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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天飞流     嗣子荣华路txt下载     嗣子荣华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四十四章 掌嘴

    查太后刚入内殿,便看见碧柔和婉清正站在卧榻旁,床幔将雕花大床遮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缝隙。

    二人听到声音,连忙回头看。碧柔发现是查太后,脸色立刻变得更为苍白。

    查太后此次带了不少人,浩浩荡荡,内侍和嬷嬷、宫女加起来得有二十来个,阵仗不小。

    查太后将视线投向床幔,眼中精光四射。

    这次她特地带了不少人,就是准备硬来的。上次皇上掺和了一脚,成功让廖氏逃脱,这次可没这么容易。她已经打定主意,此次定要达成目的。

    “奴婢参见慈宁太后娘娘!”碧柔连忙行了大礼,只是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十分紧张。

    查太后闻言心中稍定,她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婉清,婉清偷偷看了查太后一眼,使了个眼色。她立刻点了点头,难掩兴奋,这是成了。

    “你们娘娘呢?哀家听闻妹妹凤体抱恙,前来探望一番,可是睡下了?这不请太医怎么成?哀家已经命人去请了,讳疾忌医是大忌。还是号个脉,心中踏实些。”

    查太后的脚步慢慢往床榻边踱去,这缓慢的步伐简直踏在了碧柔的心上,让她的心跳得更厉害了些。

    “娘娘,她......”碧柔吞吞吐吐,她打量着查太后的脸色,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珠。

    “娘娘她......”婉清见状,连忙开口,却不想话还未说完,就被查氏打断了。

    “算了,问你们两个奴才也问不出什么。哀家既然来了,便要亲自看过才放心。你们当奴才的,就打量妹妹喜好清净,便不好好侍奉,改明儿个哀家得和皇上提提,让他将不尽心的都换了才好。”

    查太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上说着,脚步也没停。她猛地一个箭步上前,推开挡在床榻前的碧柔,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一把掀开床幔,查太后看向床榻,见着被子被隆起一个鼓包,迅速将嘴边的狞笑给藏了去。

    “妹妹?听闻你身子抱恙,姐姐来看你来了!”查太后伸出手,就要掀开被子。

    “慈宁太后娘娘?您如此是否太过失礼了?”碧柔立刻上前挡在了前头,失声叫道。

    查太后闻言顿住了手,转头看向碧柔,眼中凶光大露,“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敢指责哀家?来人,掌嘴!”

    杨嬷嬷立刻上前,对着跪在地上的碧柔使劲儿扇了两巴掌,“贱婢!还敢指责娘娘,你是个什么东西?”

    碧柔被杨嬷嬷两巴掌扇地两眼发花,耳朵嗡嗡作响,身子也歪到了一边,可见杨嬷嬷使了多大的力气。

    “继续,哀家不叫停,就别停!”查太后这几日过得十分憋屈,正在气头上,碧柔撞上来,那就得受着,先出些气再说。

    婉清见状立刻吓得面无人色,她眼睁睁地看着碧柔被杨嬷嬷几巴掌扇得脸都肿胀来了起来,嘴角还沁出了血丝。

    查太后转过头,伸出手一把捞开床榻上的被子。

    “人呢?”查太后见着床上空无一物,不禁大吃一惊。

    碧柔已经被打得晕乎乎,耳旁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杨嬷嬷闻言,立刻收了手,也看向了床幔处。

    婉清有些疑惑,她不明所以,人自然是在床上的。将才她和碧柔一起将孝敏太后搬至床上,人不在床上,能去哪里?

    “你们娘娘人呢?”查太后已经掩饰不住脸上的怒喝和恶意,将视线投向了婉清。

    婉清被查太后如饿狼般的眼神盯得浑身一颤,她连滚带爬地撩开床幔,发现床榻上真的空无一物。

    “这?将才还躺在这里,怎么会不见了?”婉清实在太震惊了,她不信邪,又将床上的被褥都翻找了一遍,自然是没人的。

    查太后瞪了婉清一眼,之后再与这丫头算账。她可是许了不小的承诺,没想到这丫头根本就是个靠不住的。

    “碧柔,你们娘娘呢?”查太后不得不让杨嬷嬷将快要昏倒的碧柔又提了起来,厉声质问道。

    碧柔的嘴角已经被打破了皮,脸上更是肿胀不堪,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哼!真是个废物!”查太后见着碧柔蠕动唇瓣,却是发不出声来,就连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便只能破口大骂。

    她转身朝着自己带来的奴才,吩咐道:“在殿内搜,妹妹抱恙在身,将才还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这会儿怎会不见踪影?芳华殿内的奴才,都看管起来,一个一个撬开嘴问,哀家就不信能将人藏到哪儿去。”

    查太后给杨嬷嬷使了个眼色,杨嬷嬷立刻会意,指了几名内侍和宫女在内殿内搜寻起来。

    其实内殿的物什不多,一眼望过去,便是一目了然。除了里头的佛堂,根本无需搜寻。

    查太后转身坐在玫瑰椅上,她正在纳闷为何廖氏不见了踪影?婉清的神色如此惊讶,不像是作假,她又将目光放在了地上不动弹的碧柔。

    她走上前去,用脚踢了踢碧柔,“别装死,不过是几巴掌,就能要了你的命?说,你们娘娘在哪儿?”

    查太后居高临下地看着碧柔,脸上满是嫌恶。碧柔是廖氏最信任的贴身女官,知道得应该比婉清多。

    谁想碧柔根本不予理睬,还是闭着眼,一副任你威胁,却不动声色的模样。

    查太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要怒声呵斥,就听到外头的唱喏。

    “皇上驾到!”

    查太后脸色一沉,她明明已经命人封锁了芳华殿,外头都是她的人,就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皇帝怎可能知道?

    到底是谁在通风报信?还是皇帝在监视她?

    想到这个可能,查太后顿时心中一慌。皇上若是在监视她,那她这段日子的行动,会不会被皇上发现?

    皇上匆匆走进内殿,便看见殿内跪了一地的奴才,而查太后正站在床榻旁,用眼睛瞅着他。

    再看她脚边,身形竟然有些熟悉,他走近几步。见着对方肿胀带着血丝的脸,不禁骇了一跳。

    “这是碧柔?”皇上还来不及行礼,便惊呼出声。

    “奴婢参见皇上!”原本正在屋内搜寻的杨嬷嬷他们,只得停住了动作,齐声向皇上行礼。

第七百四十五章 越俎代庖

    “母后!”皇上忍住心中的怒气,向查太后行了一礼。

    “皇帝怎么来了?可是听闻你圣母凤体抱恙,前来探望?”查太后冷着脸,询问道。

    往日查氏就是再生气,也得维持面上的平和,今儿个查氏态度竟然如此冷淡,可说是难得。

    “母后怎会在此?这碧柔又是犯了什么错?”皇上不答反问,查氏也太猖狂了些,虽说两宫太后以她为尊,但也太不将圣母放在眼里了。

    “哀家不正是听闻妹妹身子不适,这才来探望吗?这丫头冲撞了哀家,哀家本不欲与其计较,但这芳华殿,竟然找不到妹妹,着实奇怪。问她妹妹去了何处,她就是不肯开口,哀家一急,便命人小惩大诫。”

    查太后缓了缓脸色,接着语重心长地道:“皇帝啊!妹妹好歹是你的生母,你和皇后也上心些。都叫一些个狗奴才欺负到头上来了,竟然还将他们留在身边伺候。这段时日妹妹时常身子抱恙,怎么不给她请太医?”

    皇上咬了咬后槽牙,随后勉强扯起了嘴角,“确实是不中用的奴才,守门这样简单的事儿都做不好,更别说其他的了。不过好在听话,还是等圣母自己做决定吧!”

    查氏脸色为之一沉,这是在讽刺自己?皇帝这段时日硬气了不少啊!难道朝中哪方势力投靠了他?否则不会如此和她说话,哪里来的底气?

    “你圣母不在殿内,皇帝不觉得奇怪?”查太后还记得近日来的目的,便不打算与皇上扯皮。

    “您说圣母?她将才去了和喜宫,明日就要启程去珞叶寺,她有些事儿想要交代皇后。”皇上恍然大悟,立刻道。

    “她去了和喜宫?不是说她病了吗?”查太后顿时疑惑不已,她看了一眼婉清,却发现婉清脸上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正是!朕就是从和喜宫过来的,奴才禀报母后带着不少人来了芳华殿,这才跟着来了。正巧外祖已经到了边关,还有些事儿要与母后相商。”

    “她怎么可能在和喜宫?”查太后不敢置信地看着皇上,明明婉清说药已经下了,是亲眼看着廖氏滑胎的,怎么可能会去和喜宫?

    皇上的神色有些莫名,“刚才过去的,您若是不信,此刻可与朕同去和喜宫。”

    歪躺在地上的碧柔心中也是惊诧不已,将才她与婉清将娘娘抬到了床榻上,娘娘的意识还有些模糊,并且她们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娘娘怎会凭空消失不见呢?

    查太后实在震惊不已,“不见着妹妹,哀家有些不放心,去和喜宫!”

    她非得要亲自看一眼,才肯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内,廖氏不可能离开芳华殿,谁知皇上是否在说谎?

    “这天色已晚,姐姐竟然也来探望妹妹,妹妹可真是感激不尽。”

    就在查太后准备去和喜宫时,殿外又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查太后惊诧都看向来人,何源正扶着廖氏往殿内走来。

    “妹妹这是打哪儿来?已经入夜,听闻妹妹身体抱恙,姐姐特地请了太医过来,替妹妹号号脉。既然妹妹来了,那就请梁院判先为妹妹诊脉吧!上次皇上突然晕倒,说是操劳太过,妹妹也要仔细着才是。”

    查氏虽震惊,但还是先将此事办了再说。

    “我早就痊愈了,之前不过是感染风寒,将才皇后请太医诊断良妃,便顺道诊断过了。只是忧思过甚,多散散心,保持心情顺畅即可!”

    “呀!这是碧柔?”廖太后说完后,仿佛才看见地上躺着的是碧柔,立刻惊讶地喊道。

    “碧柔,你这是怎么了?”

    “回娘娘的话,将才碧柔姐姐冲撞了慈宁太后娘娘,被掌掴以示惩罚。”婉清立刻上前解释道。

    却不想廖太后突然看向婉清,犀利的眼神让婉清身子一颤,目光立刻撇开,根本不敢对视。

    查太后仔细观察着廖氏的脸色,面色略微苍白,与廖氏平日里看着无甚不同。说话也是一如既往地慢条斯理,惯会装腔作势。

    “她冲撞了姐姐?那自然该罚,不过姐姐大晚上的,带着这么多奴才来妹妹宫里,这是想作甚?碧柔是我的贴身女官,她做错事,自有我来教训,姐姐越俎代庖就不好了吧?”

    “怎么?不过是个奴才,也值当妹妹与姐姐置气?”查太后冷哼,神色比之前更冷了几分。

    “妹妹当然不敢与姐姐置气,只是碧柔一直在身边伺候,还请姐姐看在妹妹的份上,放过碧柔。”

    廖氏忍住心中的怒气,查氏欺人太甚,总有一日,她要查氏像狗一样,在她脚下摇尾乞怜。

    “姐姐无故跑来妹妹寝宫撒泼,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回禀孝敏太后娘娘,这是咱们娘娘的一番好心呐!她对咱们娘娘不敬,不过是掌掴,小惩大诫罢了!”杨嬷嬷仗着有查太后撑腰,行事便有恃无恐。

    娘娘都已经逼迫到这般田地,皇上母子二人还是得忍气吞声。再过不久,这天下易主,她家娘娘自然也不用看这两人的嘴脸了。

    “放肆!主子说话,你个奴才也敢插嘴?来人,掌嘴!”廖太后柳眉倒竖,看向何源,何源立刻会意,领着两名正压抑着怒气,却不敢表露出来的嬷嬷上前。

    查氏以为自己会一直忍气吞声吗?这些年,她受够了,查氏的好日子也不长久了。

    查太后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看见两名膀大腰圆的嬷嬷已经押着杨嬷嬷在掌嘴。

    ......

    “前方便是宏粱府了,我已经命人定了船,咱们一到宏粱府,就直奔码头。”杜尘澜掀开窗幔,看着前方已经显露出城墙的影子。

    “那些人必定已经追上来了,咱们得快着些,他们也能猜到咱们准备走水路!”万煜铭微微皱眉,提醒道。

    走陆路比走水路近,那些人便在另一条官道上拦截,谁承想他们突然变了路线,居然走了宏粱府。那先前的埋伏自然没用了,那些人正对他们穷追猛打。

    这两日日夜兼程,他们倒是行了不少路程。

    “少爷!前方有人埋伏!”洗月驱马赶回,凑到了车窗边说道。

第七百四十六章 撤退

    杜尘澜心中一凛,难道是哪方人马猜到了他们的意图,准备在前方拦截?

    “可查探清楚了?看得出是何方人马吗?”杜尘澜沉声问道。

    “小人觉得,这些人或许是劫匪,穿着装扮类似,看着不是善茬。”

    杜尘澜没有因此就放松警惕,这北地的劫匪也多以凶悍闻名,有些还是官匪勾结。那些个凶名在外的,连落单的官家都敢抢,并不给朝廷面子。

    “让咱们的人做好应对准备,前方不远就是府城了,竟然敢在此地埋伏?”杜尘澜顿时觉得有些蹊跷,就算是劫匪,也不应该在离府城这么近的地方埋伏,难道真不将官府放在眼里,猖狂至此了?

    他转头看向万煜铭,就见万煜铭也正在若有所思。

    “能在此处伏击,说明不惧官府。即便劫匪再凶悍,但对官府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宏粱府有码头,还是上等府,守卫森严,知府更是京城王家子弟,不好惹。”杜尘澜思索了片刻,逐步分析道。

    “你是说,这帮劫匪,或许别有用心?”万煜铭其实也有这个顾虑,或许是有人假扮劫匪,就是不知是哪方人马。

    “先会会再说吧!”杜尘澜思忖着,摄政王一脉应该不会动手,起码现在不会。

    廖太后更不可能,她在背后坐山观虎斗就成,何须下手?那剩下的,除了查太后,那就是金氏了。

    万煜铭撩开窗幔,朝着不远处正骑马前行的云镜招了招手,“云镜!”

    “世子爷!”云镜的视线透过车窗与里头看过来的杜尘澜撞上,而后勾唇一笑。

    杜尘澜有些讶异,随后朝着对方点了点头示意。他遇到的姑娘家大多矜持,像云镜这般性子爽朗的还真不多见。

    不过看云镜的装束,应该是习武之人。能被万煜铭带在身边的,绝对不容该小觑。

    看着万煜铭朝着云镜交代了一番,杜尘澜不禁好奇这次万煜铭到底带了多少人马?

    万煜铭将窗幔放下,随后看了杜尘澜一眼,道:“你的兵器呢?为何不带在身边?”

    他这才注意到,杜尘澜身上是短褐,根本无处藏兵器。

    云镜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神情紧绷的洗月,不禁暗自嘲笑了一番。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这点阵仗,就吓得魂不附体了?

    车队一路往府城的方向行进,天边已经开始露出升起第一缕霞光,路上也有了零星的赶路人,那些人却一直没有动手。

    就连刚才暗自嘲笑洗月的云镜,也察觉出不对来。这天都亮了,那些人动手并不方便。再不动手,前方十里地处就是城门了。

    云镜握紧了手中的佩剑,离城门越近,她的心反而轻松不起来。

    洗月也觉得奇怪不已,他转身朝着天一使了个眼色,让他再去接应一下打探消息的天二。

    并未过多久,天二就传来消息,说是那些人竟然撤退了,一个不剩。

    “你是说都撤退了?”杜尘澜听了洗月的禀报,不禁诧异地问道。

    “是!一个不剩。”洗月肯定地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些纳闷。

    杜尘澜和万煜铭对视一眼,也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戒备。

    “时刻注意着,以防对方再次卷土重来。”杜尘澜再次叮嘱了一声,也不知那些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呀!这牛车陷进去了,你们得下来,不然牛车走不了!还得帮把手,把牛车推上来。前儿下了雨,这里积了水洼子了!”

    一名老者看着右边陷进泥坑的轮子,连忙停下手中挥舞的牛鞭,朝着身后坐着的三人说道。

    “张老头,让牛加把劲儿啊!咱可是付了铜子儿的,不能让咱们下来推着牛车走吧?那咱们岂不是又要出钱,又要出力?”

    一名壮汉刚才被颠簸了一下,险些被倒栽出去,还未来得及开口喝骂,就听得张老头竟然要他们下来推牛车。他立刻不干了,便冷嘲热讽起来。

    “这不是牛车上不来吗?你们帮着推一把,前头就能坐上,帮把手的事儿啊!”被称为张老头的老者脸色一沉,但依旧耐着性子说道。

    “我看你是舍不得你的牛吧?咱们村儿两辆牛车,就数你的牛车走得最慢。你的还是壮牛呢,还走不过梁二的老黄牛?这么小的泥坑,想要咱们下来推?你想得美!快,别耽误咱们的事儿,还得赶着进城呢!”

    壮汉说什么也不同意,一大清早的,他为了进府城,可是从寅时正就起床了,这会儿着实困得慌。

    “不然咱们就下来拉一把?这么耗下去,不耽搁时辰吗?我还想早点回去呢!”此刻牛车上一名瘦弱的男子试探地问道。

    “凭什么?他张老头要是将铜子儿退回来,那我就替他将牛车推上去,我还不收他铜子儿了。要是不给,那就等着。”壮汉冷笑了一声,接着便闭上双眼,竟是准备小憩。

    “你这张疯子好不叫道理,说来咱们也是同宗,虽说出了五服,但到底是一个姓儿,你何苦这般为难我?我赶牛车慢些,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我这儿还比人家便宜一个铜子儿。这一大早的,就你们仨儿去府城,我都特地送你们一趟。你这么说,可就寒了我的心了。”

    老者满脸的失望,张疯子果然疯。若不是看在同姓,又是一个村儿的,就凭对方那恶臭的名声,他都不可能搭理。

    “哎哟!就推一把的事儿,再吵下去,就耽搁时辰了。算了吧!咱们先下来,牛不便宜,庄户人家舍不得也是常理。”此刻牛车上一名老太太也忍不住了,说着便要下牛车。

    杜尘澜他们的车队渐渐近了,近到马车内的二人都能听见前方那壮汉的叫嚣声。

    “那是你!我可不愿意。张老头,你看耽误了多少功夫?你得把铜子儿退回来!”壮汉还在叫嚷着,让骑马逼近的洗月听了很是不爽。

    “这都要到府城了,你就是想退银钱吧?告诉你,不可能!”张老头的火气也来了,这张疯子摆明了是想讹诈他了。

第七百四十七章 壮汉

    杜尘澜听着前方有人在争吵,便掀开帘子看向前方。马车遮挡了前方不少道路,杜尘澜在马车内只能看到一名老者被一个壮汉推了一把,一个重心不稳,就摔倒在了地上。

    万煜铭喊住了正在前行的云镜,看着云镜调转马头,便立刻问道:“前方发生了何事?”

    “就是几名赶路的百姓发生了争执,有几句口角,似是为了几个车钱。”云镜简单地叙述了一遍,话音刚落,却听得前方传来一声惨叫。

    “哎哟!这哪里能打人呐?你看都流血了,别打了,把人打坏了可怎么整?”那矮小的老太太将背上的背篓放下,连忙劝架。

    “滚开,你要是过来,连你一块儿揍!”壮汉回头凶神恶煞地盯了老太太一眼,接着便又回头照着老汉的腰腹捶了一拳。

    “哎哟!真是造了孽哟!”老太太骇得停住了脚步,嘴上不住地唉声叹气。

    另一位瘦弱的男子这会儿也不敢上前,张疯子平日里就是凶神恶煞的主儿。人高马大的,那一拳头对着他下去,他还不得去了半条命?

    洗月看着那老者又挨了壮汉一拳,痛得连五官都扭曲了起来,整个人使不上力气,被壮汉一手提了起来,毫无反抗之力。

    再观一旁身材瘦小的男子和老太太,也是束手无策,在一旁干着急。

    壮汉在老者怀中摸索了一番,找到了一只破旧的荷包。接着他松开手,将老者扔在了地上不再理会。

    将荷包中的铜板道出,他大致数了数,见只有二十三个,不禁破口大骂,“也是穷酸货,就这二十来文,也值得拼死相护?老子今天连赌坊都进不了,这个钱也就能吃碗大肉!”

    壮汉骂骂咧咧地将铜子儿全放进了自己的怀中,而后又把破旧的荷包扔在了老者身上。

    他回头看向老太太和瘦弱的男子,眼中凶光毕露。

    瘦弱男子和老太太不禁被吓了一跳,瘦弱男子连忙道:“咱们都是一个村儿的,你可不能抢我的钱,那是给孩子他娘请大夫的钱。”

    “你,你不能拿我的钱,这是老婆子的药钱。求你把钱还给我,求求你!”老者这会儿终于缓过来些,连忙抱住了壮汉的腿,哀求道。

    洗月实在看不过去,他捏紧了拳头,这壮汉简直欺人太甚。仗着自己体格健壮,就肆意欺辱弱小。

    “不必理会!”此刻马车近了,杜尘澜也看见前方发生了何事。他见洗月有些义愤填膺,便连忙阻止道。

    听到后头传来自家主子冷漠的声音,洗月只得不甘地看了一眼那壮汉,大人的话他得听,只是心中却不得劲儿。

    大人明明是良善之人,虽有要事在身,不能多管闲事。但这都遇上了,帮把手的事儿,为何不阻止?这可不像是大人平日里的作风。

    洗月被杜尘澜喝止了,可云镜却忍不了。她就见不得一个壮汉这般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只听得她娇斥一声,“放开他!”

    壮汉早就听到了车队的靠近,但来往于官道的车队,大多都是商贾,前往府城码头的。而商队是绝对不会多管闲事的,什么都不如车上货物来得重要。因此,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谁想今儿个竟然还有与众不同的。

    他转身一看,发现是位英姿飒爽却花容月貌的小丫头,不禁用目光在云镜的脸上和胸脯处打量。

    “看什么?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云镜哪里受过这等侮辱?气得俏脸通红,险些忍不住要将腰上挂着的剑拔了出来。

    “小美人,你刚才是在叫我吗?”壮汉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容,那猥琐的模样差点能让云镜吐出来。

    杜尘澜见状放下窗幔,忍不住叹了口气,“你难道没教过这丫头,出门在外,闲事莫理吗?单纯得紧,不会是从未出过远门吧?”

    万煜铭的脸色也有些发沉,脸上挂不住,但口中却也在为云镜开脱。

    “第一次出远门,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不知世事险恶,今日就给她吃个教训。”

    杜尘澜轻笑出声,更让万煜铭窘迫不已。

    “你若是不出声提醒,她可会吃亏!”杜尘澜抓起小桌上放着的一把长剑,仔细端详着剑鞘。

    雕刻着万氏族徽的鞘口处还镶嵌着一颗红色宝石,看着十分华贵。

    杜尘澜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宝剑可不只能是外观华丽,就是不知剑身如何。

    他轻轻抽出剑身,只听得一声轻吟,紧接着他便发现自己的半张面容倒映在银白的剑身上。

    “如何?是把宝剑吧?”万煜铭见杜尘澜仔细打量,于是便有些自得。

    “的确是把宝剑,那便多谢世子相赠!”杜尘澜将剑身又插了回去,不要白不要。

    “那你可误会了,这不是送你的,只是暂时借你用。这还是我弱冠之时,父王送我的弱冠礼之一。请了名师打造,就连用材都准备了两年之久,花费两个月的功夫,锻造出来的。”万煜铭翻了个白眼,想到倒是美。

    杜尘澜闻言也不诧异,毕竟这把宝剑看着就价值不菲。

    “那还是世子爷用着妥当,借一把普通的剑就好。”杜尘澜将宝剑又重新放回了桌上,这般宝贵且含有重要意义的东西,他可不想碰。

    “哼!就凭你?你是个什么东西?”云锦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壮汉,若非这里离府城近,她早就动手将此人一剑斩成两半了。

    “我是谁?我是这府城鼎鼎有名的张疯子,你去府城问问,谁不认识我?”张疯子了立刻将头扬得高高的,人五人六地吆喝起来。

    洗月本不打算插手了,此刻见有人出头,便下了马,向躺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的老者走去。

    “把银子还给那个老伯!”云镜忍住要杀人的冲动,对壮汉怒喝道。

    “我可不还,还了谁给我银子?”壮汉一脸的嗤之以鼻,脸上的讥笑摆明了讽刺云镜的傻和天真。

    “老伯!您没事吧?”洗月上前就要扶起老者,一旁的老太太见有人撑腰,也连忙上前来帮忙。

第七百四十八章 遇袭1

    “唉!真是造孽了,伤得这么重,也是可怜见儿的,张疯子可真不是个东西。”

    “哎哟哟!疼,站不起来!”老者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拉着洗月的胳膊不撒手。

    “您慢点儿,我来扶着!”洗月将老者全身的重量都挂在自己身上,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力气也不小,老者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

    虽说违背到了大人的命令,但他实在看不眼,待会儿就去请罪。

    洗月刚将人扶起,却不想眼前银光一闪,两把匕首同时刺向洗月的胸口和腹部。他大吃一惊,但手臂已经被老者扯住,根本动弹不得。

    老者的力气非常大,洗月顿时明白自己被算计了,可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来得及伸出一只右手,想抵挡住侧面袭来的匕首。

    就在刀锋逼近,洗月绝望之时,他身旁的老者突然往身旁歪斜,“咣啷”两声脆响,洗月转头去看,却发现老太太手中的匕首已经掉落在地。

    这一番动作其实不过是一瞬间,洗月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是凭本能一个转身,将老者翻转其后,洗月立刻与老太太之间拉开了距离。

    洗月心有余悸,朝着对面看了过去,就发现刚才还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此刻已经变得凶神恶煞。

    老太太一击不成,又见老者被洗月给制住,立刻捡起地上的匕首向洗月再次袭去。

    一旁的壮汉也目露凶光,从腰间抽出一把细长的软剑向他对面的云镜袭去。

    云镜在经历了刚才的变故之后,也瞬间回过神来。

    长剑出鞘,云镜便发现壮汉已经欺身上前,原本壮硕的身姿变得灵巧无比,软剑在其手中如长蛇一般,在云镜四周游走。

    天一他们见状立刻上前相助,将才他们还未回过神来。杜尘澜已经抓着宝剑,掀开帘子出了马车,万煜铭也紧随其后。

    刚才情急之下,他只来得及将棋盘上的棋子射出去,这二人没防备,才被他打落手中的匕首。

    “保护世子爷!”耳旁传来一声令下,万煜铭他们所在的马车周围立刻围了不少护卫。

    杜尘澜还发现,躲藏在暗处的暗卫已经现出身形。

    杜尘澜将目光投向壮汉,壮汉手持软剑,壮硕的身子十分灵巧,脚下踩着变幻莫千的步法,就要攻破云镜的防御。

    云镜的功夫不差,看得出也有几分内力加持,然而却占不了壮汉的上风。

    细长的软剑与壮汉形成鲜明的对比,杜尘澜觉得,这位壮汉不可小觑,武功与云镜不相上下。不过云镜过这里应该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不至于会快速落败。

    杜尘澜又将目光投向那名瘦弱的老太太,只见她此刻与那同样瘦弱矮小的男子一起背靠背,手中的匕首也换成了一条鹰爪链,而瘦弱男子的手中则是一把长剑。

    “小心,那鹰爪链上有毒!”杜尘澜看着天一他们正要往这两人那边攻去,连忙出声提醒道。

    鹰爪链的两端都有铁爪,黑色鹰爪上泛着幽蓝的光芒,在初升的霞光之下,竟然照射出斑斓的色彩。

    老太太闻言立刻转身朝着杜尘澜的方向看了过去,之前那个胆小而良善的老太太,已经成了手持利器的索命阎王。

    矮小的身影不再佝偻,苍白的面容上,一双鹰眼眼白居多,望着杜尘澜的眼神似是淬了毒。

    突见她手腕一抖,鹰爪链瞬间飞出,往天一他们袭去。天一他们立刻闪开,往一旁避让。

    老太太一出手,便是狠辣至极。手腕间快速翻转,不断偷袭天一他们,让天一他们疲于应付。五个人原本对这二人竟是奈何不得,一时间便僵持在了原地。

    杜尘澜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老太太看似没有破绽的招数,其实有破解之术。

    有了破解之术之后,杜尘澜也没声张。这几人功夫不弱,虽招数有破绽,但也不是轻易可以破解的。若是让对方有了警觉,那就达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了。

    再者天一他们缺实战的经验,经历此次,正好能磨练一番。

    杜尘澜将目光收回,而后看向被洗月抓着的,那位有气无力的老者。这一看,杜尘澜拔出剑刃,飞身向老者袭去。

    万煜铭立即跟上,他还以为杜尘澜一时技痒,想露一手。正巧他上次在杜尘澜面前丢了颜面,这次定要找补起来。

    洗月抓着老者,将其拖至一边。既然已经俘虏了,洗月便准备将老者先绑起来,而后再加入战局。

    谁承想,他还未动手,老者刚才还疲软的手臂突然抓住了洗月的臂膀,洗月顿时闷哼一声。刚才被老者禁锢住的感觉再次袭来,洗月觉得自己的臂膀差点要被彻底掰断,疼痛不已。

    杜尘澜马车上飞跃而下,提气轻点脚下的车辕,如翩若惊鸿般,缥缈的身姿带着大开大合之势,剑气直袭老者面门。

    老者猛地瞪大了双眼,他只需凭感觉,就明白是高手来了。

    将手中的洗月一把推开,手指微勾,呈鹰爪的姿势,向着杜尘澜迎了过去。

    杜尘澜面色一凝,竟然没有兵器,也敢前来对战。

    他一个转身,暂避其锋芒,想从老者的左侧绕道起背后。老者一个转手,举着鹰爪似的手掌朝着杜尘澜的面门袭来。

    杜尘澜连忙挥剑抵挡,却只听得刺耳的兵器相交声。杜尘澜面色凝重,往后退了一步,耳旁传来剑身发出了急促的嗡鸣之声。

    他抬眼看向老者,发现此刻老者的手看着坚硬无比。刚才,这老者竟然凭着那只右手,硬扛下了自己灌注了五分内力的剑法攻击。

    “果然是高手!”杜尘澜神情凝重,他自认内力精纯,且功力深厚,没想到这老者的内力也不在他之下。

    且对方不知练了什么功法,竟然以自己的手为武器,连他手中这样的宝剑都不惧。

    他刚才就觉得老者是一位隐藏的高手,他的感知向来敏锐,就算对方再如何隐藏,还是会露出破绽。那双手,细看就能发现与众不同,十分有力量感。

第七百四十九章 遇袭2

    “你也不差!”老者收回右手,微眯着眼,将杜尘澜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满是戒备。

    万煜铭快速来到杜尘澜身边,脸色也十分凝重,他自然也能看出这位老者不是善茬。

    “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刚才唱了一出大喜,为了算计咱们,你倒是牺牲不小。”万煜铭啧啧出声,若是换作那些个蠢的,只怕此刻已经成为老者的手下亡魂了。

    刚才那壮汉下手可没手下留情,他们若非观察到那老者异于常人的双手,只怕真就被骗过去了。

    “只可惜没骗到你们!”老者摇了摇头,有些遗憾。

    原本他们是想将这二人引出来的,谁想这二人竟然躲在马车内不动弹。之前假扮山贼也被这些人识破,否则也不至于要花费这么多心思。

    主子说得不错,这二人果然难缠。

    “那是,我二人聪明绝顶,岂会如此轻易上当?”万煜铭冷哼,杜尘澜可是少年状元,自己也是从小就聪慧伶俐的世家子弟。他们二人有才有貌,可并称为京城双杰啊!

    杜尘澜瞥了一眼万煜铭和老者,这节骨眼上,还废话这么多?竟然还聊上了,难道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

    杜尘澜再次举起长剑,朝着老者袭去。这时万煜铭连忙退后一步,看着杜尘澜再次与老者缠斗在一起。

    万煜铭靠着树干,神情有些慵懒,但双眼却紧紧盯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杜尘澜的内力果然不弱,一招一式都带着极大的杀伤力,身旁葱绿的花草被他的剑招卷起。不过片刻,四周的土地上便寸草不生。

    万煜铭离杜尘澜有两丈远,都能感受到扑面袭来的凌厉剑气。如此锋芒毕露,万煜铭倒是从未见过。

    杜尘澜招招狠戾,毫不留情,好似内力源源不断一般,让原本还算轻松的老者也不得不认真努力应对。

    杜尘澜这般猛力地输出,老者也不是省油的灯。就凭借着一双堪比兵器的双手,也丝毫不露下风,万煜铭觉得这二人一时半刻怕是分不出胜负了。

    万煜铭不禁心中一沉,没想到杜尘澜的武艺又精进了这么多。

    比起刚才,杜尘澜所使的内力没有丝毫保留,打得是酣畅淋漓。

    他之前在扶珠室时,内力便松动了不少,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根本没机会修炼。此次,有这样的高手陪练,他自然不能放过机会。

    老者越打越心惊,他怎么觉得杜尘澜在拿他喂剑招和突破内力的壁垒?原本以为杜尘澜疯狂使用内力,再过上一会儿,就会变得疲软。而他开始只需避让,之后再动手,这小子自然招架不住。

    哪知,这小子竟然不见丝毫疲惫,反而还越打越有劲儿了。

    万煜铭也看出了杜尘澜的状态,不禁勾唇一笑。这小子,倒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老者见久攻不下,而另外一边却面对那么多护卫,已经开始趋于劣势了,不禁着急了起来。

    只见他用双手奋力一推,趁机抓住杜尘澜的长剑,想要缴了杜尘澜的剑。可杜尘澜全身戒备,哪里会让对方得逞。

    老者只觉得比刚才更精纯的一股内力向自己的右手袭来,他突然感觉到了细微的痛感,不禁骇然,立刻往后退去。

    老者来不及查看自己的手,掏出脖颈处的一支笛勺子,吹出了嘹亮清脆的鸟啼声。

    万煜铭放下环抱着的双手,这是在呼叫同伴?只是四个人就如此难缠,若是再来一些高手,还真就是一副恶战了。

    “速战速决!”万煜铭抽出手中的长剑,也打算加入战局。

    护卫们也听到了鸣哨声,也知道这是在呼叫同伴,哪里还敢懈怠?立刻使出全身解数,战局更为激烈了起来。

    杜尘澜眼神立刻一凝,只见他后退两步,挽了个剑花,快速使了一招“暴雨雷霆怒”。

    剑雨密集,银光闪烁,势如破竹般往四面八方袭去。就连万煜铭,也不得不举起长剑抵挡,这是无差别攻击的大杀招。离得近的,就会被误伤。

    原本从天而降的数十名黑衣人被这一磅礴之势绝了下坠之路,不得不运气往一旁避让。

    万煜铭一阵心惊,杜尘澜竟然这么强?不可能!他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内功,难道是外招功法所致?这简直已经不似凡间的内功心法和剑招,太不可思议了。

    杜尘澜这一招使出,顿时觉得内力空了至少一半。大杀招本就比较耗费内力,可刚才他察觉到一大批黑衣人带着杀气向这边袭来,自然不能让己方被打个措手不及。

    他自己也惊讶无比,他练的剑招似乎有些不凡。这样的剑招,就算是精纯的内力辅助,也并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其实他早就发现自己的内力与其他人似乎有所不同,之前他以为是内功心法所致,然而如今他不这么认为了。

    老者惊骇地瞪大了双眼,“你这是什么功法?为何这般强悍?”

    他的身上尽是被刚才剑招割破的细口子,然而他此刻根本无暇理会,他对杜尘澜的功法十分好奇。

    他曾经以为自己的鹰爪功已经十分厉害了,这世间简直少有,最后竟然也被自己练成了,他一直是自豪的,可今日他见识了更为神奇的功法。

    杜尘澜自然不可能回应,他举起长剑,继续朝着老者袭去。他看出来了,老者的功法虽厉害,但也需要绵延不断的内力辅助,没了内力,那双手不一定能挡得住自己的全力一击。

    老者刚才被杜尘澜耗费了不少内力,见着杜尘澜还是如此勇猛,内力绵延不绝,就连气息都十分平稳,丝毫不见疲态,不禁萌生了退意。

    杜尘澜刚才那样强大的内力输出,此刻竟然还是如此轻松,简直不可思议。此子,强大得可怕。

    这般年少,为何会有这般强大的内力?老者十分不解。

    杜尘澜感受到老者的攻击不似刚才那般猛烈,且一招过后,竟然还留有余地,这是要退缩了?他不禁将之前还保留的招数都一一使了出来,剑招更是快如闪电,老者渐渐应对变得吃力起来。

    高手过招就是如此,你一露出怯意,那便输了。

第七百五十章 遇袭3

    老者边打边退,心中大急。再这么下去,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败在杜尘澜手中。想他在江湖也是声名赫赫,受众多江湖豪杰瞻仰,今日竟然要败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吗?

    传出去,他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不!这小子不过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功法,若是能将那功法学到手,那自己的武功就会更精进不少。这般想着,老者的眼中便闪过一丝贪婪和阴毒。

    这么一想,老者倒是有些舍不得走了。他一个转身,将全身内力都灌注到鹰爪上,长剑袭来那一刻,他奋力抓住对方的剑尖。

    老者认为,杜尘澜的剑招厉害,若是手中没了长剑,使不出剑招,自然战斗力大减。

    杜尘澜连忙收势,脚下借力,往一旁滑了过去。他心下一沉,这老者还藏着几分力。将才他使了大招,内力本就耗费了一半,再应对老者,自然有些吃力。

    他刚才如此勇猛,不过是为了麻痹老者,而老者也确实胆怯了。本以为老者会就此放弃,没想到对方不知为何又改变了主意。

    他边应付老者变得强劲的攻击,边留意着洗月他们的情况。黑衣人武艺高强,洗月他们已经渐渐处于下风,万煜铭的护卫虽本事不弱,但对上黑衣人,只能说功力不相上下。

    看来想除去他们的人对他们的底细十分了解,派来之人都是高手,就如这老者一般,使得是江湖招数,怕是特意寻来的武林高手。

    老者见杜尘澜与他缠斗之时,竟然还分心观察一旁的情况,不禁脸色有些扭曲起来。对他这样的高手来说,敌人与他对敌时分心,那是对他极度的不尊重和侮辱。

    杜尘澜察觉到对面传来浓重的杀意,连忙将心神转了回来。

    万煜铭这会儿已经大致看出些老者的招数了,这双鹰爪确实厉害,可与他的宝剑媲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老者的武功招式功法不成,并非多高明,招式有些简单,对比杜尘澜灵巧又繁杂的剑招,根本不够看。

    也就是老者的内力深厚,否则早就落败了。至于杜尘澜,万煜铭刚才仔细观察了许久,他觉得杜尘澜还有所保留,不知对方的真正极限在哪里。

    “还不上?”杜尘澜一转眼发现万煜铭竟然还好整以暇地靠着树干看热闹,不禁冷声催促道。

    万煜铭立即正色起来,杜尘澜这么说,就是有些招架不住了?他二话不说,立刻抽出手中长剑,一个跃升,也加入了两人的战局。

    老者刚才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杜尘澜身上,倒是忽略了与杜尘澜一起的万煜铭。

    他心中一凛,忘了这小子也是强中手了。这位世子爷的功夫可不差,早已在京城闻名。

    若是专心对付杜尘澜一人,或许还有几分胜算。他不信杜尘澜一个毛头小子,内力是源源不断的,总有疲惫的时候。拼上一把,或许能成。

    然而,再加上万世子,他就没这个把握了。日后还有机会,还是莫要冒险了。

    老者打定主意,手下出招便不是先前那般凌厉,叫杜尘澜和万煜铭瞧出了端倪。

    杜尘澜却比之前发招更为猛烈,他和万煜铭二人,拿下这老者也不是不可能。对方惧怕了,说明没把握杀了他们。

    杜尘澜与老者缠斗的同时,万煜铭在一旁趁机偷袭老者的下盘。二人双管齐下,叫老者乱了分寸。

    “老婆子,快撤!”老者朝着一旁正在挥舞着细长鹰爪链的老太太吼道。

    老太太闻言,挥舞的间隙看了一眼老者的方向。当看到老者正在被杜尘澜他们一上一下夹击,顿时急了起来。

    她对老头子的本事是放心的,对她来说,只要有人与老头子打斗,老头子从来没败过。然而此刻她没想到这两个毛头小子竟然如此难缠,不是说官家子弟吗?怎么比他们武林子弟还要能打?

    他们夫妻二人能每次全身而退,一是他们的武功不弱,二是他们识时务,更惜命。

    洗月察觉到老太太要逃,连忙与身旁的云镜对视一眼,同时飞身上前,一个缠斗,一人向老太太背后的瘦弱男子袭去,二人配合间越发默契起来。

    万煜铭和杜尘澜此刻可容不得老者说逃就逃,有机会将人拿下,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有了万煜铭的加入,杜尘澜便轻松了不少。他有意将打斗往战局中引,在对付老者的同时,还趁着机会偷袭那些毫无防备的黑衣人。

    老者气得胸口阵痛,他刚才其实也是受了点伤的,这会儿面对两人,他的招式都比之前慢了些许,吃力了不少。谁想到,杜尘澜在对付他的同时,还有精力去对付黑衣死士。

    他明白大势已去,杜尘澜实在太强悍,主子错估了杜尘澜的武力。

    不成!这两个小子配合倒是默契,一个缠住他,一个时不时地来偷袭他,还将打斗往战局中引,同时还偷袭他的同伴。

    “啊~”老者怒吼一声,接着便发了疯地使出更狂躁的内力,只见他一把抓住万煜铭的剑尖,轻而易举将剑尖旋转成了麻花。

    万煜铭和杜尘澜顿时脸色大变,这是要使出绝招了吗?

    “老头子!”老太太担心地喊了一声,这招使出来,老头子至少要萎靡两年。

    “小心!”杜尘澜脸色凝重,万煜铭敌不过瞬间暴涨内力的老者。

    杜尘澜见老者就将伸手抓住万煜铭,心知这一抓,万煜铭就是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万煜铭双目圆瞪,老者的速度太快,他避让已经来不及了。被老者缴去了长剑,他赤手空拳,根本抵不过老者的鹰爪。

    杜尘澜自然不可能看着万煜铭死在老者手上,他立刻调动全身内力灌注在剑身上,一招“力扫千钧”朝着老者砍去。

    这一招极为寻常,甚至不能称之为剑招。然而杜尘澜的内力压迫性地袭来,老者竟然动弹不得,这一股气势压得他五脏六腑似是移了位一般地疼。

    他骇然,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

第七百五十一章 力竭

    “噗!”老者一口鲜血涌出,肩膀至整条右臂被长剑削下,顿时血流如柱。

    “老头子!”老太太见状,哪里还顾得了其他,发了狠逼退洗月和云镜,飞身上前相助。

    “啊~”老者仰天长啸,声色凄厉悲壮,发了疯一般用左手去抓离他最近的万煜铭。

    万煜铭本以为杜尘澜会趁他病要他命,谁想杜尘澜这一击之后,便立在了原地不再动弹。万煜铭来不及想太多,立刻捡起地上已经变了形的长剑,一个旋转飞跃,好悬避开老者的发了疯似的攻击。

    好在老太太着急老头子的安危,并不想恋战,只见她挥舞着鹰爪链,长链如长蛇一般,万煜铭不得不避开鹰爪链的袭击,这上头可是淬了毒的,一不小心碰上,就得一命呜呼。

    “快撤退!”老太太朝着壮汉和瘦弱男子吼了一声,扛起老者就飞跃而起,往一旁的树冠上飞去。

    二人撤退,壮汉和那些黑衣人自然也不会恋战,顷刻间,便只能看见那些人远遁的身影。

    万煜铭见状立刻朝着身后喊了一声,“追上去!”

    说着,他便一马当先,准备先追上去。都到这一步了,他不甘心将刺客放走。

    “别追!”杜尘澜此刻只觉得经脉中空空如也,如沙漠中干涸的湖泊一般,察觉不到一丝生气。

    不仅空空如也,经脉还如针扎一般地疼。他的额头上冷汗涔涔,接着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

    “杜尘澜!”万煜铭看到杜尘澜突然到底,不禁心中一慌。

    他连忙上前,将晕倒在地的杜尘澜扶了起来。他把手放在杜尘澜的鼻翼间探了探,感觉到微弱的呼吸扫过他的手指,他连忙大松了口气。

    心中慌乱退去,更多的却是担心。这小子怎么回事?刚才还如此勇猛,在使出刚才那一招之后,便晕了过去。

    “大人!”洗月带着天一他们立刻赶了过来,见着自家大人晕倒,他们都开始六神无主起来。

    “许是内力损耗过度,我带着他先去府城,你们随后跟上。就怕那些人趁着咱们刚刚奋战过一场,又派人卷土重来,你们小心些。”

    万煜铭不等洗月他们回话,便一把抱起杜尘澜,随意找了匹马儿,将杜尘澜放了上去,随后自己翻身上马。

    “不成!你放着我来,我家大人我送去找大夫!”洗月连忙阻止,这世子爷对他们大人也不知是个什么态度,反正目前还不算是自己人,不能将顾大人交给昭和世子。

    “闪开!你如此废物,本世子还不放心你呢!”万煜铭冷冷看了洗月一眼,接着便扬起马鞭,朝着前方飞驰了出去。

    “哎呀!快追!”天一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万煜铭将人带走了,他们也知道大人得赶快找大夫,不管这为世子爷是何目的,他们自然不敢任由大人被对方带走。

    “我家世子爷好心给你们大人找大夫,你们防贼呢?”一旁的云镜不乐意了,嘟囔道。

    她说着也翻身上马,立刻飞奔,追了上去。

    洗月心中懊悔自己之前没听大人吩咐的同时,也无奈自己的无能。

    “我先追去,你们赶着马车随后过来!”他扔下一句话,便骑马离开了。

    ......

    沉重的呼吸自胸腔中蹦出,凌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子中响起,她回头看了过去,果不其然,还是追上来了。

    她不明白自己逃什么,不是不在意吗?为何到了这一步,还要挣扎?哪里来的亲人?分明是披着人皮的豺狼虎豹。

    “将那东西交出来!这是顾氏的传家之宝,你一个外室女,竟然也妄想有资格拥有?”

    一道充满讽刺的男声传来,语气中毫无之前的温言软语,只有鄙夷和厌恶。

    “这是我在摊子上买来的,就是我的,怎么会是顾氏的传家之宝?简直是荒谬!你们想要抢夺,何必找借口?”脱口而出的是温婉的女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悲怆和气愤。

    “谁都知道老爷子临终前去孤儿院看过你,你说你不知道?交出来,咱们可饶你一命!”

    另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过来,那女子脸上的嫉妒毫不掩饰,娇俏的脸蛋没了末日之前的光彩夺目,如同失了养分的娇花一般,成了残花败柳。

    “跟她废话什么?直接去抢,反正她受伤了!”

    杜尘澜大急,他不知为何,竟然感同身受起来。他能感受到女子的愤怒和不甘,似乎这逃命的女子就是他本人似的,看着几人朝他扑过来,脚下却像灌了铅似的。

    无数次遗忘的记忆像潮水一般用来,却又是繁星一般,零星遍布,断断续续。

    “小宝!娘给你蒸了鸡蛋羹,乖!快吃了,再不吃你二哥他们就该回来了!”一名容貌妍丽,却略显疲惫的妇人正温柔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慈爱。

    “娘!”杜尘澜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些酸楚,脱口而出道。

    这一声,将杜尘澜吓了一跳,这是个幼儿的声音。

    “娘!你又给弟弟蒸鸡蛋羹啦!还背着我,哼!”一道娇俏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哎哟!你这丫头,作死呢!就不能小声点儿?”刚才还温柔的妇人突然扬高了声音,咆哮了起来。

    然而,杜尘澜却觉得亲切无比。

    他伸手想去抓妇人的衣袖,却不想刚伸出手,妇人就从眼前消失了,杜尘澜大急,大声喊道:“娘!”

    潮水退去,之前的记忆似乎又被尘封起来,杜尘澜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景象一片模糊。

    “你终于醒了!”一道醇厚的男声在杜尘澜耳边响起,杜尘澜转头看了过去,脑海中一片空白。

    “你该不会要说不认识我吧?”见着杜尘澜看他的眼神十分陌生,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杜尘澜将眼神聚焦到万煜铭脸上,半晌,才道:“你怎么在这里?”

    还如此邋遢?满脸胡子拉碴,眼中布满血丝,仿佛被摧残了许久似的。

    “我不在这里,在哪里?伺候你三天了,你倒是舒服了,一醒来就朝我喊娘!”

第七百五十二章 经脉受损

    杜尘澜从睡梦中醒来,居然忘了刚才梦中的情形。他仔细回想,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将视线转向万煜铭,不禁神情有些迷茫。他一直管钱氏叫母亲,何曾叫过娘?莫名其妙。

    他此刻只觉得浑身都酸疼,便挣扎着想坐起来,谁想身上太疲软,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快躺着吧!你内力消耗过度,还未恢复过来!”万煜铭连忙上前,按住杜尘澜,轻声说道。

    他看着杜尘澜的眼中盛满了担忧,虽说内力消耗光了,但不用多久就能恢复一些。几日之后,应该能恢复大半才对。

    然而杜尘澜,此刻经脉中还是空空如也,一丝储存都没有,这很不寻常。他不知杜尘澜修炼得什么功法,这般逆天的存在,想来弊端也不会少。

    且最令人担忧的是,杜尘澜的经脉竟然出现了许多细微的裂缝,这是经脉被损伤了。到底是多暴力的功法,竟然能损伤经脉呢?

    杜尘澜这才想起之前的事来,他们快要到宏粱府时遇刺,经历了一番恶战。

    “洗月他们还好吧?”杜尘澜一边问,一边感知着自己的内力。

    果然!他心下一沉,内力没有恢复,与之前一样,干涸得可怕,他此刻似乎变成了一个只会些外家功夫的普通人。

    若是没有内力,他去檀溪府便有性命之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即便是耗光了内力,三日过后,也应该会恢复不少。

    “不过受了些轻伤,只你的内力是怎么回事?为何一点也没恢复?”万煜铭试探地问道。

    他盯着杜尘澜苍白的脸颊,心中的担忧更甚。此刻的杜尘澜看起来十分虚弱,好似大病了一场似的。

    听闻杜尘澜从小就体弱多病,这会儿没了内力护体,看着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没了往日的锋利与淡定沉着,倒是少了几分不染尘世的孤傲。

    这么看着,也就是个羸弱的少年郎罢了!

    杜尘澜仔细回忆着当时恶对敌之时的状态,他好似调动了全身的内力,且那时的内力与往日有所不同,更霸道,更狂躁一些。

    当时他就觉得经脉有些隐隐作痛,但那时正在交手,自然没时间想太多。在重伤了老者之后,他便有些支撑不住,阻止万煜铭去追刺客之后,他便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如今再一回想,他不禁觉得那股力量似曾相识,陌生又熟悉。

    扶珠室?杜尘澜有些吃惊,就是扶珠室!之前他在扶珠室,似乎吸取了一股力量,是那股力量吗?

    这般一想,他忽然能理解自己为何总想去扶珠室了,这样的力量让他欲罢不能。不过似乎这股力量太强大,他还不能完全掌控,经脉有些承受不住,因此才晕了过去。

    “或许是当时耗费太大的缘故!”杜尘澜自然不可能将这些与万煜铭说,他现在担心的是,自己的内力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大夫刚才说,你的经脉有些损伤,这段时日,不可再动用内力。此次,还要多谢你,又救了我一命。”万煜铭想了想,还是将此事说了。

    虽说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经脉损伤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伤势了,但杜尘澜应该也能感觉到经脉的异常,瞒是瞒不过的。

    其实说来当时杜尘澜也是想救他,否则也不会冒险耗尽全身内力。说到底,自己又欠了杜尘澜一条命。

    杜尘澜紧抿着唇瓣,他能听出万煜铭语气中的愧疚和感激。

    其实当时他确实想救万煜铭,但也有当时他的内力竟然不受自己控制的缘故在。万煜铭与他非亲非故,也不是他的至交好友,他自然也不会舍命相救,这是人之常情。

    “大夫可说何时会痊愈?”杜尘澜沉默了半晌才问道。

    原本对于檀溪府之行极有把握的他,不免开始担心起来。

    “说是要休养一段时日,开了几副药,你目前只能服用温补的药材,药力过猛,怕你会承受不住。等过半个月,我会再请大夫来诊脉。你放心,这段时日我会留意进补的药材,即便是天材地宝,以王府的实力也能给你寻来。”万煜铭正色道。

    “多谢!”杜尘澜难得看到神情这般凝重的万煜铭,不禁点了点头,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争锋相对了。

    “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吗?何须言谢?”万煜铭轻笑出声,见杜尘澜又挣扎着做起来,他连忙上前帮忙。

    知晓杜尘澜性子执拗,他也不再劝。

    杜尘澜只觉得头晕目眩,若不是万煜铭扶着他的臂膀,他只怕已经一头栽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他为何会这般虚弱?以内没了内力,杜尘澜有些无所适从。已经习惯了体内内力的充盈,这般虚弱还真适应。

    万煜铭触碰到了杜尘澜的双手,冰凉的触感让他皱紧了眉头。现在已经是夏日,他一动都浑身黏腻,杜尘澜盖着一床厚厚的被褥,手还冰凉得可怕。

    没了内力,杜尘澜竟然孱弱至此。见惯了精神奕奕、神采飞扬的杜尘澜,现在如此虚弱,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你饿不饿?我让人煮了些碧梗粥,你用些?”感受到了杜尘澜微微的抗拒,万煜铭便松了手,他猜测杜尘澜不习惯与人亲近。

    虽说杜尘澜昏迷的这段时日,灌药和米汤都是他亲自动手,但人毕竟没醒不是?

    “洗月他们呢?”杜尘澜疑惑,就算自己的对方的救命恩人,可堂堂世子爷,也用不着亲自伺候他吧?

    上次他也救过对方,他怎么没觉得对方有多感恩?

    “在外头跪着呢!没让他们进来伺候,笨手笨脚的。”万煜铭的嗓音有些沙哑,惹得杜尘澜疑惑地看了过去。

    杜尘澜有些无语,之前出门都是洗月在照顾他,怎么就笨手笨脚了?

    “跪着?”他有些迷茫,为何要跪着?

    “是!洗月说没听你的吩咐,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等你醒来,再行领罚。”万煜铭对洗月这个倔脾气也是无言以对,与他主子一般,都是属驴的。

第七百五十三章 梦魇

    “跪了多久?”杜尘澜有些疲累,此刻并不想见洗月他们。

    其实当时就算洗月没去搀扶,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他们。然而让杜尘澜生气的是,洗月不知江湖险恶,擅作主张,这次有他警醒,那下一次呢?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之前出了远门历练,他还当洗月长进了,看来还是不成。更何况,他不喜欢自作主张,不听话的下属。

    “已经三天了,也不吃不喝,我看他都坚持不了多久。”万煜铭冷哼一声,觉得这下人蠢得可以。

    杜尘澜微微蹙眉,“让他回去休息吧!领罚之事日后再说,他还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他现在不能使用内力,洗月的功夫不差,之后的遇袭,洗月得出大力,自然不能有身体亏损。

    更何况,杜尘澜觉得这样毫无用处,还自己受罪!领罚之事,可之后再说,顾好眼前才最要紧。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万煜铭走到床边,打算扶杜尘澜躺好。

    “不必!你堂堂世子爷,怎可让你做这些粗活?”杜尘澜不明白万煜铭这两日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还亲自伺候他,这让他十分不习惯。

    “那你歇着,我顺便去看看碧梗粥!”万煜铭也不强求,说罢便转身出了屋子。

    杜尘澜此刻脑子还有些昏沉,慢慢地,眼皮不自觉地又耷拉了起来。

    “我说过,不给你,你别抢,那不是你的东西!”一道浑厚的男声飘来,杜尘澜觉得极为熟悉,却又有些久远。

    对面之人被云雾遮掩,杜尘澜瞧不真切,但他就是不看此人相貌,也不会陌生。

    “我也说过,我没有抢,更不想要。”杜尘澜摸着胸口,只觉得心痛难当。

    心口仿佛被挖了一大块,身子不由自主地发颤,他忍不住回道。

    “你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吗?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留你,你就是个祸害!”对面那痛心疾首的模样,让杜尘澜心中的悲愤到了极点。

    “是它择主,我说过,我不想要!”杜尘澜吼道。

    “你若不接近它,它会选你吗?觊觎本不属于你的东西,这就是违背天道,将东西交出来吧!回头是岸!”

    “你想要?可它已经与我融为一体,想要它,就得拿我的命来换!”

    杜尘澜说着不由自主的话,他仿佛进到了谁的躯体中,一言一行都不受自己的控制,这让他十分抗拒。

    且他与这身躯的主人感同身受,对方所受的伤和心中的愤怒、哀愁与绝望,也在煎熬着杜尘澜的心。

    对面的沉默,让他彻底绝望。

    “那就这样吧!就当还你的命!”他眼中含泪,口中呢喃道。

    怎么回事?杜尘澜有了不好的预感。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突然觉得心口一阵钝痛,紧接着是一声声嘶力竭地咆哮,整个身子似要被撕裂开一般,痛彻心扉。

    不要!杜尘澜想喊不要,然而下一刻,他的意识又进入了黑暗之中。

    “杜尘澜!”万煜铭将托盘放在桌上,立刻上前摇晃已经冷汗涔涔、满脸泪痕的杜尘澜。

    “杜尘澜?”万煜铭有些不解,他才刚离开一会儿,这是怎么了?

    “快去将大夫请来!”他朝着正要冲进来的天一吼道。

    屋内的一角还燃着安神香,浓郁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屋子,再加上夏日带来的闷热,让人心中十分烦躁。

    屋内五双眼睛紧紧盯着正在号脉的大夫,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名花白胡子的老大夫收回了手,接着便捋了捋胡须,沉默良久,不发一言。

    “大夫!他怎么样了?”万煜铭见大夫不言语,立刻急切地问道。

    大夫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杜尘澜,“这小公子长得倒是俊俏!”

    众人不禁愣住了,随后都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现在是说相貌的时候吗?我是问你他身子如何?刚醒来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身上全是汗,面色又这么苍白,究竟是何缘故?你之前不是说他只是经脉受损吗?为何他看起来这般虚弱?”

    万煜铭实在忍不住,将疑问一连串地问了出来。屋内其他人也跟着狂点头,表示赞同。

    “放心吧!不过是睡着了,刚才是梦魇。但是此次根基有些受损,自然会虚弱。进补一段时日,应该就能恢复。至于受损的经脉,恢复的时间应该会久一些。这段时日,要多休养,不可过于操劳。”

    大夫起身,这次连药方都懒得开。

    “睡着了?那为何叫不醒?”万煜铭还是不放心,再次问道。

    “放心吧!在极度疲倦又受伤不轻的情况下,自然睡得沉些。不出两个时辰,必定会醒来。少年人,身子也不至于会这般虚弱。调养上个一年半载,又能生龙活虎了。不过这两日要精心伺候着,以免发起高热。若是有何不妥之处,只管去医馆找我!”

    大夫收拾起了药箱,准备离开。这几人看着就不是寻常人家出身,出手也极为大方,他当然乐意随叫随到。

    “一年半载?”天一皱紧了眉头,他没想到大人此次竟然伤得这么重。

    “需要这么久?敢问大夫,可有良药?他自幼身子骨弱,只怕这么一拖下去,会将身子拖垮。”万煜铭也觉得这实在太久了些,若是能早日痊愈,他也能少些愧疚之感。

    “其实若是有玉莹花做主药引,老夫倒是能开上一副最为进补,却药性温和的药方。只是这玉莹花极其难得,可遇而不可求啊!”大夫摇了摇头,即便是皇族权贵,也不一定有这样的珍藏。

    “大夫可有玉莹花的消息?若是谁手中有此宝物,我愿花重金求取!”万煜铭连忙表态,能用银子解决,再好不过。

    “那老夫可没有,也有十多年不曾听到玉莹花的消息了,你另外想法子吧!”老大夫摇了摇头,他要是有这味药材,自然愿意拿出来的,这位看着也不是差银子的主儿。

    “那就有劳大夫了!”万煜铭有些失望,他准备飞鸽传书回去,让王府尽全力寻找。

    天一他们此刻还不知自家主子手上就有玉莹花,全都愁眉苦脸起来。

第七百五十 重新出发

    “劳烦大夫再给外头那三日不曾进食的傻子看看!”万煜铭本想让天一他们送老大夫出去,转眼想到了已经晕过去了的洗月,便提了一句。

    “哼!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当真是无知!他可知晓,这世上,有多少人羡慕那些身子康健之人?他有副见状的体魄,却不知道珍惜。壮得和头牛似的,比床上躺着的那个壮实多了。也不用号脉,给他罐下一碗米汤下去就成!”

    那老大夫对于不珍惜自己身子的人素来补习,说完,就拎着药箱,出了屋子。

    等杜尘澜再次醒来之时,屋内已经燃起了灯烛。他好似又做了个冗长的梦,再次醒来,竟然又不记得梦中的内容了。

    他觉得自己遗忘了许多东西,许多重要的东西。然而,他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你可算醒了?没想到我这趟来檀溪府,尽伺候你了!”万煜铭叹了口气,他连母妃都没侍奉过,这第一次嘘寒问暖竟然给了杜尘澜。

    “什么时辰了?”杜尘澜的嗓音有些沙哑,喉间有些干涩,让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

    “刚过戌时!”万煜铭上前一步,打算将杜尘澜扶正。

    “我说你做梦就做梦,怎么还大喊大叫,泪流满面的?”万煜铭拿过一个迎枕,让杜尘澜靠上。

    杜尘澜顿时身子一僵,旋即问道:“我大喊大叫?我说了什么?”

    “不知!太含糊了,我没听清!不过没想到你斯斯文文的,睡觉竟然这般不老实!”万煜铭眼中满是笑意,这小子当真有趣。

    “我从不说梦话的!”杜尘澜微微蹙眉,之前洗月他们也不是没守过夜,他可没听洗月他们说过他有这样的习惯。

    并且还泪流满面?难道是梦到了什么伤心事?难怪他虽不记得梦中之事,但醒来之后心口依旧有些疼痛。

    “是!可能是我听错了。”万煜铭将勾起的唇角压下,从一旁的泥炉中端起一只小小的陶罐。

    杜尘澜看着他从陶罐中倒出带着点绿色的米粥,动作竟然不生疏,还带着几分熟练。

    杜尘澜睡过一觉之后,觉得身子比之前恢复了些许,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却发现此刻自己身着白色的细棉布中衣。

    他之前为了假扮小厮,里头穿的可是粗麻布的,怎么换了衣裳?

    “谁给我换的衣裳?”杜尘澜皱眉问道。

    “你的随从,叫天一的。我说你还真懒,属下也不晓得取个名,天一、天二、天三?”

    万煜铭想到此处就觉得好笑,坊市中传杜尘澜是文曲星转世,谁承想自家的下人取名如此省事。

    万煜铭将粥碗递给了杜尘澜,还细心地给杜尘澜准备了一方帕子。这般细致,让杜尘澜觉得万分别扭。

    “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杜尘澜接过粥碗,当时他也不是全心全意要救万煜铭的。

    “我这是为了让你快些好起来,以免耽误行程。你以为我喜欢伺候你?还不是你那些个四六不懂的属下让人不放心?快用吧!”

    万煜铭突然没好气地瞪了杜尘澜一眼?他怎么觉得?刚才杜尘澜的语气中带着嫌弃?

    杜尘澜顿时语塞,好吧!他感觉这样的万煜铭才正常,之前像是被田螺姑娘附了身似的。

    不过想到行程?他也知道自己这一昏迷?肯定耽误了好几日。

    “我已经无事了?再等一日应该能启程!”杜尘澜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这才回道。

    “大夫说你要休养一段时日,你这么早就启程,难道是想提前去见阎王?”万煜铭语气生硬地回道。

    杜尘澜良久无语,他身子还没恢复?没精力与万煜铭拌嘴。

    鼻间闻到了一股清甜的米香?杜尘澜顿时觉得腹中饥肠辘辘。

    “劳烦让人准备热水,我身上有些粘腻,要洗漱一番。”杜尘澜刚喝了一口?便想起自己的有三日不曾好好洗漱了,这才说道。

    “你倒是会使唤人!”万煜铭见着杜尘澜的精力好些了,也就放下心来。

    不管怎么说?杜尘澜安全到达檀溪府,他才能跟着浑水摸鱼不是?再者皇上让他保护杜尘澜,他若是失职,回去也不好交代。对!的确是这样!

    等杜尘澜他们再次启程时,已经是三日后了。经过这几日的休息,杜尘澜的身子恢复了不少,不似之前那般虚弱到连动弹都费力。

    只是他的内力依旧没有如干涸的泉眼,受损的经脉也没有恢复。

    见着杜尘澜拿起一旁的书册,素白纤细的双手捧着蓝色的书皮,更显苍白了几分。杜尘澜大病一场之后,虽说现在恢复了不少,但比起之前瞧似乎少了精气神,有些萎靡。

    万煜铭不禁皱眉,“来说说你对檀溪府的计划吧!”

    杜尘澜合上书页,抬头看向万煜铭,莫名地道:“之前不是说过了吗?走一步算一步!咱们对檀溪府的情形知之甚少,也不知去了会面临什么,还是随机应变吧!”

    “你少来这一套,之前你没受伤,许多事可自行完成,避开我也是轻而易举。但如今你受了伤,不能动用内力,难道你的计划无需调整吗?洗月他们虽武艺不错,但也只能听命行事。我说过,咱们目的虽不同,但打破檀溪府局面的目的是一样的,暂且合作,总比你冒险要好。你可别忘了,你与皇上和群臣的约定。”

    万煜铭眯着眼,突然正色道。

    杜尘澜叹了口气,可不就是受伤之后,行动不便吗?

    “你养父母待你应该不错吧?你如今也不是孑然一人,你舍得抛下他们吗?”万煜铭想了想,还是劝诫道。

    杜尘澜猛然抬眼看他,苍白的面容上,双眼却迸发出凌厉的光芒。若是这世上有谁是他割舍不下的,也就只有三房夫妻了。此人是在威胁他吗?拿三房夫妻来威胁他?

    万煜铭一瞧这眼神,就知道杜尘澜误会了。

    “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没威胁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明白的。你自己脱身,确实容易,只是可怜了你养父母!”

    万煜铭连忙摆了摆手,这小子还真是敏感。看来养父母对杜尘澜来说,十分重要。

第七百五十五章 京城王氏

    杜尘澜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你可有打探到檀溪府的消息?各大势力盘扎,可有做详细的人物梳理?”

    万煜铭满意地勾起嘴角,这是要一起合作的意思了?

    “之前倒是打探过,但也仅限于明面上的,内里复杂的关系,还是打探不到。檀溪府的商户已经团结一致,共同对抗朝廷,就连百姓,都十分排外。想要打探到更深层的关系,就必须加入他们,与他们同流合污。”万煜铭说到此处,也是一筹莫展。

    接着,万煜铭就开始简单地叙述了起来。

    “檀溪府最大的商户,是柳氏。柳氏家主柳锦赟今年五十有三,膝下三个闺女和两个儿子。闺女们都已经出嫁,儿子也有了家世。长子柳浩扬如今为了家中买卖在外奔走,次子柳浩川倒是喜好风月,有些不学无术。”

    杜尘澜点了点头,与自己查探到的一般无二。上次朝廷派官员去檀溪府,欲提前向商户们和当地官府传达朝廷即将改革商税一事,却不想惹怒了当地商户豪富,被那些矿工和商户家的下人给乱棍打死了。

    其中反对最激烈的,就属这柳氏。而柳氏,也就是皇上怀疑过的,背后与金氏勾结的那家商户。

    其实当时那名官员是带着协商的态度去的,然而那些商户根本就不听这位户部官员的解释,就这么将人活活给打死了。

    此事上报给朝廷之后,朝中震怒,皇上即刻又派遣户部和大理寺官员前往,最后自然也是羊入虎口。

    之后,朝廷便对檀溪府一案头疼不已。朝中义愤填膺的同时,建议层出不穷,却无人能提出彻底解决此事的方案来。

    而这边朝廷正在商议,那厢檀溪府的商户便以为朝廷要强制改革税法,再加上之前杀红了眼,便一怒之下,又杀了不少当地的朝廷命官。

    自此,檀溪府派了军队驻扎在檀溪府外围,战争一触即发。前段时日朝廷没异动,檀溪府也就消停了不少。如今商户与朝廷僵持不下,至今未能得到解决。

    “檀溪府有三家最大的商户,起了领头的作用。其他散户,对这三家不说言听计从,但碰到什么大事,都是以这三家的动向马首是瞻,他们已经是檀溪府的地头蛇。”

    “其中一家是马氏?家主马宁州,育有三子?长子马泽师和次子马泽远已经成婚,三子马泽晟还未弱冠,不曾娶妻。另一家是何氏,家主何勉尚算壮年?有一子两女均未成婚。”

    “何勉?”杜尘澜想起空间内的锦盒,之前易云先生托他转交天寿珠?要转交之人就是何勉。

    难怪他当时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他之前派人打探过此人?只是在扶珠室时?他的心神都被天寿珠给吸引了过去?倒是没在意此人的名讳。

    “是?比起另外两家?这何氏就稍显低调了些。”万煜铭继续道。

    “三家关系如何?”杜尘澜倒是觉得以万煜铭的身份,知道的应该比他多不少。

    “时有摩擦?三方纠纷也不少,但只要涉及到矿产?他们就会一致对外。”

    “之前檀溪府还未有如此规模,如今倒是成了威胁朝廷的存在了!”杜尘澜感叹了一声?都是私心作祟,这样的隐患?朝廷竟然也能容忍这么久。

    不过这也与本朝朝中派系林立有关,皇上无实权,处处受制,就是想治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朝臣都盯着这块肥肉,自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若是换做先帝那会儿,断然不会如此被动。

    “哼!不过是有那些个官员能在背后撑腰,那真金白银怎能抵抗得了?都想分一杯羹,将其放任至此。他们也不想想,若是没了这大郡朝,焉有他们的好日子过?一朝天子一朝臣,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万煜铭也跟着冷笑了一声,接着杜尘澜的话茬道。

    此言一出,万煜铭便觉得杜尘澜投过来的眼神有些怪异。

    杜尘澜觉得有些可笑,这位去檀溪府的目的,不也是为了分一杯羹吗?这话说得好似他们王府不稀罕似的,然而之前火急火燎,费劲吧啦的,将人塞过来也不知是为何?

    这话亏了好没当着摄政王的面儿说,否则他老子要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万煜铭顿时不悦,杜尘澜的眼神让他十分不爽。

    杜尘澜挑了挑眉,不再理会。

    “我有个建议,咱们去了檀溪府,先不用表明身份,想法子暗中查探消息。不过当地的百姓也都精明得很,平日里得了好处,不见得能打探出什么消息来。”

    回到正题,万煜铭开始出谋划策。

    杜尘澜沉默良久,道:“朝廷派咱们去檀溪府的消息,他们必然已经知道了。那群刺客,或许还与他们有关。咱们不表露身份,也会被认出。”

    万煜铭颔首,“的确如此!可咱们这般去,怕是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既然会被认出,那咱们乔装一番,你看如何?”杜尘澜想起了何勉,既然易云先生说可去找何勉,或许可以试试。

    他先前倒是有计划,只可惜他现在没了内力,再按照计划行事,就有些冒险了。

    “不表明身份,怕是连城都进不了。”万煜铭并不乐观,此事还真是棘手。

    “檀溪府知府王仁珺出自京城王氏,那些地头蛇怕是也不敢动他吧?他现在如何?”

    杜尘澜觉得或许还可从王仁珺身上找到突破,据他所知,王仁珺已经在檀溪府任知府三年,几年就是任满。

    对于檀溪府的现状,王仁珺应该最为清楚。而京城王氏似乎在檀溪府的势力并不大,也就是说这三年王氏没在那些商贾手中占多少便宜。

    “王氏如今也落魄了,在先帝还在世时,王老爷子官拜兵部尚书,可谓是风光无限。如今致了仕,王家大老爷掌家,也不过是个从三品的太仆寺卿。族人之中,在朝为官者不多,且都是外放。这样的家族,无人帮衬,如何在檀溪府站稳脚跟?他能安安稳稳待到任满,已是不易!”

第七百五十六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也说不准,或许他投靠了哪一脉?又或许,他与那些商贾处得不错?”杜尘澜没有明说,但万煜铭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怀疑王仁珺与那些商贾坑壑一气?

    “之前朝廷与商贾起冲突之时,他倒是躲在后头,可见平日里也多是听之任之,只求任满。但凡有些能耐的,都不愿意去此地。之所以指了王仁珺,也是因为王氏落魄了,被人算计。否则,王仁珺怎会去檀溪府?只怕他就等这三年任满,托了关系好远离此地!”

    万煜铭冷笑了一声,官府对商贾的威慑力不够,王仁珺的日子也不好过。

    “听说檀溪府百姓与那些商贾勾结在一起,是因为他们得了好处。那商贾为何不买通王仁珺呢?如此一来,总能得到不少便利。王仁珺或许日子不难过,还比旁人滋润了不少呢!三年之间,也没听说这位出什么岔子。不是龟缩与后,便是同流合污了。这些都是咱们的揣测,等去了檀溪府,查探一番再说。”

    那些商贾难道已经狂妄到根本不在乎朝廷的管制了?他们身后不也是因为有人撑腰吗?与王氏一些好处,总比朝廷总找他们麻烦要好。毕竟是官家,在何处寻个由头,时不时地上报朝廷,也会给他们添不少麻烦。

    或许,檀溪府知府一职,对王氏来说,还是个肥差呢!不过是名声不好听罢了!

    二人正在商谈檀溪府之事,就听得敲门声响起,二人立刻禁了声。

    “少爷!是那对父女!”云镜立刻走进厢房内,对万煜铭禀报道。

    “他们来作甚?”万煜铭皱起了眉头,对于打扰他们议事的那对父女有些不爽。

    杜尘澜憋着笑,强压着上翘的嘴角,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接着就打算看戏。

    他们在两日前已经上了船,这会儿船只已经启程一日了。

    万煜铭说的那对父女,是之前他们上船时救下的。说来桥段也很是老套,也跟狗血。

    这户人家的父亲是个走商,穿着打扮不差,应该有些家底。前儿他和万煜铭坐着马车,准备去码头。

    宏粱府的码头在城郊,距离南城有一些距离,地处偏僻。不过船运忙碌?每到船只停靠之时?码头就热闹非凡。

    那日船家通知他要早些启程?于是杜尘澜他们在天还未擦亮之际,就赶赴码头。船只开船都是看了吉时的,自然耽误不得。你若是没赶上,船可不会等你。

    早上只有这一船?因此路上行人并不多。在快要到码头之时?杜尘澜便碰到了拦路抢劫的事儿来。

    不过,这次劫的不是他们的马车?而是走在他们前方的马车。

    事情的经过其实并不复杂,就是些地痞不知从何处得到这位江老爷要带着闺女登船,特地埋伏在必经之路?就等着借几个钱花花。

    商户出门自然带着护卫?然而杜尘澜见着这些地痞功夫不弱,且人数也不少,只怕不是简单的地痞。然而,这一切与他们自然无关。

    有了之前的教训?洗月和云镜立刻警惕万分?不要说上前相助,还恨不得离开十丈远。

    万煜铭和杜尘澜更不想惹事儿,毕竟错过了这次的船?下次就得等十日之后,那太耽误功夫了。更何况,谁知道这是不是又一个阴谋?

    因着前方被拦了路,于是万煜铭便命人在原地等候。他们这边不敢轻举妄动,倒是助长了那些地痞的气焰,行事越发嚣张起来。

    于是抢夺银票和值钱物事,讽刺伤人毫不手软,态度极其嚣张,甚至还要侮辱人家的女眷。即便如此,洗月等众人也都克制着没动手。

    杜尘澜更是对人家的恩怨不感兴趣,那些人明摆着是冲着这江老爷来的。在抢掠的同时,还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

    只是后来那些人实在太过了,竟然要逼迫羞辱人家的女眷,杜尘澜也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了。

    万煜铭一转眼,就发现杜尘澜正一脸事不关己地品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倒是惬意,人是你要救的,怎么反倒我惹了麻烦?”

    “这?世子大人玉树临风,潘安再世,又是权贵之后,人家要报恩,我也拦不住不是?”

    杜尘澜有些忍不住想笑,平心而论,世子爷长得好,那姑娘一见倾心,也是在常理之中。

    只因万煜铭撩开窗幔,朝那对父女看了一眼,便有了这样的后续。

    “说是要报答您对他们的救命之恩!”云镜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便瞥向了一旁坐着的杜尘澜。

    一身雪青色窄袖软锦纱交领长袍,双层的纱衣隐隐透出里头白色的中衣,衬得杜尘澜贵气非凡。

    面容和唇色有些苍白,坐在半开的窗户旁,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到他身上,那羊脂玉般的肌肤毫无瑕疵,还隐隐有些透明,仿佛给他整个人镀了一层光似的。

    看得出他此刻心情不错,眼底的笑意使他看起来格外明媚,整张脸都生动起来。比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多了几分柔和,却更让人心驰神往。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云镜不禁想起自己之前在哪本诗文中看到的一句话,她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道,果然才貌双全,名动天下的状元郎。

    古人流芳百世的美男子她是没见过,反正她觉得这位杜大人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当然,他们世子也是好看的,比之也不差嘛!

    云镜在惊诧杜尘澜的容貌之时,倒是也没忘了自家主子。只是自家主子看惯了,冷不防来了个没见过的美人儿,自然新鲜。

    “将他们打发了,就说我有事!”万煜铭不耐烦应付那对父女,不耐烦地吩咐道。

    云镜正要应下,却见杜尘澜轻声道:“且慢,劳烦云镜姑娘将人请进来吧!”

    “怎么?你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万煜铭十分不满地说道。

    “你何须动怒?你总不会比姑娘家吃亏吧?”杜尘澜脸上挂着浅笑,之前京中传闻这位是纨绔子弟,时常流连青楼楚馆啊,可见传言不可信。

第七百五十七章 江源凤

    “更何况,这江老爷是个商贾,又正巧坐船去抚郯府,你怎知他不会去檀溪府呢?”杜尘澜之前在江老爷遭劫之时,似乎听到了檀溪府这三个字,他倒是觉得试探一番。

    “咦?那倒是可以查查,他若是常去檀溪府,或许咱们倒是可借他的身份一用。”万煜铭叫杜尘澜这么一说,便立刻来了精神。

    “那就请他进来吧!”万煜铭将那姑娘自动忽略,对他来说,那就是个妄想攀高枝儿的市侩女。若非那江老爷有些用途,他必然是不见的。

    云镜立刻应下,转身就出了屋子。她家世子爷对杜大人的话也太言听计从了吧?之前她家世子爷性子可没这么温顺。

    没过一会儿,就有几道凌乱的脚步声传了进来。杜尘澜抬眼看去,只见当先一位身材高大板正的男子进了屋子,这男子长脸、鼻梁高挺、长得颇为端正。

    一进屋来,便想将杜尘澜二人隐晦地打量了一番。很快,但打量的眼神却被杜尘澜给捕捉到了,这江老爷是个精明的。

    江老爷身后还跟着三名仆从,两名婆子和一个丫头。那丫头正搀扶着一位身穿胭脂色对襟半臂襦裙的少女,那江老爷快步往前走了几步,杜尘澜一眼瞥过,发现对方脸上覆着一方同色的纱巾,露出一对秋水盈盈的双眸。

    他快速收回目光,倒不是有意要瞧人家姑娘,而是他在打量那江老爷之时,无意中的一撇。

    其实他有些不明白,之前那姑娘和江老爷已经在他们的马车前谢过,这会儿就算这位江老爷要再次感谢,那为何要将这姑娘带来?

    若说没其他目的,只怕是没人信的。只能说商户人家的闺女规矩没这么严苛,换做世家女子,哪能在外男面前如此抛头露面?反正世家女无事是不会主动见外男的。

    既是隐瞒了身份,那来了客,万煜铭和杜尘澜自然只能起身相迎。

    “江某见过两位公子!”江源凤先是心惊二人的容貌,旋即便回过神来,对着二人行礼道。

    他平日里在外行走,算是见多识广。这般姿容昳丽的男子,倒是没见识过,谁想今日还一见就见着俩。

    这么一看,他倒是对自家闺女没信心起来。他闺女长得也是明艳大方,今年就要及笄,媒婆都要踏破他们府上的门槛。不过,他闺女长得好,他自然会有旁的打算。

    只是之前提亲的人选他实在没有满意的,想入官家,若是无人引荐,难!

    而眼前的这两位,瞧姿容气度,只怕不是等闲之辈。不是世家子弟?就是哪家豪富的公子。

    若能成事,他自然求之不得!

    江姑娘也跟着上前屈膝行了一礼,随后便抬头看了二人一眼。这一看,却让她双颊滚烫。之前只是在马车内惊鸿一瞥?并未完全看清,但她能肯定,一定相貌非凡。

    没想到?那日在马车内,还有一名公子。且这位,也是令人见之难忘的绝世公子。

    “江老爷、江姑娘!”杜尘澜和万煜铭报上自己的名讳?即刻回了礼。

    “还要多谢两位公子的救命之恩?因公子不肯收谢礼?心中过意不去。因此,这才再次来打扰恩公?失礼了!”江老爷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对二人再次行礼道。

    还好他之前打听了消息,知道那辆马车上实则有两个主子?否则只送一份谢礼,那岂不是要得罪人?

    “江老爷言重了?不过是路见不平?都是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万煜铭见杜尘澜竟然不吭声?便只得自己回话。

    杜尘澜这什么意思?是打定主意看戏了吗?这份功劳他可不敢独揽呐!

    “江老爷、江姑娘请坐!”杜尘澜指了指一旁的桌子,虽说男女坐一桌,有些不合规矩。但人家姑娘都来了,总不能让人家站着吧?

    这船上总不比府上讲究,厢房也不是很大,外间的用来待客,里头便用作卧房。这样的厢房,在船上,已经十分豪华了。

    外间待客只有一张稍大的圆桌,不坐一起,也没地儿,要怪只能怪这当爹的不懂规矩。

    “小女多谢两位公子救命之恩!”江姑娘还未坐下,便又对着两人行了一礼。

    “姑娘不必言谢,将才说过,只是举手之劳。只要是有良知之人,都会伸出援手。”万煜铭面色严肃,语气有些沉。

    他怎么觉得这姑娘举止有些轻浮?瞧瞧刚才那矫揉造作的模样,不停地打量他和杜尘澜,好像在他们之间挑肥拣瘦似的。

    是在他和杜尘澜之间挑选吗?可不管他还是杜尘澜,都不是这女子能够得着的。

    “与公子们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我父女二人来说,就是天大的恩情了,自然要来感谢的。”江老爷何等精明之人,他已经察觉出万煜铭的不耐,于是连忙接过话头。

    这样的公子哥儿,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就怕闺女的心思太显露,会惹得对方不喜。

    三人又相互谦让了一番,万煜铭面上带着浅笑,实则心中已经十分不耐。他何时这般要顾及旁人的感受?除了自家父母和皇上,他从未对谁如此迁就过。

    更何况,这还只是个商贾,当真是荒谬。

    “原来是杜公子是靖原府人士?那当真是巧了,我的已故发妻正是靖原府人士。”江老爷感叹地道。

    已故发妻?杜尘澜虽好奇,但也没问出口,这是人家的私事。

    “唉!自从前年发妻逝世之后,我也没再续娶。这不?闺女大了,便准备带她回宗族。当年一时任性,带着妻儿出来闯荡,已是许多年不曾回家了。”

    也没等杜尘澜他们发问,这位江老爷便主动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说到此处江源凤则是暗自神伤,而那江姑娘,却已经抹起了泪。

    “江老爷、江姑娘节哀!”杜尘澜连忙劝道。

    “这些年在外也闯出了些名堂,只是年纪越大,就越发想念亲人,这才想带着长子和闺女回族里。长子已经先行回族中,我要顾及闺女,便慢了些,谁想碰上了那帮劫匪呢!”

第七百五十八章 牺牲一下

    杜尘澜闻言只觉得怪异,这位江老爷为何对他们两个陌生人说起自己的私事?即便想与他们结亲,也用不着一上来就揭自己的老底吧?

    “那江老爷此次是携爱女回族中了?祖上可是抚郯府人士?”杜尘澜为江源凤添了一一碗茶,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江源凤闻言摇了摇头,微微笑道:“不是!祖上是檀溪府人士!”

    杜尘澜心中一喜,有些凑巧,不过也不能排除对方是别有用心。

    万煜铭倒是看了杜尘澜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救了这对父女,也不算毫无用处。

    “我原先观二位公子说得一口好官话,还以为都是京城人士,不知这位万公子是何方人士?”江源凤听闻杜尘澜是靖原府人士,便有些失望。

    靖原府只是个中等府,当地有名望的家族屈指可数。不要说世家了,就连商贾,都没什么豪富,在他眼中是不够看的。

    这位姓杜,与那两个世家对不上。江源凤端起茶碗,正要抿上一口,便突然想到了一户人家。

    姓杜,还是这般年少的公子哥儿,难道是那位惊才绝艳的状元郎?

    他再次抬手看向杜尘澜,容貌瑰丽,周身带着几分贵气,若说是官家,那就能解释得通了。更何况之前传闻,督察院的右佥都御史被皇上指为钦差,去平息檀溪府动乱。

    而与他一起的,是昭和世子。再联想到旁边那位公子姓万,可不就对上了吗?观其二人相貌与气度,是这二人无疑了。

    他真想拍拍自己的脑壳,竟然蠢笨至此!这二人的身份简直呼之欲出啊!

    他顿时兴奋不已,一位是四品官,还有一位是王府世子,这可是自己一辈子都高攀不上的人物。

    江氏在檀溪府可排不上名号,上头有三座大山压着,也不知何时才能翻身。当年,他就是觉得自家没前途,这才带着家眷?出外闯荡的。然而这些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混出什么名堂来。

    到了这把年纪,他也就明白了。想出人投地,没人脉是绝对不成。想到此处?江源凤心中便火热不已。他的机会来了?江氏的机会来了。

    “祖籍是靖原府?来京城读书,才结实了好友?好友是京城人士!”杜尘澜点到为止?他们也没刻意隐瞒身份?他们二人有些显眼?让旁人猜到并不稀奇。

    既然打定主意要请这位江源凤相助,那透露一些也是应该的。然而此事不应该他们率先提出,否则便落了下乘。看这位也是不甘于平庸的,思虑过后?便会主动来寻他们。

    万煜铭听到好友二字,不免转头看向杜尘澜。今儿个可真是新鲜,杜尘澜竟然也会称呼他为好友?

    “观二位公子气度不凡?原来是读书人?失敬失敬!”江源凤在得知二人身份之后?态度极其谦卑,就连说话都开始小心翼翼。

    一旁的江姑娘时不时地将目光在杜尘澜和万煜铭之间穿梭,一时竟不知道看哪位较好?

    这两位公子一位年长些,丰神俊朗,看着也是极为贵气,就怕已经娶妻。而另一位看着年岁尚小?长得是真好看,然而看着面色有些苍白,似乎身子不大好?

    不成!待会儿得让爹派人去打探打探。这二人带了这么多护卫和下人,使些银子总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来。

    杜尘澜他们可不知这位姑娘脑子里的想法,但对方的目光不停在他们之间来回游移,却让二人本能地有些不悦。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到了午饭的时辰,这对父女才告辞离开。杜尘澜二人挽留了一句,对方执意要离开,这才告辞离去。

    毕竟还有姑娘家在,用饭总得拿下面纱吧?江源凤再心急,也明白适得其反。

    “怎么样?你觉得可会答应?”待那对父女离开之后,万煜铭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野心已经摆在脸上!”无需言他,杜尘澜只要明白对方有野心就足够。

    “的确!都有将嫡女倒贴的意思了,自然是有野心的!”万煜铭冷哼道。

    “看他的态度,应该是猜到了咱们的身份。他既是檀溪府人士,即便多年未归的,但对檀溪府的境况应该比咱们清楚。更何况他身份合宜,入得了檀溪府。咱们的目的,他是知道的,只怕用不了两日,就会再次找上门来。你的算盘倒是打得精明,不过或许会付出些不小的代价啊!”

    万煜铭言罢,揶揄地看向杜尘澜。这带了闺女过来,可不就是上赶着倒贴的吗?

    “既如此,那就只能请世子牺牲一下了!”杜尘澜不以为意,起身推开窗户,看向茫茫的江面。

    万煜铭顿时气得翻了个白眼,“怎么不说你牺牲一下呢?我看那姑娘可是看你比我多,指不定对你芳心暗许了。”

    杜尘澜顿时转身,眼神有些怪异,“人家姑娘看谁多一点,世子爷竟然也知道?难道你数了次数?还说你对人家没心思?”

    万煜铭顿时气得甩了甩衣袖,“我这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这不是想着你收了做妾,他与你家结亲,这才会好好助你吗?毕竟与此事来说,你才应该比我更着急才对!”

    “可人家一见钟情的是你啊!这不是马车上惊鸿一瞥,才对你念念不忘吗?”杜尘澜好整以暇地回了一句,他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这几日没了内力,饭量似乎也比之前小了不少。更何况胃口不开,吃什么都没滋没味儿的。今儿心情不错,竟然有了些胃口。

    “哼!看来皇上升你为右佥都御史还真是对了,你不就是和那些御史一般,喜好耍嘴皮子,胡搅蛮缠吗?”万煜铭看着杜尘澜有了些精神,放心了不少。

    “不过,你今年已经十四了,你家府上为何还不给你说亲呢?”万煜铭对此事有些好奇,按理来说,杜尘澜这样的品貌,媒婆应该会踏破门槛才对。

    要说杜氏不想早给杜尘澜说亲,是想等杜尘澜升迁,他不信。按常理来说,翰林院三年才散馆,对朝廷无大贡献者,三年内不会有升迁的机会。

    而杜尘澜如今的升迁,不过是意外之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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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子荣华路介绍:
顾诚玉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到了大郡朝,成为了商贾之家杜氏的三房嗣子杜尘澜。
本以为可以通过科举入仕成为人上人,改变自己身为杜府小可怜的境遇,谁知道他的身世却并不简单……嗣子荣华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嗣子荣华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嗣子荣华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