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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茈茵     贵女谋txt下载     贵女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七十八章 隐藏

    香山公主吃惊的看着苏宜晴熟练的伪装自己,换了身衣服和发饰之后,再抹上让肤色变黄的粉末,整个人一下子就变了样子,就像街头的平凡妇人一样。∈♀,

    明明还是那张脸,但给人的感觉完全是换了一个人,却又没有完全变样,仔细看还是能辨认得出来的。

    收拾好之后,苏宜晴将两人换下来的衣裳又快速包起来,塞在了暗处,之后对香山公主道“公主,现在我们要离开定王府,为了避免惹人怀疑,我在外头就叫你香香,你唤我宜,行么?”

    “随便了。”香山公主又不是迂腐之人,怎么会在乎一两句称呼。

    “那好,香香,现在跟我走吧,一路上能不话的就不要话。”苏宜晴了这一句,就走到一边,掀起一幅画,不知道在哪里按了一下,哪里就出现了一道暗门。

    香山公主谨记苏宜晴方才的叮咛,尽管心里头有不少的疑惑,但还是忍住不出声。

    苏宜晴领着香山公主,穿过暗门,点起一个巧的火折子,靠着微弱的光芒,穿过这阴暗的密道,密道并不长,没过多久就出来了。

    香山公主这才发现,自己站的地方是一个偏僻的巷子,巷子外头人声鼎沸,街上似乎也是乱糟糟的,隐隐有人喊打劫的声音,看来大街上也乱了起来。

    苏宜晴似乎并没有急着要离开这里,在巷子口站了一会。这才道“香香,这边来。”

    香山公主跟着苏宜晴穿过脏乱的巷道,一句话也不敢问,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现在自己孤身一人,身边丫鬟婆子都留在了定王府,现在唯有跟着这个定王妃了。

    街上行人渐渐稀少起来,店铺全部关门大吉,慢慢的大街上除了一些士兵打扮的人之外,渐渐的没有了什么行人。

    走了大半个时辰。香山公主虽是猛族女儿。但身为公主,出行多数是骑马的,很少走那么长段路,顿时觉得有些脚酸。

    让她疑惑的是。这位定王妃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就算再乡下长大。应该也不常出门走动,怎么看起来没有一点疲惫之态,反而越走越精神。似乎习惯了走路。

    在联想到这位定王妃那一身诡异的功夫,她只觉得这位定王妃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了。

    就在香山公主胡思乱想的时候,苏宜晴停住了脚步,在侧耳细听什么?

    香山公主不由得也侧耳细听起来,似乎是女子的呜咽声,苏宜晴顺着声音走过去,在一条巷子的一堆箩筐后边,看到一个女子被一个粗壮的男子压着,男子一只手捂住女子嘴巴,一只手在撕扯女子的衣裳。

    女子身形瘦,根本就无力挣扎,无助的蹬着腿。

    接下来的一幕,让香山公主震惊了,只见定王妃想都不想,从怀里掏出一枚削得尖尖的发簪,趁着那男子全部心思都在欺凌弱女子身上,根本就无暇顾及身后的时候,定王妃将发簪用力往男子脖子后边一插,随后又立即拔了出来,随即快速后退男子惨叫一声,鲜血从脖子处喷涌而出……

    紧接着苏宜晴立即拉起香山公主的手,低声道“快跑。”

    香山公主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麻木的被苏宜晴拖着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大概有几条街了,这才停了下来。

    “王妃,你……”香山公主停下来之后了这几个字,随即想起什么,又闭紧嘴巴。

    苏宜晴看着四周,看到一处宅院似乎荒废了,大门敞开着,里头东西乱七八糟,便拉着香山公主走了进去。

    果然是一间空屋子,主人家应该很久不在了,但周围又被人翻动过的痕迹,大概是又被人趁火打劫洗劫过吧。

    苏宜晴也不管有没有灰尘了,拉过一张椅子就坐下,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问道“你害怕么?”

    香山公主先是点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对劲,又摇摇头。

    “是了,我忘记了,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我杀人……”苏宜晴轻笑一声,随即黯然道,“但跟上一次为了自保不一样,这一次我痛恨这样的男人,我生平最恨的就是欺负女人的男人。”

    香山公主赞同的点头,“若不是迟了一步,我也会如王妃一般,一刀杀了那个**贼的。”

    “是么?你杀过人么?”苏宜晴看着香山公主问道。

    那一瞬间,香山公主很想要个慌,逞一下强的,杀过,她们猛族儿女,杀过人并不是什么奇事。但她真没有杀过,只能摇摇头。

    “我想你也没有杀过,听手上沾染过血腥的人,是怎么都洗不干净的,永远都沾上血腥味。”苏宜晴着低头看了自己的手。

    “方才那种人,杀多少都不为过,王妃不必介怀。”香山公主以为苏宜晴介意杀人,便安慰她。

    “我知道,所以我刚才毫不犹豫的就杀了他。”苏宜晴微微捏紧拳头,“哪怕是做强盗,杀人越货,有时候也可以逼不得已,为了生存,可是欺负女人只是为了那一点点**,真是死一千一万都不足惜。”

    “王妃……”

    “叫我宜。”苏宜晴在香山公主才唤了一声的时候,打断了她。

    “哦,对不起,我忘记了,宜。”香山公主赶紧改口,看得出这定王妃心情很不好,刚杀过人的人,还是不要惹她。

    苏宜晴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道“这地方也不是能住人的,主人不在,左邻右舍出门看到这情况,也许会过来看看的,你有地方可以去么?”

    香山公主想了想,摇摇头。“我想不到,六皇子府不知道如何了?若是没有出事,也许能回去。”

    “现在没出事,不表示稍后不会出事。”苏宜晴道,“定王府中很多护卫,还是让人闯了进去,想必六皇子府也会成为众矢之的,还是不要回去。”

    “可是……若是不回去,只怕……”香山公主一时不出什么特别反对的理由,只是觉。这样似乎不太好。她们就这样消失。等风平浪静之后回去,很多事情解释不清。

    “眼下这种情况,保命要紧,还能顾得上其他?”苏宜晴叹了一口气。“方才大街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这还是外头军队没有到来的情况。若是到来了,只怕情况会更加严重的。”

    这倒是个问题,香山公主早先担忧的也是这样。宫里被皇后娘娘把持着,外头那些握兵的藩王们若是得知了消息,只怕也要赶来的,一言不合,只怕是要武力解决了。

    想到手握重兵的藩王,香山公主不由得看了苏宜晴一眼,这定王也是手握重兵的王爷,不知道到时候会支持那一边。

    “香香,你猛族这里,难道就没有人能让你暂时藏身?”苏宜晴微微皱眉,询问香山公主。

    香山公主苦笑一声,“不瞒王妃,猛族人倒是有,也有住处,但自从上次的事之后,我不知道还能信得过谁?”

    上次是被从抚养自己长大的姑姑出卖,连这样的人都信不过,其他人她就更加信不过了,相比之下,她更相信这位曾经在危难之时救过她的定王妃。

    苏宜晴顿时也有些了然了,有时候并不是亲人就一定不会害你,这点她是深有体会的,于是便道“既然香香你一时间无处可去,那么就暂时同我一起躲避吧,不过可能要委屈你了,地方可能会简陋一点。”

    “这时候哪里还能挑剔什么?”香山公主道,“我猛族儿女,是吃得了苦的。”

    “这就好。”苏宜晴着站起身,道,“那我们就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至少能有口热汤喝,能吃饱肚子再。”

    着,苏宜晴又带着香山公主出去了,尽量避开人,穿过一条又一条巷,来到一处宅院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又敲了好几下,这才有人出来开门,是一个年轻男子,男子很是警惕,只把门开了半边,问道“你们找谁?”

    苏宜晴道“请问,月眠是住在这里么?”

    “你们是?”男子打量着苏宜晴和香山公主。

    苏宜晴道“我们是月眠过去定王府认识的人,如今城中大乱,我们家中没有男人在,就想来找月眠,看看方不方便躲避一时。”

    “哦,是月眠在王府的姐妹啊,快请进。”男子很是热情的将两人让进家中,朝里屋叫了一声,“月眠,是你过去的姐妹。”

    月眠很快就出来了,看到苏宜晴和香山公主先是一愣,紧接着纳闷道“你们……我们认识么?”

    王妃丫鬟众多,要全部认识不可能,但月眠只觉得这两人似乎很陌生,一点印象都没有的。

    苏宜晴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月眠又仔细打量了苏宜晴,顿时怵然一惊,“王……”

    刚叫出半声,苏宜晴就迅速道,“是的,我是你王姐姐,想起来了么?”

    “哦,是的,姐姐请,好久不见,不知道姐姐也出了王府。”月眠也是个机灵人,知道王妃不愿意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哪怕是自己的相公,最好也别,免得吓坏他。

    将苏宜晴让进屋内,月眠借口客人定然饿了,打发相公去厨房做饭,准备招待客人。

    只待她相公一走,她就想要下跪行礼,苏宜晴急忙制止她道“不必多礼,如今我们只是打搅你的平凡人,希望你能暂时收留我们。”

    “王妃对奴婢有大恩,奴婢没齿难忘,有机会报答,奴婢定然肝脑涂地。”月眠信誓旦旦道。

    苏宜晴道“谢谢,日后我会报答你的,不过我们的身份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明白么?”

    “是的,奴婢明白。”月眠想了想之后道,“委屈王妃了,奴婢斗胆称呼你为王姐姐,这位……”

    “你叫她香姐姐吧。”苏宜晴淡淡介绍香山公主。

    “是,香姐姐好。”月眠随即恭敬的唤了香山公主一声。

    这时候,她相公又进来了,道“月眠,家里没什么菜了,要不要出去买些肉来招待客人?”

    月眠道“也好。”

    苏宜晴道“还是别去了,想必你们家里还有些粮食,能吃饱就成,这种时候就不要客气了,现在外头乱糟糟的,我们一路行来,店铺都关门了,出去很危险的。”

    “这……那相公,就把那屋后养的鸡杀一只招待客人吧。”月眠又叮嘱她相公一声。

    “好嘞。”月眠相公麻利的应了一声,很快又出去了。

    苏宜晴这才道“月眠,看起来你过得不错,相公虽是个秀才,却不是迂腐之人,能帮着做家务活,不像那些只会读死书的,就让娘子一个人全部包揽家务。”

    月眠不好意思道“这都是托王妃的福气,相公就一个人,从什么都要自己做,自然不必别的有父母照顾着长大的,这个家里如今就我们两人,得要相互依靠。”

    这就是寻常夫妻的相濡以沫吧,香山公主有些艳慕的看着月眠。

    若不是嫁到大周来,也许她也能找到一个男人,跟自己患难相扶持。

    月眠迟疑了一下,这才道“王妃,您这是……不要紧吧?”

    苏宜晴微微一笑,“不用担心,只是王爷不在,城中乱糟糟的,定王府被人盯上了,我们生怕成为别人要挟王爷的人质,这才出来,只是躲一下,不会连累你的。”

    “王妃,奴婢只是担心王妃的安危。”月眠急急解释。

    “我知道,你也是一个好女人。”苏宜晴又笑了笑,“若是信不过你,我今日也不会到你这里来的。”

    “就怕怠慢了王妃。”月眠真诚的道,“王妃的大恩大德,奴婢一想要找机会报答的。”

    “就麻烦你了。”苏宜晴也不太多,两人似乎都忘记了过去的一些不愉快,比如月眠早先打的那些算盘之类的,还有在王府为难之时想要撇清关系之类的,还有她对月眠之前的不理会。(未完待续。)( )

第五百七十九章 反攻

    ,稍后换过来。∈♀頂點小說,

    香山公主吃惊的看着苏宜晴熟练的伪装自己,换了身衣服和发饰之后,再抹上让肤色变黄的粉末,整个人一下子就变了样子,就像街头的平凡妇人一样。

    明明还是那张脸,但给人的感觉完全是换了一个人,却又没有完全变样,仔细看还是能辨认得出来的。

    收拾好之后,苏宜晴将两人换下来的衣裳又快速包起来,塞在了暗处,之后对香山公主道:“公主,现在我们要离开定王府,为了避免惹人怀疑,我在外头就叫你香香,你唤我小宜,行么?”

    “随便了。”香山公主又不是迂腐之人,怎么会在乎一两句称呼。

    “那好,香香,现在跟我走吧,一路上能不说话的就不要说话。”苏宜晴说了这一句,就走到一边,掀起一幅画,不知道在哪里按了一下,哪里就出现了一道暗门。

    香山公主谨记苏宜晴方才的叮咛,尽管心里头有不少的疑惑,但还是忍住不出声。

    苏宜晴领着香山公主,穿过暗门,点起一个小巧的火折子,靠着微弱的光芒,穿过这阴暗的密道,密道并不长,没过多久就出来了。

    香山公主这才发现,自己站的地方是一个偏僻的巷子,巷子外头人声鼎沸,街上似乎也是乱糟糟的,隐隐有人喊打劫的声音,看来大街上也乱了起来。

    苏宜晴似乎并没有急着要离开这里,在巷子口站了一会。这才道:“香香,这边来。”

    香山公主跟着苏宜晴穿过脏乱的巷道,一句话也不敢问,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现在自己孤身一人,身边丫鬟婆子都留在了定王府,现在唯有跟着这个定王妃了。

    街上行人渐渐稀少起来,店铺全部关门大吉,慢慢的大街上除了一些士兵打扮的人之外,渐渐的没有了什么行人。

    走了大半个时辰。香山公主虽是猛族女儿。但身为公主,出行多数是骑马的,很少走那么长段路,顿时觉得有些脚酸。

    让她疑惑的是。这位定王妃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就算再乡下长大。应该也不常出门走动,怎么看起来没有一点疲惫之态,反而越走越精神。似乎习惯了走路。

    在联想到这位定王妃那一身诡异的功夫,她只觉得这位定王妃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了。

    就在香山公主胡思乱想的时候,苏宜晴停住了脚步,在侧耳细听什么?

    香山公主不由得也侧耳细听起来,似乎是女子的呜咽声,苏宜晴顺着声音走过去,在一条小巷子的一堆箩筐后边,看到一个女子被一个粗壮的男子压着,男子一只手捂住女子嘴巴,一只手在撕扯女子的衣裳。

    女子身形瘦小,根本就无力挣扎,无助的蹬着腿。

    接下来的一幕,让香山公主震惊了,只见定王妃想都不想,从怀里掏出一枚削得尖尖的发簪,趁着那男子全部心思都在欺凌弱女子身上,根本就无暇顾及身后的时候,定王妃将发簪用力往男子脖子后边一插,随后又立即拔了出来,随即快速后退男子惨叫一声,鲜血从脖子处喷涌而出……

    紧接着苏宜晴立即拉起香山公主的手,低声道:“快跑。”

    香山公主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麻木的被苏宜晴拖着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大概有几条街了,这才停了下来。

    “王妃,你……”香山公主停下来之后说了这几个字,随即想起什么,又闭紧嘴巴。

    苏宜晴看着四周,看到一处宅院似乎荒废了,大门敞开着,里头东西乱七八糟,便拉着香山公主走了进去。

    果然是一间空屋子,主人家应该很久不在了,但周围又被人翻动过的痕迹,大概是又被人趁火打劫洗劫过吧。

    苏宜晴也不管有没有灰尘了,拉过一张椅子就坐下,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问道:“你害怕么?”

    香山公主先是点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对劲,又摇摇头。

    “是了,我忘记了,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我杀人……”苏宜晴轻笑一声,随即黯然道,“但跟上一次为了自保不一样,这一次我痛恨这样的男人,我生平最恨的就是欺负女人的男人。”

    香山公主赞同的点头,“若不是迟了一步,我也会如王妃一般,一刀杀了那个淫贼的。”

    “是么?你杀过人么?”苏宜晴看着香山公主问道。

    那一瞬间,香山公主很想要说个慌,逞一下强的,说杀过,她们猛族儿女,杀过人并不是什么奇事。但她真没有杀过,只能摇摇头。

    “我想你也没有杀过,听说手上沾染过血腥的人,是怎么都洗不干净的,永远都沾上血腥味。”苏宜晴说着低头看了自己的手。

    “方才那种人,杀多少都不为过,王妃不必介怀。”香山公主以为苏宜晴介意杀人,便安慰她。

    “我知道,所以我刚才毫不犹豫的就杀了他。”苏宜晴微微捏紧拳头,“哪怕是做强盗,杀人越货,有时候也可以说逼不得已,为了生存,可是欺负女人只是为了那一点点**,真是死一千一万都不足惜。”

    “王妃……”

    “叫我小宜。”苏宜晴在香山公主才唤了一声的时候,打断了她。

    “哦,对不起,我忘记了,小宜。”香山公主赶紧改口,看得出这定王妃心情很不好,刚杀过人的人,还是不要惹她。

    苏宜晴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道:“这地方也不是能住人的,主人不在,左邻右舍出门看到这情况,也许会过来看看的,你有地方可以去么?”

    香山公主想了想。摇摇头,“我想不到,六皇子府不知道如何了?若是没有出事,也许能回去。”

    “现在没出事,不表示稍后不会出事。”苏宜晴道,“定王府中很多护卫,还是让人闯了进去,想必六皇子府也会成为众矢之的,还是不要回去。”

    “可是……若是不回去,只怕……”香山公主一时说不出什么特别反对的理由。只是直觉。这样似乎不太好。她们就这样消失,等风平浪静之后回去,很多事情解释不清。

    “眼下这种情况,保命要紧。还能顾得上其他?”苏宜晴叹了一口气。“方才大街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这还是外头军队没有到来的情况,若是到来了,只怕情况会更加严重的。”

    这倒是个问题。香山公主早先担忧的也是这样,宫里被皇后娘娘把持着,外头那些握兵的藩王们若是得知了消息,只怕也要赶来的,一言不合,只怕是要武力解决了。

    想到手握重兵的藩王,香山公主不由得看了苏宜晴一眼,这定王也是手握重兵的王爷,不知道到时候会支持那一边。

    “香香,你猛族这里,难道就没有人能让你暂时藏身?”苏宜晴微微皱眉,询问香山公主。

    香山公主苦笑一声,“不瞒王妃,猛族人倒是有,也有住处,但自从上次的事之后,我不知道还能信得过谁?”

    上次是被从小抚养自己长大的姑姑出卖,连这样的人都信不过,其他人她就更加信不过了,相比之下,她更相信这位曾经在危难之时救过她的定王妃。

    苏宜晴顿时也有些了然了,有时候并不是说亲人就一定不会害你,这点她是深有体会的,于是便道:“既然香香你一时间无处可去,那么就暂时同我一起躲避吧,不过可能要委屈你了,地方可能会简陋一点。”

    “这时候哪里还能挑剔什么?”香山公主道,“我猛族儿女,是吃得了苦的。”

    “这就好。”苏宜晴说着站起身,道,“那我们就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至少能有口热汤喝,能吃饱肚子再说。”

    说着,苏宜晴又带着香山公主出去了,尽量避开人,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来到一处宅院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又敲了好几下,这才有人出来开门,是一个年轻男子,男子很是警惕,只把门开了半边,问道:“你们找谁?”

    苏宜晴道:“请问,月眠是住在这里么?”

    “你们是?”男子打量着苏宜晴和香山公主。

    苏宜晴道:“我们是月眠过去定王府认识的人,如今城中大乱,我们家中没有男人在,就想来找月眠,看看方不方便躲避一时。”

    “哦,是月眠在王府的姐妹啊,快请进。”男子很是热情的将两人让进家中,朝里屋叫了一声,“月眠,是你过去的姐妹。”

    月眠很快就出来了,看到苏宜晴和香山公主先是一愣,紧接着纳闷道:“你们……我们认识么?”

    王妃丫鬟众多,要说全部认识不可能,但月眠只觉得这两人似乎很陌生,一点印象都没有的。

    苏宜晴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月眠又仔细打量了苏宜晴,顿时怵然一惊,“王……”

    刚叫出半声,苏宜晴就迅速道,“是的,我是你王姐姐,想起来了么?”

    “哦,是的,姐姐请,好久不见,不知道姐姐也出了王府。”月眠也是个机灵人,知道王妃不愿意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哪怕是自己的相公,最好也别说,免得吓坏他。

    将苏宜晴让进屋内,月眠借口客人定然饿了,打发相公去厨房做饭,准备招待客人。

    只待她相公一走,她就想要下跪行礼,苏宜晴急忙制止她道:“不必多礼,如今我们只是打搅你的平凡人,希望你能暂时收留我们。”

    “王妃对奴婢有大恩,奴婢没齿难忘,有机会报答,奴婢定然肝脑涂地。”月眠信誓旦旦说道。

    苏宜晴道:“谢谢,日后我会报答你的,不过我们的身份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明白么?”

    “是的,奴婢明白。”月眠想了想之后道,“委屈王妃了,奴婢斗胆称呼你为王姐姐,这位……”

    “你叫她香姐姐吧。”苏宜晴淡淡介绍香山公主。

    “是,香姐姐好。”月眠随即恭敬的唤了香山公主一声。

    这时候,她相公又进来了,道:“月眠,家里没什么菜了,要不要出去买些肉来招待客人?”

    月眠道:“也好。”

    苏宜晴道:“还是别去了,想必你们家里还有些粮食,能吃饱就成,这种时候就不要客气了,现在外头乱糟糟的,我们一路行来,店铺都关门了,出去很危险的。”

    “这……那相公,就把那屋后养的鸡杀一只招待客人吧。”月眠又叮嘱她相公一声。

    “好嘞。”月眠相公麻利的应了一声,很快又出去了。

    苏宜晴这才道:“月眠,看起来你过得不错,相公虽是个秀才,却不是迂腐之人,能帮着做家务活,不像那些只会读死书的,就让娘子一个人全部包揽家务。”

    月眠不好意思道:“这都是托王妃的福气,相公就一个人,从小什么都要自己做,自然不必别的有父母照顾着长大的,这个家里如今就我们两人,得要相互依靠。”

    这就是寻常夫妻的相濡以沫吧,香山公主有些艳慕的看着月眠。

    若不是嫁到大周来,也许她也能找到一个男人,跟自己患难相扶持。

    月眠迟疑了一下,这才道:“王妃,您这是……不要紧吧?”

    苏宜晴微微一笑,“不用担心,只是王爷不在,城中乱糟糟的,定王府被人盯上了,我们生怕成为别人要挟王爷的人质,这才出来,只是躲一下,不会连累你的。”

    “王妃,奴婢只是担心王妃的安危。”月眠急急解释。

    “我知道,你也是一个好女人。”苏宜晴又笑了笑,“若是信不过你,我今日也不会到你这里来的。”

    “就怕怠慢了王妃。”月眠真诚的说道,“王妃的大恩大德,奴婢一直想要找机会报答的。”

    “就麻烦你了。”苏宜晴也不说太多,两人似乎都忘记了过去的一些不愉快,比如月眠早先打的那些小算盘之类的,还有在王府为难之时想要撇清关。。。(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 混乱

    在隔壁王大哥走了之后,月眠相公急急回到厨房找月眠,将王大哥的话告之月眠。『,

    月眠震惊过后问道“乱兵攻城,怎么那么快?”

    这大街上乱起来才是两日功夫,怎么就有人能那么快集结军队攻城呢?她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妇人,但从常理推断,这真的很不寻常。

    月眠相公道“谁知道他们是从天而降还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现在我们该担心一旦城破,城里会怎么样吧。

    这倒是,其实家里有个地窖的,月眠相公之前经历过这种乱局,有了准备,故而特意买下的这个带着隐秘地窖的宅子,他还**思修整过,存有供两个人吃上大半个月的干粮和水,若是按之前的准备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现在多了两个人,地方挤不,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跟其他两个女人在一处,于理不合,尤其对方身份尊贵,更加不能冒犯。

    月眠想了下,道“我还是先将这事告之王妃,看看王妃有何打算。”

    “也好。”月眠相公道,“若是不行,你们就一起躲进地窖,我随便找个地方藏身也行,一个大男人,那个旮旯角落里不能躲一下。”

    “事情也未必危急到这个地步,就算城破了,跟我们普通老姓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攻城的毕竟也是大周士兵,不会屠戮本国姓吧?”月眠从在定王府长大,对乱兵并没有深刻的认识。

    “未必。”月眠相公忧虑道。“有时候本**队更狠,城破之后有些官兵趁乱打劫,这种事又不能让人知道,就必须要灭口,所以会更狠,杀了人,就把烧杀抢掠的事嫁祸给输家,他们则是正义之师,这就是所谓的成者王侯败者寇。”

    “会有这样的事么?”月眠更加吓坏了,她是第一次听这种事。本国正规军队也会屠戮姓。

    “先别想那么多。还是把事情先告之王妃吧。”月眠相公不想太多血腥的事,免得吓坏妻子。

    月眠点点头,随即转身出去,敲了敲东屋的门。

    “谁?”里头传来轻轻的询问声。

    “蒙姑娘。可以进来么?”月眠不知道该称呼王妃什么。接叫王妃肯定是不妥的。想了想,还是叫苏宜晴娘家姓。

    “进来吧。”

    月眠进屋之后,看到苏宜晴站在一边。香山公主则坐在椅子上捶腿,见到她进来,不知道为何,那个香山公主表情有些古怪,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了,低声道“王妃,我相公刚得到的消息,是有乱兵攻城了。”

    苏宜晴和香山公主对视一眼,这在她们的预料之中,皇后如此行事,就是给人话柄,让人举着正义的大旗来讨伐。

    如今皇帝不知道怎么样了,但皇后如此把持后宫,众大臣和皇亲国戚也扣住大半,皇帝很有可能凶多吉少了。

    皇后没有亲生儿子,若是皇帝平安过此劫,恢复过来,对皇后早就没有夫妻之情的他还会留着皇后么?

    宫中的局势两人多少是了解的,皇帝其实早已不喜皇后,甚至也有过废后的念头,只因皇后无大错,皇帝也不是专情之人,喜新厌旧严重,也没有那个宠妃独宠,那些宠妃刚刚有点跟皇后叫板的资本,转眼间就要担忧新人上位,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其他的,就这样,皇后才能继续坐着这位置。

    但是谁都看得出来,皇后的位置其实岌岌可危,三皇子迟迟不能被封为太子,又听了不知道谁的谗言,对皇后有不满。

    皇后若是不想办法,将来的下场可想而知。

    到皇后,苏宜晴就想起大荆徐皇后,都是做皇后的,心眼手腕想来都不差,脑子稍微差些的,肯定早就被人给斗倒了。

    而皇帝么,后宫佳丽三千,自然会有更加钟爱的女子,好一些的喜新不厌旧,就算爱情没有了,还有亲情,还有道义,而自私的一些的就会只顾着自己。

    大周皇帝和大荆皇帝看来都是一样的,又或者天子的心都是硬的。而女人就会被逼到那个份上。

    月眠见苏宜晴久久不语,以为她在想法子,也不敢催促,就静静的侯在一旁。

    倒是香山公主,有些沉不住气,问道“可知是那路的军队在攻城?”

    月眠摇摇头,“这一时还不知道,消息是隔壁王大哥告之的,王大哥走街串巷做木匠,大街上消息灵通,但朝中之事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有军队围城,并不知道是哪路大军。”

    “其实这也不太重要。”苏宜晴开口道,“我们现在被困在此地,到时候乱兵一起,刀剑无眼,根本就顾不得谁的。”

    香山公主暗道,对自己来是这样,反正自己是个异族人,跟这些王爷将军之类的根本就不熟,谁都一样,但对身为定王妃的她来,自然不一样,若是跟定王关系好的攻城,城破之后至少定王府会安全许多啊,定王妃为何这样?

    正在这时候,外头又传来吵杂声,似乎人们在惊恐的奔走。

    月眠急忙又转身出去看看外头什么情况。

    香山公主看着苏宜晴道“宜,现在怎么办?看情况似乎很不好……万一城破,我们该怎么办?”

    苏宜晴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只能现在躲着了。”

    香山公主想了想,突然道“若是真的城破,城内很多姓一定会出城的,我们要不要也跟着出城避一避,等局势稳定了再回来?”

    “出城避一避当然是好,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出得去?万一碰上乱军。到时候人家可不会管我们什么身份。”

    “可是躲在这里,似乎也不是个办法啊。”香山公主压低声音,“看着夫妇两的样子,似乎也很慌张,不知如何是好呢。”

    “我知道,不过现在不慌张的才不正常。”苏宜晴着看了香山公主一眼,香山公主这话似乎亦有所指,可能是怀疑月眠的忠心之类的吧,人都是多疑的,想到这里。苏宜晴突然问道。“公主,你害怕么?”

    “怕。”香山公主很诚恳的了心中的感觉,“我不是怕死,远离故土来到陌生的地界。我也想过最糟糕的结局。死有时候不可怕。但我不想要死的窝窝囊囊的,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被不知道那一路的乱兵杀死。”

    苏宜晴安慰她,“放心吧。不会的,我们一定能安然的过这次的危机,我有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香山公主苦笑一声,“定王妃你有勇有谋还有一身的好武艺,而我……以前又如井底之蛙,一以为自己聪明,结果才发现,不过是大多数自以为聪明的人中的一个罢了,数面之缘,能几次蒙王妃搭救,我非常感激,但愿今生今世能有机会报答王妃。”

    “我倒是不希望自己落难到需要人报答的地步。”苏宜晴叹惜一声,想起什么,看着香山公主的眼睛,道,“不过既然公主有心报答,我倒是想起一件事,若是可以,请公主努力一把。”

    “王妃请,到了这个地步,若是能做到,我日后一定做。”香山公主双手交叉,放在胸口,“我以我母亲的名义起誓,决不食言。”

    她知道在这个关头,定王妃所提的要求必然非同一般。

    苏宜晴轻声道“是这样的,若是有朝一日,公主有能力,希望无论是跟大周,还是跟大荆,都维持和睦,不要再起干戈。”

    “这我一定,就算王妃不,我也会如此努力的。”香山公主还以为苏宜晴要提什么要求,原来却是这个,这个她一定会做的,她也厌恶了战争,让黎民姓遭受荼毒,之后真心感叹道,“王妃真是个好人,这个时候还关心这天下姓。”

    苏宜晴笑了笑,暗道,她不是关心天下姓,只是两国中,都有她关心的人,干戈一起,这些人首当其冲就会受到影响。

    正着话,月眠冲进来了,道“王妃,大事不好了,城外乱军居然放火了。”

    “什么意思?”香山公主不明白,城外的人怎么能再城内放火呢?围着高高的城墙还有护城河,放火有什么作用?“

    苏宜晴面色却一变,她是经历过围城的,知道敌军放火是怎么回事,就是在箭上绑上易燃物,然后**来,这些着火的箭落在城内房屋中,就会燃气大火。

    古代一旦着火,就是大事,尤其是燕城是帝都,多少豪华的宅邸,一旦着火就很不得了。

    这领军的到底是谁?如此心狠手辣明目张胆,这种事难掩天下人的耳目吧?

    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苏宜晴知道月眠宅子的位置正是靠近城墙的,若是攻城之人这样放火,这条街首当其冲会被影响的。

    心惊之下,苏宜晴道“若是真的放火,这里我们就不能待,必须另外找个地方。”

    “去我姑母哪里吧,他们家在城西那头,离城墙远些。”月眠方才已经快速想过了,自己家的地窖狭,只怕委屈王妃,也未必安全,但姑母家不一样了,他相公好歹也是衙门中人,地痞流氓等等会顾忌一些的。

    “不,月眠,若是你担忧,你跟你相公就先过去,我们留在此处。”苏宜晴断然否决了月眠的提议。

    “王妃,这怎么可以,奴婢怎么能丢下您一个人走呢?”月眠很是着急。

    “你已经不是定王府的下人了,不要开口闭口以奴婢自居。”苏宜晴轻声道,“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打算,不能去雪娘哪里,但你们夫妻可以去,你们留在此处也帮不了我们什么,我们就借你的宅子住一阵。”

    “可是……王妃。”月眠咬咬牙,“王妃不走,奴婢也跟着留下来。”

    “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此的乱局,到那里估计都差不多。”苏宜晴叹了一叹,“外头也许更危险呢。”

    月眠还是决定要留下来。

    不单单是为了王妃,这座宅子是她跟相公花了全部积蓄买下的,她舍不得就这样丢下家里的一切走掉,实在不行,就跟王妃一起躲入地窖吧。

    香山公主道“这万一着火怎么办?”

    苏宜晴轻声道“应该不会,这乱局多数只会虚张声势,不会真的放火的,真的放火,殃及的姓太多,现在攻城的人多半是冲着皇位来的,不会弄得天怒人怨的,所以他们只是做做样子,引得城内大乱,姓也许会恐慌,混乱起来,也许会有人打开城门逃出去,他们趁机就攻进来,”

    “会这样么?”香山公主疑惑的看着苏宜晴,“王妃如何得知?”

    “以常理推断的。”苏宜晴淡淡道,“我猜的,可能会有万一,不过多半会如此,不必过于担心的。”

    “希望如王妃所言了。”香山公主叹了一口气,突然又想起先前的提议,正想要什么,顾忌这月眠,有把话咽了回去。

    过了一会,月眠又出去打听消息,她这才道“王妃,我方才的,若是能趁机出城,是不是会安全多了,你方才,也许城门会被打开,我们何不趁机出城呢?到了城外,总比这里安全的多了。”

    “公主独自一人在野外生活过么?”苏宜晴看着香山公主,反问道。

    香山公主摇摇头。

    “野外生活不是那么好玩的,跟你以前一堆人跟着打猎不一样,风餐露宿,很是辛苦。”苏宜晴长叹一声,“我不想要过那样的艰辛生活,跟着惊慌的乱民一起出城,一大堆人,连吃饭都成问题,,更别会有片瓦遮头,很是辛苦的,也很难熬,再了肯定有不少暴徒夹在乱民中,趁机抢夺财物,并不比在城内安全,所以为今之计,我们最好还是不要乱动,就留在城里看事态发展,这仗未必打得起来,也许会有人出来调节,至少我们先弄清究竟是那支军队在攻城,领兵的是谁再做决定。”(未完待续。)( )

第五百八十一章 平乱

    香山公主听了苏宜晴的尴尬,似乎是脱口而出问道:“王妃独自一人在野外生存过么?”

    苏宜晴并没有回答,只是看了香山公主一眼。☆→頂☆→点☆→小☆→说,

    香山公主立即觉得是自己失言了,以前她也调查过燕城所有可以打交道的权贵,自然也包括这位定王妃,定王妃从小养在乡下,还有一身怪异的武功,定然不是循规蹈矩的女儿家,有什么奇特的经历也在情理之中,但许多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不能问出来,否则有探听别人**的嫌疑。

    身为定王妃,多少人想要算计她,若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随时可能被人当作话柄的。

    问了不该问的话,苏宜晴又没有回答,屋内气氛不禁有些尴尬。

    正在此时,月眠又回来了,说是方才隔壁王大哥来说,眼看天要黑了,现在城内乱糟糟的,怕有歹人趁机抢掠,这条街几家关系好的邻居商量之后,决定入夜之后大家集中到一起,又青壮年男子轮流守夜,问他们如何?

    月眠觉得反正大家也不知道苏宜晴两人身份,便说是娘家姐妹,一起过去大家一起避一避,这样安全些。

    苏宜晴却有别的想法,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自然是会引人注意的,她们不想要引人注目,但月眠的顾虑也有道理,没有理由让月眠留下来跟她们一起冒险,便让月眠和她相公一起跟邻居在一起,她和香山公主留下来。

    月眠自然不肯。直到苏宜晴说几个人在一起反而更不安全,让她只管先去和邻居聚集在一起,她和香山公主两人自有打算,并且人多容易打听消息,也许邻居中有消息灵通的,能打听到如今的局势到底是什么样的。

    苏宜晴坚持,月眠也无法,只能叮嘱苏宜晴小心一些,并且把地窖的地点告之苏宜晴,若是外头有什么动静。就躲到地窖中去。

    月眠走了之后。香山公主又忍不住问道:“小宜,月眠的提议其实很有道理,你为何不同她们一起呢?”

    “我方才说了,人多容易出事。”苏宜晴想了想又道。“尤其是女人扎堆。叽叽喳喳的。见到陌生人难免要问长问短,我不想要应付这些。”

    “可这种情况,大家估计都没有太大的好奇心吧?”香山公主觉得似乎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入夜之后。我想要出去一下,不方便。”苏宜晴想着或许瞒不过香山公主,所以还是告之了她实情。

    “你要出去,外头如今很危险的。”香山公主吓了一跳。

    “我的功夫你见识过的,不会有事的。”苏宜晴说着,又道,“如今这样,不出去看看,只凭人家说,其实很不靠谱的。”

    “说得倒也是。”香山公主想起那身诡异的轻功,的确很难有人能抓住她。

    说话间,天就已经黑了下来,由于不想要引人注目,所以她们在屋内只点了一根小小的蜡烛,并且用一块黑布蒙住窗户,不让光亮透出去。

    随后苏宜晴准备了一下,递给香山公主一把匕首,“香香,你拿着这个,若是有危险就……不要犹豫,我知道你也会武的,寻常男子可能不是你的对手。”

    “不,我……”香山公主想说她没杀过人,有些不敢,但这时候哪里还能这样,便咬咬牙,接过匕首,可又道,“不如我藏到地窖中去吧?隐秘些。”

    “这更加不安全。”苏宜晴道,“若是有人堵住地窖,会困死在里头的。”

    “地窖那么隐瞒,应该不会被人轻易发现吧?”香山公主说着,瞬间又想起什么,不禁看向苏宜晴,“你信不过……”

    她想要说的是,信不过月眠她们么?但不好意思说出口。

    苏宜晴淡淡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人心难测,谁知道别人心里头如何想的。”

    香山公主没再说话了,只是自己心里嘀咕,既然信不过,为何要躲到这里来呢?早知道这样,也许还不如自己去找自己的族人,不让族人知道定王妃的身份就可以了。

    苏宜晴没再多做解释什么,随便用一块帕子蒙住面容,就出去了。

    她驱动戒指,在月眠所住附近逛了一圈,如月眠所说的,附近静悄悄的,想来多数人都集中到了一起。

    她没看到什么异常的情况,怕香山公主一个人呆着出事,也不敢走太远。

    只是在返回来的时候发现月眠家隔壁的一户人家似乎还亮着灯光,并且看见一个鬼祟的身影快速闪了进去,似乎是一个男子,看那动作,应该也是个练家子。

    她不禁有些疑惑了,月眠说,她家左边是做木匠的王大哥,右边则是一户行商之家,男人常年不在家,家里只有一个女主人和一对替她干活的老夫妇。

    这个男子是做什么的?难道是图谋不轨的?又或者是女主人不安于室?

    苏宜晴知道这个时候也许不该多事,不过左邻右舍的,隔壁真出了事,也许会影响到她,于是还是悄悄潜入看看。

    静悄悄的接近透着亮光的窗口,只听见两个人低声说话,听不清说什么,看那样子似乎也不是什么苟且的男女。

    不一会,那男子就出来了,如先前一般,鬼祟的出去。

    想来不是什么不堪的事,苏宜晴就懒得再管人家的闲事,正想要走,只听见一声猫叫声,随即重物落地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之后那间房门一下子打开了。

    女主人拿着拿着蜡烛出来查看。

    借着微弱的烛光,苏宜晴看清了那女人的脸,不禁吃了一惊。

    这人赫然是苏宜荣。想不到居然在这个地方碰见苏宜荣,这世上的巧合或者说缘分真是难说。

    “谁?谁在那里?”苏宜荣冲着苏宜晴藏身之处低喝起来。

    苏宜晴不知道她是真的觉察到了自己的存在还是随意说说的,但心里有不少疑问,想了想还是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躲在哪里做什么?”苏宜荣面露惊讶之色。

    “这该是我问这位夫人的吧?”苏宜晴道,“你是什么人,你不是这家的女主人?”

    “我是这家的亲戚,暂时借助的,你到底什么人,深夜闯进我家做什么?”苏宜荣听出是个女子的声音。稍稍有些心安。看样子不是趁机图财或者说劫色之类的。

    苏宜晴也有些诧异于苏宜荣的反应,看样子,这宅子里,现在就苏宜荣一人。她身边应该也有高手护卫的。怎么会孤身一人在这里呢?

    但这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荆使团刺杀大周皇帝,永乡侯许哲一行人现在想必被关押在天牢之中。这个时候,苏宜荣却鬼祟的躲在这里,她究竟在策划些什么呢?

    本来这些事她也不想管的,但想到行刺时间带来的后果,受苦的是民间百姓,白天那个差点被凌辱的妇人,想来这两日,燕城中这样的事情很多,而这一切的苦难,都是由于一小部分人的野心,她就有些气愤难平。

    苏宜荣一个女人,有儿有女,也算有一个幸福的家,为什么还要折腾这些?安心过日子不是很好么?

    跑到别国来搅动朝局,她能得到什么好处?如今这样,许哲性命估计难保,她就那么放心么?

    苏宜晴不知道苏宜荣到底想的要的是什么,只觉得一个女人野心太大实在不该,便也不在拐弯抹角,直接道:“我该如何称呼你呢?你不是大周人,来大周做什么?”

    “九妹妹,是你?”苏宜荣定定的看了苏宜晴,突然就冒出了这样一句。

    苏宜晴心里一惊,下意识否认,“谁是你妹妹?”

    苏宜荣笑了起来,“九妹妹,我想我不会聊错,一个人最容易让人辨认的就是她的眼睛,很多人都不知道,我自小就有这种本事,能从一双眼睛认人,当然,很多时候这种本事都没有施展的机会。”

    眼见苏宜荣认出了自己,没有在否认的必要,苏宜晴干脆摘下面纱,与苏宜荣面对面的站着。

    苏宜荣虽说是认出了苏宜晴的眼睛,但毕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有诈一诈对方的意思,是最好,若不是,她也没什么损失,但证实了,还是大吃一惊,不禁道:“真的是你,你果然没死。”

    “大姐姐希望我死么?”苏宜晴话语里有着淡淡的悲哀,所谓的血缘至亲,却在这种场合遇见,又是这样一番对话,她心里有些难受。

    “当然不是。”苏宜荣立即否认,“你我姐妹一场,虽说不上情深,但到底你我之间没有什么矛盾,你出事之后,大家都很难过。”

    “是么?大姐姐连自己的丈夫都可以舍弃,隔房姐妹又算得了什么?”苏宜晴淡淡道:“大姐姐,妹妹说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苏宜荣皱了皱眉头,神色间露出防备之色。

    苏宜晴也暗暗防备,她以前认为苏宜荣不会武功,但现在很难说,她可以有一个戒指,难办别人不会有什么防身之法。

    眼下这般局势,能搅动风云的都不是普通人。

    苏宜荣道:“九妹妹,这与你应该无关吧?既然你已经离开了远平伯府,舍弃了苏家女的身份,就不该再管那么多事的。”

    “本来是没有多大关系,不过现在由于你的关系,燕城乱成一团,黎民百姓受苦,难道还能说与我无关么?”苏宜晴皱了皱眉头。

    “九妹妹,我想你弄错了吧?”苏宜荣慢慢冷静下来,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如今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你知道了什么,但如此说法,想来是冤枉我了。”

    “有什么冤枉的?”苏宜晴冷笑一声,“难道刺杀大周皇帝的不是大荆使团?而本该在出现在宴席中的你却出现在这里,听闻皇帝是被大荆使节的夫人所刺伤,而那个使节夫人不该是你么?你能说一切都跟你无关?看看燕城如今乱成什么样子,城内有歹徒施虐,城外乱兵要攻城,过两日只怕城中就要血流成河了,只因不是自己本国人,你就觉得大周百姓的性命无关紧要么?”

    “不错,这一切与我是有点关系,不过却不是主因。”苏宜荣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觉得现在这乱局,仅仅是因为一个人的念头而形成的么?大周皇帝受伤,他的皇后立即就把持了朝局,外头也有军队在集结,这不是我们大荆人一人之力所为。”

    苏宜晴一时无话反驳,停了一下才道:“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是诱因,若是没有你们,也许这些矛盾能慢慢化解,至少不会爆发的如此激烈,让人没有丝毫防备。”

    “九妹妹,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怎么还如此天真?”苏宜荣微微翘了翘嘴角,“你的想法真是天真,有些矛盾是迟早都要爆发的,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有人想要如今的局势,就会策划,没有大荆使团也会有别人行刺皇帝,又或者说,干脆直接下毒之类的,这不是轻易能改变的,除非敌对的一方倒下,不然如今的局面都迟早的,另外,城外的乱军究竟怎么回事?想必你也知道,说是平乱,分明蓄谋已久要作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苏宜晴又一次说不出话来,她和香山公主也有此疑惑,究竟什么人能那么快速集结军队呢?难道是早有准备?

    没有内鬼引不来外贼,这大荆使团能得手,只怕宫里有人里应外合,否则大荆使团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把皇帝刺伤,而且皇帝出事之后,皇后的反应也未免太过迅速了。

    难道是皇后勾结的这大荆使团,目的就是要置皇帝于死地?那么外头攻城的军队又是那一方的,怎么知道会出事?也能再两日内纠结军队,想来连谈判的时间都没有的或者说根本就不打算谈判,就那么直接攻城,分明是没有和平解决的打算,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这难道正常么?(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二章 迷雾

    夜色浓重,月亮被乌云遮住,只有稀疏的星星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像是随时会被吞噬,又如燕城如今的情况。

    苏宜荣的房子里,似乎也只有她一人在,周围一片黑暗寂静,面对面的两人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久别重逢的姐妹,应该有许多话要说,苏宜晴早先也想过,若是真有缘,面对面站着一起,两人会说些什么?彼此身份立场已经大大不相同,她不指望还能像普通百姓劫后余生一般,相拥哭泣,想过最糟糕的情况,剑拔弩张的怒目相向,或者说平平淡淡,犹如素不相识。

    只是再怎么想象,哪怕是猜中真实发生的情况,这时候的心境也是无法形容的。

    相对沉默了一阵,还是苏宜荣打破了僵局,道:“九妹妹,能在异乡重逢时我们姐妹缘分,就不要聊这些国家大事了,我们都是女人,女人在怎么能干聪慧,很多事也是不由自己耳朵,相信九妹妹你这些年经历得不少,说说你现在过得好么?或者你想知道你母亲和哥哥的事情么?”

    许氏的情形苏宜晴倒是不太担心的,依许氏的性子,还有能力,受9⊙不了什么委屈,也闯不出什么大祸,就是苏瑾旭夫妻也不是惹是生非之人,就担心周太夫人,周太夫人若是想要做什么,想必会顾忌许氏这个亲生女儿,但苏瑾旭就不一定了,若是芯儿说的是真的。苏瑾旭不是许氏的亲生儿子,那么跟周太夫人没有血缘关系,关键时刻可能会被周太夫人推出来当替死鬼,就如许哲一般。

    苏宜晴想过,既然苏宜荣是假的,那么在宫中被扣住的许哲是否也是假的?不过想想可能没有必要,记忆中的许哲是个花花公子,不是多机灵的人,没有必要。

    不过苏宜荣那么说,她还是想要知道真实情况。便问道:“旭哥哥。他们还好么?”

    “她们很好,他们现在回老家过日子,虽不是大富大贵了,但过得很平稳。”苏宜荣说起瑾旭夫妻的生活。话语里不禁有了一丝的羡慕。女人向往的多数是宁静的生活。敦厚的相公,活泼可爱的孩子,这些原本她也可以有的。

    “这就好。”苏宜晴松了一口气。过得好就行。

    “就是三叔三婶,他们一直都记挂着你。”苏宜荣迟疑了一下,道,“尤其是三叔,你大概想不到吧,你出事之后,他以为你死了,很自责,说是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错,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但凡他多关心一下你,早日替你订下好亲事,你也不至于会落到这个下场,从那以后,他就变了一个人,遣散了通房妻妾,清心寡欲,整日就诵经念佛,整个人瘦了许多,跟你母亲多年的心结倒是和解了,我也很久没见到她们,不过听说现在过得挺好的。”

    苏宜晴想起之前的一切,父亲当初在她出嫁的时候,倒也显示过一点温情,当时她也没有太在意,想不到会这样。

    说起来也是原主的悲哀,若是父母早先时候不是哪个样子,也许也轮不到她这个异乡魂魄取而代之。

    苏宜荣又说了一些其他人的际遇,别的倒还好,只是提起众多姐妹的时候,她不禁道:“我想,府内那么多姐妹,你可能会比较记得四房的八妹妹,你们年纪相仿,我记得八妹妹总是喜欢跟你比……姐妹之中,除了你,也就八妹妹最可怜,她后来改嫁了一个小商贾,却没想到在外嫁途中被歹徒劫杀,整个车队的人都死了,八妹妹大概也是凶多吉少了。”

    这个苏宜晴倒是真的,她遇到过的,那时候在强盗窝里,苏宜香还想要下毒害她,置她于死地,本来没想要说,只是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了想要说出口的冲动,于是道:“我见过苏宜香……她,想要下毒杀我,结果却毒死了一个外人。”

    “怎么这样?”苏宜荣有些吃惊,印象中,八妹妹跟九妹妹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怎么就到了要杀对方的地步?难不成之后两人又有了什么冲突?

    苏宜晴微微叹息,“我也不知道,自从离开之后,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苏宜香,姐妹一场,也就小时候有过一点点的口角,之后就是她抢了本该是我的姻缘,按理说应该是我恨她,而不是她恨我,可是一见面,她就要杀我,也许有时候一个人想要另一个人消失并不需要什么大的理由,大姐姐,你觉得呢?难道这些年,你都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么?记得当年,你也是跟姐妹有过冲突的?”

    提到被姐妹抢姻缘,苏宜荣也有同感,当初她也是被二房的苏宜娟抢了从小订下姻缘,当时心里也是不平的,只是嫁过去之后哪家就立即败落,她心里的那口气才算平了下来,之后还有逃过一劫的感慨,自然也不会再有怨恨了,反而倒是有些可怜苏宜娟。

    对了想起被抢姻缘,苏宜荣不禁又忘了苏宜晴一眼,突然问道:“九妹妹,你恨我么?”

    “大姐姐问的是?”苏宜晴一时间也想不出来苏宜荣为何这样问?若说是因为大荆使团来到燕城,搅得燕城天翻地覆,她很苏宜荣还勉强说得过去,可是在提及旧事的时候突然问这样一句,明显不是针对眼前是的。

    苏宜荣道:“我是后来才得知的,原来,永乡侯府原本想要订下你的,只是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一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刚被人抢了姻缘,转眼就去抢别人的,她自问做不出来。”

    “这件事啊,我不恨,大姐姐出嫁之后过得也很辛苦……”说到这里。苏宜晴怕苏宜荣误会,又解释,“我不是因为大姐姐过得辛苦才不恨的,只是对这门亲事有些……不在意。”

    “那倒也是,九妹妹原本也该有大造化的。”苏宜荣想起了赵博阳,现在赵博阳比当初更加耀眼了,隐隐有称帝的架势,他治理的那一方,百姓生活得比其他地方要好,人人争着去投奔。

    想起来。九妹妹错过的姻缘中。最可惜的就是这个,当初人人羡慕的一桩姻缘,后来怎么就变成了那个样子,真是可惜。若是能嫁给赵博阳。想必九妹妹后头也不至于落到那般地步。

    苏宜晴猜到苏宜荣心中所想。她自己也未尝没有惋惜,只是错过毕竟错过,她跟赵博阳之间有缘无分。几次相遇,只差那么一点点。

    彼此也并非没有情,说起来,后头倒是她的错了,顾虑太多,若是能够少放开一些,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听说赵博阳至今尚未成亲,她自以为是为了对方着想,结果却发现,也许是错的,在对方心里留下了一个最深的遗憾,也许赵博阳会觉得对不起她。

    不,她不该如此想的,苏宜晴赶紧摇掉心中的念头,她对赵博阳并无男女之情,或者说,没有在感情尚未萌芽的阶段,就已经被掐灭了,之后就是感激,是遗憾,是内疚等等复杂的情感交错在一起。

    她对连御风才是单纯的男女之情,只是后来没有能过上期望的生活,便觉得失望,但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早就知道连御风并非光明磊落之人,可还是选择嫁他,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就该承受错误的后果。

    见到苏宜晴摇头,苏宜荣误会了,道:“九妹妹,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你跟连御风……”

    闻言,苏宜晴顿时握紧拳头,眼中有了警戒,她跟连御风如何?苏宜荣怎么会知道的,苏宜荣方才明明说是根据她的眼睛认出她的,先前并不知道。

    那么她是如何得知她现在身份的?难道那一次偶遇,苏宜荣仅凭一个背影就能认出她么?并非不可能。

    之后苏宜荣那个手下要刺杀她,也许就是得到了苏宜荣的暗示,虽然在那个杀手后来留下的信中说是自做主张,但主人要真的没有一点意思,手下人怎么可能自做主张。

    苏宜晴想到这里,不由得摸了摸袖子里的簪子。

    此时苏宜荣却道:“你现在是跟着连御风的吧?这样无名无份的,也不是办法。”

    无名无份,苏宜晴有些迷糊了,她并非无名无份跟着连御风的啊!虽说不是用自己真实的身份,但算不上无名无份吧?

    苏宜荣接着道:“连御风也不是个普通男子,只是这样的男子所图甚大,容易牺牲掉女人的,虽说他如此待你,也算是有情有义的,但毕竟注定了,他很难给你名分,你毕竟也是大家出身,名分对一个女人来说很重要,这样无名无份的跟在他身边,也不是办法。”

    “大姐姐……”苏宜晴道,“大姐姐我跟连御风并没有……”

    “九妹妹,你就别骗我了。”苏宜荣叹惜一声,“打从我自己连御风身边有一个美人,听说样貌很像你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些嘀咕,当初你失踪之后,连御风也曾经焦急的查找,我见过他一面,那种焦急的心态不是装出来的,那时候我就在想,九妹妹也算是有福气,能得这样一个男子真心相待,也不算委屈。

    苏宜晴顿时明白了,原来是连御风在边关收的那个宠妾误导的别人,记得为了这事,还有许多人在她面前嚼过舌根,只是她没有过多理会罢了。

    现在想来,连御风的用意居然是这样的。

    让所有的人可能误会的人都认为那个美人是她,之后就不会怀疑她这个正主了,说起来这个男人的心计也的确让人佩服。

    就像苏宜荣说的,他如此待她,也不算委屈。

    误会就误会吧,苏宜晴不想要解释太多,随即道:“大姐姐,过去的事不要提了,有些事已经无法改变,身为女人,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的。”

    “说得倒也是。”对于这一点,苏宜荣是深有同感的,她走到这一步何尝不是因为身不由己呢?

    苏宜晴不想要聊旧事,但眼前有许多谜团,她想要解开,于是问道:“大姐姐,你在燕城……”

    “九妹妹,若是以姐妹身份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再问这个,若你是为了谁想要打听什么,我只能说无可奉告。”苏宜荣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

    “好吧。”苏宜晴知道,苏宜荣肯定不会多说什么的,她费尽心机来到这里,怎么会几句话就对许久没有见面的姐妹透了底呢?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姐姐,你的目的我可以不问,但我困在这里,对外头局势有些不明,有些可能不是秘密的事,不知道大姐姐可否相告?”

    “说说看,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苏宜荣也是个爽朗的人,并不扭捏。

    苏宜晴这才道:“大姐姐,可知道外头现在围城的是哪路人马么?”

    “你不知道么?”苏宜荣有些诧异,这个的确不算是秘密了,随即解答道,“是睿王,大周皇帝的叔父,你知道睿王吧?”

    苏宜晴知道,当即皇帝的叔父,先王的弟弟,先王夺嫡过程中,残杀的兄弟也不少,几次清洗,很多手足都被洗掉了,这个睿王是硕果仅存的两位老王爷之一。

    原因是睿王这个人跟他的封号一点都不像,名为睿王,实际上一点都不睿智,糊涂荒唐,只知道风花雪月,斗鸡走狗之类的低下的玩意,常来往的都是一些下九流的人,实在上不得台面。

    反正是个王爷,只要不造反,再怎么荒唐也是没有人会追究的,对于那些有雄心壮志的兄弟们来说,这样的兄弟更好,一点点银子,几只蟋蟀就能让他安分守己。

    故而这个睿王在众多皇族中,是个很不起眼的人物,身份摆在那里,大凡有什么重大祭祀,宴席之类的都少不了他,但没有人把他当回事,就是个背景一样的人物。(未完待续。)( )

第五百八十三章 意料之外

    防盗章节,稍后换过来。

    夜色浓重,月亮被乌云遮住,只有稀疏的星星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像是随时会被吞噬,又如燕城如今的情况。

    苏宜荣的房子里,似乎也只有她一人在,周围一片黑暗寂静,面对面的两人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久别重逢的姐妹,应该有许多话要说,苏宜晴早先也想过,若是真有缘,面对面站着一起,两人会说些什么?彼此身份立场已经大大不相同,她不指望还能像普通百姓劫后余生一般,相拥哭泣,想过最糟糕的情况,剑拔弩张的怒目相向,或者说平平淡淡,犹如素不相识。

    只是再怎么想象,哪怕是猜中真实发生的情况,这时候的心境也是无法形容的。

    相对沉默了一阵,还是苏宜荣打破了僵局,道:“九妹妹,能在异乡重逢时我们姐妹缘分,就不要聊这些国家大事了,我们都是女人,女人在怎么能干聪慧,很多事也是不由自己耳朵,相信九妹妹你这些年经历得不少,说说你现在过得好么?或者你想知道你母亲和哥哥的事情么?”

    许氏的情形苏宜晴倒是不太担心的,依许氏的性子,还有能力,受不了什么委屈,也闯不出什么大祸,就是苏瑾旭夫妻也不是惹是生非之人,就担心周太夫人,周太夫人若是想要做什么,想必会顾忌许氏这个亲生女儿,但苏瑾旭就不一定了,若是芯儿说的是真的,苏瑾旭不是许氏的亲生儿子,那么跟周太夫人没有血缘关系,关键时刻可能会被周太夫人推出来当替死鬼,就如许哲一般。

    苏宜晴想过,既然苏宜荣是假的,那么在宫中被扣住的许哲是否也是假的?不过想想可能没有必要,记忆中的许哲是个花花公子。不是多机灵的人,没有必要。

    不过苏宜荣那么说,她还是想要知道真实情况,便问道:“旭哥哥。他们还好么?”

    “她们很好,他们现在回老家过日子,虽不是大富大贵了,但过得很平稳。”苏宜荣说起瑾旭夫妻的生活,话语里不禁有了一丝的羡慕。女人向往的多数是宁静的生活,敦厚的相公,活泼可爱的孩子,这些原本她也可以有的。

    “这就好。”苏宜晴松了一口气,过得好就行。

    “就是三叔三婶,他们一直都记挂着你。”苏宜荣迟疑了一下,道,“尤其是三叔,你大概想不到吧,你出事之后。他以为你死了,很自责,说是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错,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但凡他多关心一下你,早日替你订下好亲事,你也不至于会落到这个下场,从那以后,他就变了一个人,遣散了通房妻妾。清心寡欲,整日就诵经念佛,整个人瘦了许多,跟你母亲多年的心结倒是和解了。我也很久没见到她们,不过听说现在过得挺好的。”

    苏宜晴想起之前的一切,父亲当初在她出嫁的时候,倒也显示过一点温情,当时她也没有太在意,想不到会这样。

    说起来也是原主的悲哀。若是父母早先时候不是哪个样子,也许也轮不到她这个异乡魂魄取而代之。

    苏宜荣又说了一些其他人的际遇,别的倒还好,只是提起众多姐妹的时候,她不禁道:“我想,府内那么多姐妹,你可能会比较记得四房的八妹妹,你们年纪相仿,我记得八妹妹总是喜欢跟你比……姐妹之中,除了你,也就八妹妹最可怜,她后来改嫁了一个小商贾,却没想到在外嫁途中被歹徒劫杀,整个车队的人都死了,八妹妹大概也是凶多吉少了。”

    这个苏宜晴倒是真的,她遇到过的,那时候在强盗窝里,苏宜香还想要下毒害她,置她于死地,本来没想要说,只是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了想要说出口的冲动,于是道:“我见过苏宜香……她,想要下毒杀我,结果却毒死了一个外人。”

    “怎么这样?”苏宜荣有些吃惊,印象中,八妹妹跟九妹妹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怎么就到了要杀对方的地步?难不成之后两人又有了什么冲突?

    苏宜晴微微叹息,“我也不知道,自从离开之后,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苏宜香,姐妹一场,也就小时候有过一点点的口角,之后就是她抢了本该是我的姻缘,按理说应该是我恨她,而不是她恨我,可是一见面,她就要杀我,也许有时候一个人想要另一个人消失并不需要什么大的理由,大姐姐,你觉得呢?难道这些年,你都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么?记得当年,你也是跟姐妹有过冲突的?”

    提到被姐妹抢姻缘,苏宜荣也有同感,当初她也是被二房的苏宜娟抢了从小订下姻缘,当时心里也是不平的,只是嫁过去之后哪家就立即败落,她心里的那口气才算平了下来,之后还有逃过一劫的感慨,自然也不会再有怨恨了,反而倒是有些可怜苏宜娟。

    对了想起被抢姻缘,苏宜荣不禁又忘了苏宜晴一眼,突然问道:“九妹妹,你恨我么?”

    “大姐姐问的是?”苏宜晴一时间也想不出来苏宜荣为何这样问?若说是因为大荆使团来到燕城,搅得燕城天翻地覆,她很苏宜荣还勉强说得过去,可是在提及旧事的时候突然问这样一句,明显不是针对眼前是的。

    苏宜荣道:“我是后来才得知的,原来,永乡侯府原本想要订下你的,只是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一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刚被人抢了姻缘,转眼就去抢别人的,她自问做不出来。”

    “这件事啊,我不恨,大姐姐出嫁之后过得也很辛苦……”说到这里,苏宜晴怕苏宜荣误会,又解释,“我不是因为大姐姐过得辛苦才不恨的,只是对这门亲事有些……不在意。”

    “那倒也是,九妹妹原本也该有大造化的。”苏宜荣想起了赵博阳,现在赵博阳比当初更加耀眼了,隐隐有称帝的架势。他治理的那一方,百姓生活得比其他地方要好,人人争着去投奔。

    想起来,九妹妹错过的姻缘中。最可惜的就是这个,当初人人羡慕的一桩姻缘,后来怎么就变成了那个样子,真是可惜,若是能嫁给赵博阳。想必九妹妹后头也不至于落到那般地步。

    苏宜晴猜到苏宜荣心中所想,她自己也未尝没有惋惜,只是错过毕竟错过,她跟赵博阳之间有缘无分,几次相遇,只差那么一点点。

    彼此也并非没有情,说起来,后头倒是她的错了,顾虑太多,若是能够少放开一些。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听说赵博阳至今尚未成亲,她自以为是为了对方着想,结果却发现,也许是错的,在对方心里留下了一个最深的遗憾,也许赵博阳会觉得对不起她。

    不,她不该如此想的,苏宜晴赶紧摇掉心中的念头,她对赵博阳并无男女之情,或者说。没有在感情尚未萌芽的阶段,就已经被掐灭了,之后就是感激,是遗憾。是内疚等等复杂的情感交错在一起。

    她对连御风才是单纯的男女之情,只是后来没有能过上期望的生活,便觉得失望,但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早就知道连御风并非光明磊落之人,可还是选择嫁他。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就该承受错误的后果。

    见到苏宜晴摇头,苏宜荣误会了,道:“九妹妹,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你跟连御风……”

    闻言,苏宜晴顿时握紧拳头,眼中有了警戒,她跟连御风如何?苏宜荣怎么会知道的,苏宜荣方才明明说是根据她的眼睛认出她的,先前并不知道。

    那么她是如何得知她现在身份的?难道那一次偶遇,苏宜荣仅凭一个背影就能认出她么?并非不可能。

    之后苏宜荣那个手下要刺杀她,也许就是得到了苏宜荣的暗示,虽然在那个杀手后来留下的信中说是自做主张,但主人要真的没有一点意思,手下人怎么可能自做主张。

    苏宜晴想到这里,不由得摸了摸袖子里的簪子。

    此时苏宜荣却道:“你现在是跟着连御风的吧?这样无名无份的,也不是办法。”

    无名无份,苏宜晴有些迷糊了,她并非无名无份跟着连御风的啊!虽说不是用自己真实的身份,但算不上无名无份吧?

    苏宜荣接着道:“连御风也不是个普通男子,只是这样的男子所图甚大,容易牺牲掉女人的,虽说他如此待你,也算是有情有义的,但毕竟注定了,他很难给你名分,你毕竟也是大家出身,名分对一个女人来说很重要,这样无名无份的跟在他身边,也不是办法。”

    “大姐姐……”苏宜晴道,“大姐姐我跟连御风并没有……”

    “九妹妹,你就别骗我了。”苏宜荣叹惜一声,“打从我自己连御风身边有一个美人,听说样貌很像你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些嘀咕,当初你失踪之后,连御风也曾经焦急的查找,我见过他一面,那种焦急的心态不是装出来的,那时候我就在想,九妹妹也算是有福气,能得这样一个男子真心相待,也不算委屈。

    苏宜晴顿时明白了,原来是连御风在边关收的那个宠妾误导的别人,记得为了这事,还有许多人在她面前嚼过舌根,只是她没有过多理会罢了。

    现在想来,连御风的用意居然是这样的。

    让所有的人可能误会的人都认为那个美人是她,之后就不会怀疑她这个正主了,说起来这个男人的心计也的确让人佩服。

    就像苏宜荣说的,他如此待她,也不算委屈。

    误会就误会吧,苏宜晴不想要解释太多,随即道:“大姐姐,过去的事不要提了,有些事已经无法改变,身为女人,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的。”

    “说得倒也是。”对于这一点,苏宜荣是深有同感的,她走到这一步何尝不是因为身不由己呢?

    苏宜晴不想要聊旧事,但眼前有许多谜团,她想要解开,于是问道:“大姐姐,你在燕城……”

    “九妹妹,若是以姐妹身份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再问这个,若你是为了谁想要打听什么,我只能说无可奉告。”苏宜荣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

    “好吧。”苏宜晴知道,苏宜荣肯定不会多说什么的,她费尽心机来到这里,怎么会几句话就对许久没有见面的姐妹透了底呢?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姐姐,你的目的我可以不问,但我困在这里,对外头局势有些不明,有些可能不是秘密的事,不知道大姐姐可否相告?”

    “说说看,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苏宜荣也是个爽朗的人,并不扭捏。

    苏宜晴这才道:“大姐姐,可知道外头现在围城的是哪路人马么?”

    “你不知道么?”苏宜荣有些诧异,这个的确不算是秘密了,随即解答道,“是睿王,大周皇帝的叔父,你知道睿王吧?”

    苏宜晴知道,当即皇帝的叔父,先王的弟弟,先王夺嫡过程中,残杀的兄弟也不少,几次清洗,很多手足都被洗掉了,这个睿王是硕果仅存的两位老王爷之一。

    原因是睿王这个人跟他的封号一点都不像,名为睿王,实际上一点都不睿智,糊涂荒唐,只知道风花雪月,斗鸡走狗之类的低下的玩意,常来往的都是一些下九流的人,实在上不得台面。

    反正是个王爷,只要不造反,再怎么荒唐也是没有人会追究的,对于那些有雄心壮志的兄弟们来说,这样的兄弟更好,一点点银子,几只蟋蟀就能让他安分守己。

    故而这个睿王在众多皇族中,是个很不起眼的人物,身份摆在那里,大凡有什么重大祭祀,宴席之类的都少不了他,但没有人把。。(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四章 破局

    ,稍后换过来。

    “九妹妹,这件事应该牵连不到定王,你不用太过担忧。”苏宜荣见苏宜晴沉默,误会了就出声安慰。

    苏宜晴回过神来,看着苏宜荣,问:“大姐姐,我就这样出现,问了你一堆问题,你不觉得奇怪,或者说你不害怕么?”

    苏宜荣笑了笑,“要别人会怕,但是知道是九妹妹你,我就不怕了。”

    “大姐姐相信我?”苏宜晴很是怀疑,这话未免太假了,多年不见的姐妹,就是之前感情也说不上好,正如苏宜荣说的,她也算无意中抢了自己的姻缘,虽说这实在不是好姻缘,可是总不是件愉快的事,加上周太夫人这个外祖母……相比苏宜荣吃足了苦头。

    “不是相信九妹妹,只是觉得欠了妹妹的。”苏宜荣坦然道,“来大周之前,我就知道此行凶险万分,做了回不去的准备,偶有空闲,就想着过去的事,我自己问这一辈子无愧于任何人,唯独九妹妹,就觉得对不起你,不管有意无意,我的确是抢了你的姻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恨抢我姻缘的姐妹,可转眼却在不知不觉中做了同样的事,我不能因为这不10是一桩好姻缘就如此心安理得,所以若是栽在九妹妹手上,我会觉得心安一点。”

    “毕竟许家是我的外家,大姐姐难道就不恨?”苏宜晴心一动,不免试探了一下。

    “我落到如此地步,跟许家又没有多大关系。为何要恨?”苏宜荣叹了一口气,“是,许家对我说不上好,但也不是故意苛待,是我一直不甘心,想着争强好胜……这才,说起来,许哲是被我连累的,倒是我害了他。”

    “大姐姐……这是为了什么?”苏宜晴更加疑惑了,听苏宜荣的语气。似乎不是受了周太夫人的指使。那么到底是什么人让她这样做的?

    “九妹妹是在试探我么?”苏宜荣轻轻一笑,“此种大事,我怎么会轻易说出来呢?九妹妹若是为了谁要逼问我,就要使出非常手段。光问是没有用的。”

    苏宜晴突然有一种感觉。苏宜荣好像巴不得出事一般。也许对于现在的苏宜荣来说,真出了事反而倒是一种解脱吧,毕竟怀着秘密活着很累的。

    “大姐姐。保重。”

    最后苏宜晴只能说了这样一句,转身要之际,她又回头说了一句,“大姐姐,从某一方面来说,我很感激你,一些无心之过不必放在心上。”

    “九妹妹,你也保重。”苏宜荣也只能回了一句,随即迅速补充,“希望不要再有缘相见。”

    最后一句话透着深深的伤感。

    苏宜晴仿佛被刺伤了,带着这样的心境,离开了这个院子。

    之后她没有急着回月眠的住处,又绕了几圈,确定无人跟踪之后才回去的。

    回去的时候,屋子里漆黑一片,她进门之前轻唤了一声,“香香,你睡了么?”

    “小宜,你回来了?”屋内的香山公主很快回答。

    这是她们约定的暗号,不是什么特别的话,若是无事就问小宜你回来了么?若是有什么,就问,是小宜么?

    确定无事,苏宜晴闪身进屋,随后关上门,再点起火折子,先是望了屋内一眼,这才放松下来,月眠的屋子很小,屋子小有屋子小的好处,很容易一目了然,歹人难以暗藏。

    点起一根蜡烛,苏宜晴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香山公主急忙问道:“你怎么去那么久?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半夜三更的,打听事情不容易,多转了几个地方。”苏宜晴有些含糊的回答,没有正面回答香山公主的问题。

    “有什么发现么?”香山公主想要急切的知道外头现在的情景,倒不在意苏宜晴是如何打听的。

    “现在围城的是睿王,你了解睿王这个人呢?”苏宜晴问香山公主。

    “睿王。”香山公主想了想,道,“这个我之前倒是也查过,是个荒唐王爷,若说闲散王爷喜欢风花雪月倒也没什么,但这个睿王就一些不知道怎么说,上不得台面吧,喜欢的就是些下九流的东西,斗鸡走狗耍蟋蟀,往来的都是一些地痞流氓街头混混之类的,就连家中姬妾也几乎都是青楼女子,王公贵族都不屑与之交往,认为会降低格调。”

    “那么说这个睿王没有兵权了?”苏宜晴皱了眉头。

    “这个是自然,谁敢把重任交到他身上?”香山公主理所当然的说道,“群臣也会反对的。”

    “可是我收到的确切消息,现在的确是睿王在领兵。”苏宜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之前听到过的睿王为人也的确是如此的,不过照她以往的经历来看,她知道很多人的外表都有强烈的欺骗性,也许这个睿王也是如此,荒唐得过头,也许就是装出来的。

    历史上也有几个皇帝,没有登基之前为了避免兄弟猜忌,也有伪装成荒唐样子甚至装疯卖傻的。

    香山公主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之后才道:“不过提到睿王,我倒是想起一件事,睿王荒唐归荒唐,但赚钱本事似乎不差。”

    “怎么说?”苏宜晴心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不过抓不住。

    香山公主道:“睿王结交的那些下九流的人中,有些买卖来钱快,但很影响名声,稍微要面子的人不会做,也就睿王这样的荤腥不忌,碍于他王爷的身份,官府也不太敢管。”

    “不入流的买卖,比如呢?”苏宜晴又问。

    “就是一些青楼,甚至人口买卖。对了还有些赌坊。”香山公主毕竟是公主,有些难以启齿,还有些顾虑,不过想想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干脆咬牙道:“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一直想要说对不起,你还记得之前猛族有些不法商人设赌坑害大周良善百姓的事么?我告诉你,是定王在庇护这些人……其实不是的,是有人误导了我。不是定王做的。而是睿王。”

    “不是连御风做的……”苏宜晴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叹了一口气,这真是层层迷雾,看到香山公主有些内疚的样子。不禁道。“算了。也未必就是误会,如今的情况,还真说不准谁是真无辜的。”

    连御风这个人也不是轻易会被人陷害的。他的所作作为都有很强烈的目的性,到最后谁被谁利用还不一定呢。

    夜已经过半,两人都累坏了,强撑了那么久,苏宜晴道:“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看看明日情况如何,就算明天真有乱兵攻城,我们也得先休息一下,才能跑。”

    香山公主点点头,她也实在是累坏了。

    这间屋子就这一张床,苏宜晴让香山公主睡床上,她在门口的椅子上将就半宿,她实在不习惯跟别的女人睡一张床,借口也是现成的,她武功比香山公主高,能多撑一会,在门口守着,要有什么异动,能早日反应过来。

    香山公主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实在是累坏了,一**就睡着了。

    苏宜晴闭着眼睛靠着墙角,半睡半醒之间,很多往事画面都在眼前乱转,最终这些画面还是消失了,她也进入了梦乡……

    原以为睡不了多久,没想到,一睡就睡到了快晌午,大概两人都累坏了,一睡过去就难醒过来,还是月眠不放心,回来看看,顺便带点吃的回来,两人才醒的。

    说是大街上现在戒严,人们都不敢乱走动,铺子之类的全都关门,没有食物可以买,这些只能是几家凑了点面,做了一点干粮饼子,凑合着吃。

    因为饼子实在太过粗糙,月眠很是不好意思。

    苏宜晴倒是没有那么多忌讳,她以前流浪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有的吃就不错了,就是香山公主,啃了一下饼子,实在是难以下咽,哪怕是饿极了,这样粗糙的食物她还是吃不下的。

    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娇气的时候,还是硬撑着咽了下去,不然就没有体力。

    好歹都吃过了一点东西,月眠才说起外头的情形,说是一夜过后,城外的乱兵倒是没有攻城的迹象,偃旗息鼓的感觉,不知道是做什么,也许是朝堂有人调节了,大概这仗就打不起来。

    苏宜晴可没有那么乐观,如今皇帝那个样子,盯着皇位的人肯定很多,睿王此时跳出来,不会是想要捞一点点好处就退的,也由不得他后退了。

    现在这种情况,他也许就是在打心理战,让城内的人都心慌失措,只要多围困几日,城内的粮食就会消耗,没有粮食,城内就会乱起来,他自然能以逸待劳。

    当然这样围困也不是没有坏处的,各地的勤王之师会很快赶来,若是睿王不能再短时间内掌控全局,就很有可能失败。

    但是说到底,如今这一切似乎都已经失控,也不知道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香山公主看苏宜晴久久沉默,忍不住问月眠:“有没有宫里的消息?”

    月眠摇摇头,“只听说不少府邸已经派人去宫里请愿,说是家里乱成一团,希望主人回来主持大局,特别是一些文官,这些根本就不管他们的事,应扣着他们似乎没有理由。”

    苏宜晴暗道,现在可不是需要理由的时候,皇后既然早先扣住了这些人,现在就不会轻易的再把人放回来。

    门外突然想起了巨大的拍门声,还有女子喊:“月眠,月眠出事了,你快出来。”

    “是隔壁王大嫂的声音。”月眠知道一定出大事了,顾不得苏宜晴他们了,急忙出去看。

    苏宜晴跟香山公主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走到门边,偷偷向外查看。

    只见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对着月眠哭泣,“月眠,大事不好了,我们家那口子跟你相公都被官兵抓走了。”

    “怎么回事?”月眠顿时慌了,抓住王大嫂的手赶紧问道。

    王大嫂哭着道:“我也不知道,是一队官兵来抓人的,说是外头有乱兵造反,城墙急需人支援,就把男人们都抓走了,连街头做饼子满头白发的江老爹都不放过,月眠,你看着怎么是好?”

    月眠整个身子摇摇欲,抓住了门边这才能勉强支撑住身子,这种时候去守城墙何等危险?她一下子也慌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王大嫂央求道:“月眠,听说你们两口子都是王府里出来的,见识比别人多,你快想想办法啊,可怜我的孩子还没有满月呢,连声爹都不会叫,若是王大哥有什么事,叫我们娘两可怎么活?”

    “王大少,你别着急……”月眠嘴里如此安慰,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听得自己的相公也被抓走了,她也很害怕啊,王大嫂孤儿寡母,但至少还有个孩子,她呢?父母双亡,现在除了相公,根本就无人可以依靠。

    王大嫂这时候道:“月眠,你快想想办法。”

    不用王大嫂催促,月眠也很想要想办法,但现在脑子里一团乱,根本就想不出。

    王大嫂又道:“月眠,你娘家不是有姐妹嫁给了衙门里的捕头么?你找找你的姐妹,让衙门放人吧?好不好,我求你了。”

    月眠一脸苦涩,不是她不想找,只是她知道,找也没有用,这事根本就不归衙门管,只怕现在燕城的捕快们还要被强制去守城墙呢。

    真要有人可求,必须得去求那些领兵的,可是她根本就不认识这样的人,不过她不认识,也许有人认识。

    屋里就有两个贵人,也许能帮忙,至少屋里的贵人比她有办法。

    想到这里,月眠好说歹说,先暂时将王大嫂安抚住,转身回屋,一下子就给苏宜晴跪下了。

    苏宜晴满心无奈,月眠的意思她当然明白,只是此时此刻让她想办法,真是强人所难,她自身都难保,不过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谁叫她想选择躲到了月眠家里来呢?。。。。(未完待续。)( )

第五百八十五章 宫门

    防盗章节,稍后换过来。

    月眠并非不讲道理的妇人,一时情急哀求过后,也意识到自己是在强人所难,随即擦了擦眼泪道:“是奴婢糊涂了,让王妃为难,王妃就当奴婢没说,奴婢在想想别的法子。”

    月眠如此说,反而让苏宜晴有些过意不去,她想了想道:“如今我自身难保,是没什么办法的,不过……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疏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你相公换回来。”

    说着苏宜晴便拿出几片金叶子,递给月眠。

    “不,不,奴婢不能要王妃的钱。”月眠急忙推辞。

    苏宜晴叹道,“拿着吧,不过是一点身外物,如今我们困在这里,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用处不大,若是脱困,这对我更不算什么了,但对于你相公来说,也许能救命的,就算不能换回你相公,也可以让他少受一些苦。”

    “奴婢还有些积蓄的,不能要王妃的钱。”月眠很是坚持。

    香香公主插话道:“你就拿着吧,若真用得上就等于王妃帮了你的忙,若是用不上,再还给王妃也不迟。”

    苏宜晴也点点头,示意月眠拿着。

    月眠这才收下,只随随即又道:“只怕如今想要塞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倒是,苏宜晴觉得众目睽睽的,有些手脚也不方便做,便道:“刚才那个王大嫂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要不,去找找你姑母还有六儿他们,好歹六儿相公是总捕头,虽说这事可能管不到,但他们可能认识的人比较多,能想想办法。”

    “也只能如此了。”月眠真是没有了主意。

    香山公主又提出一个问题,“这月眠,如今外头乱糟糟的,你一个女人出门。会很危险的,要不再等等看,也许这仗打不起来,我看半日都没动静了。也许没事呢。”

    “不,我不能等着,无论如何要试一试,相公一介书生,拿惯了笔杆子。哪里能拿得动刀剑。”月眠坚定的说着。

    “要不,你化一下妆吧。”苏宜晴提议,“装一下,免得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走在大街上, 会有不少危险。”

    这提议不错,月眠觉得可行,可如何伪装呢?女扮男装肯定不成,年轻男人走在大街上,也有被抓的危险,不比女人风险小。她看了看苏宜晴和香山公主的打扮,有了灵感。

    月眠也是年轻媳妇子,有些胭脂水粉之类的,此时派上了用场,拿胭脂水粉随便涂抹了一下,脸上便有了一大块青色的胎记,很难看,在脖子上在点了点红色的胭脂,做成了似乎有什么皮肤病的样子,再穿上一件厚一些的衣裳。遮掩住妙曼的身段,顿时变成了一个丑妇,这才放心的出门。

    到了雪娘的住处。

    雪娘初见月眠一下子认不出来,待月眠喊了一声。她这才认出是自己的侄女,有些惊讶:“月眠,你怎么这副打扮?”

    月眠道:“姑妈,还是先进屋说吧。”

    “哦,快进来。”雪娘这才想起,还站在门口呢。

    把月眠让进屋之后。月眠这才急切道:“姑妈,我相公被抓走了,说是要他去守城墙,还有好些邻居,您得帮我想想办法啊。”

    “啊!”雪娘听到这消息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也着急起来,道,“这可如何是好?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月眠道:“六儿相公是总捕头,认识人多,能不能帮忙说说情。”

    “这只怕是不行吧?”雪娘摇摇头,“王捕头认识的都是公门中人,抓人去守城墙是军队的事,他根本就不认识那的人,再说了,如今这种情况,谁能说情呢?王捕头也不擅长这种事啊。”

    “那怎么办?”月眠又掉起泪来。

    “你说你……”雪娘欲言又止,只能跟着叹惜,她想要说的是,月眠两口子当初就不该轻易的离开定王府,如今这世道,普通百姓无依无靠的,日子更难过,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姑侄两正着急,只见外头又传来敲门声。

    “谁啊?”雪娘又出去开门,隔着门边问了一声。

    “是我,六儿。”门外是六儿的声音。

    雪娘开了门,

    六儿怀里抱着什么,一进来就焦急的道:“快关门。”

    雪娘依言关门,不禁有些纳闷的看着她怀里东西,似乎是一大卷棉被之类的,但这时候拿棉被来做什么?这时候,那卷棉被似乎动了动。

    “六儿,这是什么?”雪娘又下了一跳。

    六儿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的一角,里头是一个小娃娃,白白胖胖的,睡得正香。

    “这谁家的孩子?”雪娘有些诧异了,六儿如此鬼祟的抱着一个孩子上这儿来做什么。

    “进去说。”六儿说着,不等雪娘反应过来,自己就进了雪娘家的里屋,进去之后看到月眠,不禁有些惊讶,“月眠,你怎么在这里?”

    雪娘随后进来,解释道:“月眠的相公被抓去守城墙了,她来找我看看有没有办法帮忙把她相公救回来。”

    “哦!”六儿显得有些紧张,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

    “六儿,这孩子是?”月眠看着六儿怀里的孩子,似乎有些眼熟,但不是六儿家的孩子,也不是认识的人。

    “是我相公同僚家的孩子,孩子母亲不在……托我照顾几日。”六儿有些结巴的说着,还挤出一个有些牵强的笑容。

    “不对,这孩子是……”月眠认出来孩子带着的一片金锁,她见过这个孩子,不禁惊讶起来。

    “嘘,小声点。”六儿赶紧用手捂住月眠的嘴。

    “六儿,你这是……怎么回事。”月眠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小王爷啊,怎么会在这里呢?

    六儿见月眠认出来了,知道瞒不下去,索性道:“府中如今乱糟糟的,我相公放心不下,就去看看,正好碰见一个老嬷嬷。抱着小王爷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要上哪里去,我相公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打晕了那嬷嬷,把小王爷给抱来了。”

    “这……你们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月眠吓坏了。王捕头如此做法,不等同于挟持小王爷么,让人碰见,只怕不由得他分说,就要被人打死的。

    “小王爷的安全要紧。我们这些人的性命算得了什么呢。”六儿说得很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这……”月眠说不出什么,但总觉得这样不妥,不过话说回来,抱都抱来了,还能如何呢?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雪娘忍不住道,“王府那么多人,应该能照顾好小王爷,你们这样把小王爷抱出来,有什么事该如何是好?现在城里这样。我们这里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界,方才月眠还说,她相公说被抓走就被抓走呢。”

    “这我相公也不想的,不过现在都再传,有人要拿小王爷当人质威胁王爷的。”六儿仿佛做错事一般,低下头。

    “不如,把孩子交给我吧。”月眠突然出声。

    “你……”六儿狐疑的看着月眠,更加紧紧的抱着孩子,“这不行,你才说你相公都被抓走了。你家里更加不安全。”

    “我的意思是,把小王爷交给他的亲人……总比我们这些人强吧?”月眠也在犹豫,该不该将实话告之六儿和雪娘她们。王妃分明是不想要让人知道她在哪里的,现在一旦告诉。就是两个人呢,六儿对她相公知无不言,少不得也得告之她相公的,这样很容易一传十的。

    “小王爷的亲人……月眠你是说蒙家人?”六儿误会了,随即道,“这不行。蒙老爷现在这般,蒙夫人又不是王妃的亲生母亲,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小王爷不能交给蒙家。”

    “我不是说交给蒙家人,我是说……”月眠一下子真无法说出口。

    还是雪娘道:“月眠,你有话就直说吧,都是自己家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月眠这才咬牙道:“我的意思是,把小王爷交给他的……亲生母亲,就是王妃。”

    “王妃……”六儿和雪娘对视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交给王妃当然好,但前日才听说,王妃似乎也失踪了,现在王府没有了正经主子,这才乱糟糟的。

    “王妃现在……在……在……”月眠踌躇了许久,这才咬牙道,“诶,我索性就告诉你们吧,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不能再说出去,哪怕是对着自家相公。”

    “好……我答应。”雪娘想着,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哪怕是再重大的事,若是月眠不说,他们也不知道,守口如瓶就当没听过好了。

    “我也答应。”六儿随即也答应了下来。

    月眠这才道:“其实王妃在我家里。”

    “什么?”六儿和雪娘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在你家里呢?”

    月眠道:“详细情形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或者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昨日王妃才到的,我也不敢问太多,她说想要在我家里避一避,我自然就让王妃住了下来。”

    雪娘和六儿有些难以置信,特别是雪娘,随时亲姑侄,但对月眠的话似乎有些不放心,尤其是月眠相公刚刚被抓住,她急着向自己讨主意,方才半句话都没有提,现在突然间就说王妃在她家里,让人真有些怀疑这话语里的真实性。

    现在想必许多人都在找小王爷,可能会有赏金之类的,不是雪娘怀疑自己的侄女,事关重大,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六儿也是如此想的,不过不方便说出来。

    月眠也是个通透之人,知道这二人一时半刻不相信,便跺了一下脚,“要不,你们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雪娘沉吟了一下,对六儿道:“把孩子给我,你跟月眠去看看。”

    “好。”六儿想着这也妥当,她是相信雪娘为人的,若是不相信,此刻也不会来到雪娘家。

    事不宜迟,月眠就带着六儿出门,也顾不得再伪装什么了,六儿力气大,听说跟他相公也学了几下拳脚的,普通人不是她对手,想来大白天的燕城不至于乱成这样。

    带着六儿回了家。

    六儿见到苏宜晴的时候,很是吃惊。

    苏宜晴不禁看了月眠一眼,那意思很明显,是有些怪月眠不该带人回来的。

    月眠解释:“王妃,是这样的,六儿和他相公把小王爷给抱出来了,现在小王爷在我姑母家,我来问问王妃,是否要将小王爷送过来?”

    苏宜晴微微皱了一下眉,她也不想要问月眠和六儿,孩子怎么会再她们那里,绿藤还有萝草怎么样了之类的,想来一个替身,那些人也不会多费心照顾,有心人想要把孩子救出来不是很困难的事。

    如今为难之处是,要如何安置这个孩子,若真是自己的亲骨肉,当然是送到自己这里来,由自己亲自照顾,可现在这孩子不是,也不是她怕麻烦,如今的情况,孩子跟在她身边,只怕更加的不安全。

    但这理由不能对月眠和六儿说,就是香山公主此刻也有些疑惑,她为何听到孩子的消息却还能那么平静。

    就在苏宜晴想着该如何解决这问题的时候。

    外头传来开门的声音。

    屋内的几个女人都吓了一跳,别是什么人闯进来了吧?

    苏宜晴不禁又捏紧手里的发簪。

    “月眠……”

    传来的是月眠相公的声音,月眠不禁露出喜悦之色,顾不得苏宜晴她们了,急忙就冲了出去。

    苏宜晴却显得更加紧张,月眠相公是被抓去守城墙的,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难不成有什么变故?或者说立了什么功,他们就放他回来?

    就在苏宜晴胡思乱想的时候,月眠相公进来了,看样子是一个人,没有带人回来,进来就道:“好消息,外头乱军退了。”

    “乱兵推了。”苏宜晴更加的疑惑,无缘无故的,这乱军怎么会退了呢?

    月眠相公擦着汗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在城墙头看到乱军退了的,还看到城门打开了,迎着一小队骑兵入城,至于怎么(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六章 推波助澜

    防盗章节,稍后换过来。

    尽管很是有些疑惑,不过无论如何仗打不起来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尤其月眠,一颗心就全放了下来,道:“太好了,我去买点菜,稍后做顿好吃的……”

    “月眠……”六儿看到月眠似乎高兴过了头,忘记了眼前事,不由得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月眠这才想起,眼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儿呢,这小王爷该怎么办还没商量好,但照她看来,这事如今应该算不得什么大事了,眼看着燕城的乱局就要平定下来,只要乱局平定,王妃就可以回到王府了,一切还跟以前一样。

    想到这里,月眠道:“王妃,是否将小王爷送过来。”

    “不……”苏宜晴说了这一个字,就看到月眠,六儿还有香山公主等人的脸上都有些诧异,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态度可能有些问题,她实在无法面对那个孩子,另外孩子跟着她也许更不安全。

    “六儿,既然你们能把小王爷接出来,那么再留一两日应该也无妨,等王爷回府,一切稳定下来,再送回来。”苏宜晴说着,冲着六儿鞠了一躬,“麻烦你们了。”

    “王妃,这可使不得。”六儿哪敢担当王妃的大礼,急忙侧身而过。

    月眠则将苏宜晴扶起,道:“王妃,这是府中受过王妃大恩的众人一点报答,能替王妃做事,是我们的福气。”

    苏宜晴轻声道:“无论如何还是谢谢,麻烦你们了。”

    “照顾一个小孩子罢了,就怕委屈了小王爷。”六儿接着又提议,“那王妃要不要现在随我过去看看小王爷。”

    “先不用了,稍后我还有点事要办。”苏宜晴再次拒绝了这个提议,“你们也小心一些,其实城内的局势未必就稳定下来,外头怎么样还很难说,还是要多加小心。”

    “王妃说的事。宫里的情形还没有稳定下来,圣上不知道如何了,稍后我再去打听打听。”月眠相公是个读书人,见识比月眠和六儿都多。知道王妃说的是实情,仗一时半刻打不起来,但宫里的事还很难说,圣上若是能熬过这一关自然无事,若是熬不过。皇位就还有得争,实在不能松懈。

    众人再商议一下,分头行动,六儿继续回去照顾小王爷,再问问她相公,如今情形到底如何了,有什么异动,燕城府衙也是能早先知道的,毕竟府衙还维系着燕城的治安,而月眠相公则去街上打听。街上传闻虽多数空**来风,但有时候也会有一些有用的消息传出来的。

    待众人都离去之后,一直没有出声的香山公主很是疑惑的看着苏宜晴。

    月眠,六儿她们可以轻易糊弄过去,但香山公主一路跟着苏宜晴,她的所作所为香山公主皆看在眼里。

    早先定王府支开那个丫鬟萝草的时候,说是一定要看到孩子,非要带着孩子一起走不可,那个丫鬟无奈,这才去接孩子。结果丫鬟一转身离开,王妃迅速改装,随即出逃,毫不迟疑。一句孩子的话也没提,想来先前说的都是支开丫鬟的借口,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带着孩子一起走。

    这种行为实在不是一个母亲所为,香山公主没生过孩子,可能不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但从常理推断。这实在不合人情,定王妃能带着自己,为什么不能带着自己的孩子呢?就算有所不便,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

    香山公主无法理解眼前这位定王妃的行为。

    苏宜晴也意识到了自己抉择在别人眼中又多奇怪,问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有一点。”香山公主坦言,“王妃为何能如此……理智。”

    说理智是委婉说法,香山公主是想要说如此狠得下心肠。

    苏宜晴轻声道:“有时候人得硬气心肠,特别是现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不能让情感主宰了理智……我所经历的比常人要艰难,稍微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道理是如此,可香山公主还是觉得怪异,却不敢再问太多了。

    苏宜晴反问:“公主,现在你有何打算?有些事必须及早拿主意,局势若是有什么变化,该有什么应对之策。”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香山公主这两日真是精疲力尽,现在的情况甚至比当初被人骗出府更糟糕。

    毕竟那时候想着大不了是个死,而且回府之后,还有六皇子笨拙的安慰,那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回想起来,困难的时候有个人能支持自己,安慰自己,是一件多么的难能可贵。

    想到这里,香山公主望着苏宜晴:“王妃呢?王妃有何打算?”

    “我先看看局势,主要是看我家王爷如今在做什么,走一步算一步。”苏宜晴想想又道,“我跟公主情形有些不一样,六皇子现在毕竟还在宫中,公主若是有什么变故,该如何么?”

    “我如今还能如何呢?”香山公主苦笑一声,“离开了六皇子府,抛去猛族公主的身份,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能有什么法子?”

    苏宜晴沉吟了一下,道:“有没有想过若是六皇子真的……你是否可以回到猛族?”

    “应该不行吧。”香山公主摇摇头,“我想我是回不去的,族里现在也不安定,我若回去只会给父母兄弟添麻烦,还是留在这里吧,咬牙也得撑着。”

    苏宜晴其实也不知道如果她是香山公主,会怎么样,只觉得女人在这乱世生存,真是困难啊。

    到了第二天日,月眠相公又打听到了新的消息,回来告之苏宜晴。

    说是领兵围城的睿王已经被抓住了,外头的大军也已经被定王接管,燕城的乱兵围城的危机可以解除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月眠相公和月眠皆是满脸喜悦,是定王解除了危机,掌控了局势,对他们来说自然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苏宜晴没有那么乐观,问道:“宫里的形势如何了?”

    “听说不少大臣已经回家了,说是圣上伤势有些好转。只是……”月眠相公说到这里,看了香山公主一眼,道:“只是一些皇子和老王爷还在宫里侍疾。”

    苏宜晴对香山公主道:“公主,你现在可以回府了。城内乱不起来,还是皇子府安全。”

    香山公主也有此打算,圣上既然伤势好赚,就意味着段时间内皇后不需要推另一个皇子上位,一切都可以得到缓冲。她没有必要再留在外头。

    “王妃,你呢?”香山公主想到了定王妃话语里似乎有些语病。

    什么叫她可以回府了,难道定王妃自己回去么?她不禁问道:“王妃,你呢?”

    “我还有点事。”苏宜晴含糊的说着,“我自有打算。”

    “可是,若是王妃不回府,我一个人回去如何说呢?”香山公主说出这话,有些不好意思,似乎只是关心自己的处境,没有管别人。

    苏宜晴道:“公主大部分可以实话实说。就说定王府大乱,场面一片混乱,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混乱中,就有定王府的忠仆护卫着,跟定王妃一起躲了出去。”

    这个说法的确不错,是交代的过去,但有一个很大的难题,香山公主不由得道:“别人若是问起王妃下落,我该如何回答?”

    “也照实话回答。就说王爷还没有回府,怕府内不安全,我……和小王爷还躲在外头。”苏宜晴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孩子也带上。

    香山公主再也想不出什么反对之言。

    她隐隐感觉到。这定王妃一定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当初带着她一起出来,可能是一时权宜之计,现在定然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的,她不能再拖累人家,于是道:“如此。我就回去了,王妃几次相救之恩,香香非常感激,若有机会,一定粉身碎骨相报。”

    苏宜晴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了。

    由于不能透露苏宜晴的下落,香山公主也不便由月眠夫妇出面相送,只让月眠夫妇远远跟着,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回六皇子府。

    苏宜晴就在月眠家里等着,直到月眠回来,告之亲眼见到香山公主走进六皇子府,一切正常,她这才稍微放松下来。

    月眠道:“王妃,我回来的路上听到王府之人四处打听王妃和小王爷的下落,您看,是不是通知管事一声,就算不让管事们知道您在哪,好歹也让他们知道,您平安啊。”

    “先不用,迟个一日两日的,也没有多大关系。”苏宜晴轻轻说道,“我还要打搅你两日,麻烦你们了。”

    “王妃能住在此处是我们的荣幸。”月眠不敢说什么,经过相公被抓走之时,她深深意识到了,一个人若是没有靠山,是无法立足的,遇到的危险也多。

    苏宜晴就在月眠家又等到半夜,待月眠夫妇睡下之后,她才出门。

    这才她没有乱逛到什么地方,而是来到了隔壁。

    隔壁只有一间屋子透出微弱的光芒,她站在门口许久,听不见里头有什么动静,半晌之后她才轻轻敲了敲门。

    “是谁?”屋内传来熟悉的女子声音。

    “大姐姐,是我。”苏宜晴轻轻回答。

    “九妹妹,进来吧。”苏宜荣开了门,将苏宜晴让了进来。

    苏宜晴进门之后望了一眼屋子,这屋子格局跟月眠家相似,小小的一间屋子,一目了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苏宜荣似乎早就猜到苏宜晴回来,笑道:“九妹妹,坐吧。”

    “大姐姐,你在等我?”苏宜晴想起苏宜荣上次苏宜荣最后说的那句话,说是但愿不要有缘在相见,可现在苏宜荣没有立即搬走,见她来也丝毫不惊讶,似乎猜到她回来,所以才问了这样一句。

    苏宜荣微笑着点点头:“上次九妹妹突然出现,有些事一时没想周全,或者说有些话就那么脱口而出了,妹妹走了之后,我想了下,觉得九妹妹心中定然还有不少疑问,或许还有事想要问问这个做姐姐的,所以我就决定再等等,不过我时间有限,也就今晚上,今晚上九妹妹若是不来,我就要走了,这一走,只怕就相会无期,或者再见应该也是不能相认了,想来,我们的姐妹之缘还没有彻底断绝,这不九妹妹就来了。”

    “大姐姐……”苏宜晴心中有些动容,也许这就是血缘的关系,有些可笑,居然事隔多年,才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她姐姐。

    “九妹妹,你心中还有什么疑问,就问吧。”苏宜荣轻声说道,“我时间不多,能解答的我尽量解答。”

    “大姐姐,你呢?你就没有想要问我的么?”苏宜晴有些疑惑,按理说,苏宜荣对她的出现,更是有不少的疑问的,为什么她不问呢。

    “我已经没有了好奇之心。”苏宜荣回答得有些淡漠,“经历那么多事,很多事,我都不是很想要知道了,知道了又不能改变结果,何苦给自己找烦恼呢?”

    苏宜晴更加黯然了,是啊,知道了结果又如何呢?根本不能改变什么,不过她还是想要知道,便道:“大姐姐,我就想要知道,你……你们这一行,跟连御风有关系么?”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苏宜荣反问,“九妹妹为何在意这样的事?”

    “我就是想要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苏宜晴低声喃喃。

    “九妹妹,那么多年了,你的性子也没有变多少,还是跟当年一样。”苏宜荣叹了一叹,“让我想起了当年明哥哥的事,你也是非要追问一个结果……哪怕是惹得祖母生气。”

    “人有时候应该有所坚持的。”苏宜晴想起明哥哥,当年的事是是一桩很大的不幸,也是她接触的第一桩血淋淋的事件。

    “他是皇族中人,能出入宫门,却不是那的主人。”苏宜荣没有正面回答苏宜晴的问题,只说了这样一句。。。。。。。。。。。。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七章 决定

    防盗章节,稍后换过来。

    有人说高高的宫墙锁住的是女人的青春,多少古往今来多少女子就在那默默无闻度过了自己的余生,绝大多数死后就是一卷破席子扔进乱葬岗,好一些的不过是有一口薄木棺材,只有极少数的人再这宫里存活了下来,成就了一段传奇,成为后世效仿的对象,但能再历史中留下名字的,万中无一,就算是这样,还是有成千上万女子挤破头想要走进这宫门。

    而做为宫墙里唯一的男主人,皇帝更是万万中的唯一,宫墙内女子无数,女子想要走过那道宫门远比男子容易,但想要走如宫门的男子比女子要多得多。

    苏宜晴知道,连御风应该也是其中之一,他想要成为这宫墙内唯一的主人,而她却不想要被那座华丽宫殿锁住,更加不想要成为剩余几千佳丽都想要斗倒的人之一,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几千只手,她自问没有那个本事。

    苏宜荣突然开口:“九妹妹,连御风到底想要什么,我也不知道,毕竟若是连我都知道了,想必是人尽皆知了。”

    “我以为他的心思,差不多已经是路人皆知了。”苏宜晴苦笑一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明眼人想必都能看得出来吧。”

    “未必。”苏宜荣正色道,“大周皇族之间的关系我认真研究过了,就算连御风真有那个心思,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成事的,至少这一次不成。”

    “是么?”苏宜晴有些诧异的看着苏宜荣,“为什么这一次不成?”

    苏宜荣分析:“连御风并非皇族嫡枝,除非举兵造反,否则轮顺序,不可能轮得到他,若是举兵造反,他目前的所掌握得兵力不足以成事。”

    “有时候越是不可能的事就越有可能。”苏宜晴叹惜了一声,想起了过往的事情。

    “朝堂上的事毕竟是有章程的。没有那么容易,九妹妹你不必太过担心。”苏宜荣安慰苏宜晴,随即迟疑了一下,劝道:”话虽如此。不过连御风这个人……终究是站在权利巅峰的男人,并非良配,九妹妹若是还有退路,还是要再考虑一下的,毕竟他如今有妻儿。名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总是很重要的。”

    “我会好好考虑的。”苏宜晴有些含糊的说着,误会就误会吧,总比让苏宜荣知道真相的好,她不想要讨论自己的事情,随即问苏宜荣,“大姐姐,我知道立场不同,我不该问太多,但……若是可以。我还是想要知道,你们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估计过几日,这就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了,大姐姐能否告之?”

    苏宜荣沉吟了一下,道:“若是昨日,我肯定是不能说的,不过现在么,说了也无妨……我们的目的自然是刺杀大周皇帝,大周对我大荆一直虎视眈眈。我大荆如今四分五裂,内忧外患,若是此时大周发难,我们难以抵挡。所以刺杀大周皇帝也不失为解决困境的上策。”

    “可是大姐姐,这样等于挑起战火,大周怎么能咽下这口气?”苏宜晴很不赞同这个做法,简直是给大周兴兵的借口,以复仇的名义,更加的名正言顺。百姓再不愿意,也不能反对朝堂如此决定。

    苏宜荣一笑:“九妹妹想来在大周也呆了许久,对大周朝堂上的事情知道得也多,九妹妹觉得,大周真要会兴兵么或者说,若是大周皇帝暴毙,大周能那么快集结起复仇之师么?现在的情况九妹妹你也看到了,他们争夺皇位内斗还来不及呢,不会有那个余力。”

    “好吧,就算一时半刻,他们不会马上进攻,可只要朝局稳定下来,这也是迟早的事。”苏宜晴皱了皱眉头,这个办法漏洞很多。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等大周朝局稳定下来,我大荆想必也能恢复元气。”苏宜荣自信一笑,“到时候如何还不知道呢,先解决眼前危机要紧。“

    看到苏宜荣如此有把握的样子,苏宜晴心不由得一动,道:“你们早就想好了解决之法?”

    “九妹妹说什么呢?不同的情况肯定是有不同的应对之策的。”苏宜荣有些装作不懂。

    苏宜晴想到了一个可能,她想到,若是她,她会如何,便道:“这就是你不出现在使节团的原因,到时候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大周需要一个借口,不兴兵,到时候你就可以出现,说是被人替换了,随便找个替死鬼,就说使节团被人挟持了,就可以蒙骗过去?那个许哲呢?你可以是假的,许哲也可以,不是么?”

    “九妹妹,你果然聪明,不过却只猜对了一半。”苏宜荣叹惜,“出使大周的时节必定跟大周官员有过来往,我一介妇人,外人不认识可以,但正使却不容易假冒,他们必定会严查,还有当时护送的官员等等,要瞒过所有耳目,不太肯能,所以许哲却是真的,但你猜对了我们的打算。”

    “你们跟连御风勾结,到时候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找个替死鬼做主使者?”苏宜晴接着猜测。

    “又猜对了一半,不过九妹妹你真误会了,我可以告诉你,不是连御风,至少直接出面的不是他。”苏宜荣坦白的告诉苏宜晴,“你没必要事事都往连御风身上扯,虽然这件事中,他也并不无辜。”

    “不是连御风,那是何人?”苏宜晴又问。

    “九妹妹,这的确是不可以说的了。”苏宜荣无奈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朝中有人自做聪明,被人利用了,头一个以为聪明的就是睿王,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装作荒唐糊涂多年,就能掩人耳目,图谋大事,结果却被人利用了。”

    “睿王被谁利用了?”苏宜晴紧紧盯着苏宜荣的眼睛。

    “九妹妹,这真不能说。”苏宜荣想了想道,“我只能告诉你,睿王一直让人以为他不务正业,其实暗中包娼庇赌,收敛了大笔的钱财,只是他以为的能够掩人耳目。但一个人再怎么装,还是容易被人看出来,尤其是涉及金钱,收敛了这样大笔的钱财。怎么能不引人注目,或者说被人觊觎呢?有心人仔细观察睿王,自然就能明白他想要做什么,适时的推波助澜,就能有如此局面。可惜了睿王,多年收敛的财富,还有谋划终究只是替人做嫁衣,但那个人确是不是连御风,我能说的只有这些,至于连御风是不是参与了,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谢谢大姐姐。”苏宜晴知道,能问出那么多,已经是很不错了。不能要求太多。

    “九妹妹,希望这真的是最好一次见面。”苏宜荣又说了这样一句,“不是不想要再见妹妹,只是再见妹妹,必定是有事,做姐姐的我总是希望妹妹平安的。”

    苏宜晴点点头,又祝愿了苏宜荣一切平安。

    她其实还有很多疑问,比如苏宜荣为何没有顾忌的就说了这一切,但觉得问出来反而不好,就当姐妹情深好了。真相有时候并不重要。

    回到月眠家,又过了两日,月眠相公打听到了确切消息,说是睿王是被邵厉将军所杀。邵厉将军假意接受睿王的拉拢,孤身进入睿王的帅帐之中,将睿王杀了。

    街头将邵厉孤身闯入敌阵杀睿王的行为说得英勇无比,各种版本都有,把邵厉说的是天神下凡一般。

    尽管传得很是悬乎,但关键之事确是没有办法含糊的。睿王的确是被邵厉所杀,睿王的用银钱收买的那几个将领本来就不是什么忠心之辈,一见睿王被杀,就乱成了一盘散沙。

    邵厉趁机游说他们放下投降,就说他们是被睿王蒙蔽,以为圣上真的有危险,故而前来勤王,所以什么都不知道,如此也算不得谋反。

    为了让这些将领相信,邵厉请的是跟他一向不和的定王前来作证,并且由定王收服这些作乱的军队。

    一场兵灾就那么解决了,而定王为了让皇后放心,又只带了几名随从进入燕城,与皇后商量如今解决之法。

    皇后扣住众大臣和皇族无非是怕皇帝又是,众人趁机夺权,现在连御风并不带兵卒进城,她也没有理由反对。

    也不知道连御风跟皇后如何说的,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总之,一场灾难算是消弭于无形,对百姓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

    又过了一日,月眠由六儿处打听来的消息,说是经过调查,大荆使团是被胁迫的,是大周乱党威胁利诱永乡侯,用假的永乡侯夫人替代了真的,做为刺客行刺皇帝,而真正的永乡侯夫人因为不从,孤身逃离了,现在就来到燕城府衙,击鼓鸣冤。

    苏宜晴想起苏宜荣早先说的话,如此一来,这环节就能扣上了,而且给了双方台阶下,既然使节团是被大周乱党胁迫,那么根子就在大周自己身上,反而是大周人保护使节团不利,致使歹人潜入,倒是大周的不是。

    随即她想起果郡王府,不由得叹惜一声,看来,果郡王府也保不住了。

    出了这样的事,果郡王说不知情,肯定是没有人相信的。

    整件事一开始就不合理,再缓慢不到一个月的路程,却走了几个月都没有到达,中途使节团一再的被人行刺,最后还有假瘟疫之类的一再拖延路程。

    想来是主使之人在慢慢训练使节团或者游说永乡侯,以求能够行刺成功。

    此计的确是设计得很精妙,果郡王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次亲事没有结成,对于蒙家来说,倒是不幸中的大幸,不然果郡王府被抄家,做为亲家的蒙家,难免也会受到连累。

    就在苏宜晴忽视乱想之机。

    燕城府衙,朱应也是双眉紧锁。

    那个永乡侯夫人最开始是来到燕城府衙击鼓鸣冤的,一个弱女子,能如此识大体,冒险前来鸣冤倒是难能可贵,可以说得上是巾帼英雄。

    若是没有之前发生的那桩案子,朱应根本没有理由怀疑这位永乡侯夫人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可是上次那个行刺定王妃的刺客留下的那封密信,让他对这位永乡侯夫人所说的一切产生了怀疑。

    那时候他对大荆使团根本就不知情,燕城府衙管理的是民事,听隐隐说过大荆使团要来,但没有放在心上,连来的是谁,他没有在意。

    现在赫然发现,他错过了多大案情。

    若是早留心,他就该对大荆使团产生怀疑,也许行刺之事就不会成功。

    但也许的事情多了去,与其懊恼过去,不如再办好眼前事,对于这位看似柔弱的永乡侯夫人所说的一切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分明这位永乡侯夫人是先使团一步来到燕城的,在燕城不知道鼓捣了什么,现在才露面,说了这样一个谎言。

    他避过众人审问了永乡侯夫人,直接提起了那封密信,可这位永乡侯夫人却装得很无辜,一问三不知道,他又不能动刑,如此就陷入了僵局。

    朱应又一次到了两难的境地,要不要就这样把永乡侯夫人的事情禀报上去呢?但是禀报上去,他那个只会和稀泥的上峰这次肯定也是把人往上一送就了事,事情的真相将被掩盖。

    做为府尹,他不该明知道案情有蹊跷,还那么不了了之。

    但若是从大局出发,按照永乡侯夫人的说法,此时却是可以极大的缓解即将要一触即发的两国之战,大荆使团只是被大周乱党利用,那么责任极小,两国就不必兵戎相见,百姓也免受战乱之苦。

    身为府尹,他实在是见多了每次天灾**,燕城中立即就涌进大批灾民的场景,绝大部分灾民被烂在城外,只是搭了几个粥棚,让他们不至于一下子饿死罢了,那种情况实在是凄惨。

    战乱一起,受苦的只是普通百姓,他只是府尹,朝堂上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八章 帮忙

    朝堂上的事,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很严重,更何况是行刺皇帝这样的大案中,就算果郡王完全无辜,也难脱失职之罪,毕竟他奉命接待大荆使团,与这些人相处了数月,一点迹象都看不出来,说不过去。

    果郡王府覆灭是肯定的了,就是薛老太妃处境就有些尴尬,她只是果郡王的嫡母,并非亲生母亲,众人皆知,她对果郡王之事一向不过问,果郡王对这个嫡母也只是面上恭敬,大事上却不会听薛老太妃的。

    若是牵连薛老太妃入罪,只怕就有些过了,但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处置,苏宜晴唯有希望薛老太妃至少能保个平安。

    夫妻一场,连御风其实算是比较了解苏宜晴的人,一见她的神情,便知其心中所想,看她眼中有惋惜之色,又提到了果郡王府,想来果郡王府比较能让她挂心的就是薛老太妃了,便问:“你是担心薛老太妃么?”

    苏宜晴微微点头,“我只是同情薛老太妃,她一个女人,辛苦半生就为了维持果郡王府的门面,临老却还是功亏一溃,还要被入罪,真是太可怜了。”

    “享受了一辈子富贵尊荣,也不能说可怜了。”连御风并没有苏宜晴的多愁善感,对于薛老太妃此人,没有什么厌恶的感觉,但是也没有什么好感,据他所知,薛老太妃这个人表面上看是老好人,与世无争的样子,其实却并不甘寂寞的,只不过她用的是那种水磨功夫,不会一杆见影,故而不容易被人察觉罢了。

    苏宜晴默然,连御风说的倒也不无道理,享受了常人难以享受的富贵,自然要付出比常人更大的艰辛和代价。

    而她呢,她也是享受了破天富贵的,从年幼时的远平伯府。到如今的定王府,一步一步的,过着奢靡的生活,那一日。她是否也要付出代价呢?

    连御风见状,生怕她多想,赶紧补救道:“其实薛老太妃在此事中的责任是极小的,若是你有心,倒是可以维护一二。”

    “如何维护?”苏宜晴不禁有些纳闷。她能有什么本事?维护得了薛太夫人?

    连御风道:“过几日,宫里形势稳定下来,还是要设宴跟群臣压惊的,到时候你肯定能进宫,找机会替薛老太妃说几句话,也许就会有效果。”

    苏宜晴听了这话,不禁微微皱眉,她听出了另一个重点,宫里又要大摆筵席了,不禁道:“又设宴?如今还有人敢去么?”

    想来那些贵妇和重臣们这几日在宫里吃了不少苦头。好容易出来,她真的怀疑有没有人敢再去,不怕又是一次鸿门宴。

    连御风一笑:“如何不敢?富贵险中求,朝堂上要有新的开始,新的格局,一批新贵崛起,此时更是要趁机套交情的时候,就算是有那胆小的,除非真不想要前程,不然此时不去不就是藐视皇恩?对于宫里人有怀疑或者不满?上次还有一些实在走不开的。可以推脱,毕竟宫里不时有大小宴席,再重要也不能逼着一些实在有要事去不了的人去,可这次不一样。这不是简单宴席,是一次试探,若是不去就意味着对宫里人有所猜忌,所以就算病得起不来,撑着也要让人抬着去。”

    话说到这份上,苏宜晴不禁有些怀疑的望向连御风。他方才那番所谓推心置腹的话,该不是让她参加宴席所做的铺垫吧?还扯出了薛老太妃,是别有目的么?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苏宜晴立即强迫自己不要如此想,她跟连御风毕竟是夫妻,他是她丈夫,是她心甘情愿要嫁的人,没有人逼她,她不该如此想,至少到了目前为止,他除了耍一些手段之外,确是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她不能如此想。

    强迫自己打消掉那些不好的念头之后,苏宜晴还是道:“我知道了,希望到时候能有机会替薛老太妃说话。

    “宫里的宴席一向繁琐有沉闷,到时候委屈你了。”连御风带着歉意的看着苏宜晴。

    “这是身为王妃的本分,怎么能说是委屈呢?”苏宜晴说的是真心话,毕竟吃着定王府的饭,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一些分内事还是要做好的,出席宴席跟贵妇打交道就是身为王妃的分内事,说起来,倒是她做的不好,一直也没有能做好。

    “的确是我能力不够,让你嫁给我之后,一直担惊受怕的,真的很对不起,当初的我还是太自信了。”连御风眸中有更深的愧疚。

    这种愧疚让苏宜晴心中一软,其实他的处境应该也是很艰难的,想来他也没有如外人所想的那般春风得意,他走的每一步都凶险无比,还要尽心维护她,心软之后,她不由得道:“我们是夫妻,就该同甘共苦。”

    “不……我希望你跟我同甘,但若是有苦难,我不希望我喜欢的人一起受苦。”连御风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神情。

    苏宜晴先是一晃神,随即赶紧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眼睛,无论什么时候,他的深情对她或者说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此时正好有丫鬟来报,说是宫里传旨,让连御风速速进宫。

    这几日宫里事也挺多的,大概又出了什么小状况,大局现在是没什么问题了,连御风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又交代了苏宜晴两声一切小心,这才走。

    连御风前脚出门,后脚蒙夫人就来了。

    说实在的,若不是如今事态实在严重,蒙夫人也不想要再登定王府的门,但现在外头流言纷纷,说是果郡王在大荆使团行刺事件中的罪名极重,果郡王府被夺爵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没有明旨不过是因为燕城大乱的时候,某些朝臣蠢蠢欲动,危害更大,相比之下,果郡王一时半刻不用急着处置罢了。

    蒙夫人心急火燎的,果郡王府这门亲事她一直都不想再要,无奈皇帝圣旨赐婚,没有退得可能。只能咬牙撑下去,现在不一样了,果郡王涉及到如此大案,退亲是顺理成章的。就算是圣旨,除非果郡王真能无罪,否则圣上也不能坚持要他们跟罪臣结成亲家,再一同被株连。

    果郡王妃见情势不妙,这两日放下身段频频上门。说是当初什么都准备好了,亲事只差最后一步,花轿都要出门了,好些远道而来的亲戚还等着,不能再挑日子了,还应该早些让女儿过门。

    话说得是好听,但谁看不出来,果郡王妃是想着把女儿赶紧嫁出去,若是府内真有什么,蒙家好歹还有个贵婿。如今定王立下大功,只要他愿意,肯定能帮忙,就算帮不了,府里能逃掉一个是一个,。

    果郡王妃急于找人帮忙,蒙夫人却是想要急于撇清关系,奈何都是贵妇,有些场面话还是要维系。

    如今果郡王的罪名也没有完全确定下来,她也不能硬是退亲。做人总得留点余地,说起来不是她心狠,若果郡王府之前不是那样看不起自己儿子,之后又出了一连串的事情。她想着一个媳妇么,现在他们家老爷伤成这样,也做不了官,儿子还小,一家子无官无职的,又是遵从圣旨。想来也不至于能牵连多少。

    可现在这样明显就不妥了,儿子心里的刺还在,怎么会同果郡王府的小姐安生过日子呢?这样的媳妇娶进门,一点好处都没有不说,还会闹得鸡犬不宁,实在不能娶。

    如今的朝堂,几乎是朝令夕改,果郡王府的罪名一日没有做实,就不能是罪臣,万一到最后又出现什么转机,如今把果郡王府得罪狠了,双方撕破脸面也是不好的,小福之事就是个例子,完全撕破脸,势不如人的蒙家是非常吃亏的。

    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这事当初是小福从中周旋的,现在自然也要找小福商量。

    在连御风走了之后,苏宜晴接着摆弄那几颗棋子,丫鬟禀报说蒙夫人来了,她也没动,只淡淡吩咐,将蒙夫人请进来而已,并未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今日她有些精疲力尽,不想呀再弄这些虚礼,就偷一次懒吧,反正跟蒙夫人的关系也就那样,何必在虚伪呢?

    日子平顺的时候,少一点礼数会被人小题大做说是不敬嫡母,但现在这样乱糟糟的,谁还会在意这些?或者说,如今谁会那么无聊,冒着得罪她们定王府的危险,揪着这些错处不放,没能力的不用去管他们,有能力的想必不会那么蠢,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蒙夫人进屋,看到苏宜晴穿着平时的细绵绸衣裳,不施粉黛,一头乌发就那么用一根乌木簪子簪起来,斜靠在躺椅上,样子有些慵懒,见到她进来,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子,算是行过礼了,她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也是惯会察言观色的,她自然知道小福此时的样子,定然另有深意,这是给她的一个警告,上次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从此蒙家是蒙家,定王府是定王府,两家维持着面子情就可以了。

    意识到这一点,蒙夫人脸色有些发红,有些尴尬更多的是羞愧,一辈子,就算是当年在娘家,被挤兑得几乎没有了活路,有恨也有委屈,就是没有羞愧,只因为那时候她占着理,是别人对不起她,所以就算难堪,心中也只是有恨罢了。

    而现在,她就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她在这个庶女面前不占理,是蒙家先亏待了这个庶女,先是把她丢在乡下多年不闻不问也就算了,毕竟还是养着的,也不能说多苛待,可之后把人接回来,紧紧因为替她寻的亲事稍微妨碍了老爷的前程,就要把人给置之死地。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不过是一句空话,大周律法,谋害亲骨肉也是要获刑的,再退一步,就算不被判刑,虎毒尚且不食子,连亲骨肉都要害的人,还不被人用唾沫给淹死,别说做官的,就算是民间百姓,族亲邻里也是容不下的。

    那段日子,她担惊受怕的,以至于乱了方寸,就疑心这个小福记恨着过去之事,想要害她,可现在想想,就算是小福心生怨恨,不也是正常的么?既然当初敢做下那事,就要承受后果,而不是还想着去查小福的过去,也许那时候她心里是指望能查出点什么,拿住小福的把柄。

    真是鬼迷心窍了,小福如此手段,还有定王更不是善茬,就算让她查出了什么,这两口子能是被人威胁的么?只怕那时候受到的会是灭顶之灾。

    别说小福有心报复了,只要稍微甩手不管,如今她蒙家就是一团乱,无人相帮,说起来也是蒙也当初做人不积福,跟族人还有同僚的关系都不好,同僚就算了,那时候是当着将军的,领兵之人机会结党营私,但连族人都没有多照顾一二,就有些不好了。

    现在要说回乡,她也是有几分忐忑的,就怕如此算是灰溜溜的回到老家,还不知道受多少嘲笑,这也就算了,就当偿还之前的债务。

    可眼下要紧的是果郡王府的这桩亲事,这桩亲事若是能解决,回乡给儿子找一个性格温和的媳妇好好过日子,哪怕是小门小户也行啊,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见识少,但心眼也少,不会那些个龌蹉手段。

    “母亲,请喝茶。”

    直到苏宜晴捧着一杯茶,轻轻放在蒙夫人跟前,蒙夫人才发觉,自己恍神了,最近休息不好,想得又多,精神真是不忌了,很容易就走神。

    “谢谢,小福。”蒙夫人双手接过茶盅,轻抿了一口,赞道,“还是定王府的茶香。”

    苏宜晴稍微露出一丝笑容,“茶么,哪里都是一样的,也许母亲是觉得定王府的必定是好茶,所以才觉得香,若是在别的地方喝到,也许就不会那么觉得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九章 把戏

    蒙夫人的具体来意,苏宜晴可能猜得不是很准确,但也能知道个七八分,无非也就是蒙家又有什么棘手的事,想要求她帮忙。

    如今蒙也成了废人,蒙家全部由蒙夫人做主,这次朝堂上的事无论如何是牵连不到蒙也的,就算有人想要报私怨,算旧账也得顾忌这连御风这个女婿,哪怕有那深仇大恨的真揭发出蒙也过去有什么渎职的地方,只要不是谋逆之类不可赦的大罪,也会有人敢冒着得罪连御风的危险将此事揭发出来的,为了报复一个废人,得不偿失。

    那么蒙夫人所来,也就一件事了,为了儿女的事,女人这一辈子么,除了丈夫也就是儿女。

    在联想到如今的局势,又能猜出大概,无非也就是就是果郡王府的事了,就不知道是为了果郡王府来说情,还是想要趁机撇清关系。

    以蒙夫人的性子,可不是那么宽厚的,她对这门亲事不满已久,应该是想要趁机撇清关系的成分极大。

    能大概猜出原因,苏宜晴就不说破,任由蒙夫人在扯了不少闲话,偶尔见蒙夫人有把话题扯过去的意思,就装糊涂,又适时的插上几句嘴,把话题给扯开,让蒙夫人干着急,平日里她不太喜欢这样做的,大概心情不佳,想要有个出气的,蒙夫人打从进来,也没有关心过她这几日过得怎么样,连虚假的关心都省了,她也不用太过客气。

    就那么闲扯了半日。苏宜晴一边说话,一边就慢慢的一颗一颗擦拭本就干干净净的棋子来打发时间。

    蒙夫人暗暗心急,可没有铺垫,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总不能就那么突然的提出来,小福对她的印象本就不好,眼见未来亲家落难就想要退亲,不免显得刻薄。

    实在无话可说了, 眼见小福还在慢慢擦拭棋子,蒙夫人不由得道:“小福。这种粗活让丫鬟来做就成了。干嘛要自己动手呢?”

    苏宜晴笑笑:“不就是几颗棋子么?哪里就算粗活了,我也就是动动手,偶尔走亲戚,看到勤快的女眷们聊天。手里都是做着活的。不是做针线就是打络子或者一些小玩意。这些我实在是做不来,这棋子圆润光滑,擦拭的时候就当把玩了。也挺好。”

    “的确,这是上好的汉白玉棋子,想不到小福你还喜欢下棋。”蒙夫人想着投其所好,这话题也许能更好的展开,就夸奖了起来。

    “学了一点点,还谈不上喜欢。”苏宜晴平淡的说着。

    这样冷淡的态度让蒙夫人一下子又无法继续这个话题下去了,又道:“要说小福,你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也比较文静,我的雁儿就没有你这样坐得住了,她平日里连书都不看的,可偏偏却嫁了读书人,说起来这人的缘分真是奇妙,表面上看着门当户对,其实却不般配,看着不合适的却能和和美美。”

    苏宜晴微微弯了弯嘴角,算是笑了笑道:“既然是缘分,也许是机会没到,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也有那一开始如胶似漆,没几年就冷淡下来的,而一开始针锋相对的不少到后头却能相濡以沫。”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蒙夫人不禁想起了她和蒙也,早年,她和蒙也相差十多岁,这门亲事她并不乐意,无奈嫁了,她知道,拧着对自己没好处,只能费尽心机的讨蒙也喜欢,那时候她年轻貌美,幼年的磨砺让她跟内宅妇人打交道非常得心应手,蒙也很满意,他们倒也有过一段相互扶持的岁月,蒙也毕竟也帮着她讨回了公道,虽然现在想来,都是相互利用的多,但到底还是有几分真情的,那时候她是真的感激蒙也,决心要当牛做马报答他一辈子。

    时间最能磨灭的就是感情了,最后她和蒙也还是到了反目成仇的一步,她相信,若是有需要,蒙也可以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弄死自己,就像毫不犹豫的吩咐她除掉小福一般,亲骨肉都能杀的人,还有什么不会做?

    这段日子,她过得前所未有的提心吊胆,所以才频频出错,这才想要抓住些什么,如今冷静下来,只求能保住一家老小平安,至于富贵什么的,她是看淡了。

    蒙也由大将军变成一个管大街的芝麻小官,再由芝麻小官变成当朝大员,起落得太快,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让她知道,凭她的脑子,当个将军夫人已经是极限,再往上走根本就应付不过来,高位上的更加是人精,斗不过的,反而是被别人算计的对象。

    此时,一枚白玉棋子被苏宜晴轻轻丢进棋盒,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又把蒙夫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惊觉起来,今日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又失神了,不过这倒也让她看出来,面前这个名义上是她女儿,实际上已经是王妃的年轻女子对她实在已经是很敷衍了,但凡还对蒙家有一点关切,就不会让她两句话就分神那么久,也不主动问一句。

    尽管已经明白,但蒙夫人想着,既然来了,索性就把事情说出来,也不算白来一趟,小福帮自然是好,不帮也没有什么损失,横竖只是多丢一下脸面,反正到了这一步,再多丢一次脸也没什么了。

    盘算好了之后,蒙夫人横下心,直接道:“小福,我知道最近燕城打乱,定王府事情也多,做母亲的本不该来麻烦你,不过我也实在没办法,果郡王妃三天两头登门,想要你广弟弟立即娶了她女儿,这……你看如何是好。”

    “母亲觉得呢?”苏宜晴反问。

    蒙夫人叹了叹,“若是平日,这既然已经订下的姻缘自然是不好改变的,可如今你父亲这样。你广弟弟又不争气,一家子乱糟糟的,听说这乐文小姐也是个不懂事的,若是此时嫁过来,只会乱上加乱,所以……还是缓一缓吧。”

    苏宜晴又拿起一颗黑棋子,边擦拭边道:“母亲不是急着要回乡么?”

    这句话让蒙夫人又尴尬起来,那次果郡王没有回府,她就是用这个借口,让果郡王妃答应早日把女儿嫁过来的。没想到小福也知道这个。她顿时支吾起来,道:“这个也不急在这几日,你父亲这几日身子又不舒服了……燕城好大夫多,缓几日吧。”

    蒙夫人其实还是心急回乡的。燕城大乱的时候她差点吓死。深深后悔。为什么非要替儿子娶亲之后再走呢,早点走不就没事了,差点被吓死。夫君官职都丢了,之前得罪了那么多朝臣,他们还能好好的呆在靠的无非就是个王爷女婿,那日定王府差点自身难保,她还真是怕极了,幸好平安度过了。

    苏宜晴道:“父亲身子又不适了么?那稍后我随母亲一同回去探望一下父亲,另外再拿王府的帖子请个太医去看看父亲吧?”

    “这不用了,昨日杨太医才来过的,你也不用急着去看……你定王府事情也多”蒙夫人支吾着,又觉得话有些不妥,人家女儿要去看望亲生父亲,她这个做嫡母的还能拦着?又不是亲事母亲,拦着女儿探望父亲,人家指不定会有什么误会。

    “王府的这些事,再大也不过是琐事,父亲的病要紧,我还是去看看。”苏宜晴说着就放下手里的棋子,一副想要急着去见父亲的样子。

    “好吧。”蒙夫人也实在没有理由阻拦,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想着或许到了蒙家,更能起话头儿。

    定王妃出行,再怎么轻车简从也是有定例的。

    命人备车,丫鬟收拾东西,找侍卫护送,忙活了好一阵,苏宜晴这才慢悠悠的带着蒙夫人坐上马车往蒙家去。

    早有小厮先跑回蒙家通报做准备了。

    说是准备,但蒙夫人不在,就蒙广一主子,整日里又心不在焉的,一切不过是照定例来做,到处紧急收拾了一番罢了,蒙广带着家奴在门口迎接。

    苏宜晴到了蒙府,歇都没有歇,就直奔蒙也的住处,在下人的簇拥下来到蒙也的病床前。

    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恶臭,想来蒙也**了,她不禁看了身后的蒙夫人一眼。

    蒙夫人强忍着没有捂鼻子,训斥旁边伺候的小丫鬟道:“你们怎么搞的,不及时帮老爷更换被褥。?”

    小丫鬟战战兢兢,跪下道:“禀夫人,奴婢刚刚才缓过的被褥,老爷刚才尿了……奴婢……奴婢真是没有偷懒……”

    “诶呀,小福,这些事不是你做的,让丫鬟们来就行了。”蒙夫人转脸看到苏宜晴上前,要帮蒙也换被褥的样子,慌忙阻止,并呵斥小丫鬟,“愣着做什么,还不帮老爷换被褥……”

    小丫鬟慌慌张张的正想要上前,苏宜晴摆摆手,“不用了,我亲自来。”

    小丫鬟不敢违背苏宜晴,但又怕蒙夫人责罚,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蒙夫人也是做惯了场面功夫的,立即就明白了苏宜晴的意思,看来这个女儿是要做全了全套功夫。

    贵为王妃,还亲自替瘫痪的换脏了的被褥,传扬出去,谁人能不夸?

    想通了这一点,蒙夫人也不在阻止,又夸了一番,“小福真是孝顺,老爷,您有这样一个孝顺女儿,这辈子真是该知足了。”

    躺在病床上的蒙也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真睡着还是装睡,不过他也算是英雄一世,摩拳擦掌正想要施展一番的时候却一头栽倒下来,这次跟前几次不同,再无爬起来的可能,现在只能一辈子躺着了,像婴儿一般,拉撒都由不得自己,还能有比这更难堪的么?

    所以他只能是睡过去了。

    苏宜晴也不怕脏,亲手做完这一切,又洗了洗手,接过机灵丫鬟端过来的汤碗,给蒙也喂了几口,算是做足了场面功夫,这才出去,再换身衣裳,重新整了一下妆容,时间就那么一点点过去,算起来,在蒙家也呆了一个多时辰,差不多就够了,可以离开了。

    蒙夫人一直等到苏宜晴从蒙也房里出来,茶都没有喝一口,根本就没有停歇的时间,她根本没机会再提自己的那点事。

    而苏宜晴伺候蒙也的时候,蒙广就像一个傻子一般站在那里,两眼无神。

    虽说上次他被蒙夫人劝诫了一番,也起过要争气的念头,终究是没吃过苦的少年,心智不够坚毅,吃不得多少苦。

    苏宜晴整理好妆容,也没有马上走,总要给蒙夫人一个说话的机会,不然今天没机会开口,明天她还会找借口上门,麻烦么,就要一次解决,免得积累起来越来越麻烦。

    坐在蒙家花厅,蒙夫人面对这面,一个劲夸苏宜晴孝顺,不过苏宜晴面上始终淡淡的,周围一堆的丫鬟仆妇,也不好说什么体己话,便给蒙广使眼色,让蒙广服软说几句好听的,她想着自己跟小福是没有血缘关系,但蒙广是小福的姨母弟弟,总归是一个血脉的,做女子的心一般不会太硬的。

    不过蒙广呆头木脑的,根本没有留意到母亲的暗示,即使留意到了,蒙夫人事先没有跟他说,他也是不知道怎么做的。

    倒是苏宜晴想起睿王,这睿王已死,碧波楼的事也不用隐瞒下去,就跟蒙广说了吧,免得这小子心里的结一直化不开,憋出病来,指不定还要闹腾什么,这果郡王府的亲事也不一定能取消,还是先把这个结给他解开了吧。

    想清楚之后,苏宜晴看着蒙广,问道:“广弟弟今日可好?”

    “回姐姐的话,弟弟还好。”蒙广对着苏宜晴,还是有几分畏惧的,中规中矩的回话,头始终低着不敢抬。

    苏宜晴不由得暗暗摇头,这个蒙广在军营里历练多年,估计也就是为着水中月的时候多点勇气,别的时候始终是懦弱的,大概这也跟他常年在父亲的威压下生活有关,父亲太过严厉的,儿子多数都懦弱。(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一章 拦路

    蒙夫人跟权四太太闲话家常,权四太太虽是笑着,心里却是十分着急,其实她是希望蒙夫人能问一下自己的现状的,这样就能趁机把难处说出来,只是蒙夫人一直没问,她也没好意思直接说。

    这也不能怪蒙夫人,蒙家如今的现状,蒙夫人哪里有闲心管别人家的事呢?

    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权四太太也不想要来麻烦蒙夫人的,她知道蒙夫人跟定王妃没什么母女之情的,最近似乎还有些嫌隙,但她去定王府递帖子求见,定王府的下人根本都不帮忙通传。

    权四太太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冷待,她不是没见过高门贵妇笑里藏刀或者瞬间变脸,只是她以为一直以为定王妃不是那样的人,她的心比一般贵妇要软得多,只是看着冷漠些而已,对待那些小丫鬟还有歌姬舞女都那样好的人,对自家亲戚怎么也不会太差。

    可这次她才知道,上位者其实都是一样的,又或者说开始不一样而已,慢慢的就会改变,变得冷酷起来,定王妃也许就是如此。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定王府跟权家就算是彻底断了来往,以前跟定王府有牵连的那些店铺,掌柜的都客客气气的要么让她全部买下来,要么就是定王府那些下人出钱买下她手里的那部分,往后这些店铺就彻底与她无关。

    价钱也都合理,她在这店铺里也赚了不少了,也不想要继续占这个便宜,爽快的全部卖掉了。

    自以为欠定王府的可以慢慢还清,可是这次燕城大乱,她才知道自己毕竟还是年轻了些,经历的事情太少。

    燕城一乱,这才知道非得有靠山才能在燕城生意场上立足,燕城这些生意人消息都是非常灵通的,她跟定王府疏远的消息一些人得知了,就有那趁机想要抢生意的。又或者欺负她权家如今势弱的,平日里还没那么明目张胆,可是这一乱就不一样了。

    总之这次一乱,她的店铺损失最重。被地痞流氓将货物抢夺一空,店里的伙计也被打伤不少,虽说周围店铺多数也如此,但是那些有靠山的却能躲过一劫,别看燕城大乱。但那些地痞流氓还是有规矩的,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靠山大的,就算他们现在能趁乱打劫,除非这燕城真的彻底变天,不然人家就要秋后算账,这也是燕城某些地头蛇的生产之道。

    本来钱财么,损失就损失了,她也不是把钱看得很重的人,可现在其中一间金铺的货物不一样,那批货物是她用全部积蓄进的。还借了一部分印子钱,因为有一家府邸订了一批金首饰,并且没有时间限制,只要把首饰做出来交货,这钱就稳赚,就算到时候货主不满意不要,这类首饰也不会卖不出去,少赚一些而已,几乎没有风险的买卖。

    但是她没有预料到的是货物会被抢,这下子不单自己家的积蓄没有了。就连那印子钱也还不上,她如何不着急?

    找了衙门,衙门说会查,但其实根本没人做事。这段期间被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人命案子都管不过来,哪里还能管这些。

    若是找不回货物,她就要倾家荡产的,权四太太非常着急,想着所有亲戚朋友。认识的人中,若说有人能帮上忙,估计就只有定王了,定王府的人在燕城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没有人敢扣留定王府的货物。

    闲聊了好一会,眼看着若是不切入正题,就没有理由在蒙家打搅那么久了,权四太太咬牙,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

    蒙夫人顿时为难起来,娘家人中,也就权四太太跟她关系最好,就是在她被娘家厌弃的那段岁月,权四太太也没有如别人一般对她疏远。

    如今权四太太遇到的可不是一般的小麻烦,不帮就是见死不救,可要帮忙,她真的没有办法,以她跟小福如今的关系,小福怎么会帮忙?

    斟酌了许久,蒙夫人才道:“弟妹,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看这事你还是得亲自跟小福说说,若是由我去说,只怕有些不方便。”

    “姐姐,若不是事情紧急,我也不想要再这时候厚颜打搅你的,只是……”权四太太擦了擦眼泪,“这事都怪我,若只是我家的积蓄,没了就没了,当破财免灾,是我贪心,硬是借了印子钱进货……姐姐,求你救救我。”

    “印子钱进的货?”蒙夫人吓了一跳,她听说很多贵妇其实都有偷偷在放印子钱,但借印子钱就真的很少了,权四太太怎么敢?紧接着她又问,“借了多少?”

    权四太太在蒙夫人的再三催问下,说了一个数字,那个数字让蒙夫人都吃惊,权四太太怎么敢借那么多?

    权四太太也觉得羞愧,但那个时候就是鬼迷心窍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大概是想要急着赚一笔钱然后彻底离开燕城,奉承权贵的日子她是过够了,同样是女人,谁愿意整日在别的女子跟前低头呢?

    但无论什么事,最重要还是要有钱,有钱什么都好办,没钱寸步难行,就是想要送儿子去书院读书也需要很多钱,并且日后若是想要为儿子的前程铺路,金钱更是不能少,所以她迫切的想要一大笔钱来让自己安心。

    这笔生意风险真的很低,若非燕城大乱,货物被抢,真不会有什么事,结果偏偏在她大笔进货的时候发生了这样一桩事,真是天不从人愿。

    权四太太不禁又在蒙夫人面前落下泪来。

    蒙夫人也是女人,跟亲妹妹感情已经疏远,唯有权四太太还不时来安慰她,跟她说说话,她很珍惜这份感情,叹惜一句之后,便也不再追问太多,又不能拒绝权四太太,想想过两日反正蒙广的事要给小福一个交代,就趁那个机会跟小福提一下吧。

    想好之后,蒙夫人道:“弟妹,我可以跟小福提一下。只是这成不成我就不知道了,毕竟燕城如今一片混乱,一些歹人趁机捞一笔之后跑了,就算是经验老道的捕快只怕也很难抓到这些人。更何况定王府呢?”

    “不,姐姐,只要定王府帮忙一定可以的。”权四太太急急说道,“姐姐,我这是求你救命了。你一定要帮忙。”

    “弟妹为何如此笃定?”蒙夫人不禁疑惑了,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权四太太眼神有些闪烁,有话不敢说。

    蒙夫人有些不悦了,这权四太太找她想办法,但却不跟她说实话,这叫人怎么帮忙?别是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事,万一贸贸然去跟小福提,出了什么事反而惹得小福不快,那就得不偿失了。

    权四太太见蒙夫人露出不满的神色,知道蒙夫人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聪明人。她这点事估计瞒不过,于是道:“姐姐,不是我故意瞒你的,只是我前些日子似乎有些得罪王妃……另外我的这些店铺大多数被人洗劫,唯有那小小的茶庄没事,就是小福托付我安置王妃出来的歌女的哪家,所以……。”

    权四太太没把话说完说透,蒙夫人却听得很明白了,这权四太太是怀疑,是不是定王府故意趁机找人捣乱。

    “弟妹。你想多了,燕城这几日大乱,谁能顾得上一点小小的不快呢?小福也是个好心的孩子。”蒙夫人叹了一口气,“你是不知道。这几日,定王府其实也颇为不平静……定王不在,就小福一人,府内那么多人,也真是手忙脚乱的,什么都不顾上了。”

    小福在那几日失踪的事。很多人都不知道,毕竟事关小福的名誉,权四太太这样远亲自然也不知道,蒙夫人也不便明说,但就定王府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来说,小福自顾不暇,哪有心情去找权四太太的晦气?

    权四太太脸一红,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些猜测有些小人之心,大概也是太着急了,便道:“姐姐,无论如何你要帮妹妹想想办法啊,我也知道我是胡思乱想,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我只能说能帮你找机会提一提,但有没有用就不一定了,毕竟你那些都是金银货物,人家要抢了,早就跑了远了。”蒙夫人说着又叹息一声,“妹妹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谢谢姐姐,我知道的。”权四太太千恩万谢,只是还是很不安,若不是无法可想,她真的不敢来这一趟。

    ……

    另一方面,苏宜晴坐上回定王府的马车,透过车帘看了一眼外头的街道,大乱刚过,昔日繁华的大街如今依旧萧条,偶有行人也是来去匆匆的,大半店铺还是关门大吉。

    燕城是繁华之地,但争斗也特别剧烈,一点风吹草动,最受影响的还是普通百姓,最可怜的也是她们,权贵之家还可以说是饱享了富贵,承担风险是应该的,而这些普通百姓呢,他们是那么辛苦工作,累死累活勉强糊口,但一有事,他们却是第一个受害的,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如今的燕城怎么说乱就乱起来了。

    想到这里,苏宜晴又一次庆幸,她不是生在平民百姓之家,前世看过不少书,书中贵族出身的男女主角都感叹自己不能生在普通人家,因此不能随心所欲的跟心上人厮守一生,却不想想,平民百姓哪有整日为了糊口奔波,更没有机会谈情说爱,物质生活都没有保障,更别说精神生活了。

    贪慕富贵的确不好,但还是得有点物质基础的,就算自己能受苦,看着身边的人受苦也不是一件快乐的事,尤其是自己的儿女,天底下没有那个做母亲的能忍心看着儿女受苦的。

    也许连御风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换掉孩子的,苏宜晴不知道不觉又一次替连御风找借口,又或者她自己愿意往这方面想吧。

    苏宜晴不愿意再往下想了,她一直刻意回避自己想这个问题,一想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让自己更加的难过。

    一晃神,没有留意,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苏宜晴有些坐不稳,幸亏眼明手快抓住了车窗,这才没有摔倒。

    车外传来侍卫的呵斥声,“你这女子疯闯什么,这是定王妃的车队,还不速速避开。”

    “求求贵人,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女子悲戚的声音和响亮的磕头声一起传了过来。

    “疯了么?你的孩子怎么了?是伤了还是病了,该去找大夫,拦着王府的马车算怎么回事?”侍卫的声音很是不耐烦。

    苏宜晴投过掀开一点车帘,朝外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打了许多补丁衣裙的女子披头散发跪在马车前,怀里还抱着一个大概两三岁的孩童。

    “我的孩子病了,城里找不到大夫,求求贵人,救救我的孩子。”那女子说着又抱着孩子磕起头来,燕城大街的道路都是青石板,一个个响头磕下去,那声音让人心里发颤。

    苏宜晴叹了一口气,这女子也不知道是急糊涂了还是真的聪明,知道拦住权贵的车驾求人帮忙。

    看那衣着,是穷苦人,也许这城中大乱,药铺都不开门找不到大夫,又或者是没钱,孩子病得厉害,一些大夫就不愿意看,故而只能铤而走险拦住自己的车。

    “拦住王妃的车驾可是重罪,在不闪开,就抓你见官。”侍卫吓唬起来。

    那女子就是不让开,还在不停的磕头。

    可怜天下父母心,苏宜晴从后头的马车中招过绿藤,轻轻吩咐了几声,绿藤就下车了。

    绿藤走到那女子跟前,拿出一小块银子,道:“这位大嫂,这是王妃赏给你的,赶紧找大夫给孩子看病吧。”

    “不,不,我不要银子,求求王妃,给找个好大夫救救我的孩子。”那女子没有接过绿藤的银子,只哭着哀求。

    绿藤劝道:“大嫂,王妃心善,赏你银子找大夫,你怎么还如此纠缠不清,这王妃又不是大夫,再耽误下去,可就是你自己误了孩子。”(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一章 拦路

    蒙夫人跟权四太太闲话家常,权四太太虽是笑着,心里却是十分着急,其实她是希望蒙夫人能问一下自己的现状的,这样就能趁机把难处说出来,只是蒙夫人一直没问,她也没好意思直接说。∷頂∷点∷小∷说,

    这也不能怪蒙夫人,蒙家如今的现状,蒙夫人哪里有闲心管别人家的事呢?

    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权四太太也不想要来麻烦蒙夫人的,她知道蒙夫人跟定王妃没什么母女之情的,最近似乎还有些嫌隙,但她去定王府递帖子求见,定王府的下人根本都不帮忙通传。

    权四太太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冷待,她不是没见过高门贵妇笑里藏刀或者瞬间变脸,只是她以为一直以为定王妃不是那样的人,她的心比一般贵妇要软得多,只是看着冷漠些而已,对待那些小丫鬟还有歌姬舞女都那样好的人,对自家亲戚怎么也不会太差。

    可这次她才知道,上位者其实都是一样的,又或者说开始不一样而已,慢慢的就会改变,变得冷酷起来,定王妃也许就是如此。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定王府跟权家就算是彻底断了来往,以前跟定王府有牵连的那些店铺,掌柜的都客客气气的要么让她全部买下来,要么就是定王府那些下人出钱买下她手里的那部分,往后这些店铺就彻底与她无关。

    价钱也都合理,她在这店铺里也赚了不少了,也不想要继续占这个便宜。爽快的全部卖掉了。

    自以为欠定王府的可以慢慢还清,可是这次燕城大乱,她才知道自己毕竟还是年轻了些,经历的事情太少。

    燕城一乱,这才知道非得有靠山才能在燕城生意场上立足,燕城这些生意人消息都是非常灵通的,她跟定王府疏远的消息一些人得知了,就有那趁机想要抢生意的,又或者欺负她权家如今势弱的,平日里还没那么明目张胆。可是这一乱就不一样了。

    总之这次一乱。她的店铺损失最重,被地痞流氓将货物抢夺一空,店里的伙计也被打伤不少,虽说周围店铺多数也如此。但是那些有靠山的却能躲过一劫。别看燕城大乱。但那些地痞流氓还是有规矩的,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靠山大的,就算他们现在能趁乱打劫。除非这燕城真的彻底变天,不然人家就要秋后算账,这也是燕城某些地头蛇的生产之道。

    本来钱财么,损失就损失了,她也不是把钱看得很重的人,可现在其中一间金铺的货物不一样,那批货物是她用全部积蓄进的,还借了一部分印子钱,因为有一家府邸订了一批金首饰,并且没有时间限制,只要把首饰做出来交货,这钱就稳赚,就算到时候货主不满意不要,这类首饰也不会卖不出去,少赚一些而已,几乎没有风险的买卖。

    但是她没有预料到的是货物会被抢,这下子不单自己家的积蓄没有了,就连那印子钱也还不上,她如何不着急?

    找了衙门,衙门说会查,但其实根本没人做事,这段期间被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人命案子都管不过来,哪里还能管这些。

    若是找不回货物,她就要倾家荡产的,权四太太非常着急,想着所有亲戚朋友,认识的人中,若说有人能帮上忙,估计就只有定王了,定王府的人在燕城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没有人敢扣留定王府的货物。

    闲聊了好一会,眼看着若是不切入正题,就没有理由在蒙家打搅那么久了,权四太太咬牙,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

    蒙夫人顿时为难起来,娘家人中,也就权四太太跟她关系最好,就是在她被娘家厌弃的那段岁月,权四太太也没有如别人一般对她疏远。

    如今权四太太遇到的可不是一般的小麻烦,不帮就是见死不救,可要帮忙,她真的没有办法,以她跟小福如今的关系,小福怎么会帮忙?

    斟酌了许久,蒙夫人才道:“弟妹,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看这事你还是得亲自跟小福说说,若是由我去说,只怕有些不方便。”

    “姐姐,若不是事情紧急,我也不想要再这时候厚颜打搅你的,只是……”权四太太擦了擦眼泪,“这事都怪我,若只是我家的积蓄,没了就没了,当破财免灾,是我贪心,硬是借了印子钱进货……姐姐,求你救救我。”

    “印子钱进的货?”蒙夫人吓了一跳,她听说很多贵妇其实都有偷偷在放印子钱,但借印子钱就真的很少了,权四太太怎么敢?紧接着她又问,“借了多少?”

    权四太太在蒙夫人的再三催问下,说了一个数字,那个数字让蒙夫人都吃惊,权四太太怎么敢借那么多?

    权四太太也觉得羞愧,但那个时候就是鬼迷心窍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大概是想要急着赚一笔钱然后彻底离开燕城,奉承权贵的日子她是过够了,同样是女人,谁愿意整日在别的女子跟前低头呢?

    但无论什么事,最重要还是要有钱,有钱什么都好办,没钱寸步难行,就是想要送儿子去书院读书也需要很多钱,并且日后若是想要为儿子的前程铺路,金钱更是不能少,所以她迫切的想要一大笔钱来让自己安心。

    这笔生意风险真的很低,若非燕城大乱,货物被抢,真不会有什么事,结果偏偏在她大笔进货的时候发生了这样一桩事,真是天不从人愿。

    权四太太不禁又在蒙夫人面前落下泪来。

    蒙夫人也是女人,跟亲妹妹感情已经疏远,唯有权四太太还不时来安慰她,跟她说说话。她很珍惜这份感情,叹惜一句之后,便也不再追问太多,又不能拒绝权四太太,想想过两日反正蒙广的事要给小福一个交代,就趁那个机会跟小福提一下吧。

    想好之后,蒙夫人道:“弟妹,我可以跟小福提一下,只是这成不成我就不知道了,毕竟燕城如今一片混乱。一些歹人趁机捞一笔之后跑了。就算是经验老道的捕快只怕也很难抓到这些人,更何况定王府呢?”

    “不,姐姐,只要定王府帮忙一定可以的。”权四太太急急说道。“姐姐。我这是求你救命了。你一定要帮忙。”

    “弟妹为何如此笃定?”蒙夫人不禁疑惑了,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权四太太眼神有些闪烁,有话不敢说。

    蒙夫人有些不悦了。这权四太太找她想办法,但却不跟她说实话,这叫人怎么帮忙?别是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事,万一贸贸然去跟小福提,出了什么事反而惹得小福不快,那就得不偿失了。

    权四太太见蒙夫人露出不满的神色,知道蒙夫人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聪明人,她这点事估计瞒不过,于是道:“姐姐,不是我故意瞒你的,只是我前些日子似乎有些得罪王妃……另外我的这些店铺大多数被人洗劫,唯有那小小的茶庄没事,就是小福托付我安置王妃出来的歌女的哪家,所以……。”

    权四太太没把话说完说透,蒙夫人却听得很明白了,这权四太太是怀疑,是不是定王府故意趁机找人捣乱。

    “弟妹,你想多了,燕城这几日大乱,谁能顾得上一点小小的不快呢?小福也是个好心的孩子。”蒙夫人叹了一口气,“你是不知道,这几日,定王府其实也颇为不平静……定王不在,就小福一人,府内那么多人,也真是手忙脚乱的,什么都不顾上了。”

    小福在那几日失踪的事,很多人都不知道,毕竟事关小福的名誉,权四太太这样远亲自然也不知道,蒙夫人也不便明说,但就定王府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来说,小福自顾不暇,哪有心情去找权四太太的晦气?

    权四太太脸一红,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些猜测有些小人之心,大概也是太着急了,便道:“姐姐,无论如何你要帮妹妹想想办法啊,我也知道我是胡思乱想,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我只能说能帮你找机会提一提,但有没有用就不一定了,毕竟你那些都是金银货物,人家要抢了,早就跑了远了。”蒙夫人说着又叹息一声,“妹妹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谢谢姐姐,我知道的。”权四太太千恩万谢,只是还是很不安,若不是无法可想,她真的不敢来这一趟。

    ……

    另一方面,苏宜晴坐上回定王府的马车,透过车帘看了一眼外头的街道,大乱刚过,昔日繁华的大街如今依旧萧条,偶有行人也是来去匆匆的,大半店铺还是关门大吉。

    燕城是繁华之地,但争斗也特别剧烈,一点风吹草动,最受影响的还是普通百姓,最可怜的也是她们,权贵之家还可以说是饱享了富贵,承担风险是应该的,而这些普通百姓呢,他们是那么辛苦工作,累死累活勉强糊口,但一有事,他们却是第一个受害的,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如今的燕城怎么说乱就乱起来了。

    想到这里,苏宜晴又一次庆幸,她不是生在平民百姓之家,前世看过不少书,书中贵族出身的男女主角都感叹自己不能生在普通人家,因此不能随心所欲的跟心上人厮守一生,却不想想,平民百姓哪有整日为了糊口奔波,更没有机会谈情说爱,物质生活都没有保障,更别说精神生活了。

    贪慕富贵的确不好,但还是得有点物质基础的,就算自己能受苦,看着身边的人受苦也不是一件快乐的事,尤其是自己的儿女,天底下没有那个做母亲的能忍心看着儿女受苦的。

    也许连御风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换掉孩子的,苏宜晴不知道不觉又一次替连御风找借口,又或者她自己愿意往这方面想吧。

    苏宜晴不愿意再往下想了,她一直刻意回避自己想这个问题,一想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让自己更加的难过。

    一晃神,没有留意,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苏宜晴有些坐不稳,幸亏眼明手快抓住了车窗,这才没有摔倒。

    车外传来侍卫的呵斥声,“你这女子疯闯什么,这是定王妃的车队,还不速速避开。”

    “求求贵人,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女子悲戚的声音和响亮的磕头声一起传了过来。

    “疯了么?你的孩子怎么了?是伤了还是病了,该去找大夫,拦着王府的马车算怎么回事?”侍卫的声音很是不耐烦。

    苏宜晴投过掀开一点车帘,朝外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打了许多补丁衣裙的女子披头散发跪在马车前,怀里还抱着一个大概两三岁的孩童。

    “我的孩子病了,城里找不到大夫,求求贵人,救救我的孩子。”那女子说着又抱着孩子磕起头来,燕城大街的道路都是青石板,一个个响头磕下去,那声音让人心里发颤。

    苏宜晴叹了一口气,这女子也不知道是急糊涂了还是真的聪明,知道拦住权贵的车驾求人帮忙。

    看那衣着,是穷苦人,也许这城中大乱,药铺都不开门找不到大夫,又或者是没钱,孩子病得厉害,一些大夫就不愿意看,故而只能铤而走险拦住自己的车。

    “拦住王妃的车驾可是重罪,在不闪开,就抓你见官。”侍卫吓唬起来。

    那女子就是不让开,还在不停的磕头。

    可怜天下父母心,苏宜晴从后头的马车中招过绿藤,轻轻吩咐了几声,绿藤就下车了。

    绿藤走到那女子跟前,拿出一小块银子,道:“这位大嫂,这是王妃赏给你的,赶紧找大夫给孩子看病吧。”

    “不,不,我不要银子,求求王妃,给找个好大夫救救我的孩子。”那女子没有接过绿藤的银子,只哭着哀求。

    绿藤劝道:“大嫂,王妃心善,赏你银子找大夫,你怎么还如此纠缠不清,这王妃又不是大夫,再耽误下去,可就是你自己误了孩子。”(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二章 骚乱

    无论绿藤怎么劝说,那妇人就是跪地不起,一直哭求,旁边已经慢慢聚集了一些人在围观。

    马车里的苏宜晴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妇人不是并不是急糊涂了,而是真正的有心计,这样拦着她的马车哭求,只要稍微还要点名声的,是不会置之不理的,想来那孩子的确病重,不是几两银子就能解决的。

    需要找一个好大夫还要有好药,就算是苏宜晴前世所在的那个时代,穷人也是病不起的,更何况是在这古代,还是动荡之际。

    这个女人是有心计有胆识,这样的情况下,无论如何是一死,还不如豁出去,拦个权贵的车马,博得几分同情,成功了孩子就有一线生机,失败了,大不了母子俩一起去死,大概儿子死了,很多母亲都是痛不欲生的。

    若是无事,苏宜晴会同情几分,能帮忙的就尽量帮个忙,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为官者越来越多,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动了恻隐之心,明日有困难的人会把定王府围个水泄不通,日后定王府的车马甭想出门。

    但生硬的拒绝,显然也会落得一个见死不救的名声,如今的定王+∵府也是需要名声的。

    仔细想了想,苏宜晴招过绿藤,吩咐了几句。

    绿藤点点头,又到那妇人跟前说道:“这位大嫂,可怜你一片慈母心,但毕竟跟我们定王府无亲无故的,有些规矩也不能破。这样,你们母子签下卖身契,日后就是定王府的人了,王府自然会帮忙请大夫救治,你看如何?”

    卖身契,妇人先是一愣,随即立即道:“小妇人愿意,只是我这孩子……孩子还小,干不了活的,能不能不签?”

    听了这话。马车里的苏宜晴嘴角略略弯了弯。她就知道这妇人不简单,若是真急疯了,别说是签卖身契,为了孩子。上刀山下油锅也毫不犹豫的。可这妇人还能知道为了孩子的将来。不能签卖身契,倒也聪明。

    大周律法,一日为奴虽不至于终身为奴。但签过卖身契的男子,就是入了贱籍,日后不得参加科考,也不能娶官宦人家的姑娘为妻,到了第三代才能转良,所以稍微有点骨气的男子是不会卖身为奴的。

    这孩子还那么小,一旦签了卖身契,就等于日后什么前程都没有了。

    再看那妇人言谈举止,看着糊涂,确是条理分明的,显然有备而来,不是个没有见识的无知妇人,自然也知道这个律法。

    苏宜晴能看得出来,绿藤就更加能看得出来了,温声道:“这位大嫂,孩子是可怜,但毕竟不是我们定王府的人,王妃心慈,能赏你一些银子,让你去看看大夫,已经是你的大造化,若是不签卖身契,无论什么人只要跪地一求,我们定王府就得尽心帮忙,这怎么能帮的过来呢,您问问大家是不是这个理?”

    周围一些本来同情妇人的,听得绿藤那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本来无亲无故的,谁也没有义务帮助谁,这几日,可怜的人还少么?一日之间倾家荡产的不少呢,大街上要饭的都增加了不少。

    也有被落难者纠缠过的,倒是反过来同情被拦住的人了,无亲无故的,人家现在也不是非见死不救,只是提出一点要求,早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要知道大灾之时,很多人卖儿卖女都只求儿子能活命。

    定王府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

    众人纷纷指责,绿藤见那妇人还在纠结,便道:“这位大嫂,我看你还是拿着银子赶紧找大夫,别耽误了孩子的病。

    妇人似乎拿不定主意,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候人群中有一个人尖着嗓门道:“燕城大乱的时候,就知道逼着我们小老百姓上城楼守城,可我们的孩子病了,你们说跟你们无关,难道前些时候围城的都是冲我们小老百姓来的不成?我们是替谁守呢?若不是大乱,城里也不会一个像样的大夫都找不到,据说都给你们这些权贵找去看那些个惊吓病了。”

    此人说的大概是如今大家的心里话,他那么一说,大伙纷纷附和,几天来受的气似乎都找到了发泄的源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出来。

    大概都知道法不责众,眼看着群情激愤起来,人越来越多,绿藤不禁有些心惊,生怕稍后大乱起来,会伤到王妃。

    这时候,突然有一小队军队过来了,领头的是个黑脸大汉,身穿铠甲,蛮横的将人群驱散,退避不及时的还被踢了几脚。

    粗鲁的举动又引起了大伙的不满,那个尖嗓门又叫了起来,“你们就会欺负普通百姓。”

    “谁,是谁在说话,有胆站出来。”黑脸大汉一声爆喝。

    刚才还在七嘴八舌议论的顿时都闭上了嘴,整条街瞬间寂静下来。

    黑脸大汉大概也不想要理会这些人,转头对绿藤道:“姑娘,你们可以走了。”

    绿藤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不动的妇人母子,将银锭放在地上,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要上马车。

    这时候妇人却似乎清醒过来一般,突然扑向马车,大声道:“小妇人愿意签卖身契,求贵人救救我的孩子。”

    绿藤却有些犹豫了,若说方才的话,那妇人原因签卖身契,那么王妃可能不介意伸一把手,可刚才那么一闹,她就觉得这妇人似乎不简单,不像是普通的人,若不是这黑脸将军及时赶到,方才很有可能会出大乱子。

    这种情形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在让这妇人入王府的,免得出什么事。

    但方才既然有言在先,现在若是反悔,众目睽睽之下,也说不过去。

    绿藤正犹豫的时候,黑脸大汉却出声道:“孩子病了么?正巧,我们军中有位老大夫,医术很高明,请跟我来吧。”

    那妇人似乎很是惧怕黑脸大汉,不敢跟着前去,但也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一个劲地看着绿藤。(未完待续。)

    ps:少了点, 也先更出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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