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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天飞流     嗣子荣华路txt下载     嗣子荣华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七十四章 监视

    将杜尘澜送回院子,江思良也不知该与这假妹妹说什么,转身便打算离开。

    谁想刚走两步,他就感觉有人扯住了他的袖子,他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杜尘澜。

    他有些莫名,却见杜尘澜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会儿,而后朝他招了招手。接着便放开了他的衣袖,径直往屋内走去。

    江思良不明所以,有些疑虑,这是有事要与他说?正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就见杜尘澜转身,又朝他招了招手。

    平心而论,若非之前父亲与他说过,这是个男子假扮的,他还真的分辨不出。那双盈盈妙目,怎么着看也应该是个女子啊!虽然看不清面纱下的面容,但他觉得必定长得不会差。

    联想到之前京城坊间的传言,看来这位杜大人能美名远扬,倒也不是夸大其词。

    杜尘澜蹙眉,这小子是傻了吗?他已经支开这府里的丫头,万煜铭放在他身边伺候的丫头,他刚才就打发走了,可时间紧迫,耽误不得。

    他又不能说话,若是叫人听见,那就功亏一篑了。

    杜尘澜上前一步,扯住了江思良的衣袖,准备往院子里拉。

    江思良这才回过神来,许是有事要与他相商?他看了一眼拉扯住自己衣袖的葱白素手,便跟着杜尘澜进了院子。

    杜尘澜直到将江思良拉回屋子,这才松了手。

    还未等对方坐下,连茶都来不及倒一碗,杜尘澜就开口道:“有一事想请你相助!”

    少年流声悦耳却带着几分清冷的声音传来,似是许久未说话的缘故,还带着几分沙哑。将才冷清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气度与刚才截然不同。

    江思良有些失落,却不知是何缘故。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他定了定心神,拱手问道。

    “想请你为我抓几副药来,不过不可让旁人知晓,包括你爹!”杜尘澜说完,便转身去了里屋。

    江思良有些疑惑?抓药为何不能让父亲知晓?

    “这是药方!除了这味玉莹花?其他的药材请你备齐,一共抓五副。”杜尘澜将药方递到了对方面前,虽说对方没理由一定要帮他?但他有法子让对方难以拒绝。

    江思良接过药方?将药方上的药大致看了一番,发现其中有治疗内伤的药材。他想到爹说杜大人受了伤?这应该是杜大人自己服用的。

    “您放心?这事儿不难!”江思良说着,便将药方塞进了自己的怀中?还郑重地拍了拍。

    杜尘澜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要费一些口舌,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

    “记住!莫要让人知晓!谁都不成!”杜尘澜不放心,又嘱咐了一遍。

    “这点小事?我可以办到?也绝不会说出去。不过抓了药过来,还要煎服,若是被人察觉?该如何?”

    江思良有些担忧,府上人多嘴杂,又是内宅妇人多。

    内宅中的女子平日里受凉也是常有之事?难保不会有人察觉出此药不是治伤寒的。

    “这是我要拜托你的第二件事?我今日不是出了院子吗?待会儿就说我又病了?你去请个信得过的大夫来,让个丫头替我给他把个脉,就说我病情加重,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杜尘澜已经想到了对策,接着又道:“你们府上应该有庄子吧?找个离京城近点的,送我去庄子里住上个把月,说等痊愈之后,再将我送回来。如此一来,我也能方便行事。”

    杜尘澜有些不耐烦应付这些内宅妇人,每日里争斗不休,他来檀溪府可不是为了宅斗的,他有重要的事儿做,不能让这些琐事浪费他的精力。

    见着江思良要开口,杜尘澜立刻又道:“其实我低调些,对你们四房只有好处。我终究是男子,日久天长,总会露出马脚。再者,日后你妹妹还要回来府里生活,自家好解释,但你们江家与其他家族总有交际,我在府上,总不见客可不成。可若是出现地多了,日后你妹妹回来了,不好向外人交代。”

    江思良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他点了点头,这层顾虑是对的。

    杜大人在檀溪府最多待上两个来月,可妹妹还是要回来的。叫外人见了假妹妹,日后自家妹妹回来了,该怎么解释?

    他连忙拱了拱手,“还是大人想得周到!不过就怕祖母他们不会同意,咱们毕竟刚才回府,就将您送去庄子,外边会有风言风语......”

    “我这又是风寒,脸上还起疹子,她们也不怕过了病气?会同意的,让你爹去说,他自己提出来的,府上不会有任何异议!实在不成,就去撺掇你那二伯母,我看她对你们四房有些成见,这不正是机会吗?”

    江思良半晌无语,这位杜大人是将方方面面都打算好了啊!

    “是!”他恭身应道。

    “多有劳烦,既然选择合作,日后自然少不了你们江氏的好处。”杜尘澜点了点头,正事谈完之后,便转身坐下,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没了内力加持,他都快热死了。尤其是这立领的衣裳,脸上还蒙了一层。

    江思良正打算告辞离开,却见杜尘澜露出了真容。这一看,倒是愣住了。

    不过片刻,就见对方略显苍白的唇瓣离开了茶碗,一脸莫名地望着他,“可还有事?”

    “没!没有!”江思良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屋子。

    这小子怎么冒冒失失的?看着倒是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有些傻?将此事交代给对方,也不知能不能办成,希望这小子靠谱些。

    听到一道轻巧的脚步声传来,杜尘澜立刻将面纱带了回去。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胭脂红比甲的丫头进了屋子,手上还端着一只托盘。

    她一进屋,一张冷淡的瓜子带着些警惕,在屋内扫视了一番,“大人,将才奴婢看见江少爷进了咱们的院子,可是有何事?”

    杜尘澜面纱下的唇瓣微微勾起,望着这丫头的脸上似笑非笑,眼神中更是带着几分嘲讽。

    “怎么?昭和世子是派你来监视我的?”杜尘澜冷笑了一声,美其名曰派个会武的丫头保护他,可他怎么觉得是在监视他呢?

第七百七十五章 忙碌的窗台

    莲白立刻表现地十分惶恐,她将托盘放在了桌上,立刻屈膝行礼,“这?奴婢怎么敢?只是怕他对大人不利,因此才多嘴问了一声,是奴婢僭越了!”

    杜尘澜扬了扬眉,之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托盘中的甜白瓷的小碗上,“这是何物?”

    这不是他的丫头,等上个把月,他就得将人还回去,自然不必越俎代庖,替别人家管教下人。

    “是酸梅汤!天气酷热,奴婢便想着给大人煮上两碗,给您解解暑气!之前还放在井里头镇着呢!这会儿正凉着,您快喝!”见杜尘澜揭过此事,莲白也识趣地没再提,脸上立刻挂了几分笑意。

    世子爷可是吩咐过,得好好伺候杜大人,若是惹了大人不快,回去拿她是问。

    “有心了!不过这里是江家,注意咱们的身份,在离开之前,不可以大人称呼!”

    夜半,杜尘澜坐在床上修炼,能恢复一点是一点。

    想起空间内的锦盒,他想将其拿出来再次查看,正准备行动之时,却听得窗户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动。

    他立刻警觉地看向窗户,右手将枕头上下的匕首抓住,透过朦胧的帐幔,一瞬不瞬地盯着窗户。

    窗户被轻轻打开,一道黑影蹑手蹑脚地从窗外跳进了屋内。杜尘澜的心提了起来,此人夜半闯入他的房中,看那轻巧的动作,应该武艺不错。

    在豆大的烛光之下,黑衣人先是将屋内打量了一番,而后将目光定在了帐幔上。

    杜尘澜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身形和动作,他觉得此人有些眼熟。思忖了片刻,待对方往这边走来,他轻哼了一声,拿着匕首的手放松了不少。

    黑衣人脚下一顿,动作倒也不如刚才那般小心翼翼了。

    “这深更半夜的,你还不睡?”慵懒的声音响起,来人走到床边拉过一张圆凳坐下。

    “你不也没睡吗?不是说被人监视着一举一动?我看你倒是挺自由!”杜尘澜冷笑了一声,将匕首塞在了枕头底下。

    “你还真是没良心,不是为了给你传消息来,我会冒险出来?”万煜铭上前,一把撩开帐幔,他可没有和人隔着帐幔说话的习惯。

    猛一拉开帐幔?万煜铭发现杜尘澜正盘腿坐在床上?对习武者来说?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杜尘澜竟然着女子的衣裙坐在床上。

    万煜铭随之一愣?随即忍住笑意,道:“听说你今日去见江家的长辈了?没露出马脚吧?”

    这不是废话吗?杜尘澜翻了个白眼?“露出马脚我还能在这儿?说吧!可是查到了些什么?”

    万煜铭的目光扫过杜尘澜脖颈间的小立领,随后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离这么近作甚?还嫌不够热?”杜尘澜见状只得往床里边挪了挪?却不想对方索性躺到了床上。

    “我应付了那些人一天,累得慌!”万煜铭低沉的声音响起?索性闭上双眼,竟然不再言语。

    “我明日过后应该会挪去庄子上?待在江家十分不便,我装不了这么久!”杜尘澜将自己的打算和万煜铭说了?之后他们还得联系。

    “也好!这江家虽不是大户人家,但院墙倒是不矮!”万煜铭似乎闻到了一股倾城香的香味,不禁有些疑惑。

    这江家也喜欢熏倾城香吗?他转头看了一眼杜尘澜?却发现对方正在垂眼看他。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有些岁月静好。

    或许?不要权势,有这样一个知己好友,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游观天外云卷云舒,这样便已足够!

    杜尘澜正要说话,却听得窗外又传来细微的响动,他顿时双目一凝!

    万煜铭动作极快,只见他立刻将帐幔放下,自己也跟着躲进帐幔之内,而后抓着杜尘澜的手往后躲,并且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

    杜尘澜来不及多思,也立刻拿出枕头下的匕首,再次看向今晚那不肯消停的窗户。

    窗户再次被轻轻打开,又是一名黑衣人,先是蹲在窗台上,并不动弹。杜尘澜觉得他正在观察这屋内,此人十分谨慎。

    杜尘澜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他怕自己急促的呼吸会惊扰到对方。

    许是没察觉到屋内有何异动,黑衣人轻轻地落入屋内,发出的声音极为细微,而后转身将窗户又关上。

    他没有再四处打量,便径直朝着帐幔走来。当他走到帐幔之前,杜尘澜不自觉地握紧了匕首。

    万煜铭也有些紧张,此人的武功不弱,若是他们待会儿打起来,必然动静不会小。

    来人就要伸手触碰帐幔,可刚伸出手,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只见他小心地往一旁避让,而后轻轻咳了一声。

    万煜铭有些意外,这是作甚?杜尘澜却想到了什么,立刻出声问道:“可是天一?”

    黑衣人连忙压低了声音回道:“大人,是我!”

    杜尘澜简直哭笑不得,原来是天一来看他来了!之前他吩咐过,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来找他,以免被人识破。

    他撩开帐幔,正巧看见天一拉下黑色面巾。杜尘澜正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天一竟然有些呆愣。

    “你这小子,倒是也有能耐甩开那些人?可别被人摸到这里来!”万煜铭也放松了警惕,看向天一的眼神中透露着不悦。

    他来这里都得小心翼翼,在满府城兜圈子,这天一也不知能不能甩开那些人。

    “大人?”天一震惊地摸了摸脑袋,他可从来没见着自家大人着女装,乍然一见,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大人长得好,穿上女装还真像女子。

    “大人和世子爷放心,有洗月他们牵制着呢!他被盯得紧,不能前来,叫小人带话,说是等大人回来,必定前来请罪!”天一正色道。

    他一见着万煜铭,还吃了一惊,原来世子爷也偷偷溜出来了。

    杜尘澜啼笑皆非,这洗月可真是死脑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领罚的事儿?

    “既然你们都在,那就说说这几日你们查到的消息吧!”

    都来了檀溪府不少时日,他有些心急了!

    “让天一说吧!我知道的也不一定会比他多,这几日光顾着应付那些商贾了!”

第七百七十六章 舆图

    天一应下,随后开始说起了这几日查探的结果。

    “这是您之前让洗月绘制的舆图,不过咱们不可离开居住地太过遥远。不论是洗月,还是咱们,都被盯得太紧,舆图只能绘制成这般了。”天一率先将怀中的舆图递给了杜尘澜。

    杜尘澜接过牛皮绘制成的舆图,打开仔细查看了起来。

    从这张舆图上的分布来看,杜尘澜大致能看出洗月他们居住在府城的南边区域,因为舆图绘制的地方那块十分集中,其他的区域则比较分散,有些地方更是空无一物。

    “这檀溪府竟然光是南城,就有大小十一座瞭望台?”杜尘澜十分惊诧,只是南城,为何要这么多瞭望台?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是!这是洗月亲自打探到的,不过咱们出不了这区域,其他地方虽也有听说,但不曾亲眼所见,因此也不敢绘制。”

    杜尘澜摩挲着下巴,随后沉声说道:“怕是在整个府城都有不少这样的瞭望台,他们是想将整个府城都掌控在自己的手心吗?这瞭望台有多少是朝廷的?”

    “极少,其余都是檀溪府商贾联合起来所建,每年派两家轮守。他们收了不少寻常百姓家的壮年男子,成立了瞭望队。不过这些瞭望队的成员调动十分频繁,每半年就会调动一次。”

    杜尘澜闻言皱眉,这是军事化管理?就连朝廷,都不曾采用这种严苛的管理方式。也难怪这里的百姓排外了,因为他们受这些商贾好处不少,且檀溪府俨然已经被这些商贾所把控,他们哪里还敢多说?

    “这瞭望队中,若是有熟识,倒是能探听到不少消息!”杜尘澜有些惋惜,他不能行动,不然还能想想法子。

    檀溪府的瞭望台倒是之前就有的,不过之前应该没这么多才对,这与檀溪府的地形有关。

    当年先帝打江山,遇到国师之前,也不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

    那时先帝刚刚造反,手下虽有不少支持者,但与朝廷相比,还是略占下风的。在造反之初,一次与朝廷的对战之中,先帝被打得落荒而逃,避难到了此地。概因此地地形独特,易守难攻?所以在这里扎根三年之久。

    这期间?先帝便在此处建立了瞭望台。这里的瞭望台有不少是之前留下的?但看南城如此密集的程度?怕是后来又增加了不少。

    “如今的朝廷也是无能!此地建立的瞭望台理应属于朝廷?竟然会被这些商贾联合收入囊中。士农工商,这商竟然还敢骑到士头上?这岂不是乱了套?”

    万煜铭忍不住讽刺了一句,他就是官宦世家出身?当然看不惯此等乱象。

    即便杜尘澜觉得商的日子要比前面的农工要舒服多了,但也赞同万煜铭的话?瞭望台理应属于朝廷。

    “还打听到了什么?”杜尘澜打算待会儿再仔细查看,于是便接着问道。

    “咱们来的这段时日?檀溪府的各大势力竟然十分消停,没任何异动。不过他们每日都派人打探咱们的事儿?这几日知府大人还时常来探望,十分热忱。”

    天一顿了顿,道:“小人觉得知府大人太过热忱?于是便打探了此人在檀溪府两年多任期的行径。发现他与马家走得颇近,之前利用职务之便?给了马家不少便利。柳家背后有靠山,便是金家,算是这里的地头蛇,谁家都不敢惹,不过对族中约束算是严苛。因此虽与其他家族有些不合,但并不犯众怒。何家在檀溪府十分低调,但他家财力不可小觑,在檀溪府以南,有两座矿山。”

    杜尘澜摩挲着手指,微微蹙眉,“只打听到了这些?他们各自的实力如何?是否养有私兵?多少人马?驻扎在何处?柳家与金氏有勾结,可有打听到金氏每年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难道也养了私兵?”

    天一闻言有些气馁,“小人打听十分不易,这里的百姓排外,咱们都是生面孔,只要问到这些相关的,他们便三缄其口,警觉得很。”

    见着杜尘澜有些失望,他立刻道:“不过私兵的事儿,咱们正在打听,有了些眉目。之前让天四跟着那马家家主,跟了几日,发现他去过自家矿山两次,每次都待上个把时辰才出来。”

    “是去视察开矿进度吗?还是说,他的私兵就养在矿山里?”杜尘澜沉思了片刻,道。

    “你猜的不错!”万煜铭突然插话道。

    “还有哪里比矿山更大的空旷之地吗?挖个地下矿洞,与墓葬一般,多少私兵养不下?”

    杜尘澜闻言看了万煜铭一眼,这是什么比喻,墓葬?

    “是!咱们也是如此猜测的,因此,小人特地来请示大人,咱们不若派上几人,分别潜伏进几家矿山,成为劳工。只有深入进去,才能打探到有用的信息。”

    天一眼神十分坚定,这几日只查探到这么点消息,他也有些着急了。

    只有三个月的期限,他们途中花费了半个月,大人又身受重伤,他们只能铤而走险。

    “不成!”杜尘澜立刻出声反对,倒不是不相信天一他们的能耐,而是此事太过危险。

    他没了内力,若是天一他们有危险,他连解救都不能。培养一批下属不易,更何况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可是,这么查,根本查不出什么!”天一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大人是担心他们的安危,可他们同样担心大人的安危。

    杜尘澜没理睬天一,而是转身看向万煜铭,道:“不是说檀溪府十里地外还有朝廷的军队驻扎?那主事的将军毛全忠不是与你家府上有些渊源吗?他应该知道不少关于檀溪府的事儿吧?这几日,你没找他叙叙旧吗?”

    哼!还想藏着掖着?他不信万煜铭没找毛全忠打探消息,这位毛将军可是摄政王一脉的官员。

    万煜铭摇头失笑,“还是瞒不过你!”

    接着他从怀中又掏出一张牛皮纸,递到了杜尘澜面前。

    杜尘澜疑惑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竟然也是一张舆图。不过,这张舆图比之前那张范围广,且还详细了不少。

第七百七十七章 神秘的矿山

    “这可是毛全忠绘制了半年的舆图,比你那份详细不少!”万煜铭望着杜尘澜的眼中带着笑意,他也是刚拿到手不久。

    他在檀溪府行事不便,毕竟是众所周知的身份,但杜尘澜还在隐藏中,倒是容易行事。若是能早日恢复内力,打探消息应该比现在要简单多了。

    杜尘澜立刻凝神看向手中的舆图,其中分列了东西南北瞭望台的分布,连大小都有批注。这是军队的舆图,绘制时自然偏向军事。

    他将目光定在了东南角,“这里的瞭望台似乎比别处更为密集!”

    万煜铭立刻凑了过来,“这是柳家的矿山所在之处!”

    他说罢便用手划过舆图,“从这里到那儿,都是柳家的。他们家的矿山布控也比其他家族严密许多。每年柳家都会派不少人去把守,外人根本无法靠近其中。”

    “为何会这般严密?矿山中的劳工都是何许人也?”杜尘澜觉得这柳氏还真是神秘,难道与金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要说养私兵,其他家族也定然有,这在檀溪府应该不是什么秘密。

    “檀溪府的劳工多半都是犯了事儿的下等人,被发配过来的。除此之外,就是被卖身的。每年朝廷都有不少官员犯重罪,被牵连的族人一大部分会被送往此处。一旦进了这矿山之内,就别想活着离开,一直被奴役到死!”

    万煜铭以平常语气叙述这这件事,对他们这些天之骄子来说,这些人存在也就只有这点价值了。

    杜尘澜沉默了片刻,随后冷笑道:“檀溪府在前几年就不服朝廷管制了,朝廷每年还给他们这么多劳工?可见这其中的利润不小啊!”

    万煜铭不置可否,这样的事儿屡见不鲜,谁也不会和银子过不去。欺上瞒下,只要有好处,谁会管这些?虽说这笔利润十分可观,但那些人盯着的是矿产这块大肥肉,这些劳工只能算是蚊子腿,根本不够塞牙缝。

    “皇上要查金氏的帐,若柳氏背后就是金氏,那金氏每年所得都用到何处去了?虽不知柳氏每年盈利为几何,但三百万两应该是有的,金氏所得的分成必然不少,这些银子,每年都不知所踪。”

    杜尘澜对此十分好奇,也没见金氏有多奢侈,再者即便再骄奢淫逸,也不可能每年都消耗百万两左右吧?

    各大钱庄已经被皇上查探过了,每年这么一大笔银子存入钱庄之中?绝对不会毫无动静。

    若是将金银都藏起来?那得多少金银?藏在何处?可别说是柳氏的那些矿山之中,金氏得的金银?会舍得藏在柳氏那儿?

    “金氏的买卖每年也有不少红利?比起一般的世家来说,都是利润庞大的存在。这么多年下来,应该有不少银子?难道都藏了起来?”万煜铭也觉得此事十分蹊跷?并且他还觉得金氏似乎有更大的图谋。

    但他不知?除了皇位之外,还有更重要的的东西。权势和金钱,不是这世上最让人享受的东西吗?难道金氏当真在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若是能有机会?进入此地探探才好!”杜尘澜对柳氏的矿山十分好奇?他很想进去探探?看看里头到底有什么秘密。

    ......

    良三背着一筐拳头大小的石块,往右边走去。

    “啊~”一声声惨叫传来?良三立刻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那个山洞。

    声音是从那方传来的?每逢初一和十五?那方都会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连续一年都是如此?大伙儿一开始还吓得大气不敢喘?但之后便习惯了。

    只是,今日却有些狱中不同。那是因为今日非初一和十五,更不是晚上子时。

    良三拧眉望着那处,每次传来的凄厉喊声都让他们毛骨悚然。几息之后,惨叫声戛然而止。

    今日当真是反常,没到日子,还不是晚上,且人似乎还多了几个。他不由自主往那边走去,却冷不防一道破空声传来,接着肩膀处一阵剧痛,他疼得冷哼了一声。

    刚才对那处全神贯注,倒是忘了身后还有几只喜欢叫嚣的野狗。

    “干什么?想死是不是?想死别拖累我们!”

    一阵怒吼声传来,良三回头就要怒喝,却见秦棍一脸惨白,但盯着他的目光尤其渗人。

    此人虽平日里也没给过他们好脸色,但此时明显是惧怕大过憎恶。良三突然哑了口,

    “金氏的买卖每年也有不少红利,比起一般的世家来说,都是利润庞大的存在。这么多年下来,应该有不少银子,难道都藏了起来?”万煜铭也觉得此事十分蹊跷,并且他还觉得金氏似乎有更大的图谋。

    但他不知,除了皇位之外,还有更重要的的东西。权势和金钱,不是这世上最让人享受的东西吗?难道金氏当真在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若是能有机会,进入此地探探才好!”杜尘澜对柳氏的矿山十分好奇,他很想进去探探,看看里头到底有什么秘密。

    ......

    良三背着一筐拳头大小的石块,往右边走去。

    “啊~”一声声惨叫传来,良三立刻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那个山洞。

    声音是从那方传来的,每逢初一和十五,那方都会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连续一年都是如此,大伙儿一开始还吓得大气不敢喘,但之后便习惯了。

    只是,今日却有些狱中不同。那是因为今日非初一和十五,更不是晚上子时。

    良三拧眉望着那处,每次传来的凄厉喊声都让他们毛骨悚然。几息之后,惨叫声戛然而止。

    今日当真是反常,没到日子,还不是晚上,且人似乎还多了几个。他不由自主往那边走去,却冷不防一道破空声传来,接着肩膀处一阵剧痛,他疼得冷哼了一声。

    刚才对那处全神贯注,倒是忘了身后还有几只喜欢叫嚣的野狗。

    “干什么?想死是不是?想死别拖累我们!”

    一阵怒吼声传来,良三回头就要怒喝,却见秦棍一脸惨白,但盯着他的目光尤其渗人。

    此人虽平日里也没给过他们好脸色,但此时明显是惧怕大过憎恶。良三突然哑了口,

第七百七十八章 意外

    廖太后扶着南星的手慌张地出了屋子,迎面撞上正赶来的何源与碧柔。

    “娘娘!您没事儿吧?”碧柔见着廖太后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心中稍定。

    廖太后鼻尖充着强烈的刺鼻味,还有些惊魂未定。

    “娘娘出来了就好,这会儿火势正猛,咱们还是找个安全之地,待会儿会有僧人来救火,冲撞了娘娘就不好了。至于咱们带来的东西,也都没什么值钱的物事,倒也不必惋惜。”

    何源立刻止住了就要上前查探的碧柔,如今还是找个僻静之地,可别出什么岔子为好。

    “也好!”碧柔向四周查看了一眼,“那边僻静,不会惹人注目!咱们还是先去那处避上一避!”碧柔指着东面,对廖太后提议道。

    廖太后点了点头,她如今有些不便,还是少见人为好。之前有京城的世家太太要来请安,都被她一一打发了。

    “着火了!快救火,就是这里!”

    “快!太后娘娘还在里边!”

    几人正要离开,就听见院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是僧人来救火了!”碧柔往那处望着,不知为何,她今日有些心绪不宁。

    “阿弥陀佛!太后娘娘安好,贫僧就放心了!此处太过危险,还请太后娘娘暂且去东厢房处暂歇!等将华丰院收拾妥当,再请娘娘安置!”

    廖太后正要催促碧柔他们,赶紧离开,就见着一名身着袈裟的僧人进了院子。

    “有劳戒律大师!”廖太后连忙回礼,东厢房是世家妇来珞叶寺歇脚的厢房。

    这突然着火,寺里也没个准备。这院子本就是供皇室小住的,而华丰院,已是许久都不曾住人了,自然要打扫一番。

    这里没有外人进来,起火的原因自然也怪罪不到寺里。廖太后虽不愿意与那些世家妇安置在一起,但如今也别无他法,只得点头同意。

    “请娘娘移步!”戒律行了一礼,便亲自走在前头带路。

    “娘娘!华丰院久不住人,奴才得找人安置一番,这就先退下了!”何源恭敬地禀报道。

    “太后娘娘!华丰院平日也有打扫,但摆设有些陈旧,只能暂且委屈娘娘了!”戒律微微转身歉意地说道。

    “戒律大师言重了,此次起火?当查明原由。天干物燥?奴才们不小心导致起火,倒是给寺里带来了不少损失。你们核算一番?之后让何源去向朝廷申报。此次来寺里小住,倒是给寺里添了不少麻烦!”

    廖氏打算等安置下之后?让何源去查明此事。她刚开始以为又是谁的计谋,但到现在也没后续之事发生,廖氏便放下心来,想来应该是凑巧。

    几人边说,边往东厢房走去。走到回廊的尽头,穿过一道月亮门,便是东厢房所在之处。

    廖氏从回廊处转过,便看见今日来寺中的世家妇都已经聚集在了院子里?正等着自己前往,想来是事先收到了消息。

    廖太后扶着碧柔的手,穿过月亮门,正要通过繁花覆盖的小径。

    只是此处有些狭窄,不可同时容纳二人通行,碧柔只得暂时放开了廖太后的手,却不想异变突生。

    “娘娘!”碧柔惊慌地想上前扶住,谁想了廖氏在慌乱之下?随意抓住了身旁的假山石。

    松动的假山石非但没有让廖太后稳住身形,竟然在掉落之时,险些砸到了廖太后的身子。

    这一变故实在太过突然,侯御史的发妻赵氏原本正等着屈膝行礼了,却不想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廖太后摔倒在地,她身后的宫女大惊失色,脸色吓得惨白。

    走在前方的戒律闻声也立刻转过头去,却发现太后娘娘已经栽倒在地,他不禁有些意外。

    此处是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走得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滑倒?实在令人费解。

    他顿时也被吓出了一头汗,廖太后年岁不小了,若是摔出了个好歹,他们珞叶寺可不好向皇上和朝廷交代啊!他不便上前搀扶,只能在一旁急得直跳脚。

    “娘娘无碍吧?快将人扶起来!”戒律话音刚落,却发现廖太后月白色罗裙下红了一片,他不禁有些骇然。再观廖太后疼得满头大汗,两名宫女也是吓得面无人色,不禁发现了异常之处。

    他是男子,也没遇到过这等阵仗,连忙朝着远处走来的一个小沙弥招手,“快去请法徵师兄前来!”

    法徵师兄精与岐黄之术,寺里僧人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找法徵师兄。虽治不了疑难杂症,但此时的情形,也只有找法徵师兄了。

    小沙弥听了吩咐,也见着情形不对,转身立刻往院外跑去。

    左都御史郭越臻的发妻田氏原本与赵氏有些不对付,只是此刻她们见着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于是二人相视一眼,便打算上前查看。

    大理寺左少卿冯嵩的发妻房氏见状立刻跟上,此事虽有些蹊跷,但她也不能缩在这后头。

    “娘娘!您怎么样了?”赵氏先是打发丫头去请大夫,随后便上前准备查看廖太后的伤势。

    这一摔,应该摔得不轻,到这会儿还没爬起来,到底是上了年纪。

    赵氏这般想着,刚转过花丛,便看见一名宫女挡住了廖太后的身形。

    “诸位太太,我家娘娘摔伤了,不便待客,诸位还是等娘娘的召见吧!”碧柔此刻慌乱不已,但她不能乱了分寸,若是叫这些世家妇看见了娘娘的状况,必然会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

    赵氏她们闻言觉得十分奇怪,这娘娘摔伤了,她们立刻离开,这不妥当吧?

    “这位是碧柔姑姑吧?娘娘可是摔伤了?我已经命人去请大夫了,娘娘现在如何了?”赵氏往前走了几步,想越过碧柔,查看廖太后的伤势。

    戒律此刻已经察觉出碧柔的反常来,廖太后向来喜欢清静,因此身边伺候的人不多。这碧柔是常在身边伺候的,此刻她似乎想极力隐瞒太后娘娘的伤势,难道是想算计娘娘?

    而另一位宫女明显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全然没了主意,开始六神无主起来。

    “娘娘需要静养,且不喜见外人,还请大师尽快派僧人将娘娘抬回华丰院!”碧柔立刻朝着戒律祈求道。

第七百七十八章 滑胎

    “娘娘到底伤势如何?咱们身为命妇,自然要关心娘娘的凤体!”田氏率先往前走去,她倒要看看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她们可是看着娘娘摔的,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她们如何担待得起?廖太后是皇上的生母,虽说位分比查太后低上一等,但养母与生母自然不同,因此廖太后她们也得罪不起。

    “滚出去!”廖氏疼得浑身都在痉挛,但比起身体的疼痛,她更担心自己此时的状态叫这些世家妇看见。

    戒律是和尚,自然不懂这些,过后让寺里守口如瓶,不难!但赵氏她们同为妇人,自然明白这是何故。

    她这是中了旁人的奸计,赵氏是侯培青的发妻,侯培青痛失爱子,今日还是七七法会,这是要让自己万劫不复啊!

    只要被这些人发现了,她们便会将此事传出去。侯培青正愁找不到摄政王的把柄,她相信会有人将此事告知侯培青,届时她不但要身败名裂,还要连累皇帝,让皇帝蒙羞,被天下人耻笑唾弃。

    赵氏她们立刻顿住了脚步,终究是太后娘娘,她们还不敢太造次。明知有不对,但她们也不可违抗懿旨。

    “让开!快让开!大夫来了!”小沙弥领着一名大夫,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也是巧了,他才出了院子,想去法徵师兄的院子去,便碰上来了一名刚刚替人看病的大夫。来不及多想,他拉着人就过来了。

    “病患在何处?”一名不惑之年的大夫喘着粗气,看了一眼院内,见着几人围着一处,便抬腿往那方走去。

    赵氏她们原本是要退出院子,但见着大夫来了,索性也不走了。廖太后如此反常,她们自然好奇不已。

    “快别围着,让开!”大夫拎着药箱上前,发现两名女子与一个和尚将躺在地上之人围住,立刻出声喝道。

    见着露出来的藕荷色绣花鞋,他就明白应该是一名女子。

    “不可在此处,先抬回厢房,再行诊治!”戒律也不是个傻的,于是立刻叫了小沙弥上前?准备将人先抬走再说。

    “万万不可移动?可是摔了?万一摔了哪处,一移动?反而加重了病情。快!让开我来看看!”

    那大夫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推开碧柔的肩膀,待看到廖太后身下被鲜血染红了的罗裙之后?便惊呼出声?“这是滑胎了!”

    赵氏她们闻言大吃一惊,接着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大夫,“岂可胡言乱语?你可知她是谁?这位可是孝敏太后娘娘!”

    说着,她们便都涌上了前?待看到这副情景之时,都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大夫闻言手中的药箱掉落在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廖太后只觉得天旋地转?接着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

    杜尘澜皱眉?将放置在桌上的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汤仰头一口灌下。

    “没人发现吧?”杜尘澜随手将药碗扔出了窗外?问向了对面之人。

    “大人请放心?无人知晓。不过伺候您的丫头莲白有些精明,就怕她会察觉出什么。”江思良有些担忧,大人不放心此事交给他人,他便只能自己亲自去办。

    药材好找,难的是要隐蔽,还得将药熬好,瞒过除他们之外的所有人。

    “无事!我已经将她支出去了,你这段时日要常来找我下棋。在庄子上住满十日,再离开!”

    杜尘澜看了一眼桌上铺好的棋盘,转身在香炉中点燃了倾城。

    这倾城应该是万煜铭使人送来的,江家并无此物,倒也算是心细之人。他之前在杜府时,已经习惯了惜秋她们给他配香料包,于是此次出来,发现香料包竟然与带来的换洗衣物放在一起。

    “庄子上都是你家的下人,只要让她们守口如瓶就成,此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办到!”杜尘澜又转身回来,在棋盘前落座。

    他的药一共五副,两日服用一副,服完应该能痊愈个七七八八。有莲白在,杜尘澜没机会熬药,只能将此事拜托给江思良,毕竟一事不烦二主!

    “是!”见着杜尘澜似乎对他多了几分信任,江思良有些高兴。

    杜尘澜可是四品官,更与昭和世子关系不差,他们江氏应该抓住机会。

    看着对方落下一子,杜尘澜的心思却转向了别处。这几日他抓紧时间修炼,应该能恢复一些。檀溪府的事儿不能拖,要想将柳氏拉下马,那就得与金氏为敌。

    虽说金氏已经没有族人在朝为官,但金家可不是一般家族,好歹还有查太后这层关系在。

    若是逼着金氏与查氏联手了,那他们的麻烦将会更多。

    因此,他得立刻查清楚,金氏与柳氏的关系到底如何,这其中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此处,杜尘澜抬头看了江思良一眼。从买药材这件事来看,这小子能耐先不说,守口如瓶应该是能做到的。

    不如他考察几日,或许有些事儿可交代给此人去办。

    察觉到对面杜尘澜审视的目光,江思良捏着棋子的手心便有些微微出汗。

    “我知道你爹不想过多参与其中,毕竟江家在檀溪府算不得大族,远不及柳氏。你爹性子稳重,但人若是太过小心谨慎,未免会失去很多机会。我观你倒是个有鸿鹄之志的,可有为将来做打算?”杜尘澜试探地问道。

    江思良像是被人突然戳中心事似的,望着杜尘澜的脸上有些错愕,随后便是怅然。

    “我们四房只有我和妹妹,将来妹妹出嫁,便只有我一人继承香火。我知道您的意思,也不甘心将来只能是一名商贾,但我爹不会同意。更何况,我们商贾出身的,都是贱籍,根本没旁的机会。”

    江思良将棋子放了回去,说到此处,就想叹气。

    “你应该知道,我也是商贾出身。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与其一辈子庸碌无为,倒不如努力进取,或许就会有惊喜呢?”

    杜尘澜以自己举例,其实很有说服力。他明面上也是和江思良一样的出身,能入仕途,离不开自己的努力。

    且他如今成了四品官,不也是因为他抓住了机会吗?虽说不知道结局如何,但好歹努力过了不是?

第七百七十九章 夜半抓人

    “瞿瞿!瞿瞿!”良三在床上翻来覆去,听着外头蛐蛐儿的叫声,伴随此起彼伏的蛙鸣,吵得他脑仁疼,彻夜难眠!

    “呼噜!”旁边传来了呼噜声,听在良三耳中如平地炸雷一般,让他深深叹了口气。

    他们住着的,是泥墙草棚房,夏日倒是凉爽,算不得多闷热,但冬日就只能蜷缩在一起取暖。屋内对立两排大通铺,一张大通铺上睡了十五人,挤挤挨挨,冬日好歹能取暖,可夏日还是有些遭罪。

    “啪!”良三感觉到手臂上有些刺痛,立刻一巴掌呼了上去。土房子漏风不说,蚊子多的都能将人给抬了。

    这还是之前已经熏过艾草的,否则大伙儿明早起来,身上都会长满了包。

    他忍不住起身,打算去外头凉快凉快!轻轻打开屋门,良三站在门外看向夜空。今日月明星稀,不过东边那颗星却异常明亮。

    他长出一口气,来到这里已经多久了?每日都是劳作,都分不清多少个日夜了。

    “三哥!睡不着?”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良三没回头,便知道来人是谁。

    “你也睡不着?”良三找了块大石坐下,将视线投向白日里想探寻的那处山洞。

    “有些热,今儿个还有些心神不宁!”精瘦的汉子来到良三身边,也跟着坐了下来。

    “你也察觉出不对来了?”良三转头看向玖五,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是!今儿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那处为何会传来这样的动静?且还不是子时,你没发现西区那里少了两人吗?我在歇晌时留意过,一个是嘴上长痦子的黑脸汉子,还有一个瘦高个儿,都是今年刚被发配到这里来的。”

    玖五皱着眉头,他今晚睡不着,也是对白日里发生的事儿而担忧。

    “是!我也发现了。之前咱们这些劳工里头也少过人,不过那都是三年前的事儿了,那三人失踪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那些监工也当做没发生一般,无人过问,这三人到底去了哪儿,至今也不知晓。”

    良三有些焦虑,这一待就是十年了,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何时是头。若非他有武艺在身,否则早就是被盖上一抔黄土了。

    “今日那些监工也十分反常,他们对那处忌讳莫深,似乎十分惧怕,就连秦棍都没来找麻烦。也不知那里头有什么,让他们这么害怕。”玖五对此有些好奇,但他明白,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戛然而止的惨叫声,是人发出的。只来得及喊一嗓子?之后便再没了动静?怕是凶多吉少。

    “你说今日那西区少的两人,会不会就进了那山洞里?”良三凑近玖五耳边,小声地说道。

    “我也有此猜测?只是每个月都会传来这样的惨叫,之前都不曾动过咱们这里的人?这次和三年前那次有何不同?难道那五人有特殊之处?”玖五心中有许多疑问,更担心会不会轮到他们?

    良三沉思了片刻,道:“许是出了什么意外?这次看着十分急切?应是没找到人?临时拉了两人凑数?”

    玖五闻言深以为然?“有可能,可他们明日还会不会抓人去?到底那里头有什么?这柳氏可真是邪门的!”

    “这些事儿咱们还是不知道为好?必定是见不得人的。柳氏是檀溪府的地头蛇,就连官府都拿他们没法子。咱们在这里已经待了十年了,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离开这里。我的身子已经支撑不了几年了,或许再也见不到少主了!”良三说着,就有些哽咽。

    说到此处,玖五脸上也满是凄然,“也不知少主如今身在何处,或许咱们不去找他也是好的,做个平凡之人很好,也算给主子留下了香火。”

    “咱们这么多人,如今就剩下我二人在此,其他人也不知是否还活着。”良三今晚似是被唤起了之前的记忆,十年了,有多少记忆都模糊了,但有些事,是想忘都忘不掉的。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与其在此蹉跎,咱们不如......”玖五抓住了良三的臂膀,他们还要去找少主的。

    “柳氏的矿山守卫如此森严,就连朝廷都攻不进来,凭我二人,如何逃得出去?”良三摇了摇头,想逃出去,实在太难了。

    “可咱们不逃,也活不了多久,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玖五一拳砸在了石头上,手骨上立刻出现了伤痕,并冒出了血渍。

    “你!你这是何苦?”良三见状边叹息,边摇头。

    玖五正要开口,却被突然竖起耳朵的良三拉了一把,“是巡夜的来了,快回去!”

    这些年虽无机会习武,但好歹本事没全丢,还保持着习武者的灵敏。

    二人不再闲话,溜回了屋中。良三在黑暗中睁开双眼,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却听得有好几道脚步声去了隔壁的屋子,他不禁有些疑惑。想了想,他从床上下来,悄悄凑近了窗边,透过没合上的窗缝,看向窗外。

    “把他们嘴堵上,可别待会儿醒了,将人都给嚷嚷起来!”一人压低了声音嘱咐道。

    “怕什么?难道这些人还敢反抗不成?”另一人回了一声,便吆喝着身后之人动作快些。

    “还是小心些为好,这么多劳工,若是被他们发现,有人带头反抗,将事儿闹大了,咱们也要跟着吃挂落!朝廷派了钦差过来,管事儿的说了,不能惹事。”

    “今儿一共扔进去十三个了吧?也不知能不能控制得住!”

    “想死呢你!别多说,快走!”

    二人止住不再交谈,良三透过外头火把的光,看见有六人抬着不省人事的两人,跟在两名监工的身后,往东边走去。

    那两名监工他瞧着并不眼熟,想来是其他区的。这矿山很大,劳工更是不计其数,监工也不少,有没见过的并不稀奇。

    良三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床上,焦虑之心更甚!被抬着的劳工他是认识的,就是跟他们一个区的,也是今年被发配来的。这些人话中是什么意思?今日扔进去十三个?

    照他们的意思,若是控不住,难道还要找人?

第七百八十章 失踪人口

    杜尘澜盘膝坐在床上,今日服用过汤药之后,效果竟然十分显著。

    此刻经脉中暖洋洋的,虽还未彻底修复,但已经比之前好了不少。他感知着自己的经脉,觉得或许用不了十日,自己就能痊愈了。

    当然,这也归功于玉莹花。他手上的玉莹花年份久,虽不敢多服,但效果的确显著。

    恢复经脉有了效果,杜尘澜心情也好了不少。正当他准备歇息之时,窗外想起了布谷鸟的叫声。他顿时叹了一声,现在布谷鸟已经少了,这么叫不会惹人怀疑吗?

    他走至窗边,将窗子打开,又回到桌边坐着。

    过一会儿,一道黑影从窗外越了进来。黑影进了屋内,立刻转身将窗子关上。

    “莲白可有解决?”杜尘澜见状,问道。

    “大人放心吧!没有一个时辰,醒不了!”黑影拿下脸上的纱巾,那如刀刻般俊朗的面容,不是天一是谁?

    “为何今日又来寻我?可是有什么消息?”杜尘澜指了指对面的位子,随手给天一倒了碗凉茶。

    “坐吧!出门在外,不必拘谨!”

    天一拱了拱手,没敢坐下,立刻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大人!小人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与柳氏有关!”

    “哦?快快道来!”杜尘澜立刻来了兴致,柳氏并不好对付。

    “今儿个府城中莫名其妙少了几人,都是壮年。有人亲眼见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出了城之后,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晕装在麻袋之内带走了。”

    “你是说,他们被抓去了柳氏?可有查清楚,柳氏抓他们做甚?抓去了何处?”杜尘澜有些意外,柳氏手下有这么多人,为何要去抓人?

    “抓去了矿山,之后就没再出来!小人打探过,一共是六人,一个时辰之内被抓走,进了柳家的矿山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被抓去矿山了?难道是矿工不够?不可能啊!他们为何不去买人?一个时辰之内,为何这般着急?”杜尘澜觉得这柳氏越来越神秘了,不过也确实猖狂。

    “劳工这么多,也不至于就差这几人啊!不过小人靠近不了矿山,在离矿山三里处,就开始有护卫队把守巡逻。好几座瞭望台,小人没把握!”天一有些遗憾,他没大人这么好的武艺,就怕出了事?连累了大人。

    “小心谨慎些准没错?如今的情形?咱们少冒险,还是求稳妥!”杜尘澜赞赏地看了天一一眼,这小子是个稳重的,多栽培栽培?或许也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可有报官?”杜尘澜想起了知府王仁珺?立刻问道。

    “刚开始只有一人发现,那人不知是柳氏所为?因此报了官。官府派人去查探,在府衙备了案,只是之后此事便不了了之。那卖糖葫芦家的婆娘去闹?官府说是他在赌坊赌钱?赢了人家的银子,被人套麻袋,但查不出是何人所为,将那人婆娘驱逐出去?便算是了事!”

    杜尘澜闻言?便开始沉思。官府应该已经查到是柳氏所为,但他们选择将此事压下,这是怕得罪柳氏?

    看来柳氏在檀溪府的势力十分强大?王仁珺只想息事宁人。

    “其他失踪的人呢?他们的家眷没去报官吗?”

    “她们去了,但朝廷说无人证,或许只是有事突然离开。这还不到一日,官府不可能替她们去找。”

    杜尘澜用中指划过自己的眉峰,觉得此事也确实不好备案。只是失踪一日,不排除是有事离开,若是人人都来报案,那官府岂不是要忙坏了?

    因此,大郡朝律法上写明,三日无故不见人,才能去官府备案。官府会出告示,这是古代最有效的寻人启事。除此之外,除了查问过身边之人,没找到线索也只能不了了之。

    “你们这几日多注意些,看看是否还有人失踪!”竟然已经有人报了官,柳氏虽不惧官府,但也不至于般明目张胆。

    “是!”

    “之前可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杜尘澜突然想到这一点,对于此事来说,倒像是临时起意,并未蓄谋已久。

    “倒是没听说,城中百姓对此也十分惊诧!”

    “这么说来,应该是临时起意,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你派人多留意那几人的家中,看看这几日失踪的人是否回归!”杜尘澜想了想,又再次嘱咐道。

    天一应声之后,杜尘澜突然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或许万煜铭能知道原由?

    “昭和世子这两日可有异常?今日之事,他可知晓?”

    天一不禁望着杜尘澜的眼神有些怪异,大人何时与昭和世子关系这么好了?这不昨晚才见着吗?

    “世子今日受邀,去知府大人府上了!”

    杜尘澜点了点头,也没再问下去。万煜铭的消息灵通,等下次他来时,自己再试探一番。

    ......

    “混账东西!谁让你去抓人了?你是要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吗?不长脑子的东西,昭和世子就在知府衙门,你们就敢如此明目张胆?”

    柳锦赟怒不可遏,冲着跪在地上的管事猛踹了一脚。将人踢翻在地之后,尤不解气,还要上前,却被身旁的老者拦住。

    “老爷息怒!如今最重要的可不是追责,而是如何平息此事。且您也看见了,那处近几日异动频频,就怕咱们压制不住啊!”

    柳锦赟朝着地上的管事看了一眼,随后怒喝道:“滚出去!之后再找你算账!”

    瘫倒在地上的管事哆嗦着双腿,也不敢求饶,立刻连滚带爬地出了书房。

    “今日已经投进去十五人了,还压制不住它,这该如何是好?”柳锦赟也有些发愁,往常都是每个月的初一和月半,一次只需二三人,他还能抵得住,这次一次十五人呢!

    且个个都要气血旺的壮年,他去哪里找这么多壮年男子?

    “去府城抓人实乃无奈之举,不过他们实在不谨慎,叫人看出来了!那些监工大多都是檀溪府人士,也是自己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动他们,否则会有麻烦。至于那些劳工,除了刚送来不久的,其余的都劳作已久,身子不成了,更排不上用场。”

    老者也在犯愁,去府城抓人都是下下之策,人一多,确实会被发现。

第七百八十一章 圈养

    柳锦赟在屋内转悠,再不想法子,就怕最后瞒不住。

    “不若还是请了主子过来,只有他能压制得住了!”柳锦赟不愿意再管着档子事儿,倒不如将此事丢还回去。

    “路途遥远,就怕赶不及啊!反正目前先稳住,只要不暴露,投多少人进去都在所不惜。总有喂饱的时候,难道还是个无底洞不成?”老者面露戾色,主子再三叮嘱过,决不允许功亏一篑。

    柳锦赟看着老者紧握成拳,手上的青筋暴起,便不再言语。

    虽此人叫他老爷,但可不是他的下属,是主子放在他身边用来监视他。别看此人背脊佝偻,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可柳锦赟知道,此人的武艺十分高强。

    “投进去的人多了,就怕会引起别人怀疑。若是昭和世子没来之前,倒也不怕,可他既然来了,咱们总得顾忌几分吧?”柳锦赟沉思了片刻,还是将顾虑说了出来。

    “实在不成,就只能在劳工中找!老爷得尽快再买些人,上次圈养的也差不多了吧?差些也无妨,先顶上吧!”老者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一眼柳锦赟,主子说,此人已经生了旁的心思,他得盯紧些。

    “不过才养了一个多月,就怕不足!”

    “那些劳工中,不是有好几个本事强的吗?这些人留着也是祸患,不若也圈起来圈养一段时日。”老者思忖了片刻,那几个常惹事儿的,倒不如一并解决了。

    柳锦赟点头应下,他看了一眼老者,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这下头到底是何物?为何要以人的精血来喂?”

    老者顿时抬起如鹰隼般的双眼,看来主子说得不错,柳锦赟的确生了二心。当年柳家在檀溪府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家族,且已经走向落魄,若非主子选了柳家,柳家能有如今的地位?

    现在柳家翅膀硬了?就想摆脱主子了?

    柳锦赟感受到老者眼中的杀意?顿时脸色一变?心中暗骂,一条狗也敢如此猖狂。

    “非是小人不肯告知,老爷当明白,有时候知道太多?并非好事。”老者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狠辣?若是柳锦赟不再听话,那主子就得换人了。

    柳锦赟以为自己是檀溪府第一人了?既然能拉你上去?也能将你拽下来。

    柳锦赟心中一窒,这老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想起那处山洞,原本还想寻机会打探的心思顿时歇了。

    ......

    “母后?您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皇上望着查太后的眼神中满是失望?能容忍自己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吗?

    查太后转身看向皇上,凝神看了片刻之后,突然笑了。

    “你圣母做下如此错事?你竟然还要替她隐瞒下去?你如何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父皇?淫、乱后宫?还珠胎暗结,简直恬不知耻。你身为人子,难道不应该觉得羞愧?反而一直放纵,你愧为龙子皇孙!”

    查太后眼神凌厉,她与皇帝一般,都是失望的。

    原本此事成了大半,可皇上却迅速控住了此事,没将此事传扬出去。

    皇上突然撩起龙袍的下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儿子正是觉得对不起父皇,才拦下此事。母后,圣母做下此事,的确是她的过错,然而此事若是传扬出去,蒙羞的是咱们整个皇室,与父皇的圣名也有碍。儿子不想父皇驾崩之后,还得被世人指指点点。您身为他的发妻,为何不能替父皇多考虑考虑呢?”

    皇上的态度极其谦卑,说话也有些哽咽。他身为帝王,纡尊降贵到了如此地步,可见保下廖太后的心有多强烈。当然,这也能看出他有多无奈。

    “合着成了哀家不为你父皇考虑了?哀家与你父皇成亲二十余载,我们之间的情谊自然深厚,哀家如何会不替他考虑?正是因为如此,才更不应该让他蒙羞。咱们皇室,有谁敢这般猖狂?可将大郡律法和祖宗规矩放在眼里了?问她奸夫是谁,她还要替对方隐瞒,竟然还想将孩子给生下来,她又将你置于何地?”

    查太后深深叹了一声,接着将手扶住了皇上的肩膀,“皇儿啊!你不能因为她是你的生母,就对她如此纵容、否则总有一日,她会给你带来祸患!”

    “母后,算是儿子求您,莫将此事宣扬出去,算是给朕和父皇留一点最后的体面吧!”皇上悲从中来,这么多年的辖制,将他这个傀儡皇帝逼得快要发疯了。

    即便他知道母后想让他退位让贤,但他依旧没有伤害查太后的心思。他只想护住自己的皇位,这本就是他的东西。

    他感恩当年查太后选了他,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有过母慈子孝的日子,为何一定要如此?

    望着皇上满眼蓄泪、眼神中带着祈求的模样,查太后一怔,她想起了皇上的儿时。祈求、渴望、儒慕的眼神,在她面前一一浮现。曾经,他们也有母子温情的时刻。

    那一声声的母后,让她顿时心软了下来。然而,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叫她母后的,何止皇上一人?

    她立刻回过神来,撇过眼去。她有自己亲生的儿子,她有蕴儿。

    她若是心软了,那蕴儿该怎么办?皇上会相信蕴儿吗?即便蕴儿不想要皇位,皇上就放过蕴儿吗?

    更何况皇上摆明了对廖氏更有情分,否则也不会再三忤逆她。

    松开按住皇上肩膀的手,无视皇上失望的眼神,查太后捏着帕子拭了拭眼角。

    “皇帝当明白母后的苦心,哀家绝不容许有此等秽乱之事发生在皇室。若是开了先例,日后皇后还如何管理后宫?皇室威严不可侵犯,皇帝更应该做好表率才对!”

    查太后居高临下地看着皇上,阴沉的脸上满是决绝,这是她的态度。

    “皇帝打算何时放了那三家命妇?身为帝王,无故囚禁臣妇,这传出去,可能抵挡得了天下人的口诛笔伐?”

    皇上深吸一口气,原本还犹豫的心,立刻坚决如铁。他不应该抱有希望的,再也不要心软,是时候了!

第七百八十二章 彻底决裂

    查太后看着皇上朝她重重磕了一个头,随后站起了身,不禁心中有些酸涩。

    只听得皇上回道:“她三人污蔑孝敏太后,让皇室蒙羞,念在他们夫君都是朝中积年老臣,只小惩大诫,回去抄写女戒。若是日后再犯口舌,再数罪并罚。”

    查太后闻言立刻被气笑了,“那廖氏呢?皇帝打算如何?”

    皇上将目光瞥向窗外的假山石上,声音有些平静,与刚才悲痛的模样判若两人。

    “圣母凤体欠安,因时刻缅怀先帝,思念成疾。近日突然被佛祖佛感化,看破红尘,愿削发成尼,日日诵经,为先帝祈福!母后以为如何?可还满意?”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没了圣母,这宫里,就只有一个太后。

    “这就是皇帝的选择?你执意要如此?可哀家倒是觉得,有些事想瞒,是瞒不过的。”查氏不忿皇上到现在还要保廖氏,只是削发为尼怎么够?

    不在宫里,就更方便廖氏行事了。谁知道廖氏藏了什么手段?不在眼皮子底下,她更不放心。因此,只有死人才翻不出风浪。

    “那母后想如何?”皇上捏紧了拳头,到了这一步,母后还是不肯放手?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查氏看着皇上,殷红的唇吐出的话让皇上如坠冰窟,“当然是以死谢罪!”

    皇上的呼吸都重了几分,他紧抿着唇瓣,定定地看向查太后。

    查太后抬眼看他,毫不示弱。她自然不可能只做这点准备,这会儿,侯培青他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就不要有顾虑,定要达到目的。

    “呵呵!呵呵!”皇上突然轻声笑了起来,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决绝。

    “母后可知这几日朕得到边关传来了消息?您一定还不知道边关刚刚发生的事。”

    查太后突然感觉不妙,“皇帝可是说揪出周夷在我朝边关养细作一事?皇上不是前儿还说,诏安侯立了不小的功劳?”

    皇帝要做什么?此刻提到边关之事,自然会与父亲有关,她的心提了起来。

    “看来母后还不知道呢!朕还以为母后知道您父亲诏安侯,学着镇国将军梁万涛以无辜百姓冒充细作,向朝廷邀功。且为了独掌大权,他竟然想陷害建威将军傅征侯。半个月前?他已经将傅将军软禁,夺了对方的帅印。”

    皇上的一字一句像是砸在了查太后的心上?她失声尖叫道:“这不可能,那些人明明就是细作。皇帝你之前还对此称赞不已,说父亲立了不小的功劳,如今你想反悔?”

    查太后慌乱过后?突然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你将父亲派往边关?难道就是为了等这一天?你使计?想算计父亲?让世人以为父亲要造反?这就是你的用意对不对?”

    查太后失去了理智?她上前一步?想揪住皇上的衣袖?却被皇上拂袖躲过。

    “母后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平时冷静高贵的你。”皇上嘲讽地看了她一眼?边关离京城远,朝廷本是鞭长莫及?的确是最能动手脚的地方。

    “你!你以为你诬陷得了父亲吗?他不会任你摆布,想算计他?”查太后此刻突然平静了不少?她想起父亲临行前的叮嘱,他们已经在京城已经部署好了?大不了提前行动。

    只要掌控了朝廷,父亲就能化险为夷。

    “朕诬陷?母后何出此言?空口无凭?边关传来的加急信和奏折,就在朕的御书房。龙虎将军云仲、建威将军傅征侯、定国将军莫度江联合上奏,他们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诏安侯的罪行。哦!还有前往边关的两名御史,早就传来消息了。”

    皇上冷笑出声,“真是没想到啊!朕的好外祖父,人虽在京城,竟然也能把控边关。原来他早已与周夷有勾结,不但与周夷派来的细作有来往,还在边关大肆敛财,招兵买马,这是要造反吗?那令百姓唾弃,遗臭万年的梁万涛,到底是在为谁卖命?”

    皇上突然怒喝了一声,将已然慌了神的查太后吓了一跳,她从未看过这样的皇帝。不!皇帝怎敢这么对她说话?

    “他在为谁卖命?他贪下的银子去了哪儿?每年都冒领功勋、朝廷的奖赏、下官的孝敬、私自贩马等,这些所得,都去了哪里?都到了你查氏吗?”皇上往前走了几步,逼近了查氏。

    查氏吓得浑身都在颤抖,皇上步步紧逼,她只能步步后退,直到跌坐在了身后的圈椅上。她看着声色俱厉的皇上,突然觉得这样的皇帝十分陌生,陌生到让她害怕。

    “母后!他是朕的外祖父,朕真的不愿意相信,他会这么做!”皇上换上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让查氏捏着帕子的手都在哆嗦。

    “不!父亲不会这么做,他没有勾结周夷,这不可能。你休要含血喷人,你不能污蔑你外祖父!”好半晌,查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不能慌,不能自乱阵脚,皇帝没证据,一定没证据,否则早就让人将父亲拿下了。

    不!不对!父亲没有过勾结周夷!

    “他没有勾结周夷!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不能因为廖氏犯了错,就想栽赃嫁祸给父亲!”查氏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她觉得皇帝真的会这么做。

    皇上又笑了,“您看,您也有在乎的人是不是?您执意如此,那朕也只有奉陪!都失去了最在乎的,才会变得强大起来。”

    皇上说完看了查太后一眼,转身往殿外走去。

    “你不能动他,你敢动他,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查太后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前,忍不住出声威胁道。

    皇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晚了!一旦开始,就再也不能结束,一如当年那般!

    “我答应你,我不在追究此事!”查太后看着皇上渐行渐远的背影,立刻妥协。

    皇上的脚步顿了顿,随后转身看了查太后一眼。他忽然觉得,一旦跨出了这一步,一切都变得容易起来。

    ......

    杜尘澜感觉经脉被修复地不错,竟然比之前还宽了不少,吐纳更为顺畅。再过上几日,就算回不到之前的鼎盛时期,也能恢复个七七八八了。

    “没想到倒是因祸得福!”他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然而他还有些疑惑。

    “为何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不能满足呢?明明经脉恢复了,内力也一点一点充盈起来,难道是因为没到全满的缘故?”

    就在杜尘澜带着喜悦,却有有一丝疑虑之时,莲白突然闯了进来。

    杜尘澜连忙收势,顺势躺了下来。

    “姑娘!不好了,有人闯进了咱们庄子,要搜查!”

第七百八十三章 搜人1

    杜尘澜猛地撩开帐幔,看向闯进来的莲白,“来者是何人?难道是官府?”

    他起身下了床,莲白立刻拿起架子上的衣裙给杜尘澜穿上。杜尘澜的身份不能暴露,主子说了,这身份对杜尘澜来说,是最好的保护。

    “奴婢先给您绾发!”莲白拉着杜尘澜走向梳妆台前,开始给杜尘澜盘发髻。

    “简单些吧!大晚上的,穿戴太整齐也惹人怀疑!”其实杜尘澜是看着自己顶着女子的发髻有些别扭,他一般不出屋子,懒得盘发。

    “是!说是柳家的人,来咱们庄子上搜人!”莲白手脚很麻利,一边给杜尘澜绾发,一边回话道。

    杜尘澜有些疑惑,随即想到了自己的身份,难道是自己身份暴露,这些人找上门来了?

    不!不对,即便是识破自己身份,也没必要大晚上的来拆穿他吧?

    “搜人?他们凭什么来江家的庄子搜人?搜什么人?可有说明?”也不是官府,柳氏在檀溪府竟然如此猖狂了?

    “说是矿山上逃出了几名劳工,一路逃到了咱们这边,有两天了,这两日到处都在搜寻!”莲白要给杜尘澜插上珠花,却叫杜尘澜给拒绝了。

    “矿工?柳家的矿山离咱们这儿,坐马车都要几个时辰吧?既然是逃跑的矿工,有能耐跑这么远?”杜尘澜疑惑万分,接着将梳妆台上的面纱取来,覆在面上。

    天一他们这两日不知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脚,这样的事儿,竟然没来禀报。

    “这奴婢就不知了,也不知他们目的为何,咱们还是小心些好!”莲白给杜尘澜挂好腰间的白玉蝴蝶禁步,接着便立在一侧,等着杜尘澜的吩咐。

    “昨儿江思良不是留宿在庄子上了吗?他应该有法子应对吧?咱们就在屋里等着,静观其变吧!”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杜尘澜自然不愿意多管闲事。他的身份敏感,就怕被人瞧出端倪,自然还是低调些好。

    江淑媛这个身份对他还有用,等这几日内力完全恢复之后,他得去探探柳氏的矿山。

    “是!”莲白点了点头,杜大人如今没了内力,她是被主子派来保护杜大人的。只要杜大人没受到威胁,其余之事与她无关。

    ......

    “这位管事,这深夜到访,就是为了来搜庄子的?你们不是官府?更没有官府的搜查公文?有何资格搜查我们江氏的庄子?”江思良沉着脸,看向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一名管事。

    此人长得人高马大,五大三粗,还一脸的凶神恶煞。说是管事的身份,可他看着却像是护卫首领这一流。

    “江公子,此事咱们柳氏也是无奈之举。那几名劳工平日里就桀骜不驯?这次更是抓了空子?逃出了矿山。咱们若是不将人抓回去?不好向家主交代。更何况开了这样的先河?日后那些劳工也有样学样?咱们可不好管呐!”

    此人说话仿佛在耳边嗡嗡作响?中气十足,再配上一双虎目瞪得溜圆?但凡性子怯懦些的?只怕早已经被他的气势所压倒。

    更何况此人身后还站着一水儿的靛青色劲装男子?一看就是护卫队,看上去约莫有二三十个人。反正都雄赳赳气昂昂,看起来十分训练有素。

    然而,江思良虽然心中也有些发憷,但他知道自己决不能退缩。

    他们江家的势力虽然比不得柳家,但也不能没了自己的风骨。若是今日当真做小伏低,那不是更加助长这些人的气焰吗?再被这些人传扬出去,添油加醋大肆嘲笑一番,就连大伯他们,都要对他不满的。

    再者,杜大人就在庄子上,他有些不放心。

    “可咱们江家与柳家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说的那几名劳工,咱们都没见着。我刚才已经言明,并且承诺先让自家人搜寻一番,若是当真躲在这庄子里,必定将他们绑了,送到你们跟前,你们看如何?”

    那领头之人顿时脸色一沉,他打量了一眼,这位便是之前刚从京城回来的江家四房嫡子吧?

    连江家长房都不是的小辈,也敢与他们柳家叫嚣?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江公子,听闻你们四房是从京城回来的?这些年不在檀溪府,怕是对檀溪府不太了解吧?今儿个,就算是你们江家大老爷来了,也得卖咱们柳家面子。”

    这护卫已经是给了面子,之前想说是江家老爷子,可刚才想了想,还是莫要太激怒对方,早些将此事办妥,否则老爷怪罪下来,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里可不是京城天子脚下,您回去和江家主打听打听,就知道咱们柳家的名头了。其实咱们恰恰是为了江公子着想啊!您看,若是那几名劳工偷偷溜进你们的庄子,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来,还是咱们搜寻一番,也好让公子安心不是?”

    别看这管事的长得五大三粗的,偏偏嘴皮子还很利索。这说辞一套一套的,言谈倒不像是粗人。

    “这位管事,今日这庄子里,只有我与舍妹在,怕是有些不便。”江思良还是摇头,他带着庄子上的下人,堵在了庄子的大门前。

    可他身后大多都是些老弱妇孺,几名男丁还是庄子上的长工,为了壮大声势,还特地拿了锄头和钉耙等物。对比对面那些腰间挂着刀,连队形都整整齐齐的护卫队,简直是个笑话。

    管事的渐渐失了耐性,若非怕节外生枝,当他有这耐性与江家的小子纠缠?这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不识相,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举起右手,向前一挥,“搜!”

    一声令下,那些护卫立刻四散开来,江思良他们根本来不及反抗,便被这些人给推到了一边。

    看着蜂拥而至的那些护卫,江思良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转头看了坐在马上的管事一眼,柳家,是惹不起的存在。

    檀溪府要一直这样下去吗?柳家称霸檀溪府多年,难道还要一直这样下去?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有多渴望权势。

    也难怪,那些当官的都想成为大官呢!百姓尚且如此,更别说是官场了。

第七百八十四章 搜人2

    看着江思良转身跑开,管事的也没在意,只是朝着身旁一名男子使了个眼色,让其跟上去。对于江思良,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江思良知道不能再阻止这些人了,他出来也没带什么护卫,哪里晓得能出这样的事儿?他快步跑向杜尘澜的院子,得告诉杜尘澜一声,让其做好准备。

    杜尘澜让莲白多点了几支蜡烛,他不方便出去,也只能在屋内看书了。

    “妹妹!”

    听见江思良在门外呼喊,莲白立刻转头看向正将书放下的杜尘澜,他们已经听到了院外的动静,怕是没挡住。

    杜尘澜点了点头,莲白立刻前去开门。门刚一打开,江思良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

    一跨进厢房,江思良才看见杜尘澜竟然正在看书,不禁哑口无言,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他跟个无头苍蝇似的,慌里慌张,结果杜大人竟然如此淡定。

    “不必担忧,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妥协是明智之举。只需记住今日的无奈,他日双倍奉还。”少年虽语气清冷,但江思良能感觉到对方是在安慰他。

    刚才的不忿和慌乱一瞬间都消失地无影无踪,他的心立刻平静了下来。

    “这里还未搜查!”一名护卫朝着身旁的护卫吆喝了一声,其他地方都搜查过了。若是那些人当真进了这座庄子,那就最有可能躲在这里。

    这小院子与前头两进的院子相连,却又是另外开辟出来的,看起来有些隐蔽。

    江思良立刻回过神来,他转身出了屋子。待出了院子一看,发现竟然有五名护卫正准备闯进院子。

    “这里是舍妹的院子,我已经搜查过,没有你们要找的人。”江思良定定地站在院门前,这些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说话的这工夫,那管事的已经下了马来到了此处。

    江思良看着一名护卫走到那管事跟前耳语了几句,那管事便用可疑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番,随后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院子。

    “二管事,东面搜过了,没找到人!”一名护卫立刻来报。

    “二管事,西面也没有!”

    陆陆续续有人来禀报,都是没找到人,众人便又将目光投向了这处院子。

    就剩这院子没搜查了,二管事自然不可能放过。那几人为何会逃跑?或许已经知道了那处山洞的秘密,他们决不能将这些人留着,必须除去。

    “这样吧!江公子?不若请令妹出来,咱们再派人进去搜寻。已经搜到了这儿,不搜查这座院子?咱们是必然不会离开的。江公子也不想将此事闹大吧?江姑娘好歹也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就怕咱们在庄子上待久了?会有闲言碎语传出来啊!”

    江思良险些气得鼻子都歪了,这二管事可真够无耻的。知道对女儿家声名有碍?竟然还要去搜查人家的闺房?这不是更不妥吗?

    看着江思良沉着脸,双眼中似要冒火般?二管事不禁微微眯起了眼。

    “江公子不肯放开?该不会是想包庇那些劳工吧?”二管事狐疑地看了一眼江思良?随后朝着身后的护卫打了个手势。

    “哼!”江思良冷哼一声,“之前在京城倒是真没听过柳家的名头,不过在京城,搜查别人家府邸或庄园?那是朝廷才能干的事儿。没想到到了这檀溪府,柳家竟然也有这样的权利?这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擅闯民宅,是柳家常做的事儿吗?都习以为常了?”

    对于江思良的冷嘲热讽,二管事也是满脸不虞,这江家四房的小子当真是不知好歹。今日有事在身?不愿与其纠缠,待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小子。

    “少爷!”

    江思良听着这声少爷有些耳熟,他转头一看,果真是莲白。

    只见莲白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搀扶着杜尘澜,已经给出了屋子,向他们走来。

    杜尘澜明白这事儿躲不过了,以江家的势力,如何对抗得了柳家?倒不如早些搜完了事,至于江家的名声,那自然由江老爷子去头疼了。

    众人不禁闻声看了过去,这会儿虽是晚上,但众人都举着火把,因此这院子内已经十分亮堂了。

    二管事朝着那方好奇地瞥了一眼,听闻这位江姑娘自从京城回来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不曾在外人面前露面。

    众人纷纷猜测,难道是见不得人?而后据说有江家的主子亲自证实,那姑娘的脸上,长得坑坑洼洼,都是疙瘩。

    他会知道这样的琐事,那是因为这段时日江家四老爷与昭和世子走得颇近,自然这一同从京城回来的江姑娘也是备受关注了。

    那人轻移莲步,从昏暗处慢慢走向灼热的光明中,胭脂色的裙摆随风摇动。

    待走得近了,众人不禁都看呆了去,这?不看脸都能知道这是个绝色美人。

    露在面纱外的妙目,淡漠中带着几分凌厉,极快地扫过在场之人,便收回了目光。

    虽说着面纱将面部遮了个严严实实,甚至连脖颈都看不见,但眉眼间裸露出来的那点肌肤,还能看出如凝脂玉般泛着细润的光泽。

    二管事的目光随着对方步步向自己走近,忍不住在心中赞叹,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美人。美人即便看不见脸,就看这身段,就已经能让人为之倾心了。

    可一想到身段,他倒是察觉出异样来了。怎么这美人长得这么高?竟然与他不相上下?这世上有这么高的女子吗?

    他不禁心中疑窦丛生,可随后想到那些个劳工整日里风吹日晒的,还能有这样的面貌?这一看,就知是平日里养尊处优的。

    反正打死他,都不相信此女是劳工假扮的。然而,他看了一眼杜尘澜脸上的面纱,顿时觉得心痒难耐。

    若是能看看这姑娘芳容,此次不正是机会吗?

    杜尘澜察觉到众人注视的目光,自然不会搭理。他径直走到江思良身边,以眼神示意他别轻举妄动,这么多护卫,就凭庄子里这几个老弱妇孺,能打得过对方?

    “这位就是从京城来的江姑娘?”杜尘澜正要往一旁避让,却听见那二管事出声问道。

第七百八十五章 姑娘可曾婚配?

    杜尘澜循声望去,正巧发现那二管事在上下打量着他。

    “是!舍妹不便言语!”江思良连忙挡在了杜尘澜身前,替她回道。

    “哦~”那二管事恍然大悟,“倒是听说江姑娘是个哑巴!”

    杜尘澜心下暗叹了一声,对不住了,江姑娘!也不知是江家哪个大嘴巴传出去的,日后这姑娘说亲还真是个难事儿。

    江思良闻言面沉如水,他们才刚回来没几日,此事只有府上知晓,竟然这么快就有传言,看来是自家的嘴不严谨。祖父之前明明三令五申,不可将自家事儿说出去,都当成了耳旁风。

    其实会到处宣扬的左不过这几个,看来他此次回府必须得将此事告知祖父,势必得严惩。嘴上没把门,日后也是要连累府上的。

    妹妹得了个这样的名声,日后还怎么说亲?

    “二管事对咱们江家的事儿倒是如数家珍!要搜便搜,不过此事我们江家势必会找柳家讨个说法,绝不会善罢甘休!”江思良冷哼了一声,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实在不成,就去找官府,总要摆明自家的态度。

    二管事不置可否,而是又将视线投向站在江思良身后,却比自家哥哥还高半个头的江姑娘。

    只见对方眉目微敛,也不四处打量,看着倒是气定神闲。

    “不知江姑娘可曾婚配?”二管事突然笑着问道。

    江思良原本还在义愤填膺,却叫这位二管事一句话,将到了嘴边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他简直要气得七窍生烟,此人不将他放在眼里就算了,居然还敢肖想他妹妹?更何况,这妹妹还不是他亲妹子,还是个男子,当真是乱成一团。

    但这也说明对方对他们江家的态度有多轻蔑,一个管事的,也配肖想他们江家的嫡女?

    杜尘澜抬头看了对方一眼,见着对方眼中满是笑意,不禁皱了皱眉头。他这才开始打量对方,弱冠的年纪,身材魁梧,是个武夫。

    除了身板壮实些外,其余都是平平无奇。

    “这是我家的私事,二管事问这些?是否过于僭越?更何况你身为外男,过问姑娘家的婚配,实在于理不合。”江思良耐着性子,压下心中的怒火?此刻发火,吃亏的也是他们。

    二管事瞥了江思良一眼,也不在乎江思良的态度?转头又看向杜尘澜。

    “江姑娘待在自家,还要遮遮掩掩?莫不是谁假扮的吧?”他眯起了双眼,这么高的女子?他当真是见所未见。

    “舍妹这段时日脸上起了疹子?正在恢复。更何况?有你们这些外男在,自然不能抛头露面。”

    说到此处?江思良便有些紧张?这二管事为何一直盯着杜大人不放?若是对方一定要看杜大人的脸,那该怎么办?

    “咱们檀溪府从商的人家?规矩有这么多?为了洗清江姑娘的嫌疑,还请江姑娘拿下面纱?以此来打消大家的顾虑。”二管事紧紧盯着杜尘澜?不放过对方的动作和眼神变化。

    此人绝不是柳家管事这么简单!从刚才到现在?杜尘澜觉得对方不但提起江家是一脸的轻蔑?就连柳家,也好似并不放在眼中。

    一名管事的,能有这么大的口气?

    “二管事,在前方的庄子上抓了两名逃跑的劳工!”一名护卫匆匆跑来,对着二管事禀报道。

    二管事立刻精神大振,他深深看了杜尘澜,打了个手势,转身道:“走!”

    见着对方远去,江思良这才松了口气,若是对方真要看杜大人的脸,他或许还真拦不住。

    杜尘澜扯了扯江思良的袖子,示意他跟自己回屋,他有话要问。

    “此人的来历,你可知晓?”杜尘澜刚进屋,便问起了这位二管事的来历。

    “并未听过,不过看这副模样,在柳家的地位不低!”江思良还在为刚才的事懊恼,偏偏他没能耐,叫人欺负到头上来,也反抗不了。

    “你找人查查!我觉得他应该不止是个管事这么简单,或许他根本就不是柳家人。”

    “是!难道是金家的?”江思良也跟着琢磨起来,此人如此猖狂,言谈间似乎对身为商贾之家有几分轻蔑,反正口气不小。

    “或许吧!你妹妹的事儿是我们欠考虑了......”杜尘澜有些抱歉,女子的名声十分重要,若是连累人家嫁不出去,倒是他的罪过了。

    江思良叹了口气,“等日后大人回了京城,我妹妹多出去走动走动,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他心里也是担心的,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杜尘澜正在心中思量着,日后那姑娘成亲,他也得添一份嫁妆。若是有合适的人选,也能帮着撮合撮合。

    不过,他转念一想,那姑娘一心想嫁入高门,之前对昭和世子存了心思,这事儿也说不准。

    他正要解开面纱,心中却是一惊。

    “天色已晚......”杜尘澜摩挲着茶碗的边沿,意思十分明确了。

    江思良有些意外,刚才他看杜大人好似还有话说,为何此刻却要送客了?

    他自然也不是不识趣之人,立即便起身,“今日惊扰了大人,倒是在下的不是了,您早些休息!”

    杜尘澜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准备相送。

    “大人留步!”江思良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快步走向门口。杜尘澜跟了上去,还是将江思良送到了门口。

    对门外正守着的莲白挥了挥手,“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洗漱!”

    莲白有些犹豫,但一想到这也不是真的姑娘家,没那么娇贵,于是便没再坚持。

    “那奴婢就在耳房中,姑娘有事吩咐奴婢!”杜大人不喜下人与他住一间屋子,耳房就在隔壁,莲白就住在耳房中。

    杜尘澜应了,转身回到屋中,顺手关上了门。

    关上门之后,杜尘澜并未立刻行动,而是站在门边听着外边的动静。当听到隔壁耳房传来轻微的关门声之后,他才走向梳妆台。

    暗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窥视着女子的一举一动,见着女子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散发。盯了半晌,却见对方并未解下面纱,他有些奇怪。

    他捂着自己的嘴,不想让自己略显沉重的呼吸惊扰到对方。

第七百八十六章 擅闯闺房

    “你还不走吗?等他们再次来搜查,你就走不了了!”

    突然一道低沉带着几分少年之气的声音传来,暗处之人猛然睁大了双眼。

    “他们快要来了!”杜尘澜将发髻散开,那些人没抓到漏网之鱼,再来搜查时,必然头一个先搜查这里。

    “先躲到别处吧!庄子外必定已经被他们给包围了,你以为他们离开了,你就安全了吗?”

    虽说暗处之人一句话也没说,但杜尘澜知道对方此刻心中一定镇定不了。

    一道欣长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你何时发现我的?”

    杜尘澜看向来人,一身石青色粗布短褐,有些大,挂在此人身上,倒是显得对方有些瘦弱。这衣裳不合身,想来之前也不是这一件,不知从哪里偷来的。

    脚上的布鞋已经开了个大口子,右边还缝了个大大的补丁,约莫是他自己的,合脚。

    许是长久被风吹日晒,端正的面容显得有些苍老,一双黝黑的眸子带着坚毅。能从矿山跑出来的,应该也是不甘于被命运所摆弄之人。

    “这不重要,你该想想,怎么躲,才不会被他们发现。”杜尘澜压低了声音道。

    “你是何人?刚才那小子为何叫你大人?”男子也不回答,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一个姑娘家,为何会被人称之为大人?要说这不是女子,倒也说得通,身量高挑,声音也像个少年。只是,他仔细一看,又觉得是个姑娘家,当真是矛盾。

    “你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我不想被你连累。你若不想个好法子,我只能将你交出去了!”杜尘澜倒是有些好奇此人之前是什么人了,观察力敏锐,瞧着不似一般人。

    到了这样危急的时刻,竟然还如此镇定?

    男子在屋内打量了一圈,这间屋子不大,陈设也不复杂,若是那些人当真折返,他确实不容易躲藏。

    “姑娘可有办法?”暂且不知对方身份,也只能以姑娘相称了。

    “将这庄子里再搜索一遍,你们几个,随我来!”

    “你们干什么?别欺人太甚!”江思良匆匆忙忙赶来,外裳凌乱,发髻更是来不及梳,形容十分狼狈。

    庄子上的管事是个老头,战战兢兢地跟在江思良身后,脸上满是愁苦之色,他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二管事连看江思良一眼都不曾,带着几名护卫径直走进了杜尘澜的院子。

    “你们干什么?柳家竟然猖狂至此?擅闯姑娘家闺房,咱们江家虽不是大门大户,也不会善罢甘休,必要告到官府!”

    江思良气急,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他捏紧了拳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挡在了门前。

    “江公子!剩下两名劳工不但逃跑,还偷了咱们矿山的账簿。咱们柳氏势必得追回,还请公子多担待,对不住了!”

    二管事说完,便朝着屋内喊道:“江姑娘!冒昧打扰?也是无奈之举!还请江姑娘出来一见?待搜查过后,咱们柳氏必定去府上赔礼致歉!”

    江思良气得涨红了脸,打定主意,此次一定不能相让。即便这屋里的不是自家妹子?但此事日后若是传扬出去,他们江家还有何脸面在檀溪府立足?

    姑娘家的闺房都被外人明目张胆带人闯入,外头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他们淹死。

    “来福!带人去报官!”江思良朝着外头大声喊道。

    杜尘澜闻言不禁摇了摇头,现在报官,晚了!他一把拉开门扉,便看见了站在门前的江思良。

    二管事有些意外地看着突然开门的杜尘澜,已经散了发,应该是入寝了。衣衫不是刚才那般一丝不苟,腰封束得有些匆忙,隐约露出了里头的一角。

    面上依旧覆着面纱,虽看不清面容,更无从充分辨对方的神情,但二管事却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冷若冰霜。

    即便对方不言语,他依旧感受到了对方的怒气。只是这般站着,便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这姑娘,当真是江家姑娘?竟然如此与众不同!不似一般的闺阁女子。这一身气度,他只在一人身上看到过。

    杜尘澜轻轻推了江思良一把,见着二管事竟然望着他不动弹,不禁皱了皱眉。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江思良转头一看,立刻阻止道。

    他绝不让步,即便那些人将他打残了,他依旧不会离开。

    杜尘澜跨出了一步,将屋子让了开来,态度已经十分明确。

    二管事看了杜尘澜一眼,又看了看义愤填膺的江思良,最后仔细扫了一眼屋内。

    “今日是我慕然莽撞,多有得罪,还请江公子和江姑娘海涵!因寻找贼人心切,失礼之处,还请两位海涵!既然是姑娘家的闺房,咱们进去搜寻,确实不妥。”

    二管事突然一改口风,也不再命人进去搜寻,而是转头对二人致歉。

    江思良原本已经做好拼命的打算,谁想对方突然放弃,倒是让他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在下明日再亲自登门致歉!”穆然突然一抱拳,吆喝着几人迅速撤离。

    慕然?没想到一个粗狂的汉子,竟然有这般文雅的名字。只可惜,人却不如其名,行事风格也很粗暴。

    不过,粗中有细,倒不似外表这般,而是十分有成算,算计也很深。

    慕然只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杜尘澜,“过了今日,江姑娘怕是难说亲!”

    说完,他轻笑两声,随后大步往外走去。

    “岂有此理!此人就是个卑鄙小人,该死的小人!”原本还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江思良,气得破口大骂,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斯文?

    正站在门边观望的莲白,袖中掩藏的匕首藏了去。只要杜大人没有性命之危,其他一切与她无关。

    杜尘澜的目光扫过莲白,见着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对江思良说道:“回去睡吧!他们不会再来了!”

    江思良一口气堵在了喉间,上不去,下不来,此刻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依然在气愤难,“就不应该开门!你看他嚣张的态度,明日还要亲自登门道歉?他算哪门子葱?”

第七百八十七章 错认

    “你被打一顿,也还是要开门。我将门打开,他们反而不会进来!今日的事儿不容易瞒住,但让他们别出去乱说,还是成的。他来道歉,若是带了柳家的诚意过来,也能给你们江家挽回几分颜面。回去吧!不要意气用事!”

    杜尘澜叹了一声,这小子是涉世未深吗?考虑问题可不够全面。

    那些人根本没离开过江家的庄子,都在庄子外等着呢!说是抓到了人,出了庄子就在外头等着,看看要抓的人会不会从江家的庄子出来,这是声东击西。

    等了半晌,却没看见有人从庄子里出去,那只有两种答案。一是人还在庄子里,二是人根本没进江家的庄子。

    不管是哪一种,自然还是要再搜一次,才能让人放心。

    他刚才将门大开,就是为了让对方看清屋内的情况,就连帐幔都是掀开的。屋内陈设简单,一目了然。

    刚才那男子之所以能躲在屋内,没被他们发现。则是因为对方正好躲在帐幔后的一处阴影处,因着之前屋里没人,杜尘澜便有些大意,并未多留意。

    其实,只要往那方走两步,就能看见对方。应该是趁着他离开屋子,屋内没人,慌不择路躲进来的。

    大致看一眼,便能看个大概,没什么搜寻的必要。再者杜尘澜态度坦然,对方便觉得,即便进去,也会无功而返。因此,不想再多此一举。

    江家姑娘与那些矿工并无关系,自然也无需为对方隐瞒。

    且对方也不是毫无顾虑的,毕竟钦差和昭和世子来了檀溪府,告到官府,总是他们理亏的。

    对方可是想了万全之策,从始至终,都在算计江家。

    江思良顿时泄了气,他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不过就是心中一口郁气发不出,憋闷地难受罢了!转身朝着杜尘澜行了一礼,随后便垂头丧气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杜尘澜没再理会,在皇权统治下?这根本算不得残酷。这样的事儿?在官场上十分常见。你势不如人?官职品阶不如人?自然要每日伏低做小,受尽委屈,这就是权势!

    这才多大点事儿?日后行商,见识多了?自然就强大了。

    杜尘澜转身进了屋中?将屋中燃着的香炉拿了出来?递给了莲白。

    “今日头疼?倾城香太浓?我闻着不适?你将里头的香倒了吧!”

    莲白接过香炉,打开看了一眼?道:“不若奴婢给您换个安神香?”

    “不必!明日再说吧!”杜尘澜说完,便将门关上。

    莲白嘟囔了一句?“这有些浪费啊!”

    打发了莲白,刚将门关上?帐幔后面的转角处便走出一人?正是之前藏在杜尘澜屋内之人。

    对方正要说话,却见杜尘澜打了个手势?连忙禁了声。

    二人相顾无言,在等了一刻钟之后?杜尘澜开了房门,朝着旁边轻轻喊了一声,“莲白!”

    等了片刻,对方毫无反应,杜尘澜走近对方门前,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他的内力恢复了不少,自然感知到了对方绵长的呼吸,这才放下心来。

    杜尘澜回到屋内,莲白喜欢倾城香,香炉中刚换了香不久,莲白自然舍不得扔了。

    他从房中拿起另一只香炉,又点燃了倾城香。

    “你倒是胆大,你怎知他不会进来搜寻?”男子十分疑惑,这姑娘的胆子这么大,且竟然出手救了他,这让他十分不解。

    杜尘澜扫了对方的一身夜行衣一眼,“屋内一目了然,在兄长态度如此坚决的情况下,他不会再得寸进尺。好歹也顾忌几分,柳家在檀溪府也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刚才他叫此人换上夜行衣,蒙上脸,鞋子和手都裹上黑布,就站在之前躲藏之地,再将屋内的烛台移到帐幔之前,帐幔之后的阴影便大了些。

    门户大开时,那慕然仔细扫视了一眼屋内,也不会想到帐幔后,会有一人躲藏。

    “你怎能确定那人不会进来搜寻?他若是进来了呢?”男子有些惊奇,只要进了屋子,走过帐幔几步,就能看见他。

    虽说屋内昏暗,但难保对方不会顺带提着火把进来。只要有一点光,他就会暴露无遗。

    “兄长态度如此坚决,他若是硬闯,双方势必会发生冲突。此事原本就是他们柳家理亏,再伤了江家的嫡子,江家也不会善罢甘休。惹去官府,他们柳家要守护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杜尘澜说完,转身朝着男子微微一笑,“你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或是拿了他们要保密的东西,否则他们不会对你穷追不舍!”

    “你到底是谁?”男子骇然,此人绝不是什么闺阁姑娘家。

    谁家闺阁女子有这样的见识?从刚才伺候的那名丫头,到柳家二管事,无时无刻不在算计。

    “与你一起逃出来的人呢?”杜尘澜没回话,走回桌旁,为对方倒了一碗茶,比了个手势。

    男子摇头,“不知!我们在逃出来之后,便走散了!”

    杜尘澜看了对方一眼,此人十分警觉。既然是一起逃出来的,那之前必然已经商讨过对策。走散之后,也会有暗号联络。

    他会帮此人躲过柳家的搜查,自然是有目的的。

    “你既然是从柳家矿山逃出来的,那对他们家的矿山分布应该十分了解吧?”杜尘澜没介意对方的戒备,而是坐下,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模样。

    “你问他们家的矿山作甚?”男子狐疑地看了一眼杜尘澜,他怎么觉得这姑娘越来越奇怪?

    脑海中灵光一闪,之前听那小子叫这姑娘大人,难道这人就是朝廷派来的钦差?

    可朝廷派来的钦差这么年轻吗?且还是个女娃子?又联想到杜尘澜的说话声,他才顿悟,这是男扮女装啊!

    “你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吗?”男子激动地问道。

    “你倒是聪明!”杜尘澜轻笑出声,随后解下脸上的面纱,要想取得对方的信任,他自然也要有诚意。

    一见着杜尘澜的面容,男子顿时如遭雷击,惊呼道:“主子?”

    杜尘澜闻言立即正色看了男子一眼,这难道又是一个将自己错认成顾玄瑧的人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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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子荣华路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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