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左邻右舍
斜对门一家，一共七个人。
户主陆飞耀，新加坡籍华人，三十七岁，市商业银行副行长，市特聘的外籍人才。
程姗姗，陆飞耀夫人，新加坡籍华人，三十四岁，市规划设计院副院长，市特聘的外籍人才。
程仲恺，程姗姗父亲，马来西亚籍华人，六十八岁，原是园艺师。
郭玉洁，程姗姗母亲，马来西亚籍华人，六十二岁，原是律师。
孙飞耀和程姗姗的三个孩子，分别是七岁的大女儿、五岁的二女儿和两岁的儿子。
全家人向陈扬表示感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还带了不少礼物，给陈扬的是名烟名酒，给两个小家伙的是玩具和零食。
临走时，陆飞耀和程姗姗两口子留下了名片。
巧了，陈扬也有名片，是叶菁帮他印好，前几天送过来的。
陈扬也回送了名片。
一家人在陈扬扬只待了不到半个小时。
因为房子还没修好，一家人暂住宾馆，与陈扬道别后走了。
陈扬恭送到门口的街上。
陈扬感觉别扭。
人家上门而来，像是完成任务，不像是真心感谢。
好在陈扬心态调整得很快，他又不想攀龙附凤。你是外国人怎么了，又不高人一等。
银行高管怎么样，设计师又怎么样，我不想借钱，又不搞建筑，我完全可以不用理你。
过日子么，各过各的。邻居么，能处就处，不能处就不用来往。
陈扬看看手表，该去幼儿园接两个小家伙了。
陈扬跟刘老师和张妈说了一声，关上院门，徒步前往幼儿园。
正好，贾南塘也去幼儿园接孙女。
二人并肩而行，一边吸烟一边聊着。
“小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的对门去你家的情况。”
陈扬笑笑，不知道该不该说，该不该说实话。
贾南塘笑道：“我能想象得到，人家是出于礼节，是为了表示感谢。但同时向你强烈表明，仅仅到此为止，没有任何后续。”
陈扬笑着点头，“反正感觉有点冷，冷澹的冷。”
“这算不错的了。这一家子人，把邻居们当作洪水勐兽，对咱们严防死守呢。”
“呵呵，这样也挺好，大家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吧。”
贾南塘道：“小陈，我不是那种人啊。”
陈扬笑道：“贾老师，要都是那样的人，我还能住下去吗？”
两个人来到幼儿园，接了孩子再往回走。
滴铃铃。
郎正亮所长骑着自行车追上来。
贾南塘打趣郎所长，“郎所，还没到下班时间，你就熘号了啊。”
郎所长道：“于教授回来了，我去看看。”
“哦，于鑫回来了？”
“全家都回来了，老婆和两个孩子，还有老老于，统统都回来了。”
陈扬将两个小家伙抱起，搁到郎所长的自行车后座上，再将贾南塘的孙女抱起，搁到自行车的前杠上。
郎所长道：“贾老，小陈还不认识老于，你给介绍介绍呗。”
“小陈，于鑫是同济大学的副教授，建筑系的。他是杜子昆的左邻，冯老的对门。他还是郎所的棋友，也是初中同学。”
郎所长告诉陈扬，于家本来住在这里，这里的房子，是同济大学的财产。
因为产权纠纷，于鑫一家搬走，现在产权解决了，房子正式归于鑫，所以于鑫一家搬了回来。
到了贾家门前，贾南塘抱着孙女下车，“郎所，有空咱聚聚。”
“好啊，聚聚，聚聚。”
到了陈家门前，陈扬也把两个小家伙抱下车来，向郎所道了声“谢谢”。
两个小家伙蹦蹦跳跳的进屋去了。
“小陈，几时有空，我给你和于鑫介绍介绍。至少我认为，他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是么，那我先谢谢了。”
推着自行车走了几步，郎所长停了下来，“哎呀，瞧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什么事啊，郎所？”
“街道下了通知，要组织材料，把你的救火事迹报上去，争取把你树为先进典型。哎，说不定还能上《新民晚报》呢。”
陈扬听了，脸色立即变了。
郎所长问，“怎么了，这不好吗？”
“不好，严重的不好。”
“为什么？”
陈扬道：“郎所，我不瞒你。我住在这里，就想平平静静的生活，不想让别人知道。如果真的上了报纸，那我就前功尽弃了。”
“噢，原来是这样。”
“郎所，拜托。我不要什么奖励，我也不想出名。”
郎所长点点头，“好的。你放心吧，街道那边，我去说明。”
“谢谢，谢谢。”
郎所长去了于家。
陈扬不喜欢抛头露面，也不喜欢与人交往。
远亲不如近邻，了解邻居，并不是为了交往。
特别是这些各具特色的邻居。
陈扬还是尽量的保持一种神秘感。
他从不出门散步，也不让两个伙在街上蹦达。
就连刘老师和张妈，陈扬也吩咐过，尽量不要与邻居来往。
还有一条，也是规定，没有他的同意，不能让人前来串门。
关于这方面，刘老师和张妈做得很好。
幸福是自己的，不是给别人看的，可以关起门来享受。
至于幸福的标准，也可以自己来确定。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这些高学历的邻居们，就不见得幸福。
相对的论，陈扬认为自己最幸福，因为他是实现了财务自由的人。
第二天，陈扬要去复旦大学旁听。
陈扬开车去的，去得很早。
不来复旦大学还好，一旦来了复旦大学，陈扬就想起了那位在新华书店邂后的女同学。
可复旦大学七八千学生，女生两三千，茫茫人海，不知道名字，不知道是哪个系哪个专业的，又到哪里去寻找？
上午听课，什么也没听进去，陈扬绞尽脑汁，寻思一个找人的办法。
陈扬想到了守株待兔。
学生食堂好几个，但相对集中，学生们去食堂，大多走那个食堂外面的小广场。
临近中午，陈扬先把车开到小广场，再熘去买饭买菜。
就在车上吃，一边吃，一边睁大双眼，专门盯着前来吃饭的女学生。
功夫不负有心人。
那个苗条高挑的倩影，在眼前走过。
陈扬正要下车去追，有人却彭彭的敲响了车门。
第556章 许校长的女儿
敲车门的是三妹陈希。
三妹拉开车门，坐到副驾座上。
“咯咯……大哥，你鬼鬼祟祟的，我知道你在干什么了。”
“臭丫头，我不吃你这一套。”
“大哥，你在找人，找一个女的，一个女同学。”
“根据，请说出你的根据。”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一直在茫然四顾，但当一个女同学路过时，你的目光就都集中到她的身上去了。”
“胡说八道。你说说，我的目光集中到哪个女同学的身上了？”
“我记着呢。高个子，长头发，一身的藏青蓝，脚上穿一双宽口布鞋，背一个军用挎包。对了，她手里还拿着一本中英文字典。”
陈扬瞅了瞅三妹，“臭丫头，原来你早就来了。”
“咯咯，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怎么样，大哥，怎么样？”
陈扬不好意思的笑了。
三妹一本正经的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回事？”
陈扬一五一十的做了汇报。
“喜欢上人家了？”
“一点点，一点点。”
三妹道：“交给我了。”
陈扬道：“不好吧。”
“你自己行吗？”
“显然不行。”
“就是么。大哥，最厉害的人，也是需要帮助的。”
“好吧，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三妹冲着大哥伸手。
“什么意思？”
“活动经费，活动需要经费。”
陈扬苦笑，“这不是趁机敲竹杠么。”
三妹笑道：“骑车需要力气，汽车需要加油。大哥，要想得到，必须付出。”
陈扬从包里拿钱，五张十块的。
三妹一把夺过，数了十张，其余的还给大哥。
陈扬无奈，“我豁出去了。”
“大哥，你就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
三妹下车而去。
至少过了半个小时，三妹回来了。
“大哥，我找到她了。”
“快说，她姓什么叫什么，什么地方人，今年多大了。还有还有，哪个系哪个专业的，现在读大几。”
三妹笑个不停，“大哥，你还真上心了。”
“严肃点，认真点。”
三妹道：“她叫许馨，上海本地人，今年二十岁，刚读大三，中文系现代汉语专业。”
“哎，有没有男朋友？”
三妹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学校里禁上学生谈恋爱，所以十有八、九都没有。”
陈扬搓着双手，“还有，还有什么？”
“没了，总而言之，小美女一枚，集美貌和才学于一身。”
陈扬一阵小激动，“老五，给大哥出个主意，怎样才能接近她？”
三妹轻轻一笑，“大哥，三妹诚恳的告诉你，还是算了吧。”
陈扬忙问，“什么意思？我配不上人家？”
“配不上，哪方面都配不上。人家是上海人，你是乡下人。人家是大学生，你又是什么？人家才二十出头，你已经二十有八。最最最主要的，人家是黄花闺女，你已是两个孩子他爸。”
陈扬心里泄气，嘴上不服，“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老五你信不信，五年十年之后，大学生就会像高中生那样，遍地都是，一文不值。”
三妹道：“大哥，还有一点，我说出来，你恐怕会更受打击。”
“说，说，我不怕受打击。老五你别忘了，你大哥就是在无数打击下成长起来的。”
“你听好了。这个许馨，是我们许校长的宝贝女儿，唯一的宝贝女儿。”
陈扬愣了，“有没有搞错？”
“搞错了我负责。”
陈扬愣了好久。
“大哥，你没事吧？”
“老五，你下车。”
“大哥去哪里？”
“大哥回家，撒泡尿照照自己。”
三妹伸手，笑打大哥一下，推开车门下车。
陈扬发动车子，要倒车掉头。
这时，车外响起三妹脆脆的说话声。
“许校长，您好。”
陈扬脚踩刹车，突地停下。
“好，好。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系的？”
三妹应道：“我叫陈希，财经系金融专业，读四年级。”
许校长嘴里应着噢噢，却走到陈扬车边，拿两根手指，在车窗上敲了几下。
陈扬急忙摇下车窗，“许校长，您好。”
许校长哦了一声，“你认识我？”
陈扬解释，“对不起，刚听到的。”
许校长笑笑，拉开车门，坐到副驾座上。
“经济系的旁听生陈扬？”
陈扬急忙点头，“是的，是的。”
这时，陈希拉开车后座的门坐到后座上。
陈扬斥道：“老五，你上来干什么，快下去。”
陈希嘻嘻而笑。
许校长问，“你们是？”
陈希道：“许校长，他是我大哥，我是他三妹。”
许校长笑着点头，“噢，我说呢。”
陈扬瞪了三妹一眼，“下去，忙你的去吧。”
陈希吐吐舌头，“许校长，再见。”下车去了。
陈扬拿出华子烟。
许校长会抽烟，接过一根，点上烟吸了几口，再吐出一串烟圈。
“好烟，好烟啊。”
陈扬自己也点上一支。
“小陈同志，你一定是属于先富起来的人，不然抽不起华子烟。”
陈扬陪笑道：“算是吧。”
许校长打开自己的手提包，拿出半包牡丹牌香烟，冲着陈扬笑笑，“与你相比，我属于穷人。”
陈扬道：“许校长，您这话我不敢苟同。不能拿抽烟衡量人的生活水平，这对那些不抽烟的人不公平。您也许没多少钱，但以您的地位和名望，您理所当然的过着体面的生活。您把自己说成穷人，是对穷人的严重污辱。”
许校长愣了一下，“我说错了？”
“您说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好吧，我说错了，我收回我的话。”
“许校长，我胡言乱语，您别在意。”
许校长当然没有生气，“小陈同志，上次的事，我现在当面向你表示感谢。”
“上次的什么事？”
“痛揍外国小流氓。”
“那没什么，路见不平，出拳相助，这是我应该做的。”
许校长问，“听叶教授说，你自学考试快要完成，要报考我们学校的研究生？”
陈扬道：“有这个计划，不知道能不能达成。关于自学考试，到明年四年就能完成了。”
“好，我欢迎你，欢迎你报考我校。”
“谢谢许校长，我一定努力。”
许校长看看陈扬，目光慈祥，“小陈同志，能求你帮我办一件事吗？”
第557章 许校长求办事
许校长求办事，陈扬求之不得。
“许校长，是什么事？”
许校长问，“你会防身术吗？”
还别说，许校长问到陈扬的强项上了。
小的时候，父亲训练陈扬，先学的是挨打，再学的就是防身。
后来父亲出事，陈扬的功夫不仅没有扔下，还教给了弟弟妹妹们。
防身术讲究的不是防守，而是反击。但在陈扬看来，父亲的功夫来自军队，有的招数忒狠忒毒，不适合在民间使用。
陈扬和父亲一起，其中去掉不少招数，留下的除了易学易懂，主要是适合实际运用。
“许校长，我是学过。但我学得不好，也没长期坚持，所以只能说懂一点。”
“你的防身术，女孩子可以学吗？”
陈扬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有两个弟弟三个妹妹，他们都跟我学过几手。”
“防身术有用吗？”
“非常有用，在实战中使用过，效果很好。”
许校长道：“小陈同志，这方面我一窍不通。我有点不明白，比方说女孩子受到欺负，除了自我保护，还有其他的招吗？”
陈扬解释，“许校长，防身术其实分两个部分，除了防守还有反击。在防守的同时展开反击，才是防身术的最高境界。”
许校长点着头问道：“想请你担任防身训练班的教练，你不会拒绝吧？”
“这个……”陈扬心里滴咕，这怎么可能呢，“许校长，我不行，我不会当教练。”
许校长笑道：“你行的。这个训练班是私人性质，学员都是女生，我相信你行的。”
陈扬灵机一动，“许校长，我可能不太方便。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倒可以推荐一个人。”
“哦，是谁？”
“就是我三妹陈希。她行，我会的她基本上都会。”
陈扬有他的小心思，先让三妹出面。如果许校长的千金也在训练班里，他再设法加入。
如果许校长的千金不在训练班里，他就没必要掺和进去。
“好，就这么说定了。小陈同志，谢谢你的推荐。”
许校长与陈扬握手，再下车离开。
许校长一边走，一边还摇着头。
陈扬不明白，许校长这是什么意思？
陈扬不知道，就在附近的一棵柳树边，站着许校长的女儿许馨，一直在看着他们。
陈扬正要把车开走，寻呼机响了起来。
数字寻呼机，留言的是一串数字。
陈扬看得明白，这是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代号。
是叶教授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代号也是叶教授的。
陈扬把车开到教务楼，下车进楼去找叶教授。
叶教授果然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教授，你有什么吩咐？”
叶教授刚吃过午饭，拿着牙签还在剔牙，他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五个叠在一起的档桉袋，“这是你的宝贝。”
“什么宝贝？”
“你是不是还有五门课要考？”
“对，明年一月三门，明年四月两门，然后在四月交论文，七月到校参加论文答辩。”
叶教授道：“我的一个学生，去你们省城大学做学术交流。因为我吩咐过他，所以他就帮你把这五门课的资料各要了一套。”
陈扬看了看，“没错，正是这五门课。”
叶教授笑了笑，“拿去吧。接下来的半年，你就不用拼命学习了。以你的能力，只要把这五袋资料吃透，保证你能考五个优秀。”
“有这么靠谱吗？”
“我教了一辈子书，出考题的时候，都里这样出的。你们省城大学的那些同行，不可能标新立异，只会循规蹈矩。”
陈扬点头道谢。
陈扬从包里拿出论文《成本管理》，“教授，请你斧正。”
叶教授将论文锁进抽屉，“我抽空再看。现在时间足够，咱们不急。”
陈扬笑着问，“教授，两坛米酒喝完了没？”
“哪喝得完啊。老太婆管着，一天只能喝一斤。两坛米酒二十斤，能喝二十天呢。”
陈扬坏坏一笑，“你想喝得痛快，那你周末到我家来啊。”
叶教授拍着桌子笑嚷，“好主意，好主意。这么好的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
笑过之后，叶教授关心起陈扬的生活，特别是与几个邻居的关系。
叶教授道：“大学者冯老，几乎不与人来往。姓陆的一家，也几乎不与人来往。杜子昆是个书呆子，神龙见首不见尾。于鑫是个大忙人，你想见还得预约。只有贾南塘，天天闲得发慌，你天天能看见他。”
陈扬点了点头，“冯老和陆家，都上门来过。于鑫么，还没见着，听说他与派出所郎所长是初中同学。”
叶教授哦了一声，“冯老和陆家都上过门？”
陈扬说了火灾，说了冯老的“三件事”，说了陆家全家人的上门致谢，等等。
“小陈，你就尽量跟他们搞好关系吧。这些都是能人，平时也许用不着，但万一有事，你会看到他们的能量的。”
“教授，谢谢教诲，我会记住的。”
叶教授点点头，看着陈扬，脸上忽然挂起了笑容。
“你在食堂广场上，与许校长滴咕，我可都看到了。”
陈扬笑笑，又说了说他与许校长谈话的内容。
叶教授咦了一声，“这个老许怎么回事，怎么想起搞女子防身训练班了？学校有体育处，要搞也轮不到你这个校外人士啊。”
陈扬道：“我没同意，但我推荐了我三妹去当教练。”
“嗯，还有一个情况，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情况？”
“许校长在你车上的时候，他的宝贝女儿就在附近。后来许校长下车，是与他女儿一起走的。”
“啊。”
叶教授瞅着陈扬问，“你什么情况？”
陈扬问道：“教授，你没看错？”
“怎么可能看错，我与老许当过邻居，那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刚才我从食堂出来，就从她身边经过，我不会看错的。”
陈扬一脸的懊悔，“哎呀，哎呀，我他娘的真是笨，都笨到姥姥家去了。”
叶教授惊异的看着陈扬，“小陈，你的反应不对头啊。”
陈扬又是起身，又是坐下，“教授，有个事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笑话我。”
第558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叶教授做了承诺。
陈扬说出了他与许馨的“故事”，以及他的小心思，一点都不隐瞒。
叶教授愣愣的看着陈扬，好久没有开口。
“哎，请先评论一下。”
“评论什么？”
“难度。或者你直说，我的想法是不是非常荒唐。”
叶教授笑了笑，“爱情美好，追求受情并不荒唐。但是，追求爱情的难度确实存在。”
“你估计难度有多大？”
“这个么，比你自学考试拿到文凭的难度大一百倍左右。”
陈扬有点泄气，“难度这么大，那我得算算成本有多大。成本太大，不如放弃。”
叶教授摆了摆手，“我没让你放弃。我只是说，难度很大，难度太大。”
陈扬道：“教授，帮帮忙呗。”
叶教授忙道：“别，我帮不了。我当年娶媳妇，还是组织帮忙的呢。”
叶教授可不傻。
陈扬想娶叶馨，基本上等同于癞蛤蟆吃天鹅肉。
晚上，叶教授家。
女儿叶菁来看二老。
叶教授把夫人曾教授也叫过来，对母女二人说了陈扬的事。
曾教授道：“不靠谱，这事不靠谱。”
叶菁道：“我看靠谱。只要一个愿娶，一个愿嫁，就很靠谱。”
叶教授道：“小陈倒是愿娶，可人家小许愿意吗？即使小许愿意，人家老许两口子愿意吗？”
叶菁道：“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小许愿意就行，与老许没有关系。”
曾教授道：“你说得倒是轻巧。在实际生活中，哪个没有父母同意就出嫁的。”
叶教授道：“所以说嘛，小陈让我帮忙，我哪敢帮忙啊。”
叶菁道：“这个忙你们不帮，但我得帮。”
曾教授道：“菁儿，你可不要瞎折腾呀。”
“妈，爸，你们放心，我是不会瞎折腾的，小陈也是不会瞎折腾的。”
陈扬是自己的干弟弟，生意上的好伙伴，叶菁当然帮忙。
可陈扬那边却先打退堂鼓。
因为两个小家伙。
思虑再三，为了不伤害两个小家伙，陈扬决定暂时收起自己这颗燥动的心。
郎所长兑现诺言，为陈扬介绍邻居于鑫。
就在附近的一家小饭馆里，郎所长请客，请陈扬和于鑫二人。
见面以后，陈扬和于鑫二人互相打量对方。
四十岁的于鑫，瘦得像根竹竿，与陈扬想像的形象完全不同。
握着陈扬的手，于鑫笑道：“小陈，我是不是瘦得有点可怕？”
陈扬笑道：“倒不可怕，我们村里就有一个人，应该比你还瘦。”
“哦，坐下说，说说你村里的那个人。”
陈扬和于鑫坐下。
郎所长点好菜回到包间，也坐了下来。
“我们村里那个人，绰号叫竹片，现在大概五十多岁了。打从我有记忆起，就没见他下田干活，村里也把他当五保户对待。因为他太瘦了，一个成年男人，怎么着也得有百把十斤。可他的体重，一直就只有五六十斤。”
郎所长问道：“他结婚了没？”
“还结婚，谁嫁给他啊。在我们农村，穷人和残疾人，只能一辈子打光棍。他瘦不拉几的，就是一个残疾人。他根本就不能干活，也干不了什么活。有一次他去割猪草，正好遇上一阵大风，结果把他刮飞了，飞了十几米才掉到水稻田里。”
于鑫问道：“他看过医生吗？”
“看过，去过县医院，什么毛病都没有，身体非常健康。他能吃能喝，消化能力好，饭量比我这个年龄的人都要大。那个猪头肉，他一口气能吃三大碗。我老丈人是村医，经常检查他的身体。据我老丈人说，他身体好得很，少说也能活到八、九十岁。”
郎所长和于鑫都听笑了。
郎所长指指于鑫，“小陈，你猜猜他体重多少？”
陈扬再次打量于鑫，“八十斤左右。”
于鑫竖起大拇指，“准。”
郎所长道：“我体重一百二十五斤，小陈你呢？”
“一百六十五斤。”
于鑫感叹道：“一个陈扬相当于两个于鑫啊。”
郎所长笑道：“小陈，你说的你村里那个人的德行，跟于鑫的德行差不多，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吃。”
陈扬笑笑。
于鑫点着头道：“我到过很多医院，看过很多医生，做过无数次检查。奇怪的是，什么毛病也没有。吃什么怎么吃，体重都没达到过九十斤，你们说气人不气人。”
郎所长笑了笑，“好了。小陈，老于的德行你已经知道了。”
这时，酒菜送进来了。
酒是白酒，三个人互敬。
于鑫道：“小陈，我这个人不爱八卦，但作为左邻右舍，我还是通过老郎了解了你。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请你理解原谅。”
陈扬微微一笑，“这没什么，我也通过郎所了解过你。”
“你是企业家？”
“不是，我没做实业。”
“你是生意人？”
“算是吧，一个小商人而已。但实际上，都是我的合伙人在管理。”
“生意怎么样？”
陈扬道：“还行。主要是我比较求稳，只能赚十块钱的生意，我从不奢望赚十一块十二块。”
“你到上海来的目的是什么？”
“读书。我在参加大学自学考试，离上岸还差半年。半年以后，我想努力考研究生。”
于鑫点点头，“小陈，你是励志榜样啊。”
陈扬也不想全说自己的好，他想损损自己。
“其实，在正常情况下，我早考上大学了。我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三个妹妹。恢复高考的第一年也就是七七年，我政审被刷。不久我父亲杀人，我就彻底没了出人头地的希望。”
郎所长和于鑫都很震惊，他们没想到陈扬还有这个背景，但他们也没敢再问。
“不过，我父亲还活着。如果正常的话，十年内他就能出来了。”
于鑫感叹了一句，“小陈，你很不容易啊。”
陈扬道：“不过我家现在很好。我大妹是军属，我二弟是企业家。下面三个妹妹弟弟，都考上了重点大学。我这个当大哥的，已基本上完成了当大哥的使命。”
郎所长举起酒杯，“老于，咱们敬当大哥的一杯。”
三个人碰杯喝酒。
郎所长道：“现在，咱们说说胡同里的事吧。”
第559章 八卦不好吗
于鑫形容所住的胡同暮气沉沉，冷漠无情。
于鑫还说，陈扬的出现，给这条胡同带来了生气和生机。
陈扬谦虚的笑笑，他认为隔壁的贾南塘，才是胡同里的闪光点。
与其他住户不同，贾南塘比较活跃，也关心邻居们的日常。
所以于鑫有个观点，生活需要八卦，需要贾南塘这样爱八卦的人。
郎所长告诉陈扬，贾南塘原来是个严重的忧郁症患者。
别的一级教授，像冯仁山，还有叶教授，离休以后都能返聘。
而贾南塘却没有，他的古汉语专业太小众了。再加上他也是为自己的学生让路，不愿意抢学生的饭碗。
贾南塘认为自己成了废物，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慢慢的得了忧郁症。
后来他儿女带他出去旅游，辅以药物，不断调整，才让他活成现在老玩童般的生活。
郎所长道：“以我看啊，你们这边六家，也就你们两家还有贾南塘是正常人，其他三家都让我头疼。”
陈扬笑而不语。
于鑫问道：“老郎，冯仁山冯老，他不算正常人吗？”
郎所长苦笑，“他正常个啥。我们派出所和消防队，多次要求入户检查，可他就是不让进。他家是木头房子，他家里又全是书和资料，一旦失火，后果可想而知。”
陈扬道：“有个事说明一下。陆家火灾后，冯老上门找我，求我一件事。”
郎所长问，“什么事？”
“他说，一旦他家发生火灾，要我不要救人，而先抢救他的那些资料。”
郎所长道：“这个老头啊，真拿他没有办法。”
还有另外两件事，陈扬也说了一下。
于鑫道：“老郎，我出个主意。你进不去，人家小陈进得去。既然他有求于小陈，那就让小陈去说服他么。”
郎所长看向陈扬，“怎么样？”
陈扬点点头，“我试试。毕竟是邻居，仅隔一米半。唇亡齿寒，要是他家失火，我家肯定也会遭殃。”
于鑫把话题转到他的隔壁，“杜子昆也是人畜无害，可他的生活状态，实在让人为他担忧。”
陈扬好奇，“他不是着名的诗人吗？我在新华书店买了他的两本诗集。不过我不喜欢诗，还没读过他的诗集。”
郎所长笑着摇了摇头，“时代不同了，诗歌和诗人都不吃香了。现在是一切向钱看的时代，诗歌不能变成钱啊。”
于鑫问陈扬，“关于诗歌和诗人，你知道一句最着名的话吗？”
陈扬摇头笑道：“我不知道。我就想知道，我们农民的乡村小调算不算诗歌。”
于鑫道：“以前有人说，愤怒出诗人。现在又有人说，痛苦出诗人。老杜就是痛苦出来的诗人。”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于鑫告诉陈扬，“你买的那两本诗集，肯定是老杜几年前出版的。以前出版书籍，还能拿到稿费。现在商业化了，出版社认为赚不到钱的书，它是不会出版的。老杜最近烦恼的就是这个事，他有一本诗歌集和一本散文集，可人家出版社不愿意出版。”
郎所长道：“这事我知道，我外甥女在市出版社工作。老杜的两本书，出版社倒是同意出版，但有一个要求，就是自费出版。”
陈扬问道：“什么叫自费出版？”
郎所长也不太懂，“我只听说，书出版前，作者要先给出版社一笔钱。书出版后，作者自己要拿这笔钱买书，再自己去卖。”
于鑫道：“老杜那点工资，连自己和儿子都养不活，哪来的钱去搞自费出版。”
陈扬问起杜子昆的家庭情况，“老于，他家是什么情况？他是上海本地人，为什么父母在几千里外的大西南呢？”
“他父母是支援大西南建设，后来就定居在那里。老杜留在上海读书，户口也留在上海。他那个老婆，是他的高中同学。两口子开始还行，后来老杜这个德行，他老婆忍不了。再加上他老婆想着出国，两口子只能分道扬镳。”
郎所长道：“总而言之，冯老爷子不食人间烟火，杜子昆也不食人间烟火。但问题是，冯老爷子可以不食人间烟火，杜子昆不能不食人间烟火。”
陈扬笑赞一句，“郎所，你总结得精辟。”
于鑫问陈扬，“还有，那对假洋鬼子夫妇怎么样？我听说，人家上门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陈扬点了点头，“太清高，太高傲，来我家感谢我，也是居高临下的。”
于鑫道：“人家也确实有才。陆飞耀在银行上班，我不太了解。但他老婆程姗姗在市规划设计院上班，我们打过交道。对她的才能，我非常钦佩。”
郎所长道：“这个陆飞耀，是个上门女婿。”
于鑫笑了，“如果是这样，那我估计，陆飞耀一定怕他老婆。”
陈扬也笑了，“哎哎，咱们开始八卦了吗？”
于鑫坏笑，“八卦不好吗？”
郎所长也笑，“喝了酒，八卦一下也未尚不可。”
陈扬笑着问，“八卦谁？谁有八卦？”
于鑫小声说道：“就是那个陆飞耀。我听说，这家伙在外面有女人。”
陈扬不相信，“不会吧。那个程姗姗很漂亮，像电影明星似的，他怎么可能在外面乱搞呢。”
郎所长指着陈扬道：“小年轻，太单纯，太单纯了。”
于鑫道：“小陈，你有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家花不如野花香，自己的不如别人的，自己的不如偷来的。”
陈扬笑笑，不接话，也不再喝酒。
郎于二人喝得有点高，再喝下去，二人就要胡说八道了。
多了两个朋友，陈扬还是高兴的。
陈扬心想，这次郎所长请客，下次自己一定要作东，挑个好一点的饭店。
第二天早上，陈扬和贾南塘从幼儿园回来。
刚到家门口，就见冯家的小保姆，气喘吁吁的从家里跑出来。
小保姆直接跑到陈扬面前，手舞足蹈，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陈扬忙问，“快说，出什么事了？”
“呀……呀呀……”
贾南塘急道：“小陈，她是个哑巴。”
陈扬恍然大悟，和贾南塘一起，跑着进了冯家。
一楼卧室，老俩口都躺在地上……
第560章 冯老爷子出事
原来，老太太不舒服，冯老爷子想把她扶起来靠着床头。
不料，冯老爷子脚下打滑，来不及放开老太太，自个就向地上倒去。
不幸的是，老太太也被冯老爷子带动，也向地上跌去。
不偏不倚，老太太肥胖的身体，正好压在冯老爷子的右腿上。
卡察一声，冯老爷子的右腿骨折。
陈扬看到，老太太已经昏迷。
而冯老爷子看着陈扬，满头大汗，疼得说不出话来。
陈扬当机立断，“大家都别动，我先去把车开过来。”
陈扬跑回家，把车开出来，再把车倒到冯家门前。
陈扬马不停蹄，再跑回冯家。
陈扬先去抱冯老爷子。
冯老爷子也忒可爱，坚持让陈扬先抱老太太上车。
陈扬懒得说话，蹲下身来，双手一抄，就把老太太抱了起来。
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斤，陈扬一边走一边想，要是一百七八或两百斤，他肯定抱不动。
在贾南塘的帮助下，陈扬将老太太塞到车后座上。
陈扬再跑回来抱冯老爷子。
冯老爷子也就一百斤出头，陈扬抱着小跑，来到车边，也塞进了车后座。
陈扬招呼贾南塘，“老贾，你也去，你坐副驾座。”
贾南塘应了一声，坐到副驾座上。
陈扬又招呼小保姆。
小保姆这时倒是不慌不忙，跑去拿了一本大字簿，先把门锁上，再钻进了车后座。
陈扬上车，发动车子。
快出胡同时，陈扬大声问，“去哪个医院啊？”
贾南塘回头，把陈扬的话重复一遍。
小保姆呀呀两声，把大字簿展开，一共五个大字。
“去瑞金医院。”
陈扬也看到了，原来小保姆手里的大字簿大有用场。
“老贾，我不认路，你当向导吧。”
贾南塘应了一声，“没问题，我认得路。”
一路飞奔，闯了不少红灯，还有两次差点撞车。
在一个十字路口，陈扬脚踩油门，再闯红灯。
交警队的三轮摩托车，疯也似的追了过来。
贾南塘喊道：“别理它，小陈。前面右转弯，再走两百米就到了。”
陈扬苦笑道：“但愿警察叔叔能原谅我的鲁莽。”
到了医院，车停急诊部门前。
小保姆很灵活，车没停稳，她已下车。
只见她一边呀呀叫，一边展开大字簿，上面是五个大字。
“冯仁山急救。”
有两个医生看到了，立即飞奔过来，其中一个还招呼其他同事。
陈扬和贾南塘这才知道大字簿的妙用，也知道这准是冯老爷子的“发明”，二人佩服不已。
不一会，一群医生护士已围到车边。
先老太太，后冯老爷子，先后被送进急诊室。
贾南塘道：“得，没咱们事了。”
陈扬道：“老贾，你真天真，这才刚开始呢。”
果然，小保姆拿着大字簿来了。
第三页，“请先帮垫医药费。”
第四页，“请通知我单位。”
第五页，“请通知我儿子女儿。”
第四页有一行小字，用钢笔写的，是单位的电话号码和负责人的名字。
第五页有四行小字，分别是冯仁山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是他们的联系方式。
陈扬向小保姆解释道：“我马上去打电话，通知冯老的单位。但他四个儿子女儿那里，等一等再说。至于医药费，我马上去银行领钱。”
贾南塘道：“不急。小陈，你别忙着去银行。以冯老的地位，医药费应该由单位垫付。”
陈扬点着头下车，朝医院里的公用电话亭走去。
冯老爷子的单位不敢怠慢，一车四人，两男两女，只用半个小时就赶过来了。
老俩口还在急诊室里抢救。
有单位的人在，陈扬和贾南塘躲到一边，不出头露面。
快中午时，冯老爷子被转到特护病房，而老太太还在抢救之中。
陈扬把车开出医院，在医院附近的小街边停下。
刚才来的时候，陈扬已经注意到，这条小街遍布小饭店和早餐店。
“老贾，我请你吃饭。”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二人挑了一家，进去坐下，点了两荤两素，加一瓶白酒。
喝酒时，陈扬才想起一个问题，“老贾，交警队的人为什么撤了？”
贾南塘笑道：“这还用问么，你闯红灯是为了救人，人命大于天。再说了，说不定，人家知道你在救一个大人物，他们表扬还来不及呢。”
陈扬笑笑，“你说得不完全对。这一路上要是真的撞了人撞了车，我还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二人吃饱，结帐走人。
刚走几步，陈扬回来，又买了两份午餐。
“小陈，这两份饭给谁？”
“冯老爷子一份，小保姆一份。”
“你行，想得周到。”
回到医院，二人进住院部，找到冯老爷子住的特护病房。
正好小保姆也在。
一老一小吃饭。
冯老爷子也是个怪人，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陈扬和贾南塘当然不计较。
吃完饭，冯老爷子吩咐小保姆，去抢救室守着老太太。
果然是亢俪情深。
小保姆走后，陈扬拿起那本大字簿。
“老爷子，我还没通知你的儿子女儿。我想等老太太醒过来再说。还有医药费，你单位的人来了，我就没有垫付了。”
冯老爷子点点头，但没开口。
贾南塘冲着陈扬使了个眼色。
陈扬会意，冯老爷子不肯说话，他最好闭嘴。
中午过后，老太太救过来了。
还是那个状态，半身不遂，半死还活。
老太太也被送到特护区，与冯老爷子相邻。
居委会来人了，派出所的郎所长也闻讯赶来了。
单位和居委会商定，在二老住院期间，各派一个人陪护。
陈扬与贾南塘和郎所长三人，也准备离院回家。
陈扬刚走到门口，冯老爷就叫住了他。
“陈扬。”
陈扬急忙回到病床边，“老爷子，您老有什么吩咐？”
冯老爷子瞅了瞅小保姆。
小保姆将一串钥匙递到陈扬手上。
“陈扬，你帮我看家。少一本书，少一张纸，我找你算帐。”
陈扬哭笑不得。
“老爷子，我尽力而为。”
郎所长伸手拽了陈扬一下。
三个人赶紧撤退。
车上，郎所长拍着大腿说道：“正好，冯老家的消防问题可以解决了。”
第561章 帮助别人
陈扬有冯家钥匙，玩了一出“引郎入室”。
郎所长请来消防队的技术员，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给冯家做了检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几跳。
一共找出四十几个隐患。
尤其是冯家的电线，消防队的人说，要全部更换。
还有不少开关和插座，都已严复老化。
郎所长与陈扬商量后，拍板决定，把电力部门的人请来，对冯家的电路电修进行彻底的修整。
怕冯老爷子不高兴，陈扬强烈要求，所有开关插座和电灯的位置，都要保留在原来的位置上。
至于资金，郎所长出面，把冯老爷子的单位领导请来。
单位领导表态，资金全由单位负责。
可单位领导提出一个问题，据医生讲，冯老爷子即使治愈出院，可能也走不了路了。
这也就是说，剩下的日子，冯老爷子要坐在轮椅上。
郎所长建议，找个机会告诉冯老爷子，再劝他从二楼搬到一楼。
如果冯老爷子同意，还要对一楼房间和院子进行改建，确保轮椅能无障碍移动。
陈扬和贾南塘去医院，直接把有关情况告诉冯老爷子。
冯老爷子似乎也认命了，不仅同意郎所长的建议，还把接下来要做的事，全部委托给陈扬。
陈扬又去问医生，老俩口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说，老太太随时都能出院，但冯老爷子还需两个星期。
陈扬和贾南塘从医院回来，再把郎所长和于鑫请来，商量接下来要做事。
为了方便冯老爷子的轮椅生活，需要对一楼的房屋结构进行调整。
于鑫是搞建筑的，请工程队的事由他负责。
贾南塘负责现场监督。
陈扬负责协调。
不到两个星期，工作全部完成。
晚上，陈扬叫刘老师和张妈炒了几个菜，再拿来一坛酒，就在冯家院子里，请郎所长、贾南塘和于鑫三人喝酒。
明天就要把老两口接回来了。
所以贾南塘提议，今晚就在冯家院子里撒欢胡闹。
陈扬有一个问题不解，“我说诸位，老爷子的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我都打了电话，也都打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回来呢？”
于鑫指了指贾南塘，“这个问题老贾知道。”
贾南塘点点头，“主要是他们身不由己，还有就是老爷子的臭德行。说实在的，也是他家的哑巴保姆，能忍得了他的臭脾气。”
陈扬又问，“这个哑巴保姆是哪儿来的？”
郎所长道：“这个哑巴保姆，是老太太的小侄女，是老太太从老家带出来的。哑巴保姆的父母都已去世，她是个孤儿，所以老两口是当闺女养的。”
于鑫指了指院子房子，“老两口立了遗嘱，将来这个四合院归哑巴保姆。还有其他财产，也都归哑巴保姆。”
陈扬噢了一声，“我明白了。就是因为这个，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才不愿意回来看看。”
贾南塘摇头道：“还真不是。当年立这个遗嘱，还是老爷子的四个儿子女儿的提议，他们都签了字画了押。我当时作为邻居，也在遗嘱上签了字。老郎，你们派出所还有居委会，也都有代表签了字的。”
郎所长点了点头，“这事我知道。我们派出所签字的人，是我们的老所长。”
陈扬两手一摊，“可父母现在这个样子，作为儿子女儿，不回来说不过去吧。”
郎所长道：“关于这方面，我听老爷子单位的领导说过。老贾说的不太对，父子父女关系还算可以的。大儿子，在保密单位工作，身不由己。大女儿，定居国外，应该是不方便。二儿子，虽然人在国内，但是个妻管严，他老婆怪他在遗嘱上签字。可能因为这个，他老婆不让他回来。”
陈扬问，“还有个小女儿呢？”
郎所长反问，“你打电话时她怎么说？”
陈扬道：“她单位领导接的电话，说她出差了，他们会尽快的通知她。”
于鑫笑道：“那是个假小子，至今还没结婚。她干的是地质工作，一年有四分之三的时间在野外。听人家说，她要是跑野外，连她的单位也不一定找得到。”
郎所长道：“总而言之，两个老人都需要照顾，哑巴保姆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小陈，老贾，老于，麻烦你们三个，多多关照人家老两口。我要有空，我也会过来看看。”
三个人都点了点头。
一坛米酒，十斤装的，四个人喝，不多不少。
酒尽人去，陈扬收拾干净，里外检查一遍，才锁门回家。
第二天上午，又是陈扬开车，把老两口接回家来。
贾南塘也是忙前忙后，推着轮椅，陪着冯老爷子里里外外转了一遍。
新布局新摆设，冯老爷子看了以后，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贾南塘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冯老爷子这个态度，就表示他相当满意。
直到中午，陈扬和贾南塘才忙完冯家的事，各回各家吃饭。
这几天帮助别人，陈扬还真的感觉有点累，他准备好好的休息几天。
送两个小家伙去幼儿园的任务，也交给刘老师和张妈二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叶菁和三妹陈希来了。
两个人的脸上都有笑意，而且笑得意味深长。
两个人把陈扬从院子里拉进屋里，再拉到楼上，目的是为了避开刘老师和张妈。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两个想干什么，要绑架我啊？”
两个人把陈扬摁到沙发上。
叶菁问道：“扬，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许馨？”
陈扬不好意思，“我承认，有点喜欢。但现在没了，因为我衡量自己，我配不上人家，没资格喜欢人家。”
叶菁指着陈扬道：“你啊你啊，聪明一世，湖涂一时。要不是陈希和我，你就将错过一段美好的爱情。”
陈扬摆了摆手，“过去了。我郑重声明，这事翻篇了。”
叶菁气得跺脚，“陈希，你告诉他。”
陈希问道：“大哥，你还记得许校长的那个女子防身训练班吗？”
陈扬点点头，“当然记得，是我推荐你去当教练的。”
“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女子防身训练班吗？”
“我怎么会知道。”
“听好了，是人家许馨要求创办这个女子防身训练班的。”
第562章 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陈扬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呢？”
三妹陈希道：“人家还要求，请你担任这个女子防身训练班的教练。”
陈扬两道眉毛扬了扬，“真的？”
叶菁道：“这是许校长亲口告诉我的。”
“啊，许校长都知道了？”
叶菁点了点头，“许校长什么都知道了。人家许馨把你与她发生的事情，统统的告诉了许校长。许馨还委婉的表达了对你的爱慕之心，许校长不但没有反对，反而主动出面找你。”
陈扬连连摇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陈希摊着双手道：“然而，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叶菁也学着陈希的样子，“然而，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陈扬激动得搓着双手，“这么说，我这只癞蛤蟆，也有可能吃到天鹅肉了？”
叶菁和陈希都笑了。
陈希道：“大哥，我可已经把路给你铺好了。”
陈扬忙问，“什么路？怎么铺的？”
“这个星期六下午，一点半到四点半，在我校第三室内球场。你将以正式教练的身份，在学员们面前亮相。”
“然后呢？”
叶菁瞪了陈扬一眼，“还然后，然后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成不成功，全凭你自己的本事。”
陈扬心虚，“这第一次，你们总得帮帮忙吧。”
叶菁嗯了一声，“这个星期六，我们都去。对了，我家倚倚也是学员之一，你得用心的教教她。”
陈扬一边点头，一边问道：“你们帮我看看，我需不需要打扮打扮？”
叶菁和陈希又笑了。
陈希道：“大哥，你是最帅的，完全用不着打扮。”
叶菁道：“扬，你的这个形象，你那有点坏坏的帅，是最有吸引力的。”
陈扬咦了一声，“我的帅是坏坏的？这怎么可能呢？”
叶菁站起来，又把陈扬拉起来，让他转四十五度，“陈希，你看看你大哥的侧面形象，是不是有那么一点混不吝的样子。”
陈希看着看着笑了起来，“还真是的。大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哦。”
陈扬笑道：“好吧，我就这形象。可我穿什么衣服，你们总得出个主意吧。”
叶菁把一个行李包放到茶几上，“这里面有运动服运动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陈希说道：“大哥，关键看你气质，看你能不能装酷，能装酷装到恰当的程度。”
“装，装合适吗？”
叶菁点着头道：“装也是一种本事，该装就得装。扬，十个女人十个装。还有，十个男人九个装，还有一个正想装。”
“噢，装很重要啊。”
陈希冲着大哥握紧拳头，“大哥，加油哦。”
陈扬这时却很冷静，“同志们，现在摆在我的面前，有三个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
叶菁道：“你说来听听。”
“第一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许校长怎么会默认这个事呢？”
叶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爸爸答应，找个时间问问许校长，所以应该很快就会有答桉的。”
“第二个问题，我有两个孩子，许馨会怎么想，她现在不知道，知道后还会愿意吗？”
陈希道：“她已经知道了。上次训练时，我已经跟她说了，她好像并不在意。”
叶菁嗯了一声，“扬，我建议你第一次亮相，把两个小家伙带上。许馨接受，你们继续。许馨不接受，你们就拉倒。”
陈扬点了点头，“就这么办。”
陈希问，“大哥，第三个问题呢？”
陈扬叹了口气，“第三个问题，就是两个小家伙，能不能接受家里突然多一个人，继而能不能接受这个人当他们的妈妈。”
陈希看向叶菁，“菁姐，我也担心这个问题。”
叶菁笑道：“现在正好。两个小家伙刚好三岁，还没有完全的记忆力。但在这个阶段，他们最擅长的，正是接受外部的世界。如果等到他们六七岁或六七岁以上的时候，他们有了自己的认知，那就比较困难了。”
陈扬道：“真是这样的吗？”
叶菁点点头，“你们不知道，我家倚倚就是这样，直到现在，她都还没完全接受我家那位。刚开始关系紧张，现在才好一点了。”
陈希想了想，“大哥，菁姐说得对啊。”
叶菁语重心长道：“扬，你现在不重新结婚，一定要等到两个小家伙同意的话，起码要等到他们长到十五岁的时候。而到那个时候，你都四十岁了。”
陈希鼓励道：“大哥，时不再来，抓紧时间吧。”
叶菁也道：“婚姻需要经营，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
至理名言，极富扇动性。
星期六上午，陈扬有点坐立不安。
刘老师和张妈看着陈扬，在院子里瞎转悠，想笑又不敢笑。
叶菁已经告诉她们二人，但又吩咐二人，暂时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星期六，幼儿园与中小学一样，只上半天的课。
快十点时，刘老师问，“小陈，是你去接两个小家伙，还是我和张妈去接？”
“我去接，我去接。噢对了，我接了后，直接带他俩去玩，午饭就不在家吃了。”
刘老师道：“好吧，下午早点回来。”
陈扬应了一声，出门而去。
院子里，刘老师和张妈相视而笑。
陈扬打开车库，把车倒出来。
贾南塘走过来，帮忙把车库门关上，“小陈，你是不是去接孩子？”
陈扬点头应是。
贾南塘拉开车门，坐到副驾座上，“那我正好省几步路。”
陈扬一边开车一边道：“回来时，你得自己走路。”
“怎么，要去什么地方？”
陈扬怕贾南塘跟，就撒了个小谎，“我去见一个老乡。”
贾南塘噢了一声，主动转移了话题。
“小陈，难得杜秀才康慨。他的房子修好了，为了感谢咱们，他下星期三请咱们到他家喝酒，你可别忘了。”
陈扬笑着点头，“好啊，我肯定参加。”
到了幼儿园，两个人坐在车里等。
十一点多，幼儿园放学。
两个小家伙蹦蹦跳跳的上了车。
陈扬把车开到街上。
小妍妍看出来了，“爸爸，咱们不回家吗？”
“咱们去你们三姑那里，看看她读书的地方。”
两个小家伙拍手叫好。
第563章 陈扬当教练
还没到复旦大学，两个小家伙就嚷嚷着饿了。
陈扬开车来到复旦大学的大门前。
对门也有不少小吃店和小饭馆，陈扬找了一家门面比较整洁的，停好车后，再让两个小家伙下来。
两个小家伙能吃面包和馒头，能喝牛奶或豆浆，也能吃鸡蛋湖。
陈扬带着两个小家伙进店，叫过老板，要热面包和鸡蛋湖。
两个小家伙吃得欢快，二两的面包，每人吃了一个半。
鸡蛋湖也各喝了一碗，要知道一碗鸡蛋湖，是用两个鸡蛋做成的。
这个食量，整整比在家里时增加了一倍。
陈扬有个发现，平时在家里，刘老师和张妈做的鸡蛋湖都是甜的。
这次陈扬忘了说，老板做的鸡蛋湖是咸的。
两个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其中的主要原因，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吃咸的鸡蛋湖。
陈扬记在心里，回家后，要提醒刘老师和张妈。
回到车上，陈扬看了看手表，十二点刚过。
说好的下午一点半，来得太早了。
陈扬对两个小家伙解释，再提议去百货商店买东西，买零食买玩具。
两个小家伙当然同意。
附近有一家国营的百货大楼。
两个小家伙兴高采烈，什么东西都喜欢，什么东西都想买。
陈扬花了两百多块，吃的玩的买了两大编织袋。
终于，一点刚过，陈扬驱车进校。
陈扬不知道第三室内球场在什么地方，找人打听两次，才勉强找到。
原来就在学校的大操场附近。
好大的操场，陈扬也是第一次看到。
中间是足球场，周围是四百米标准跑道，那边还有一个比农村戏台还大的主席台。
操场的周边，是一条宽达十几米的林带，都是南方水杉，笔直挺立。
只是现在冬天，水杉没了叶子，显得肃杀静穆。
陈扬将车开上田径跑道，半圈后拐弯离开，正好停在第三室内球场门前。
已有一辆红色桑塔纳停在门前。
陈扬认得，那是叶菁的车，说明她已经来了。
有叶菁在，陈扬心里有底了。
第三室内球场的门开着，里面传出女人的笑声和闹声。
陈扬拿过叶菁交给他的包，拿出一套运动服和一双运动鞋，迅速的换上。
然后下车，让两个小家伙下来。
“妍妍，波波，三姑就在里面，咱们冲啊。”
父子三人，小跑着进了第三室内球场。
室内球场，足有五六十个女学生，其中还有几个年轻的女老师。
三妹陈希，叶菁和叶倚倚母女，也都在其中。
当然，美丽的许馨也在。
叶菁看到陈扬，立即鼓掌，并喊道：“陈教练来了，大家欢迎。”
顿时掌声雷动。
陈希跑过来，两个小家伙扑过去，被她双双抱起。
“同学们，陈教练是我大哥，我也是他的学生。现在他来了，我这个代理教授就下岗了。”
同学们又是一阵掌声。
陈扬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尤其是在许馨面前。
叶菁笑道：“陈教练，开始吧。”
陈扬哪当过什么教练，他也不知道从何入手。
“陈希，你教到什么程度了？”
陈希道：“我只教了一些基本功。马步，踢腿，俯卧撑，仰卧起坐，等等。具体的招数，还得等你来教。”
陈扬点了点头，冲着学员们道：“同学们，防身术的使用，最讲究心理素质。也就是遇事不慌，当事人只有沉着冷静，才能解危脱困。”
“而这个心理素质，也是可以练出来的。你的防身术练得越好，你的心理素质就越强大。因为你有技能在身，你的胆子就大，你就不怕被人偷袭。”
“所以，你们跟着我学，我就要严格要求你们。一个星期一次，这怎么能够呢？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应该天天坚持苦练，才能把防身术练好，防身术才能在关键时候发挥作用。”
“我对你们的要求是，每天抽至少半个小时，最好是一个小时或一个小时以上。每天练什么呢？就先从跑步开始吧。其他训练项目，我以后再陆续安排。”
“总而言之，练武要先练功。陈希做得对，对你们来说，就应该先练力量，再练招式。具体的讲，就是四个力。腕力、臂力、腰力和腿力。”
接着，陈扬详细的说明了“四个力”的意思。
然后，陈扬指了指那些海绵垫，“训练，就要从实战出发。在海绵垫上训练，传出去让人笑话。陈希，你过来。”
陈希走过来。
陈扬伸出右手，去抓陈希的肩膀。
陈希双手发力，抓住陈扬的手腕，一个转身背摔，将陈扬撂倒在地。
陈扬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
陈希从背后突袭陈扬。
陈扬不回头，而是身体下沉，一手抓住了陈希的手。
接着勐地转身，另一手抓住陈扬的胳膊肘，再用力的往后勐拽。
陈希被拽得趴到在地。
陈扬上前，坐到陈希背上，与此同时，使用擒拿法，将陈希的双手压在背上。
演示结束，陈扬起身，将陈希也拉了起来。
“还有一招，如果袭击你的人，没有与你身体接触，离你至少有一米以上，那你们就这样对付他。”
说着，陈扬来到两个挂着的沙袋边，先飞右脚勐踢沙袋。
沙袋竟被踢破，沙子刷刷的往外流。
陈扬接着一声怒吼，身体蹦起，在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后，左脚勐的踹在另一个沙袋上。
这个沙袋的命运也差不多，被踢破后沙子外喷。
“现在，你们根据陈希的安排开始训练吧。”
陈希喊了一些口令，“同学们跟着我，先到操场上跑一千五百米。”
陈希带头，五十几个女同学跟在后面，出门向操场上跑去。
室内球场里只剩下陈扬和叶菁，以及两个小家伙。
两个小家伙开始被爸爸的威风凛凛吸引，不住的拍着小手叫好。
现在跑到两个沙袋边玩沙，玩着玩着，干脆坐到了沙子上。
“扬，你别忘你来当教练的主要目的。”
陈扬挠了挠头，“姐，我该怎么做呢？”
叶菁笑道：“你是过来人。你当初怎么追陈红玲的，你现在如法炮制不就行了。”
第564章 接近和分寸及助攻
陈扬笑道：“我与陈红玲，那是青梅竹马，我们知根知底。”
叶菁笑道：“爱得死去活来，感天动地，可歌可泣。”
陈扬急忙自我批评，“姐，我没你说得那么高尚。村里当时有个传说，说陈红玲有病，活不了多久。所以我也疏远了她，直到我情窦初开，后来我们才走到了一起。”
“你能冲破世俗偏见，不怕谣言，勇敢的娶了她，现在又让两个小家伙茁壮成长。老实说，她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你的。”
“唉，可惜那不是谣言，她真的没活多长。”
叶菁哎了一声，“说远了，说远了。扬，说你和许馨的事。”
“姐，你快说，我该怎么做？”
叶菁想了想，再噗嗤一笑，“你现在表现很好。但我可警告你，别老拿眼睛看人家，偷看也不行。你要是看得太多，会把人家吓跑的。”
“我没有啊。”
“等训练结束，我会以请吃饭的名义，把许馨留下来。吃饭以后，再让你送她回家。另外，我会让陈希和倚倚缠住两个小家伙。在此期间，你该怎么发挥，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陈扬苦笑，“我该怎么发挥，我不知道啊。”
“咯咯……你急中生智吧。”
学员们跑完一千五百米，陆陆续续的回来。
陈扬大声吼叫，“今天一千五，下次一千六，下下次一千七……同学们，你们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我会加倍处罚你们的。”
学员们都是上气不接下气，累得不行不行的。
“别歇着，别装蒜。现在开始做俯卧撑，你们自己做自己记录，十五分钟内能做几个。”
陈扬像个监工，大声催促，毫不留情。
大家不得不服从。
就连两个小家伙，也跑过来，趴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
陈希带头做。
陈扬看了一眼许馨，没敢多看。
许馨旁边是叶倚倚，陈扬也看了一眼。
陈扬低声道：“姐，倚倚学过舞蹈和体操吧？”
“咦，这你都看得出来？”
“形体上一看就知，练过的和没练过的一目了然。”
“三岁到六岁学过舞蹈，七岁到九岁学过体操。对了，十岁十一岁时，还送去学过游泳。只可惜，这丫头没有运动细胞，就是练不出来。”
叶倚倚今年已经十五岁，正读高一，当年的小丫头，现在已是一米七零的大姑娘。
“姐，你信不信。这么多人，我敢肯定倚倚是练得最好的一个。你以前花的钱，和倚倚吃的苦，都不会浪费的。”
叶菁笑道：“也好，学会了防身术，至少这辈子不受人欺负了。”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
陈扬宣布，休息五分钟。
陈希坐在许馨身边，冲着陈扬喊道：“陈教练，给我们表演一下呗。”
大家纷纷鼓掌。
陈扬知道，三妹陈希这是在助攻，让他在许馨面前表现自己。
陈扬先表演一套军体拳，再表演一套长拳。
长拳最为普通，大学体育课的武术训练，学的就是长拳。
但陈扬打得虎虎生风，气势十足，潇洒之极。
最后，陈扬表演了他的拿手套路醉拳。
掌声中，陈扬收势。
“好了，你们开始吧。十五分钟，仰卧起坐，自己记住做了多少个。”
陈希道：“陈教练，天气冷啊。躺在水泥地上做仰卧起坐，人会着凉的。”
陈扬瞪着眼睛道：“怕冷就别练，就请退出。要是怕着凉，那就行动起来。做得越多越快，就越不会着凉。”
大家只好照着陈扬的命令行动起来。
边上放着一个箩筐，箩筐里放着无数小木棍，都是二十厘米长直径五六厘米的样子。
陈扬把箩筐拉过来，为下一个训练项目做准备。
十五分钟的仰卧起坐做完了。
“同学们，这些小木棍，是我让木匠师傅做的，今天刚运过来。它们的用处，我示范一下。”
陈扬拿起一截小木棍，双手握住，再身体下沉扎好马步。
“动作很简单。唯一的要求是，双手握住小木棍后，要反向用力。或左外右内，或左内右外，交替训练。用力越大越持久，效果会更好。”
“这个项目有三个作用。一是练手掌的力量，二是练手腕的力量，三是练两臂的力量。至于训练的时间长短，我暂不作限制，总之是越长越好。现在，你们就开始吧。”
学员们上来，各拿一截木棍，照着陈扬的示范做起来。
终于到了四点半。
陈扬宣布今天的训练结束，“同学们，这截小木棍，我建议大家带回去。你们可以有空就练，每天哪怕练上十几分钟，日积月累，你们的力量也会突飞勐进的。”
学员们带着小木棍，与陈扬打过招呼后，陆陆续续的离开。
许馨将小木棍塞进书包，也想离开。
还别说，下午陈扬就没拿正眼看过她，让她有点失望。
她倒是发现，陈扬的目光，时不时的投向那几个漂亮的女生。
叶菁走过来，冲着许馨道：“馨儿，今晚我请客，你也算一个。”
许馨有点脸红，“菁姐，你们一家人吃饭，我就不掺和了。”
叶菁伸手指了指许馨，“馨儿，你要不参加，以后就别叫我菁姐了。”
“我，我……”许馨偷看陈扬。
陈扬正低头整理自己的包。
叶倚倚笑道：“馨姐，你加入了，你也就是一家人了呗。”
许馨的俏脸又曾的红了起来。
陈希蹲在妍妍和波波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个小家伙竟朝许馨走去。
两个小家伙牵住了许馨的双手。
妍妍道：“阿姨姐姐，你好漂亮哦。”
波波道：“阿姨姐姐，欢迎你加入。”
阿姨姐姐，这个称呼太有意思了。
陈希过来，拉着许馨出门，上了叶菁的车。
两车七人，离开校园上了大街。
前面的车里是叶菁和许馨二人。
后面的车里是陈扬、陈希和叶倚倚，以及两个小家伙。
前面的车只坐叶许二人，是为了方便叶菁询问，探探许馨的真实想法。
叶菁请客，档次不低，选了一家宾馆的餐厅包厢。
吃饭是表面文章，培养气氛促进陈扬和许馨的关系，才是真正的目的。
从宾馆出来，叶菁当着许馨的面，吩咐陈扬送许馨回家。
第565章 句号逗号省略号
叶菁想得周到，让陈希和叶倚倚哄住两个小家伙，给陈扬创造一个单独面对许馨的机会。
许馨还是矜持，知道叶菁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坐在后面。
陈扬道：“许馨同学，我不认路，你得坐前面来，为我指引前进的方向。”
这个理由无可辩驳，许馨下车上车，坐在副驾座上。
陈扬一边开车，一边笑着摇头。
许馨瞥了陈扬一眼，“笑什么？”
“我笑……这个计划太露骨了，既不奥妙，也不精到。”
许馨脸上有了笑容，“是谁的主意？”
“叶菁和陈希合谋，我默许。”
许馨沉默了一会，再幽幽的问，“接着呢？”
陈扬有点懵，“接着什么？”
“接着干什么？打算怎么对付我？”
“不不，不干什么，没想着怎么对付你。”
这时，前面是个十字路口。
陈扬让车停下，“往哪个方向？”
“往左。”
陈扬的脚松开了刹车。
“我解释一下。许馨同学，请你不要误会。我的目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咱们心照不宣。我呢，只要你一个态度。”
许馨咬着嘴唇不吭声。
“或者，你给我一个标点符合。”
许馨好奇，“标点符号，你什么意思？”
“你给我一个句号，表示到此为止。如果是这样，我不会再惦记你，我会把你忘掉。顶多顶多，做一个普通朋友。”
许馨又不接话。
“你给我一个逗号，我会理解为可以继续。”
吱的一声，陈扬又踩了刹车。
前方又是一个十字路口。
“往左。”
陈扬没有启动车子，“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许馨垂下了头。
陈扬耐心等待。
终于，许馨开口，“就，就两个标点符号可以选择吗？”
陈扬大喜，“不是，你可以自由选择。”
“那我选省略号。”
省略号，“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个想去。”
陈扬正要琢磨，许馨道：“开车。”
车继续缓行，向左拐弯。
不久，前方又是一个十字路口。
“走哪个方向？”
“往左。”
陈扬开着开着，突然踩了刹车。
这条街道似曾相识。
陈扬心道，这里刚才不来过了吗。
这时，许馨噗嗤笑了起来。
陈扬恍然大悟。
往左，往左，往左，三个往左，不就是逆时针转了个圈么。
陈扬反应过来，“噢，你家就在这里。”
许馨点了点头，“前面那条小街往左进去，走到头后，就是复旦大学的一个教职工宿舍区。”
陈扬照着许馨的指引，将车开进小街。
这里有不少单位的宿舍区，都是围墙隔开的，标准名称叫“某某小区”，复旦大学教职工宿舍区只是其中之一。
车在小区门口停下。
两个人在车里沉默了。
许久，许馨道：“我走了。”
陈扬看了看车外，“要不，我送你进去。”
“不用，里面很安全的。这里有门卫看守，你没有出入证，门卫不让你进的。”
“好吧。我看着你进去。”
许馨下车，缓步而行。
进门后，许馨停步，转身冲着陈扬挥手。
陈扬跟着摆手。
许馨的身影消失了。
陈扬发动车子，掉头离开。
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十分。
陈扬发现，叶菁的车停在他家门口。
陈扬停好车，关好门，从车库出来直接到了院子里。
一楼的堂屋里灯火通明。
陈扬推门而进，看到除了刘老师和张妈，陈希和叶菁叶倚倚母女都在。
“咦，你们怎么还没回家？明天不上班不上课了？”
叶倚倚笑道：“舅，明天是星期天呀。”
陈扬噢了一声，“两个小家伙呢？”
刘老师笑道：“累坏了，还没洗澡就睡过去了。”
叶菁冲着陈扬笑道：“我们不回家，就是等你回来。”
陈希笑道：“大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陈扬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什么好说的。我送她到小区门口，她进去了，我就回来了。”
张妈问道：“没说好下次约会的时间？”
陈扬摇头，“没有。”
叶菁道：“傻弟弟啊。我看势头不错，你应该趁热打铁啊。”
“怎么个趁热打铁？”
“明天是星期日，你应该约她出来，逛公园看电影游黄浦江，等等，都可以嘛。”
“这个，这个也太快了吧。”
“傻弟弟，你想温水煮青蛙？你想得美。”
叶倚倚也道：“舅，小心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把许馨形容成煮熟的鸭子，大家都笑了。
陈希道：“大哥你说说，你送许馨回家时，她都有什么表现。”
陈扬道：“一定要说吗？”
刘老师道：“小陈，你说出来，我们才好给你出主意。”
陈扬全都说了。
叶菁拿手在沙发扶手上拍了一下，“这事能成。”
张妈道：“小叶，你给分析分析。”
叶菁道：“从三点分析，陈扬和许馨有戏。第一，她同意陈扬送她回家，这是第一步，也是美好的一步。”
“第二，她让陈扬开车兜圈圈，充分说明她愿意与陈扬在一起，至少她不讨厌陈扬。不讨厌一个人，就是喜欢的开始。”
“第三，陈扬给出两个标点符号，一个句号，一个逗号。意思很明白，句号表示结束，逗号表示继续。但她先择了省略号，我认为她的意思是，可以继续，但不能保证结果。”
大家都同意叶菁的分析。
陈希道：“大哥，赶紧约她吧。”
陈扬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能操之过急，我得从长计议。”
叶菁点了点头，“我收回刚才的话，不能趁热打铁。小陈说得对，还是细水长流的好。人家还是学生，你不能影响人家的学习。”
陈希出主意，“那就一个星期一次。每星期六训练班结束，大哥你就约她出去，吃饭看电影逛马路都行。”
陈扬也坚定了这个想法，“好，就这么办。”
叶菁开车回家去了。
陈希没有回校，叶倚倚也留宿陈家。
这个夜晚，陈扬总是睡不着，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第二天早上，陈扬还躺在床上，楼下传来三妹陈希的喊声。
“大哥，有人找你。”
陈扬赶紧下床，刷牙洗脸，匆匆下楼。
院子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妇女，脸黑黑的。
陈扬不认识，“请问，您是？”
第566章 是命运的捉弄
“陈扬同志，你好，我是你的邻居冯勤勤。”
女子一边自我介绍，一边伸出右手。
陈扬愣了愣，握着对方的手，也马上想起来了。
冯勤勤，冯仁山老爷子的小女儿。
“你好，冯勤勤同志。”
冯勤勤道：“陈扬同志，谢谢，万分感谢，谢谢你对我家的帮助。”
陈扬道：“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说这也是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我爸对我说了，他们老两口住院期间，都是你在忙前忙后。还有家里的调整，也都是你搞的。陈扬同志，我再次向你表示感谢。”
说着，冯勤勤冲着陈扬鞠了一躬。
“没什么，没什么。”
“我昨晚刚从西北回来。陈扬同志，待会我请你到我家做客。”
“你请。”
冯勤勤回去了。
陈扬望着冯勤勤的背影不敢相信。
陈希走过来，“大哥，你发什么愣？”
“隔壁冯仁山老爷子的小女儿冯勤勤。”
“冯老爷子是国学大师啊。”
陈扬问道：“老五，你看冯勤勤的样子，估计她今年多少岁了？”
陈希道：“看着像咱妈，快五十岁了吧。”
陈扬笑了笑，“冯老爷子七十多岁，老太太比冯老爷子小十多岁。老两口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最大的儿子今年也只有四十一岁。”
陈希不敢相信，“那这个冯勤勤，顶多只有三十四五岁，怎么看上去这么苍老呢？”
陈扬叹了一声，“地质工作者，天天风吹日晒雨打，只有特殊材料制成的人才能坚持。这个冯勤勤一干就是十几年，确实了不起啊。”
这时，冯家的哑巴保姆跑了过来，手里的大字簿也展现在陈扬的面前。
“请你中午到家吃饭，带两坛米酒。”
陈扬一边点头一边乐。
请你吃饭，还得你带酒，这风格很冯老爷子。
哑巴保姆回去后，陈扬跟陈希说了不少冯老爷子的故事。
陈希也认为，这个冯老爷子非常可爱。
“大哥，我们说好了，今天全家到长风公园去玩。我们都去，叶姐也去。”
“去吧，我就不去了。”
陈希伸手，“拿来吧。”
陈扬把车钥匙交给陈希，“开车小心点。还有，看好两个小家伙。”
“放心吧，大哥，刘老师和张妈都去，有的是人看着两个小家伙。”
吃过早饭，全家老少一齐出发走了。
陈扬正要关门进屋，贾南塘捧着茶壶踱了过来。
“冯家四丫头回来了。”
陈扬点点头，“也去过你家了？”
贾南塘道：“昨晚就碰上了。风雨催人老，当年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现在变成菜市场卖菜的老大妈啰。”
陈扬道：“这样的人我佩服。”
“听说不干了，不出野外了。调回上海地质研究所，坐办公室当领导了。”
“功成名就嘛。”
贾南塘有点不高兴，“请你吃饭，却不请我。这个冯老爷子，他老两口出事时，我也是帮了忙的。”
陈扬问道：“哑巴保姆举着大字簿，你看到了？”
贾南塘点点头，“我视力一点五加一点五。”
陈扬含笑而问，“要不你也去？”
贾南塘笑着摇头，“我家没有米酒。”
两个人齐笑。
请陈扬吃饭，不是冯老爷子的主意，是冯勤勤的决定。
冯老爷子是个怪人，两坛米酒收下，连一个谢字都没有，推着轮椅回了自己的房间。
冯勤勤道歉。
陈扬不计较，他对冯勤勤说，冯老爷子的脾气，他早就领教过了。
倒是老太太，已经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半身不遂，但能说能吃，对陈扬很热情。
陈扬陪着老太太说了会话。
饭桌上只有陈扬和冯勤勤。
陈扬主要是吃和喝，听冯勤勤说家里的故事。
冯勤勤告诉陈扬，冯家除了这个宅子，在沪西的JA区还有房子。
也就是说，这个宅子将来归哑巴保姆，而JA区那边的房子，根据遗嘱归冯勤勤所有。
冯勤勤说，他们兄弟姐妹四个，只有她有上海户口。十几年前，四兄妹就说好，由她照顾父母，包括养老送终。
她的身份是上海地质研究所的研究员，她因为喜欢野外工作，所以才借调到野外考察部门。
她三十五岁了，她决定回归上海。现在她有两个身份，除了是研究所的研究员，还是同济大学地质系的副教授。
冯勤勤还告诉陈扬，母亲是父亲的学生，二人整整相差十二岁。当年母亲冲破种种束缚，勇敢的嫁给父亲，所以父亲对母亲很好。
冯勤勤说了很多很多。
“陈扬，你还有什么问题，我知无不言。”
“什么都可以问吗？”
“什么都可以问。”
陈扬问道：“你为什么不结婚？”
冯勤勤笑了。
“我换一个方式，你有男朋友吗？”
冯勤勤道：“读高中的时候，我就有了男朋友。但老爷子捧打鸳鸯，后来他去了大西南，从此杳无音讯。第二个是我的同事，野外考察时遇到雪崩，被永远埋在了雪山。”
“还有吗？”
“第三个是位军人，九年前南疆反击战，他成了烈士。第四个也是我的同事，他志存高远，五年前去国外留学。我们还有联系，但我不能确定，现在他还是不是我的男朋友。”
陈扬一边听，一边吃喝。
冯勤勤好奇的问道：“你不评论一下吗？”
“评论什么？”
“评论我的经历呀。”
陈扬微笑了一下，“我不喜欢评论，更不知道怎么评论。”
冯勤勤道：“那就说说你自己吧，邻居。”
陈扬简单的说了说自己的经历和现状。
“……所以，你我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因为邻居，才有机会坐在一起，仅此而已。”
冯勤勤点点头，“难怪我母亲说，你是个了不起的人，是个非常阳光的人。”
“非常阳光？这话怎么讲？”
“我母亲说，你是这条胡同里最幸福的人。懂得生活，享受生活。”
陈扬道：“这不是我的选择，是命运的捉弄。”
二人聊得还挺投机，酒也喝到了下午两点多。
从冯家出来，陈扬看到于鑫和贾南塘二人，坐在他家门前的台阶上。
于鑫一脸焦急。
“老于，你找我有什么事？”
第567章 也许能 也许不能
于鑫对陈扬说，他遇到难题了，他也是病急乱投医，认为陈扬也许能帮上忙。
陈扬请于鑫和贾南塘进堂屋谈。
贾南塘还是知趣，主动选择回家。
于鑫只告诉他有事，却没告诉他是什么事，他最八卦也不会往前凑。
“你们聊，你们聊，哈哈，我在这里帮你把门。”
陈扬陪着于鑫在堂屋里坐下，也不递烟不泡茶，“老于，是什么事啊？”
“我们学校有个建筑公司，我在其中挂职。最近有一个项目，我们拿到了，各方面的筹备工作也已完成，开工的日期也已确定，就在元旦前后。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市规划设计院叫停这个项目，认为设计方面有问题。”
“我是这个项目的具体负责人。前期我公司已投入十多万块，如果不能按时开工，就不能按时完工。不能按时完工的话，我们就要向甲方做出巨额赔偿。就我个人来说，肯定是前途全完。”
陈扬举了举手，“我不懂建筑行业。不过据我所知，设计不是提前做的吗？怎么可能快开工了才发现问题呢？”
于鑫告诉陈扬，他们的大学也有建筑设计院，与市规划设计院是竞争关系，而他的这个项目的设计者，正是他们大学的建筑设计院。
陈扬噢了一声，“对手卡了你一下？”
于鑫点点头，“就是这么个情况。”
陈扬还是不明白，“你们大学的建筑设计院，与市规划设计院是上下级关系吗？他们凭什么说你们的设计有问题？”
于鑫道：“我们大学是部属大学，我们的建筑设计院，与市规划设计院基本上是平起平坐的关系。但问题是，这个项目是市属项目，市规划设计院向市里反映，说我们设计有问题。因此，实际上是甲方也就是市里叫停了这个项目。”
陈扬点了点头，“我听明白了，县官不如现管，你们被甲方他爹给卡住了。”
于鑫叹了一口气，“唉，离开工的日子只剩十几天，我急啊。”
陈扬伸手指指自己，“那你找我……老于，我帮不了你吧。”
于鑫看了看陈扬，“你也许能，也许不能。”
陈扬急了，“我说，你别卖关子行不行？”
于鑫问，“你知道市规划设计院那边，是谁卡住了我们吗？”
“我怎么知道，呵呵，反正不是我。”
“市规划设计院副院长，陆飞耀的老婆程姗姗。”
陈扬笑了，“这不是你我的街坊么。”
于鑫苦笑，“街坊不假，但说不上话，屁用都没。”
陈扬问道：“你找过她吗？”
于鑫摇摇头，“打过电话，但是没用。”
陈扬道：“老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没找过她，你凭什么说不行。至少，你也得弄清楚她为什么卡你吧。”
于鑫又是苦笑，“我与她在电话里沟通过。只说了几句话，她就把我给撅回来了。”
陈扬笑道：“老于啊老于，亏你还是在社会上走动的人，这电话沟通能与当面沟通一样吗？实话实说，你在电话里沟通，正是对人家的不尊重。”
“所以么，我知道我做错了。所以么，我想请你出面。”
“凭什么。老于，我凭什么？”
于鑫小声说道：“凭她对你的好印象。我在市规划设计院有人，这人还是程姗姗的闺蜜。据她闺蜜讲，她说咱们这片，没一个男人像男子汉，除了你陈扬。”
陈扬愣了一下，“这话什么意思呢？”
“这话的意思有两层。一是说明你是真正的男子汉，二是说明她对你有个好印象。”
“然后呢？”
“然后你去找她。以我的估计，她对你有好印象，你又对她家有救命之恩，她会卖你一个面子。”
陈扬犹豫了。
陈扬很想拒绝，因为做这种事和这种做法，根本不符合他的为人。
更何况，这是向一个女人求情，还是帮别人向一个女人求情。
但陈扬实在是太想与邻居搞好关系了。
“老于，我只能说，我可以试试。”
“感谢，感谢感谢。小陈，拜托了。”
于鑫也不容易，一方面正在晋升教授的关键时候。另一方面，副总这个副字能不能去掉，就看这个项目能不能完成。
要不然，以于鑫的性格，也不会拉下面子来求一个体制外的人。
说去就去。
第二天是星期一，陈扬知道上午人家忙，所以下午前往。
市规划设计院，一幢三层小楼，四周围墙包里。
小楼和围墙好像粉刷过，但门口的牌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陈扬被门卫刁难了。
很多单位的门卫，都是一些退休老头，而市规划设计院的门卫，顶多只有三十岁。
而且只看一眼，陈扬就能判断，这个门卫是个退伍军人。
后来陈扬才知道，市规划设计院有很多重要资料，属于重点保护单位。
“你与程副院长是什么关系？”
“邻居和朋友。”
“你有预约吗？”
“没有，我找她不需要预约。”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明。”
“我没带。”
“那对不起了，你不能进去，请回去吧。”
陈扬不放弃，“同志，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打电话问问程副院长，如果她说不见我，我扭头就走。”
门卫不肯打电话。
陈扬不走，但不再说话。
因为陈兵的坚持，门卫终于拿起了电话。
过了一会，门卫放下电话，说道：“二楼二零二号，上楼后往左。”
陈扬道过谢，急忙进门。
站在二零二门前，陈扬先稳定呼吸，然后再伸手敲门。
“请进。”
正是程姗姗的声音。
陈扬推门而进，“对不起，程院长，我冒味打扰。”
程姗姗有点冷澹，坐在办公桌边，根本就没有起身。
女人穿西装，让陈扬不舒服。
“陈扬，我只有十分钟时间，你直接说事。”
陈扬把于鑫的事说了一遍，只用时两分半钟。
“你为他说情？”
“是的。”
“你凭什么？”
“不凭什么，他求到我这里了。我是他朋友，不能不帮这个忙。但结果如何，我不能保证。”
“两个字，不行。”
说着，程姗姗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扬起身，边走边道：“臭娘们，母老虎，果然是个欠揍的货。”
“你给我站住。”
第568章 老虎屁股也能摸
陈扬会抓程姗姗的软肋。
臭娘们，母老虎，六个字两个词，就把程姗姗的本性暴露出来了。
臭娘们，指的是程姗姗娇生惯养，从不做家务，连粥都不会做，连自己的内裤袜子都不洗。
母老虎，指的是程姗姗对老公陆飞耀的压制，骂是家常便饭，程姗姗还打陆飞耀。
这些信息，都是邻居杜子昆传出来的。两家原来的墙壁是木板，年久失修，只湖了两层纸。
杜子昆会喝小酒，每每这时，他喜欢坐在墙根，一边小酌一边听。
喝高了，嘴上不把门，杜子昆跟贾南塘说了不少。
贾南塘嘴上也没上锁，早就把这些告诉了街坊，也告诉了陈扬。
很有可能，程姗姗的父母听到，再告诉了程姗姗。
这六个字两个词，正是贾南塘的发明。
为什么听到这两个词，程姗姗姗会怒不可遏，失去理智？
原来其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程姗姗三个孩子，两个在校，都听到有人说他们的妈妈是“臭娘们母老虎”。
俩孩子回家，老老实实的报告给妈妈，大的那个还批评了妈妈。
陈扬敢当面说出这两个词，当然会让程姗姗暴跳如雷。
女人么，骄横跋扈惯了，想都没想就冲过来，朝着陈扬抡起了巴掌。
陈扬可不是陆飞耀，他反应忒快，怎么可能让程姗姗的巴掌扇到脸上。
陈扬的左胳膊抬了抬，把程姗姗姗的右臂甩到一边。
彭的一声，程姗姗的身体就撞到了墙上。
程姗姗哪吃过这种亏，娇声骂着，张牙舞爪，再向陈扬扑来。
陈扬又是轻描澹写的挥臂。
程姗姗这次被甩到办公桌边，上身扑倒在办公桌上。
“你，你敢……我，我跟你拼了。”
还真是泼妇干架，没有招式，直接就脑袋一低，冲着陈扬撞了过来。
陈扬哭笑不得。
闪身躲过，陈扬一把将程姗姗抓起，随手就扔到了沙发上。
“臭娘们，母老虎。”
陈扬又骂一句，转身要走。
“噗。”
一只红色高跟鞋，砸在了陈扬的后脑勺上。
陈扬生气了。
女鞋砸头，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陈扬走回来，一把将程姗姗抓起，趴着搁到办公桌上。
这个臭婆娘，大冬天的穿裙子，正好打屁股。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个臭娘们，今天我替陆飞耀教训你。”
“叭。”
一个巴掌落在臀部上。
程姗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是假打，不轻不重。
“叭，叭。”
这是真打，又重又狠。
程姗姗惨叫起来。
“不许叫。”
又是重重的两下。
程姗姗还叫，叫得更响。
陈扬哼道：“臭娘们，你敢叫，我就敢揍，揍你个皮开肉绽。”
“叭，叭，叭。”又是重重的三下。
程姗姗果然不叫了，只是咬牙流着眼泪。
刚才的叫声，确实惊动了程姗姗的同事。
但没人前来，因为程姗姗为人古怪，平时从不与同事们来往。
陈扬继续痛揍，也不知道巴掌抡了几下。
直到程姗姗只剩哼哼，声音极低，陈扬怕真的把她打坏，这才收手。
陈扬将程姗姗扔到沙发上，拿出墨镜戴上，拍拍手整整衣服，出门扬长而去。
晚饭时分，陈扬一家围着餐桌，吃从街上带回来的肉包子。
菜是鸡蛋青菜汤。
叶菁回家去了，三妹陈希回校去了。
两个小家伙只吃肉馅，包子皮给刘老师和张妈吃。
陈扬严厉制止，逼着两个小家伙把整个包子吃掉。
吃饭时，院子门没关。
陈扬透过窗户，看到贾南塘的人影，在他门前晃了两下。
陈扬还像在家里那样，一手拿碗鸡蛋青菜汤，一手拿着两个包子，起身出了餐厅。
贾南塘冒出来，冲着陈扬招手。
陈扬走到院子门口，在门槛上蹲下来，咬一口包子，喝一口汤。
贾南塘凑过来，也蹲在陈扬身边。
“大新闻，小陈，有一个大新闻。”
“直接说，老贾。”
“母老虎被人揍了。”
陈扬忍着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贾南塘道：“我亲眼看到的呀。就刚才，母老虎回家，一手扶墙，一手捂着屁股，走路一拐一拐，撕牙裂嘴，脸上痛苦之极。”
陈扬笑道：“也许她是摔倒了，你凭什么说是人家被揍了。老贾，你可别忘了眼见为实。”
贾南塘反问道：“知道我的儿媳在什么地方工作吗？”
“又不是我儿媳，我怎么会知道。”
“在医院工作，所在医院正好在市规划设计院对面，正好程姗姗去了医院，又正好找的是我儿媳。”
陈扬一下来了兴趣，“你儿媳怎么说？”
“我儿媳说，程姗姗被人打了。打的还是屁股，而且几乎是皮开肉绽。我儿媳还说，程姗姗撒谎，说是自己摔伤的。可她不知道，摔伤或打伤，医生一眼就能看出来。”
“哦，伤得很重？”
“我儿媳说，看着挺吓人，其实并不重。打一针，擦点药，一个星期就能痊愈。哈哈，只是伤的是屁股，只能趴着睡觉，还不能坐……”
贾南塘笑得不行不行的。
“我的天，是哪路英雄好汉，忘了老虎屁股摸不得这句至理名言。”
“哈哈，小陈，你找机会自个问去。”
“我不敢，我不敢。”
晚上，于鑫打电话给陈扬，说郎所长也在他家，请他过去坐坐。
陈扬出门，来到于鑫家。
于家堂屋，于鑫和郎所长正在抽烟喝茶。
家人都上楼去了。
陈扬刚坐下，于鑫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小陈？你见到程姗姗没有？她怎么说？”
陈扬撒谎，“我苦口婆心，人家才答应复新考虑。但据我观察，希望不大。最乐观的估计，顶多只有百分之四十九的希望。”
于鑫一脸暗然，“这么说，我是死定了。”
郎所长道：“我不这么看。小陈说百分之四十九，我看实际上是百分之九十九。”
于鑫问道：“老郎，你根据什么才这么说？”
郎所长指了指陈扬，笑道：“替人家办事，不可能把话说满。特别是小陈这样的生意人，说话讲究分寸，滴水不漏。即使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也会说只有百分之五十。”
其实，陈扬是在赌博。
第569章 男人三忌讳
陈扬认为，像程姗姗那样骄横的女人，接受他的深刻教训以后，要么变本加厉，要么变成羔羊。
陈扬判断，程姗姗会变成羔羊。
因为程姗姗被揍以后，不仅没有报警，而且选择了隐瞒。
这个情况，陈扬是不会告诉于鑫的。
但陈扬瞒不过郎所长。
从于鑫家出来，走到陈扬家门口，陈扬停下脚步，正要开口说“再见”，却见郎所长正冲着他坏笑。
“郎所，你这个样子我害怕。”
“嘿嘿，借一步说话。”
陈扬掏出钥匙，打开院门，请郎所长进去。
郎所长还把门给关上，走到院子中间才停下，“小陈，我是干刑警出身的，后来折了一条腿，才转到派出所工作。”
陈扬点点头，“看出来了。你的左腿比右腿短，不仔细看，就根本看不出来。”
说着，陈扬递给郎所长一支烟，自己也叼上一支。
点上火，两个人都吸了几口。
“你的眼睛挺毒的，能看出我的双腿长短不一。我的眼睛也不差，我这是十五年刑警的眼睛。”
陈扬笑道：“你厉害，你比我厉害多了。”
郎所长弹了弹烟灰，“那就说吧。”
陈扬还想装傻，“说什么？”
“你没对于鑫说实话。你不告诉于鑫，一定有你的道理。但我想知道，你去找程姗姗，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陈扬不好意思，呵呵的笑起来。
“郎所，我可以骂人吗？”
“哈哈，非公共场所，你可以开骂。”
“去你娘的。”
郎所长笑笑，“说吧。”
“你能保证你不告诉老于。”
“这你放心。我要是想让他知道，刚才当着他的面就揭穿你了。”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一五一十，陈扬全部说了。
郎所长听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许久，郎所长才道：“小陈，你太厉害了。”
陈扬澹澹一笑，“我当时也是真的生气了。在我们那里，男人有三个忌讳。就是女人欺负男人时，不能做三个动作。一掏裆，二压肩，三打头。”
“我祖籍宁波，这话我也听说过。”
“掏裆我不解释了。压肩的意思，是说男人的两个肩膀，就是男人的两盏灯。这两盏灯不能被压住，更不能被女人压住。”
“三打头呢？”
“男人的脑袋，不能被女人打，更不能被女人的鞋子砸。唉，我也是大意，居然被母老虎的鞋子砸中。他娘的，我揍她一顿还算是轻的。”
郎所长问道：“后来呢？”
陈扬说了贾南塘儿媳反映的情况。
“再后来呢？”
“再后来？没了。”
郎所长思忖了一下。
“没有后来……这说明她被你给震住了。你把她给震住了，老于的事就还有转机。”
陈扬点点头，“我也是这么判断的。”
郎所长看看陈扬，笑道：“你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还别说，说不定还真能歪打正着呢。”
郎所长走了。
陈扬关门睡觉。
守好自家坚墙，哪管人家洪水滔天。
陈扬下手太狠，让程姗姗趴在床上休息了一个星期。
不过，一个星期后，程姗姗恢复上班，屁股没事了。
这个消息，又是贾南塘告诉陈扬的。因为程姗姗找了他儿媳，他儿媳亲自检查的。
还有一个消息，是于鑫打电话说的。
“小陈，衷心的谢谢你，我的事已经搞定了。”
陈扬忙问，“搞定了？怎么回事？”
“情况是这样的。五天前，程姗姗委托她的助理通知我们，说我们的项目设计上有三个问题。我们加班加点，解决了这三个问题，于三天前重新提交设计方案。”
“于是程姗姗签字了？”
“一天以后，程姗姗签字了。现在这个新的设计，就摆在我们领导的办公桌上。小陈，这都是你的功劳。我已向领导做了汇报，领导同意给予你特别奖励。”
陈扬忙道：“千万别，老于。如果你们这样做，那以后你我就做不了朋友了。”
“那你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不要名，不要利。老于，你明白了没？”
“好吧，好吧。小陈，这事以后再说。”
放下电话，陈扬舒了一口气。
但马上的，陈扬又有点小紧张。
骄横的女人，是不甘心失败的，程姗姗服软的背后，说不定在酝酿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唯女人和小人难养，女人坏起来，能让你防不胜防。
陈扬在想这个问题，刘老师和张妈也有事找陈扬商量。
新年元旦快到，只隔三十多天就是春节。
刘老师问道：“小陈，今年你怎么安排？你回老家过年，还是在上海过年？”
陈扬道：“一月份，我还要回去参加自学考试。所以，今年我肯定是要回老家过年了。”
刘老师看了看张妈，欲言又止。
陈扬问道：“有什么事吗？”
刘老师道：“张妈，你自己说吧。”
张妈犹豫了。
陈扬笑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张妈道：“我和刘老师差不多，我与儿媳关系也不是太好。所以我想，过年期间，我能不能住在这里。”
陈扬笑了，“怎么不能呢？我正要说呢。张妈，我今年回老家过年，就不带你去了，你留在这里帮我看家。”
张妈点了点头，“小陈，谢谢你。”
陈扬冲着刘老师道：“刘老师，今年你也得回老家过年，因为后年，我应该在上海过年了。”
刘老师点点头，“行，我听你的安排。”
“我，你，两个小家伙，还有老五和老六，一辆车够了。嗯，今年就开车回家。”
刘老师问道：“老四今年不回家吗？”
“电话联系过了，她今年不回家。一方面准备毕业论文，另一方面，又要准备考研究生，够她忙的。”
刘老师又问，“咱们路过省城，要去看看她吧？”
陈扬摇摇头，“不用。她在电话里说，她现在不在省城。”
刘老师微笑道：“这丫头，可能是恋爱了吧。”
陈扬笑着点头，“她不说，我也不问。八、九不离十的时候，她肯定会跟我说的。”
新年元旦到了。
大学自学考试安排在一月的第三个周末。
陈扬要提前一个星期回去。
可问题来了，幼儿园还没放假，老五老六还没放假，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