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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茈茵     贵女谋txt下载     贵女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六十五章 人命

    见蒙广问得无礼,连御风沉下脸来道:“你二姐姐怎么会知道那种烟花之地?你问这样的问题就是对你姐姐的不敬。”

    蒙广被连御风的气势给吓了一下,缩了一下,可很快又鼓起勇气道:“都说定王府无所不知,二姐姐要查什么是易如反掌的。”

    苏宜晴怒极反笑,“就算是易如反掌,我凭什么要追查?”

    “这是人命,难道不该查么?”蒙广愣了一下,说的理直气壮。

    “定王府又不是衙门,查案是官府的事。”苏宜晴冷声道,“上次在定王府我已经说过了,你执意要跟水中月在一起,是你的事,你的一切就跟定王府无关,上次你还认为是定王府害了你的心上人,现在不那么认为了?”

    “我……”蒙广没有那么伶牙俐齿,一时无法反驳,咬咬牙,跪了下来,“请二姐姐告诉我。”

    苏宜晴这下子连话都懒得说了,拉着连御风转身就走。

    蒙广刚想要起来拦住她,却被定王府的侍卫给拦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宜晴二人离去。

    一会,蒙夫人闻讯赶了出来,将蒙广叫到房中,劈头盖脸的训斥,“你疯了,自己不要脸面,也得顾及一下旁人,当着定王府以及蒙家那么多下人的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二姐姐欺负你呢,如今你父亲弄成这样,你这孩子不说要打起精神支撑家门,却还在这里纠结一些过去的事。还有没有一点担当。“

    “难道月儿的命就那么不重要?”蒙广道,“也许对母亲来说,月儿的命比不上家里的猫猫狗狗,但对我来说,月儿比世上的一切都珍贵。”

    蒙夫人气得差点晕过去,前些日子,自己精心照料儿子,母子感情有所增进,她以为儿子想通了,却没想到还是再纠结。于是便道:“你想要如何?查出真相。还你心上人一个公道,那么大的人了,你有没有脑子?也不想想,就算让你知道是谁做的。你能怎么样?能坐下此事之人必然不是一般人。凭你想要报仇怎么报?如戏文里说的。提着一把钢刀杀上门手刃仇人?你当人家的家丁护卫都是木偶泥胎不成?

    蒙广又一次说不出话来了。

    蒙夫人决定下狠药,道:“想要报仇,就要学好本事。不要靠别人,当你能够出人头地,手中有了权利,想要追查什么不是易如反掌,根本不用求人替你追查,只不过这条路非常辛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多数人奋斗十年依旧是一无所有的,你口口声声说那水中月对你如何如何重要,那你就要学着替她忍常人所不能忍,争取爬上高位,获得报仇的能力,若是没有这种毅力,就少提这事。”

    “我能做到,求母亲教我。”蒙广立下决心,一定要替心上人报仇。

    蒙夫人无法,想着罢了,以后的事还指不定如何呢,先哄着儿子,让他这段时间循规蹈矩别再惹事生非吧。

    蒙也如今伤成这样,夫妻一场,她不能说高兴,却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人瘫了,就没办法在当官,就能少做事,不做不错,也能少得罪人,对某些人来说,蒙家也不再是障碍了,他们总算能过几天安稳日子。

    只要能把儿子哄好了,将这事揭过去,往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她还打算,等过些日子,就借口蒙也需要静养,带蒙也还有全家人回乡,避开这燕城的是是非非。

    ……

    果郡王府中。

    果郡王妃得知蒙也受伤瘫痪的消息,也是很震惊,她是个很实际的人,回过神来,计算得失之后,先是失望可能这段时间,蒙家人不会有闲心替果郡王府的人说情,让自己丈夫回来了,接着又替女儿觉得委屈了。

    蒙也这样一伤,官肯定是不能做了,那么蒙家就连官宦之家都算不上,自己女儿加入蒙家,岂不是委屈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想起上次薛老太妃说的,有办法替女儿取消这门亲事。

    想到就做是果郡王妃的性格,她还想着,若是不赶紧,蒙也伤势恶化,有个万一,自己女儿岂不是被耽误了,于是就赶紧到了薛老太妃房中。

    薛老太妃听完果郡王妃的打算,立时又怒了起来,道:“你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如今这节骨眼上,怎么能提这事?”

    果郡王妃委屈道:“老太妃,这不是火烧眉毛了么?再要犹豫,蒙家很可能就会提出让乐文早点过门,冲喜之类的。”

    薛老太妃训斥道:“再火烧眉毛,你也要考虑一下,事情可行性,如今这般情形,怎么能提出退亲?别说圣上必然不允,就算是我们果郡王府也是要脸面的,见人家出了事,立马就提出退亲,还有没有一点信义?会有多少人在背后戳我们的脊梁骨。”

    “可是事关乐文的终身幸福,难道就这样让乐文嫁过去么?”果郡王妃还是不甘心打消这个念头。

    “你有什么可委屈的?”薛老太妃盯着果郡王妃,“这蒙也虽出了事,然而蒙家并没有倒,他们家那个王爷女婿也没有倒,蒙家还是高门大户,你还能指望着女儿嫁到高官之家,当家人一辈子做官不成?”

    “媳妇没有如此想。”果郡王府话说得有些言不由衷。

    薛老太妃道:“你现在就是如此打算的,你啊,老是做些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事,前些日子蒙家儿子不争气,整日里借酒浇愁,不承人样,就是蒙家有错在先,我找找宫里的几个老太妃说说情,在圣上面前说说话,也许事情又转还的余地,顶多就是找个借口。让乐文出家了两年,到时候还俗就是了。”

    薛老太妃说的出家之事,果郡王妃倒也知道,这是本朝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女子若是除了家,就跟之前的事一刀两段了,不是俗世中的人,再还俗就是自由身,这种事民间百姓经常做,特别是不想要守一辈子的寡妇。想要再嫁担心夫家不肯。干脆就出家,夫家能阻拦女子出家的,之后在拿一笔银子给庙里,算是赎身了。就又可以嫁人了。

    权贵之家没那么多忌讳。而且权贵结亲利益连接大。很少有人用这种法子。

    圣旨赐婚不能违背,但若是能找个顾全皇家面子的借口,想必圣上也不会介意。

    果郡王妃也觉得是个好法子。道:“难道现在就不能如此了么?”

    “这天底下的好事不能让你一个人占了。”薛老太妃不满道,“这种事不过是掩人耳目,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上次是蒙家不对,我们这样也无可厚非,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蒙家当家人刚刚出了事,我们再如此,未免就是看着人家败落就悔婚了,就是宫里的老太妃们也不会替我们出这个头的。”

    “但是媳妇听说,这蒙广还是心心念念的要替那个烟花女子报仇,这样乐文嫁过去,他能好好待乐文么?”果郡王妃还是不想放弃又道,“我听说,就在前两日,蒙广还拦住定王妃,求着替那个烟花女子报仇呢。”

    “这事你如何得知的?”薛老太妃不禁皱起了眉头。

    果郡王妃有些讷讷的,不敢说实话。

    薛老太妃冷下脸来道:“你不会是在蒙家那边安插了什么人吧?”

    “不,不是……”果郡王妃有些心虚,道,“我就是给了蒙家一个不得宠的姨娘一点好处,让她替我留意一下蒙府动机,主要是看看那个蒙广……看看他有没有又做错什么事儿。”

    “愚蠢至极。”薛老太妃忍不住骂道,“为了这点小事?那个姨娘你了解多少?就那么让人替你打听?万一她将事情说出去,在未来亲家家里安插眼线,就为了盯着未来女婿?传出去像话么?日后谁还敢跟果郡王府结亲?”

    “我这也是担心乐文。”果郡王妃低下头,她是大家出身,自然也知道这种手段有些上不得台面,不敢跟薛老太妃争辩。

    薛老太妃疲惫的摆摆手,“罢了,做都做了,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日后不必跟我商量,自己折腾去吧,祸福自己担着。”

    “老太妃,媳妇知道错了。”果郡王妃见薛老太妃发怒,不禁有些慌张,她还有不少事情要求着薛老太妃呢,尤其是果郡王不在这段日子,她才发现,很多事没有薛老太妃根本办不了。

    薛老太妃平日里看着不显山露水,但其实跟勋贵之家的那些老封君关系很好,很多人都会给她面子。

    “最近这句话我听得太多了。”薛老太妃这次连训斥都懒了。

    果郡王妃再三恳求薛老太妃无果。只能闷闷的回到房中。

    她的陪嫁嬷嬷凑上来,这嬷嬷知道她的心思,见她如此,就多问了几句。

    果郡王妃在陪嫁嬷嬷面前也不隐瞒,只将薛老太妃训斥她的话略过,就将担心的话说了出来。

    老嬷嬷听了之后,眼珠子转了转,道:“郡王妃,这老太妃不是说,只要蒙家儿子自己出了错就可以了么?”

    “是啊,但是现在这蒙家儿子就躲在家中不出来,哪有什么错可犯?”果郡王妃看着老嬷嬷,眼前一亮,“你有办法?”

    老嬷嬷点点头,“这蒙家儿子是个冲动得,想要他犯错还不容易,只要如此这般……”

    老嬷嬷说着就凑到果郡王妃耳边,说了这样几句。

    果郡王妃听了,犹豫了许久,“这成么?万一让人知道是我们做的,这事情就闹大了。”

    “这种事想要拿住真凭实据谈何容易,再说了,我们也没说什么啊!”老嬷嬷一脸狡诈,“就是无意中说漏了嘴,透了点消息出去,只要这事成了,谁还会盯着是谁说的呢?”

    倒也是,果郡王妃思量了许久,同意了,让老嬷嬷快速去办。

    然而,没等老嬷嬷出府,就被人拦在了府外,捆着回来了。

    薛老太妃将果郡王妃叫到屋中,脸上阴沉的可以出水。

    果郡王妃心里忐忑不安,不敢询问薛老太妃究竟出了什么事,只立在一旁。

    “你好大的胆子。”薛老太妃怒道,“这种事也做的出来?”

    “老太妃,媳妇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果郡王妃其实早就听说老嬷嬷在府外被捆了回来,但还是装作不知道。

    薛老太妃不由得她装糊涂,直接道:“你那个陪嫁嬷嬷已经全说了,说是你吩咐的,那蒙家儿子不是心心念念想要报仇么?恰巧,你机缘巧合,知道了碧波楼的幕后老板是谁,就想要透给蒙广知道,希望他去找人家算账,把事情闹大,你好趁机退了这门亲事。”

    “这……媳妇,媳妇没有这样想,只是想要澄清一下误会,免得蒙广误会,那烟花女子的事是我们果郡王府做的。”果郡王妃狡辩起来,她哪里敢承认这就是她的心思呢。

    薛老太妃冷笑一声,“你究竟如何想的,自己个心里明白,不过眼下重要的不是你如何想, 而是这事会如何发展,你觉得蒙广找了人算账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果郡王妃低下头,还是道:“媳妇真没有这个意思。”

    薛老太妃道:“事情闹大,那边双方颜面尽失之后,会追查到底,两边都不是蠢的,若是查到了,是我们果郡王府放出的风声,人家会善罢甘休么?到时候你就是同时得罪了几家人,别的不说,定王府第一个就饶不了你,连御风的手段,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么?他年纪轻轻能爬到如此低位,手段可见一斑,你如此算计他的小舅子,连带他府上也颜面无光,他会善罢甘休么?不说别的,就说你男人,前些日子还想要人帮忙说情早日回来呢,若是这件事闹出去,人家随便耍一点手段,你家男人能不能回来就难说了。”

    “不会吧?”果郡王妃顿时一惊,随即道,“媳妇听说,这定王府最近跟娘家走的不是很近,似乎也有些龌蹉。”(未完待续。。)( )

第五百六十六章 商议

    听得果郡王妃这般诡辩之词,薛老太妃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了。

    真怀疑这个儿媳妇是不是最近吃错药了,平日里还算精明,怎么最近做事如此糊涂?再怎么不和也还是娘家人,岂容外人随意算计?

    这点从当初果郡王妃想要怂恿李氏跟蒙家联姻,让果郡王府能讨到点好处,结果却被人家反而算计,就可以看出来了。

    想要算计别人,却被人反过来算计了,还不吸取教训,又想着占便宜又不想付出代价,以前小打小闹就算了,如今居然想出了这样的昏招。

    说起来平日里倒是小瞧了果郡王妃那个陪嫁嬷嬷,居然连这等事都打听得出来。

    正想要再训斥果郡王妃一下,只见辛妈妈急匆匆进来,在薛老太妃耳边耳语了几句,薛老太妃面色顿时变了。

    果郡王妃眼皮子一跳,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又不敢询问。

    这时候,薛老太妃开口了,道:“你那个陪嫁嬷嬷家里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果郡王妃心一惊,顾不得说敬语了,她知道,老嬷嬷的消息都是娘家家侄儿打听到的。

    那个老嬷嬷一家早年就被放出府去,她娘家侄儿在外头颇为认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士,故! 而消息非常灵通,经常能打听到一些别人打听不到的事儿,此次碧波楼的事就是老嬷嬷的侄儿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打听来的。

    薛老太妃瞥了果郡王妃一眼,淡淡道:“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就是走水了,全家十多口人,全部被烧死。

    “啊!”果郡王妃不由得惊呼一声,十多口人就那么被烧死,实在太凄惨了,她不禁喃喃,“怎么会这样?”

    “很奇怪么?”薛老太妃冷笑一声,“成日里东串西串的瞎打听别人的私密,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还能指望有什么好下场?要知道他打听的那些事。涉及的都不是普通人。要么权贵要么三教九流,总之都不是好惹的,还指望能有什么好下场?”

    果郡王妃害怕了,可还是道:“也许是意外呢。天干物燥的。听说城内最近几次失火了。”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草么?”薛老太妃骂出了一句市井之言。“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十几口人必定不会挤在一间屋内,几间屋子里的人。好几个壮男子,就算是夜间,火要烧起来,也是一间一间屋子的烧起,不会一下子蔓延,总有被烧疼得大叫的,你扔只鸡进火堆还能扑腾几下,怎么可能一个都逃不出去?分明是被人灭口的。”

    果郡王妃还是嘴硬道:“就算如此,也不一定是这事惹的。”

    “好吧,既然你那么认为,就回去吧,当我没说过。”薛老太妃又道,“夜里睡觉小心一点,特别是烛火要熄灭,免得那一日你屋里也失火。”

    “不,不会吧?”果郡王妃更加害怕起来,这是果郡王妃,府内无数的护卫,怎么可能有贼人能闯进来。

    薛老太妃不说话了,只静静看着果郡王妃,似笑非笑,之后拿出一只平安符,扔给果郡王妃。

    果郡王妃接过一看,是她自己在庙里求来的平安符,一向是贴身放着的,怎么会再薛老太妃手里呢?想到这里,她急忙掏出自己放着平安符的香囊,打开,却发现,里头只是一个跟平安符大小的白纸,不由得惊讶道:“老太妃,这怎么回事?”

    薛老太妃面无表情道:“这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要知道既然我可以悄无声息的拿到你贴身的东西,别人也能拿到,说不定那一日,这香囊里装的就不是纸,而是毒蛇了。”

    果郡王妃满脸惊骇。

    薛老太妃这才道:“你毕竟年轻,虽出身大家,但见识还是有些,真正只手遮天的人手底下能人无数,悄无声息的弄死一个人对某些人来说易如反掌,有时候你死了也未必知道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谁下的手。”

    “府里那么多护卫,难道都是木偶泥胎?”果郡王妃害怕起来。

    薛老太妃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整日呆在果郡王府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就以为自己聪明,多了不起,却不知道外头世界什么样,我活到这把年纪,见过的手段多了。”

    “我……我怎么办?”果郡王妃哆嗦起来。

    “你现在知道怕了?”薛老太妃看了她一眼,叹惜,“警告你多少次,有些人是不能惹的,不听,看看现在弄成什么样?别说你一个内宅无知妇人,就算是你男人去迎接的大荆使团,那么多高手护卫,不比我们府里的护卫强上百倍千倍?结果还不是说出事就出事了,撑死一个月就能到达的路程,却用了几个月都没有到达,还发生了瘟疫,你就真以为是意外?”

    “这歹人袭击使团自然不是意外,一直有人想要破坏大周跟大荆的关系。”果郡王妃还是知道一点朝中局势的。

    “没有那么简单的。”薛老太妃说到这里,突然闭上了嘴,半晌才道,“算了,我不想说太多,免得你说漏了嘴,倒是让我这把老骨头招来祸端。”

    果郡王妃听薛老太妃话说到一半却不说下去,顿时有些心痒难忍,但又不敢催促薛老太妃,只低低声道:“老太妃,求您给媳妇指一条路。”

    薛老太妃停了许久,让果郡王妃等得心焦之后才道:“如今你若是还想听我的,就不要再做蠢事,否则我就搬到小佛堂去住,随便你怎么折腾,出了事不要找我商量。

    “不,不,求老太妃救救媳妇。”果郡王妃被完全吓到了,面色惨白。连声哀求。

    “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婆子,能怎么救你?”薛老太妃叹惜,“我能做的就是给你一点建议,不要再耍这些算计人的小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少做少错。”

    “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果郡王妃想到老嬷嬷一家十多口被活活烧死就遍体生寒。

    “你不害人,人家也懒得在你身上费功夫,杀人不是杀只鸡那么简单,做大事的人,不会像一些小心眼的女人一般。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薛老太妃话语里有说不清的讽刺。

    果郡王妃顿时又羞愧得无地自容。不过最近在薛老太妃面前,她一向是如此的,也已经习惯了。

    此时辛妈妈又进来了,说是蒙夫人来访。

    果郡王妃心里又是一惊。她心里有鬼。顿时担心蒙夫人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找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想要找个借口避而不见,薛老太妃猜出其心里所想,淡淡道:“人家要是有所怀疑。你若是不见,岂不是不打自招?还是见一见,听听蒙夫人说什么吧,也不一定是为你做的那点事而来,再说了,你只是有个想法,并未付诸行动,只要不承认,谁能如何?”

    果郡王妃想想也是,便命丫鬟请蒙夫人到花厅奉茶,她随后就到。

    换了身见客的衣裳,重新整理了妆容,果郡王妃这才出来见蒙夫人,这样一磨蹭,不免迟了些,让蒙夫人有些久等了。

    做为一个受过严苛礼仪教育的贵妇,果郡王妃一出来就先给蒙夫人赔了一个不是,“让夫人久等了,真是抱歉,方才有点事,耽搁了,请蒙夫人见谅。”

    “不要紧,我正好欣赏了一下郡王府花厅的摆设。”蒙夫人笑眯眯的道,”久闻果郡王妃是大家之女,这花厅的摆设果然不同寻常,很是独特,尤其是墙上几幅字画,都是本朝几位名家之作啊。”

    “蒙夫人谬赞了。”果郡王妃谦虚起来,“这画都是我们郡王爷的喜好,也是大家给面子,夫人若是喜欢,稍后挑一幅回去吧。”

    蒙夫人摆摆手,“这怎么行?毕竟是郡王爷的心头好,再说了,我们蒙家原本是武将之家,也不懂这些,字画挂在我们家,等于是明珠蒙尘。”

    “这些字画本就是让人欣赏的,我们郡王爷喜欢字画,也喜欢赠送于欣赏之人。”果郡王妃有心要弥补之前的过失,极力劝说蒙夫人收下字画。

    蒙夫人推辞了几下,还是却之不恭了,之后道:“对了,怎么没见乐文?乐文最近好么?”

    “哦,她到她舅舅家去了,表姐妹即将出阁,过去聚一聚。”果郡王妃笑着回答,其实乐文是心情不佳,到舅舅家小住几日去了。

    “这样啊,真不巧,我还说好些日子没见乐文了呢。”蒙夫人说着,有些遗憾了。

    “是啊,早知道夫人要来,我就早日将乐文接回来了。”果郡王妃客气的说了一句。

    “不知道是乐文的那位表姐妹出阁,嫁的又是谁家……”蒙夫人随口问了起来。

    果郡王妃一一解答,说着闲话,心里略略放轻松了些,按着话题的意思,蒙夫人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如此便好,但她又有些纳闷蒙夫人此行的目的。

    她们两家是未来亲家,若说串串门也没什么,但她和蒙夫人不是一路人,很难说到一块去,所以蒙夫人无事不会来的。

    问完乐文表姐妹的事,蒙夫人突然叹了一气,话题一转,道:“我们家老爷最近摔伤了,不然早该亲自登门拜访一趟的。”

    “这蒙老爷伤势如何了?听说很严重?我还说过两日要亲自登门探望呢。”果郡王妃在蒙也摔伤之后倒是派人上门探视过,不过终究对蒙家不满,果郡王此时又不在府中,因此她便没有亲自上门,现在蒙夫人提到,不免又有些心虚。

    “伤的挺严重的,太医说要休养好一阵子了。”蒙夫人说着擦了擦眼角。

    “夫人不必太过担心,吉人自有天相,蒙老爷一定能好起来的。”果郡王妃安慰,心里却是有些不屑的,现在谁人不知道,这蒙也彻底瘫痪了,蒙夫人还避重就轻说什么休养一阵子,是修养一辈子才是。

    “承郡王妃吉言,希望如此了。”蒙夫人说着,又擦了擦眼角,强装出笑脸道,“说起来,有件事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我必须提一下,希望郡王妃能够成全。”

    “夫人有话尽管说,你我即将是亲家,有什么不能说的?”果郡王妃就知道蒙夫人必定是有事上门,不是兴师问罪就好,为了掩盖之前的事,她打算只要蒙夫人的请求不是太离谱,就答应下来。

    蒙夫人这才道:“是这样的,我们老爷受了伤,因此全家打算带他回老家休养,原本郡王爷不在府中,我们是不该在此时提这事的,但老家距燕城有段距离,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想着,是不是让乐文快些过门,一同回老家祭祖呢?”

    “这……有些仓促了,我们郡王爷不在……再说了,我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亲事不能太过草率了。”果郡王妃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拒绝,她本就不乐意这桩亲事,现在要说还要仓促嫁女儿,并且跟随蒙家去外地,她更加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蒙夫人道:“这不是事急从权么?我们老爷如此,是谁也想不到的,这回老家休养,少不得两三年,若是此时不办亲事,只怕就会耽搁下来的。”

    这样一说,果郡王妃又有些犹豫了,蒙夫人说的也有道理,若是此时不把乐文嫁过去,蒙家全家回了老家,两三年再回来,乐文就成了老姑娘,而蒙广年轻人,血气方刚,身边正是需要有人的时候,此时不把女儿嫁过去,这蒙家若是替儿子收了什么通房小妾的,搞不好就要弄个庶长子出来。

    一时间,果郡王妃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也不知道如何答复。

    此时有丫鬟前来,在果郡王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果郡王妃脸上又骤然变数,急急对蒙夫人道:“请夫人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好,我正好在好好欣赏一下郡王府的字画。”蒙夫人见果郡王妃如此神色,便知定然是出了大事的,不好探问,找了个台阶让对方下。(未完待续……)( )

第五百六十三章 百掩盖

    海棠执意不开口,朱应一时无法,只能放其离去。

    回到茶庄,海棠对权四太太道:“四太太,我什么都没说。”

    权四太太叹了叹,随即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吩咐她好好做事,之后就回家了,回到家中,权四太太即可命下人火速收拾东西,要全家离开一段时间,去外地置办货物,顺便散散心。

    权四老爷很是纳闷的问:“这是怎么了?怎么走得那么急?之前没听你说过,我过几日还有个老友聚会,都说好了,由我主持,不好推掉的。”

    权四太太一边忙着翻箱倒柜收拾细软,一边对权四老爷道:“老爷,出了一点事,现在没法细说,但事情很严重,我们必须马上走,你那些什么朋友聚会,有什么要紧的?日后回来再聚就是了。”

    “这怎么行?君子一诺千金,怎么能食言?”权四老爷有些不高兴了,埋怨起来,“你也别光顾着赚钱,如今家里的光景已经够好了,钱财这东西,够用就好,多了反而是件麻烦事。”

    “老爷,你说的正是我想的。”权四太太将几首饰塞在一个小锦囊里,道,“我这次想得很清楚了,我们这次就去南山附近,南山书院听说不错,儿子可以去书院读书,我们夫妻就在镇上置办点房产,听说南山也有不少文人聚集,你可以交到新朋友。

    “什么意思?”权四老爷听出了权四太太话语里的不对劲,这不是去做生意。反而是要举家搬迁的样子。

    权四太太道:“老爷,别问那么多,就是我们全家要离开一段时间,也许很快就回来,也许要长一些,总之你快收拾东西,我们越快走越好。”

    “你怎么这样,急匆匆的,就要举家搬迁的样子,也不说原因。要走你走。反正我不走。”权四老爷也是有些脾气的,对于妻子赚钱的辛苦他当然是有所体谅,但现在这样,似乎就有些太过了。毕竟他是一个大男人。一家之主。现在却什么事都由妻子做主,他这个男子汉的脸面往哪里放?

    看到权四老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的样子。权四太太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老爷,你若是想要知道,我就告诉你。”

    权四太太将海棠之事原原本本的告之了权四老爷。

    权四老爷越听越糊涂,道:“这有什么?不就是收留了一个定王府出来的歌女么?若是不喜她惹事,干脆就多给点钱打发走就是了,想必王妃也不会太在意一个歌女,至于为着一个歌女我们自己走么?”

    “老爷,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权四太太本来不想要跟权四老爷说那么多,免得吓到他,可是不明说,权四老爷这样的人根本就想不到事情的严重性,解释道,“这海棠牵涉的不是小事,而是邵将军夫人的失踪案,本来我以为是小事,可如今她去衙门里走了一圈,回来跟我没头没脑说那么一句, 她什么都没说,这就吓人了,她有什么可说,但没说的?”

    这样一解释,权四老爷也觉得有些什么了,的确啊,一般知道些重要秘密,可以说出来,但没说的才会如此说。

    权四太太又道:“老爷,我以前讨好定王妃,就是赚点跑腿钱,补贴家用,定王妃对我们家是有很大帮助,我们如今能如此宽裕,是托了王妃的府,但我自问也有做事的,并没有白受人家的恩惠,可如今这事就大了,跟邵将军夫人失踪有关,我们小门小户的,我可不想要牵扯进这种事情了去,闹不好,这燕城府衙下一个传唤的就是我了,我可不想要牵扯进这种事里,所以咱还是先避一避再说。”

    出于一种女人的敏感,权四太太觉得事情不简单,她一个内宅妇人,再无知也知道,邵将军夫人失踪之事,可是朝中大事,牵涉进这种事情里,很有可能是有大祸的。

    别说她们家就是普通百姓,就算是定王府,真要在这件事上做了什么,一旦泄露出来,只怕也是讨不得好的,邵将军毕竟手握重病,市井传言,又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真有什么事,定王府顶得住,她权家怎么顶得住。

    想到这里,权四太太又对权四老爷道:“老爷,谁家还没有个急事呢?就说你那个朋友聚会,你另外找个人主持,给他们订最好的酒楼,所有花销我们家全部出了,想来大家也不会见怪了。”

    “这……行么?”权四老爷倒不是想说不行,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表示又要花家里一笔钱,他一个大男人,不能赚钱,还老花家里的钱,怎么好意思?

    “老爷,就那么说定了,快收拾东西吧。”权四太太说这着就把权四老爷往书房方向推。

    定王府中。

    苏宜晴听了绿藤的回报,说是打听到权四太太打算举家到外地一游,在车马行里订好了马车。

    乍一听这个消息,没觉得什么,权四太太也是个有生意头脑的,做生意不敢走得太远,不过也不时在附近县市走一走,想要出去也很正常。

    然而,仔细想了想,品过味来,她不禁有些恼怒了。

    权四太太此举分明是有用意的,似乎在躲避,这算什么意思?觉得麻烦上身,不想要招惹,这就要走?

    若是平时,苏宜晴也不想管,但此时,只觉得权四太太此举,未免有些太过于急着摆脱关系了,当初是权四太太自己巴上来的,想要沾定王府的光,现在赚够了钱,察觉出麻烦,就想要走人,有那么便宜的事么?

    生气之下,苏宜晴让绿藤将权四太太找来。

    此时,权四太太正要上马车。她雇佣的马车行说,有一家富商也要去南山,比他们要早两日出发,马车行的人问,若是权家已经收拾好了,可否愿意一同出发?这人多,路上也安全些。

    权四太太求之不得,自然答应下来,那些琐事的事就不管了,横竖还有管家。已经几个信任的掌柜帮忙打理生意。

    然而她临出门前。却被定王府的人给拦了下来。

    拦住她的是定王妃身边的大丫鬟绿藤。

    权四太太先是一惊,但她也是机变之人,立马就堆起笑脸,对绿藤道:“是绿藤姑娘啊。有什么事么?这真不巧。我们家有点急事。正要出门?”

    绿藤平静的对权四太太道:“四太太,是王妃要见你。”

    “啊!绿藤姑娘,这真是不巧了。我们正要到外地去,这孩子要去南山书院求学,跟书院的先生约好了,这读书是大事……你看着。”权四太太试探着道,“要不,我们先送孩子去,回来再像王妃请安?”

    “四太太,你说的什么糊涂话?”绿藤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道,“王妃何等身份,召见你,是你的荣幸,这话也是你一直说的,怎么现在王妃有事找你,你却推三阻四的?”

    “不,不,绿藤姑娘, 我这真的急,车马行都订好了,这人家都等着呢。”权四太太惶恐的对绿藤说道。

    绿藤道:“四太太,你是个聪明人,你觉得是让车马行的人等好,还是让王妃等好呢?”

    话说到这份上,权四太太也不敢在推脱了,真要惹恼了定王府的人,只怕她们连城门口都出不了。

    有心要回屋换身好一点的衣裳再去王府,绿藤却以不能让王妃久等为由,直接让权四太太跟她走。

    权四老爷知道点内情,担忧的看着妻子,可是没胆子拦住。

    倒是权四太太,咬咬牙,给了丈夫一个让丈夫放心的表情,这才走。

    到了定王府中。

    权四太太恭敬的道:“给定王妃请安,不知道王妃有何事传唤?”

    苏宜晴打量了一下权四太太,一身蓝布衣裳,头巾包发,打扮得跟民间走街串巷做忙碌的妇人一般,淡淡道:“四姨母这是要去哪儿啊?”

    权四太太来的路上早就想好了说词,就按方才对绿藤说的,说是送儿子去南山书院求学,这话也不是假话,长久以来,他们家就有这个打算,只是觉得孩子还小,书院清苦,想着缓两年,等孩子长大一些,多会照顾自己一些在送去而已。

    如今定王妃问起,权四太太自然又说了一遍,末了才道:“事情过于紧急,这南山书院的求学的学子太多,位子有限,我们是听说最近有两个位子空下来,这才匆匆赶去,免得晚了,又让别人抢先了,耽误了孩子的学业,说起来,权家以前也算是书香门第,我们家老爷这辈子就这样了,就盼着孩子能有出息一些。”

    “可怜天下父母心,难为四姨母为儿子如此操心了。”苏宜晴淡淡一笑。

    “这是为人父母该做的。”权四太太也笑着笑,大概太过紧张了,笑容有些勉强。

    “可是,我却觉得四姨母走的太过匆忙。“苏宜晴突然间就冷下脸来,“或者更准确的说,四姨妈走的时间未免太过巧合,让人觉得有些突然,毕竟四姨妈在燕城有不少店面,这如此一走,过于仓促了,听说四姨妈还急急卖出了几个生意较好的铺子。”

    “这……这孩子求学,花销有些大,手头有些紧,趁着铺子生意好,卖出套现,把银子拿在手里也安心些。”权四太太没想到苏宜晴连这都知道,不免有些结巴起来,再看苏宜晴神色有些不对,更加慌张。

    苏宜晴定定的看着权四太太,直看得权四太太心里发毛,这才道:“四姨母觉得,这理由别人会相信么?”

    “这确实是事实,我不敢隐瞒王妃。”权四太太强做笑脸。

    苏宜晴道:“是不是事实,只有四姨妈心里清楚,就我看来,四姨妈确是想要避开,准确来说,四姨母是觉得会惹麻烦,所以急急要走,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了。”

    “王妃,我怎么会如此呢?”权四太太笑脸装不下去了,有些焦急起来。

    苏宜晴又道:“为什么不会?这也是人之常情么,四姨妈一向是聪明人,懂得抓住机会,自然也懂得避过麻烦,不过我要告诉四姨母,你这样未免有些不妥吧?王府风光之时,是四姨妈自己找上来的,现在觉得可能会出事,捞足了好处费,就要急着避开,有那么便宜的事么?”

    “王妃,你真是误会我了……我这真是为了孩子学业着想。”权四太太真有些害怕,她从来没有看到定王妃如此模样,印象中,王妃是个很会体桖下人之人,所做的都是与人方便之事,怎么翻脸如此之快?

    苏宜晴摆摆手,道:“是不是误会,四姨妈自己知道,我只想要告诉四姨妈,若是你此时离开,就表示与定王府断绝来往,日后就不要再登定王府之门,想要替定王府做事的大有人在,我绝不勉强不情愿之人。”

    权四太太还想要说些什么,苏宜晴已经命丫鬟送客。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权四老爷正一脸担忧的在家门口等她,一见她回来,立即就迎了上来,焦急的问道:“怎么了,定王妃说了些什么?“

    “回屋再说。”权四太太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太多。

    进到屋内,关好门窗,权四太太这才将定王妃说的话掐头去尾的告诉了丈夫,为了避免吓到权四老爷,她并没有敢全部说出。

    然而就一点点,已经够让权四老爷吓坏了,急急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是走还是不走?”

    走,明显是得罪定王府,不走,正如权四太太猜测的,定然是要出事,若是不走,只怕会惹来不小的麻烦,他们家实在惹不得。

    “我们不走,留下来。”权四太太仔细想了想, 咬牙牙,告诉丈夫,“我们不走了,你把东西放回去吧。”

    “不走,可是你不是说……”权四老爷压低声音,“你也说了,王妃只是说走了日后不要再登定王府的门而已,我们还是走吧,这权贵之家的便宜不好占。(未完待续。。)( )

第五百六十四章 出谋百划策

    权四太太就是觉察出可能有麻烦,这才想要抽身离去,可现在……她不得不多想一些了,有时候不是想退出就能退出的。

    权四老爷见权四太太犹豫,以为她是舍不得定王府能带来的荣华富贵,便道:“你还舍不得这些身外物么?这钱哪有赚够的时候,别说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家,这两年,燕城里那些勋贵世家,说到就倒,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说实话,你来往定王府,我经常提心吊胆的,如今你还犹豫什么?”

    “老爷啊,你以为我不想走么?”权四太太长叹一声,“可现在……若是走了,等于激怒定王府,除非我们不在大周了,否则人家想要收拾我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甚至有时候,不需要定王妃如何表示,只要王妃流露一点对我们家的不满,自然就会有底下之人替王妃出气,之前的权三老太爷,他们哪一房何等兴盛,现在败落到什么地步了,就是得罪了定王府。”

    想到权三老太爷,权四老爷也有些害怕,又问:“那就不走了?”

    “只能留下来。”权四太太想了想,“我毕竟跟定王妃打过好几次交代,她这个人不是个硬心肠的,可能这段时间事情多,心烦了吧,等那一日,她高兴了,我再去求个恩典,到时候我们再走。”

    “真要无事,定王妃用不着你,我们也不用走了吧?”权四老爷并非愚蠢之人,只是书读多了。有时候不会变通罢了,眼下一语便戳中了要点。

    权四太太怔了一下。

    是啊,若是定王府用不着她,就表示无事,那还走什么?希望这只是她想多了,定王在朝中的低位,又手握重病,不至于说倒就倒的,事实上,她这段时间也没听到任何定王受猜忌的地方。要说有也是前段时间的事。如今定王都回来了,还能有什么事?

    就说邵将军夫人带着孩子失踪一事吧,定王肚量在小,再恨邵将军。也不至于就冲女人和孩子下手。真要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也爬不到如此高位。

    如今的权四太太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定王府中。

    连御风这日又来找苏宜晴。

    进来之后也不说话,就看着苏宜晴摆弄棋局,最后还是苏宜晴先开口了。“不评论一下?”

    “观棋不语才是君子。”连御风微微一笑。

    苏宜晴道:“ 现在又不是两个人下棋,我自己跟自己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吧?”

    “都一样。”连御风道,“只要是下棋,规矩就都是一样的,自己跟自己下,你也可以把自己当成对手,认真下。”

    “以自己为对手,一向是强者所为。”苏宜晴淡淡一笑,“我从来都不是强者,做不到这一点。”

    “那是你不愿意做而已。”连御风顿了一顿,“就说你前天对权四太太说的,就很不错。”

    “你倒是有闲心关心这种小事。”苏宜晴话说出口,才觉得语气似乎不好,不过话已出口,没办法收回来,只能低头继续看棋盘。

    “我是关心你。”连御风倒是不在意苏宜晴说的。

    苏宜晴还是没有说话。

    连御风继续道:“有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就该教训一番,免得他们当你是傻瓜,就会讨便宜。”

    “权四太太也没怎么样,她毕竟也帮我做了不少事的。”苏宜晴那日心情不好,碰巧权四太太的事让她有了一个发泄的借口,就让人将权四太太找来,说了几句而已,事后她还有些后悔,话说得有点重了。

    “那都是她自己愿意做的。”连御风带着不屑,“有些女人就是喜欢自作聪明,以为凭借一张巧嘴,就能游走于权贵内宅,捞好处,有那么好的事么?跑几下腿,做些小事,就能为自己谋得破天富贵。”

    “权四太太是自己有生意头脑,不是白占王府便宜的。”苏宜晴还是忍不住替权四太太说话。

    连御风却道:“有生意头脑的人多了,她那只能是一点小聪明,行走于内宅之中,知道一些各府喜欢的紧俏货物,抢先一步贩来而已,说起来,若不是靠着定王府,她那些货物能如此顺利的进入燕城?她接着王府采买的机会,跟在王府后面一起购买,顺利过沿途关卡,这就是扯着定王府的虎皮。

    苏宜晴无话可说,她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对权四太太心有芥蒂,赚够了钱,一见风吹草动就要走,实在是可恶,不想要继续这个话题,随即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是的,”连御风直接承认了,“我以前一直觉得你待人过于宽厚,那些人才一个个的得寸进尺,你这样纵容,反而会害了她们,给她们闯祸的机会。”

    “你说的严重了些吧?”苏宜晴有些不以为然,“权四太太之事,毕竟只是例外,多数人都是安分守己的,并没有提出什么过分要求。”

    “包括蒙夫人么?”连御风反问。

    苏宜晴有些不明白道:“蒙夫人又怎么了?最近她也很少上门,应该没有做什么吧?”

    “她以前做的还少么?”连御风提醒,“当初她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事,你不会忘记了吧?”

    “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那时候情况也有些复杂,还提这些做什么?”苏宜晴并不想要将这些不愉快的事一直记挂在心上。

    连御风道:“你是可以忘记,但蒙夫人未必能忘记,既然她对你动过杀机,心里自然就会有些想法,心里有鬼的人,一有机会,就会想要 做什么的。”

    苏宜晴诧异的看着连御风,半晌才道:“这才是你来的目的?你想要收拾蒙家了?”

    “话也不用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我想要收拾蒙家?是蒙家做恶太多,该是得到报应的时候。”连御风若无其事的说着,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苏宜晴眼眸有些黯然,“你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说穿了,你就是想要把蒙也退出来,做为你朝堂斗争的牺牲品,给人一种错觉,以为你最近频受打击,势弱下来罢了。”

    “我就说。你有时候也挺聪明的。对于某些手段也是能了解的。”连御风丝毫没有隐瞒,“蒙也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了。”

    “你想要怎么样?”苏宜晴也不再废话,直接询问结果。

    “如无意外。蒙也会丢官罢职。不过那毕竟是你的娘家人。定王妃的娘家若是有获罪之人,你脸上也无光。“连御风笑笑,“所以我会让给蒙也留点面子。反正他年纪也大了,就那么让他告老还乡也好。”

    “有必要那么绝么?”苏宜晴有些不忍,若是丢官罢职回乡,如何面对老家人?更何况蒙也这些日子如此意气风发,他已经受过一次打击了,再受一次,只怕是再也起不来了。

    “蒙夫人这个女人也不简单,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确,她既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就不能留着这祸根。”连御风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你想要做什么?”苏宜晴一惊,这话语难道是要斩草除根不成?

    “放心,我没想要让人永远闭嘴。”连御风知道苏宜晴不喜欢这些血腥之事,就安慰,“我做事有分寸的,只让他们日子过的没有那么舒心而已。”

    苏宜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也罢,若只是丢官罢职说不定倒是蒙家的福气,能离开这是非之地,回乡下过安生的日子也好。

    有些人想要走还走不了呢,对于蒙家,她也说不上什么感觉,感情肯定是没有的,只是到底顶着人家女儿的身份,她就想要尽尽心力。

    但又想想,蒙家对蒙小福的所作所为,估计这蒙小福心里也是有怨气的吧。

    苏宜晴没有追问连御风到底怎么操作,知道了也没用,只是又过了几日,也没见有什么风声传来,她不禁诧异,难道连御风没有行动么?

    询问了绿藤,绿藤也说不清。

    苏宜晴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又过了两日,一个消息传来,蒙也堕马受了重伤,性命垂危。

    身为女儿,父亲受了重伤,于情于理,苏宜晴都该前往探视的,只是她有些不敢,自己丈夫下的毒手,身为妻子的假惺惺去探望,算怎么回事?

    苏宜晴不想去,连御风却来找她,说是应该夫妻一起去探望老丈人。

    直到上了马车,苏宜晴听着马车外头喧闹的声音,这才道:“你现在就去探望人,不觉得心虚么?又或者,成大事者都是如此的?”

    她真正想说的是,成大事者心肠都如此之硬,还无耻么?

    连御风静静的看着他,轻声道:“如果我说这事不是我做的,你相信么?”

    “不相信。”苏宜晴想都不想就那么回答了,事情哪有那么巧,连御风刚想要收拾蒙也,转眼,蒙也就受伤了,蒙也是武将出身,骑术了得,怎么可能轻易就摔下马来?

    “大概是我最近没有拜菩萨,运气有些不好吧。”连御风有些无奈,“这事真不是我做的,蒙也是在陪同皇上狩猎的时候受的伤,说起来,是他自己逞能,前日关外小部落送来一匹烈马,皇上让群臣一同观赏,那烈马将几位驯马师都摔下马来,那几位驯马师没有受伤,皇上便询问身边的侍卫,那位敢驯服此马,侍卫们都没有出头,这蒙也反而出来,说是他愿意试试,皇帝觉得他年纪有些大了,劝了两句,他反而说自己当初在边关,降服过无数烈马,定然能驯服……结果,这人真不能不服老,这不,逞强的结果就是如此。”

    原来是这样,苏宜晴有些放下心来,既然是当着皇帝的面,想来连御风不至于能再烈马上做什么手脚,再说了蒙也之前也有几位驯马师,别人都没受伤,偏偏轮到蒙也就出事了,想来只是意外。

    苏宜晴跟着连御风来到蒙府。

    远远就听见,蒙夫人哭泣的声音,她不禁心一凉,难道蒙也不行了?但转念一想,只是蒙夫人一个人的哭声,并没有其他人的,想来蒙也一时还没有怎么样,再细细一听,蒙夫人哭声虽大,却没什么悲戚之音。

    听出了这样一个结果,苏宜晴真不知道该做何感慨。

    夫妻做到蒙也夫妇这个份上, 真没什么意义,自己丈夫伤得如此之重,蒙夫人却还在病床前演戏,有必要么?

    在婆子的带领下,进入蒙也夫妇的房间,只看到蒙也昏睡在床上,蒙夫人还在床边哭泣。

    见到苏宜晴,蒙夫人擦了擦泪眼,哽咽道:“小福你来了,你父亲他……”

    苏宜晴少不得关切道:“母亲,父亲伤得如何了,大夫怎么说?”

    这样一问,蒙夫人又痛哭起来,边哭边道:“你父亲伤得很重,太医说了,只怕后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了,可怜他戎马半生,如今却要躺在床上度过后半生,这可怎么是好?”

    蒙也瘫痪了,苏宜晴虽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到如此噩耗,还是吃了一惊。

    对于一个戎马半生的男人来说,这大概是比死还难受的吧。

    看蒙夫人哭的伤心,尽管知道她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苏宜晴还是少不得要安慰几句。

    连御风这时候就站在一旁,也不怎么说话,大概是懒得说,只冲着守在床榻另一侧的蒙广点了点头。

    蒙广一点反应都没有,表情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着上次跟蒙广有过冲突,苏宜晴也不想要假惺惺的做出什么姐弟情深的表情来,安慰过蒙夫人之后,略坐了一坐,就要找借口告辞。

    蒙夫人点点头,让蒙广送姐姐姐夫出门。

    蒙广又是木然的起身,朝外头走去,几个人就那么走着,谁也不说话,只是送到二门前的时候,蒙广突然问道:“二姐姐,碧波楼的幕后老板是谁,你知道么?”

    苏宜晴怔了一下,这才想起碧波楼是什么地方,不由得又是替蒙也觉得有些悲哀,他伤成这样,妻子不悲伤,就连儿子,心心念念想的也是旧情人的事情。(未完待续。。)( )

第五百六十七章 打草惊蛇

    防盗章节,稍后换过来。

    听得果郡王妃这般诡辩之词,薛老太妃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了。

    真怀疑这个儿媳妇是不是最近吃错药了,平日里还算精明,怎么最近做事如此糊涂?再怎么不和也还是娘家人,岂容外人随意算计?

    这点从当初果郡王妃想要怂恿李氏跟蒙家联姻,让果郡王府能讨到点好处,结果却被人家反而算计,就可以看出来了。

    想要算计别人,却被人反过来算计了,还不吸取教训,又想着占便宜又不想付出代价,以前小打小闹就算了,如今居然想出了这样的昏招。

    说起来平日里倒是小瞧了果郡王妃那个陪嫁嬷嬷,居然连这等事都打听得出来。

    正想要再训斥果郡王妃一下,只见辛妈妈急匆匆进来,在薛老太妃耳边耳语了几句,薛老太妃面色顿时变了。

    果郡王妃眼皮子一跳,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又不敢询问。

    这时候,薛老太妃开口了,道:“你那个陪嫁嬷嬷家里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果郡王妃心一惊,顾不得说敬语了,她知道,老嬷嬷的消息都是娘家家侄儿打听到的。

    那个老嬷嬷一家早年就被放出府去,她娘家侄儿在外头颇为认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士,故而消息非常灵通,经常能打听到一些别人打听不到的事儿,此次碧波楼的事就是老嬷嬷的侄儿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打听来的。

    薛老太妃瞥了果郡王妃一眼,淡淡道:“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就是走水了,全家十多口人。全部被烧死。

    “啊!”果郡王妃不由得惊呼一声,十多口人就那么被烧死,实在太凄惨了,她不禁喃喃,“怎么会这样?”

    “很奇怪么?”薛老太妃冷笑一声,“成日里东串西串的瞎打听别人的私密,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还能指望有什么好下场?要知道他打听的那些事。涉及的都不是普通人,要么权贵要么三教九流,总之都不是好惹的。还指望能有什么好下场?”

    果郡王妃害怕了,可还是道:“也许是意外呢,天干物燥的,听说城内最近几次失火了。”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草么?”薛老太妃骂出了一句市井之言。“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十几口人必定不会挤在一间屋内。几间屋子里的人,好几个壮男子,就算是夜间,火要烧起来。也是一间一间屋子的烧起,不会一下子蔓延,总有被烧疼得大叫的。你扔只鸡进火堆还能扑腾几下,怎么可能一个都逃不出去?分明是被人灭口的。”

    果郡王妃还是嘴硬道:“就算如此。也不一定是这事惹的。”

    “好吧,既然你那么认为,就回去吧,当我没说过。”薛老太妃又道,“夜里睡觉小心一点,特别是烛火要熄灭,免得那一日你屋里也失火。”

    “不,不会吧?”果郡王妃更加害怕起来,这是果郡王妃,府内无数的护卫,怎么可能有贼人能闯进来。

    薛老太妃不说话了,只静静看着果郡王妃,似笑非笑,之后拿出一只平安符,扔给果郡王妃。

    果郡王妃接过一看,是她自己在庙里求来的平安符,一向是贴身放着的,怎么会再薛老太妃手里呢?想到这里,她急忙掏出自己放着平安符的香囊,打开,却发现,里头只是一个跟平安符大小的白纸,不由得惊讶道:“老太妃,这怎么回事?”

    薛老太妃面无表情道:“这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要知道既然我可以悄无声息的拿到你贴身的东西,别人也能拿到,说不定那一日,这香囊里装的就不是纸,而是毒蛇了。”

    果郡王妃满脸惊骇。

    薛老太妃这才道:“你毕竟年轻,虽出身大家,但见识还是有些,真正只手遮天的人手底下能人无数,悄无声息的弄死一个人对某些人来说易如反掌,有时候你死了也未必知道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谁下的手。”

    “府里那么多护卫,难道都是木偶泥胎?”果郡王妃害怕起来。

    薛老太妃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整日呆在果郡王府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就以为自己聪明,多了不起,却不知道外头世界什么样,我活到这把年纪,见过的手段多了。”

    “我……我怎么办?”果郡王妃哆嗦起来。

    “你现在知道怕了?”薛老太妃看了她一眼,叹惜,“警告你多少次,有些人是不能惹的,不听,看看现在弄成什么样?别说你一个内宅无知妇人,就算是你男人去迎接的大荆使团,那么多高手护卫,不比我们府里的护卫强上百倍千倍?结果还不是说出事就出事了,撑死一个月就能到达的路程,却用了几个月都没有到达,还发生了瘟疫,你就真以为是意外?”

    “这歹人袭击使团自然不是意外,一直有人想要破坏大周跟大荆的关系。”果郡王妃还是知道一点朝中局势的。

    “没有那么简单的。”薛老太妃说到这里,突然闭上了嘴,半晌才道,“算了,我不想说太多,免得你说漏了嘴,倒是让我这把老骨头招来祸端。”

    果郡王妃听薛老太妃话说到一半却不说下去,顿时有些心痒难忍,但又不敢催促薛老太妃,只低低声道:“老太妃,求您给媳妇指一条路。”

    薛老太妃停了许久,让果郡王妃等得心焦之后才道:“如今你若是还想听我的,就不要再做蠢事,否则我就搬到小佛堂去住,随便你怎么折腾,出了事不要找我商量。

    “不,不,求老太妃救救媳妇。”果郡王妃被完全吓到了,面色惨白,连声哀求。

    “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婆子。能怎么救你?”薛老太妃叹惜,“我能做的就是给你一点建议,不要再耍这些算计人的小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少做少错。”

    “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果郡王妃想到老嬷嬷一家十多口被活活烧死就遍体生寒。

    “你不害人,人家也懒得在你身上费功夫,杀人不是杀只鸡那么简单。做大事的人。不会像一些小心眼的女人一般,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薛老太妃话语里有说不清的讽刺。

    果郡王妃顿时又羞愧得无地自容,不过最近在薛老太妃面前。她一向是如此的,也已经习惯了。

    此时辛妈妈又进来了,说是蒙夫人来访。

    果郡王妃心里又是一惊,她心里有鬼。顿时担心蒙夫人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找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想要找个借口避而不见。薛老太妃猜出其心里所想,淡淡道:“人家要是有所怀疑,你若是不见,岂不是不打自招?还是见一见。听听蒙夫人说什么吧,也不一定是为你做的那点事而来,再说了。你只是有个想法,并未付诸行动。只要不承认,谁能如何?”

    果郡王妃想想也是,便命丫鬟请蒙夫人到花厅奉茶,她随后就到。

    换了身见客的衣裳,重新整理了妆容,果郡王妃这才出来见蒙夫人,这样一磨蹭,不免迟了些,让蒙夫人有些久等了。

    做为一个受过严苛礼仪教育的贵妇,果郡王妃一出来就先给蒙夫人赔了一个不是,“让夫人久等了,真是抱歉,方才有点事,耽搁了,请蒙夫人见谅。”

    “不要紧,我正好欣赏了一下郡王府花厅的摆设。”蒙夫人笑眯眯的道,”久闻果郡王妃是大家之女,这花厅的摆设果然不同寻常,很是独特,尤其是墙上几幅字画,都是本朝几位名家之作啊。”

    “蒙夫人谬赞了。”果郡王妃谦虚起来,“这画都是我们郡王爷的喜好,也是大家给面子,夫人若是喜欢,稍后挑一幅回去吧。”

    蒙夫人摆摆手,“这怎么行?毕竟是郡王爷的心头好,再说了,我们蒙家原本是武将之家,也不懂这些,字画挂在我们家,等于是明珠蒙尘。”

    “这些字画本就是让人欣赏的,我们郡王爷喜欢字画,也喜欢赠送于欣赏之人。”果郡王妃有心要弥补之前的过失,极力劝说蒙夫人收下字画。

    蒙夫人推辞了几下,还是却之不恭了,之后道:“对了,怎么没见乐文?乐文最近好么?”

    “哦,她到她舅舅家去了,表姐妹即将出阁,过去聚一聚。”果郡王妃笑着回答,其实乐文是心情不佳,到舅舅家小住几日去了。

    “这样啊,真不巧,我还说好些日子没见乐文了呢。”蒙夫人说着,有些遗憾了。

    “是啊,早知道夫人要来,我就早日将乐文接回来了。”果郡王妃客气的说了一句。

    “不知道是乐文的那位表姐妹出阁,嫁的又是谁家……”蒙夫人随口问了起来。

    果郡王妃一一解答,说着闲话,心里略略放轻松了些,按着话题的意思,蒙夫人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如此便好,但她又有些纳闷蒙夫人此行的目的。

    她们两家是未来亲家,若说串串门也没什么,但她和蒙夫人不是一路人,很难说到一块去,所以蒙夫人无事不会来的。

    问完乐文表姐妹的事,蒙夫人突然叹了一气,话题一转,道:“我们家老爷最近摔伤了,不然早该亲自登门拜访一趟的。”

    “这蒙老爷伤势如何了?听说很严重?我还说过两日要亲自登门探望呢。”果郡王妃在蒙也摔伤之后倒是派人上门探视过,不过终究对蒙家不满,果郡王此时又不在府中,因此她便没有亲自上门,现在蒙夫人提到,不免又有些心虚。

    “伤的挺严重的,太医说要休养好一阵子了。”蒙夫人说着擦了擦眼角。

    “夫人不必太过担心,吉人自有天相,蒙老爷一定能好起来的。”果郡王妃安慰,心里却是有些不屑的,现在谁人不知道,这蒙也彻底瘫痪了,蒙夫人还避重就轻说什么休养一阵子,是修养一辈子才是。

    “承郡王妃吉言,希望如此了。”蒙夫人说着,又擦了擦眼角,强装出笑脸道,“说起来,有件事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我必须提一下,希望郡王妃能够成全。”

    “夫人有话尽管说,你我即将是亲家,有什么不能说的?”果郡王妃就知道蒙夫人必定是有事上门,不是兴师问罪就好,为了掩盖之前的事,她打算只要蒙夫人的请求不是太离谱,就答应下来。

    蒙夫人这才道:“是这样的,我们老爷受了伤,因此全家打算带他回老家休养,原本郡王爷不在府中,我们是不该在此时提这事的,但老家距燕城有段距离,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想着,是不是让乐文快些过门,一同回老家祭祖呢?”

    “这……有些仓促了,我们郡王爷不在……再说了,我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亲事不能太过草率了。”果郡王妃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拒绝,她本就不乐意这桩亲事,现在要说还要仓促嫁女儿,并且跟随蒙家去外地,她更加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蒙夫人道:“这不是事急从权么?我们老爷如此,是谁也想不到的,这回老家休养,少不得两三年,若是此时不办亲事,只怕就会耽搁下来的。”

    这样一说,果郡王妃又有些犹豫了,蒙夫人说的也有道理,若是此时不把乐文嫁过去,蒙家全家回了老家,两三年再回来,乐文就成了老姑娘,而蒙广年轻人,血气方刚,身边正是需要有人的时候,此时不把女儿嫁过去,这蒙家若是替儿子收了什么通房小妾的,搞不好就要弄个庶长子出来。

    一时间,果郡王妃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也不知道如何答复。

    此时有丫鬟前来,在果郡王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果郡王妃脸上又骤然变数,急急对蒙夫人道:“请夫人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好,我正好在好好便知定然是出了大事的,不好探问,找了个台阶让对方下。(未完待续)( )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不打自招

    连御风的一番话更是让苏宜晴觉得奇怪,只是有些猜测真不是那么容易就问出口的。

    苏宜晴没有问出来,连御风却主动做了解释道,“我认识碧波楼的幕后老板,若不是知道这地方的底细,我也不可能去那饮酒。”

    “但是你介意告诉我,是么?”苏宜晴见连御风没有直接说幕后老板是什么人就做了猜测。

    “有些事真不方便说出来。”连御风带着歉意,“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有些事是要保密的,若是今日为着信任你告诉你,他日说不定你也会告诉你认为绝对值得信赖之人,这样很容易一传十,十传百,更重要的是,这个秘密对你没有意义。”

    苏宜晴沉默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连御风,坦言道:“碧波楼的幕后老板是谁,对我没有意义,但那个歌女水中月,确是从我定王府中走出去之后被人杀掉的,我不太相信燕城府尹的断案的那个结论,说是**跟旗下歌女不和,就让护院教训一下水中月,结果出手重了,这似乎有些太过简单了,也不合情理。”

    “这世上的事若是都合情合理,就没有那么多的纠纷了。”连御风微微一笑,“说不定事情就是如此简单,有时候人就喜欢把简单一点的事情复杂化了,不过一个风尘女子,杀了她也没有人得到什么好处,你说是么?”

    的确是有些道理,苏宜晴其实觉得。若说有动机杀水中月的,也就是蒙家人,但蒙也夫妇应该是指挥不动碧波楼的**的,本来这件事她已经放下了,可是那日蒙广那么一问,就勾起了她的思绪,总不由自主的想起这事。

    “也许吧。”苏宜晴决定不再追问,她一向知道,对方不想说的事情,追问下去得到的多半是一个个谎言。

    连御风显然也不想要解答这个问题。转移了话题问道:“你问这件事。是因为蒙家人?你如此在意蒙家的事,有没有想过……以前的家人?”

    苏宜晴心中警铃大作,警惕的看着连御风。

    “我就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不用太过紧张。”连御风见她如此神情。急忙连声安慰。

    苏宜晴垂下眼眸。半晌才道:“我不知道,也许距离也会让人的感情疏远,很久没有见到她们了。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假的,但要说有多深的感情……我不知道,没见到她们之前,我不确定。”

    远平伯府还好些,就周太夫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可以,苏宜晴但愿此生不再跟周太夫人扯上任何关系。

    连御风又道:“我问这个是因为大荆使团迟早会来的,若是两国和谈有所进展,以后来往更多,也许会有一些故人相继来到燕城,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会再碰上?”

    “我会更加小心的。”苏宜晴只能这样回答。

    杜鹃和苏宜荣她都碰上了,要说在碰上别的人也不奇怪了,杜鹃还可以说早先没有太过提防,前车之鉴,她现在府内府外都轻纱遮面,府外还好,很多贵妇人都如此,府内都带着面纱,府内未免下人觉得太过奇怪,她就对下人说,女人的皮肤容易老化,尤其是吹风之后,所以为了保护皮肤,应时时戴上面纱避免风吹,当初她在小镇上就是时时带着面纱的,小镇上风沙大,女人皮肤很粗糙,幸亏有面纱遮着,若是面纱上再熏上一点药草就更好了大概是觉得有道理吧,听说现在燕城贵妇圈中,倒是流行起轻纱遮面来了,挺有意思的。

    “你就不想要跟她们再见面?毕竟血浓于水。”连御风似乎又有试探之意。

    “想又如何?”苏宜晴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别的人还好,就是对苏瑾旭,她还是有一份同胞之情的,苦笑一声,“真要关系她们,就祝愿她们安好,而不是出现在她们面前,给她们惹来祸端,我走到今日这个地步,早就没有回头路了,既然如此,何必在去打搅她们呢?”

    “你这是觉得他们过得好的情况下,若是他们过得不好呢?”连御风又继续问了一个假定的问题。

    “我现在也没有能力帮助她们,若是她们过得不好,我的出现只会是雪上加霜吧?”苏宜晴又是一阵黯然,她不喜欢替这些事,似乎以前就跟连御风说过的。

    “不喜欢我问这些?”连御风又猜中了苏宜晴的想法,笑了一笑,“但你要明白,你提出的问题越多,就会有更多的问题出现,你问这些与己无关的问题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是发生在我身边的,甚至可能跟我有关,怎么能说没有意义?”苏宜晴很不喜欢连御风这样的语气,又或者这就是两人价值观的不同吧,在连御风的心里,大概水中月这样的风尘女子的命不值一文,死就死了呗,只要不是针对他的阴谋就可以了,而她不一样,就算素不相识,知道有人无辜枉死,她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连御风叹了一口气,“我的王妃,你要明白,自己现在什么身份,我们所处的又是什么环境,难道在江湖漂泊的那几年,让你更加适应了外头的生活么?”

    “是的,又或者我不适合在豪门大宅里生活。”苏宜晴也随即一叹,“都说人要适应环境,但适应环境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想要再多说别的,最后道,“既然如此,我不打搅你了,你忙吧。”

    苏宜晴说着就要走。

    连御风急忙道:“稍后一次用膳吧?”

    “不了,大概我今天也没什么胃口。”苏宜晴婉言拒绝了连御风的提议,现在这种气氛下。吃饭真没有什么意义。

    她的直觉,无论连御风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应该很快揭开了。

    大荆使团已经在路上耽搁了几个月,再怎么拖着,也有要到燕城的时候,估计那时候就是真相揭开的时候了,希望到时候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恶劣。

    但有时候想想,她又觉得,似乎也没有恶劣到那里的地步了。

    ……

    权四太太家。

    权四太太算了一下这个月的账,发现收益少了很多。几个最赚钱的铺子。这个月都没怎么了,原因多种多样,有的是没有及时进到客人喜欢的新鲜货物,有的则是隔壁开了差不多类型的铺子。抢了不少生意。

    若是只有一两个店铺出现这样的问题。她觉得会是正常的。没有永远赚钱的生意,偶尔也有低迷的时候,但几个不同类型的铺子同时出现问题。这就不正常了。

    也不用细查,稍微想一想,她就知道原因所在。

    她得罪了定王府,大概定王府的人想要给她一个教训吧,前些时候,真应该趁着店铺红火,赶紧把铺子卖出去,不过那时候太过着急,价钱会很低,她觉得再缓缓应该也没事,想不到会这样,早知道当时就卖掉了。

    不过那时候没卖掉,现在再卖,似乎就更不划算了。

    权四太太想到这里,真是后悔不已,世上最难的就是后悔药,现在没时间后悔了。

    她觉得为今之计,还是先撑着,急匆匆买,会给定王府的人更不好的印象,也许会觉得她存心跟定王府作对之类的,但为了以防万一,某些事还是早做打算,比如家里一些古董字画之类的,还是换成金银存着。

    有急用的时候,古董字画拿去典当又会少不少钱,还是金银比较好,现在一点点卖掉收藏的一些好东西,价钱还能高些。

    别的还好,就是茶庄的生意,那是一日不如一日,因为进茶最好的渠道就是跟着定王府采买的管事一起去买,可眼下不好跟了,别的渠道根本没有那快速便捷,所以就没有了那些好茶,生意自然差了不少。

    权四太太也无所谓了,但海棠确是有些着急。

    想着怎么才能让茶庄生意好起来。

    说起来,赚钱真的能让人赚上瘾,海棠在茶庄帮忙才几个月,开始还一派清高的样子,但由于权四太太许诺的生意好,给她的分红就多,所以生意差,就影响到了她月底的分红,更别说有些好茶没有了或者少了,不能让她如同以为一样随意品,这就更让她心如猫抓了。

    听到海棠提出了几样建议,很是着急的样子,权四太太不由得笑道:“海棠姑娘,做生意是有好有坏的,不能着急,慢慢来。”

    海棠道:“四太太,这怎么能不着急呢?做生意我是不太在行,但也知道有些客人一旦流失,就很难再回头了,我们要赶紧想办法的。”

    权四太太道:“海棠姑娘,现在这种情况,着急也是没用的,慢慢来,生意之所以变得不好,是我们茶叶的质量有些下降了,根子不解决,什么都没用。”

    “是啊,四太太,我正想要说呢,怎么最近进的茶叶,无论是品质还是数量都少了好多。”海棠最纳闷的就是这个。

    权四太太也不能直接告诉海棠,说由于跟定王府的关系出了点问题,所以进货渠道有了麻烦,就含糊道:“最近关卡比较严,有时候是这样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是这样么?”海棠不太明白这些。

    “别太担忧了。”权四太太敷衍着海棠,想了想,又道,“难得海棠姑娘你如此关心店铺的生意,最近也全靠你了,这样,下月我给你加两成月钱吧。”

    “不,不。”海棠急忙摆手推辞,无功不受禄,这茶庄生意一日比一日差,她怎么还好意思要加月钱,根本没这个道理。

    “就那么说定了,别推辞了。”权四太太笑道,“若是觉得不好意思,多卖些力就是了。”

    “这我真的不能要。”海棠认真道,“就算要加,也得等生意上去了再加。”

    只怕这生意段时间内是很难再上去了,权四太太暗想,这店铺位置不错,生意若是实在不好,可以关门或者将铺面卖出,又或者租给别家直接收租金,可是现在这铺子里还有个海棠要案子,不能关门,只能硬撑着了。

    “四太太,听说邵将军夫人还没有找到。”海棠突然就问出了一句题外话。

    “是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权四太太其实也关心这个问题,不过现在事情似乎有些慢慢冷却了,燕城就是这样,权贵云集,每日出的新鲜事挺多的,再大的事,闹一通,没有下文就慢慢淡下去了,似乎连官府都没有在卖力查找。

    海棠却还是关心这个,她还想着那日跟定王妃说的那些事情,不知道对邵将军夫人会不会有影响,又或者既然已经跟定王妃说了,当日也许就不该在瞒着燕城府尹,若是告诉了府尹大人,说不定府尹大人能查出线索,早日破案呢?

    又说了一会话,权四太太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海棠一个人琢磨了许久,没有想出什么,就又找茶庄的掌柜询问关于茶庄生意的问题。

    这茶庄掌柜王师傅对于海棠隔三差五就询问不免有些心烦,这女人就是事儿多,不就是进来生意差了些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他都不着急,这女人急什么呢,又不是她家的生意。

    也没见权四太太着急啊,偏偏海棠这女人,隔两日就找他商量一下,提出一堆意见,她哪里有那么多的闲心。

    王师傅见海棠又来说,便道:“海棠姑娘,早告诉你了了,进货渠道有问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货不好,生意自然差了,这是根子上的问题,想再多的对策也是没用的。”

    海棠道:“就是这样,才要多想想别的法子,又或者找找看,有没有别的进货方式,这条路不通,就走另一条,总不能看着茶庄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差吧?”

    “别的进货方式,说得真容易,哪里有那么进货渠道。”王师傅说着上下打量了海棠一下,道,“说起来海棠姑娘,你是权四太太的娘家侄女,跟四太太关系比我们亲,难道你不知道么?”(未完待续……)( )

第五百六十九章 另谋出路

    王师傅的话让海棠有些莫名其妙,王师傅问得太奇怪了,是权四太太的侄女就该知道一切?

    王师傅索性道:“这以前我们茶庄是跟着定王府的采买一起采购的货物,所以才能比别家快,比别家好,现在不跟了,自然就差了,你是四太太的侄女,如今我们几个店铺的掌柜大概都知道一些消息,估计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了,我就告诉你,免得你整日想东想西,别告诉别人是我跟你说的就是了,听说权四太太得罪了定王府。”

    “怎么可能?”海棠乍然听闻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反应是不相信,这段时间她也了解到了,权家已经是没落家族了,权四太太这一房靠着权四太太会做点小生意,这才如此兴旺,权四太太怎么敢得罪定王府?再说了,有时候得罪人也需要一定本事。

    权四太太也就替定王妃处理一点点小事,哪有可能得罪到连生意都快要做不下去的地步,权四太太的为人也不像是那么蠢的。

    “可不可能我不知道,反正现在都这样说。”王师傅也不跟海棠争辩这个,只道,“现在不单我们这一个茶庄,权四太太其他铺子的生意也很惨淡,若不是得罪人,怎么可能不同的店铺,同一时间出现这样的问题?就拿我们茶庄来说,一直跟这定王府做采买,都知道能得不少便利,现在突然不跟了,若不是得罪人,怎么可能。”

    这样一说。海棠倒是信了几分,是的,如今这般情景的确不正常,但她真的想不通,权四太太有什么地方可以得罪定王府的?

    若只是一些小事,定王妃不至于那么小气吧?

    海棠知道自己只是定王府中一个卑微的小歌女,被打发出来的,而由于王妃的一时善心,她得了一个好去处,有了另一种新的生活。

    没有尝试过就没有期待。现在她有了新的希望。结果却有人告诉她,这种生活不过是虚幻的,很快就消失,像她童年过的快乐生活一样。这绝对不行。

    海棠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特别的委屈兼憋屈。就像是被人欺骗一样。

    她在歌舞坊的时候都没有被男人欺骗过,哦,不能说没有被骗过。准确的说是她从来不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没有上过当,她记得大伯卖她的时候,骗她说要带她去一个好地方,能过能好的生活,结果却是把她卖进了火坑,所以一旦有人说能让她过得更好,尤其是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更不能相信,坚守这一信条,她就没有被人骗到过。

    这次也是一样的,一开始她就不太相信离开定王府之后能过得更好,所以一直不想要离开,只是管事妈妈再三游说,又找来雪娘做担保,再说了,硬是赖在定王府不走,得罪了管事妈妈,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可是到了这个茶庄之后,发现一切真的如管事妈妈先前说的,真的很好,有个好奔头,她很庆幸之前没有太过固执,就在她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时候,突然又有人告诉她,正如之前所经历过所以美好却短暂的生活一样,这一切也快要介绍了。

    权四太太得罪了定王府,茶庄生意越来越差,再这样下去,非得关门大吉不可,那时候她怎么办?她该何去何从?

    权四太太还是定王妃的亲戚呢,也能说被放弃就被放弃,更别说她一个小小的歌女,人家难道还有闲心再给她安排一次不成?

    海棠不由得焦灼起来,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解决之法,就觉得带着屋子里憋闷的很,就出去走了走。

    大概是怕以后再流落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然后被混在一方小小的天地中不能再出来吧,出去逛了几次街之后,她突然爱上了这种随意走动的感觉。

    另外燕城毕竟是帝都,繁华热闹,市井之中每日都有唱戏耍猴之类的,各种小吃也多,又吃又玩的也花不了多少钱。

    以前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哪怕是有机会也不敢到处乱走,生怕被人拐卖了,以前她呆着的歌舞坊老板就说过,外头很多拍花党之类的,就盯着她们歌舞坊的姑娘,大周律例,拐卖良家妇女是重罪,但拐卖非良家妇女罪名就轻很多了,被抓住了甚至赔点钱,民不告官不究,反正教坊女子不存在什么清白之类的问题。

    说起来她那个大伯也没有做得太绝,没直接将她卖入妓院,而是卖到了歌舞坊,歌舞坊里的姑娘多数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当然要歌舞习得不好,不能为歌舞坊带来利益,人家就会转卖而已。

    因为害怕,海棠不敢单独出门,歌舞坊不少姐妹都说想比之下,她所在歌舞坊老板算是个厚道人,她们这些人都是被亲人卖掉的,离了歌舞坊也无处可去,还不如好好带着,歌舞也算是一技之长,卖艺为生总比卖身强多了。

    可现在她的想法有些变了,觉得瞻前顾后的,似乎也不是个事,索性豁出去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像以前一样,就享受当前生活,免得明日不知道沦落到什么地方,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

    茶庄生意不好,没有客人,之前她还想着怎么样让生意好起来,现在知道了原因,不是她一个人能力所能挽救的,索性也不想了,每日里就出去乱逛,逛遍燕城的大街小巷有名的景点之类的,茶庄众人也都担忧各自的前程,也就无人理会她,就算看到她外出,也认为她是另找出路,免得茶庄真的要倒闭就没有了落脚之处。

    既然是出去,见到的人和物就多了起来,想法也有些改变,她觉得不能够依靠别人过一辈子,看看大街小巷来来往往的手艺人。他们凭借手艺吃饭,不用看人脸色,多自由。

    而她在茶庄做事,虽说也是凭借手艺,但到底还是靠着权四太太,若是那一天权四太太家出什么事,她的靠山也就没有了。

    见多了普通人的生活方式,海棠想着,或者她也可以的,她可以自己开一个小茶庄。虽然一个女人单独开店不容易。但她认识雪娘,还有之前从定王府嫁出去的几个丫鬟,有一个叫六儿的,丈夫是衙门里的捕头。算是八品官呢。雪娘她们几个女人还合开了一家卖零嘴的店。赚几个脂粉钱补贴家用。

    或者她可以学着雪娘她们,雪娘为人也热心,央求她帮忙。到时候多看顾一下,她应该不会拒绝,毕竟当初也是雪娘跟管事妈妈一起游说她出府的,还说有事可以相互帮忙。

    就把茶庄开在雪娘店铺附近,彼此相互照应,冲着雪娘丈夫捕头的名衔,应该无人敢滋扰。

    想到这里,海棠就又到了雪娘她们卖零嘴的店铺附近,雪娘正在铺子里忙着,铺子里没有客人,她在整理货物。

    见海棠来了,雪娘很高兴,从里屋叫出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看店,自己拉着海棠进里屋说话。

    海棠还是第一次来到雪娘的铺子后头的房间,只见小小一间房间,桌上放着一个八宝果盘,上面放着好几种干果,旁边还放着一个针线筐,里头有一件没做完的衣裳,看花色,应该是小姑娘穿的,屋子里挺多各自小玩意,布置说不上雅致,还有些凌乱,但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像是一个家的感觉。

    看海棠好奇打量的样子,雪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将针线筐收了起来,道:“有些乱,海棠别见笑,这几日都有些忙。”

    “是我打搅了。”海棠更加不好意思,别人忙着,自己却突然跑来,显然是打搅人家了。

    “不,不,海棠你可千万别误会,我说的忙,其实也就是瞎忙活。”雪娘生怕海棠误会,急忙解释,“我说的忙,真的就是停不下来,这里摸一摸,哪里弄一弄,时间就过去了,其实也没什么事,你来玩我很高兴的。”

    说着,雪娘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只还没做好的鞋底,纳了两针。

    海棠看那鞋底的大小,应该是男人的,是雪娘丈夫的吧,方才针线筐里的以上是女孩儿的,这雪娘的丈夫有个女儿,雪娘应该是给那小姑娘做衣服,现在给男人做鞋垫,都不是替自己忙活,嫁入,伺候男人就算了,还要伺候跟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这样真的好么?

    但看雪娘娴静的神情,似乎又乐在其中。

    雪娘不知道海棠心中所想,笑道:“聊天的时候做点事,已经是我的习惯了,闲不下来,别介意啊。”

    “不会。”海棠哪会有什么介意,她这样身份的人,不会有什么不被尊重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久之前就消失了,但她很想问问雪娘,这样有意思么?可转念一想,这到底是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雪娘其实知道海棠定然是有事才来的,不像是一般闲逛,所以刻意做些小事,显得热络些,让海棠心情放松下来,这才好说事情来。

    然而雪娘料错了,她这样,海棠才不敢将事情说出来。

    她只觉得如今的雪娘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妇人,如街头忙碌的妇人一般,不再是以前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的管事了。

    随意闲聊了几句,雪娘看海棠还是没有将事情说出来,以为海棠是不好意思替,便道:“海棠,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事?若是有事只管说,我们定王府出来的,就是要相互帮助。”

    “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闲着无聊。”海棠还是没有将事情完全说出来的打算,听得雪娘开口闭口定王府出来的,再看她满足于现在生活的样子,这些话也没法说。

    尽管雪娘有些怀疑,但毕竟跟海棠也不是太熟,也不好追问,就想着,若是可说可不说,就表示不是什么大问题,更何况海棠在权四太太家做事,有权四太太照顾着,她又是孤身一人,料也不会有什么棘手的麻烦。

    勉强又聊了几句,海棠就告辞了。

    雪娘挽留了一下,没留住,就包了点店里的零嘴干货,让海棠带回去给茶庄的人常常,算是帮忙宣传吧。

    若说只是让海棠带回去给大家尝一尝,海棠可能不会要,但若说是帮忙宣传,海棠就无法推辞了,这些日子她知道了,有些店铺新开张都会送些样品之类的给路人试用或者说试着品尝,亲戚朋友更是要帮忙宣传了。

    尽管知道雪娘只是想要让她收下才找的借口,但海棠却无法拒绝别人的好意,就这样一个小小的贴心举动,又让海棠有些感动,心里话几乎又要脱口而出了,但想想还是先做罢了,八字都没有一撇,她就那么一个想法,什么都没准备,也不好贸然就说出来。

    真要自己开店做生意,至少得先试着着一些铺面,再看看手里有多少银钱,说起来如今钱是最大的问题,她真没有多少积蓄,也不知道开个小茶楼之类的要多少本钱。

    万事开头难,还是慢慢来吧,权四太太的茶庄看样子,一时半刻也不会倒,先试着攒一笔银子,再想其他的。

    海棠如此一想,就想着反正也无事,就看看这几条街上哪里有合适的铺面,至少打听一下租金之类的。

    一时间空铺子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又逛了半日,别说合适的,就算转让的铺面都没有,燕城是繁华之地,每日里外地用来谋生的人很多,空铺子根本就不好找。

    海棠失望而,不免有些要打退堂鼓的心思,自己果然是想得太简单了,又或者一开始就不该从定王府出来。

    出来之后,若是还要回去继续过以前那种生活,她真有些难以忍受了。

    就那么想着心思,海棠一不留神,在一条小巷子的拐角处装上了一个挑着担子的妇人,那妇人身子有些瘦弱,被海棠那么一撞,身子就有些不稳,担子上的几个苹果滚落在地,想来是一个卖苹果的农妇。(未完待续……)

    ps:其实反复描写一个人物都是有伏笔的,这个人物会引出下边的故事,并不是为了凑字数随意描写一个人出来。( )

第五百七十章 相助

    对不起,对不起。”海棠急忙道歉,并帮着对方将散落地上苹果捡起来,放到箩筐里。

    那妇人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看都不看海棠一眼,用手拨了拨箩筐,就要走。

    海棠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乡下大嫂就是朴实,自己撞翻了她的东西,却一句责备之言都没有,想着刚才那几个苹果掉落在地,卖相肯定不好了,可能卖不出去,便道:“大嫂,我买你两斤果子吧。”

    “不,不用,这是送给亲戚的。”妇人似乎有些紧张,说了这一句,匆匆转身,谁知道转得太急,扁担碰到了旁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上,箩筐一歪,那苹果又掉了满地了,她急得头上直冒汗,俯下身子去捡,但有些手忙脚乱的,捡到手里又忘记放进箩筐里,就这样捡一个掉一个,显得异常笨拙。

    而海棠只怔怔看着那妇人,打从那妇人开口说第一个字开始,她就认出了那个声音,这也是她的一项特别的能力,别人是过目不忘,她是过耳不忘,只要听过这个人的声音一次,就能记住。

    “师傅。”海棠有些不敢置信的叫了一声。

    妇人如遭雷击,慢慢抬起头来,脸色蜡黄显得有些憔悴,但是轮廓依稀可辨,正是海棠熟悉的那个人,邵将军夫人,以前的名字叫杜鹃。

    “你,你认错人了。”杜鹃显示慌张的说了这一句,之后连箩筐都不要了。转身就跑,才跑了两步,立即反应过来,现在的行为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她知道无法否认了,急急将海棠拉到一边,道:“海棠,你千万不能将遇到我之事说出去。”

    “师傅,您这是怎么了?”海棠看着农妇打扮的杜鹃,关切的问道,“您知道几乎全城的人都在找您么?”

    “我……我有我的苦衷。”杜鹃急急递过一样东西到海棠手里。“海棠。我现在只有那么多了,你千万别把遇到我的事说出来,不然我会没命的。”

    海棠只觉得手里的东西沉甸甸冷冰冰的,不用看。就知道是金锭。大概四五两左右。她急忙推辞,“师傅,我不能要。真的不能。”

    “海棠,我现在只有那么多,只要你不把遇到我的事说出来,日后我会报答你的。”杜鹃几乎是在哀求了。

    “我不会说出去的,但这钱我不能要。”海棠连忙将金锭塞回给杜鹃。

    杜鹃自然也不肯收下,就那么拉扯了几下,旁边巷子口已经有人好奇的张望了。

    还是海棠先反应过来,蹲下身子边捡滚落一地的苹果,边道:“师傅,先把地上的果子捡起来吧,免得惹人怀疑,”

    “哦。”杜鹃显然也知道此事不宜太过招摇,也蹲下身子捡苹果。

    将地上的果子收拾好,海棠这才将杜鹃拉到一边,关切道:“师傅,你怎么这副模样?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难处?”

    杜鹃叹了一口气,“海棠,你还是别问了,我有我的苦衷,倒是你,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从良了吧?”

    海棠点点头:“算是吧,我现在在一家茶庄做事,不再以色侍人了。”

    “那就好。”杜鹃有些欣慰,“恭喜你了。”

    海棠道:“只是有个暂时栖身之地而已,师傅,你怎么这样了。”

    杜鹃神色有些犹豫,似乎在纠结该不该告诉海棠。

    海棠又道:“师傅,看你如今的样子,应该碰到了难处,既然已经碰到了,你就告诉我吧,也许我能帮上忙呢?您相信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杜鹃想想也是,现在已经不存在信不信得过的问题了,若是海棠信不过,她既然已经看到了自己,怎么都会说出去的,若是信得过,说不定真的能帮上一点忙,她现在也的确是有些走投无路,低声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我来。”

    于是杜鹃带着海棠,穿过了好几条小巷子,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宅子里,这宅子很小,住着好几户人家,见到杜鹃都笑着打招呼:“张大嫂,回来了。”

    杜鹃一一回应。

    海棠看杜鹃跟这些邻居热络的样子,不由得心生疑惑,似乎杜鹃在这里住很久了。

    杜鹃带着海棠进屋之后,放下箩筐,这才道:“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都是普通百姓,都很热心。”

    “师傅,您这是……”海棠又一次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堂堂将军夫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看样子,还当街卖水果。

    杜鹃笑道:“有时候为了隐藏身份,不得已的,官府也曾经找到这里,但谁会怀疑一个整日抛头露面卖水果的呢?”

    海棠想想也是,只怕官差跟杜鹃面对面,都不会想到,大街上卖水果的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比闭门不出安全多了。

    “师傅,您为何躲在这里?我是说,既然如此,为何不离开?”海棠有些疑惑,既然要躲,干嘛不干脆躲出城?这样的乔装打扮虽然巧妙,不过毕竟还是在燕城,保不住那一日又会遇见熟人,这样的乔装其实很难骗过亲近之人的,邵家丫鬟,往来亲戚,未必没有眼尖的。

    杜鹃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不想走啊,实在走不了,城门口各处把守得很严,守城的兵卒常年搜查过往之人,眼睛毒得很,很难骗过他们的,原本我接应我的人先把孩子送出去了,说是回来接我,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没能回来,我现在很担心孩子,但也没有办法,根本无法离开。”

    海棠也随即替师傅感到难过。

    这之前人人羡慕之人,如今竟然躲在了这种地方。真是造化弄人,又或者上天故意给人的磨难。

    杜鹃停了一下,之后问道:“先别说我的事了,海棠,你如今看来过的不错,打算成家了么?”

    杜鹃看海棠还是姑娘家打扮,随口就问了这一句。

    这一问,让海棠不禁低下头,“没有,像我这样出身的人。哪敢奢望有师傅您的福气。能找个好人嫁了呢?”

    “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哪有什么福气不福气的。”杜鹃叹息一句,“命好命不好都要看个人,没有谁能一直过得顺畅。”

    海棠深有同感。要说这命运。给人的磨难总是很多的。

    杜鹃随即又问了海棠一些近况。比如海棠在哪家茶庄做事,怎么到了茶庄之类的。

    海棠没什么隐瞒的,一五一十将事情自己的经历都说了出来。

    杜鹃听得海棠早先是在定王府做歌女。最近才出来的,还是王妃发善心,知道她泡得一手好茶,安排她到茶庄做事的时候,眼睛不由得闪过一抹亮光,

    沉吟了一下,杜鹃这才道:“海棠,你方才说,若是遇到难处,你愿意帮忙,眼下就有一个需要你帮忙的事,不知道你可否愿意……事情很简单的,不过我如今的处境不说你也知道的,卷进了这件事里,可能你也会有很大的麻烦,你要想清楚,别意气用事。”

    “我不会的……我是说我不怕麻烦。”海棠有些感慨,“我现在这样子,也没什么可怕的,孤身一人,也不会累了谁,我还记得初进歌舞坊,我害怕得整日啼哭,若不是有师傅您细心照料兼安慰,我只怕早就熬不过那段最艰难的岁月了。”

    提到歌舞坊的日子,杜鹃心里却有些愧疚的,不由道:“可是后来,我就那么走了,当初我有能力带着你一起走的,之后也没在想起过你,你怪我么?”

    “不怪。”海棠摇摇头,笑道,“沦落到那种地方的苦命人,那么多姐妹,谁能照顾得了谁一辈子呢?这命还是要自己挣出来的,歌舞坊还有桃花,凤凰等等,不能全都带走,师傅我明白的,如今我想要帮您,却是诚心的,您就给我一个报答的机会吧。”

    杜鹃又叹了叹,这才道:“我要你帮的忙其实很简单的,就是去见一个人,帮忙传几句话,我现在这样,想要自己一个人混出城很困难,但我放心不下我的孩子,本该来接我之人音信全无,我实在是担心,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想要把你拖进我这件事里来的。”

    “师傅,您说吧。”海棠诚恳道,“我一定做到的。”

    杜鹃停了一下,压低声音:“你说你不久才从定王府出来的,那么一定能想办法见到定王妃了?你就替我传句话给定王妃,看看她愿不愿意帮帮我。”

    “师傅,您认识定王妃?”海棠有些吃惊。

    “有过几面之缘。”杜鹃含糊道,“如今若说谁有能力帮我,也许就是定王妃了。”

    “可是定王妃那个人……”海棠不知道怎么说,想起当初定王妃还细细问过她关于杜鹃以前在歌舞坊的往事,她受不住王妃的威胁利诱,就说了出来,这件事不知道对师傅有没有影响,该不该告诉师傅呢?

    “王妃其实也是个善心人,想必会帮我的,就算不帮,她也不会说出去。”杜鹃对此很有信心的样子。

    海棠坦白的话无法说出口了,想想还是不要说出来了,免得徒增师傅的困扰,想来定王妃当初问师傅的事情,也许也是想要帮忙的。

    如此这般,海棠就答应下来,杜鹃还特意叮咛她,万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哪怕是王妃身边亲近之人,只能对王妃一个人说。

    海棠答应下来。

    回到茶庄,天色已晚,是不好去准备了一下,想好了之后,第二天中午,她才去的定王府。

    这个借口还是现成的,茶庄的生意不好,眼看着要倒了,她找当初的管事妈妈郑娘子说说,传句话,想要见王妃一面。

    郑娘子很是为难,对海棠道:“海棠姑娘,不是我不帮忙,只是王妃何等身份,你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茶庄生意差了些,也没有说倒就倒的,你这样就闹着要见王妃,有些说不过去吧?”

    “郑娘子,这怎么是小事呢?”海棠一脸焦虑,“这茶庄是我的栖身之所,现在茶庄说开不下去就开不下去了,茶庄的掌柜伙计都在暗暗另作打算,真要等茶庄倒了才来,那我是不是还能回王府住着?”

    “这……”郑娘子也说不出来了,当初是说得好好的,但她也是按绿藤的吩咐说的,这谁还能保证一辈子。

    海棠哀求道:“郑娘子,你就帮我跟王妃说说,传句话吧,求求您。”

    海棠说着,悄悄递给郑娘子一块碎银子。

    郑娘子拿人手短,想着就是传句话而已,见不见是王妃的事,便道:“好吧,海棠姑娘,我先说好,我也不能直接见王妃,只能跟王妃跟前的绿藤姑娘说说,若是绿藤姑娘不帮忙,或者王妃不见你,我也无法,你就暂且先回去,过些日子,茶庄真开不下去再说。”

    “那谢谢郑娘子了。”海棠一脸的感激。

    “成了再说。”郑娘子不敢打包票,转身就先进内院了。

    见到了绿藤,郑娘子道:“绿藤姑娘,那个海棠想要求见王妃。”

    绿藤皱了眉头:“她能有什么事?王妃又不是说件就能见的。”

    郑娘子陪笑道:“我也是那么跟她说的,不过她说茶庄生意不好,眼看开不下去了,就有些担忧,所以……要不,绿藤姑娘,我就把她打发走吧。”

    “这权四太太的茶庄只是生意不太好,没到要倒的地步吧?”绿藤有些不耐烦。

    “我也是那么对海棠说的。”郑娘子道,“可她就是担心,非要见王妃,打搅到姑娘,实在抱歉,我这就把她打发走。”

    “等等……”绿藤唤住了郑娘子,“我现在要去见见王妃,看看王妃有什么吩咐,算这个海棠运气好,也许王妃愿意见见她。”

    绿藤想着,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不好瞒着,免得真出了什么事无法交代,好歹跟王妃回一句,见不见海棠,就看王妃的心情决定了,之前肯替海棠那般打算,想来王妃还是有些在意的,瞒着只怕不好。。(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一章 出城

    防盗章节,稍后换过来

    王师傅的话让海棠有些莫名其妙,王师傅问得太奇怪了,是权四太太的侄女就该知道一切?

    王师傅索性道:“这以前我们茶庄是跟着定王府的采买一起采购的货物,所以才能比别家快,比别家好,现在不跟了,自然就差了,你是四太太的侄女,如今我们几个店铺的掌柜大概都知道一些消息,估计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了,我就告诉你,免得你整日想东想西,别告诉别人是我跟你说的就是了,听说权四太太得罪了定王府。”

    “怎么可能?”海棠乍然听闻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反应是不相信,这段时间她也了解到了,权家已经是没落家族了,权四太太这一房靠着权四太太会做点小生意,这才如此兴旺,权四太太怎么敢得罪定王府?再说了,有时候得罪人也需要一定本事。

    权四太太也就替定王妃处理一点点小事,哪有可能得罪到连生意都快要做不下去的地步,权四太太的为人也不像是那么蠢的。

    “可不可能我不知道,反正现在都这样说。”王师傅也不跟海棠争辩这个,只道,“现在不单我们这一个茶庄,权四太太其他铺子的生意也很惨淡,若不是得罪人,怎么可能不同的店铺,同一时间出现这样的问题?就拿我们茶庄来说,一直跟这定王府做采买,都知道能得不少便利,现在突然不跟了,若不是得罪人,怎么可能。”

    这样一说,海棠倒是信了几分,是的,如今这般情景的确不正常,但她真的想不通,权四太太有什么地方可以得罪定王府的?

    若只是一些小事,定王妃不至于那么小气吧?

    海棠知道自己只是定王府中一个卑微的小歌女。被打发出来的,而由于王妃的一时善心,她得了一个好去处,有了另一种新的生活。

    没有尝试过就没有期待。现在她有了新的希望,结果却有人告诉她,这种生活不过是虚幻的,很快就消失,像她童年过的快乐生活一样。这绝对不行。

    海棠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特别的委屈兼憋屈,就像是被人欺骗一样。

    她在歌舞坊的时候都没有被男人欺骗过,哦,不能说没有被骗过,准确的说是她从来不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没有上过当,她记得大伯卖她的时候,骗她说要带她去一个好地方,能过能好的生活。结果却是把她卖进了火坑,所以一旦有人说能让她过得更好,尤其是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更不能相信,坚守这一信条,她就没有被人骗到过。

    这次也是一样的,一开始她就不太相信离开定王府之后能过得更好,所以一直不想要离开,只是管事妈妈再三游说,又找来雪娘做担保,再说了。硬是赖在定王府不走,得罪了管事妈妈,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可是到了这个茶庄之后,发现一切真的如管事妈妈先前说的。真的很好,有个好奔头,她很庆幸之前没有太过固执,就在她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时候,突然又有人告诉她,正如之前所经历过所以美好却短暂的生活一样。这一切也快要介绍了。

    权四太太得罪了定王府,茶庄生意越来越差,再这样下去,非得关门大吉不可,那时候她怎么办?她该何去何从?

    权四太太还是定王妃的亲戚呢,也能说被放弃就被放弃,更别说她一个小小的歌女,人家难道还有闲心再给她安排一次不成?

    海棠不由得焦灼起来,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解决之法,就觉得带着屋子里憋闷的很,就出去走了走。

    大概是怕以后再流落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然后被混在一方小小的天地中不能再出来吧,出去逛了几次街之后,她突然爱上了这种随意走动的感觉。

    另外燕城毕竟是帝都,繁华热闹,市井之中每日都有唱戏耍猴之类的,各种小吃也多,又吃又玩的也花不了多少钱。

    以前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哪怕是有机会也不敢到处乱走,生怕被人拐卖了,以前她呆着的歌舞坊老板就说过,外头很多拍花党之类的,就盯着她们歌舞坊的姑娘,大周律例,拐卖良家妇女是重罪,但拐卖非良家妇女罪名就轻很多了,被抓住了甚至赔点钱,民不告官不究,反正教坊女子不存在什么清白之类的问题。

    说起来她那个大伯也没有做得太绝,没直接将她卖入妓院,而是卖到了歌舞坊,歌舞坊里的姑娘多数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当然要歌舞习得不好,不能为歌舞坊带来利益,人家就会转卖而已。

    因为害怕,海棠不敢单独出门,歌舞坊不少姐妹都说想比之下,她所在歌舞坊老板算是个厚道人,她们这些人都是被亲人卖掉的,离了歌舞坊也无处可去,还不如好好带着,歌舞也算是一技之长,卖艺为生总比卖身强多了。

    可现在她的想法有些变了,觉得瞻前顾后的,似乎也不是个事,索性豁出去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像以前一样,就享受当前生活,免得明日不知道沦落到什么地方,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

    茶庄生意不好,没有客人,之前她还想着怎么样让生意好起来,现在知道了原因,不是她一个人能力所能挽救的,索性也不想了,每日里就出去乱逛,逛遍燕城的大街小巷有名的景点之类的,茶庄众人也都担忧各自的前程,也就无人理会她,就算看到她外出,也认为她是另找出路,免得茶庄真的要倒闭就没有了落脚之处。

    既然是出去,见到的人和物就多了起来,想法也有些改变,她觉得不能够依靠别人过一辈子,看看大街小巷来来往往的手艺人,他们凭借手艺吃饭,不用看人脸色,多自由。

    而她在茶庄做事,虽说也是凭借手艺,但到底还是靠着权四太太,若是那一天权四太太家出什么事。她的靠山也就没有了。

    见多了普通人的生活方式,海棠想着,或者她也可以的,她可以自己开一个小茶庄。虽然一个女人单独开店不容易,但她认识雪娘,还有之前从定王府嫁出去的几个丫鬟,有一个叫六儿的,丈夫是衙门里的捕头。算是八品官呢,雪娘她们几个女人还合开了一家卖零嘴的店,赚几个脂粉钱补贴家用。

    或者她可以学着雪娘她们,雪娘为人也热心,央求她帮忙,到时候多看顾一下,她应该不会拒绝,毕竟当初也是雪娘跟管事妈妈一起游说她出府的,还说有事可以相互帮忙。

    就把茶庄开在雪娘店铺附近,彼此相互照应。冲着雪娘丈夫捕头的名衔,应该无人敢滋扰。

    想到这里,海棠就又到了雪娘她们卖零嘴的店铺附近,雪娘正在铺子里忙着,铺子里没有客人,她在整理货物。

    见海棠来了,雪娘很高兴,从里屋叫出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看店,自己拉着海棠进里屋说话。

    海棠还是第一次来到雪娘的铺子后头的房间。只见小小一间房间,桌上放着一个八宝果盘,上面放着好几种干果,旁边还放着一个针线筐。里头有一件没做完的衣裳,看花色,应该是小姑娘穿的,屋子里挺多各自小玩意,布置说不上雅致,还有些凌乱。但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像是一个家的感觉。

    看海棠好奇打量的样子,雪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将针线筐收了起来,道:“有些乱,海棠别见笑,这几日都有些忙。”

    “是我打搅了。”海棠更加不好意思,别人忙着,自己却突然跑来,显然是打搅人家了。

    “不,不,海棠你可千万别误会,我说的忙,其实也就是瞎忙活。”雪娘生怕海棠误会,急忙解释,“我说的忙,真的就是停不下来,这里摸一摸,哪里弄一弄,时间就过去了,其实也没什么事,你来玩我很高兴的。”

    说着,雪娘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只还没做好的鞋底,纳了两针。

    海棠看那鞋底的大小,应该是男人的,是雪娘丈夫的吧,方才针线筐里的以上是女孩儿的,这雪娘的丈夫有个女儿,雪娘应该是给那小姑娘做衣服,现在给男人做鞋垫,都不是替自己忙活,嫁入,伺候男人就算了,还要伺候跟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这样真的好么?

    但看雪娘娴静的神情,似乎又乐在其中。

    雪娘不知道海棠心中所想,笑道:“聊天的时候做点事,已经是我的习惯了,闲不下来,别介意啊。”

    “不会。”海棠哪会有什么介意,她这样身份的人,不会有什么不被尊重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久之前就消失了,但她很想问问雪娘,这样有意思么?可转念一想,这到底是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雪娘其实知道海棠定然是有事才来的,不像是一般闲逛,所以刻意做些小事,显得热络些,让海棠心情放松下来,这才好说事情来。

    然而雪娘料错了,她这样,海棠才不敢将事情说出来。

    她只觉得如今的雪娘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妇人,如街头忙碌的妇人一般,不再是以前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的管事了。

    随意闲聊了几句,雪娘看海棠还是没有将事情说出来,以为海棠是不好意思替,便道:“海棠,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事?若是有事只管说,我们定王府出来的,就是要相互帮助。”

    “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闲着无聊。”海棠还是没有将事情完全说出来的打算,听得雪娘开口闭口定王府出来的,再看她满足于现在生活的样子,这些话也没法说。

    尽管雪娘有些怀疑,但毕竟跟海棠也不是太熟,也不好追问,就想着,若是可说可不说,就表示不是什么大问题,更何况海棠在权四太太家做事,有权四太太照顾着,她又是孤身一人,料也不会有什么棘手的麻烦。

    勉强又聊了几句,海棠就告辞了。

    雪娘挽留了一下,没留住,就包了点店里的零嘴干货,让海棠带回去给茶庄的人常常,算是帮忙宣传吧。

    若说只是让海棠带回去给大家尝一尝,海棠可能不会要,但若说是帮忙宣传,海棠就无法推辞了,这些日子她知道了,有些店铺新开张都会送些样品之类的给路人试用或者说试着品尝,亲戚朋友更是要帮忙宣传了。

    尽管知道雪娘只是想要让她收下才找的借口,但海棠却无法拒绝别人的好意,就这样一个小小的贴心举动,又让海棠有些感动,心里话几乎又要脱口而出了,但想想还是先做罢了,八字都没有一撇,她就那么一个想法,什么都没准备,也不好贸然就说出来。

    真要自己开店做生意,至少得先试着着一些铺面,再看看手里有多少银钱,说起来如今钱是最大的问题,她真没有多少积蓄,也不知道开个小茶楼之类的要多少本钱。

    万事开头难,还是慢慢来吧,权四太太的茶庄看样子,一时半刻也不会倒,先试着攒一笔银子,再想其他的。

    海棠如此一想,就想着反正也无事,就看看这几条街上哪里有合适的铺面,至少打听一下租金之类的。

    一时间空铺子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又逛了半日,别说合适的,就算转让的铺面都没有,燕城是繁华之地,每日里外地用来谋生的人很多,空铺子根本就不好找。

    海棠失望而,不免有些要打退堂鼓的心思,自己果然是想得太简单了,又或者一开始就不该从定王府出来。

    出来之后,若是还要回去继续过以前那种生活,她真有些难以忍受了。

    就那么想着心思,海棠一不留神,在一条小巷子的拐角处装上了一个挑着担子的妇人,那妇人身子有些瘦弱,被海棠那么一撞,身子就有(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二章 困难

    苏宜晴此时是在湖边的小阁楼内休息。

    绿藤进阁楼的时候,看到苏宜晴又坐在窗边搬弄棋局,就上前行了一礼,问道:“王妃,新来厨娘新作了几样甜点,您要不要尝尝?”

    苏宜晴虽然不常吃甜食,也从不说自己喜欢,但细心的人总是能观察得出来的,故而王府招的厨子都是擅长各类新奇点心的,故而绿藤就进来问道。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吃。”苏宜晴只有在心情平静或者快乐的时候吃喜欢的美事,心情不太好的时候是不吃的,免得日后再品尝喜爱的点心之时就容易想起那时的心境。

    此时她心情倒也说不上太糟糕,只是不想吃太多甜食,要克制自己,吃多了,就不会觉得美味了,随即想了想,道:“给我泡杯普洱茶吧。”

    她不喜喝茶,但喜欢闻茶香,袅袅的香气能让人心情放松。

    “是。”绿藤退了出去,很快就端来一杯茶上来,她了解王妃的喜欢,知道王妃不注重烹茶的时间之类的,只是喜欢闻茶香,先端上一杯,稍后再另外找另一个擅长的丫鬟,再煮用红炉小火慢慢煮一杯。

    将茶杯放下之后,绿藤道:“王妃,方才我进来的时候,辛娘子说海棠来了,想要见见王妃,不知道王妃要不要见她?”

    “海棠,她来做什么?”苏宜晴直觉,海棠不是像六儿之类,无事也经常来请安的。

    绿藤回道:“大概是因为权四太太茶庄生意不好,她有些担心,万一茶庄倒了,她该如何是好。”

    苏宜晴皱了皱眉头,抬眼望着绿藤,“权四太太的茶庄生意不是一直很好么,怎么会突然不好了?”

    绿藤解释,“是这样的王妃,权四太太的茶庄生意之所以好。除了权四太太能比较了解燕城权贵的喜好之外,她跟着我们王妃的采买一起采购的茶叶,比较方便……不过最近,没跟了。这盐茶之类的生意抽税很重,沿途各种关卡,没有关系的人进货成本很大的,有些新茶是有钱也买不到,所以生意自然差了。”

    苏宜晴看着绿藤。不说话。

    绿藤又道:“这是王爷的意思,既然权四太太不想要跟定王府有过多牵扯,就让她好好自己过吧。”

    就知道这是连御风的意思,他这个人似乎有些睚眦必报,那日就说该给权四太太一个教训的,她没听,结果他就擅自做主了。

    “其实王爷也没说要如何,就是流露了一点意思,都是底下人的意思。”绿藤生怕苏宜晴不悦,又急急替连御风解释。

    “行了。我知道了。”苏宜晴也没想要追究,连御风如此做也不能说不对,权四太太怕定王府有什么事会连累到她,那么就彻底划清界限,让权四太太自己衡量得失,若是权四太太觉得如此也行,那么就随她了。

    只是这海棠……苏宜晴暗暗叹了一口气,帮人帮到底,但那里是底呢?她那日不过一时感慨,大概以前的习惯使然。不想要海棠这样一个年轻女子就那么在定王府守一辈子,也是为了王府能清净些,少些莺莺燕燕的。

    但谁也不能保证海棠出去之后就能一帆风顺,日子过得比定王府舒服。起码在定王府一日三餐不用愁,也不用做事,现在出去了,自己干活挣钱,一针一线都是要钱的,替人打工也有些不安全感。有些风吹草动自然就担心。

    “王妃若是不相见海棠,奴婢就去打发她走。”绿藤察言观色之后提议。

    “算了,让她进来吧。”苏宜晴倒是想要听听,这个海棠要说些什么。

    之前短暂的相处,她觉得这个海棠也不像是那种会无理取闹,要求这要求那的人,也许从定王府出去,什么都要靠自己,对她这样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来说,的确是为难了些。

    苏宜晴也不是善心大发,只是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一个人流浪的时候,心里也是很彷徨的,她也能理解海棠的焦虑。

    绿藤退了出去,来到角门,见到等候的海棠,道:“王妃说要见你了。”

    海棠顿时面露喜色,一个劲地向绿藤道谢,绿藤边领着海棠走出去,一边道:“海棠姑娘,我想要提醒你,在王妃跟前,要小心说话,王妃心善,你更应该要知足,别一点点小事就要麻烦王妃。”

    “是,我知道。”海棠诺诺的答应。

    绿藤也不指望海棠能听得进去,真要那么一两句话就能劝住,这个海棠也不会就这样跑来了,但身为大丫鬟,该提醒的还是得提醒。

    只是有时候也不方便说太多而已,免得稍后海棠在王妃面前一句话也不敢说了,王妃追问之下倒显得是她的不是了。

    将海棠领进去湖边小阁楼之后,海棠见到苏宜晴,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民女见过王妃。”

    苏宜晴点了点头,道:“不必多礼,坐吧。”

    “王妃跟前,民女不敢坐。”海棠哪里敢跟定王妃坐在一起,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这样的人不配,人家客气一句,千万不能当真。

    “坐吧,你已经不是王府的歌女,也不是下人,站着说话不方便。”苏宜晴淡淡说道,“我不太喜欢我坐着,人家站着说话。”

    话说到这份上,海棠也只好依言坐下。

    苏宜晴道:“客气的话就不说了,方才我已经听绿藤说了,你担心权四太太的茶庄生意不好,日后没有着落,是么?”

    “给王妃添麻烦了,只是民女一个人……实在无法可想。”海棠也知道如此麻烦人家,有些羞愧,不由得低下头。

    “你担忧也是人之常情。”苏宜晴说着,又道:“这茶庄生意我也不太懂,不过我想问问你,你既然担心,那么若是茶庄真的倒了,你有何打算?有没有想过?”

    苏宜晴是一种试探,若是这个海棠是那种什么都不想,只想着让靠别人安排过一辈子的。那就算了,在王府别院给她找个地方,做一些简单的活过一辈子吧,她没有闲心理一个陌生人的一辈子。

    就算是亲生父母也无法事实替儿女安排。更何况是她。

    “有,我有想过的。”海棠庆幸之前想了这个问题,不然现在王妃问了出来,无话可说那就有些麻烦了。

    想了想之后,海棠道:“禀王妃。我是这样想的,我也没有别的手艺,没有在其他地方做过事,就是在权四太太的茶庄做事颇有些心得,我想若是权四太太的茶庄真的开不下去,我想要自己开个小点的茶庄。”

    “哦,这倒是个办法,但一个女人单独开店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想过没有?”苏宜晴满意海棠的回答,不管可行不可信。至少这个海棠有想过,不是什么都等别人安排。

    “我想过了,我一个女人不可能做很大生意,就开个小小的茶庄,做一些街坊邻居的生意,地点就开在雪娘他们家附近……”海棠慢慢讲之前的打算一一说了出来。

    尽管急于将邵将军夫人之事告之定王妃,但是她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旁边还有绿藤看着,得要找个合适的机会。避开绿藤将此事单独告之定王妃。

    “这想法很好。”苏宜晴点点头,计划虽然有不少的漏洞,但并非不可行,总算海棠有点脑子。知道动脑筋的女人,一般都是错不到哪里去。

    海棠不好意思的笑笑,又道:“只是王妃,我毕竟受过权四太太照顾那么久,如今见茶庄这样,权四太太整日愁眉苦脸。不免有些担忧,听闻……”

    说到这里,海棠停了下来,似乎有些顾忌,眼睛不由得瞟了一眼站在一旁伺候的绿藤。

    “绿藤,你去换两杯热茶上来。”苏宜晴看出了海棠的顾虑,便吩咐绿藤。

    绿藤应了一声,轻轻退了下去。

    苏宜晴这才道:“有什么话,你只管说。”

    海棠还是没有将邵将军夫人之事一下子说出来,而是继续道:“听茶庄掌柜的说,是权四太太得罪了王府,故而……这茶庄生意才不好的……王妃您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只是觉得权四太太是个好人,若是有什么误会。”

    海棠有些紧张,话语不免有些语无伦次。

    “其实也没什么好误会的。”苏宜晴笑了一笑,道:“这只是权四太太自己的选择,你可能不知道,外人看着定王府似乎很风光,但其实也有不少的事,各方面的牵扯很多,权四太太有些担忧,就想要避开而已。”

    海棠还是有些糊涂,看着苏宜晴不知道该如何问。

    苏宜晴道:“毕竟我跟权四太太还是亲戚,也不会故意为难权四太太,所以你是想要自己开店,又或者继续在茶庄做事都好,这茶庄也就是生意差了些,一时半会也不会怎么样的,当然,若是想要自己做生意,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雪娘她们如今过得都不错,你一个女人开店不容易,可以跟雪娘他们合作,彼此有个照应。”

    “王妃……”海棠有些欲言又止,之后看了看四周,很是谨慎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么?”苏宜晴有些奇怪海棠的举止,她有一种直觉,似乎海棠还有什么要紧事没说,便道,“有话就说吧,这里就我们两人。”

    这是在暗示无人偷听,海棠脸红了一下,为着自己的小家子气,之后才道:“是这样的王妃……您上次问过关于邵将军夫人之事……”

    说到这里,海棠又停了下来。

    苏宜晴心一动,道:“上次你还有没说的么?”

    “没……没有。”海棠支吾着道,“我只是担心,我上次说的,会不会给邵将军夫人带来麻烦?”

    “你觉得会么?”苏宜晴反问。

    海棠能听出定王妃的意思,定王妃其实就是在问她,是不是会把从她嘴里问出的消息拿来对邵将军夫人不利。

    “民女觉得王妃不是那样的人。”海棠很肯定的说道,要几天前,她还不敢肯定,可现在她敢肯定了,因为邵将军夫人也说要像定王妃求助,这表示,王妃跟邵将军夫人有交情,既然邵将军夫人能相信王妃,她又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你若是如此肯定,就不会这样问了。”苏宜晴笑笑,“这才是你今日来的目的,又或者这几日你一直在担心这个?”

    她方才还在纳闷,从之前对海棠的了解,她不像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怎么才遇到一点点困难,就急匆匆的跑来。

    看来方才的事都只是一个缘由,这个海棠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要问关于杜鹃的事,确切的生活是想要确定,她不会对杜鹃不利。

    “民女也许不那么肯定,但昨日很肯定,王妃不会害邵将军夫人。”海棠诚恳的说出了心里话。

    “那又是为何?”苏宜晴不知道海棠为什么如此问,只觉得她似乎不该如此问的。

    海棠咬咬牙,将声音压到最低,“因为民女昨日遇到了邵将军夫人。”

    “什么?”苏宜晴心一惊,没想到海棠居然能见到杜鹃,也就是说杜鹃还藏在燕城的某一处了。

    吃惊过后,苏宜晴慢慢平静下来,看着海棠不说话了。

    她现在一时看不清海棠的用意,见到了杜鹃又如何?这个海棠为何要来告之她这个消息,难道是想要利用这个消息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若是如此,她就看错了这个海棠,能为了一点利益出卖别人的人都是不可取的。

    海棠没有猜到苏宜晴心中所想,只顾低声道:“邵将军夫人如此处境很危险,她想要出城,听闻民女认识定王府,想要民女带句话给王妃,问问王妃能否相助?”

    苏宜晴又愣住了,她没想到杜鹃居然会向她求助,她们似乎没有那份交情吧?沉默了一下,她问道:“你有没有将你跟我说的,邵将军夫人的往事告之她?”

    听得苏宜晴问起前事,海棠不由得又有些羞愧,轻轻摇了摇头。(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三章 功成

    防盗章节,稍后换过来。

    苏宜晴就猜到海棠没有将此事告之杜鹃,若是杜鹃知道,只怕不会向她求助了。

    当初杜鹃说她姐姐已死,但听海棠之言,那个毁容女子应该就是杜鹃的姐姐风柔,风柔既然还活着,杜鹃那时候就是骗她了。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若是故意骗的,这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想到当年风柔跟连御风之间的纠葛,苏宜晴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只是杜鹃既然向她求助了,也不能视若无睹,不然杜鹃要被抓了起来,被有心人逼问,难免会说出一些什么来。

    “你先回去,我会想办法的。”苏宜晴轻声告诉海棠,“小心一些,这几日你不要上这里来,有事我会找你的。”

    “是,王妃。”海棠知道事关重大,频频走动,只怕会引人猜忌,以她的能力,也只能做一个传话的,别的什么事都做不了的。

    这时候绿藤端着两杯茶进来了,苏宜晴转移话题对海棠道:“你的想法不错,不过一个女人单独开店做生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你涨得好,抛头露面会引来许多麻烦,若是可以,最好还是跟人合伙,不要自己出面,又或者权四太太的茶庄生意有好转,还是继续在哪里做下去吧,不要太过担心。”

    “是,王妃,民女知道了。”海棠也装出一副只关心自己将来的是。

    接着苏宜晴吩咐绿藤将海棠送出去。

    在海棠走了之后,她不禁凝眉苦思,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将杜鹃送出去呢?还有,看样子杜鹃并不是被人控制,究竟是什么原因迫使她一个人流落街头的呢?这真的有些很是耐人寻味。

    当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邵将军府关系也复杂,有什么苦衷也是很正常的,她也不想要追根究底探听别人的秘密,但眼下,她一时也想不到安全送杜鹃出城的办法。

    大概在杜鹃心目中。她能从大荆郡主变成大周贵女,再嫁给同一个人,想必有过人之处,但是杜鹃未必想到。其实她也并非有什么人脉之类的,只不过凭借的不过是一点点异能,自己出城没问她,要带一个人就有些办不到了。

    而且这件事必须得秘密进行,不能让连御风知道。这就更加的难上加难。

    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瞒过定王府众人的耳目,将杜鹃送出城呢?

    苏宜晴想了一日,没想出好办法,这时候,王府收到帖子,是六皇子府送来的,香山公主邀她过府赏花。

    苏宜晴想起来,之前托香山公主查的事情,现在该有眉目了。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问清楚情况再说。

    待苏宜晴来到六皇子府。

    香山公主如之前一般,在花园子里设宴,品茶尝点心之后,再领着她四处逛逛,待丫鬟都落后了之后,她才压低声音道:“王妃,你上次请我查的事,我查了,说是那座宅子原先住的女子已经死了。那女子身子本来就不好,感染了一次风寒就去了,哪家隔壁就是个小有名气的郎中,紧急的时候。给那个女子看过病,就那女子断气的那一晚,他也在,能肯定,确是死了,并无可疑。”

    死了。这样的结果又让苏宜晴意外了,想不到这看起来那么复杂的事,竟然那么简单,真如杜鹃所言的,她姐姐确实是死了,不过当时杜鹃没有详细描述过死亡时间罢了,也是因为没有必要。

    想来这是人家的伤心事,人家不愿意细提也是正常的。

    苏宜晴长叹了一口气,这倒是她太过疑神疑鬼了,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

    “谢谢公主。”苏宜晴认真向香山公主道了谢。

    香山公主道:“这不是什么难事,倒是我派出的人只知道那个女子有个妹妹,但查不出那个妹妹的下落,也不知道这姐妹两从什么地方来的。”

    “已经很好了,谢谢。”苏宜晴再次表示感谢。

    “真的不必谢,比起王妃对我的恩德,这根本就不算什么。”香山公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苏宜晴也随即一笑,是啊,这对香山公主来说真不是什么难事。

    随即苏宜晴有些纠结起来,想起杜鹃出城的事,若是托香山公主,应该也容易办得到,但说起来,香山公主毕竟是猛族公主,从两国关系大局上来讲,杜鹃这个将军夫人对于香山公主来说,并不是无关人员,若是知道了杜鹃的身份,难保香山公主不生出什么念头来。

    还是算了,苏宜晴最后决定这件事不麻烦香山公主,她自己想办法解决。

    又闲话了一会,苏宜晴就告辞了,香山公主一直送她到门口。

    在苏宜晴走了之后,香山公主的侍女阿朵又出来了,道:“公主,这定王妃似乎有事要求您,但最后却没有说出口。”

    “多嘴,你知道什么?”香山公主呵斥了一下阿朵,“你方才偷听了?”

    “不,不,奴婢怎么敢偷听公主跟贵客之间的谈话。”阿朵急忙解释,“奴婢是看定王府的神色,似乎有什么想要说的,最后却没有说。”

    “那又如何?”香山公主瞥了阿朵一眼,“阿朵,我知道你颇有些小聪明,会察言观色,但我警告你,这点小聪明你还是放在肚子里,免得那天聪明反被聪明误,丢了自个的性命。”

    “是,公主,奴婢知道错了。”阿朵急忙认错。

    这丫头,每次都知道错了,就是知错不改,不过这也是这个丫头的一个优点,藏不住事,若是换了心机深沉的,她倒是不好将这丫头留在身边了。

    其实不用阿朵提醒,香山公主也看出来了,这定王妃的确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但人家既然没有开口,就表示可能有顾忌,她也不便追问太多,若是有需要,也许定王妃还会再来,不再来。就表示事情过去了。

    至于追查的这件事,香山公主也决定到此为止,虽说探子回来禀报,说那姐妹两颇有些诡异。若是追查下去,也许能查出什么来,但既然定王妃上次说不用继续追查下去,她决定还是让这件事到此为止。

    而另一边,苏宜晴回到定王府。又仔细想了一遍,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帮着的人,并且应该不会泄密……

    之后,她借故府内又有歌女要安置,明人将雪娘找来,商量安置之法。

    雪娘很快就到了,这府内歌女舞娘还有几个,倒也不是纯粹找的借口,为了掩人耳目,苏宜晴还是很认真的跟雪娘商量起来。

    之后又找了个借口。将绿藤打发出去泡茶之后,她才突然对雪娘道:“雪娘,此次找你来,是有件事想要你帮忙,这件事有点棘手,不知道你可否愿意?若是不愿意只管直说,你已经不是王府中人,真的不必勉强。”

    “民妇愿意,王妃请说,王妃对民妇有大恩。雪娘粉身碎骨也要报答王妃的,绝不推脱。”雪娘信誓旦旦的说道。

    苏宜晴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说了。我想要送一个人出城,但必须瞒过守城官兵的耳目,至于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既然是要偷偷出城,当然也不是普通人。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雪娘想了一下,道:“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人?民妇的意思是,若是相貌奇特容易被人辨认的,只怕是有点难度,若是普通一些的,就相对简单了,民妇相公有个侄儿,在北城守门,可以想想办法的。”

    “是一个女子,身形么……哦,身形跟海棠差不多,比海棠略大几岁,相貌姣好,但说不上奇特。”苏宜晴边想边道,“但这件事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这样啊!”雪娘仔细思考了一下,又问:“不知道急不急?”

    苏宜晴道:“可以缓几日。”

    “那就好,我可以试着安排一下的。”雪娘脑筋那么一转,心中就有了计较。

    说起来,雪娘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既然这个人跟海棠身形差不多,那么就可以让海棠跟着出城两次,第三次的时候,就换成那个人,就从那个亲戚守的北门出城,应该是没问题的。

    苏宜晴觉得这个计划不错。

    就这样,苏宜晴就让雪娘先试试。

    雪娘有个干果零嘴的铺子,倒也时不时出城收些水果之类的回来做干货,她试过几次,带着海棠出城,头两次,守门的人还仔细检查,到了第三次,大家都熟悉了,自然也没有那么仔细了,几乎是打过招呼就让过去了,就是碰到那侄儿不在,突然换人了,那守城的兵卒都是那侄儿的兄弟,也不会过多的检查。

    由始至终,苏宜晴都没有去见杜鹃,只到了那日,就让海棠传话,让杜鹃平安出城之后,在城北小山坡的书上系上一根红丝带,她看到自然就知道了。

    有些话是不必多说的,杜鹃让海棠表示了感谢。

    雪娘的计划其实很周详,但是计划归计划,跟现实还是有些差距的。

    到了那一日,她带着杜鹃化妆从海棠的杜鹃出城,本以为像前几次那样,大声招呼就行,因为她们骑的都是小毛驴,根本也没什么好搜查的。

    但过关的时候,却被那侄儿叫住了,那侄儿道:“婶娘,这姑娘不是前几日的那位啊?”

    “啊!前几日那姑娘生病了,这是她姐姐……临时来帮一把手的。”雪娘和杜鹃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都说守城士兵眼见,原来是真的,这杜鹃身形跟海棠差不多,再画点妆,头发半垂下来,一路低头,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可这侄儿却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雪娘苦恼的时候,那侄女却一脸关切道:“海棠姑娘病了,是什么病,要不要紧,大夫怎么说?”

    “没什么,就是有点伤风,咳嗽几声,不适合出来吹风而已。”雪娘愣过之后,随意编了一个瞎话。

    那侄儿又道:“这伤风可不是小事,姑娘家的,身子弱,还是要小心一些,说起来,我有个治疗咳嗽的偏方,可以让姑娘试试……”

    “小病而已,不用了。”雪娘想着尽快走,随口敷衍。

    “这用得着的,婶娘,稍后我给您送过去,方才有位大娘送了我几斤鸡蛋,我也给你送过去。”侄儿依旧喋喋不休,问长问短的,并递过一篮子鸡蛋。

    雪娘几乎要急出一头汗来了,也不知道这侄儿今日抽什么风,旁边几个兵卒都在看热闹,她真怕引人注意。

    这时候,其中一个兵卒笑道:“我说三儿,你就直接跟人家说,看上了人家姑娘,问问姑娘有没有许人家不就得了。”

    那侄儿顿时脸红了,挥手道,“去去去,瞎起哄什么,谁像你似的,整日做梦娶媳妇,见到穿裙子的就挪不动脚。”

    兵卒又笑道:“你真没意思?那就麻烦这位大姐,给我牵一下红线了,我今年二十,尚未婚配,有房有地,身体健康,没有不良嗜好,大姐看看,能配得上那姑娘么?”

    周围兵卒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你们……胡说八道。”雪娘装作恼怒,趁机领着杜鹃快步走了。

    可那侄儿还不肯死心,急急追了过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婶娘,我这些兄弟都是粗人,平日里大家玩笑惯了,他们也没有恶意的,您千万别生气,我替她们给你赔不是了。”

    侄儿说着连声鞠躬道歉。

    雪娘只想要摆脱他,免得纠缠下去,看出什么蹊跷来,便敷衍道:“三儿,这海棠姑娘确实没有许人,你若有意思,我可以替你说说看,不过还要看海棠姑娘的意思。”

    “真的?”侄儿喜出望外,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我还能骗你不成?”雪娘又敷衍起来,“不过就是说说,我也保不准的。”

    “说说就好,谢谢婶娘。”侄儿又有些不好意思,“那还请婶娘替侄儿多美言几句。”

    “行了,行了,我会说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四章 是何用意?

    苏宜晴觉得连御风应该会很在意这件事,毕竟杜鹃不是普通的贵妇,她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连御风跟杜鹃的丈夫邵厉是什么关系。…≦頂點小說,

    又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连御风有多少政敌,她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事情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来,就像上次那个朱夫人送如娘来府内做妾,被她打发出去,事情宣扬出去,对朱侍郎的名声很是不利,于是董老爷就想要把朱侍郎给踩下来,自己顶上这个位置,结果却适得其反。

    她知道连御风反而跟朱侍郎达成了某种共识,不过外人不知道内情,还以为连御风跟朱侍郎不和呢。

    而现在,都说邵厉跟连御风政见不合,但也没见这两人做什么打压对方的事,有些众所皆知的矛盾倒像是刻意做出来给别人看的一样。

    但若连御风跟邵厉真的只是面上不和,杜鹃为什么不直接像连御风求助呢?

    想到这里,苏宜晴心一动,不对,杜鹃凭什么就会向她求助?就凭借当年点牵扯?杜鹃就能笃定自己会帮她而不会落井下石?以杜鹃的经历,也吃过不少苦头的,不会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城里的搜查也不见得严谨到那里去,真要想要走,也未必没有办法,以杜鹃的经历来说,能再城内隐藏那么久不被人发觉,再乔装改扮出城,想来也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总比冒险向一个没有什么交情的人求助要强吧?

    苏宜晴脑子又有些疼了起来,世上最难猜测的就是人心。她不是杜鹃,不了解杜鹃的想法,也不能仅凭一点猜测就觉得有什么,算了,杜鹃如何想如今也不重要了,人都走了,再想也没有意义。

    现在唯一要想的就是如何应付那个燕城府尹,还有若是连御风知道了此事,她又该如何应答?

    朱应若是扯着这件事不放,又告之了连御风。就算连御风没有理由来指责她。毕竟是给他添了麻烦,这不是看一个歌女或者丫鬟可怜,给点银子安排个去处之类无伤大雅的小事。

    在苏宜晴烦恼的时候,绿藤进来了。递过一张喜帖。道:“王妃。蒙家送来帖子,说是蒙广少爷月底成亲,邀您去喝喜酒。”

    “月底成亲。”苏宜晴不由得诧异了。算算日子,还有十来天了,事先也没有听见有任何的风声,怎么如此着急?而且好像果郡王去迎接大荆使团还没有回来吧,父亲没有回来,果郡王府怎么好嫁女儿?就是普通百姓,除非是有什么不得已的事,否则也不会那么着急的,还有两家亲戚,离得远的,估计帖子都送不到。

    绿藤道:“奴婢听送帖子的人来说,是蒙家急着要回乡,蒙家老家离燕城有些距离,到时候操办亲事不易,这才要急着办喜事的,另外蒙老爷现在这种状况,也不宜太过张扬的操办喜事。”

    说得倒也是,蒙也才刚刚瘫痪,转眼儿子就要兴高采烈的娶媳妇,怎么说都不太好听。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了,跟蒙家关系闹出这样,到时候露一下面,送份厚礼就是了,苏宜晴想好之后,命绿藤到时候提醒她一声就是了,之后就将这事放在一边不管了。

    眼下需要烦恼的事情多了去,顾不上蒙家了,蒙也瘫痪,蒙家对于定王府或者说对于朝堂上的政敌来说,已经不足为虑,不值得花时间去对付。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告之连御风一声,看看到时候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席婚礼,顺便试探一下连御风对于杜鹃之事知道多少,或者说跟他有没有关系。

    此时的连御风正在书房处理公事。

    苏宜晴并不喜欢到连御风的书房,只觉得那是男人处理公事的地方,女人不要打搅,显得不庄重。

    但等了许久,也没见连御风有出来的打算,她也不想放着这事一直等下去,于是就让书房的小厮通报一声,看看方不方便过去看看。

    一会那小厮揪出来了,说是王爷有请。

    苏宜晴进到书房,连御风正在写着什么,看她进来,就放下了笔,含笑道:“有事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蒙广即将成亲,蒙家送来了帖子,就想要问问你,到时候有没有空一起去喝喜酒。”苏宜晴勉强也露出一个笑容,没有镜子,但她知道这笑容一定很不自然。

    “小舅子成亲,除非是圣上召唤,或者有什么朝堂大事,否则肯定是要出席的。”连御风玩笑起来,“不然岂不是不给王妃面子?可不好得罪王妃的。”

    苏宜晴没笑,微微避开连御风的视线,杜鹃的事她自问做的隐秘,但既然朱应已经知道了,连御风就应该也知道,现在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让她觉得有些心虚,似乎对不起他的样子。

    不想要再将这件事放在心里,免得憋出病来,她索性道:“我见到了杜鹃……也就是邵将军夫人……”

    连御风显得有些诧异,半晌之后又微微一笑:“我知道……但我没想到你会直接跟我说。”

    “对不起,事先没跟你商量……”苏宜晴轻声道,“我当时就想着杜鹃知道我的身份,若是被抓,也许会说出些什么来就觉得应该帮她……”

    苏宜晴声音越说越小,她知道这理由很牵强,想要帮杜鹃倒正常,但是瞒着连御风,就显得有些什么了,摆明了是猜忌自己的丈夫。

    “不是什么大事。”连御风沉默了一下,叹道,“上次跟你谈话之后,我也想了很多,就算是换了身份,过去一些事情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要你跟过去的人和事完全斩断联系是不切实际的。总有一些事放不下的,说我太强人所难。”

    “不……以你的立场来说,做为丈夫,这样要求妻子并没有错。”苏宜晴也随即长叹一声,“是我,是我做得不好,无论是做为当初的大家闺秀,还是做为你的妻子,我都不做的不好,对于你来说。也许随便娶一个女子都没有那么麻烦。而对于我来说,若没有你,我可能就要孤独终老了,我不该要求过多的。”

    连御风道:“人活在世上。就该有所要求。有了愿望。才有实现的动力,不是么?”

    苏宜晴有些诧异的看了连御风一眼,“的确如此。但要求太多,就是强求,就是在为难别人,我想,很多时候我是在为难你吧?”

    “夫妻之间是该相互包容的。”连御风诚恳道,“很多时候,我也是在为难你,给你一些你难以承受的压力,不能让妻子过得幸福,也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失败。”

    “也许我们可以再多努力一下的。”苏宜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冲动的说出了这样一句,事后就有些隐隐后悔,感觉这句话似乎在暗示什么一样,但话已经出口,不好收回来。

    连御风却道:“过两日,我可能又要出城一趟了,你在府里一切要小心,燕城府尹若是再来麻烦,你避而不见就是了,朱应这个人也不是很难缠,有些事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能怎么样的。”

    “你要出城?去哪里?”苏宜晴问出口之后,才惊觉似乎是在质问,顿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连御风道:“还没有确定,宫里的意思,就是要出城办差,至于是什么,朝堂上的事,我也不好透露太多。”

    苏宜晴明白,公务在身,若是秘密的差事,自然就不能随意告诉人,连御风能坦言,总比说假话蒙骗她要强,她想了想,还是问道:“杜鹃之事,让朱应有所察觉,对你真的没有影响么?”

    “要说全然没有也是假的,不过燕城里每日各种流言,谁会真的信?”连御风淡淡一笑,“就说这个朱应也不是糊涂人,没有真凭实据,他不敢怎么样,以他的职位,很多事也轮不到他过问,他是个聪明且谨慎的人,会知道怎么做的。”

    “聪明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若是朱应真的说出去,对你影响会不会很大?”苏宜晴还是有些担心。

    “我想,邵家之事,邵厉心里会清楚的,只要邵厉不怀疑什么,对我就没有影响。”连御风的回答有些含糊。

    苏宜晴自然明白,若是杜鹃能够顺利找到一双儿女然后跟丈夫汇合,这件事对连御风自然没有影响,可万一呢?杜鹃离开燕城,一个女子孤身上路,凶险万分,万一有什么差错,将她送出城的自己,连带着整个定王府都会成为别人怀疑的对象。

    她实在不敢想象,那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心中有了疑虑,苏宜晴干脆就又将这种担忧说了出来。

    连御风却一笑,“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想多了,事情都没有发生,你就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真等发生了再担忧也不迟,若是事情顺利过去,你今日的担忧岂不是白费了?”

    这倒也是实情,苏宜晴知道自己的弱点的,她有时候的确也想多了。

    看连御风书桌上不少文件,显然事情不少,苏宜晴不想要打搅他太多,聊到这里,就先走了。

    出来之后,回到自己房中,深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将思绪摇掉,这才停止了胡思乱想,跟连御风的一番谈话,让她决定,让这件事就那么过去。

    不管这连御风跟邵厉是否有牵扯,她只是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不能说这件事做的不对,也不能说因为可能是谁安排的,另有内情,自己就觉得似乎上当受骗。

    毕竟若事情不如她猜测的那样,那么连御风显然就太过无辜了。

    ……

    燕城府衙,朱应查来查去,线索就那么断了。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让他觉得诡异的是,邵将军夫人至今下落不明,但上头却没有下死命令追查,似乎就让事情慢慢过去了。

    对此朱应还跟上峰旁敲侧击过一次,他那个脑满肠肥的上峰很不耐烦的说他没事找事,没人逼着破案不是更好?

    人家邵家都不着急了,他着什么急?这丢的又不是他的老婆孩子。

    说不准就是邵家自己敢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真要是邵大爷做的,对邵家来说也不光彩,估计邵家自己想要把事情压下去。

    人家关起门来一家人都不追究了,他们何苦多事呢?

    这燕城每天那么多案子,破那个不是破?朱应平素里不是挺体桖百姓的么?有这力气,帮忙找别家庙会上丢失的小孩不更好?更能拯救人家一家人。

    邵家之事若是那么过去了,别人不再提,对谁都好。

    又或者,这邵将军夫人只是跟夫家闹了些脾气,带着小孩躲出去了,过段日子就会自己回来,他们这样闹得沸沸扬扬的,反而不好收场了。

    朱应只觉得这上峰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怎么能颠倒黑白到这种地步?邵将军夫人这样失踪,能是跟夫家闹了点小矛盾,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么?

    还有,真要是邵大爷做的,他们官府就不管了?任由一个女子和孩子被夫家害了,然后他们一家人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就那么过去,一家人照样亲亲热热的住一起上演兄友弟恭的戏码?

    对于邵厉这个人,朱应不了解,没打过交道,但听传言,似乎不是那么好说说话的,就算跟妻子没有感情,还能不要一双儿女?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件事也有点奇怪,事情过了那么久,按理说邵厉那边也该有动静了,为什么也不见邵厉出来说什么呢?

    实在是太奇怪了,朱应直觉,这件事定然还另有内情,至于具体是什么,他一时也想不明白,但上峰执意要将事情淡化,他一个小小的燕城府尹,无权询问那些权贵,这件事就只能这样过去。

    终究还是不甘心,朱应决定自己再查一查,看看到底这件事跟定王府有什么关联,最好再多打听一下,定王连御风跟邵厉之间的牵扯(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五章 始变

    有时候生活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巨变,原本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不过也不能说是幸运,因为发生了比原先预想的更加严重的事,相比之下,先前的担忧反而不算什么了。

    杜鹃的事还没有结果,连御风正如他早先说的,有事需要出城一趟,他前脚刚走,后脚,一个让苏宜晴很震惊的消息就传来了,大荆使团在毫无预兆的情形下到达了燕城。

    明明早先时候还听说大荆使团所在的小镇发生了瘟疫,瘟疫这种事对于古代来说,简直比战乱更可怕,但凡爆发瘟疫的地方,必然要被封锁半年以上甚至更久,所以尽管对大荆使团的来意还有那个所谓的永乡侯夫人究竟怎么回事存在着诸多疑虑,但苏宜晴觉得这事似乎离自己还很遥远,可以半年后再烦恼,怎料,转眼间,使团就到了。

    绿藤打听的消息,说大荆使团所在那个小镇感染瘟疫纯粹是误会,村民只是感染了风寒,只因那小镇偏僻,没有好大夫,缺医少药,感染的人就多了些,然后庸医误诊,就以为是瘟疫,后来朝堂派去好几位太医,经过细致诊断,确定这不是瘟疫,开了几副好药,那些村民就好了起来,为了以防再有万一,大荆使团就轻车简从,快速的赶到了燕城。

    这实在是太过突然了。

    更突然的是,为了表示对大荆使团的重视,皇家决定设宴。因为有女眷的关系,所以也请了燕城的贵妇们,苏宜晴做为定王妃,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连御风不在,苏宜晴没有人可以商量,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无论如何是不能去赴宴的,谁知道宴席中会遇到什么人?就是永乡侯许哲,早先年也是见过几次面的,杜鹃都能一眼认出她。许哲也许也能认出来。

    万一被认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别人还可以说人有相似,但是同样都是定王妃,万一许哲无意间说出什么来。说者无意。听着有心。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可能就会追根究底。

    但若不去参加宴席,就是不给皇家面子。毕竟这是皇家第一次正式邀请她出席皇家的宴席,不能像之前推那些普通宴席一样,来个称病就可以的。

    眼看着就要到日子,苏宜晴一点法子也想不出来,很是着急。

    这日,正是蒙家下聘的日子,连御风公务在身,不在城中没办法,苏宜晴一人去蒙家替弟弟撑场面。

    大概是由于蒙也瘫痪的关系,蒙家里里外外就蒙夫人一人打点,未免就有些力不从心,场面有些凌乱。

    苏宜晴见到一个小女孩由于家长疏忽,摔倒在地疼得哇哇哭,不由得心一动,有个计策浮上心头。

    也不是什么好几次,就是苦肉计而已,她想要让自己受一点伤,最好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受伤,这样就有借口不去参加宴席,而不显得损伤皇家颜面了。

    但是她堂堂定王府,总不能如小女孩一般,随便假摔一下吧?演戏也要演得逼真,不然很容易让人看出破绽的。

    究竟用什么方法好呢?

    苏宜晴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受伤才不显得假,假摔是不成,真摔的话,这里都是平地,一个人想要把自己摔伤也不容易,有台阶的地方,周围一堆丫鬟婆子搀扶,估计她身子稍微歪一歪,那些丫鬟婆子就能一拥而上接住她,想要摔也不容易。

    又或者吃饭的时候,故意撞翻什么热汤?烫伤自己?苏宜晴随即又否认了这个想法,烫伤的话容易留下疤痕,对于女子来说,她还是很在意自己外表的,哪怕烫伤的部位是手部之类外人不容易看到的地方。

    这年头,别的贵妇千方百计希望不不要出事,苏宜晴却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受伤,想想都觉得有些可悲。

    满怀心事她避开人群,到后院走走,想要静一静。

    有时候机会就在不经意间来到,她刚走到后院,就听见身边小丫鬟一声惊呼,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爬到一棵树上,而撑着他的那根树枝显然有些承受不住重量,发出细微的啪啪声,似乎要断了。

    说时迟,那时快,苏宜晴当时根本也没有像那么多,凭借这本能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在一群丫鬟婆子的惊呼声中,那小男孩掉了下来,刚好被苏宜晴接住。

    其实那树并不是很高,小男孩也不是很重,苏宜晴也不是完全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并没有怎么样,但是在那一瞬间,她心念一动,随即惊呼一声,抱着小男孩滚到在地,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当丫鬟婆子还有几个也在后院的女眷一起涌上来的时候,她第一个念头就是,都说好人有好报,她现在算是在做好事,前世的见义勇为,总该让她有些回报,守点伤,躲过这一劫吧?

    一阵慌乱过后,苏宜晴就躺在了榻上,其实她也没觉得哪里伤得特别严重,就是胳膊和腿隐隐有些疼,直觉告诉她,并没有伤筋动骨,但这是一个机会,不管疼不疼了,她直说疼就是了。

    大夫匆匆赶来,古代没有现代那种扫描仪,苏宜晴说疼,大夫就说严重,开了几张方子,一堆补药,再有就是短期内不要下床走动之类伤筋动骨的治疗方案。

    待方子一开,苏宜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因祸得福了,有那么多人作证,她受了伤,伤得不轻,显然不能去赴迎接大荆使团的宴席了。

    就是有点对不起蒙家,她看到蒙夫人的脸彻底黑了,毕竟下聘的日子,聘礼还没有出门,就发生了这种事,怎么都不是一个吉兆。

    也许只能日后从其他方面来补偿了。

    而果郡王府。正因为果郡王突然回来,能亲自送女儿出阁了,果郡王妃略感欣慰的同时,听得丫鬟报知了此事,立时脸色也黑了下来。

    蒙家算怎么回事?这样一弄,是不是说这桩亲事不好?自己女儿还没过门,大姑姐就在蒙家受了伤,还是为了救别家小孩受的伤,要民间百姓来说,这亲事就不是很好。非得推迟再议不可。最好另外选个吉时。

    这种事一般是由男方提出来,做为女家,是不能主动提出来的,人家男方家没提。就是不介意。她女方家更不能提了。

    但这种事。也不是过期不候那种,现在不提,表示宽厚。日后蒙家在有个三灾八难的,估计这仗就得算在自己女儿头上。

    虽说现在蒙家老爷成了这样,蒙家除了还有一门显贵姻亲之外,已经没什么了,但到底做媳妇的在婆家容易受气。

    果郡王妃想想就觉得憋气,想要横下心来,再将婚期推一推,但果郡王和薛老太妃却不同意。

    果郡王刚从外头回来,这次迎接大荆使团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又是刺客又是瘟疫的,好容易捡回一条命,回到家里就想要安生一下,不想要折腾了,女儿出嫁事宜都已经准备好了,过几日就要上花轿,这时候再找借口往后推,又是一堆麻烦事,他实在是没力气了。

    而薛老太妃觉得,这门亲肯定是不能变了的,果郡王妃对亲事在不满,也无法改变,早晚得事,何必还要横生枝节,没事找事折腾一番呢?要两家关系闹得僵,到时候受苦的还不是自己的女儿?还有人家蒙家家主那个样子,果郡王府再找借口一再推迟亲事,会给外界不好的影响的。

    果郡王和薛老太妃都不支持,果郡王妃自然也不能坚持,暗中又替女儿委屈了一把。

    大概不幸都是有预兆的吧,

    第二日就是女儿要出阁的日子了,果郡王妃没有去赴皇家的宴席,留在家里准备女儿的亲事。

    国事虽重,但这种宴席,果郡王府有果郡王和薛老太妃两人去就行了,不必全府都出动,再说了,宴席上名额有限,要全府女眷都去,只怕这人也显得多些。

    然而当天,果郡王妃没有等到丈夫和婆婆回来商议第二日的亲事,直到午夜时分,她觉得实在不对劲,让家仆去宫门口打听一下,看看为何果郡王和薛老太妃都没有回来,是不是醉倒在宫中了,为何也没有人来回禀一声?

    家仆去了之后,好几个时辰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很慌张,告诉果郡王妃,宫里似乎出了大事,具体什么事不知道,只知道大批的侍卫将几处宫门都团团围住,不许出也不许进。

    那家仆远远看见,似乎也有几波别家府邸的家仆打听消息,却被控制住了,他机灵,见状没敢靠近,就远远看着,看情形实在不妙,只能赶回来了。

    果郡王妃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反应,如此大的阵仗,该不是发生宫变吧?

    几年前夺嫡激烈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宫门紧闭,不许进也不许出。

    真要是宫变的话,那赴宴的王公大臣可能就要吃苦了,尤其是有些死脑筋的,可能就有性命之忧。

    宫里是不能去打听了,果郡王妃便想着要去相熟的几家府邸打听一下,看看他们家的老爷夫人们有没有回来。

    没等她派人去打听,那几家却先派人来像她打听了,想来也不知道消息。

    眼看着女儿就要出阁,父亲和祖母都没有回来,这亲事可怎么办才好?果郡王妃既担心果郡王又担心婚礼。

    倒是让她想到了一个可以打听之人,也不管熟不熟了,一大清早的,就匆匆派人去了定王府。

    苏宜晴接到消息,顿时又是一惊,急忙询问绿藤,是否知道什么?

    绿藤摇摇头,说是王爷不在府内,府里根本就无人去宫里参加宴席,一直也没有留意,现在听果郡王妃那样一说,的确是不对劲,正想要派人去打听一下。

    苏宜晴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她就知道这大荆使团一定有古怪,不会是顺利来访又顺利回去,却想不到,在宴席上出了事。

    话说皇宫戒备森严,能出什么事呢?

    难不成那些刺杀使团的刺客们,一路上几次行刺都没有得手,居然在皇家宴席上动手了不成?

    虽然难度加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要挑拨两国关系,还有比在宴席上刺杀使臣更有效的么?若是使团被人刺杀,而大周给不了大荆满意的交代,哪怕是大荆皇室如今势微,急需要大荆的相助,也不太可能吞下这口气当没事发生,彼此心中肯定也有疙瘩。

    一路上几次刺杀都没有成功,也许就只是烟雾,他们要等的就是这一刻,同样是杀人,时机很重要。

    不同的场合能有不同的效果,现在的效果无疑是最好的。

    一直等到晌午,也不见有任何消息,倒是蒙家那般的婚宴要开始了,她受了伤,自然是不方便去赴宴的,但贺礼要送的,可贺礼还没有出门,蒙家那边却送来消息。

    亲事暂缓,原因也很简单,女方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果郡王和薛老太妃昨晚去赴宴,一直没回来,也不止果郡王府,还有好几家大臣也是一样,其中有几个也是要参加蒙家婚礼的宾客。

    如今城中人心惶惶的,大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情况不对是肯定的了,甚至有胆小的命人准备马车要出城避一避了,免得真要是宫变,会祸及民间。

    大概是因为连御风是皇帝的心腹吧,不是有人来定王府打听消息,但苏宜晴跟那些人一样,根本一无所知。

    连御风不在,绿藤能打听到的消息非常有限。

    又等了一日,直到第二日清晨,总算是有消息了,不是宫变,但也很严重,的确是发生了行刺事件,只是行刺的对象并非大荆使团,而是大周皇帝。

    准确来说,是大荆使团中有人行刺了皇帝,具体怎么行刺的,一时间还打听不出来,只知道皇帝受伤颇重,有性命之忧,为了避免这个消息传扬出去有人趁机生事,皇家扣留了赴宴的朝中大臣和他们的女眷们。。(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六章 又见乱局

    定王府还好,府中就苏宜晴一个主子,别的都是下人,不知道外头状况,而别的府邸早就乱作了一团,忙着四处打听消息。+頂點小說,

    就连许久没有再登定王府门的董夫人也忍不住来了一趟,她的丈夫被贬官,没有资格参加皇家举办的大型宴席,但朝中之事牵扯甚广,为了怕有什么事,受到无妄之灾,董老爷自然得十分警惕,他现在不属于朝中任何一个党派,外人将他视作定王一派,但他自己知道不是,却无从解释,这段日子过得非常窝囊。

    眼下这种时候,他可不想受到任何一派的牵连,进燕城这几年,他总算看清楚了,燕城的官场比任何地方都黑暗残酷,这些人斗赢了不会把他当作自己人,输了倒是可能拉他做垫背。

    越是这种时候,男人就不能出面,免得落得拉帮结派的嫌疑,但女人就方便多了,尤其是有亲戚关系的府邸,女人去打听消息可以当成走亲戚。

    董夫人经过几次教训,也不敢再小瞧蒙家这个庶女,话语间小心了不少,只是让她失望的是,来定王府一趟,却什么也没有打听到,定王妃一问三不知。

    最后董夫人忍不住问道:“那定王爷现在何处?”

    定王手握重兵,这种时候,定王的去向尤其重要,董夫人知道不该问得如此直接的,但拐弯抹角的话,这定王妃就装作听不懂,她不由得问得直接起来。

    苏宜晴一向对董夫人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上一次董夫人挑拨离间失败让她更加平添了几分厌恶,但做为一个贵妇,她正要学着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因为个人的喜好而影响切身的利益,董夫人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姨母,不好怠慢,因此还是和气道:“这王爷并没有说。”

    “你身为定王妃,难道就不问一下自己的丈夫去哪里么?”大概苏宜晴的客气有些示弱的感觉,董夫人不知觉的端起了长辈的架子。

    苏宜晴笑道:“男人外头之事,并非会事事都告诉女人。更何况这是公事。公事更不好跟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说了。”

    “他不说,你就不问么?”董夫人又用上了教训的语气。

    苏宜晴没有继续答话,却捧起了茶杯。

    董夫人这才醒悟,自己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小辈。而是身份比她高好几级的王妃。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补救道:“如今城里颇有些议论纷纷,我也是有些着急了,别的不说。就是你广弟弟的亲事都耽搁了,果郡王和薛老太妃至今还没有回府,你母亲也是担心得很啊。”

    用蒙夫人做借口,苏宜晴对董夫人更加不屑了,明明是她自己着急,对于现在的蒙夫人来说,儿子的亲事早一些迟一些根本就不算什么,局势不明,不能成亲也许反而是件好事,真要拜了堂,果郡王有什么事,蒙家就会被牵连的。

    反正蒙广一直也不喜欢乐文小姐,更加怀疑过那个水中月之死跟果郡王府有什么关系,只碍于圣旨赐婚不好反悔罢了,这样勉强成就的婚姻,注定不会有什么幸福,最好的不过是夫妻相敬如宾,一不小心,这两还可能成为怨偶。

    若是能有借口解除婚姻,想必蒙夫人也会很高兴的,如今的蒙夫人不再像以前那么急功近利了,大概想开了,只想带着儿女远离这是非之地。

    对于苏宜晴来说,蒙家人若是走了,就又少了一个可以对她身份质疑之人,她自然也希望蒙家人早日回乡。

    对于董夫人的借口,苏宜晴想了想道:“这宫里的事,不是旁人能插得上手的,如今担忧也是没用的,与其忧心一些自己没法把握得事,不如静下心来,做好自己能做的,姨母您说是么?”

    “说的也是。”董夫人无语反驳,脸上顿时有些讪讪的。

    正说这话,绿藤来报,说是果郡王府的李氏来了。

    刚才还提到果郡王府,这李氏马上也来了,苏宜晴暗暗叹了一口气,不用问,李氏想必也是来打听消息的,大概是被果郡王妃逼着来的吧。

    丫鬟将李氏带进来之后,李氏见到董夫人也在场,神色有些尴尬。

    她想要私下打听宫里的事,有外人在场,很多话不方便说。

    主人家另有客人来访,按理这董夫人该说的话已经说了,识趣的就该告辞,但董夫人想起上次自己几次来访,那些客人也没有一个回避的,现在自己也不必回避,加上方才无法从苏宜晴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想来李氏这时候来访,问的都是一样的问题,她就看李氏能问出什么,因此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李氏见董夫人在,有些紧张,她本就有些不善于言辞,不过是被果郡王妃逼着来打听消息,如今有些紧张,开场白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倒是苏宜晴这个主人家,为了避免场面太过尴尬,主动道:“李夫人想必也是担忧薛老太妃来的吧?”

    “是的,我们家老太妃年纪大了,如此久久不归,我们府内上下都很着急的。”李氏虽是被果郡王妃逼着来打探的消息,但担忧薛老太妃之心却是真的,薛老太妃是他们一家的依靠,可千万不能出事。

    苏宜晴道:“方才我还跟姨母说起,如今王爷不在,我受了伤,没有能去参加宴席,对于外头之事,也并不知情。”

    说着苏宜晴还微微抚摸了一下左腿。

    李氏和董夫人更加尴尬了,这才想起,这定王妃没去参加宴席的原因是受了伤,如今她们两一前一后的来,却谁也没问王妃伤势,反而向本该卧病在床休养的王妃问东问西的。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李氏如坐针毡,后背一阵发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萝草端着一碗药进来,道:“王妃,您该喝药了。”

    苏宜晴接过药碗,轻抿了一口,看似散发着浓浓药味的药,喝起来却有一股淡淡的甘甜,想来是萝草特意端来解围的。

    “王妃伤势严重么?大夫怎么说的。”李氏终于还是问了这样一句,迟问总比不问的好。

    苏宜晴淡淡一笑:“算不得严重。只是这几日最好不要多走动罢了。”

    不能走动。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来说,已经是很严重的伤势了。

    董夫人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王妃可要当心点。”

    “多谢姨母关心,我会小心的。”苏宜晴还是很客气。

    董夫人再也做不下去了。只能站起身来道:“那我就不打搅王妃休息了。先告辞了。”

    “姨母慢走。请恕我不能亲自送您了,让萝草送送您吧。”苏宜晴说着冲萝草点点头。

    萝草就上前一步,对董夫人屈膝行了礼。然后就送董夫人出去。

    花厅内只剩下李氏和苏宜晴了。

    李氏却觉得比方才尴尬了,人家董夫人都说不打搅定王妃休息了,她还赖在这里不走么?可若是就这样什么都没打听到就走了,回去实在是没法交代啊。

    正头疼之际,只见小丫鬟匆匆赶来,对李氏说道:“夫人不好了,家里来人说是,果郡王府被封了。”

    “什么?”李氏大惊。

    小丫鬟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话说得慌里慌张的。

    还是绿藤紧接着进来道:“禀王妃,李夫人,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是圣上被大荆使团中的刺客刺伤,伤势非常严重……现在大荆使团已经被抓起来了,还有迎接大荆使团的果郡王……也被下了大狱。”

    李氏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发黑。

    “李夫人,您没事吧。”苏宜晴生怕李氏出事,急忙出声询问。

    “王妃,您可要帮帮我们果郡王府。”李氏声音里带着哭音,虽说现在被封住的是果郡王府,他们家不算是果郡王府一家的,但圣上若是出了什么是,果郡王必然要被株连九族,他们家也跑不掉的。

    “情况未明,夫人还请镇定。”苏宜晴安慰着李氏,但她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大荆使团行刺皇帝,行刺的会是谁呢?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假的永乡侯夫人,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为何苏宜荣会独自来到燕城,既然她不跟永乡侯一起来,那么永乡侯根本没必要再带个假的。

    当时她就觉得纳闷,现在一切都合理了,带个假的就是为了方便刺杀皇帝,若是别的人,也许大周皇帝提防心重,不容易得手,但苏宜荣的出身还有她的身份,相比能让人降低戒心,容易一击得手。

    这一切都是谁在幕后策划呢?是周太夫人么?那个永乡侯夫人是假的,永乡侯呢?也是假的么?都是假的可能容易引人怀疑。

    也许永乡侯是真的,可这样无异于让永乡侯去死,无论刺杀成不成功,永乡侯都没有脱身的可能。

    依照苏宜晴对许哲当年的一点印象,这个许哲就是一个有些懦弱意志不坚的世家子弟,如普通的世家子弟一样,有些**,但也没有太大的缺点,毕竟叫了周太夫人多年的祖母,周太夫人就这样轻易让他来送死,未免太狠了。

    但要成大事,心狠是应该的。

    苏宜晴脑子快速转动着,这时候李氏忍不住哭泣起来,她还得分心来安慰李氏,实在有些心烦,便吩咐送完董夫人回来的萝草先将李氏扶下去,洗把脸,休息一下。

    之后她将其他丫鬟都遣推,单独询问绿藤,“你还知道什么别的消息么?”

    绿藤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听说圣上伤势颇重,眼看不行了,宫里的皇后娘娘,还有几个后妃已经在暗暗打算,几位皇子还在宫里,也没有出来,皇后娘娘也不准他们出宫……王妃,您是不是也该做一下打算?”

    “我能做些什么打算?”苏宜晴看着绿藤,其实她是明白绿藤的意思的,但就想要绿藤说出来,绿藤说出来的,可能就是连御风的意思。

    怎么那么巧,这时候连御风不在城中,若是连御风在,也许局势会有很大的不同。

    绿藤道:“王妃,您现在应该避一避,免得圣上……一旦诸位皇子争斗起来,您可能就会有危险的。”

    所谓的危险,自然是会被别人抓住当成威胁连御风的人质了。

    苏宜晴赞同绿藤的观点,不过还是道:“若是现在走,岂不显得有些……居心叵测,王爷不在府内,我们在一走,容易留下话柄,对王爷不利吧?”

    “王妃,清者自清,一时的流言根本不算什么,应该及早打算的。”绿藤有些焦急的劝说苏宜晴。

    “好吧。”苏宜晴想了想,还是自个的小命重要,命若是没了,还谈什么呢?她再也不要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了。

    绿藤道:“奴婢命人准备,王妃您的伤势要不要紧,能走么?”

    苏宜晴站起来,走了几步,腿还隐隐有些作疼,但走路没有问题的,忍一忍就是了,现在也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恶劣。

    绿藤又道:“委屈王妃,换一身奴婢的衣裳,我们悄悄走。”

    “等等……”苏宜晴疑惑的看着绿藤,“你似乎忘记了什么?”

    “还请王妃明示。”绿藤有些不解,眼下逃命要紧,出了自个的性命,还有什么事顾不上的?

    苏宜晴缓缓道:“小王爷呢?你不打算带小王爷走么?”

    “这……王妃,眼下定王府周围必定有不少耳目,就是小王爷身边,也有宫里的人。”绿藤一脸为难,“若是要带小王爷,动静太大,到时候谁也走不了。”

    “可是我们一走,小王爷岂不是更加危险?”苏宜晴盯着绿藤的眼睛。

    绿藤低下头,道:“王妃,恕奴婢冒昧说一句,这种时候,能走一个是一个,小王爷不过是一个孩子,王妃您确是女眷,真要有什么,名节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前些年燕城大乱的时候,就有贵妇被乱兵……真要大乱起来,很多事就难以顾及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七章 不走

    连御风难道真的如她所想的,图谋的是最上边的位置么?

    苏宜晴只觉得自己现在还在怀疑,真是可笑了,这不是明摆着么?自己一直不死心,亏上次还被他那番花言巧语给打动了一下下,说什么会陪她参加蒙广的婚礼,结果没到婚礼就有什么秘密差事出城了,到现在还没回来。︽頂點小說,

    倒也不能说他食言,他早就知道蒙家婚礼不能如期举行了吧?

    “王妃,您不能再犹豫了,得趁现在还来得及,迟一些,可能就会有危险。”绿藤显得有些着急了。

    “我不走。”苏宜晴淡淡说道,“做为一个母亲,我不会丢下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自己走掉,女人的名节再重要,还能比孩子的性命更加重要么?”

    “王妃……您不知道,小王爷其实……”绿藤焦急之下,有些说漏嘴了。

    苏宜晴就知道,偷龙转凤这种事,绝对是通过绿藤才能完成的,否则身为大丫鬟,绿藤若是失职到连有人在她眼皮底下换走一个婴儿都不知道,那么也做不了连御风的心腹。

    连御风想来并没有告之绿藤自己知道了这件事,现在她也不说破,就看着绿藤着急。

    绿藤到底没敢说破这个秘密,虽然她隐隐感觉,王妃似乎有点察觉,母子天性,王妃跟那个假的小王爷之间,一点母子连心的感觉都没有。

    “王妃,要不……奴婢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带着小王爷一起走。”绿藤咬咬牙,只能妥协。

    苏宜晴不置可否。

    随后的情况却急转直下,据说宫中局势已然失控,皇后掌控了全局,并且将留在宫中的朝中大臣和王公贵族们都当成了人质,而外头,几位老王爷蠢蠢欲动,大街上不少的兵卒来来往往的,定王府周围更是一天几拨人在转悠,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的人。

    此种情形之下。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府似乎有点困难。若只是苏宜晴自然可以出去,想来定王府必定有密道之类的,随便找个丫鬟扮成她就成了,但若说还要带上孩子。只怕就困难了。

    苏宜晴根本也没有打算走。以她的身手。真要到了危急之时,一个人也有办法脱身,她就是不想要任凭别人的安排。

    就在这时候。有人登门拜访了。

    是猛族的香山公主,大概由于猛族跟大荆的关系一向恶劣吧,那日香山公主也没有去参加宴席,因此逃过了一劫,但六皇子去了,现在还被留在宫中,夫妻一场,香山公主还是很担忧的,相比董夫人之流, 她更加没有太多的人脉可以打听。

    身边那些人很多都是猛族人,猛族在燕城也有不少探子细作之类的,族人的打算跟她自己的想法很不一样,故而她也不敢全部依赖那些人。

    想来现在可以信任的估计就是定王妃了,因此她就登门来询问。

    “王妃,你身体不适,我还要来打搅,真是不好意思。”香山公主带着很深的歉意,她也听说了定王妃前两日受伤的消息,听说伤得还不轻,本来也是打算这两日上门探望的,可是出了这种乱子,现在再说来探病,就显得假了。

    “只是不方便走动罢了,也不算什么严重的伤,我真巧还有些无聊呢。”苏宜晴宽慰香山公主,反正也是几句话的事,想必董夫人,李氏根本就没有想到她还受伤,香山公主显得真诚多了。

    香山公主想要询问宫中的情形,但想到定王妃的伤势,定王又不在府中,这话又有些问不出口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宜晴见状,主动问道:“公主,你这两日可还好?”

    “我没什么事,只是六皇子现在还没回府。”香山公主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也不知道宫中情形如何了,六皇子近日身子也有些不适,怕人说闲话,才勉强撑着去参加宴席的,这宫里扣留了那么多人,肯定不能一一照顾好,可怜六皇子天皇贵胄,从小就没吃过苦头,怎么受得了?”

    苏宜晴安慰道:“也未必就如此,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宫女太监,六皇子没有成亲之前还是住在宫里的,想来还有不少老人还留在以前的住所,总应该能照顾一二的。”

    “但愿如此。”香山公主叹息一声,“只希望圣上安然无恙,六皇子能早日回来。”

    大周皇帝只怕凶多吉少了,苏宜晴暗道,依目前的阵仗看,但凡皇帝还能做得了一丝主,形势也不至于乱成这样。

    这也是大周皇帝早先自己作孽,疑心病太重,整日怀疑这个猜忌那个,手握重兵的是不是就要换一批,生怕他们起异心,换来换去的,似乎一个信得过的都没有。

    先前为了压制连御风,就将邵厉也派去了边关,还有蒙也这样没有结党营私的,因着着自己嫁给了连御风,也被夺了兵权。

    人都是有私心的,皇帝如此卸磨杀驴的做法,未免会让忠臣寒心,再说了,这世上本就没有太多的圣人,谁都有私心,有本事的不受重用,自然就要另外想办法了。

    就是后宫之中,皇帝也是喜新厌旧,一直冷落正宫娘娘不说,身边的宠妃也没有一个能长久的,如今这般一出乱子,倒让皇后捡了了便宜,一枝独大起来。

    香山公主又犹豫了许久,才压低声音问道:“依王妃看,万一……真有万一,这宫里会如何?”

    苏宜晴明白香山公主的意思,就是皇帝有个三长两短呗。

    那自然就是要另立新君,目前养在皇后名下的就有个八皇子,皇后现在把持着朝局,应该会竭尽全力将八皇子推向帝位。

    明白是一回事。不过有些话还是不能说出来,苏宜晴只能含糊道:“这些不是我们女人该操心的吧?朝中还有文武百官,我们担忧也是无用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只是……”香山公主咬咬牙,“我担心,担心……不知道王妃可否听过关于八皇子生母的传闻?”

    八皇子生母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嫔吧?宫女出身身份低微,不过是偶尔被皇帝宠幸过一次,就又幸怀上了,可以说还没有得宠就已经失宠,孩子被皇后娘娘养在身边。她就得了个嫔的封号。随后向很多不幸的女子一般,湮灭在了后宫之中。

    苏宜晴对于后宫秘事并没有太过热衷打听,这些传来传去的**多数都是假的,听多了反而容易被误导。

    香山公主看苏宜晴似乎有些茫然的样子。更加压低声音道:“看来王妃不知了。听说这八皇子的生母死因很蹊跷……有人说是皇后为了夺子而害死了八皇子的生母。早先时候,还听说八皇子不知被谁怂恿,还找皇后娘娘闹过一场的。”

    苏宜晴皱了皱眉头。要按这样来说的话,皇后还能让八皇子登上皇位么?但除了八皇子,似乎也没有其他合适的,另外几个皇子不是太小,就是有强大的外家,皇后自然不会让有外戚支持的皇子登上皇位,也不好推一个奶娃子上位。

    想到这里,苏宜晴猛然望向香山公主,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香山公主想来是知道苏宜晴猜测的,微微点了点头。

    除了八皇子之外,还有一个皇子相对来说也比较合适,就是六皇子,六皇子生母早逝,这个妃子的死跟皇后扯不上任何关系,再从六皇子个人看。

    他已经成年,但性子懦弱,分明就是一个很合适的傀儡人选。

    若是如此,香山公主怎么办?若是六皇子登上皇位,总不能让一个异族公主当皇后吧?但香山公主是原配,若是舍弃她,于理似乎有些说不通。

    在苏宜晴胡思乱想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香山公主却担忧道:“我现在更加担忧六皇子的安危。”

    是了,苏宜晴怵然一惊,比起六皇子真有那个福气坐上那个位置,更加要命的是,别人会不会让他做那个位置。

    现在外头的形势显然不是皇后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就宫里还有太后,已经几个妃嫔,她们也许会联合起来。

    而且皇后做事也太难看了,把王公大臣及其家眷全部扣押在宫里,这种行为肯定也很难让人认同,本来皇帝若是突遭变故身为,皇后选择合适的皇子继承皇位是顺理成章的事,可这样一弄,就会适得其反。

    苏宜晴不由得有些同情的看向香山公主,难怪她如此忧虑了,六皇子若是没有那个幸运,就会被人除去,若是有那个幸运,她这个做妻子的身份反而尴尬起来。

    正想着用什么话来安慰香山公主,突然间,外头传来一阵吵杂声。

    “怎么回事?”苏宜晴站了起来,就要朝外头走去。

    此时萝草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了,对苏宜晴道:“王妃,大事不好了,有歹人攻击王府,您还是先避一避吧。”

    难道燕城要打乱了么?这也太快了吧?

    苏宜晴也来不及细想了,只对香山公主道:“公主,现在外头可能要乱起来了,请随我一起避一避吧。”

    “好。”香山公主此时也是有些慌张了,顾不得自己的带来,守在外头的丫鬟婆子了,急忙跟着苏宜晴走。

    苏宜晴带着香山公主,悄悄穿过好几道门,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内。

    这是以前连御风告诉过她的,应急躲避的地方,此时就萝草跟着她们,绿藤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这里靠近大街,外头传来了真真的喊杀声。

    听着这喊杀声,苏宜晴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当初云州,城破之时的情形,那时候也是四周一阵砍杀声,浓烟弥漫,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只往人的鼻子钻。

    是不是心里作用?苏宜晴似乎真的闻到了什么东西烧焦的气味。

    萝草赶紧朝外头望了一眼,回来之后禀报道:“王妃,府内似乎失火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快走。”

    “你快去把小王爷找来,没有孩子我不走。”苏宜晴很坚定的对萝草说道。

    “王妃……绿藤会照顾小王爷的,我们快走。”萝草急忙催促。

    苏宜晴站着不动。

    萝草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香山公主,希望香山公主能帮忙说句话。

    此时香山公主却沉默起来,无论如何危机的情况,任何人都不能要求一个做母亲的丢下自己的孩子,她虽然还没有孩子,但也是一个女人,能理解做母亲的心理,所以也无法劝说苏宜晴。

    萝草无法,情况紧急,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一咬牙,只能快步跑了出去。

    让香山公主很意外的事,只待萝草一离开。苏宜晴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小包裹,打开之后却是两套粗布衣裙。

    苏宜晴将其中一套递给香山公主,道:“公主,委屈你先换上平民百姓的衣裳。”

    香山公主知道稍后要走,肯定不能穿着这一身华丽的在大街上走,让人认出来自然危险,认不出来就会被当成有钱人抢劫。

    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逃命要紧,她虽不知道外头的情形,但听着能吓人的喊杀声,早已经六神无主了,只能依从苏宜晴的吩咐,快速换上衣裙。

    “公主,你头上的珠钗也得取下。”苏宜晴提醒。

    香山公主才想起,自己还满头珠翠呢,肯定也不能这样出去,急急将珠翠取下。

    苏宜晴又递过一根荆钗,让她把头发挽起来。

    慌张之下,香山公主几次都没能把头发挽好,最后还是苏宜晴先着自己整理好了,再帮她挽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并且用一块帕子包好头发。

    “公主,把这个涂在脸上和手上,还有脖子。”苏宜晴又摸出一个小瓶子,将一些药粉倒在了手上,一边往自己脸上抹了起来,一边将瓶子递给香山公主。

    香山公主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见苏宜晴往脸上擦了之后,本来嫩白的肌肤立即就变得蜡黄起来,想来也是易容用的,也对,她们两人就算是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裳,但一身的娇嫩肌肤却骗不了人。(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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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是可怕的苏九一向知道,真正穿越了这才知道宅斗要素中的猪队友狼对手都可以弱爆了,可怕的是披着羊皮的狼队友,叼着血淋淋的肥肉硬要她吃下,再肥美的肉也是人肉啊!这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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