或大人那里已经在恭候了。”斩风回禀道。

    “好!传讯给截云,一切依计而行。此时也可以知会一声几位封疆在外的皇叔了,告诉他们,都中有变时,若想自保请不必带兵京城护驾。不必他们出手相助本公子,只要学得会安之若素,他们照旧是朝旭的王爷!”

    “是!”

    此后,昭岚带着斩风和断流,并几个得力的手下,一路披星戴月、日夜兼程。不过数日工夫,便入了朝旭境内,到了戍边大将或然的府中。

    或然是朝旭先帝在位时的重臣,新帝登基后虽未被罢免,却也明升暗贬,加了一品内半级薪俸,从京官变成了边将。边疆清苦却也自有惬意之处,其人而今虽已年过半百,却是身强体健,目光如炬,精神矍铄的很。听闻昭岚一行抵达,早已开了三道中门恭候于阶前,见了那青衣身影的面容有些怔然。

    昭岚不容他回神行礼,上前亲热地扶了他的手,笑语寒暄道:“或伯伯的鸽子昭岚至今也未赔,或伯伯可曾记恨昭岚?”

    或然顿时打消心头一丝浅淡的疑虑,释然笑道:“你果真是小昊儿!”遂引他一路入内前往厅堂。

    昭岚待下人上了茶退下后,摸出一小瓶药水,滴了几滴混入茶盏,然后伸指沾了茶水在眉骨、颧上、鼻侧和腮骨下一番抹弄,对或然笑道:“在外行走不便,望或伯伯见谅。”

    或然凝视他的真容片刻,眼底荧光闪烁,有些鼻塞道:“和小时候肉呼呼圆融的模样不同了,却出脱得和令慈不差几分。你果真是小昊儿!哦,不,或某当称一声小主子的。”说着,竟是立刻起身拜了下去,欲要行全大礼。

    昭岚也跟着忙忙起身,伸手扶住或然的胳膊,恳切道:“昭岚既称一声或伯伯,就请将军还以世交之礼相待,莫要拘谨了。”又问,“眼下,不知或伯伯已做了哪些具体安排?”

    或然顷刻觉醒,以大事为重,交代了下人勿要打扰,又让斩风、断流守在门口,取了地图摊在桌上。指点几处以朱砂勾勒出的地方道:“这一片和这两处都是或某现下所辖之地。这,这,这里,这些都是或某的旧部所领。有或某关照,他们自是会明理行事的。”

    昭岚看着地图,以指叩桌,琢磨片刻后,对或然道:“上江、素水、旗山、麻椒,还有枫叶渡这里,暂时调开三十里,着令整编练兵。苜蓿原、白棉、辂雅,这三部易地调换。还有,将傅山的兵马支去泾县守着,狼牙林和蛟塘的兵力负责看住齐王与冒王。这些,或伯伯七日之内可能悉数传达下去?”

    见或然沉默不语,心内有些赧然,解释道,“非是昭岚不信或伯伯,只是这其中有您现辖之地,但大多都是些旧部所在。新帝执政也有十数载,未必人人都还顾念旧情,不曾被收买了人心去。况且,昔日之恩与现世利益,各自衡量也有不同,也未必都肯舍了自身安然,提着满门脑袋去陪人冒险。”

    或然叹气道:“或某自是也明白这些道理的。只是,如此一来,这守望京中的几处也要跟着退避甚远了。倘若谁人来接应你?”

    昭岚笑道:“或伯伯放心,王将军、刘将军,还有黄、蒙几位大人,不是都来或府走动过了么?他们虽然不曾同或伯伯言明,或伯伯也当心中不无猜测。除此,昭岚也联系过六部几位大人,京都及周边三府、十六县尚在掌握中。况且,瀚皇卫队也不是吃白饭的。”然后诡异一笑,自得道,“再者,昭岚还另找了一份很不错的助力。莫说京里,怕是有不少地方都有热闹可瞧了。届时,不少人只怕自顾不暇,自然无力旁顾。”

    “什么助力?”或然疑惑问道,随即摇头否定道,“便是重利相许,交情深厚谋换来的不易节外生枝之人,又有什么助力能比真刀真枪的兵马来得叫人安心?不成!索性由或某亲自带了麾下兵马护你上京!管他什么皇命、军令的,老夫的手下,自然是认老夫说话!”

    昭岚闻言戏谑道:“或伯伯此言可是不逊得很,要为自己招祸的!”又安抚道,“或伯伯对昭岚的情谊,昭岚自然明白。也非昭岚不肯再度承情,您已然做了这许多,这已是帮了昭岚天大的忙。昭岚的意思,这边疆和要塞之地不起战事,百姓不乱,各地又有掣肘,京都和周边那些人也翻不出多大浪来。等到大局已定,即使有人心存不甘,面对‘名正言顺’,他们难道还想弃了自家安乐去帮人声讨?我之作为,本属家事,他们若要跳将出来,却是谋逆,傻了不成?所以,我已谋定而后动,无所顾虑。按捺边隅之地,全靠或老将军了!”

    或然只好不情愿地应了,须臾又道:“要不,叫犬子择了精兵一支陪护,至少,若有意外也能保你全身而退。如此,稍能叫或某放下一半心来。”

    昭岚推辞不过,也只好应了下来。或然雷厉风行,饭前便叫两个年长有经验的儿子挑了一百名身强体壮,身手灵巧,精于骑射的兵士组了卫队,预备乔装相随。(未完待续。)

1606章 她不是怪兽!

    昭岚闻言戏谑道:“或伯伯此言可是不逊得很,要为自己招祸的!”又安抚道,“或伯伯对昭岚的情谊,昭岚自然明白。也非昭岚不肯再度承情,您已然做了这许多,这已是帮了昭岚天大的忙。昭岚的意思,这边疆和要塞之地不起战事,百姓不乱,各地又有掣肘,京都和周边那些人也翻不出多大浪来。等到大局已定,即使有人心存不甘,面对‘名正言顺’,他们难道还想弃了自家安乐去帮人声讨?我之作为,本属家事,他们若要跳将出来,却是谋逆,傻了不成?所以,我已谋定而后动,无所顾虑。按捺边隅之地,全靠或老将军了!”

    或然只好不情愿地应了,须臾又道:“要不,叫犬子择了精兵一支陪护,至少,若有意外也能保你全身而退。如此,稍能叫或某放下一半心来。”

    昭岚推辞不过,也只好应了下来。或然雷厉风行,饭前便叫两个年长有经验的儿子挑了一百名身强体壮,身手灵巧,精于骑射的兵士组了卫队,预备乔装相随。

    余者,便按商定依计而行。

    或然的将军府中,昭岚翘首西望,眸中风云翻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用多少日子,朝旭的金銮殿上就该换人了。爷娘之仇,兄弟之恨,一路的颠沛流离,数年的卧薪尝胆,也是时候该好好与人清算一下了!

    就在昭岚同或然筹谋兵力布置之时,鬼眉已然一路依照约定做了不少事。这日下午,顶着骄阳和阿木、小瓜到了朝旭京都二百里外的一处寨子里。

    上门挑衅。

    二人徒步顺着蜿蜒山道攀上半腰,到了山寨门前,阿木顶着小瓜,撇撇嘴有些幽怨的看着鬼眉问道:“你昨天不是说人手够了么?”今天怎么还要来这里?说是要带他去朝旭的京城长长见识的。

    鬼眉龇牙诡异一笑,道:“前些天带你去见的那些,都算是江湖朋友,今儿这里嘛,非亲非故,非敌非友。本姑娘皆为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就凭着昭岚给的一丁点线索,一路和江湖同道打听,这才确定了此处。真是不容易呐!回头得再和昭岚加个价,若是谈不拢,就让姜桐出面和他费口水去。

    两人正说着话,寨前堵住出入口的两尊巨石忽然动了起来,随后从石缝里翻出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

    衣裙似绫似纱飘飘洒洒,堆堆叠叠,衣领、袖口和腰际都镶了锦缎的边,绣着十分精致的花朵。这一身恰似官宦人家小姐的衣物,颜色鲜亮,缝合流畅,很是考验裁剪之人的功力。可惜——

    再看那裙衫的主人,却是叫人心落谷底。那女子身形尚算说得过去,也算肥瘦恰好,腰肢袅娜。只这长相嘛,实在不敢恭维。细眉淡眼,高阔的颧骨,塌鼻子、大嘴巴,最好看的就数耳朵了,还一大一小,微带招风。偏她丑人多作怪,不知道遮羞避短,画了个乌七八糟的妆,两道上扬的黑线勾得眯缝眼越发瞧不见眼珠子。嘴唇则成了一艘底朝上的覆船。又插了一头颜色各异,品种不详的山花。

    鬼眉刚在心里暗笑,白瞎了这么一身好衣裳。就见那女子打量她二人后爆出一阵大笑,然后指着鬼眉道:“哪里来的丑物?吓死本姑娘了!真是今日不宜出门。”又指指鬼眉的劣质白裙道,“你倒晓得一白遮三丑,可是,麻烦你既晓得穿白衣裳,也学着人家好好打扮打扮,成么?本姑娘这样天生丽质的美人尚且还知道三分容貌,七分打扮,你也太邋遢了!”

    话音未落,就见阿木搂着小瓜柔声拍哄道:“别怕,别怕,她不是怪兽!”

    鬼眉只感觉自己的肚子忍不住抖了几抖,对那尚不知好歹的人笑道:“姑娘的确美人,我等自是比不得。烦请姑娘引个路,我要见见你家寨主。”

    那女子忽起戒备,叉腰问道:“你要见苗叔做什么?”继而恍然大悟,抬指点向鬼眉吵嚷道,“哦,我知道了,你是冲着俊伟哥哥来的,是不是?走走走!俊伟哥哥已经同本姑娘定了亲了,不劳别人再来说媒!”

    鬼眉翻眼道:“我不是媒婆,也不认识什么俊伟、俊怂的,我找寨主!”

    那女子却不理她,一转身又从两石之间翻了进去,在隙缝处露着半张脸道:“有本事你就自己进来,姑娘我这样的大美人可不是你能差遣得的!我找俊伟哥哥去了。”然后,三两下便没了声音图像。

    鬼眉朝阿木看看,阿木会意,将小瓜往她手上一塞,让两个退避一些。然后运气丹田,扬手劈掌,三两下就将那两尊两人来高,腰围两三丈的石头打成了碎块。顿时就听里头起了一片纷乱吵嚷:“有人闯寨啦!有人闯寨啦!”

    鬼眉将小瓜还到阿木手上,道:“下回用脚踹,用手多疼那。走!进去瞧瞧。”

    阿木看看手,是有点儿红。然后摇摇头,一脸无所谓的抱着小瓜跟着鬼眉往里走。

    踩着碎石进去,里头是一小段狭窄的垭口。别别扭扭穿过甬道,前头便又有了路。和上山时一路的景况相似,疏密不一的林子里,一条斜径蜿蜒向上。往前没走多远,两人便看见一堆穿着杂乱,武器不一的人从林子里乱七八糟的奔了过来。打头,穿着一身黑衣短打的鼠须男子叫嚣道:“哪里来的小贼,竟敢撒野到天煞帮来了!兄弟们,给我捆了!”说着,率先抄刀朝阿木打杀过来。

    “住手!”

    那人听得鬼眉叫停,嗤笑道:“这会儿知道怕了?刚才做什么去了?待爷爷收拾完这小子再来拾掇你!”

    鬼眉鄙夷地嗤笑一声,她是怕,怕一不小心阿木弄死他。昭岚也要活口,她可不知道这天煞帮里,究竟哪些个才是他要的人。

    江湖遇人之道,先礼后兵。鬼眉扯着笑脸道:“天煞帮威震江湖,就是这么待客的么?我们慕名而来,被拒之门外尚未着恼,你们失礼在先倒还喊上打杀了?还不快去回禀你家主子!这般不知礼数的行径若是传了出去,污了他的赫赫威名,怕是回头你才是那个要被收拾的!”(未完待续。)

1607章 再来拾掇你!

    往前没走多远,两人便看见一堆穿着杂乱,武器不一的人从林子里乱七八糟的奔了过来。打头,穿着一身黑衣短打的鼠须男子叫嚣道:“哪里来的小贼,竟敢撒野到天煞帮来了!兄弟们,给我捆了!”说着,率先抄刀朝阿木打杀过来。

    “住手!”

    那人听得鬼眉叫停,嗤笑道:“这会儿知道怕了?刚才做什么去了?待爷爷收拾完这小子再来拾掇你!”

    鬼眉鄙夷地嗤笑一声,她是怕,怕一不小心阿木弄死他。昭岚也要活口,她可不知道这天煞帮里,究竟哪些个才是他要的人。

    江湖遇人之道,先礼后兵。鬼眉扯着笑脸道:“天煞帮威震江湖,就是这么待客的么?我们慕名而来,被拒之门外尚未着恼,你们失礼在先倒还喊上打杀了?还不快去回禀你家主子!这般不知礼数的行径若是传了出去,污了他的赫赫威名,怕是回头你才是那个要被收拾的!”

    那人虽不喜鬼眉的态度,但听她言词间倒也有几分夸赞天煞帮的意思,眼珠乱转,然后便收敛了一些道:“既是来客,江湖兄弟切磋切磋,也不为过。出招吧!想要进去作客,就先让爷爷领教领教,看看二位够不够资格!”说完,依旧不听人劝地朝阿木扑了上去。

    阿木挠挠头,想到鬼眉说过,对方若有恶意,先警告之再揍之,便闪身一避,朝那人十分诚挚道:“我不打架。”

    那人一招落空,重新舞刀再扑,叫嚣道:“竟敢小瞧你家爷爷?!”又朝旁边众人呼喝道,“兄弟们还不上?闲困无聊,正好练练手!”

    于是乎,这一堆貌似乌合之众,对阿木和鬼眉群起而攻之。结果,实在没什么看头。就见鬼眉悠悠闲闲捡了个地方坐下,任阿木一手抱着小瓜,一手撂人,跟玩丢沙包似的。片刻之后,那持刀的鼠须男子怪叫一声,带了一地的残兵败将便呼啦啦退了。临隐身前,朝鬼眉喊了句和先前那黄衣女子相仿的话:“有本事你们自己进来!天煞帮的门是好进的么?!”然后便没了影子。

    鬼眉哭笑不得,实在没见过这么把门的。

    而后,便和阿木晃晃悠悠抬步往里走。顺着缓坡行了一段,道路倒是渐渐开阔起来,前头出现了一片空地。只是,开阔的空地上奇奇怪怪多了些矮木桩子,又散落着一些石墩,像是久未打扫的废场模样。二人拣着空隙落脚,继续前行。

    谁知,刚踏进那空地经纬中,就觉四周忽起一股怪风,顿时木桩子参差齐长,石墩子临空乱飞。鬼眉刚刚暗叫不好,便被阿木拖拽了出来,险险躲过几块纵横交错,同时夹砸她脑袋的石头,不由抚胸庆幸。

    阿木看着在两人退出后又归于原形的空地,眨眨眼朝鬼眉试着问道:“有阵?”

    鬼眉点点头。

    “什么阵?”阿木又问道。

    鬼眉蹲下身子看看那些木桩和石墩,摇摇头:“不知道。本姑娘走南闯北,没见过这么粗陋的阵脚。但是,破阵犹如识人,不可以貌相取。等我琢磨琢磨。”

    于是阿木蹲到一边,安安静静和小瓜一起看着她琢磨。

    “五行不全,八门不齐,实在瞧不出有什么诡异。凹为阴,凸为阳,又未见明显的阴阳之道,玄妙之处。”鬼眉嘀咕道,然后起身朝阿木道,“许是我想多了,这大概就是个普通的防御机关。那些木桩只在地面上下,咱们就踏着飞石过去。”言毕,投石问路,激起地上的石墩后提气飞踏而上。

    阿木遂也依言和她踏石翻飞。

    孰料,不待二人行至一半,那些原在下方忽起忽落的木桩,陡然间齐齐呼啸向天,猛地拔高了丈许有余,然后一阵呼啦乱转,围聚成环。正转得二人有些头晕眼花时,又闻一阵震耳发聩的噼啪之声纷乱作响,那些木桩齐齐爆裂。原本横飞半空的石墩也应时改了动向,唰唰齐飞向外,围了圈足有三丈来高的石墙,堵住二人出路。同时,那些爆裂的木桩哗啦啦斜了方向,众心捧月般将爆裂的豁口齐齐对准中心位置,以她二人作靶。眨眼之际,从那些爆裂的木桩顶端又冒生出一束束铁藜,龇着寒牙就排山倒海地朝瓮中之人咬将过来。

    鬼眉心电光转,思量能不能憋足了一口气,凭着窜空高跃,翻过这些铁藜木桩去。瞬间就觉身子一轻,阿木已然将她的心思付诸于行动。到底是高手,反应就是比她快!可是,未待阿木拎着鬼眉越过铁藜密雨的射程,兜头就从上罩下一张遮天大网。一般的网也就算了,偏这张网上,密密麻麻挂满了一堆有毒没毒的蛇,滑溜溜一团一团的好不恶心!吓得小瓜缩在阿木怀里一阵吱哇乱叫。

    “阿木,放了我,去劈木桩!”鬼眉朝阿木唤了一声,将小瓜一头按进他胸襟里藏好。

    阿木会意,无需借力就在空中瞬间一个翻腾往下,同时挥掌就朝木桩劈去。但是铁藜飞射太过密集,要等阿木一一劈开那些铁藜木桩,受困其中的二人一宠也就成了马蜂窝。鬼眉并没指望就此便能安生,不过是要在这横七竖八蛛网样的****里寻个缝隙。也亏鬼眉是生的别样心思,不曾就此朝阿木劈开的豁口处逃。那豁口一开,立时便从后头嗞出一股不明液体。不用细想,也知道那定是毒液之类。

    鬼眉借着阿木用掌风扫出的空隙落了地,迅速一瞟,找到因缺损了木桩而露出的铁藜雨漏处,就地翻滚去踹附近的木桩底部。阿木有样学样,翻落下来后也朝余者打去。瞬息中,那些木桩渐渐抬了头,铁藜暴雨便朝头上的蛇网吊顶****而去。跟着,从上空摔下一段段蛇头蛇尾并残躯,落下一片腥臭绯雨。惹得鬼眉一阵呕心想吐。

    还不容二人喘口气,地下又不知从哪里蜂涌而出,爬出一大片虫子,密密麻麻、黑魆魆地朝二人脚下大军杀来。铁藜雨的漏隙有限,二人又不能起身去踩,这么个阵势,也踩不过来。(未完待续。)

1608章 攻心为上

    也亏鬼眉是生的别样心思,不曾就此朝阿木劈开的豁口处逃。那豁口一开,立时便从后头嗞出一股不明液体。不用细想,也知道那定是毒液之类。

    鬼眉借着阿木用掌风扫出的空隙落了地,迅速一瞟,找到因缺损了木桩而露出的铁藜雨漏处,就地翻滚去踹附近的木桩底部。阿木有样学样,翻落下来后也朝余者打去。瞬息中,那些木桩渐渐抬了头,铁藜暴雨便朝头上的蛇网吊顶****而去。跟着,从上空摔下一段段蛇头蛇尾并残躯,落下一片腥臭绯雨。惹得鬼眉一阵呕心想吐。

    还不容二人喘口气,地下又不知从哪里蜂涌而出,爬出一大片虫子,密密麻麻、黑魆魆地朝二人脚下大军杀来。铁藜雨的漏隙有限,二人又不能起身去踩,这么个阵势,也踩不过来。阿木只得挥掌卷风去吹。鬼眉今儿个倒是有些心疼银针了,不曾浪费在这些虫子身上,抽了脚上鞋子去拍打靠近的游勇。

    “啊!耗子!”鬼眉陡然一阵尖叫,将未曾因被受困此景而惊的阿木吓了一跳。

    果然,在那片黑乎乎的虫子堆里,真有灰褐的老鼠跟着游地乱窜。此物乃是鬼眉克星。她也不去思考破阵出逃的良策了,直接对阿木指挥道:“上!破网!”

    阿木自然唯其命是从,一边掌风横扫铁藜疾雨,一边飞身而上,朝因被铁藜射杀而空了一片的天网窜去。到了上方,两腿朝网眼一伸,倒挂金钩继续腾手对付下方的暗器。鬼眉随后而上,攀了阿木的腰,摸了袖中匕首就去割网绳。一刀、两刀、三刀,居然没割开。

    阿木抽空对上瞄了一眼,干脆两腿一撑,用内力将网眼撑大,让鬼眉钻了出去。然后自己勾腰转向,也从那处飞身而出。两人总算得见天日,在阿木的三翻两转下,跃出石墙,终于毫发无损地落了地。

    “好身手!”

    气未喘匀,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好从前头传来。

    鬼眉正弯腰揉着胸口,想着方才那蛇虫鼠蚁横钻乱爬的景象,并之腥臭异味,实在想吐。听得前方有人说话,应声抬头。

    只见前方一道山泉汇流而下形成的小河潺潺流过,一座山岩石桥横跨其上。桥的那头,站着一堆人。人影后头便是依山而建的屋舍。

    那堆站在桥头的人,有在巨石前同阿木动手的那些爪牙喽啰,有着装稍稍统一、手持兵器透着杀意的另一些年轻汉子,还有几个年纪三四十、狗头军师模样的人。众人围聚处,一道灰褐绸缎长衫的身影负手而立,该是领头之人。

    鬼眉瞅瞅那人苦丁树皮的半残身形,又盯着他的三角眼瞧瞧,想起了方才的老鼠,无什好感。那领头之人身侧,分左右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女的,就是在巨石前笑骂鬼眉和阿木的那个黄衣姑娘,此时一本正经的模样倒不像缺筋少弦的了。男的,瞧模样长相,同领头之人有几分相似,只是没了那对三角眼,又比他更周正一些,加之年轻,算得能入眼。此子大概就是黄衣女子口中的什么俊伟哥哥。

    方才叫好的,是那领头之人。

    那人见鬼眉他们抬头看来,又道:“天煞绝命阵可是少有人能过来的,二位全身而出,算得有些本事。”

    鬼眉腹诽道,就那也能称之为阵?不过,见了他的模样,也知道什么叫物似主人形了。遂笑道:“承蒙夸奖。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些雕虫小技。”

    那人见她虽是言语如此,面上却并无谦逊之色,不由嗤笑一声,讥诮道:“不知姑娘这所谓‘雕虫小技’,乃是自谦之语,还是指在下的布阵?”说着话,将眼光投向二人身后,方才的乱阵之处。

    鬼眉顺势回看,却见那些铁藜残片,死虫烂蛇都没了踪影,且无半点血腥残留。地上还是早先过阵之前的模样,戳着些木桩,散着些石墩。机关可以短时间内自己复位,可是蛇虫残骸没有人打扫,哪里去了?便是这些东西也能撤走,地上因何没有半点血迹?

    阿木无知无觉,不曾多想,鬼眉却是心头一紧。他们方才一番折腾,竟是入的人家虚幻之境?果然大意了!如此一想,不由庆幸和阿木安然出了阵。需知,虚幻之阵攻击的乃是人的心神意志,比之刀枪剑戟的攻击更胜一筹。若是将一青壮之人蒙眼,然后以刀割其腕,但并不割破,对其曰,在放其血。不消几个时辰,那人便能一命呜呼,且症状与血竭而死一般无二。此乃攻心为上。

    今日所遇幻境虽不算什么,但,懂得布阵以此道取人性命,并以粗陋之表混淆视听,对方就非泛泛之辈。况且,若不是被那些老鼠吓出来,很难说接下来会遇上什么。

    鬼眉的眼睛眯了眯。

    鬼眉庆幸自己大意之下和阿木还能全身过关,同时对布下那幻境之阵的人起了一丝正视。看来,此行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苗震风见鬼眉收了不屑之色,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二位既是身手不俗,那就让犬子和徒儿向二位讨教讨教,也好长长见识。”说完,也不待鬼眉应声,朝身侧站着的那一对年轻男女打了个眼色。那二人立刻点头领命,飞身过桥。脚尖轻点地面,一个纵跳就落到了鬼眉和阿木跟前。同时抱拳说了声“领教”,直接就朝他二人分别出招打来。

    苗俊伟使的是一双狮虎龙须钩,上来就取阿木头脸。吴春花则抽出腰后别着的一副三棱峨嵋刺,直插鬼眉胸口。两人其貌不扬,却是打得劲风袭面,不容轻忽。

    阿木见鬼眉没空搭理他,倒是自己掂量着,不想杀人也不想和人打架,可又很不愿被人纠缠。悠着劲和苗俊伟过了几招,然后一个不耐烦,甩手将他给扔回了桥那头。因着阿木只想摆脱纠缠,手下并不有意重创对手,而苗俊伟自己也没有当初鬼眉的执着,所以并未受什么要紧的伤,只暗地里自尊心很是过不去。没有人喜欢做手下败将,还是当着自家一众上下老小这许多人的面,以实力十分悬殊之态败北。(未完待续。)

1609章 十分好看

    那二人立刻点头领命,飞身过桥。脚尖轻点地面,一个纵跳就落到了鬼眉和阿木跟前。同时抱拳说了声“领教”,直接就朝他二人分别出招打来。

    苗俊伟使的是一双狮虎龙须钩,上来就取阿木头脸。吴春花则抽出腰后别着的一副三棱峨嵋刺,直插鬼眉胸口。两人其貌不扬,却是打得劲风袭面,不容轻忽。

    阿木见鬼眉没空搭理他,倒是自己掂量着,不想杀人也不想和人打架,可又很不愿被人纠缠。悠着劲和苗俊伟过了几招,然后一个不耐烦,甩手将他给扔回了桥那头。因着阿木只想摆脱纠缠,手下并不有意重创对手,而苗俊伟自己也没有当初鬼眉的执着,所以并未受什么要紧的伤,只暗地里自尊心很是过不去。没有人喜欢做手下败将,还是当着自家一众上下老小这许多人的面,以实力十分悬殊之态败北。

    那半边战事已了,鬼眉这边却是仍和吴春花打得十分热闹。狮虎龙须钩没有钩出天煞帮的威风,这三棱峨嵋刺,却是刺出了天煞帮的煞气。在其上,天雷收妖,电光直指鬼眉天灵盖;在其侧,银蛇吐信,招招狠插鬼眉胸腹;在其下,麦芒横生,尖刺连扎鬼眉下盘不断。对方招式凶险,狠戾刚果,鬼眉却如游鱼飞鸟,忽上忽下,以速度之胜每每避开,叫人不能得意。出手更是犹如蜘蛛吐丝,藤蔓抽枝,时时缠向那握着峨嵋刺的手腕。

    这两人,一个招招猛厉欲扎对方要害,誓要辣手摧花。另一个则是以柔克刚,连连捕抓对方脉门,一心想要卸了对方兵器。若是暂时忽略两人的容貌妍媸,一白一黄两道身影在空中翻飞来去,衣袂随风舞动旋转,倒是犹如两朵热烈绽放的夏花,十分好看。

    打了几十个来回,鬼眉也失了耐性,指尖在腰带处一抹,夹出银针就要扎往对方腕部。

    “住手!”出声的依旧是苗震风,方才见了鬼眉和阿木的泼墨浓眉,已有几分猜测,只是不曾想通,自己何时何地招惹了鬼眉?惹得她无端上门寻衅。此刻见了银针现身,自然肯定无疑。

    吴春花见师父出令收手,翻身避开鬼眉的银针,操着三棱峨嵋刺就回了桥那边,和脸色不太好看的苗俊伟站到一处。虽未吃亏,却是半点儿便宜也占不着,心里并不如表面镇定。所以,也未必能较那苗俊伟多出一分开心颜色。

    人家不打了,鬼眉也只好悻悻地收回银针,拍了拍衣上的尘土。

    苗震风从桥上踱步过来,撑着三角眼耷拉的眼皮,看着鬼眉道:“鬼眉姑娘不常在朝旭国走动,不知今日刮的什么风,姑娘如何忽然现身我天煞帮门前了?”

    “自然是找当家人说话的。”鬼眉见被对方认出,也不惊疑,悠悠然应了一声。

    “哦?不知苗某何德何能,竟让威震海内,名扬四方的鬼眉姑娘有暇垂青,不远万里来此和苗某说话?又不知是什么样要紧的话,令鬼眉姑娘这般不辞劳苦?”

    “好说,好说!帮主抬举了。”鬼眉打了个哈哈,抱拳笑道,“能让人不远万里疲于奔命的,自然是个‘利’字。本姑娘今儿个来找帮主,其实是来拜山头的。”

    苗震风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唇角道:“姑娘这话才是对苗某抬举了。江湖之人皆知,鬼眉姑娘从不看人脸色行事,如何今儿说起这般自谦的话来?还一下子从瀚宇国都,跑到这朝旭国的荒山上来折煞苗某。”

    鬼眉捋捋额前的碎发,无害笑道:“鬼眉既是不顾远途辛劳前来,自然是诚心和帮主说话的。不如,帮主别去计较鬼眉空手上门,未曾备礼,还是赏个坐的地方,容我喝杯茶润润嗓子,再一一仔细说与你听,可好?”

    苗震风嘴角抖了抖,谁说介意的是她上门不曾备礼了?!心中欲听话里究竟,便也顺势而为,摊掌扬了扬,朝桥后的屋舍示意道:“寒门陋室,还望二位莫要见笑。请!”

    鬼眉对苗震风手下众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选择视若无睹,带着阿木和他的小瓜,潇潇洒洒随苗震风过了石头小桥,进了不甚高大的两扇黑铁门扉。

    门外看着缺些气势,进内一瞧,倒是别有洞天。半段砖石砌就,半段是打通的岩洞,前后左右一连,占地十分空阔。矮檐不过数步,进去就是说话可见回音的高悬洞顶。四周在洞壁上插着火把,地上燃着火盆,簇簇闪闪,照得洞壁的岩石泛出一层别样荧光。往里有几级台阶另隔开一块空地,铺了兽皮,置了桌椅。

    鬼眉暗忖,这才像个占山为王的样子,没得门外那模样叫人瞧了小家子气。

    苗震风将二人带上石台,让了座,示意手下上了茶,寒暄道:“素闻姑娘喜茶,只是,山野之中不得上品,还请姑娘莫要嫌弃。”说着,使了内力将茶盏在石桌上推了过去。

    阿木早已在他动手的那一刻有所察觉,不动声色,只轻抬一指扣住杯沿止住滑动之势,巧巧停在鬼眉可以就手之处。杯身不碎不裂,茶水点滴未洒。

    鬼眉瞥见苗震风暗自惊诧地扫了阿木一眼,心内颇感自豪。这孩子,当日可真是捡对宝了。端杯泯了一口,笑道:“帮主过谦了。真正上品之茶都是初生于山野之地,只是后来为人所识其好,挪了回去,倒是有些可惜失了本土纯真。况这饮茶还贵乎冲泡之水,帮主这清冽甘醇的山泉之水,又是别处无法企及。鬼眉甚是觉得对味。”

    “姑娘喜欢就好。”苗震风敷衍笑笑,问道,“姑娘不如爽直相告,今日寻上苗某,到底所为何事?”

    鬼眉故作姿态轻叹一声,道:“正是有事为难,不得已才来烦扰帮主的。有位朋友执意要来朝旭京都买地开铺,一时有些劝阻不下,且还特地托了我前来打点。实在推辞不得,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应了。只因不常于朝旭走动,人生地不熟,这才来烦请帮主施个援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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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事务员介绍:
一介纯野屌丝,在找到一份奇葩工作,成为妖怪事务员后,开启一个个惊悚而又感人的妖怪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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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ss:好吧,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充满吐槽能量的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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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事务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妖怪事务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妖怪事务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