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漂亮阿姨
陈扬打长途电话，给他的指导老师肖玉琪。
肖玉琪很热情，她建议陈扬留在上海过年。
关于考试，肖玉琪负责协调，把陈扬的考点，从天州市调到省城。
到时候，陈扬去杭州大学考试，考完后直接回上海。
陈扬接受了肖玉琪的建议。
回过头来，陈扬与刘老师和张妈商量。
全家人都留在上海过年，刘老师和张妈都很高兴，当然不会反对陈扬的决定。
陈扬又询问三妹和三弟的意见，二人都表示同意。
老家那边的几位老人，陈扬还没想好怎么对他们解释，所以暂时不通知他们。
至于生意上的事，包括结帐，现在还早。
一九八八年的最后一个星期六。
下午，还是在第三室内球场，女子防身训练班按时进行训练。
陈扬宣布，把训练时间从原来的三个小时，减少到两个小时又十五分钟，其中的十五分钟，为其中的休息时间。
同时陈扬还宣布，两个小时分为两个部分。前面是体能训练和力量训练，后面是招术的学习和训练。
整整两个小时多，陈扬认真严肃，一丝不苟。
下午四点，训练结束，陈扬直接走到许馨身边。
“许馨同学，我请你吃饭。”
周围附近没其他人，许馨红着脸点了点头。
上车后，陈扬正要发动车子，许馨开口了。
“就这样去啊？”
陈扬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我出了一身的汗，总得洗个澡吧。”
陈扬噢了一声，“你带衣服了吗？你到什么地方去洗澡？”
“我都是回家去洗的。”
陈扬想了想，“去我家吧。”
“那我衣物呢？”
“外面的衣服不用换，里面的衣服么，就穿我家陈希的，你俩个头差不多嘛。”
许馨有些犹豫。
陈扬不管许馨的犹豫，直接就发动了车子。
到了陈扬家，许馨却不肯下车，只是拿手指了指车库。
陈扬会意，许馨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
陈扬下车，打开车库门，把车开进车库，再下车将车库门关上，打开车库里的灯。
许馨下车。
陈扬打开小门，二人来到院子里。
两个小家伙正在院子里玩耍，看到陈扬和许馨，立即蹦蹦跳跳的跑过来。
有客来了，刘老师和张妈热情的迎出来。
陈扬为大家做了介绍。
陈扬吩咐刘老师准备洗澡水。
张妈道：“小陈，小许在咱们家吃饭，我多准备几个菜去。”
陈扬道：“我们本来是要到外面去吃的。”
不料，两个小家伙吵吵闹闹，嚷着也要到外面吃饭。
张妈笑笑，“我听你们的安排。”
许馨有点害羞，“我看，我看就在家里吃吧。”
陈扬无奈的摊摊双手，“那就只好这样了。”
陈扬家有两个浴室，楼上楼下各一。
陈扬安排许馨去楼上，他自己在楼下洗。
刘老师看着两个小家伙。
张妈去烧菜做饭。
陈扬匆匆洗过，穿好衣服出来，看见只有刘老师在堂屋。
陈扬忙问，“两个小家伙呢？”
刘老师伸手指指楼上，笑道：“去楼上等漂亮阿姨去了。”
“漂亮阿姨？”
“就是许馨。他们问我，应该叫什么，我说叫阿姨。他们都说，不是阿姨，是漂亮阿姨。”
陈扬也笑了。
刘老师冲着陈扬笑笑，“好兆头，第一印象不错
陈扬点着头上楼。
果然，两个小家伙正坐在浴室附近的地毯上。
陈扬在沙发上坐下，“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小妍妍和小波波跑到陈扬身边。
小波波道：“爸爸，这个阿姨好漂亮。”
陈扬笑了笑，“臭小子，你知道什么是漂亮啊。”
小妍妍问，“爸爸，这个阿姨是谁？”
“她姓许，你们要叫她许阿姨。”
两个小家伙念叨着“许阿姨”这个词。
小波波问，“她在咱们家吃饭吗？”
“对，在咱们家吃饭。以后呀，可能经常要来咱们家吃饭。”
小妍妍又问，“她住在咱们家吗？”
“不，她自己有家。待会吃了饭，爸爸送她回家。”
这时，许馨从浴室出来了。
芙蓉出水，绝对惊艳。
陈扬看傻了。
两个小家伙跑过去，各牵一只手，小嘴叫着“漂亮阿姨”。
许馨羞红了脸，娇嗔的瞪了陈扬一眼。
陈扬急忙举手，“我声明，这个称呼是他们自己发明的，楼下的刘老师和张妈可以作证。”
许馨牵着两个小家伙的手走过来，在沙发对面坐下。
陈扬开始纠正，“妍妍，波波，我不是说过了么，这是许阿姨，你们要叫许阿姨，你们记住了没有？”
两个小家伙调皮捣蛋，先叫许阿姨，又叫漂亮阿姨。
许馨也笑了。
小妍妍忽地俯身，凑到许馨耳边滴咕。
许馨点点头。
小妍妍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许馨牵着小波波的手跟在后面。
原来，是请许馨参观他们的房间。
参观了那边的房间，两个小家伙又拉着许馨，到陈扬这边参观。
陈扬这边是个大房间，卧室和书房连在一起。
书房很大，书也很多，出乎许馨的意外。
陈扬跟在后面，“其实，我这里一大半的书，都是叶教授送的。”
许馨嗯了一声，来到书桌边，看到左侧的墙上，挂着一张放大了的女人的照片。
陈扬轻声道：“这是他们的妈妈。”
许馨凝视，“她叫什么？”
“陈红玲。我们一个村的，小学初中都是同学，她后来跟着她父亲，当了一名赤脚医生。”
许馨点点头，低声道：“菁姐和陈希都跟我说过。”
气氛有点压抑。
幸好有刘老师解围，“小陈，小许，咱们吃饭了。”
两个小家伙拉着许馨往外就走。
刘老师走在后面，下楼时，她伸手扯了扯陈扬的衣服。
陈扬扭头看向刘老师。
刘老师小声道：“红玲的照片，你要暂时收起来。”
“可她知道啊。”
“知道是一回事，看见又是一回事，听我的没错。”
陈扬噢了一声，“明白，回头我收起来。”
今晚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热闹。
两个小家伙，不知道谁教的，一个劲的往许馨的碗里夹菜，“许阿姨”，“漂亮阿姨”，口口声声，喊得那叫一个甜。
吃了晚饭，许馨要回去了。
第571章 陆家请客
两个小家伙真会缠人。
陈扬把车库的小门打开，开了电灯，开了车门，两个小家伙就钻了进去。
没办法，陈扬冲着许馨无奈的笑笑。
许馨倒没什么表示，反而坐到车后座，帮两个小家伙坐好。
车到街上。
以前很少晚上出门，两个小家伙大感兴趣，趴着玻璃窗往外又望又叫。
陈扬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小许，对不起，本来是要请你去看电影的。”
许馨噢了一声。
过了一会，许馨将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凑到一起，低声的说了什么。
两个小家伙立即嚷嚷起来。
“爸爸，看电影去。”
“爸爸，看电影去。”
陈扬当然答应，许馨的小动作，他已经看到了。
附近有家电影院，可惜没有新电影，放的是已出品好几年的爱情片《庐山恋》。
陈扬平时很少看电影，这个《庐山恋》，他就当新电影看。
哪个少女不怀春，许馨以前看过两次，现在照样看得如痴如醉。
倒是两个小家伙，坐在陈扬和许馨身上，刚开始还挺兴奋的。
看着看着，索然无味，睡意上来，两个小家伙睡了过去。
陈扬虽然不喜欢看电影，但必须装出很喜欢的样子，而是自始至终都很认真。
看完电影，两个大人各抱一个小孩，慢慢的走出电影院。
到了车上，陈扬一个劲的道歉。
许馨表示没什么，说她很喜欢两个小家伙。
一回生，二回熟，陈扬记得去许馨家的路。
路过一个路口，路边有个卖小笼包子的小吃摊。
陈扬下车买小笼包子，一共三十个，每袋十个共三袋。
一袋是给许馨的。
许馨道：“我不要，我又不饿。”
陈扬道：“我看在我家的时候，你有点拘束，肯定没吃饱。”
许馨接过小笼包子，“你看出来了？”
“嗯，吃吧，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
许馨吃，陈扬也吃。
搞笑的是两个小家伙，居然醒了过来，睁眼就要吃的。
许馨笑了，佩服陈扬的先见之明，还有另外一袋十个小笼包子。
吃到这个份上，陈扬索性下车，买来四袋甜豆浆。
大家吃得津津有味。
许馨看两个小家伙吃得香，又从自己的袋子里夹两个小笼包子，放到两个小家伙那袋。
真是两个小吃货，吃完了喝光了，眯眯眼又要睡过去。
许馨掏出手帕，刚给两个小家伙擦了嘴，两个小家伙就睡过去了。
许馨笑了，陈扬也笑了。
车到许馨所在的小区门前。
“我走了，你回去吧。”
“嗯，再见。”
许馨下车，回身把两个小家伙的身体在座位上放好，再轻轻的关好车门。
还是与上次一样，陈扬目送许馨走进小区，才掉转车头离开。
回到家里，刘老师和张妈还没休息。
二人各抱一个孩子，送到楼上睡下，才各自去睡。
陈扬睡不着，坐在被窝里，回味着与许馨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迷迷湖湖的睡着了。
年底是个好时候。
陆家新房全部竣工，杜家的房子也修缮完毕。
杜子昆向大家承诺，春节以后请客。
而陆家难得一回，正式入住新房时，请大家到他们家做客。
请柬上写明，各户全家人都要出席，同时谢绝随礼。
其实，陆飞耀和程姗姗两口子早就搬回来住了，现在只是按照老传统，补办一回乔迁之喜。
用贾南塘的话说，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贾南塘跑来找陈扬，“小陈，你去不去？”
陈扬正打完电话，刚把话筒搁回去，“于鑫打来的电话，问的也是同样的问题。”
“哦，于鑫去不去？”
陈扬微笑道：“所有的人都不去，于鑫也不会不去。”
贾南塘哦了一声，“别人我不管。我还是跟着你，你去我就去。”
“大家去，我肯定去。大家不去，我也肯定去。”
贾南塘愣了愣，“不就是肯定去嘛。”
陈扬点了点头。
贾南塘皱起了眉头，“这里面有个问题，为什么谢绝随礼呢？既然请大家去了，那应该收份子钱啊。”
陈扬道：“两个可能。他们是外国人，可能外国人没有收份子钱的习惯。另外就是人家有钱，不差咱们的份子钱。”
贾南塘点点头，“空着手去，总感到不好意思，心里怪怪的。”
陈扬笑了，“份子钱不收，小礼物肯定会收。到时候，大家送点小礼物就行了。”
“小礼物？什么叫小礼物？何谓小何为大？”
陈扬早有准备，“我打算送两坛家酝米酒。”
“好礼物，好礼物。小陈，帮我想想，我该送什么当礼物。”
陈扬想了想，“老贾，你就送你那套《全国民俗大全》，一共十二册，太有气派了。”
这是贾南塘的得意之作，曾送给过陈扬一套，精装版的。
“可是，不知道人家喜欢不喜欢。”
“呵呵，这我就不知道了。”
两个男人在商量送什么礼物，隔壁的冯勤勤也在发愁，送什么礼物比较合适。
冯勤勤也跑来找陈扬商量。
贾南塘道：“小冯，冯老爷子着作等身，拿一套送给人家就行了。”
冯勤勤道：“我爸肯定不去，我家就我和我哑巴妹子去。我去做客，拿我爸的东西当礼物，这很不礼貌。”
陈扬想到，冯勤勤曾送他一大箱子的石头，都是她在野外考察时收集的。很漂亮，很精美，很有收藏价值。
“冯姐，你送石头吧。”
冯勤勤立即点头，“小陈，你说我送多少为好？”
“国人讲究十二，你就送十二块石头，最好颜色各异，就是一份精美的礼物。”
“听你的，就这么定了。”
这天，陆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门口贴了对联，挂了灯笼，很有点江南农家的风俗习惯。
陆飞耀和程姗姗二人，穿着红衣服，站在门口迎客。
陈扬和贾南塘一起上门。
贾南塘赞道：“好，这才叫入乡随俗。”
陈扬也是叫好。
陆飞耀双手作揖，标准的中国礼节。
倒是程姗姗，两只眼睛盯着陈扬，让陈扬心有忐忑。
陈扬和贾南塘走进陆家院子。
贾南塘马上发现一个问题，“没有酒席，难道他们只请客不请酒吗？”
第572章 吃肉喝酒
陈扬也很奇怪，陆家院里和屋里人头攒动，就是没有酒席。
陈扬分析。“也许，人家把酒席安排在酒店或宾馆吧。”
贾南塘反驳，“要是这样的话，何必多此一举，直接把咱们请到酒店或宾馆不好吗？”
冯勤勤走过来，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可能，人家压根就没有安排酒席吧。”
贾南塘笑着问，“小冯，放眼全世界，有这样的规矩吗？”
三个人正在好奇，另两个邻居于鑫和杜子昆也来了。
于鑫西装革履，手里拿着一幅画。
原来，于夫人是个业余画家，圈内小有名气，小时候受过大师齐白石的指点。
这份礼物不轻。
杜子昆穿中山装，长头发长胡子，书生意气。
杜子昆的礼物是他的新诗集和新散文集。
难怪杜子昆精神焕然一新，原来是有人赞助，他的新诗集和新散文集出版了。
陆飞耀和程姗姗两口子就请了这么五位邻居。
这不是人家小气，是这里及其附近的一个规矩。
广泛意义上讲，这条街上两边的六十多户人家，都应该是邻居。
但上海人讲究，精打细算，办红白喜事时，不可能请这么多人。
所以就以胡同和弄堂为界，进一步细化邻居这个定义。
贾家和杜家旁边，冯家和于家旁边，各有一条胡同和一条弄堂。
因此，一共六户人家，真正的邻居只有五家。
陆家请的客人，除了五个邻居，主要是陆飞耀和程姗姗的同事，拖家带口的，少说也有五六十。
国内没有亲戚，国外的一个都没请，也没请其他熟人。
正当五个邻居迷惑之时，陆飞耀高声招呼，请大家都去后院。
陈扬这才明白，这边的房子不仅有前院，还有面积更大的后院。
贾南塘告诉陈扬，他们这边的房子，不仅紧靠着苏州河，而且独门独户，围墙不会共用。
而陆家杜家于家这边，缺点是三家连在一起，优点是都有一个后院。
进堂屋去后院，还没到门口，妍妍和波波就从后院那边进来，手里各拿着一块很大的熟透了的猪肉。
刘老师和张妈在后面紧追。
陈扬急忙拦住，“站住，你俩干什么坏事了？”
刘老师笑道：“没干坏事。他俩各拿了一块猪肉勐吃，我们怕他俩吃坏了肚子。”
陈扬仔细一看，两个小家伙手上拿的猪肉，一半瘦一半肥，足有两斤之巨，是用火烤熟的。
陈扬问道：“这能吃吗？”
张妈道：“能吃。后院正在烤着，除了猪肉，还有牛肉和羊肉。对了，还有烤鱼烤鸡烤鸭，还有各种白酒和红酒。”
原来人家在玩烧烤这个洋东西。
陈扬冲着两个小家伙道：“不能多吃，明白了吗？”
妍妍道：“爸爸，我们不多吃。”
波波道：“爸爸，我们送回家里，放着慢慢吃。”
众人哄堂大笑。
于鑫把陈扬拉走，“两个小家伙，赶紧拿回家藏起来，赶紧回来再拿，晚了就没有了哦。”
两个小家伙拿着烤肉往家跑。
刘老师和张妈只好跟着。
陈扬无奈的笑道：“这不多吃多占嘛。”
贾南塘道：“这丫头，这小子，将来必成大器。”
大家笑着来到后院。
四个大烤箱，分别为烤猪肉、烤羊肉烤牛肉、烤鱼肉和烤鸡烤鸭。
边上有一个临时搭成的桌台，上面放着烤熟了的东西，大家自由取舍。
另外一个桌台，放着七八种白酒和红酒。
这种吃法，陈扬喜欢。
不用客气，陈扬走过去拿起刀叉，割了一块半瘦半肥的猪肉，一边吃肉，一边走到酒桌边，倒了满满一杯五粮液。
大家学着陈扬的样子，很快都是一手吃的一手喝的。
冯勤勤把哑巴保姆叫过来，又做手势，又是说话。
哑巴保姆会意，拿了一块羊肉一块牛肉，急忙送回家给冯老爷子两口子吃。
贾南塘边吃边道：“外国人的这个吃法好，简单而又好吃。咱们的酒席，十道菜二十道菜的上，实在是太麻烦了。”
杜子昆道：“我不敢苟同。贾教授，咱中国人吃东西，讲究的是丰富多彩。这外国人的吃法，吃一次两次还行。你要是天天这样吃，非吃腻了不可。”
冯勤勤道：“照这个吃法，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成为胖子。”
于鑫道：“问题是咱们国家还很穷，还有很多百姓没有解决温饱。天天吃肉，顿顿吃肉，是根本不可能的。”
陈扬笑道：“所以啊，人家老陆可以这样搞，咱们可搞不了。”
于鑫冲着杜子昆道：“老杜，你请客的时候，一定要找家好酒店。”
杜子昆点点头，“没问题，我豁出去了。”
这时，陆飞耀端着酒杯走过来。
大家纷纷表示感谢。
陆飞耀文质彬彬，微笑如春，说话落落大方，周到细致。
五个邻居，一人一杯，一点也不含湖。
这是二两杯，五杯就是一斤。
真是好酒量。
冲着陆飞耀的背影，于鑫赞了一句。
另一边，程姗姗也在给其他客人敬酒。
贾南塘道：“以我看，程姗姗的酒量远比陆飞耀高。”
杜子昆问，“老贾，你怎么看出来的？”
贾南塘笑了笑，“陆飞耀胖，有个啤酒肚，喝酒全靠肚子大。程姗姗瘦，瘦得皮包骨头，这样的人才是喝酒高手。”
陈扬看看于鑫和杜子昆，坏坏的笑了。
正好，于鑫很瘦，杜子昆很胖，二人形成鲜明对比。
冯勤勤笑道：“老杜，老于，你俩正是另一个版本的陆飞耀和程姗姗。”
于鑫和杜子昆差点喷酒。
五个人站在角落里，又吃又喝，根本不顾自己的家人。
忽然，八卦头子贾南塘有了重要发现。
“咦，程姗姗在看什么？”
原来，程姗姗站在不远处，正往这边看。
于鑫也发现了这个情况。
“对啊，她在看什么？”
大家一齐回头。
程姗姗消失了。
冯勤勤笑道：“不会是嫌咱们吃相难看吧？反正不会是看我，因为咱们五个，我是吃得最小的。”
贾南塘道：“肯定不会是看我。”
于鑫道：“我分析，她在看小陈和老杜。”
杜子昆哼了一声，“老于，你不说出道理来，你要自罚三杯。”
第573章 被报复了
于鑫语出惊人。
“偷看一个人，要么是嫌弃这个人，要么是喜欢这个人。人家嫌弃的是老杜，因为你的吃相太难看了。人家喜欢的是小陈，因为小陈虽然吃得多，但因为喜欢而不仅没有讨厌，反而更加的喜欢。”
大家都看向陈扬。
连杜子昆也看着陈扬，“好吧，我承认我吃相难看，我应该被人讨厌。我也承认，小陈讨人喜欢。这小白脸的模样，更加讨女人喜欢。”
陈扬笑道：“老杜，我没得罪你吧。”
“哈哈，你得罪我了。”
“我怎么得罪你了？”
“你是光棍，我也是光棍。我有一个孩子，你有两个孩子。你有房子，我也有房子。你是高中生，我是大学生。你是乡下人，我是上海人。人家凭什么喜欢你而讨厌我？”
陈扬笑了，大家也都笑了。
贾南塘道：“老杜，因为你是穷光蛋，而小陈是有钱人。”
于鑫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刚才说的一切，都不是喜欢不喜欢的缘故。”
贾南塘问，“小于，那什么是爱情的决定性因素？”
于鑫指指冯勤勤，“问小冯，小冯是女人，她最有发言权。”
冯勤勤急忙摇手，“别问我。我连对象都没有，我更没发言权。”
杜子昆忽道：“诸位，诸位，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于鑫问道：“想到什么了，老杜？”
“你们看啊。咱们五个人，有三个单身。所以我想，能不能凑成一对，从而减少单身的数量。”
贾南塘笑着问道：“小杜，你什么意思？惦记上人家小冯了？”
冯勤勤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嘴上积点德吧。”
杜子昆反问道：“老贾，老于，我没资格追求幸福吗？”
贾于二人异口同声道：“有资格，有资格。”
“我没资格追求小冯吗？”
又是异口同声，“有资格，有资格。”
杜子昆扭头问陈扬，“小陈你支持吗？”
陈扬忙道：“支持支持，坚决支持。”
四个男人一齐大笑。
冯勤勤不好意思了，“四个臭男人。”骂了一句，转身走开了。
贾南塘问道：“小杜，你不会是真有这个想法吧？”
杜子昆道：“为什么不能。我现在宣布，我要追求小冯了。”
贾南塘又笑了，“那你小心吧，小心冯老找你拼命。”
于鑫笑道：“冯老倒不会拼命。怕只怕，老杜追求小冯，会把冯老活活气死。”
杜子昆道：“老于，你表个态，我追求小冯，你是反对还是支持。”
于鑫道：“不反对，也不支持。”
杜子昆又道：“老贾，你表个态，我追求小冯，你是反对还是支持。”
贾南塘道：“你追求小冯，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你是支持还是反对？”
“好吧好吧，我与小于一样，既不反对，也不支持。”
杜子昆转向陈扬，“小陈，该你表态了。”
陈扬笑道：“我刚说过了，支持支持，坚决支持。”
“哎，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
“你小子不会也想追求冯勤勤吧？”
陈扬呵呵笑了，“那得等我回家，撒泡尿照照自己，够不够资格去追求冯勤勤。”
杜子昆往前走，摇摇晃晃。
于鑫摇着头道：“这家伙，已经快醉了。”
陈扬担心道：“要不要跟上？”
贾南塘道：“不用，他不是真醉。除了话多，就是不倒，还能自己回家。”
贾南塘话音未落，杜子昆就一头栽倒在花丛中。
陈扬跑过去，把杜子昆扶起来。
于鑫道：“不行不行，这家伙这回真的醉了。”
陈扬道：“我先送他回去。”
于鑫摇头，“你还能喝，你留下。我快差不多了，我送老杜，顺便把我自己也送回去。”
贾南塘道：“小于，你小心点，我和小陈再待一会。”
“好，我们先走一步。你俩碰上主人，帮我和老杜解释一下。”
于鑫扶着杜子昆走了。
陈扬问贾南塘，“咱俩还继续吗？”
贾南塘还在喝，“继续，这样的机会，以后很难有了。”
陈扬坏笑，“吃坏了，可不能骂娘。”
“去你的，程姗姗可不是我娘。”
“要不，咱俩学学我家的两个小家伙，顺一点往家送，明后天慢慢吃。”
“嘿嘿……好主意，我这就去。”
贾南塘还真是说走就走。
只是身体有点飘，陈扬估计，贾南塘也差不多了。
陈扬自己，还在不紧不慢的吃喝。
好酒好肉，实在好吃。
陈扬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吃喝也是享受，也能让身心愉悦。
突然，前面的空地上，一个胖子踉跄而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陈扬正要过去看看，只见程姗姗跑来，一边嘴上埋怨，一边伸手去扶。
原来是陆飞耀。
陆飞耀的体量，少说也有一百七八十斤，瘦得皮包骨头的程姗姗哪里能扶得起。
陈扬走过去，“我来。”
将手里的酒肉递给程姗姗，陈扬俯身去扶陆飞耀。
“小陈，帮个忙，把他扶到屋里去。”
可陆飞耀死沉死沉的，根本就扶不动。
陈扬咬了咬牙，“陆老师，对不起了。”
陈扬将陆飞耀扛在肩上，蹬蹬的往屋里走。
程姗姗跟在后面。
到了堂屋，陈扬问道：“搁哪里？”
“楼上。”
“你带路。”
程姗姗在前，陈扬扛着陆飞耀在后。
还别说，陈扬现在很少干重活，就这几十米，他已气喘吁吁。
要是以前，就这百八十斤，他能健步如飞。
楼梯有个弯，陈扬停下来，将陆飞耀的半截身体搁在楼梯的扶手上，调整自己的呼吸。
忽地，程姗姗脚底一滑，尖叫一声，身体向后倒来。
陈扬来不及躲闪，眼睁睁的看着程姗姗倒向了他。
结果就是三个人砸在了一起。
程姗姗砸到陈扬身上，陈扬顺势倒在陆飞耀身上。
陆飞耀没有一点反应。
陈扬却是尴尬万分。
因为程姗姗倒下来时，是臀部先下来的，她的那个蛮结实的臀部，正好坐在陈扬的脸上。
实在是晦气啊。
陈扬有苦说不出。
程姗姗却笑出了声。
这个臭娘们，不会是有意的吧。
陈扬气得一把掀翻了程姗姗。
程姗姗笑着扑回来，抱着陈扬的脑袋，在他脸上啃了无数次……
第574章 新的一年
第二天，一条特大新闻，在整条小街迅速传播。
特大新闻的主角正是陈扬。
内容非常劲爆，陈扬的脸上，布满了女人留下的唇印。
陈扬当时蒙在鼓里，帮程姗姗把陆飞耀弄到楼上后，他回到陆家后院，顺了一瓶酒两块肉，迷迷蹬蹬的往家走。
陈扬脸上的光辉形象，共被四个人看见，贾南塘、冯勤勤、哑巴保姆和于鑫。
回到家后，又被刘老师和张妈看见。
刘老师和张妈不会说出去，冯勤勤、哑巴保姆和于鑫也不会说出去。
无奈贾南塘的嘴漏风漏水，送孙女去一趟幼儿园，陈扬的洋相就成了特大新闻。
其他的街坊邻居，虽然平时没有来往，但总归是认识的。
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看到陈扬，都是笑而不语，或者意味深长。
总之，大家都判断陈扬有一场艳遇。
陈扬送两个小家伙去幼儿园，面对的都是异样的目光和笑容，明白其中的原因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赶紧逃走。
路过贾家门口，贾南塘正拿把扫帚扫地。
贾南塘伸手拽住陈扬，“走这么快，干吗去呀？”
陈扬生气的甩手，“老贾，我想来想去。昨晚的事，肯定是你说出去的。”
“冤枉，冤枉啊。”
贾南塘跟着陈扬，来到陈家的院子里。
“昨晩我回家时，只有四个人看见我。除了你，还有老于、冯勤勤和哑巴保姆。老贾，只有你的嘴巴是不把门的。”
贾南塘跺脚顿地，“我发誓，我顶多只负三分之一的责任。”
陈扬皱起了眉头，“这什么情况？”
贾南塘道：“关于你的新闻，主要有两个内容一个关键因素。一，你昨晩在陆家有艳遇。二，你与程姗姗有一场艳遇。关键因素是，我到幼儿园时，不少人已经知道。他们问我，我才说你昨晩在陆家有一场艳遇。”
陈扬不吭声，在心里琢磨。
贾南塘又道：“小陈，我承认我是大嘴巴。但是，你凭什么保证于鑫和冯勤勤不会说出去。还有那个哑巴保姆，她不是天生哑巴。她不仅听得见，而且会写字，你凭什么保证不是她说出去的？”
陈扬嗯了一声。
“还有，还有。我倒是觉得，程姗姗才最有可能。”
陈扬叹了一口气，“他娘的，我现在是无地自容了，都不想在这里住了。”
贾南塘道：“千万别啊。小陈，能不能听我说。”
“你说。”
“这种事吧，像冷空气一样，一下子来了，一下子又过去了。过去了以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陈扬苦笑道：“万一让老陆知道，我他娘的就惨了。”
贾南塘笑了，“放心，这种事就是天知道地知道，陆飞耀也不会知道。”
“为什么？”
“因为大家只是八卦，哪怕议论纷纷，也不会告诉陆飞耀的。也就是说，即使陆飞耀知道，也会是最后一个知道。”
陈扬心道，好吧，只好把这个事交给时间了。
新年元旦已过，离自学考试还有十多天。
又过了几天，一月八月，腊月初一，陈扬提前一个星期去省城。
这次算是出远门，陈扬决定开车去，目的是为了锻炼自己的驾驶技术。
出发前，陈扬吩咐两个小家伙，一定要听刘老师和张妈的话。
除了换洗的衣服，和一袋复习资料，陈扬还捎上了八坛米酒。
酒是送给老范的。
与老范通过几次电话，老范念叨得最多的就是酒。
上海到杭州，不到一百八十公里。
那时还没高速公路，虽然是国道，但路况不是很好，又是一条繁忙的公路，车速根本快不起来。
初跑市外长途，陈扬又很谨慎，车速就没敢超过每小时五十公路。
早上七点出发，抵达省城杭州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
进了市区，还得找路问道，车速更慢。
来到省机关宿舍区时，已经十二点过了五分。
让陈扬感动的是，老范亲自在小区门口迎他。
而让陈扬大吃一惊的是，老范竟然坐在轮椅上。
岁月无情，苍老如斯，轮椅上的老范，看着像个七旬老汉。
陈扬急忙停车下车，顺手摘下墨镜，“老范，你这是怎么了？”
老范澹澹一笑，“没什么。我们家现在最公平了。你田阿姨坐轮椅，我也坐轮椅。”
陈扬埋怨道：“你都这样了，还跑出来干什么。”
说着，陈扬从车里拿出黑色呢大衣，盖到了老范的身上。
“哈哈，你小陈是个大款，又是我朋友，我当然要出来迎接。”
老范拿手遮嘴，压低嗓音说道：“摆点架子出来。我跟门卫说了，我在等天州首富，在等一个千万富翁。”
“呵呵……我说老范，你这是要把牛吹死啊。”
老范哈哈大笑。
陈扬要推轮椅，被老范制止。
“不用你推，我自己来，我正在锻炼。你开车跟在我后面就行了。”
陈扬照着老范的吩咐做。
老范住的地方，离小区门口足有三四百米，也是独门独户的小别墅。
院子门口，轮椅直接可进。
从院子进屋，原来有几级台阶，门口还有门槛。
经过处理后，有一条一米二宽的坡道，长有八米，坡度也不陡。
坡道两边，是不朽钢的扶手护栏。
老范不要陈扬帮忙，自己双手抓着护栏，还算轻松的抵达屋里。
同样坐在轮椅上的田阿姨，刚才在门外迎接，她力气小，需要保姆的帮助才过了坡道。
两口子都坐轮椅，让陈扬又难过又唏嘘。
现在有两个保姆，后来老范告诉陈扬，她们是一对母女，是从他老家那边来的。
两个保姆两份工资，一份老范自己付出，一份组织帮忙解决。
想到车里的酒，陈扬转身出门。
车停在院子里，陈扬搬酒，一趟两坛，一共四趟。
看着茶几上的八坛米酒，老范眉开眼笑，大声叫好。
陈扬告诉老范，他在上海存了一百坛米酒，对老范敞开供应。
正好，保姆说可以开饭了。
老范说，今天中午不能叫开饭，应该叫开酒。
因为老范难得高兴，田阿姨放宽规定，让老范足足喝了一斤半米酒。
酒后的老范，满面红光，回到客厅后，吩咐陈扬扶他起身。
第575章 忘年之交
原来，老范能站能走，但只能站三五分钟，走几十米远，还得有辅助工具或让人扶着。
陈扬扶起老范，并搀着来回了走了几十米，老范的双腿就开始打颤。
陈扬把老范放到沙发上坐下，再拿过一条毛毯，盖住他的双腿。
“老范，你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老范开口，田阿姨道：“他这是关节炎引起的。年轻的时候，他参加水利建设，双腿在冬天的水里泡过。太严重了，现在一直在治疗，但估计只能维持，想恢复正常是不可能的了。”
老范的往事，陈扬多少知道一些，他是全国劳动模范，水利建设行业的先进标兵。
“田阿姨，这有多少时间了？”
“今年五月份发作的，快八个半月了。”
陈扬冲着老范埋怨，“你怎么不告诉我？”
老范哈哈笑道：“告诉你有什么用？你既不是医生，又没有仙丹妙药。再说了，难道让你这个千万富翁来侍候我？我哪敢啊。”
陈扬也笑了，“呵呵……你精神状态不错，并没有被疾病压垮。”
“当然，我是谁啊。”
陈扬看着田阿姨道：“田阿姨，老范的老寒腿，我建议去看中医。”
田阿姨点了点头，“现在就是在看中医。每个星期，都要去省中医院三次。”
陈扬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能不能试试民间偏方。”
田阿姨摇头，“现在还没这方面的考虑。”
老范问道：“怎么，小陈你有这方面的门路？”
“不是，我也是听说的。我老丈是赤脚医生，他父亲也是民间医生。听我老丈人说，他父亲最得意的成就，是治愈过三个不能走路的人。”
老范哦了一声，“小陈，你的信息很重要。你找个时间，打电话仔细的问问。”
陈扬点点头，“老范，那你现在算是离休了，还是还在岗位上？”
老范道：“还没离休，属于离职疗养。不过，这种状态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我已经打了三次报告，请求尽快的离休。”
陈扬道：“等你办了手续，退下来后，到各地旅旅游。天州那边，还有上海，到时候我陪着你和田阿姨。”
老范笑道：“你得了吧。一边要做生意赚钱，一边要自学考试，一边还要带两个小家伙。你是大忙人，我哪敢惊动你啊。”
田阿姨问道：“对了，小陈，两个小家伙怎么样了？”
陈扬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分递给老范和田阿姨。
二老看着照片，脸上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陈扬笑道：“智力没有问题，身体也很健康，只是越来越调皮捣蛋了。”
老范问道：“在幼儿园混得怎么样？”
田阿姨笑了，“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混得怎么样。”
陈扬呵呵一笑，“混得挺好。以我的估计，将来情商也是可以的。”
老范点了点头，“有的老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比如说，三岁看大，六岁看老。小孩子么，该引导还是得引导，不能太过溺爱。”
田阿姨道：“孩子的性格培养很重要。三四岁的时候，还得让他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陈扬点着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带孩子。就是买了几本书，从书本上学习。”
老范问道：“你行的，小陈。对了，你最近怎么样，生意上的和学习上的？”
陈扬汇报了自己的近况。
田阿姨问，“你拿到本科文凭后，为什么不考这边的研究生？”
陈扬解释道：“我生意上的合伙人，她父亲是复旦大学经济系的，所以我想借个光。另外，我公司开在上海，两个小家伙生在上海。我想将来，方便两个孩子的读书。”
田阿姨又问，“你的弟弟妹们怎么样？”
“老二嫁给军人随了军，除非她老公转业，她才有可能回家。老三办企业办得不错，又娶了童四平的女儿，现在可以说如鱼得水，风生水起。在温林县，他的名气早已超越了我。”
老范笑了，“哈哈，这小子是个精明人啊。”
“老四在浙江大学读书，计算机系的，还有半年就能毕业。她是个大忙人，我已经一年多没见到她了。一个月前，她在电话里说，她可能公派出国留学，也可能保送本校硕博连读。”
老范嗯了一声，“你家老四是个人才，将来会有大用，你就放心的交给国家吧。”
陈扬趁机说出自己的困惑，“现在的问题，是政、审方面被卡住了。老范你是知道的，因为我爸的问题，我们都成了受害者。”
老范挥了挥手，“他们扯澹。这事交给我了，我去找浙江大学和教育厅的领导，我来做担保。”
陈扬忙道：“暂时不用。老范，如果真的解决不了，我再来找你。”
田阿姨又问，“小陈，你家老五和老六呢？”
“老五在交通大学机械系读书，听说现在转到动力系了。他很少去我那里，我也不想打扰他学习，所以平时很少联系。老六在复旦大学金融系读书，将来应该像老高的妹妹高飞那样，做一个银行高管。”
老范道：“都不错，都不错。小陈，你家三位长辈怎么样，身体都还好吧？”
“他们还那样。我奶奶和母亲足不出户，平时除了做点手工活，就是看电视或听戏。只是我奶奶的视力，是越来越差了。我爷爷还是闲不住，现在搬回村里住了，除了种菜就是酝酒。但身体很棒，一顿能喝至少两斤米酒。”
老范感慨，“活到老，干到老。像你爷爷那样的，你不能让他不干活啊。”
田阿姨道：“小陈，不管你住几天，反正我替你安排好了，你就住在我们家。”
陈扬客气了一下，“我住这里，会影响你们吧。”
“哈哈，你少来这一套。”
老范笑着，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张小区临时出入证，“拿去吧。”
陈扬不客气的收入囊中。
田阿姨去休息了。
老范示意陈扬去书房。
陈扬抱起老范，放到轮椅上，再推着轮椅来到书房。
两口子不能上楼，分住在一楼的两个卧室里。
进入书房，首先映入陈扬眼帘的是一张照片。
老范两口子和妹妹范欣怡的合影。
第576章 二妹失恋
老范告诉陈扬，范欣怡不在国内。
范欣怡的老公，以前援非，现在在西欧做客座教授。
孩子在当地学校读书，范欣怡不上班，一边陪读一边照顾老公。
对范欣怡，陈扬一直心存疑惑，当年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从此范欣怡不再见他。
老范拍拍陈扬的肩膀，欲言又止。
陈扬不问，他现在有个新态度，一切难以解决的问题和困难都交给时间。
一老一小，久未见面，要聊的话题很多。
从下午到晚上，直到午夜，陈扬才送老范去休息。
陈扬自己，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书桌上的一叠文件。
这些都是公开的文件，老范吩咐过，陈扬可以随便的看。
下半夜三点半，陈扬才上楼睡觉。
第二天上午，陈扬开车，先送老范去省中医院诊疗。
接着，陈扬驱车来到浙江大学。
那时候的浙江大学，还没与其他三校合并，主校区就在玉泉山下，离西湖很近。
现在是冬天，西湖边上，游人不多。
陈扬不是游客，本身就不喜欢旅游。
在浙江大学门口的停车场停好车，陈扬朝校门口走去。
在校门口，陈扬拿出证明，做了登记，然后进入校园。
浙大很大，陈扬忘了三年多前送二妹来时的情形，只好找人打听计算机系在什么地方。
有老师告诉陈扬，与其到处瞎找，不如守株待兔。
这倒是个好办法。
七打听八打听，陈扬问到了计算机系四年级女生的宿舍。
陈扬来到宿舍楼下，找到一个能晒太阳的地方。
这里有草地，又在宿舍楼门口，陈扬盘腿坐下，从挎包里拿出一本书翻看起来。
才九点半，要等到中午，两三个小时，陈扬哪受得了。
陈扬打瞌睡。
路过的几个女学生，看着陈扬的样子窃笑。
陈扬从包里掏出一包华子烟一个打火机，还有一瓶二锅头。
烟抽了一根，再打开酒瓶，咕都咕都的喝了三分之一。
可瞌睡虫太厉害，只坚持了十几分钟，陈扬就歪倒在草地上，又甜甜的睡了过去。
不是陈扬嗜睡，主要是昨天奔波，又睡得太晚，再加上阳光温暖，精神头实在扛不住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陈扬终于被人推醒。
陈扬睁眼一看，推他的人正是二妹陈笠。
“大哥，你怎么睡这里呀？”
陈扬憨憨的笑起来。
陈笠把大哥拉起来，帮他整理好衣服，再捡起呢大衣递给大哥。
“老四，你老不回家，又不想见我，我只好亲自跑来看你了。”
“大哥，你说得好听。你要不是参加自学考试，肯定不会来看我。”
陈扬瞅着二妹，“哎，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很好啊。”
陈笠反而坐了下来，“把好像二字去掉。”
“哦，说说，怎么回事？”陈扬也坐回到草地上。
陈笠将脑袋埋在了两个膝盖上。
“是不是毕业论文没搞好？”
陈笠摇了摇头。
陈扬拿手捅了一下二妹。
“那你说啊。”
“我的论文，是提前答辩的，早就通过了。当时同意我出国，连毕业证书和学士学位都提前给我了。”
陈扬哦了一声，“这么说，出国的事泡汤了？”
陈笠点点头，难过的又垂下了头。
“理由，什么理由？”
“政、审过不了。”
陈扬拍拍二妹的后背，“嗯，我猜就是这个原因。”
顿了顿，陈扬问道：“老四，我昨晚住在老范家，他跟我说，也许他能帮上忙。”
陈笠摇了摇头，“公派出国留学的名额已经定了。”
“不能改了？”
“嗯。”
陈扬道：“留在学校，硕博连读，将来有机会再出国，我看也挺好嘛。”
陈笠垂着头小声道：“我放弃了。我已经打了报告，要求参加毕业分配。”
陈扬怔了一下，“为什么？”
陈笠又不肯说了。
陈扬伸手，将二妹的脸转过来。
陈笠已泪流满面。
“怎么啦，老四你说，谁欺负你了？”
“大哥，呜……”
陈扬生气，但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失恋了？”
“呜……”
“是不是？”
“嗯。”
陈扬松了一口气，掏出手帕，为二妹擦泪。
“能跟大哥说说吗？”
“他，他是我一个班的，也要出国。名额下来后，他有我没有，他就提出了分手……”
陈扬静静的听完，“老四，你太顺了，就把这次失恋当做人生的一次锤炼。不就是失恋么，没什么了不起的。”
陈笠看着大哥，“大哥，我已要求去西北某卫星基地工作。”
陈扬又是一怔，“老四，有必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吗？是不是有人整你？”
“大哥放心，没人整我。我的成绩全年级第一，我有选择权。去西北工作，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是我自己的选择。”
二妹态度坚决，陈扬唯有叹息。
一次失恋，就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生。
陈扬看看手表，“老四，我肚子饿了。”
陈笠擦了擦脸，“大哥，我带你到外面饭店吃去。”
陈扬笑了笑，“不，就去你们食堂吃饭。”
陈笠有点犹豫。
“呵呵……怎么，怕大哥给你丢脸啊。”
陈笠笑笑，拉着大哥起身，朝食堂走去。
学生食堂，人声鼎沸，人挤人的热闹。
陈扬身材高大，穿着讲究，又戴着墨镜，甫一亮相，立即引起学生们的注意。
气质这一块，陈扬拿捏得死死的。
本来拎着一只旧的军用挎包，现有已交给了二妹。
陈扬手里已拿着一只黑色小公文包，真牛皮的，产自意大利。
这是于鑫送的礼物，本来放在挎包里，为了装大款，陈扬特意拿出来显摆。
陈笠打了两份饭，陈扬跟着她，来到一张长条餐桌边。
陈笠小声告诉大哥，周围都是同一个系的同学，大多是三年级和四年级。
陈扬扫了一眼，果然是计算机系，男多女少。
一个男同学问道：“陈笠，这位是同学还是朋友？”
陈笠不搭腔，只埋头吃饭。
又一个男同学问道：“陈笠，这是你男朋友吗？”
陈笠笑道：“你们猜。”
这时，周围几乎所有男同学都向陈扬看来。
陈扬目光如电，再次扫视这些男同学。
有收获，陈扬发现其中一个男同学的目光与众不同。
第577章 谁也不能欺负我妹妹
陈扬不动声色，饭碗搁在嘴边，不让别人看见他在说话。
“老四，是不是这个小子？”
陈笠瞥了一眼，“大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的眼睛，先是看我，再是躲我，最后又偷偷的瞄我，我就知道是他了。”
“嗯。”
“他叫什么？”
“你想干什么，大哥？”
“他叫什么？”
“他，他叫王伟军，他爸是建筑系的副主任。大哥，你不要乱来。”
陈扬冷冷的说道：“谁也不能随便欺负我的妹妹，天王老子也不行。”
陈扬三口两口的吃完饭，菜和汤基本上没动。
放下碗快，陈扬拿出香烟，点上一支吸着。
再拿出那瓶二锅头，打开瓶盖，在众多学生的注视下，仰着脖子，一口气把剩下的三分之二全部喝光。
“大哥。”陈笠掩嘴轻唤。
陈扬也掩着嘴，“还记得老范家的电话号码吗？”
“记得。”
陈扬嗯了一下，朝餐桌的另一头缓缓走去。
走到餐桌的另一头，陈扬拐弯，再朝另一张餐桌走去。
陈扬的目标，正是那个王伟军。
周围的同学并没有看出来，因为陈扬非常随意，漫无目的。
王伟军也没看出，因为陈扬还戴着墨镜，墨镜掩盖了他目光里的寒意。
大约还有三四米远的时候。
陈扬突然踉跄。
原来，陈扬的皮鞋踩到了一坨青菜上。
陈扬啊的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双手乱晃，朝着前方扑去。
陈扬的前方，正是试图起身的王伟军。
周围的同学，根本来不及出手相助，陈扬就撞到了王伟军的身上。
两个人都惨叫了一声。
王伟军还昏了过去。
陈扬也是忒惨，因为左腋撞在王伟军的头上，两根肋骨被撞。
还有他的左臂，因为砸在餐桌的桌沿上，也造成了小臂骨折。
餐桌是三角铁焊成的，桌面是木板，但木板上面又钉了一层铁皮。
王伟军更惨。
情急之下，陈扬有只脚踩在他的小腿上，小腿当场踩断。
脑袋磕在锋利的桌沿上，脑震荡有没有不知道，反正当场划开一条长达五六厘米的口子，鲜血直流。
最不可思议的是，锋利的桌沿擦着脑袋的左边滑过，竟生生的将他的左耳朵割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
陈扬看到王伟军昏过去了，他也脑袋耷拉，也昏了过去……
半个小时以后。
陈扬已躺在医院的急诊室里。
经过一番急救，陈扬的左臂打上石膏，受伤的两根肋骨，也做了妥善处理。
陈扬被送进了住院部的观察室。
陈笠忙前忙后，忙里忙外，还抽空给老范打了一个电话。
另一边，对王伟军的抢救也已完成。
不过，王伟军被送进了特护病房。
学校的人，大多聚集在王伟军那边。
陈扬这边，也有一些人，除了系领导和班主任及辅导员，还有一些她的同学。
大家这时才知道，这个受伤的人，是陈笠的亲大哥陈扬。
陈扬也是有故事的人，当年上过省报和省电视台。
与陈笠走得近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一点陈扬的事，因为出于某种需要，陈笠曾经“宣传”过大哥的光辉事迹。
但很显然，学校还是重视王伟军，却轻视了陈扬这个外人。
毕竟王伟军马上就要出国留学。
有些人想到，陈笠也曾报名出国留学，与王伟军谈过恋爱，这是不是陈笠对王伟军的报复？
保卫处的人报了警。
现在陈扬这边，病房门外，就站着两个便衣。
下午两点十分，接到电话的老范，和田阿姨一起，都出现在医院。
公家的车把老范两口子送来，还有省人、大办公、厅的两个人陪着。
老范的出现，改变了陈扬的尴尬处境，校方和警方也纷纷过来，至少口头上表示了对陈扬的关怀。
对阴、谋论，老范嗤之以鼻。
人家来省城参加自学考试，在快要毕业的时候，犯不着自毁前程。
人家是天州市首富，也是全省的名人，不可能冒险与人斗殴，也不会自毁形象。
最重要的是，人家自己臂断骨断，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天下有这样的揍人计划吗？
老范问得人家哑口无言。
人家不住的道歉。
老范可不会立即收兵。
老范反问，陈扬当时脚下打滑，完全是因为踩在一坨青菜上。
那么，这坨青菜是不是有人故意倒的？如果是故意的？那这个人是谁，他想干什么？
如果这坨青菜不是有入故意倒的，那就说明这个食堂管理很有问题，因此而造成的后果和损失，应该由食堂及食堂的上一级负全部的责任。
临走时，老范郑重表态，他会继续关注此事，包括陈扬的受伤，和陈笠的毕业去向。
最后，老范还点了一句，为保公正，如有必要，他可以请媒体过来。
说完，老范与陈扬握握手，转身扬长而去。
老范走后，陈扬的处境立即得到了改观。
陈扬要求出院，也得到了批准。
左臂和左肋受伤，不影响陈扬开车。
其实也就左臂的伤重一点，左边的两个肋骨，并没有完全折断。
陈笠不放心，她坚持要当大哥的司机。
当初陈扬出资，让二妹三妹三弟三个人去学车，现在看来真是个英明之举。
陈扬只是担心，让二妹陪着他，会不会影响她的学业。
“老四，真的不会影响你的事？”
“放心吧。其实我现在没事，就是在等待分配通知。”
陈扬笑道：“原来大学的四年级，是最轻轻逍遥的第四年。”
陈笠道：“现在改学制了。我们计算机系从四年制改为五年制。对我们来说，真不知道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亏。”
陈扬道：“学习，不一定就在学校里进行，比如说我。老四，大哥给你一个建议。”
“大哥你说。”
“好好工作几年后，再去读硕士读博士。至于出国留学，那就顺其自然吧。”
“大哥，我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好，统一认识了。”
“大哥，你支持我去西北工作了？”
“废话，我不支持你就不去了吗？”
驱车来到杭州大学。
按陈扬的吩咐，陈笠跑去给指导老师肖玉琪打电话。
打完电话，陈笠回车上，陪陈扬等着肖玉琪。
“大哥，你刚才打人，完全是故意的吧？”
第578章 你是从前线下来的吗
在妹妹面前，陈扬毫不隐瞒，因为想瞒也瞒不了。
“我还是失手了。本以为我自己只摔一跤，没想到还是受了伤。幸亏是左臂，要是右臂的话，自学考试都要耽误了。”
陈笠咬咬嘴唇，总结道：“他活该，只是惩罚稍重了一些。”
“你不会是心疼了吧？”
“绝对不会。只是，只是心里不是滋味。”
这时，肖玉琪老师从学校里出来了。
上得车来，肖玉琪看到陈扬左臂绑着石膏，挂在胸前，不禁吓了一跳。
“小陈，你是从前线下来的吗？”
陈扬笑了，“差不多，今天出手教训了别人，别人顺便也教训了我。”
肖玉琪笑着嗯了一声，“还行。看你这个状态，应该不会影响考试。”
“我保证没有问题。”
肖玉琪看向驾驶座上的陈笠，“小陈，这位美女是？”
“我对你说过的。我的二妹陈笠，浙大计算机系四年级的高才生。二妹，这位是杭大经济系的肖玉琪教授，我的指导老师。”
“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
肖玉琪与陈笠握手。
“两位小陈，难得遇上，我请你们吃饭。陈笠，西湖饭庄知道吗？”
“知道。”
“咱们就去那里。”
陈笠应了一声，发动车子。
陈扬道：“肖老师，吃饭可以，但我来买单。”
肖玉琪道：“什么意思？你怀疑一个海归副教授，连请人吃饭的经济实力都没有吗？”
陈扬笑笑，“学生请老师，男的请女的，那才叫理所当然。”
肖玉琪也笑了，“少来这一套，省城可是我的地盘，你想反客为主，还嫩了点。陈笠，你说是不是？”
陈笠笑道：“肖老师，我建议你，还是让我大哥来买单。”
“为什么？仅仅因为他是你的大哥？”
“肖老师，我大哥是个大款，也是个大男子主义者，所以他有两个观点。一是别人请他他别扭，二是女人请他他更别扭。”
肖玉琪咯咯笑道：“好吧，好吧，那就我肖玉琪请客，陈扬你负责买单。”
西湖饭庄，天下名店。
这里最有名的三道菜，分别是糖醋鲤鱼、东坡扣肉和豆腐蛋汤。
还别说，与陈扬一样，肖玉琪和陈笠也最喜欢这三道菜。
陈扬土豪本性，三个名菜，每个各点了两份。
陈扬声明，他自己一份，肖玉琪和陈笠两人一份。
不仅肖玉琪没想到，就连服务员都忍不住多看陈扬几眼。
陈笠倒不意外，大哥能挣能花更能吃，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陈扬要了一瓶国产的葡萄酒。
边喝边吃边聊。
肖玉琪指了指陈扬的左臂，问道：“小陈，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陈扬先看了看二妹。
陈笠道：“还是我说吧……”
肖玉琪听罢，拍桌喊道：“干得好，小陈，我支持你。”
接着又劝陈笠，“陈笠，你也不要在意。人生就是这样，跌倒了，就爬起来继续呗。”
陈笠点点头，“肖老师，我已经从这一篇里走出来了。”
肖玉琪举起酒杯，“好，咱们走一个。”
三个人碰杯喝酒。
两个女的越坐越近，越聊越投机。
陈扬不见外，一个劲的埋头吃喝。
终于，话题转到了陈扬身上。
肖玉琪问道：“小陈，这次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应该没问题。”
“哦，这么有把握？”
陈扬点了点头，“我托人帮忙，从你们这里搞了一套复习资料。人家说，只要掌握这些复习资料，每门课考个七八十分不成问题。”
肖玉琪笑了笑，“原来你是有备而来。对了，论文初稿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我放在老范家里，下次我带过来，你帮我看看。”
肖玉琪点着头道：“时间上要注意。四月份还有两门课，四月份还要提交论文，七月份是论文答辩，一点都不能耽误。”
陈笠问道：“肖老师，我大哥要考研究生。七月份通过论文答辩，能不能及时拿到毕业证书和学士学位，来不来得及参加八月份的研究生考试？”
“来得及，这边我是负责人之一，我不会允许耽误时间的。”
顿了顿，肖玉琪道：“小陈，我还告诉你一个消息，是我本人的去向。”
陈扬哦了一声，“你要离开杭州大学了？”
“不是离开杭州大学，是离开杭州，离开浙江。”
“去哪里？”
“上海。”
“上海？”
“对，但不是去上海某个大学，是去参与组建上海证券交易所。”
陈扬噢了一声，“我明白了，中国终于要有自己的股票市场了。”
“是的。债券市场，其实已经有了。比方说国库券的买卖，几年前就开始了，但那只是试水。股票市场的确立，才是资本市场的真正开始。”
陈扬评价道：“这么一来，经济才能真正搞活。这么一来，市场经济才能真正建立。”
肖玉琪冲着陈笠道：“你大哥发大财的机会来了。”
陈笠微微一笑，“我用的都是我大哥的钱，可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我大哥的钱是怎么挣来的。”
肖玉琪道：“你大哥的赚钱方法，一言以蔽之，就是以钱生钱。购买商铺用于出租，本质上就是以钱生钱。将来的股票市场，就是典型的以钱生钱的地方，那也将是你大哥如鱼得水的地方。”
陈扬道：“那也不一定。”
肖玉琪问，“为什么不一定？”
“一个不成熟的市场，既有可能发大财，但也有可能血本无归，把自己一辈子都交代进去。肖老师，我会冒险，但不喜欢冒险。”
肖玉琪点点头，“事实会把你说服的。”
三个人在西湖饭庄吃好饭，在西湖边又逛了两个多小时。
陈笠开车先送肖玉琪，再开车来到老范所在的宿舍区。
老范和田阿姨两口子还在客厅看电视。
老范笑道：“我们的英雄回来了。”
陈扬不好意思的笑了，“对不起，老范，我给你添麻烦了。”
老范摆了摆手，“不过，你即使替你二妹出气，也没必要对自己这么狠。”
“呵呵……考虑不周，考虑不周。”
田阿姨牵住陈笠的手，“丫头，今晩住我家可以吗？”
陈笠笑着点了点头。
陈扬陪着老范去了书房。
第579章 巾帼不让须眉
老范告诉陈扬，校方已经从出国留学名单里，拿掉了王伟军的名字。
校方征求陈笠的意见，如果她本人同意，她就能顶替王伟军出国留学。
当然，如果是这样，说出去有点不好听，因为是陈笠的大哥将王伟军弄伤的。
但是，即使是顶替，也是名正言顺，计算机系五个名额，综合成绩最好的陈笠，理应在其中占一个。
老范指了指电话说，校方正等着答复，因时间太紧，要马上为出国的学生办理签证。
陈扬不敢作主，事关二妹的前途，必须由她自己决定。
陈扬一边起身，一边问道：“就现在吗？”
老范点点头，“本来是下午的事，可我找不到你呀。”
陈扬有两个寻呼机，一个是上海的，一个是天州的，现在人在省城，两个寻呼机都不在服务区内。
陈扬正要去找二妹，书房的门被人敲响。
敲门的人是田阿姨，陈笠推着轮椅跟进。
田阿姨道：“陈笠已经做出最终决定，到大西北去工作。”
老范问道：“陈笠，你不改了？”
陈笠点头道：“绝对不改了。”
老范赞了一句，“好样的，巾帼不让须眉。”
陈扬默默无言。
老范和田阿姨都看向陈扬。
陈笠道：“大哥，你肯定是支持我的。”
陈扬笑笑，“嫁出去的囡，泼出去的水。女孩是别人家的人，你去哪里工作都无所谓。”
老范手指陈扬，“这是封建哦。”
陈扬笑道：“这是事实。我们家的姑娘，注定要各奔东西。我不管了，老四，你自己决定吧。”
陈笠毅然决然，“就这么定了。”
老范拿起了电话，打通了，说了几句，再交给陈笠。
电话那头在说，陈笠这边一直在听。
通话完毕。
陈笠道：“我的档桉，将于近期寄往我要去的单位。大概在明年四月份，单位会派人来接我，具体时间到时再定。”
陈扬道：“还有两三个月呢。老四，先跟我去上海，过了春节，你回老家陪陪爷爷奶奶和咱妈。”
陈笠点着头嗯了一声。
老范拿出一张旧地图。
陈扬一眼看出，这是一张军用地图。
老范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地方，“就是这里。以前是荒漠，现在已变成一座城市，人口有二三十万。”
陈扬问道：“老范，你怎么这么了解？”
田阿姨道：“我家老大十七岁参军，就一直在那里工作，现在已有整整二十年了。”
原来是这样。
陈扬笑道：“照这样说的话，我们家与这里也有一些渊源。我家的二叔公，就在附近工作。我二叔公的两个儿子两个女，现在有一半还在那里工作。”
老范语重心长道：“我还是那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陈笠，我和你阿姨都相信你。”
“谢谢范叔，谢谢田阿姨。”
田阿姨道：“陈笠，让他们谈，我们走。”
老范示意陈扬去把门关上。
陈扬关上门再走回来。
陈扬以为，老范要谈什么重要的事。
不料，老范从书桌下面拿出了一坛已经打开过的米酒。
陈扬笑了，老范也笑了。
一老一小开始饮酒。
不过，陈扬也没让老范撒着欢的喝，看老范大概喝了一斤左右，陈扬就不让他再喝了。
米酒度数不高，比不了红酒老酒白酒，但至少也比啤酒高。
陈扬将酒坛封好藏好，送老范回房休息，他自己还是熬夜，从书架上找几本书看看。
老范的书房不大，书也不多，不超过两千册。
但陈扬也发现了，有不少书籍，是内部发行的，新华书店里根本买不到。
陈扬对这些书很感兴趣。
与昨晚一样，陈扬熬到下半夜后，才上楼休息。
几天以后，陈扬的三门课考试完成。
陈笠那边，也基本上办妥了各项手续。
陈笠与老师和同学的告别也已结束。
星期一，陈扬带陈笠回上海。
老范和田阿姨依依不舍，直送到机关宿舍区大门口，久久没有离开。
回到上海，已是下午三点半多。
陈扬带着陈笠先回家，将车停好，再与陈笠一起，去幼儿园接两个小家伙。
一年半没有见过，两个小家伙已经认不出陈笠了。
陈扬解释了老半天，回到家里，又拿出合影照，两个小家伙才确认她就是二姑。
当然，一顿晩饭过去，两个小家伙就与他们的二姑打成一片了。
第二天晚上，叶菁和叶倚倚母女来了，三妹陈希和三弟陈力也来了。
全家人吵吵闹闹，欢声笑语，折腾了大半夜。
春节快到，陈扬要办的事情很多。
先是打电话给家里的几位老人，说明今年不回家过年了。
爷爷奶奶和母亲他们，虽然心里想念，但嘴上不说。
这些年分多聚少，老人们也都习惯了。
再就是给几十个供应商结帐。
陈扬通过电话一一联系，再委托银行帮着结帐，用了整整四天，才付清了全部货款。
过年前把帐结清，一分钱也不欠，是八十年代商人的基本素质。
接下来的事，就是上街采购各种年货。
陈扬带头，全家出动，除了陈扬的桑塔纳，还借了公司的皮卡车。
血拼三天，耗资上万，吃的玩的用的穿的，堂屋里放得满满的。
所有人都买了新衣服，包括陈扬自己。
家里寄来的年糕和麻糍也到了。
陈扬第一次在外面过年，爷爷也是特别关切，竟寄来了三百斤年糕，和一百五十斤的麻糍。
年糕和麻糍的保存，是很有讲究的。
做好年糕和麻糍后，要先风干至少五天，然后放入水缸，注入干净的水。
水要没过年糕和麻糍，还要找东西盖住水缸，每半个月还得加一次水。
刘老师和张妈发愁，这么多年糕和麻糍，需要五六口水缸才能装下。
上海是大城市，别的都能买到，就这水缸，到郊区也不一定能买到。
陈扬只好买来几只木桶。
可是，据刘老师和张妈计算，这几只木桶也只能装下一半的年糕和麻糍。
陈扬想了想，决定拿出一半的年糕和麻糍送人。
叶教授两口子，还有叶菁家，以及五个邻居和郎所长，每家送一点也就差不多了。
陈笠和陈希姐妹俩笑话大哥，拿年糕麻糍送礼，也太农民了。
第580章 准备过年
陈扬不怕笑话，坚持给每家送十五斤年糕，和五斤麻糍。
没想到的是，根据最初的反馈，大家纷纷表示好吃。
腊月廿六。
郎所长带着贾南塘还有于鑫，挨家挨户的检查安全和消防。
贾南塘是这条胡同的负责人，于鑫是这个月这条胡同的值班员。
三人在陈扬家里外转了一遍，站在院子，一齐称赞陈扬送的年糕和麻糍，赞得仿佛是山珍海味一般。
陈扬得意，冲着二妹和三妹道：“怎么样？怎么样？你们服不服？”
三妹问道：“大哥，咱家的年糕和麻糍到底为什么好吃？”
陈扬问二妹，“你也不知道？”
二妹道：“我承认好吃，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好吃。”
郎所长道：“小陈，你快说，就不要卖关子了。”
“这第一，现在市面上卖的年糕，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都是机器做的。机器糕压得太实，嚼起来费劲，而最主要的问题是吃着不香。”
“而那些手工年糕，也比不上咱们家的年糕。因为他们做得太马虎，该有的工序都被省掉了。放在捣臼里捣的时候，也不认真，不愿下力气捣。”
“咱们家的年糕，在蒸笼里炊年糕粉的时候，要不断的往里添加冷水。这是最大的窍门，也是最简单的办法。大家都知道，但就是做不到，而咱们的爷爷却能做到。”
“这第二，是因为做年糕的米不一样。现在市面上的大部分年糕，是用新粳米做的。而且贪图利益，还会加入价格低廉的早稻米。这样的年糕，吃起来就没了那个香味。”
“咱们家的年糕，用的是老粳米，也就是俗称的农垦米。农垦稻是晩稻的一种，产量不高，所以成本比较高。而且咱们爷爷做年糕，从来不掺次米和杂米，做出来的年糕就是一个香。”
“至于咱们家的麻糍，也是一个道理。麻糍的主要成分就是糯米，但街上卖的麻糍，糯米顶多占百分之五十。而咱们爷爷做的年糕，糯米的成分都会保持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陈扬总结道：“说句实在话吧。不是咱们家的年糕和麻糍多么的好吃，是因为别人的年糕和麻糍不好吃了，才显得咱们家的年糕和麻糍是多么的好吃。”
这话才算实事求是。
贾南塘道：“小陈，说一个正事，也是大事。”
陈扬问道：“过年能有什么大事正事？不就是吃喝玩乐么。”
“咱们这条胡同，六十多户人家，有一个多年不变的老传统。春节期间，要举行一次联欢会，时间定在大年初一。”
陈扬点点头，“入乡随俗。大家都参与，我家肯定不会缺席。”
于鑫道：“参加联欢会的人家，要么出一个节目，要么贡献点土特产。”
陈扬笑着问，“我们家能出什么？节目还是免了吧。只是这米酒和年糕还有麻糍，算不算是土特产呢？”
郎所长笑道：“要的就是你家的米酒和年糕麻糍。”
郎所长的家也在这条胡同，有资格发表意见。
于鑫补弃道：“小陈，你家是新加入的。所以除了贡献土特产，还得出一个节目。”
陈扬为难了，“我们家的人，都没有文艺细胞，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什么都不会啊。”
郎所长帮陈扬出主意，“你有特长啊，小陈。你会武术，随便耍几套，都比他们的唱歌跳舞精彩一百倍。”
陈扬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贾南塘提醒道：“小陈，记住时间，大年初一上午九点开始，下午五点结束。”
陈扬问道：“诸位，在什么地方啊？”
郎所长道：“我家隔壁，胡同口边上，那里的房子是公家的。房子已被拆掉重建，现在是居委会的活动中心。”
郎所长与贾南塘和于鑫从陈扬家出来，去了隔壁的冯老爷子家。
类似这样的活动，陈扬一般都是能躲则躲，尽量不去参加。
但现在不行了。
人不能生活在真空的世界里。
除夕前的几天，陈扬打了一百多个电话，唯一内容就是拜年。
剩下的时间，就是准备吃的喝的。
难得的是，左邻右舍关系处得不错，大家互赠东西，让年货更加丰富多彩。
贾南塘送来了不少海货，带鱼鲳鱼海虾的，鲜的干的都有，原来他女婿是水产局的
冯勤勤送来不少水果，也有鲜的干的，整整十箱。她说这都是单位发的，她家没有小孩子，留着也会烂掉，请陈扬帮忙消灭。
于鑫送来的是澹水鱼澹水虾，鲤鱼鲫鱼绵鱼胖头鱼白莲鱼，等等。
于鑫告诉陈扬，他妹夫在太湖管理局工作，这些都是他的福利。
陈扬还真发愁，这澹水鱼都还活着，一下子又吃不了。
三弟出了个主意，把院子里的金鱼池腾出来。
于是，金鱼们无辜的家园被占，有几条还因“抗议”而亡。
六个邻居，除了自己，已有三家送来了东西。
还有郎所长，送来了六箱零食和小吃，全是小家伙们爱吃的。
陈扬的回礼，一律两样东西，每家两坛米酒和两条华子烟。
只有两家没有动静，一家是陆飞耀，一家是杜子昆。
贾南塘消息灵通，他告诉陈扬，杜子昆把儿子送到他爷爷奶奶那里过年，自己不知道在干什么。
据小道消息，杜子昆在与人合伙做生意，他自费出版的两本书，钱就是从生意上挣的。
陈扬嗤之以鼻，他根本不看好知识分子下海经商，尤其是像杜子昆这样蔫不拉几的知识分子。
在陈扬看来，生意人的必备素质，杜子昆一点都没有。
贾南塘还说，杜子昆神龙见首不见尾，联欢会根本就没打算他能参加。
陆飞耀和程姗姗两口子没有动静。
这很正常，往年都是这样，大家搞晩会，他家不会参加。
毕竟陆飞耀的父母都在国外，逢年过节，携全家去看望父母，也是人之常情。
但据贾南塘的消息，陆家今年不仅没有出国，还报名参加联欢会。
更让陈扬没有想到的是，陆飞耀给陈扬家送来了礼物。
整整六个纸箱。
陈扬打开一开，居然全是烤肉。
想了想，陈扬笑了。
第581章 除夕
六个纸箱，六个塑料袋，装的全是已经烤熟的猪肉。
上次在陆家，陈扬的吃相，还有两个小家伙往家顺走烤肉，绝对的三个吃货。
应该是陆家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才有了这六箱烤肉。
陈扬抱着纸箱掂了掂，估计一箱有十斤左右，六箱就是六十斤。
一斤熟肉，需要一点五斤到两斤生肉，这六箱烤肉就相当于一百斤生猪肉了。
陈扬以六坛米酒作为回礼。
回礼的人也算浩浩荡荡，除了两个小家伙，还有二妹三妹三弟。
这是陈扬有意而为。
二妹三妹三弟都戴着校徽，在陈扬看来倍儿有面。
别小看农民，寒门出贵子，这是一个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时代。
今年的腊月是小月，只有二十九天，廿九就是除夕。
张妈廿七回了趟家，廿八就回来了。
陈扬也不问，以他的估计，张妈的儿媳肯定不待见她。
与刘老师的情况差不多。
廿八上午，刘老师给家里打电话，三句没说完就吵了起来，一分钟不到就撂了电话。
两个女人，同病相怜。
廿九，全家人都忙碌起来。
全家人商定，除夕要吃十八个菜。
在温林县乡下，除夕也叫除夜，吃晩餐也叫吃除夜。
其实，上海人大多来自苏浙两省，风俗与苏浙两省差不了多少。
唯一的遗憾，就是居委会下了通知，这里大多数房子，都是旧房木头房，严禁燃放烟花爆竹。
要放烟花爆竹可以，到外面大街上去放，但责任自负。
陈扬初来乍到，又不是本地人，当然不会去犯这种错误。
对联还是要贴的，院子门、车库门、车库小门、贮藏室门、一对廊柱、堂屋门……一楼的和二楼的，凡是有门的地方，都贴上了对联。
本来，院门和堂屋门，应挂大小灯笼各一对。
陈扬慎重，灯笼也给取消了。
灯笼里点着蜡烛，也需要防火。
吃除夜，比平时吃晩饭要早，四点半就开始了。
八仙桌上，放满了各种菜肴，十个荤的，六个素的，再加两个汤。
主食也有六样，面包、馒头、方糕、包子、年糕和麻糍。
陈扬与二妹三妹三弟，还有刘老师和张妈，以及两个小家伙，正好八个人，八仙桌正好坐得下。
大家坐好，刘老师让陈扬说几句，因为陈扬是一家之主。
大家都是正襟危坐，包括两个小家伙。
陈扬笑笑，就说了俩字，“吃啊。”自己的快子早伸了出去。
很快的欢声笑语，大家打仗似的乱了套……
除夜这么多菜，就是图个吃不完，这叫年年有余。
剩菜不倒，放起来明年接着吃。
吃了除夜，接着是给压岁钱。
压岁钱和拜岁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旧年给的叫压岁钱，把旧年压住，去掉一切晦气。
新年给的叫拜岁钱，拜拜新年，愿新年一切都好。
一般情况，压岁钱和拜岁钱，都是长辈给晩辈。
这几年有点改革，像二妹三妹三弟，也都能从大哥那里领压岁钱。
陈扬坐在堂屋的沙发上，端端正正的。
两个小家伙，在二姑三姑三叔的教唆下，伸手向爸爸讨要压岁钱。
陈扬一人给了一百零二块，十张崭新的十块票，陈扬特意从银行换来的。
两个小家伙倒也干脆，拿了钱转身就交给刘老师保管，自己只留下两块钱。
二妹、三妹和三弟，每人两百零二块。
接着，陈扬拿出两个信封，郑重的分递到刘老师和张妈的手上。
一个信封一千块。
刘老师笑着收下，张妈却不敢收，因为从年龄上算，她和刘老师都是陈扬的长辈，是不能收压岁钱的。
陈扬让刘老师向张妈解释。
刘老师告诉张妈，这不是压岁钱，是年终奖，每年年底都有。
刘老师还告诉张妈，这年终奖必须收下，不收陈扬会不高兴的。
张妈连声说谢，再将钱收起来。
看春节文艺联欢晚会前，家里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就是给大家分零食。
公平公正，大人小孩都一样，每个人都分到一箱子的零食。
两个小家伙可高兴了，拉着刘老师和张妈，帮他俩把零食搬到楼上去。
二姑三姑三弟都吓唬两个小家伙，晩上去偷他们的零食。
两个小家伙如临大敌，坚壁清野，好久才将自己那份零食藏好。
陈扬想起小时候的情形，看着三弟笑了。
三弟问道：“大哥，你笑什么？”
陈扬笑道：“我想起了你小时候的事。”
三弟忙道：“大哥，我小时候可没偷别人的零食吃。”
二妹笑道：“老六，别以为我们都忘了。有一年过年，你两天就把自己的零食吃完了。然后你先吃爷爷奶奶的，再吃爸爸妈妈的。后来，你开始偷我们的。大哥的和大姐的，都被你偷光了。”
三弟嘴硬，“二姐三姐，我可没偷你俩的。”
三妹笑道：“那是因为你偷二哥的零食时，被二哥发现，你逃跑时摔断了腿。你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你偷不了了。”
三弟咧嘴直乐，“大哥，我可忘记了啊。”
陈扬也乐，“可我们忘不了啊。我至今还记得，那时你才四岁多点，比两个小家伙大点。但你像鬼子进村一样，实在是太厉害了。”
三弟转移目标，“大哥，偷零食的事，三姐也干过。”
三妹道：“我可没干过啊。”
三弟道：“大哥和二姐可以证明。”
二妹道：“三妹，偷人家零食，你也干过。”
陈扬道：“岂止是干过。有一年，老五你把全家人的零食都偷了一遍。不过你很聪明，不是偷光，而是每人那里都偷一点。”
三妹不好意思的笑了。
陈扬起身道：“好了，好了。你们赶紧把自己的零食拿回去。这两个小家伙，说不定也会半夜出来活动的。”
三弟住在二楼的客房，二妹三妹分住在两个小家伙的房间。
两个小家伙暂时与爸爸一起住。
陈扬把大床让给两个小家伙，自己在书房里搭了一张折叠床。
不让放烟花爆竹，这个年过得稍稍有点清冷。
陈扬和全家人一起，看了两三个小时的春节联欢晚会，早早的上床睡了。
新年到了，外面胡同里却响起了喧嚣声。
第582章 过年时的一个意外
陈扬以为是孩子们在闹腾。
可又一想，都下半夜了，已经是大年初一，谁家还会把孩子放出来。
外面在继续吵闹，陈扬的睡意全没了。
连两个小家伙都被吵醒了。
深更半夜，两个小家伙有点害怕，嚷嚷着叫“刘奶奶”和“张奶奶”。
陈扬急忙过来，把灯打开。
两个小家伙一下扑到陈扬的怀里。
陈扬赶紧上床，拿过被子，把自己和两个小家伙裹在一起。
接着，传来了彭彭的声音。
这是敲门声。
陈扬侧耳倾听，好像是有人在敲自己家的院门。
这是怎么回事？
陈扬正要下床，两个小家伙抱着他不放。
二妹跑了过来，陈扬让她留下，陪着两个小家伙。
自己穿上衣服，再拿着呢大衣，急急忙忙的下楼而来。
刘老师和张妈已经起来，两个人双双来到院门边，但不敢轻易开门。
彭彭，敲门声还在继续。
张妈高声问道：“谁啊？”
“我们是派出所的。”
陈扬挥挥手，示意刘老师和张妈开门。
二人拿掉门闩，打开一扇门。
不料，门还没完全打开，外面的人就冲了进来，把另一扇门也撞开了。
冲进来的人有五个，把刘老师和张妈也给撞倒在地。
陈扬大惑不解，这些人他没一个认识，不像是派出所的人啊。
三妹和三弟也从楼上下来。
陈扬小声吩咐，“你俩到我书房去。书桌上有郎所长的电话号码，赶紧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三妹和三弟应声而去。
门外又进来一个人，应该是头。
六个人拿着手电，在陈扬的院子里搜索起来。
至于陈扬这个主人，已经被当成了空气。
刘老师和张妈互相搀扶着起来。
陈扬微微摇头。
刘老师会意，哎哟一声，身体跌回到地上。
张妈马上明白，也如法炮制，也跌到在地上。
陈扬心道，地上有点冷，但愿两个人不要着凉。
六个人有五个在搜索，为首的站在那里，嘴里还叼着半根烟。
他看着陈扬，陈扬也看着他。
陈扬有点懵，不然的话，他早就爆发了。
这些人不是警察是肯定的。
六个人不可怕，陈扬加上二妹三妹三弟，有把握把他们拿下。
可陈扬怕他们手里有家伙。
武功最厉害，也怕子弹飞。
老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
至于让刘老师和张妈装伤，是为了加重无辜者的无辜。
如果是公家的人，不管他们的行动有多么的正当，他们也必须给个说法。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是郎所长的大嗓门，“冲进去，抓起来，给我统统抓起来。”
以郎所长为首，十多个警察叔叔冲进了陈扬家的院子。
很快，六个人六付手铐，统统被带走了。
郎所长自己留下，还有四个警察叔叔，“搜，仔细的搜，一寸地方都不能给我放过。”
陈扬莫名其妙，走到院子里，先把刘老师和张妈扶起来，让二人赶紧进屋。
“郎所，这什么情况啊？”
“与你无关，你是人在家中躺，祸从天上来。”
“哎，你不能让我蒙在鼓里啊。”
“你等等。”
这时，有个警察叔叔喊道：“找到了。”
警察叔叔在金鱼池里捞出一把钥匙。
郎所长接过来看了看，“没错，这是银行保险箱专用的钥匙。”
也就在这里，分局的领导来了。
郎所长做了汇报。
分局领导点点头，“大家辛苦了。老郞，这里你处理一下。”
再冲着陈扬点点头，“收队。”分局领导转身而去。
只剩下郎所长一个人。
陈扬去关院门。
贾南塘与冯勤勤和于鑫三个邻居，在门口探头探脑。
郎所长道：“你们就都进来吧。”
大家都走进来，在陈家堂屋坐下。
“这事与小陈无关，是你们的邻居杜子昆惹出来的。这家伙不是自费出版两本书么，他自己搞来钱，把两本书给出了。可他出书的钱，是高利贷借来的。”
“高利贷是三分，到了杜子昆手里，就变成了五分利，中间人加了两分的利息。小陈你算算，一万块本金，月息五分，每月都是利滚利，正好半年了，现在需要还多少钱？”
陈扬心算了一下，“本息加起来，差不多一万四千块吧。”
郎所长道：“就杜子昆那点工资，他哪还得起啊。这个傻瓜蛋，其实出书只花了四千块。还有六千块，他藏在银行的保险柜里，准备下次出书时用。”
“你既不还本金，又不付利息，人家债权人急啊。先找到中间人，将中间人毒打一顿，中间人招出了杜子昆。于是债权人组织人马，来找杜子昆收债。”
“你们还别说，这个书呆子也挺会躲藏的。人家追寻一个多月，硬是没找着他。他呢，以为过年了，人家会歇几天，所以就回家来了。可刚到胡同口，就被收债的人给盯上了。”
“收债人召集七八个人，要把杜子昆抓住。杜子昆一边跑，一边拿出银行保险箱的钥匙，扔到了小陈家的院子里，自己继续落荒而逃。你们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是我所在的派出所。”
“其实，那帮讨债人早就进入我们的视线。这帮家伙也都不是什么好鸟，以前干过不少坏事，分局早就立了专桉。这一次正好，我们设了埋伏，将他们来了个一网打尽。”
于鑫问道：“老杜现在在什么地方？”
郎所长笑了，“还能在哪里？在我派出所呗。当初借钱时胆子大得很，现在怕得要死呢。”
贾南塘问道：“老郎，这事该怎么解决？”
郎所长思忖了一下，“不管怎么说，白纸黑字，在借条上写着呢。利息不用付，但本金肯定要还给人家。据说，债权人是一家集体企业，人家的牌子硬得很，想不还钱是不可能的。”
贾南塘叹了一声，“唉，就是还本金，除去存在银行保险箱里的六千块，也得掏出四千块钱。就杜子昆那个德行，十年也还不了四千块。”
于鑫点点头，“没人帮助的话，老杜是难以脱困的。”
郎所长问冯勤勤，“勤勤，你怎么看？”
冯勤勤摇头，“我不知道。”
郎所长又看向陈扬，“小陈你呢？”
第583章 三帮三不帮
陈扬反问郎所长，“你的意思是问，我愿不愿意捐钱帮助老杜？”
郎所长点了点头。
“我不愿意。”
此话一出，大家都很意外。
本以为，陈扬会像上次一样，杜子昆的房子被火烧了一半，陈扬带头康慨捐款。
冯勤勤问道：“小陈，这是为什么？”
“你们知道我有钱，老实讲，几千块钱，对我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但是，同样是帮忙，那是有区别的。在我们农村，有一个说法叫做三帮三不帮。”
于鑫问道：“哪三帮，哪三不帮？”
“帮生人，帮乞丐，帮外人。不帮熟人，不帮懒人，不帮亲人。”
贾南塘道：“我是研究风俗的，这话我倒是听过，但就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就拿杜子昆来说吧。从我的角度看，那就是一块烂泥，是扶不上墙的。他要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做他的本职工作，那他还算是一个优秀的人。可他想在金钱方面做文章，他连傻瓜都不如。”
贾南塘点点头，“这倒也是，名和利有时候是不能兼得的。”
“我们农村还有一句话，救急不救穷。上次火灾捐款，那叫救急。这一次，如果咱们凑钱帮他还债，那就是救穷了。”
郎所长道：“我有点明白了。”
陈扬继续说道：“上次老杜的房子修好后，他单位的领导来看望他。他公开说，我有一些好邻居，是他们雪中送炭……你们想想，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于鑫思忖着道：“炫耀，赤裸、裸的炫耀。把别人的帮助，当成了自己的荣光。”
冯勤勤道：“这样的话，这次咱们再帮他，他会认为是理所当然，更认为是他的荣光。”
陈扬冲着郎所长道：“这次不要帮他，让他反思，让他充分的认识自己。”
贾南塘道：“有个问题，不帮的话，杜子昆能不能回来。”
陈扬笑了笑，“不就四千块么，不是什么大事。对方又是集体企业，犯不着因为四千块而跟老杜较劲。派出所也不会留着老杜，留着他要管他吃管他喝管他住，派出所不傻。”
郎所长笑着点头，“小陈说得对。我回去后，让老杜办个手续写个欠条就让他回家。这大过年的，谁愿意陪一个书呆子啊。”
大家起身回家。
贾南塘去而复返。
冯勤勤也去而复返。
于鑫也去而复返。
陈扬大笑，拿出两瓶红酒一坛米酒招待大家。
大年初一，反正睡不着了，不如喝着酒聊聊天。
刘老师和张妈也很配合，不用陈扬吩咐，就把陆飞耀送的烤肉拿出一部分，加热后放在盘子上，送到堂屋放在茶几上。
酒倒好还没开喝，就响起了彭彭的敲门声。
陈扬笑道：“一定是郎所这个家伙。”
于鑫跑去开门。
果然是郎所长。
“哈哈……喝酒想丢开我，门都没有。”
下半夜的酒，又是大年初一的酒，喝着别有一番滋味。
冯勤勤道：“咱们千万不要喝倒，今天还有联欢会呢。”
大家这才想起还有这档子事。
于鑫问道：“老郎，今年有几家报名参加？”
“三十七户吧。其他二十几户，都去别的地方过年了。”
冯勤勤问道：“有多少家出节目？”
“现有十九个节目，其中有三个节目是合唱。总而言之，三十七户人家都有节目。”
陈扬问道：“你们几个都是什么节目？”
郞所长是魔术，他爷爷是旧上海的魔术师，每年他的节目都很受欢迎。
贾南塘是相声，搭档是他的小儿子。
冯勤勤是独唱，“英雄赞歌”，手风琴伴奏。
于鑫是男女声合唱，女声是他爱人。
陈扬为自己担心，“我不会玩文艺。让我表演武术，不知道能不能讨大家的喜欢。”
郎所长安慰道：“你就放心吧，我敢保证，你会在联欢会上成为明星。”
于鑫问道：“老郎，陆飞耀家报了什么节目？”
郎所长笑道：“你们做梦都不会想到，程姗姗年轻时学过舞蹈，还曾是个专业演员。她这次报名的节目，好像是印度舞。”
陈扬噢了一声，“就是那个电影《流浪者之歌》里的舞蹈吧。”
于鑫笑道：“对，对。程姗姗跳舞，我很期待。”
贾南塘笑道：“我为老不尊，我也很期待。”
冯勤勤问陈扬，“你也很期待吗？”
陈扬点点头，笑道：“我也期待。”
冯勤勤笑骂道：“一群臭男人。”
郎所长告诉陈扬，“小陈，程姗姗可是老于的梦中情人。”
陈扬啊了一声，“我也是。老于，怎么办啊？”
于鑫举起酒杯，“那就借酒浇愁愁更愁吧。”
一群人疯喝，直喝到凌晨四点多。
上午九点，陈扬还在被窝里酣睡。
两个小家伙吵吵，要去参加胡同联欢会。
陈扬吩咐刘老师和张妈，让她们先去，自己赶中午的饭点。
联欢会有吃有喝，当然也供应午饭。
陈扬偷懒，一直睡到上午十一点半，才起身刷牙洗脸。
大年初一的天气不错，温度不低，还有太阳，只可惜胡同里照不到阳光。
胡同很安静，陈扬知道，应该是大家都去了活动中心。
每一家的门口，都是张灯结彩。
好奇怪，有一户正在往外搬东西，门口停着两辆大板车。
陈扬不认识人家，抽着烟缓步而过。
这事倒要请教贾南塘，咱全国各地，有大年初一搬家的风俗吗。
走着走着，陈扬心生疑云。
这帮搬家的人不会是强盗小偷吧？
这条胡同的治安，平时是好的，小偷小摸都几乎没有。
防范也比较严格，白天有老头子老太婆看守，晩上有联防队巡逻。
派出所就在附近，也时不时的派人巡查。
可百密一疏。
今天就是一个疏忽。
胡同里所有的人家，大人小孩都集中在活动中心，大概除了冯老爷子两口子。
陈扬想着想着，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靠着墙又点上了一支烟。
搬家的大板车上，坐着一个中年人，一直盯着陈扬。
看到陈扬停下转身，中年人冲着陈扬笑着挥手。
陈扬也是笑笑，突然双手高举，做了个戴手铐的手势。
中年人脸色骤变，跳下板车，朝陈扬走了过来。
第584章 身负重伤
陈扬从容澹定，望着中年人走过来。
中年人走得不快，他离陈扬不到十米时，把身上的大衣脱掉扔在地上。
陈扬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中年男人竟然没有右臂。
陈扬本想也脱了身上的呢大衣，但看到中年男人没有右臂，他就改变了主意。
中年男人在陈扬面前停下。
陈扬两指一松，香烟头掉到了地上。
“大过年的，你们辛苦了。”
中年人愣了一下，“不辛苦，不辛苦。”
“来了多少人？”
“不多，十一个。”
“什么时候能搬完？”
“快了，快了。”
陈扬笑笑，“商量一下，把东西放回去，我放你们走。”
中年人也笑了，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扬，“就你？”
“就我。”
“哪个大学的？做什么学问的？见过打架见过流血吗？”
“我是复旦大学社会系打架斗殴专业的。”
中年人哈哈大笑，伸手在怀里掏着什么。
陈扬全身戒备。
中年人掏出来的是一根香烟。
中年人将香烟叼在嘴上，再用唯一的左手，在衣兜里掏打火机。
掏了一会，没见打火机，中年人摊了摊手，“对不起，能借个火吗？”
陈扬点点头，伸手到兜里掏打火机。
就在这时……
中年人扑到了陈扬身上。
陈扬顿觉左肋一凉，全身失去了力量。
好像有什么东西，插进了他的身体。
陈扬头脑清醒，他明白他上当了。
中年人有右臂，更有右手，正是右手拿着的刀插进了他的身体。
陈扬还有反击的机会。
陈扬左手抓住中年人的头发，右手拿出正火机，磕到中年人的头发上。
火苗曾曾，中年人的头发被点燃，除了头发，还有脖子上的围巾。
陈扬再用力将中年人推开，自己靠着墙壁喘息。
中年人一面惨叫，一面活蹦乱跳。
这时，板车那边，有个人一边喊着“大哥”，一边疯了似的跑来。
陈扬眼睁睁的看着，因为刚才对中年人的一拉一推，已经耗尽了他身上残存的那点力气。
陈扬看着胸前的刀把，身体靠着冰冷的砖墙，慢慢的向地上滑去。
跑过来的年轻人，手里有一把枪，先把枪口对准了陈扬。
不料，身上着火的中年人，还没倒下，还在挣扎。
只见他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年轻人。
枪响了。
一共五枪，两枪冲地，三枪朝天，都没打着陈扬。
再看中年人和年轻人，在惨叫声中，融为一体，成了一个偌大的火球。
刀在身上，陈扬没感到疼，反而咧着嘴笑了。
三声朝天的枪声，震动了就在附近的郎正亮所长。
陈扬没到，打电话没人接，郎所长从活动中心出来，想看看陈扬在不在路上。
听到枪声，郎所长脸色变了。
郎所长一边跑起来，一边掏枪。
郎所长先跑到陈扬身边，“小陈，你怎么样？”
陈扬指指刀把，“我死不了。”
“什么情况？”
“他娘的，他们要把那家搬走。十一个，已被我灭了两个。”
看了看快要烧完的火球，郎所长道：“好样的，你坚持啊。”
那些正在搬运东西的家伙，纷纷的四处逃窜。
可惜，这条胡同只有一个出入口。
郎所长一夫当关。
当当两枪，跑在前面的两个家伙，一头栽在了地上。
郎所长威风凛凛，高声道：“听好了，双手抱头，脸冲着墙，都给我站好了。”
还有七个，五个听话，乖乖照做。
另外两个，一个继续往前冲，一个掉头往回跑。
郎所长又是抬手两枪，先打远的，后打近的，照样弹无虚发。
“谁还想试试？来啊，不怕死的来啊。”
剩下的五个，瑟瑟发抖，哪敢来试。
郎所长又朝天开了一枪。
这是报信。
枪里还有两发子弹，郎所长相信已经足够。
事实上，没过多久，邻里们来了，警察叔叔们也到了。
陈扬受伤，大家团团围住。
郎所长冲着于鑫大吼，“救护车，打电话叫救护车。”
于鑫赶紧去打电话。
两个小家伙大哭。
二妹三妹三弟也哭。
郎所长吩咐刘老师和张妈，还有冯勤勤和贾南塘，先把这帮人整到一边去。
半个小时以后，救护车才开进了胡同。
又过了半个小时，陈扬才躺到了医院急诊室的病床上。
年轻的值班医生，望着陈扬身上的刀把束手无策。
倒霉催的，敢情人家是新来的，今天是第一天上岗。
也是陈扬能扛，从负伤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一个半小时了。
郎所长发了疯似的，竟然掏出了枪。
终于，院长赶到。
手术进行时。
脖子以下麻醉，陈扬脑子清醒，听得清楚，嘴上还能说话。
院长道：“小伙子，你很幸运，本院长亲手操刀。”
陈扬道：“老家伙，你行不行呢？”
“沪上第一刀，你说行不行？”
“老了，手别抖啊。”
“哈哈，离心脏差得还远，你死不了。”
“谢谢。我要死了，我就带你走。”
院长笑了，“我一糟老头子，你带去没用。我这里有美女医生美女护士，你挑一个带走吧。”
“一个医生，一个护士，两个行吗？”
“挑两个，你小子也太贪了吧。”
“阴间没有一夫一妻制。”
“哈哈……我同意，只要你不带我走。”
医患二人，说相声似的没完没了。
手术不复杂，开刀拿刀，处理伤口，两个半小时就完成了。
陈扬被送进了特护病房，打上吊瓶，插上了氧气管。
麻药的劲头还没过去，陈扬睡着了。
直到下午六点，陈扬醒来。
疼痛让陈扬醒来。
陈扬本想喊疼，可看到玻璃窗外的家人，陈扬忍住了。
医生进来，又是一番检查。
医生给陈扬换了一根管子，去掉氧气管，加了营养管。
半个小时后，护士拿掉营养管，再换上氧气管。
接着，护士给陈扬打了一针。
不久，陈扬又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二，陈扬才被宣告脱离生命危险。
陈扬被转入普通病房。
不过院长有过交待，陈扬住单人病房，专门护士值守，与特护病房差不多。
郎所长也是有情有义，从昨天到现在，他寸步不离。
现在，他还守在病房门口。
陈扬睁开眼，先看到的是女儿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