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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茈茵     贵女谋txt下载     贵女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三十四章 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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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儿道:““王妃,您对奴婢一家有大恩,奴婢一家无以为报,钱财之类的身外物,王妃肯定是不在意的,奴婢一家也没有,奴婢的婆婆感念王妃的恩德,她刺绣手艺很好,就自己做了个香囊,希望王妃不要嫌弃。”

    六儿说着,就拿出一个小小的香囊,双手要递给苏宜晴。

    萝草却先一步结果,暗暗的捏了捏,确保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夹杂,才转交给苏宜晴。

    苏宜晴接过一看,是绣着一朵牡丹花的香囊,绣工十分精致,就算是在王府,这样的绣工也算是上乘,别人的一点心意,她笑着道:“有心了,替我谢谢你的婆婆。”

    “婆婆知道王妃接受了,会很开心的,这双面绣香囊,婆婆绣了很久的。”六儿露出了十分欢喜的神情。

    苏宜晴点点头,显出几分疲惫之色。

    萝草暗暗给六儿使了一个眼色,暗示她不要打搅王妃太久,六儿又行了一个大礼,这才告辞了。

    在六儿走了之后,苏宜晴闲着无聊,又随手拿起香囊,看了看,想起六儿方才说,这香囊是双面绣,想来里边应该另有乾坤,便翻出来看看

    这一翻出来,她不禁一怔,这哪里是什么双面绣,荷包里边分明只是有一层白色内衬布,六儿是不是记错了?或者拿错了?

    不过这种东西不可能拿错,她就翻出来看了一看,结果却发现,这白色的内衬布似乎另有乾坤,就拿出来看。

    里边写着几行小字。西边角门旁边的柳树下,树洞里有一信件,望王妃亲启。

    是谁?用这样隐秘的方式给她传信,苏宜晴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了,不过不管怎么说,看看总不会又是,反正在自己家里取一封信而已。难不成还能有什么沾肤既死的毒药不成?

    这样一想。苏宜晴便装作无事闲逛,就那么走到了角门边。

    由于很多时候,她在府内走动也不会带一堆丫鬟婆子。所以即使有人看见,也习以为常,不认为有什么事。

    她就那么走到柳树下,果然这棵树下有一个碗口大的树洞。她为了以防万一,还用布包着手。装作整理衣裙,然后伸手进树洞,快速取出里头的信件,之后回房查看。

    定王府中说不定也有许多眼线。她先哪里一本书,装作看书,这才偷偷打开信。

    一看之下。这信的内容不仅让她大惊失色。

    此信是一个叫张扬的人写的,张扬在信中说。他是一个身负密令的探子,一辈子替主子卖命,今次行刺定王妃失败,反而中了毒,眼看着命不久矣,又觉得主子可能对他这样无用之人下手。

    他这样的人,生前没有亲人,死后也不会有人记挂他,但他也不想要悄无声息的就那么消失。

    所以他写了这封信,若他被主人灭了口,而天意让人发现这封信,那么就是他在世间做的最后一件事,一件可以影响很多人命运之事。

    他此次护送主人前来,其实执行的密令是要联络大周皇帝,希望大周皇帝能相助大荆皇帝。

    现如今,大荆局势混乱,内忧外患,大荆皇帝权利被架空,受制于皇后,朝臣要么一无所知,要么唯徐皇后的命令是从,大荆皇帝已经沦为傀儡。

    此次他护送永乡侯夫人前来求助,不过是关重大,若是让徐皇后发觉,可能性命不保,因此,永乡侯夫人苏氏只能独自前来。

    另外大荆使团里的永乡侯夫人其实是假的,七分相似,加上高超的易容术,连永乡侯本人都认不出来。

    所以永乡侯夫人前来才不引人怀疑。

    那日,他见到定王府之人打听他们家夫人的消息,认为他们知道了些什么,这才擅作主张去刺杀定王妃。

    事败命亡本也应该,只是他不甘心就那么被暗杀了,这才写下这封信。

    苏宜晴看完就完全愣住了。

    原来那次刺杀前因后果竟然是这样,不过是一件小小的误会,想来是绿藤她们也是擅作主张,看到她神色不对,就自己做主去追查苏宜荣等人,让苏宜荣的手下误会了,这才引来一场无妄之灾。

    此信的前因后果说得清楚,她心中的疑团揭开了,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苏宜荣前来,可能真的与她无关。

    只是……苏宜晴看着手中的信,不禁发愁了。

    这封信该如何处理呢?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似乎不好,可是要呈交给大周皇帝么?且不说她至今没有机会入宫,就说这苏宜荣执行的是大荆皇帝的密令。

    虽说她对徐皇后没有什么好感,这个女人还一度想要置她于死地,不过怎么说呢,对于大荆皇帝的昏庸,民间百姓更是颇多怨言。

    大荆皇帝执政的这些年,苛捐杂税不断,让民不聊生,这才使得百姓纷纷揭竿而起,这个皇帝最大的罪过还在于云州之战,看着驻守云州的军队和百姓苦苦抵御外敌长达数月,朝堂竟然无一援军,这就令人发指了。

    就是赵博阳,也是因为对朝廷失望,不得不反。

    这样的皇帝,真不如徐皇后,同样是女人,她颇为理解徐皇后的所作所为,当初徐皇后尽心尽力辅佐皇帝上台,结果坐稳江山之后,皇帝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做为一个皇帝,他很失败,做为一个丈夫更失败。

    徐皇后如此聪明的女人,自然是要选择恰当的时机而起的。

    能被一个女人算计挟持,还要向敌国求助,这皇帝又是一大失败,因外敌入侵,难道百姓会有好日子过?请神容易送神难,真要把徐皇后斗倒了,之后这大周的军队如何送走?

    还有。人家也不会白白帮你,肯定也有诸多的要求。

    到最后,受苦的还是普通百姓。

    苏宜晴思前想后,觉得若是出于个人恩怨,她自然是希望徐皇后倒台,可是从大义出发,大荆皇帝跟皇后之间孰是孰非尚且没有定论。但大荆皇帝求助外敌此举就非常的不可取。

    只是她终究还是不想要掺和进这些事情里边。

    想了又想之后。苏宜晴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将信烧了,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看到。

    之后再细细一想,六儿的人际关系,这信到底为何会送到她手上也不难猜测。

    六儿的丈夫以前的张侍卫如今是在燕城府衙做捕头,以张侍卫跟王府的关系又或者说以一个侍卫的眼界。他想不出将信送给她这样的念头。

    唯一这样想的只怕只有燕城府尹朱应。

    听闻这燕城府尹处事极为圆滑,能力手段都有。燕城这地方权贵云集,没有一点手腕真的坐不稳这位置。

    几次间接的接触,就知道这个朱应为人处事作风了。

    这个人心中还是有大义的,但更加明哲保身。他肯定是无意间得到了密信,也许是哪个刺客张扬的死被报到燕城府衙,追查之下无意中发现的密信。

    怎么发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朱应肯定也觉得事情棘手,怕惹祸上身。不敢上报,但对于此种大事,又不能隐瞒,便想要借她之手,将事情传达给上面,或者连御风知道了,也会有处置之法。

    苏宜晴想到这里暗暗摇了摇头。

    这个朱应,算计得也挺绝,只是他算漏了一点,她的秉性或者说她的立场。

    若她只是个普通女人,身为定王妃,自然会将此事转告自己的丈夫,再由连御风之口告之大周皇帝,如何抉择就是大周皇帝决定了。

    但是她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她跟大荆,跟徐皇后之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纠葛。

    苏宜晴燃起小香炉,将密信投入炉中,直到密信化为灰烬。

    暗道,如今她就只当什么事都没有看到,让天意决定吧,苏宜荣若是能自己进宫,找到大周皇帝,那么自然老天是站在她们那边的。

    相反的,苏宜荣若是没有本事,或者事情败露,反而被察觉,那么就是她们自己的事。

    毕竟徐皇后不是一般的女人,敢辖制住皇帝,想必还留有后手,说不定燕城就有不少徐皇后的眼线。

    这苏宜荣若是轻举妄动,只怕性命就有危险了。

    就算徐皇后的手伸得没有那么长,不能将远在燕城的苏宜荣怎么样,难道对付不了早已被她挟持的皇帝么?

    逼虎跳墙的后果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

    大荆皇帝咎由自取,不值得帮,但徐皇后也不是好人。

    最终苏宜晴决定什么都不知道,让她们自己折腾去吧。

    ……

    燕城府衙内。

    朱应问在定王府门外暗中监视的眼线,“你真的确定这几日,定王府一切如常,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人进出么?”

    眼线道:“真没有,定王府门禁本就森严,平常人不能随意进出,也就一两个送货的,菜贩子之类的,别的人,连个小丫鬟都不怎么进出,王府素来客人也少,就更没什么人了,属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呢。”

    朱应皱紧了眉头,不该啊,难道这信没有送到定王妃手上么?

    这样一想,他就找来张捕头询问。

    之前他说了让张捕头想办法让他妻子将信送到定王妃手中,之后张捕头只说已经送到,他当时也没有细细查问,这信是如何送到定王妃手中,已经事后定王妃说了什么之类的。

    张捕头来了之后,一五一十将他想的计策告之了朱应。

    似乎还有些得意。

    朱应听闻,不由得暗暗叫苦,这张捕头一介粗人,想的什么鬼主意呢?居然用这种方式,若是定王府没有打开香囊看呢?以定王妃的身份,岂会在乎一个香囊?肯接过就是给面子了,怎么会打开细细看?就像自己的夫人,自己的夫人为人也算好了,平日里,他提一些小老百姓申了冤,这些小老百姓感激涕零,就送来一些礼物,都不是贵重东西,自己夫人尊重对方心意,当面接过,但是后是不肯再看这些粗糙东西一眼的,就让下人随意处置了。

    堂堂王妃应该更是如此,那么这信岂不是送不到王妃手上,烂在那什么鬼树洞里?

    又或者王府中人来人往的,有那个调皮的,看到有个树洞,随手一摸,就把信摸走了呢?

    朱应急了起来。

    询问张捕头是否能确认王妃受到密信。

    张捕头也有些愣住了。

    之前按他做侍卫的想法,知道不能私下传信,这才让自己的妻子辗转将信送到,他一个粗人,能想到那么多已经很不错了,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如朱应说的,万一王妃没有细细查看呢?

    这信岂不是白送了?

    朱应便道:“你再让你妻子走一趟定王府,确认一下定王妃是否收到了信。”

    张捕头面露难色道:“大人,不是属下推脱,只是我说过,我的妻子原本就只是王府内的一名洒少小丫鬟,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王妃,这次也是求了许久,才求到一次见面的机会,很难再有第二次,要掩人耳目的进去,只怕不易。”

    “那就光明正大的求见,说是有要事。”朱应绷着脸道,“好歹你的妻子也是定王府出来的,说是有要事求见,想必王妃不会不见。”

    “这实在不合规矩。”张捕头老实回答,“不瞒大人,定王府的规矩,很是忌讳私下传信,所以属下才让内人如此辗转,若是让人发现了,有些事难以说清,只怕会有损王妃的声誉。”

    “事关重大,这一点点小事算什么?”朱应道,“若是可送可不送的,还用得着你去送么?”

    “可是大人,到底何事?”张捕头不禁疑惑了,他相信朱应的为人,但他也不是只会听命行事没有主见的粗人。

    朱应先前说事关重大,不让他知道也就罢了,可现在,还是在不肯透露只言片语的情形下,一再的催促他去做一些忌讳的事,他不得不多多想想了。

    王妃一个几乎足不出户的女。。。。。。。。。。。。。。。。。。。。(未完待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第五百三十五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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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捕头并不是愚蠢之人,只是这段时间跟随朱应,也颇有些了解朱应的为人,加上以前做王府侍卫,跟随定王也见过不少世面,知道朱应当官的难处,所以更是敬佩朱应没有随波逐流。

    朱应这个人虽然在办案的时候碰到跟达官贵人有关的案子,会含糊,会敷衍,甚至有时候会偏袒一些,但总的来说,还算是尽心的,并没有因为某些涉及权贵的案子而冤枉了普通老百姓。

    而对于一些不涉及权贵的案子,他处理得很公道,尽心尽力替受害者着想,这点尤其难得。

    所以当朱应提出让他送信的时候,他虽觉得不太妥当,但因为相信朱应,也就没有问过为何要如此偷偷摸摸,更没有没有要问信的内容,想着不就是送一封信么,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如今,朱应如此急切,他又静下心来,就觉得怪异了。

    单单只是送信不想要让人知道,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他吧?朱夫人听说跟内宅贵妇也颇有些联系,亲自去定王府一趟,悄悄将信转交不更好?

    想起来,他跟朱应时间也并不算长,不能算是朱应的心腹,信件若真的重要,朱应为何放心让他想办法转交?可是这信若是不重要,更加不需要如此辗转。

    纠结间,张捕头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道:“大人,属下并非不相信大人,只是事关重大,王妃对我们一家有恩,大人究竟为了何事。要如此隐秘送信?”

    “这个你还是不知道为妙。”朱应有些烦躁,转眼看到张捕头露出极不赞同的表情,随即解释,“要能随便跟人说,本官也不需要如此隐秘的送信了。”

    张捕头没再说话。

    朱应随即也觉得自己这样要求别人过分了些,长叹一声道:“罢了,此事原也是我强求于你。只是此信太过重要。就算送不到王妃手中,也要将信拿回来,无论如何你要再想想办法。”

    “是。大人。”张捕头最终还是只能应下了。

    然而,这次事情就远没有上次那般容易了。

    六儿再次想要给王妃请安,就被很干脆的拒绝了,守门的婆子很是诚恳的告诉她。上次是大丫鬟萝草特别通知的王妃,这种事又一次已经是天大的恩德。哪里能再有第二次,别说王妃不会见,就是她们这些下人,也不敢天天给王妃通报这些鸡毛蒜皮小事啊。这谢恩讲究的是心意,心意到了就可以了,没必要亲自见王妃。

    想要找机会把信取回来。无奈这次守角门的婆子一直都看着,六儿没办法离开去寻信。只能回来。

    张捕头也没办法,实话告之朱应。

    朱应这次真是坐立难安了。

    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这信能送到圣上手中,毕竟此事关系两国关系,他已经知道了,就不能当不知道,况且这信若是落到别的有心人手里,只怕又要引起轩然大波。

    想想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为了摆脱干系,不想亲自露面,结果却弄成了如此尴尬的局面。

    还真不如当初直接将信送到定王妃手中,想来此事跟定王妃关心也不大,怎么也不至于要灭他的口。

    当这燕城府尹当久了,人不免有些糊涂了,思虑太多因小失大了。

    最后,思虑再三,他一个大男人,实在不能去求见定王妃这样的内宅贵妇,只能是由他的夫人出面了。

    朱夫人听了丈夫有些掐头去尾的话语,也很是为难,定王妃不与燕城中贵妇打交道是众所皆知的事,她根本就没有借口登定王府的门,就算厚着脸皮递帖子求见,依照众人说的,定王妃的心性,只怕也不会见她。

    想来想去,能够面见定王妃,就只有一个办法,由熟人引见,她就认识那么一个跟定王妃关系密切之人,定王妃的嫡母蒙夫人。

    因着之前的几次案子的牵扯,蒙夫人跟她也算是熟悉了,请蒙夫人出面,应该能很顺利的见到定王妃。

    事不宜迟,朱应怕夜长梦多,催促着朱夫人赶紧去找蒙夫人,之后的事就随机应变了。

    朱夫人稍微换件衣服,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蒙夫人这段时间,因着儿子的事,心情颇为郁闷,听得丫鬟禀报,说燕城府尹夫人到了,便以为是水中月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急忙亲自出门迎接。

    将朱夫人迎接到小花厅奉茶,屏退下人之后,蒙夫人因为心急,也不在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就问:“朱夫人,是否水中月的案子已经有了眉目?”

    水中月的案子,朱夫人不禁一怔,过了这么些日子,她早就将这个案子忘记了,这种案子对普通人来说肯定是大事,但对于她来说,在这权贵云集的地方,每天都会有案子发生,要么曲折离奇,要么影响巨大,她早就习以为常了,通常案子听过之后就抛在脑后,谁还能记得,只是此时听蒙夫人又提起,总不能说自己根本就没在留意?

    也是事发突然,来得急了些,没有想好说词,也忘记了蒙夫人最关心之事,诶,早该多问丈夫几句,哪怕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线索,敷衍一下蒙夫人也好啊。

    事已至此,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情急之下,朱夫人只能含糊道:“这个案子牵涉有些广,其实我家大人还在追查,已经有了些线索,不过还未证实,证实之后必然第一个告之夫人的。”

    “哦!”蒙夫人面露失望之色,随即一会道,“那朱夫人此次来……”

    蒙夫人问得直接,朱夫人也不能再拐弯抹角,只能道:“我此次来,是有事相求,想要请蒙夫人引见一下定王妃。”

    见小福。蒙夫人眉头一皱,这样的要求她倒不少见,自从小福当上定王妃,由于不喜人打搅,也不经常出门,别人没有门路认识她,多少趋炎附势或者说说有求于定王之人用各种借口跟她套近乎。想要她帮忙引见小福。打好关系妄图找到便宜。

    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可是朱夫人论理不是这样的人啊。

    若是旁人提出这样的要求,蒙夫人定然委婉拒绝了。但朱夫人不是平常人,之前的案子,朱夫人好歹也是帮过忙,给过人情的。现在人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也回报。

    只是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跟小福关心还能维持平常的时候,就算明知道小福不太喜欢这种事,她也勉为其难了。

    可现在跟小福几乎是翻脸了,她根本就不好在无事登定王府的门。更没有办法随意替人引见,小福根本也不会给她这个面子。

    见到蒙夫人迟迟不说话,朱夫人便知道此事绝不容易。带着明显的恳求道:“蒙夫人,若不是事出有因。我也不会提出如此要求,我也知道定王府闭门谢客许久了,但无论如何,还请夫人通融一下。”

    “能不能告诉我,朱夫人你要见福儿有什么事么?”蒙夫人虽知道,若是方便告之,她不问,朱夫人也早就将事情说了,一直不提,想必是有不想要让太多人知道的理由,可是若是一点都不知道,她摸不着头脑,别说替朱夫人引见,就算是她自己,如今要见小福,也不是说见就能见的了。

    “是有一个案子……有些棘手,想要问问定王妃。”朱夫人有些含糊起来,丈夫再三交代,此事不能对人言。

    蒙夫人见状,便知道这件事连她也要瞒着,想想也不在勉强,但既然朱夫人不肯坦言相告,她也不必太过尽心,便道:“朱夫人,我可以试试看,但小福一向不喜跟外人打交道,她会不会见你,我就不知道了。”

    “如此就多谢蒙夫人了。”朱夫人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在她想来,就算定王妃不是蒙夫人的亲生女儿,但这等小事,不会不给面子,毕竟记在嫡母名下的庶女对嫡母是要相当尊重的。

    蒙夫人大概也猜出朱夫人心里所想,暗暗叹了一口气,朱夫人太过想当然了,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送走了朱夫人,蒙夫人想了想,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也有不想要将事情堆积起来的意思,便命小丫鬟备车,准备去定王府。

    蒙夫人料定要引见朱夫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连她自己都没有能见到小福。

    到了定王府,在花厅里等候了许久,这才有小丫鬟来报,说王妃出门了。

    蒙夫人不禁愣住了,这怎么可能?她刚进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告诉,王妃出门何等大事?怎么会底下人都不知道,还说要让她稍等,去通报王妃。

    结果却通报来这样的结果。

    来通传的绿藤见蒙夫人面露不满,笑着解释,“王妃出门一向喜欢轻车简从,故而府内一些小丫鬟根本不知道,让夫人久候,实在是抱歉,待王妃回来,奴婢一定禀报王妃,夫人来过了。”

    稍微一想,蒙夫人就知道了什么原因,不禁暗暗叫苦,看来她也成了小福拒绝见面的那些闲杂人等。

    这种借口其实也不是少见,很多时候,客人上门,主人不相见,就找了这样的借口,说是临时出门了,大家心知肚明,彼此留点面子罢了。

    蒙夫人失望之下,也不想要再过多的自取其辱,说起来又不是为她自己的事,朱夫人那样上门要求引见,指不定事件如何牵涉定王府呢?

    谁得利还说不准,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她多少年没有受过这样的气了?何必呢?想想也不在多说什么,起身离去。

    看到蒙夫人有些恼怒的离去,绿藤不禁有些担忧。

    蒙夫人毕竟是王妃的嫡母,虽说上次一些她不太知道的事情,让王妃跟蒙夫人有些不合,但面子情还是必须得,王妃如此毫不留情说不见就不见,传扬出去真的对王妃的名声不好。

    想到这里,绿藤又追了出去,再三表达了歉意,又委婉的询问蒙夫人,是否有事需要她转达?

    蒙夫人恼怒之下,也不想要跟个丫鬟费什么唇舌,直接说没有,就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绿藤只觉得这样真不太好,便咬牙来到王妃跟前回话,之后道:“王妃,奴婢多嘴说一句,蒙夫人看起来不像是无聊来串门的,可能真有什么事,是否要打听一下?”

    苏宜晴拿着一本书在看,听了绿藤的话,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道:“她能有什么要事?要真有,这次不说,下次还会再来,不会来表示事情也并非一定要说,总之跟蒙家有关的事,我都不想要知道,更不想要插手。”

    绿藤大吃一惊,王妃怎么能说出如此凉薄的话语?这蒙夫人怎么说都是王妃的嫡母,蒙家是王妃的娘家,并非无关人家,王妃怎么能说跟蒙家有关的事她不想要知道呢?

    哪怕是心里再有什么不满,也该维持个面子情,毕竟这是身为子女该有的孝道,本朝重孝道,对于不孝之人,大家都是很厌弃的。

    王妃不该如此的,想到这里,绿藤就劝道:“王妃,上次之事,也不能全怪蒙夫人,毕竟蒙公子那般闯进来,谁也料不到,还有蒙公子的事,也不是蒙夫人纵容的。”

    苏宜晴像是没有听到绿藤的话,又将书翻了一页。

    绿藤咬牙又道:“要不,奴婢私下去打听一下,看看是否蒙家遇到了什么困难,若是小事,也许能帮一把手。”

    半晌之后,苏宜晴才淡淡给了一句话,“想去就去,这种事不必通报我,我不想要知道,反正就算我说不必,你只怕也会去查一下的。”

    “是,王妃。”绿藤不再多说什么,屈膝行礼退下,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哪怕是王妃不喜,她也要想办法安抚蒙夫人,不能由着王妃任性,将人都往死里得罪,有些事情看着是小事,但一个不慎,就容易引起轩然大波,被人抓住把柄加以攻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六章 不谋而合

    ,稍后换过来。±,绿藤经过仔细打听,也差不多猜出了蒙夫人的来意。应该是受人所托,要求王妃什么事,而托她之人不是别人,就是燕城府尹朱应的夫人。

    至于朱夫人有什么事要求王妃或者说求助于定王府,绿藤一时半刻打听不出来,按理说定王府跟朱应之间没什么纠葛的,也就是前几次的案子稍微有了些接触,王爷不在府内,王妃并没有什么可以帮着燕城府尹的。

    这朱夫人究竟所为何事,绿藤真的猜不到,想想也许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内宅贵妇很多都这样,或者又是受人所托,拐弯的人情债。

    无论如何,绿藤还是将所打听到的告知了苏宜晴。

    苏宜晴略微有些意外,意外的不是朱夫人想要见她,而是绿藤居然还有闲心打听这些小事,在自己冷待了这个丫头之后,看来受过训练的就是不一样。

    心里如何想是一回事,苏宜晴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淡淡说知道了。

    绿藤也没有露出失望或者说别的情绪,就那么告退了。

    在绿藤走了之后,苏宜晴思忖,朱夫人找蒙夫人,肯定是为了密信之事,或许是想要通过蒙夫人知道自己的动向。

    说起来这个朱应也挺有意思的,既然如此看中这封信,想要透给上头,却不自己去送,拐弯抹角的,弄得那么麻烦。

    也不想想,人心是最难猜测的。怎么就能料定别人会按他所想的去做呢?现在自己把信烧了,并且一点行动都没有,他这才着急了吧?

    聪明反被聪明误大概就是这样的。

    就让他着急去吧,她就讨厌这种仗着有点小聪明,经常耍些小花招给别人挖坑的人。

    现在唯一让她有些担忧的就是苏宜荣的动向。

    那封信烧掉了,但信的内容,她牢记心里,一个字都没有忘记,信中透露的好几点信息,她一直想不通。

    苏宜荣没有跟永乡侯一起走。而是另外带了一批人来到燕城。还找了个替身跟这使团一起走,这点让她很是想不明白。

    若说苏宜荣不想要让人知道她来了燕城,也不必找个替身啊,使团出使别国。本就不该带着女眷的。她不跟来很正常。跟着来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这苏宜荣究竟想要做什么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苏宜荣所图甚大,也许有什么别的内情。连那个张扬都不知道。

    另外,再有几日,连御风就该回来了,此事要不要告之连御风呢?

    想到连御风,苏宜晴的心情更加复杂起来,毕竟是夫妻,彼此都有情,她肯定是希望能够夫妻团聚的。

    但是随着连御风的归来,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首先是孩子的问题,她该质问连御风么?连御风会如何回答?

    说是不忍心自己的亲骨肉被当作人质扣在城里,就来了个偷龙转凤,但她也还在城里啊,孩子不能舍弃,妻子就可以舍弃么?

    这个问题问出来,未免就太过于伤感情了。

    都说夫妻间相处贵在坦诚,但有时候太过坦诚也难以相处,有些窗户纸若不捅破,就那么过去也许是好事,当时看着很严重的问题,过了一段时间,也许就不会那么觉得了,事情总会慢慢淡过去。

    但若是当时捅破了,起了争执,伤了彼此的感情,有了裂痕的感情很难修补。

    也许,在苏宜荣这件事情上,她也可以不必太过坦诚吧。

    前车之鉴,芯儿的下场,她是知道的,若是将苏宜荣来到燕城之事告之了连御风,连御风指不定会如何想。

    她不想要苏宜荣为一些不确定的猜测而如何,也罢,就当什么事都不知道好了,看看最终事情会如何发展吧。

    以前的她就是想得太多了,做得太多了,所以才一无所有的。

    ……

    另一边,六皇子府内。

    香山公主看着面前的丫鬟小果,这个小果年纪还很小,才十二岁吧?族里人也真是的,那么小的孩子就派来做探子,联络这些机密要事,不拿孩子的性命当回事,真是太过分了。

    小果被香山公主看得有些不安,道:“公主,如何打算,你快些拿个主意啊,老家的人还等着回话呢。”

    香山公主这才收回飘忽的思绪,想起小果传来的消息。

    说是族里的密探打听到,大荆皇室出了乱子,这才想要派使团来求和的,目的是寻求帮助。

    而族里的意思呢,是绝不能让两国结盟,既然大荆皇室已经出了乱子,就表示事情很严重,内部已经一团乱,现在若是他们在添上一把火,说不定这大荆内部就彻底乱起来,三分天下的局势就要被打破。

    只要大荆内部乱起来,打起来不管谁输谁赢,猛族都能从中分一杯羹。

    既然如此,族里就希望她想办法来添这一把火,具体如何做,让她见机行事,但机会难得,一定要好好把握。

    听到这里,香山公主不禁在心里冷笑,她现在能做什么?大周的人现在避她如蛇蝎,她什么都没有,之前那一把火,把什么都烧掉了。

    族里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根本就没有给她一个解释。

    她的心早就冷了,以前的雄心壮志也消磨掉了,如今的她就想要做一个彻底的女人,相夫教子,尽她身为人妻的责任,或者说做她和亲公主该做的事。

    而不是做一个猛族放在大周的探子之类的,整日算计他人,挑起事端。

    这些想法自然不能直接跟小果说,也不能让族里人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香山公主略一思忖之后道:“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不过需要时间,你传话回去让族人稍安勿躁,也不要轻举乱动,免得打草惊蛇,让大周觉察到我们的意图,反而弄巧成拙。”

    “是,奴婢明白。”小果也是个机灵丫头,但凡心思少一些,也做不成探子。但毕竟年纪小。想得也少一些,听不出香山公主话语里的敷衍。

    打发走小果之后。

    香山公主不免就多想了几分,这件事似乎应该知会谁一声吧,免得族人见她迟迟没有行动。自己动手了。

    单从族里要她想办法这件事情来看。使团遇袭之事。应该不是猛族人所为,甚至,他们似乎连使团遇袭都没有打听到。

    又或者他们不在意。甚至想要坐收渔人之利。

    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这件事,但此事能跟谁商量呢?

    按理说,她应该跟自己最亲密之人也就是自己的丈夫商量,但这种事肯定是不能跟自己的丈夫说了,那么剩下来,就只有一个人可以说说。

    那人就是定王妃。

    可想到定王妃,香山公主又犹豫了。

    总不能每次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去麻烦人家,再说了,告之了定王妃又能如何?让定王妃对自己的族人起防备之心?甚至采取什么行动?

    那样的话,打起来的只怕不是大周和大荆,而是大周和猛族了。

    毕竟大周君民对猛族也已经诸多不满。

    真要打一场也并非没有可能,甚至大周的武将在吃过了大荆的几次苦头之后,没有敢对大荆轻起战端的胆子,但猛族却不一样了,猛族实力弱了不少,在前些年跟大荆的对战中,族中勇士死伤不少,元气根本没有恢复过来。

    若是此时跟大周对战,是极为不利的。

    而对于大周来说,能有一场胜仗就是非常不错的,哪怕是这场仗没什么利益也可以大大的振奋一下人心。

    总之就是麻烦啊。

    香山公主经过仔细考虑,做了一个跟苏宜晴不约而同的决定,还是当什么事都不知道,暂时先不管他。

    大荆使团频频频遇袭,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反正不是猛族人,这使团能不能顺利到达还是个未知之数,她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呢?

    真能顺利抵达燕城再说吧。

    就算顺利抵达,设宴款待之时,宫里未必有自己的位置,完全插不上手,她也没办法。

    现在她只要考虑,如何的安抚住族人,让他们不要擅自行动就好,别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

    连御风就是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回到燕城的。

    他此次回来,并没有惊动太多人,就当是外头领兵的武将偶尔回家一趟,没有大张旗鼓的送迎,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回来了。

    并且刚一入燕城,连家都没能回去,就被先一步接进了皇宫。

    皇帝早就等得心急如焚了,一见面就道:“皇弟,你可算回来了,朕这里正拿不定主意呢?”

    连御风确是一派的云淡风轻,笑道:“皇上,此事暂且不用太过着急,得再细细打听再说。”

    “怎么能不着急呢?机会难得啊。”皇帝压低声音,“果郡王说,永乡侯亲口对他说的,若是次此能帮着大荆皇帝解围,大荆皇帝打算十二州之地送与我大荆。”

    “哦!”连御风挑了挑眉,问:“皇上,永乡侯有没有说,大荆皇帝打算给那十二州?”

    “这果郡王传信,倒也没说清楚。”皇帝想当然道,“自然是与我大周邻近的十二州了。”

    “想必包括云州吧?”连御风说起了皇帝的痛处。

    这云州之战的惨败,让大周皇帝颜面全无,朝臣都避免提及云州,因为一旦提到这两字,皇帝就要恼怒,天子一怒,是要伏尸千里的。

    也只有连御风敢毫无顾忌的在皇帝面前提起云州了,这也是皇帝有些不满连御风的地方,只觉得这个臣子有些功高震主,说话没有忌讳,侵犯了他作为君王的威严,所以他时时就起了打压之心。

    但同时,连御风又是他的左膀右臂,他不是昏君,知道自己有不足之处,需要连御风这样的能臣来扶持,若是没有连御风帮忙压着,朝中就会有一些有心人跳出来作乱。

    还有一些棘手问题,也需要连御风出谋划策。

    皇帝面色有些尴尬,随即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也想到了连御风提这云州的用意。

    是啊,他真是有些急糊涂了,根本没有想到关键之处,大荆皇帝许诺十二州,却没有说是纳十二州,在他看来,自然是邻近大周的那十二州了。

    但是他忘记了,邻近大周的十二州现在根本不在大荆皇帝控制之下,而是被三分天下的平王占据着。

    若是大荆皇帝许诺将云州等地割让给大荆,根本就是空口白牙的许诺,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且还有借力打力的想法。

    让大周出兵去打他的叛军,反正这云州之地已经不再大荆皇室的控制之下,许诺这几州给人根本没有任何损失。

    “实在可恶。”皇帝想明白这一点,不禁恼怒起来。

    但同时,连御风又是他的左膀右臂,他不是昏君,知道自己有不足之处,需要连御风这样的能臣来扶持,若是没有连御风帮忙压着,朝中就会有一些有心人跳出来作乱。

    还有一些棘手问题,也需要连御风出谋划策。

    皇帝面色有些尴尬,随即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也想到了连御风提这云州的用意。

    是啊,他真是有些急糊涂了,根本没有想到关键之处,大荆皇帝许诺十二州,却没有说是纳十二州,在他看来,自然是邻近大周的那十二州了。

    但是他忘记了,邻近大周的十二州现在根本不在大荆皇帝控制之下,而是被三分天下的平王占据着。

    若是大荆皇帝许诺将云州等地割让给大荆,根本就是空口白牙的许诺,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且还有借力打力的想法。

    让大周出兵去打他的叛军,反正这云州之地已经不再大荆皇室的控制之下,许诺这几州给人根本没有任何损失。

    “实在可恶。”皇帝想明白这一点,不禁恼怒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七章 妾侍

    防盗章节,稍后换过来。

    皇帝听明白了连御风的态度。

    说来说去,连御风一直还是当初的那个观点,不掺合大荆内部之事,就让他们自己乱起来,然后坐收渔人之力,等时机成熟了,再另行他法。

    但是皇帝实在是不甘心,大荆内部混乱也不是一日两日造成的了,当年先皇也是秉承这个观点,等待更好的时机,结果等来等去,自己内部乱起来,大荆也还是那个样子,几番变动,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说起来,大荆跟大周毕竟不一样,他们文人居多:猪:猪:岛:小说ZHUZHUCoM,凡事都喜欢先礼后兵,打嘴皮子仗,文官把持朝政,在文斗而不是武斗,耗时很久,并且对民间百姓影响并不是很大,一旦朝局稳了,很容易恢复元气。

    不像大周和其他周边部落,都是以武力服人,各个藩王都握有重兵,一旦乱起来,就是率军队互斗,十数年内难以恢复元气。

    若是等上十年,甚至更久,他真的等不起,他今年已经是四十二岁了,一个男人这个年纪是年富力强,正当有所作为的年纪,再等上十年,他就已经老了。

    大周的皇帝鲜少有长寿的,大概是过于辛劳的关系。

    比起先皇想方设法求得长寿丹药,皇帝并不沉迷这个,他只想要在有生之年建立丰功伟业,成为开疆辟土后世敬仰的有为之君,可眼看着登基数年,朝局日渐稳定。可并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功绩,他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再错过了这次机会,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连御风倒是不着急,因为他还年轻,完全等得起,自己呢?难道要等到满头白发才能有所做为么?

    为此,皇帝最后还是道:“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错失机会?”

    “皇上想要如何?”连御风恭敬的问。

    他要知道如何做,还用得着连御风,皇帝在心中暗暗腹诽。缄口不言。

    连御风想了想。道:“要不,臣弟先派探子去打探一番,看看大荆皇室现在究竟是如何的局势,在另行筹谋。毕竟大荆使团还没有真正来到燕城。一切都只是一面之词。”

    “也只能如此。”皇帝点点头。神色却有些不满了,八百里加急将连御风召回来,结果却什么主意都没有拿出来。只让他静观其变,他自然是不满的,只是也说不出什么。

    连御风随即先告退了。

    回到定王府中。

    苏宜晴已经率众人在府门外迎候了。

    不管她们夫妻稍后要面对什么样的难题,对外还是要维持着表面情的,做为定王妃,苏宜晴该做的还是要做,这是他们夫妻婚前就已经商量好了的,她要尽一个王妃的本分,人前人后绝不能让连御风失了面子。

    只是在将连御风迎进府门。

    夫妻两关上房门,单独相处之时,苏宜晴维持了半天的热情顿时冷却了下来,笑容也维持不下去了。

    连御风长叹了一口气,道:“你都知道了。”

    苏宜晴没想到单独说话,连御风第一句书说的会是这样一句,可还是道:“王爷若是指的事我生产之时发生的事,我的确是知道一些。”

    “可否愿意听听我的解释?”连御风有些无奈,也显出了几分的疲惫。

    苏宜晴心有些软,轻声道:“也不用解释的,我能理解你的苦衷,只是于我来说,这终究不是一件令人高兴之事,还请你也理解一下。”

    “你就不想要知道,我为何要如此么?”连御风又是一声淡淡的叹息。

    苏宜晴垂下眼眸,没有看面前那张曾经让她心动的俊脸,轻轻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原因也不是很重要。”

    或者说,她心中有太多的谜团,他不可能全部解答,解答了一个还有一个,何必呢?就算解释了,她也未必能接受,还有对这个解释生出疑虑,怀疑是否又是另一个谎言。

    连御风拉住她的手,柔声道:“我对你是真心的,从一开始就是。”

    苏宜晴想起了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她现在真的没有信心跟握住她手的男人白头到老,明明他就是她喜欢的人,他们也结成了夫妻,算得上有情人终成眷属,按理说,她不该有任何的埋怨了。

    天下夫妻哪里真的有一辈子恩爱平平顺顺就能过去的?那个不是磕磕碰碰,就那么相互扶持的走过来呢?

    相对于其他夫妻,他们已经很好了,起码连御风并没有纳妾,也没有恶毒的婆婆来为难于她。

    可是……苏宜晴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没有信心跟他一起走下去,这个男人的心太大,装的东西太多。

    她现在怀疑一切,只是她不能将她心底最深或者说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怀疑说出来,因为一大说出来,他们之间可能就真的完了。

    她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一旦真相真如她所想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毕竟到了现在这一步,她已经不能像当年那般,说走就走了。

    连御风有些失望的看着苏宜晴抽回的手。

    彼此相对无言,末了,他只能道:“劳累了一天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回书房整理一下。”

    苏宜晴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出房门。

    她知道,或许他是希望她出言挽留的,但她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就那么看着他走了出去。

    当天夜里,他就睡在了书房。

    而她一夜无眠,没见面的时候盼着见面,等真正见了面,她却觉得两人的距离更远了。

    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但最想要知道的还是,最开始的疑问,他为什么要娶她?分离多年,为何还是要娶她?

    那么多的巧合连在一起,真的是巧合么?

    她对他有那么的疑虑,而他呢?他对她就没有么?她曾经明确表示过,不想要提及过去,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但并不表示这一切就都能过去,他们之间终究是隔着深深的鸿沟,又或者在他心里也是有疑惑的。

    苏宜晴带着这样的疑惑。就那么沉默着。

    定王回到燕城的消息慢慢传了出去。定王府又开始热闹起来,宾客络绎不绝。

    不时的也有女眷前来做客,苏宜晴做为王妃,再怎么不喜。有些客人还是得敷衍一下。忙活起来。日子倒是过得容易多了。

    众人对这位定王妃的印象就是,有些沉默,性子也有些闷。但总的来说,也没什么大的毛病,很一般的贵妇。

    看着不是很能干,却也不是蠢笨之人,就是平平常常的一个女人。

    不少贵妇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羡慕,女人么?再能干不如嫁得好,嫁得好有不如生得好,这定王妃首先就是命好,嫁给了定王这样的男人,随后肚皮争气,一举得男,坐稳了定王妃的位子,这辈子只守着儿子,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某些有女儿的人家,在当初定王没有成亲之时,偶尔也有过一点念头,可终究被定王那克妻加风流的名声给吓住了,不想要自己女儿那么辛苦,就断了念头,将女儿嫁给门当户对的世家公子。

    但现在两相对比,自己女儿嫁过去,婆婆妯娌小姑一大堆,女婿也不算太离谱,可还是有那么几个妾侍通房的,烦心事一大堆,倒不如眼前这位定王妃威风。

    上头没有婆婆,定王后院美人是多,但无名无份,随便定王妃不高兴就打发掉了,听说定王离开燕城的这段日子,后院那一堆的美人被王妃几乎都打发掉了,还美其名曰,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要耽误了那些女子的青春。

    外人还说不出话来,男人在边关驻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妻子守着是应该的,无名无份的小妾们守什么呢?

    听说定王爷照样风流,在边关的时候似乎也有美人相伴,但这次回来可没有带回来让王妃添堵。

    男人这样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当初有机会将女儿嫁入定王府,最终还是放弃了的一些贵妇,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看看定王妃,也不是什么绝色佳人,家世外貌能力都输了自己女儿一大截,结果现在却过得比自己女儿好。

    想想当初要不是自己放弃了,如今这定王妃说不定就嫁给什么人了,毕竟一个庶女,还指望能嫁什么高门?

    念头一起,有些人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自己不要的,现在别人拿到了,变成了香饽饽,倒像是从自己手里抢走了一般。

    想得开的,也就是心里赌一下,有些心眼小的,不免就又生出了几分的想法来。

    现在定王回府了,眼看着似乎又要得到重用,定王克妻的魔咒算是破掉了,而定王妃名分既然已定,儿子都已经生下来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该立个侧妃了呢?

    王妃的名头一时半刻是不能争了,却可以争个侧妃的名分,只要肚皮也争气,生下儿子,日后指不定这偌大的定王府由谁的儿子继承呢。

    再说了,就算王妃的位置争不来,侧妃的名分也不差,以定王如今的权势,侧妃的儿子不能继承王位,弄个郡王的封号还是可以的。

    如此一来,某些还有适龄女儿的贵妇心里就有了想头,思虑再三,回去跟自家男人商量。

    男人们的想法跟女人却不太相同。

    女人想着自己的女儿能过上好日子就成,多数男人却希望女儿能给自己带来助力,能有个好女婿为自己效命。

    按理说定王也符合很多人对于女婿的要求,但稍微有些见识的男人却否定了这个人选。

    原因无他,连御风这人心性有些凉薄。

    之前对于岳家可是非常狠的,利用得非常之彻底,他先头两位王妃的娘家,最后是什么下场,几乎就是抄家灭族,这其中隐约由着定王的影子。

    就算最后这一位蒙家,看着蒙也现在似乎不错,但不过是蒙也有利用价值罢了,根本不是连御风对岳家多好。

    照蒙也这样下去,说不准那天就被一脚踢开了。

    这个便宜可不好占,弄不好反而被连御风利用。

    不过某些事也真说不准,自己的女儿肯定是不好冒险的,并且就算是侧妃,毕竟还是做妾,还是在一个庶女之下,传扬出去不好听。

    女人想着自己女儿争气,上头王妃身份低更好,身法低就没办法踩着自己的女儿,说不准自己女儿还能争一争这王妃的头衔。

    而男人却不这样想,尤其是能爬到高位,脑子清醒的男人,由己及人,想着儿子最重要,母凭子贵,只要那个女人生了儿子,只要不犯大错,是不能换掉的,否则名声不好,对前途有碍。

    于是商量来商量去,取了个折中之法。

    自己的宝贝嫡女是不能送去做妾的,但旁支庶女或者说妻子娘家的侄女之类的还是可以的,若是得了宠,自然对自己有利,不得宠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女儿,无关痛痒,外人也说不得什么。

    就那样,在苏宜晴跟连御风关系有些僵持之际,想要送美人入定王府之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相较于之前送些绝色美人入府,想要捞取一点好处的富商巨贾们,这次想要送的都是有点身份的女子,冲得就是侧妃的头衔。

    有直接跟连御风替的,也有拐弯抹角走其他门路的。

    甚至厚着脸皮找上苏宜晴的。

    对于别的,苏宜晴尚且还好说,但当着她的面,跟她说要给她丈夫纳妾,还一副我是为你好,我们家的姑娘人品才学都是上乘,性格更是敦厚,有这样的妾侍,当主母的脸上也有光,带出去也有面子之类的。

    苏宜晴真是无语了,再好脾气的人也听不得这个,当谁是傻子呢?这些女人当着她的面居然敢这样说,明里暗里贬低她的身份,甚至还有说,自己给丈夫纳妾还能落个贤惠的名声,以连御风的地位,这是早晚的事。

    与其等着不知道什么人入府,还不如自己主动。找个性情温和,端。(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 手段

    在征得如娘的同意之后,绿藤就开始着手如娘的亲事,

    这如娘毕竟不是王妃的丫鬟,一句话就可以发嫁出去,要有许多的准备工作,韦家那边也要解决。

    绿藤的举动自然是看在萝草的眼里,她寻了个空档,匆匆来找绿藤,问道:“姐姐,你打算把如娘嫁出去?”

    “是的,人选都找好了,如娘也同意了。”绿藤没有瞒着萝草的打算,这事也瞒不了人的,后头还有需要萝草帮忙的地方。

    萝草一听就有些急了,道:“姐姐没问过王妃吧?这擅自做主,万一有什么事,王妃的性子,倒不是会怪罪你如此处置,我只是担心韦家那边必然不肯善罢甘休,闹起来,惹得王妃不快,姐姐你……何必呢?就让那个如娘在小院带着,横竖王府不缺她一碗饭,跟以前那些美人一起不就行了,韦家那边也无话可说,王爷定然也不会多看这个如娘一眼的。”

    “妹妹,你跟在王妃身边那么久,不了解王妃的习性么?”绿藤叹了一口气,“王妃外边冷漠了些,其实心还是软的,将如娘这样一个妙龄少女就困在王府内熬日子,王妃定然是不忍心的,毕竟如娘还是个年轻姑娘,万一有什么事想不开,这也麻烦,尤其是我观察过,这个如娘倒也是个勤快温和的人,不是一心想要攀高枝的狐媚子,何不给她一条生路呢?”

    “话是没错,但韦家和那个韦氏绝不会就那么让姐姐做主,将如娘嫁出去的,姐姐打算如何应对?”萝草有些担忧,想了想。“要不,问问王爷再另行处置?”

    “这点小事都要麻烦王爷王妃,要我等做什么?”绿藤拒绝了萝草的提议,还有深一层的原因她没说

    。

    王妃不找别人,偏偏找她看着如娘,未尝没有试探的意思,又或者是她想多了。但将此事办好。就是她的一个机会,也许能化解王妃对她的误会。

    王府内人多眼杂,绿藤的私自行动自然也有一些有私心人报给苏宜晴。或者说给苏宜晴上眼药,无论那个地方,都会有逢高踩低之人,这段时候。王妃明显的冷待绿藤这个陪嫁大丫鬟,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虽不知道绿藤犯了什么错,但总归是有些被厌弃。

    盯着王妃身边大丫鬟位置的可不在少数,若是能将绿藤挤掉,就空出了一个位置。某些人就能得利,就算是绿藤的行为是王妃默许的,这些人也要替王妃好好分析。免得王妃一时想不到利害关系,被蒙蔽了。

    所谓的分析。也就如萝草说的差不多,说那个如娘不过是个没落贵族之女,且不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就说这个如娘虽长得有几分姿色,但到底不是什么绝色佳人,跟以前玲珑阁和琉璃院中的美人相比根本算不上上乘,不用费心去安置她,就那么扔在小院算了。

    韦家无话可说,有这样一个例子,也能打消外头那些人的念头,免得打发了一个如娘,还会有第二第三个,只要王爷身边的人略少一些,就会有人千方百计送美人进来,既然如此,就留下些不那么出挑,容易控制的,占着位置也好。

    苏宜晴没有任何表示,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对于上眼药之人,态度也是淡淡的,没有表示出反感。

    绿藤此举,其实是合她心意的,以她一贯的行事作风,她自然是希望一件明显的悲剧,能有个好的结局。

    不用她费脑筋,事情就能得到圆满解决,她自然乐见其成。

    这连御风特意选来跟在她身边的大丫鬟,倒也真有过人之处,不管是投其所好还是这个丫鬟真的也有一颗怜悯之心,对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韦家那边,绿藤既然敢如此,想必也留有后手,不会让韦家麻烦到她跟前的,就先静观其变,看看这个绿藤究竟是如何解决此事的。

    从一个人解决事情的手法,也可以推断出一个人的心性。

    她之前一直以为,绿藤是受过训练,只会唯命是从的丫鬟,但现在看来,倒也不是,也对,一个只会听命行事,没有半点想法的下属,就不是一个好的下属,绿藤毕竟不是只会端茶送水伺候人的丫鬟,而是连御风放在她身边的得力下属,关键时刻是要起重要作用的。

    她让绿藤去安置如娘,就是物尽其用,绿藤在处理事情上还是很有手腕的,也省得这丫鬟太过清闲,未免就会多做一些事情来。

    如娘之事要圆满解决,不留一点后患,又不影响到定王府和她的名声,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就看绿藤的了。

    若是绿藤谨守本分,就如府内其他人的意思,就把如娘扔在小院不管,那么就让她去顶替以前雪娘的位置,专门看着这些美人好了。

    可要是绿藤能想出办法,完美解决,她就会考虑一下,让这个丫鬟再回来伺候。

    她身边也没有什么心腹,虽说绿藤上次有些自作主张,但换掉了一个绿藤,还会有第二个,与其再来一个不知根底性情的,还不如继续留着绿藤

    。

    ……

    燕城府衙。

    朱应这段时间一直在为那封密信烦恼,真是一子错,步步错,从种种迹象看,要么定王妃根本没有得到那封密信,要么就是看到了,却选择了视若无睹。

    他那时候怎么就糊涂了,不知道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的心思更是难以猜测,他不该把信交到定王妃手中,该想办法直接交给定王的,也是那时候不知道定王会突然回来,早知道定王会那么快回到燕城,他哪怕是硬着头皮直接交给定王也好啊。

    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张捕头的妻子没有办法再到定王府查看密信下落。自己的妻子去了几趟蒙家也是一无所获,蒙夫人就是在拿话敷衍,根本就没有要替自己妻子引见定王妃的意思。

    后来他实在是急了,看到随着定王归来,定王府渐渐热闹起来,每天宾客往来不断,硬着头皮让妻子上门直接拜访定王妃。结果却是连定王府的大门都没能进去。

    王府的管事话说得倒是很客气。说是这段时间,来拜访王妃的人实在太多,王妃没办法一一接见。特别是某些没有来往过的,若是没有特别要事,还是过段时间再来吧,话说得委婉。意思就一个,定王妃身份尊贵。不是闲杂人等说见就见的。

    朱应虽只是个府尹,在权贵云集的燕城中官职很低微,但他职位特殊,各府门谁还没有点事情需要府尹帮忙的?故而朱夫人所到之处大家也是客客气气的。她也不是那等没有眼色,非要凑上前巴结的。

    这次的冷待,对朱夫人来说是一种很大的侮辱。对此她很是委屈,尤其丈夫还遮遮掩掩的。既要她去打听,却又不告诉她实话。

    对此,朱应很是无奈,也觉得对不起妻子,可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有些事开了头,就不能这样随便算了,他骨子里还是有文臣的刚正的,只是多年做这个燕城府尹,被情势磨练得圆滑了而已。

    他能看得出事关重大,大荆这个探子指不定要在燕城搞什么阴谋诡计呢,他还暗中派人查探看看有没有类似的人,但燕城那么大,往来客商何其多,要找到几个存心躲避之人谈何容易。

    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挨家挨户查,免得打草惊蛇,另外查出来了,如何处置也是一个难题,凭借着一具尸体,一封密信,他能把人怎么样?

    人家若是没有行动,他贸然将人抓起来,她们矢口否认所有罪状,他总不能严刑逼供,他没有这个权利。

    一切得从定王府入手,定王如今回到燕城,按理说,处理这些事也是定王比较拿手的,毕竟是皇亲国戚,他这个燕城府尹没有处置的权利。

    从女人这边入手,有点行不通,那么就得另外想办法。

    朱应经过仔细思考,就决定从上次定王府别院刺客行刺入手,用此事来做敲门砖,试探一下定王府的态度。

    这件事也有难度,定王府并没有正式报过案,就表示不想要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他只是找到了一具尸体,还几乎烧成黑炭,无法辨认容貌,密信也已经送进了定王府,现在无凭无据的,案子也没有能破,指着一句尸体说那是闯入王府别院刺杀王妃的刺客,定王府的人肯定不会高兴。

    只能先试探一下了,还得找张捕头

    。

    张捕头熟门熟路,跟定王府的护卫也熟悉,让他先去打听一下,定王府的人是否还在追查那个刺客之事,若是还在追查,正好用这个做引子,求见定王,之后的事就看定王的态度,随机应变了,现在也不确定那封信到底有没有送到王妃手中,或者说王妃有没有转交给定王。

    兜了一个大圈子,最后还是得自己亲自出面,还真不如当初直接将信交给定王。

    朱应很是后悔有时候耍的这点小花招,这些小花招糊弄一下小老百姓就成了,在大事上实在是不不该如此的。

    上次那含糊不清的密信让张捕头已经很有些疑惑,这次朱应再次找他的时候,张捕头就有些抵触了。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上次的事把他妻子也给牵扯了进来,他是出于对朱应的信任,这才有些勉为其难的,这次朱应有找他,虽说跟上次不知道什么信比起来,这件事总算能知道一点因由。

    但还是觉得疑惑,之前没听朱应说过,那具烧焦的尸体就是闯入定王府别院的刺客,都烧成那样了,朱应是如何辨认出来的?有何凭证?

    这些朱应都没有说,只说事情还有待进一步查证,由于定王府没有正式报案,就不能光明正大去王府询问,只能私下问问。

    张捕头虽有些抵触,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早先是他自己提出来,要追查此事的,那个时候朱应还不想管这闲事,如今有了线索,他反而退缩了,实在说不过去。

    也罢,只能在跑一趟了。

    张捕头找到侍卫小队长狄英,这个狄英以前跟他学过武,有师徒的情分在,狄英可以说对他知无不言,上次刺客的事也是狄英偷偷告知的,当然这事他们侍卫统领也是默许的,当夜之事知道的人挺多。

    黑夜中府内侍卫还追出了几条街,动静也不算小,若是太过遮掩,缄口不言反而让人生出某些乱七八糟的猜测。

    狄英也有想要借助张捕头做为燕城捕头,对燕城外头一些情况比较了解的便利,看看是否能帮忙,他们那天晚上一无所获,连刺客的影子都没见到,追捕根本无从下手。

    但身为王府侍卫,虽上头没有责罚,但他们也实在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当无事发生,那么多人,就让一个刺客那么来去自如了,他们实在太过失职,身为王府侍卫,那么多人却连一个刺客的影子都没见着,也无能。

    之后上头只让他们日后小心一些,当夜追捕是他们的职责,但事后如何查探,府中管事另有打算。

    狄英有些不甘心,加上张捕头也不是外人,便告知了他。

    只是这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王爷都已经回府,既然毫无线索,侍卫统领便让他们日后休要再提此事,免得传扬出去不好听,也免得人心惶惶,也许当夜就是谋个不长眼的宵小之辈,无意中闯入而已。

    毕竟那宅子只是王府别院,很多人不知道,以为是一般富户,进来盗窃也未尝不可能。

    这样的解释,狄英并不是很相信,一般的窃贼怎么能逃过他们的耳目,他们这些侍卫也不是白吃饭不做事的,再说了,窃贼行窃怎么都会事先踩点,看到他们那么多人进入别院,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会知道这家不好下手,怎么还会这般闯进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九章 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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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捕头见到狄英,并没有直说来意,毕竟是隐秘之事,讲事情有时候也要看环境,找到合适的机会或者说先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再说,他平日是有些粗枝大叶,但某些人情世故还是知道的。

    在含蓄了一阵之后,张捕头发现狄英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并且沉默了许多,显得心事重重,没有像往日一般见到他就高兴,问长问短,诉说自己的烦恼,在关心一下自己的家人之类的,这更让他没有一下子将来意说出来了。

    又扯了几句闲话,张捕头学着朱应突击审问犯人的方式,突然发问:“狄英,你似乎有些心事,是不是碰到了什么困难,有事就直说,我们师徒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用得着师傅帮忙的就说一声。”

    “没……没什么,我没什么……困难。”被那么突然发问,狄英是个憨直的小伙子,才二十出头,心思也简单,一下子就结巴起来了。

    张捕头顿时笑了,“你看你,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还是没改过来,别瞒我了,我几乎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不是有事我看不出来?是不是把师傅当外人了。”

    “没……没有。”狄英一开口又结巴起来,最后实在是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憨笑道,“师傅,真没有,我是说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些日子,被我们统领训斥了一顿,说是在王府做侍卫,要的是身手,不是嘴,我这个人就喜欢多说话,该说的不该说的把不准。要我多做事少说话,我这不,正学着,嘴巴不要那么多,所以,也不是故意要瞒着师傅你的,这是我的毛病。不好意思对人说。”

    张捕头当然能理解狄英的顾虑。他自己也曾经是王府的侍卫,自然知道规矩,不过有时候人总是容易忘记一些事情。只觉得自己是好心,就不算是外人。

    现在狄英那么一说,他才觉得自己是有些坏了规矩,狄英是个小伙子。年纪轻有些不懂轻重,嘴巴不严。但他不一样,他算是府内的老人了,更应该守规矩,哪怕一开始是狄英主动提的。他也该提醒狄英,除非上头允许,否则这事不要随意透露出去。就算是上头默许的事,职位低的。能少说一句是一句,狄英上头还有上头,除了王爷和王妃,别人是没有权利破坏规矩的。

    见张捕头久久不说话,狄英顿时愧疚,他又说多了,刚才那些话不该就那么直接说出来的,好像是责怪师傅的意思,就赶紧又解释,“师傅,您可别误会,不是说不相信您,也不是说您现在是外人不该跟你多嘴……嗨,瞧我这张嘴,真是说多错多。”

    “师傅明白的,规矩毕竟是规矩,你年轻一时忘记了,师傅也不提醒你,倒是师傅的错。”张捕头看着狄英,叹了叹,这才道:“师傅也跟你直接说了吧,这次来还真就为了你上次说的那刺客的事,不是师傅要打听,只是我们府尹大人有了些线索,是关于那个刺客的,具体的,上头的事,府尹大人也没跟我细说,这事王府没有报案,府衙也不好明察,知道我跟王府有渊源,我们府尹大人就打发我来问问……王府是否还要查下去?不过这事你也做不了主,就悄悄问问你们统领。”

    “好,师傅,您坐坐,我这就去问。”狄英一听说是关于刺客的事,顿时也觉得是事关重大,当即坐不住了,急匆匆就要出门去问。

    “狄英……”张捕头唤住了他,道,“你看你,就是冲动了不是,这事也不着急,府尹大人查到的只是一点线索,你询问的时候要小心一些,别当着许多人的面去问,背过人悄悄问。”

    “为什么?”狄英一时没反应过来,要说这是在府外乱说是不妥,但府内兄弟应该没什么吧,这件事大伙还在查的,并且兄弟们都知道,现在有了线索,大家应该很高兴的。

    张捕头摇摇头,“你看你,就叫你凡事多动动脑子,不要只凭借一腔蛮力,你想想,只是一点线索,没头没脑的,要人人都知道,议论纷纷的,本来已经渐渐平息的事,可能又要起波澜,王府里那么多兄弟,兄弟还有家眷,七嘴八舌议论起来,能是一件好事,就这件事来说,敢入王府别院行刺的定然不简单,背后指不定还有什么,我们做侍卫的,只是维护王府的安全,追查之类的事,不是侍卫的职务范围,这件事也不好明面上说,所以才叫你悄悄的去问的。”

    狄英有些不敢相信,动脑子这样的话从张捕头嘴里说出来,以前张捕头教他武艺的时候,只说做人要诚实,做事要认真负责,切不可为了一时的利益或者明哲保身而敷衍了事,可现在却又是这样一番说法。

    “去吧,记住我说的,不要着急。”张捕头再次叮嘱狄英。

    狄英这才慢慢出去。

    找到了侍卫统领丘胜,正巧丘胜今日轮休,正一个人在院子里练武,见狄英进来,以为是来找他喝酒的,还很高兴。

    狄英记住张捕头的叮嘱,看四下无人,这才悄悄的告之了丘胜此事。

    丘胜一听,脸色就变了,知道事情重大不敢有所耽搁,问清楚之后,立即见了王爷,没过多久,就回来,告诉狄英,王爷知道了,让他不要声张,自有处置之法,为了避免狄英乱说话,他还再三叮咛,事关重大,千万不要乱说出去。

    师傅跟统领两人都再三叮嘱,狄英哪里还敢乱说话。

    回去告之了张捕头,张捕头见目的达到,之后的事就不是他能控制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没有追问别的,回去复命了。

    ……

    当夜,连御风来到苏宜晴房中,夫妻相对无言,沉默了许久。连御风才柔声道:“这段时间……你还好么?”

    苏宜晴轻声道:“要看哪一方面了,身体还好,其他的也就这样,有话你就直说吧。”

    女人的直觉,连御风今夜来,不是想要缓解夫妻关系的,定然是有事。所以她也不想要费心事猜测。相互试探,直接询问。

    连御风暗暗叹了一口气道:“那我就说了,听闻。前段时间府上闹了刺客,你知道那刺客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什么人指使的么?”

    苏宜晴看着连御风的眼睛,慢慢道:“我不知道。”

    回答得干脆直接,连御风沉默了一下。又道:“可是我直觉,你知道。”

    “好吧。就当我知道,但我不想说,你想怎样?”苏宜晴这句话,有些挑衅的意味了。大概压抑了许久。

    “我只是关心你,当然也关心府中的安全。”连御风长叹了一口气,语调更加柔和。“毕竟这刺客一击不成,可能还会有再来一次。下次未必就那么幸运了。”

    面对这样的连御风,苏宜晴心也有些软了,低声道:“我不想说,我以前就说过,有一些事情,我不想要说,你不要逼我。”

    “与你的过去有关?”连御风微微眯了眯眼睛,眼中有些许危险的光芒闪过。

    苏宜晴捕捉到了那一丝光芒,她也曾流落江湖,在战场中弑杀过,很熟悉这样的眼神,带着杀气,这个男人动了杀心,就不知道此刻他想要杀的是谁,一瞬间,她觉得累了,不想要再这样提防下去,干脆直接点头承认,“是的,不过我不想说,其实有些事若是不说穿,可能还好,说穿了,反而让人难以接受。”

    “比如呢?”连御风这次似乎也是铁了心的要追问到底了。

    苏宜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半晌才道:“比如,你我的姻缘,有太多的巧合,像是刻意安排的,以你的行事作风,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怀疑么?我就那么出现在你面前,你就轻易接受了,也不再追问什么。”

    “我说过,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可以接受。”连御风声音更加柔和,“你也说过,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可你我终究不是普通夫妻,彼此牵涉太多,以你的身份地位,我就那么出现在你面前,你一点都不怀疑么?”苏宜晴连番追问。

    “那你呢?”连御风反问,“既然有所怀疑,你当初为什么还要嫁给我?凭借你的本事,你大可以再一次的消失,我记得你当初也是犹豫了的,可最后还是答应了,为什么?”

    苏宜晴怔了一怔,当初她是累了,不想要再过漂泊的生活,还有,她对他也是动了心的,加上周太夫人的威胁等等原因加起来,她其实没有选择的余地。

    但没有很多事情没有确定之前,她不想要把周太夫人说出来,万一事情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样,那么以连御风的行事作风,必然会想办法对付周太夫人,或者说对付周家的人,而周太夫人也不是寻常人,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更有可能两败俱伤,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局面。

    看到苏宜晴不说话,连御风才道:“推己及人,既然你有你的苦衷,我自然也有我的顾虑,我们也曾经有过约定,不过问对方不想说之事,可现在不是我要追问,而是这件事危及到了你的生命安全,我不得不追问,不瞒你说,燕城府尹朱应派人来传话,说是抓到了当初的刺客。”

    “朱应说抓到了刺客?”苏宜晴有些不敢相信,第一反应,难道是抓到了苏宜荣她们?

    “你觉得不可能么?”连御风目光仿佛要看透苏宜晴的内心。

    苏宜晴指甲暗暗掐紧了肉里,半晌才道:“既然朱应说抓到了刺客,你们就审问好了,我不想要管太多,这不是女人该管的事。”

    “你觉得审问好么?”连御风顿了顿,“我是问,是否会审问出一些你不想要让人知道的事?”

    “也许吧。”苏宜晴有些疲倦道,“就算这样,又能如何?当初我曾经担忧过有朝一日我的身份被揭穿,会不会连累你,你说你有办法应对,现在最差的情况大概也就是这样,我不想要解释过多,更不会为了守着自己所谓的秘密而做什么。”

    “可是,你不觉得若是真有什么会被人审问出来的事情,你的丈夫就应该事先知道,这才有应对之策么?”连御风声音里透出了些许的不满。

    “你的应对之策,除了杀人灭口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苏宜晴冷淡的讽刺。

    连御风皱紧了眉头,道:“我是真的关心你,关心我们这个家。”

    “你关心的太多,利益当头,若是非要舍弃一样,我很怀疑,你最先舍弃的是什么?”苏宜晴终于说出了内心最大的不满。

    其实长久以来,打破她们之间信任的就是,他可以将自己的亲骨肉换掉,却把她留在了这里,难道就不担心自己留在这里也有危险么?

    若是他不想要做什么,又何必怕孩子留在这里会有什么事?若是真有什么不臣之心,那么她就也有被作为人质的可能性。

    又或者她独自一人留在这里,面对他那么多政敌,还有一些心怀叵测之人想要搅浑水,难道他就不担心她的安危。

    她相信他对她还是有真情的,只是这份真情跟他的宏图大业比起来,是否就显得微不足道呢?

    再加上对于两人的重逢起了怀疑之心,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心存疑虑。

    再这样的心情影响之下,她很难再以平常心来面对他,心中的秘密,她的过去,她心底里最深的恐惧,又怎么能对他诉说呢?

    前世,她看过一本是,关于一个社会学家做的调查,说是很多夫妻婚姻失败并不是他们之间没有了爱情,而是他们不明白,选择一桩婚姻等于是选择一种生活方式,若是生活方式能合适,就算没有爱情也能将这桩婚姻维持下去,可若是生活方式不适合,那么再深的爱情也会慢慢被不适合的生活方式消磨掉。(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章 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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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御风看着苏宜晴,就那么看着不说话。

    屋内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窗外也没有一丝风,很是沉闷。

    苏宜晴也没有再次开口的打算,就那么相对无言的坐着,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跟对方赌气或者真的是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就只有沉默下去。

    今日,两人心情想必是一样的糟糕,也许很多事情就要有个撤底了解吧,她性格中有犹豫怯懦的一面,那么就让他来做决定,打破这个僵局吧,看他到底想怎么样。

    “原来如今在你心目中,我是这样一个人,为了利益可以牺牲自己心爱之人。”连御风喃喃,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情。

    苏宜晴心不由得软了一下,轻叹,“也不是这样的……只是人有时候情势所逼,必须要舍弃一样,换做谁都一样的,总会难以两全,或许我们相处的日子还是很短暂,并不了解彼此,有时候相处十几年,都未必能了解一个人,更何况人又善变,当初了解的那个人,慢慢的就会变,变得陌生,不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样子。”

    “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我?”连御风问出了这样一句。

    苏宜晴怔了一怔,这话似乎说反了吧,当初是他选择了她,她跟他拜过两次堂,可每一次都不是她能做出选择的。

    “你当初可以有别的选择的。”连御风道,“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不是一般的弱女子。可以有另一种选择,你既然那么在意真情,当初为什么会同意这样一桩婚姻?”

    “这不是我的选择。”苏宜晴轻声道,“当初我有非要嫁的原因。”

    “但你有别的机会的。”连御风似乎在暗示什么。

    苏宜晴又是一怔,意识到连御风话里的意思,他是在暗示,她可以选择别人,她不由得苦笑一声,“我还能怎么选择?烈女不侍二夫,我不是个烈女。但却介意外人的怎么看。条件好的人,我觉得我配不上了,条件差的,我也不想要凑合。”

    “你觉得他会介意?”连御风紧紧追问。

    苏宜晴垂下眼眸。避开他的目光。良久才重新抬眼。对上他的眼眸,轻声问道:“我倒觉得现在是你介意,介意你我缺失的一段时光。很久之前我就有这样一种感觉了,只是不敢面对。”

    连御风道:“我介意,我的妻子,我所爱的人,为另一个男人付出那么多,却不求任何回报,而对自己的丈夫,却时时刻刻在猜忌。”

    “你果然知道我的过去。”苏宜晴真觉得是讽刺,她千方百计想要隐瞒的事情,原来对方早就知道,她不过是在掩耳盗铃罢了。

    连御风不在回避,直言,“是,我知道,赵博阳能够重新崛起,你帮了他很大的忙,并且在他站稳脚跟之后就功成身退了,一个女人能对一个男人这样付出,还能让其他人如何想?”

    “若我还是清白之身,我会嫁给他。”苏宜也没在含糊,“我们跟他之间,是错过了,但是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人的感情很奇怪的,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君子,但我们之间的感情至少对我来说,还没有开始就错过了,之后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虽然又有了另一次可能的机会,但若是要在一起,必须有人要放弃一些东西,我不想要他放弃,我也不想委屈自己,就让这段还没有完全开始的感情结束在最完美的阶段,这样,在彼此心中,我们都会是完美无缺的。”

    “你还是没有说,为什么一开始,你不选择他?”连御风步步紧逼。

    苏宜晴不想要把徐皇后和周太夫人等人说出来,只能道:“你当初提出那样的婚姻要求,若是我不嫁,只怕成为两国关系破裂的罪魁祸首,我不愿意承担这样的罪名,另外,你也是一个条件很优秀的男子,天下多数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人选,嫁给你,我不觉得委屈。”

    “那是当初吧?现在呢?你现在觉得委屈了?觉得我是个卑鄙的男子。”连御风话语有些自嘲笑。

    “不……”苏宜晴有些不忍心,又或者说她心里其实真不是这样想的,道,“我是说我真没有这样想过,你的背景,你的身份决定了很多事,也是不由自主的,或许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适合当定王妃,一开始我觉得自己不适合,我没有能帮你任何的忙,连王妃该做的,最基本的应酬我都做不好,若你娶的是普通的名门闺秀,也许现在会轻松多了。”

    “名门闺秀。”连御风摇摇头,轻笑,“什么样的名门闺秀?宁雅儿这样的算不算?还有最近送来的那个叫什么如娘的,又或者你之前见到过的,董桂凤,秀文郡主之类的,还有胡家小姐们,这些都是名门闺秀,你觉得我娶那个合适?”

    苏宜晴说不出来了,其实这些女子一开始,也没看出有什么大的毛病,只是某些事情出来之后,真让人无法接受,她们也是花一般的年纪,涉世不深,平日看起来也是聪慧伶俐,只是越是如此,做出某些事情来才让人防不胜防。

    “又或者你觉得,都是喜欢算计人心的,我跟她们更合适?”连御风又讽刺了。

    话题似乎有些扯远了,苏宜晴只能道:“不是的,只是觉得……总会有更合适的人,至少比我合适。”

    “普通女子只怕那一夜就死在刺客的刀下了吧。”连御风淡淡道,“也不止是那一次,很多次,若不是你,换了别的女子,也有多次丧命的机会了,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之所以迟迟不再娶妻,就是因为知道普通柔弱的女子难以抵挡各方面的暗算,我以为我们很合适。”

    苏宜晴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忧伤。“但我们并不了解彼此,或者说,我们都有一些不想要让对方知道的**,做不到坦诚,我们的婚姻如履薄冰,这样很难继续下去。”

    “我相信,只要肯努力,就能度过难关。”连御风看向苏宜晴眼眸深处,“就看你愿不愿意努力了。”

    “我想我很难做到你期望的。”苏宜晴这次眼神没有任何躲闪,道。“就如你问的刺客之事。我只能说,我无话可说。”

    “对一个想要杀你之人,还用守秘密么?”连御风很是不解,“不惜影响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

    苏宜晴抿嘴不言。有些事真的是无从说起的。

    不过若是那个燕城府尹朱应真的抓到了苏宜荣等人。这事其实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但此时她确是不说的。

    因为她不知道苏宜荣的目的,也不确定朱应真的抓到了人,所以她还是保持沉默。

    “我希望。我们还有相互坦诚的一日。”连御风深深的看了苏宜晴一眼,这才慢慢转身离去。

    只待他一走,苏宜晴就跌坐在椅子上,良久站不起来,原本以为即将要爆发的一场争端,就在最后关头,他放弃了。

    所有事情有得到了缓冲,至少现在不必马上解决了。

    ……

    连御风走出正院。

    立即就命人传话给朱应,让朱应秘密来见他。

    朱应想来早就等着了,很快就来了。

    一见面,连御风就问道:“朱大人,你说抓到了闯入王府别院的刺客,刺客现在何处?”

    朱应之前早就想到了种种应对之策,看连御风是否知道事情真相而定,如今连御风这样一问,不知道是试探还是真的不知道。

    他只能当成连御风不知道,回道;“回王爷的话,其实下官并未抓到刺客,只是找到了刺客的尸体。”

    只是找到了尸体,连御风皱了皱眉头,“只是找到了尸体,如何断定这就是闯入定王府的刺客?”

    朱应道:“有刺客留下的一封密信,刺客是受了重伤,被同伴所灭口,想来是不甘心就此死去,就留下了一封密信,说明了原委,属下这才得知的。”

    “密信在何处?”连御风又问。

    朱应迟疑了一下,密信没有送到王妃手中,又或者王妃没有告诉王爷,这两种不同的答案该如何说呢?

    他之前也想过这种情况,但想来想去也没有妥善之法,若是没有送到王妃手中倒好解决了,可若是已经送到了王妃手中,而王妃没有告之王爷,这就有些问题了。

    那刺客刺杀王妃的原因信中没细说,自然是定王妃跟这些人有了些牵扯,又或者说这些人有了必须要杀定王妃的理由。

    无论哪一种,似乎都不太好明说。

    不敢太过迟疑,朱应一咬牙,干脆直言,“密信上次下官让人,送进定王府交给王妃,可送信之人转送的方式可能有点问题,也许并未送到王妃手中。”

    连御风心中有了答案,可能信已经到了苏宜晴手里,但是她没说,又问:“信上写的什么你总还记得吧?”

    “这是当然得。”朱应道,“如此重大之事,下官怎么能忘记。”

    说着朱应就将信一字不留的背了出来。

    连御风皱紧眉头。

    原来是这样,他知道了苏宜晴的反常,可能他真的是粗心了,没有留意到她的忐忑,原来是她的姐妹到了这里,并且还让人刺杀她。

    她不愿意将此事告之倒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这种事真不好说出来。

    据那个刺客说,这件事是他自做主张,苏宜荣并不知道,也许不是她主使的,又或者姐妹一场,就算真是苏宜荣主使的,她也不想要追究。

    对方的人既然能刺杀她一次,也许可能有第二次,这段时候还是得注意一下府内的安全,尤其是苏宜晴周围,多安排一些高手,免得再有人闯入。

    不过目前的最急切的还不是这件,而是这个苏宜荣为什么会来到燕城?或者说为什么是提前来到,她不是该跟着大荆使节团还在半路么?

    听说大荆使节团频频遇行刺之后,死伤惨重,使节团中的女眷更是惊吓过度,病倒了无法上路,所以大荆使节团不得已才在半路停下来。

    为何这个本该在小镇养伤的苏宜荣会带着一批高手出现在燕城?

    还如此鬼祟,生怕别人知道她们的行踪,肯定大有文章,连御风一时想不明白,只对朱应道:“我知道了,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你让底下人暗地里查访这一行人的下落,查到了什么也不要打草惊蛇,通知我。”

    “是,王爷。”朱应并不是真的想要插手这件事,他巴不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眼下这样的处置之法对他来说更好。

    只待朱应一走。

    连御风独坐了片刻,想了想,还是又一次来到苏宜晴房中。

    苏宜晴似乎有些意外,他短时间内如何有来了,只是没有说话。

    连御风也不在拐弯抹角打哑谜,直接问道:“苏宜荣来燕城有何目的?”

    苏宜晴手中本来捧着一杯茶的,被突然那么一问,手不由得抖了一下,随即道:“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连御风眯了眯眼睛,眼中又有危险的光芒闪过。

    “若是你认为我故意瞒着你不说,就继续那么认为好了,我无话可说。”苏宜晴真有些累了,不想要再互相提防,又或者说不想要再如此的费尽心力。

    连御风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有事瞒着我,并且事关重大,这不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情了,关系到两国的关系。”

    “所以说,这又是我们两人不合适的地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苏宜晴很是无奈,“你若是认为我有什么可能危害到你的地方,我真的无法辩解,有些事也没有证据,我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燕城府尹朱应说,他有一封密信送到了你手上。”连御风再次逼问,“信呢?为什么不转交给我。”

    苏宜晴其实可以否认这封密信已经到了她手里,但想想没有必要,信的内容他已经知道,没有隐瞒的必要,便道:“我跟苏宜荣毕竟姐妹一场,我不想要她有事,当然她可能是大荆派来刺探大周秘密的奸细,可我还是不想说。”(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一章 缓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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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乌云渐渐聚集,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一瞬间就被乌云遮住,一层一层的压下来,空气更加沉闷。

    要下雨了吧,苏宜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说了一句,题外话,“要下雨了吧。”

    “是的,看样子,是一场大暴雨。”连御风声音轻轻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苏宜晴念了一句诗,又笑了笑,“古人的诗词也不是很对的,看样子要下雨了,却还是一丝风都没有,暴风雨也不是时时都能预测的。”

    “又或者这场雨未必能下得下来。”连御风也随即一笑,如往日一般让人迷醉的笑容,语调更加温柔,,“你太过紧张了,不必如此的。”

    苏宜晴最难抵挡的就是他的笑容,犹如罂粟一般,明知道危险,却还是无法自扒,只能幽幽一叹,“我以为,今日我们之间会有一个了解。”

    “远没有到这个地步。”连御风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一丝碎发,“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再问,你小心一点吧,放轻松些,凡事别太紧张。”

    连御风丢下这样一句话,如来时一般,匆忙走了。

    世事多变这话在此时是最合适的,苏宜晴又失神独坐了好一会,才站起来,找出一盒落满灰尘的围棋,在棋盘上摆了起来。

    下围棋并非她擅长的,也不是她喜欢的,只是在幼年的时候,在远平伯府学会一点基础的,除了教棋的师傅之外,她从来没有跟人下过棋,早年是跟远平伯府的众姐妹都不是很亲近,无人可以玩,她也不是很喜欢,就不玩这个。

    之后慢慢长大一些,深陷重重阴谋诡计之中。一直觉得很多人都喜欢把他人当作棋子,认为自己是掌控者,就开始讨厌起这个游戏,自然也不会碰围棋。又或者说下棋也要有个好对手,她从来没有找到一个下棋的好对手。

    周围的人更喜欢用人来做棋子,下一盘大棋,而不是静下心来下真正的棋。

    不过现在,她却有了一点点的兴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要下一盘棋,做一个布局之人,看看是什么感受,也许试过之后才能了解布局之人的感受。

    多年不曾碰过棋子了,差点都忘记基本的步骤。

    苏宜晴慢慢的摆弄棋子,回忆久远的记忆,才逐步找到一点点下棋的感觉,慢慢落子……

    ……

    王府的另一角落,却显出了一点点的喜庆之气。

    如娘满面通红的低着头。看着脚尖,听着绿藤跟她说一些琐碎之事,已经将来的计划等等。

    她跟那个林校尉已经偷偷见过一面了,还说了两句话。

    有些人其实很简单的,一两面就可以判断出来,看得出来,林校尉是一个憨厚老实之人,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见面的时候,因为太过紧张。她走两步就崴了脚,林校尉扶了她一把,只是一瞬间的,她一站稳。他就松手了,她感觉到了林校尉有一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这样的大手是可以为女人撑起一片天空的吧?

    以前在家,家中姐妹,乃至略大一些的丫鬟们,经常背地里提起的话题就是终身大事。无论是同是庶出的姐妹,或者说身份低微的丫鬟们,只要是年轻姑娘,都免不了要提一提,想一想,跟姐妹分享一下心事,大家其实都知道,自己的终身大事是不由得自己做主的,但偶尔做做梦还是可以的。

    这样一个浅红色的梦,大概是她们这些先天不受眷顾的女子仅有的一点点幸福,有时候能做梦就是幸福的。

    她能做的梦就是嫁给一个憨厚的男子,不需要长得俊俏,也不需要满腹经纶,跟不需要多富贵,只要性情温和,勤劳踏实就好,最好还要有一双强有力的大手。

    她曾经站在绣楼上看到过,府中车夫跟自己的小女儿玩耍,穷人也没有什么玩具,他们最经常玩的游戏就是车夫用大手将女儿托起,抛来抛去的玩,看着似乎很危险,但父女两都玩得很高兴,笑声嘹亮,传得远远的。

    当时她就很羡慕,若是她也有这样一个父亲,跟自己玩这样的游戏,那该有好,哪怕是危险,容易摔得鼻青脸肿,她也高兴,可惜她那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父亲绝不会玩这种游戏,认真说来,她的父亲连抱一抱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肯。

    既然不可能有一个这样的父亲,那么只能希望有一个这样的丈夫,自己享受不到的,将来自己的女儿可以享受得到。

    原以为这样低微的梦就永远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了,从被送进定王府的那一刻就已经终结,她没有见过定王,只听嫡母和嫡出的姐妹议论,定王如何如何的风姿醉人,算是大周第一美男子之类的。

    她被选中送来王府的时候,嫡出姐妹还一个劲地嘀咕,好像是她得了天大的便宜一般,还埋怨嫡母偏心为什么选择出身最差的她,而不是别人之类的,因为就算是侧妃,也是有品级的,到时候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家中姐妹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了。

    她没觉得这是什么美事,她不蠢,她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再没有见识,也知道,别说勋贵世家,就算是一般的大户,纳个良妾也得摆几桌酒,没有大红花轿也得有顶粉色的小轿来迎娶。

    而她呢,就那么直接的被姑姑带到了定王府,什么文书聘礼都没有,就那么像一件货物一般丢在了定王府,无名无份,就算做丫鬟还得有个卖身契呢,她却什么都没有,比丫鬟还不如。

    看定王妃的样子,也很不善,她也不能怪定王妃,换个位置,她是定王妃,肯定也不会高兴有女人来跟自己抢丈夫。

    偏生姑姑口舌了得,几乎是逼着王妃留下了自己,王妃如何能高兴?再怎么搓圆捏扁的折磨自己都是应该的。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王妃就是是命人将自己安置在小院里,除了不得随意走动指之外,并没有什么折磨虐待。相反的,一应吃穿用度也不曾克扣,比她在自己家里还要好,守门的婆子说王妃是好人。从来不责骂下人。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人,也许有些贵妇就是表面和善的,即使不高兴也不会破口大骂,听嬷嬷偷偷说,真正手段高超的当家主母是杀人不见血的。面上对你笑眯眯的,背地里折磨起人来才厉害呢,还让人挑不出错来,像她的嫡母一般,面上厉害的,喜怒都写在脸上的,其实还算是好的。

    也有一些特别聪明或者说做人特别成功的,多数情况下,对待身边之人都是很好的,毕竟多数豪门贵妇都想要一个贤惠积善的名声。而这名声并不是花点钱请几个巧嘴的四处说说就能做到的。

    她们也不是心善,只是处事更加圆滑,懂得怎么做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外头的人又不是傻子,平日里刻薄成性,就面上像弥勒佛笑一笑,人家就真能觉得你是好人?就像姑姑一般,逢人三分笑,嘴巴也灵巧,但是她知道,外头没多少人觉得姑姑是好人。就算是嫡母,平日里奉承姑姑,背地里也经常说姑姑如何如何的。

    真正做一个成功的贵妇,也许就是像定王妃现在做的那样。处理事情尽量的减少伤害,免得落一个恶毒的名声。

    日久见人心的,有些事情不需要四处宣扬,做得多了,大家都会看到。

    绿藤跟如娘说了一会话,就走了。

    这个时候。如娘的小丫鬟墨儿进来了,鬼祟的问:“小姐,绿藤姐姐跟您说什么了?”

    如娘瞥了这个墨儿一眼,淡淡道:“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看看我们有什么缺的少的,再给我们送点过来。”

    墨儿是最近几日,姑姑送来的丫鬟,说是那日匆忙,竟然忘记了让如娘的丫鬟跟过来,本来如娘在府她们没什么好担心的,奈何墨儿跟如娘主仆情深,一直想着,就送来了,本来是要送来两个丫鬟的,但王府的人说只能留下一个,便留下了墨儿。

    主仆情深话说得好听,其实如娘在韦家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丫鬟,家道中落,嫡母一再缩减开支,几个庶出的别说丫鬟了,自己都要做一些丫鬟做的活,也就是偶尔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嫡出姐妹身边的丫鬟便站过来凑凑数而已。

    这个墨儿是她嫡姐的丫鬟,平素里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不过韦家已经没落,出挑的丫鬟也不多了,墨儿还算机灵,就被派过来了,大概有监视她的作用吧。

    王府的人也没怎么理会她们主仆两,就是墨儿几次想要溜出跨院,都被守门的婆子制止了。

    而绿藤每次来,同她说亲事的时候,都是避开墨儿的,毕竟墨儿就一个人,平日里也要打听消息,或者说去大厨房取吃食之类的,总有走开的时候,大概这也是王府为什么只答应留下一个丫鬟,而不是两个,虽说她也有些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一点,一个都不留,不更轻松么?

    人家上位者的心思,她是不了解的,想必人家也有人家的用意。

    墨儿个性有些不安分,整日里怂恿这样,怂恿那样,一会让她想办法讨好王妃,一会让她请求去园子里走动走动,或许能碰见王爷……她也不想跟这样一个小丫鬟多费唇舌。

    这丫鬟机灵,虽说不能随意进出跨院,估计家里头也给她备了不少银钱之类的,贿赂守门的婆子,来往的丫鬟等等套了不少消息。

    比如对绿藤个人的一些消息,墨儿说,这个绿藤是王妃的陪嫁大丫鬟,本来是王府丫鬟内的头一份,极有体面,只是前些日子,不知道为何惹恼了王妃,就被冷落了下来,以至于最后被打发来照顾自家小姐。

    这样突然从高位掉下来的丫鬟,肯定不甘心,一定想着要想方设法再立功,重新回到王妃身边当红人,目前立功的方式定然是要算计小姐,替王妃铲除一个眼中钉,让自家小姐多加小心,对绿藤的时候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墨儿说的也不是胡乱猜测,有几分道理,

    如娘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并没有太理会墨儿的话,她只是觉得,定王妃如此大费周章的安排,不像是什么陷阱,她是什么人?低贱得连丫鬟都不如,对付她只要的人,不需要拐弯抹角弄太复杂的陷阱。

    王府中美人无数,她这样的人想必不少吧,根本不值得王妃费心碾压,只是有些机会却只有一次。

    她要抓住这次机会,这可能是她改变命运最后的一次机会,错过了这一次,她一辈子就只能是别人的棋子,永无翻身之日,就算这可能是陷阱,她也要往前冲,失败了也不过如此了,大不了是个死,不可能再糟糕了。

    绿藤说,韦家的事,定王府会做好安排,她只管安安心心备嫁就是了,说是备嫁,她也没什么好准备得,这里的一针一线都不是她的,有什么可准备的?到时候王府会给她一份嫁妆的,这些都是身外物,没什么好计较的。

    好日子是要自己过出来的,不是靠这些身外物支持,绿藤还说,不用担心日后韦家会找他们夫妻的麻烦,王府都安排好了,要韦家为难他们,就安排他们去外地,反正林校尉在燕城也无亲无故,并没有什么牵挂,当兵的本也该随着大军出发的。

    能摆脱嫡母的控制也是她此生的愿望之一,哪怕是到陌生的地界重新开心,也比留在这里时刻担忧着娘家会上门找麻烦的强。

    别人的娘家是助力,她却不指望这个,只求他们能放她一条生路。

    现在就看绿藤的安排了,她目前能做的就是静静等着,收拾自己的心情,并且瞒过墨儿的耳目,不能在事情没成之前让娘家人听到风声,上门来找事。(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二章 过于心急了

    墨儿对于如娘的敷衍很有些不满。

    她过去一些惯性思维还没有转变过来,之前她在韦家因为父母都是韦夫人的陪嫁,她本身又是大小姐身边最受宠的丫鬟,名为丫鬟,实际上在府中年轻姑娘中,地位仅次于嫡出的小姐们。

    如娘这些庶出的小姐们,见到她还得矮一截,还经常反过来被她们这些大丫鬟们使唤,分摊一些针线活之类的。

    如娘的脾气好,看起来人也懦弱,她更加不放在眼里,故而就算是到了定王府,身边没有什么人可以撑腰,而如娘现在是她的直系主子,可就因为如娘的好脾气,让她觉得如娘还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可以任她使唤的庶出小姐。

    因此她表面上恭敬,心里还是看不起如娘的,在她心里,韦夫人才是她真正的主子,只要听韦夫人吩咐就好,至于如娘,也还是要听韦夫人的。

    来之前,韦夫人等人都叮嘱过她,要她帮助如娘得宠,坐上侧妃的位置,只要如娘能得宠,韦家拼尽全力都也会把她扶上侧妃的位置的。

    这王府侧妃的位置也不是谁都能坐的,没有娘家支持,就算是王爷再喜欢,也不能随意的请封,一个女人再如何的威风,也还是要有娘家支持,这一点如娘若是忘记了,就要多多提醒。

    定王妃就是一个例子,满燕城谁人不知道,定王妃被家人丢弃在乡下多年,不闻不问的,连亲事都差点耽误了,王妃跟娘家关系可想而知,可是当上定王妃之后,还不是要靠着娘家,提携娘家,没有娘家人支持,她这个王妃的位置就坐不稳。

    韦夫人提到定王妃的出身,还颇有些不屑。如娘也是庶女,但韦家却是勋贵世家,比蒙家这个突然暴发的武将之家强上百倍,论出身。如娘就要比定王妃高。

    而定王妃的父亲蒙也,被夺了兵权,变为一个不入流的文官,却还能在短短的时日内摇身一变,成为朝中红人。连升三级。

    明眼人谁不知道,这都是定王在后边扶持。

    否则朝堂上有本事的大臣多得是,怎么别人就遇不上这样的好事?

    蒙也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起来,自家老爷学富五车,自然比蒙也更有能力,只是缺少一点机会罢了,若是有机会,自家老爷说不定也能坐上宰相的位置又或者把丢掉的爵位再给要回来。

    韦夫人现在将全部希望都放在了如娘身上,指望着如娘能够得宠拉拔娘家,另外。韦夫人还暗示了墨儿,她长得也好,人也讨喜,身为丫鬟,做上侧妃之位不可能,但也能做个妾侍通房之类的,要是能把握住机会得宠,再生个一男半女的就更加不得了。

    如娘一个人比较势单力孤,若是多一个人相互扶持,就更好了。争宠这件事也讲究人多力量大,看府中那些个姨娘们,不是也经常暗地里勾结起来,排挤其他人么?

    就是宫里的嫔妃们。一旦得宠,经常也会把娘家姐妹一起接近宫里来的,为的就是相互照应。

    墨儿被韦夫人画的大饼给迷惑住,一心就想着得宠,然后一步登天成为人上人。

    来到这定王府,虽说现在只是暂居侧院一角。地方偏僻还不能随意走动,但定王府就是定王府,岂是别处可比的,单单这小院落,就比韦家夫人住的正院还要宽敞,里头的一应用具更是精巧别致,都是在韦家享用不到的好东西。

    这还是如娘被冷落打压的情况下,若是如娘得宠,会享受到什么样的富贵荣华,偏居定王府一角的墨儿实在想象不出来。

    置身于这富贵之乡,怎么能不让人心存向往,成为这世界顶级奢靡所在的主人呢?现在就算没有韦夫人之前说过的那些,墨儿自己也会奋进的,小姐的陪嫁丫鬟多半都是要成为通房的,能生个一男半女的,就能成为姨娘。

    王爷的儿子,哪怕是个婢妾所出封不了郡王,至少也是个侯爷伯爷之类的,比韦家强上百倍。

    想到以后可能韦家人都要仰她鼻息,墨儿就更加亢奋。

    只是小姐不争气,不努力,她这个做丫鬟的再灵巧也没有施展的余地,墨儿一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一边更加努力的催促如娘想办法摆脱现在的尴尬境地。

    可无论墨儿是威胁还是利诱,如娘就是那样一副软懦样子,既不生气也不理会,整日就慢悠悠的做针线。

    气得墨儿真想要像以前教训那些不听话的小丫鬟一般,掐一下,打几下耳光,但到底碍于身份,不敢造次,只能干着急,或者说想办法传话给韦家,让韦家人再想想法子给如娘一点压力。

    韦家那边,收到了墨儿辗转传回来的消息。

    韦夫人聂氏也着急起来,就去跟韦氏商量。

    朱府内,韦氏小花厅接待的聂氏。

    其实她很不愿意娘家人上门,因为她的丈夫朱智峰虽然官职已经到了从二品,再稍微往上走一走,就是可能是一品大员,但到底是文官,早年又是寒门子弟出身,家境贫寒,家底也薄,所以就算做到了从二品,家境也很是一般的。

    想起来,韦氏就觉得很委屈,当年她是伯府嫡女,身份高贵,在燕城贵女中也是拔尖的,只因伯府后继无人,眼看着爵位到父亲这一代就到头了,家境没落已成定局,族中也没有出色的子弟能有回天之力。

    所以她的亲事就有些高不成低不就,挑挑拣拣的,一再错过,最后父亲便决定将她嫁给刚刚中了进士的朱智峰,看中了朱智峰的才学和品性,说是有潜力,比跟韦家一样正在走下坡路或者说现在看着好,但随时会卷入朝堂争斗的勋贵豪门强,她性子也好胜,嫁入低门至少娘家没办法给她气受。

    朱智峰当时二十二,那么年轻就能中进士的也是相当少了,更难得还没有成亲,是因为当年中举之后就丧母,守了三年孝。之后一门心思读书,一心要高中之后才娶妻,这也是朱智峰这个人本身也有远见的缘故,知道若是能再进一步。就能结更好的亲事,不必急于一时。

    饶是如此,以当时朱智峰的条件来说,配她这个伯父嫡女还是高攀许多的,她当时自然是不愿意的。无奈父亲态度强硬,硬是将亲事订下,她也只能委屈嫁了。

    不得不说,父亲的眼光相当好的,朱智峰的确是才学出众也有上进心,寒门子弟中举,再到如今的从二品,算是成功了,往来亲戚也都说父亲当年的眼光好有远见,愣是在一群年轻学子中给自己女儿挑中了一个那么有潜力的年轻人。到了如今不少族人都效仿父亲的做法,不把女儿高嫁,而是嫁给那些有潜力已经有了功名的读书人。。

    几年下来,这样的做法倒也不差,已经中举的,运气再差,也能顶着一个举人老爷的头衔回乡做个乡绅,若是运气好,则可以一飞冲天,接连升官。成为娘家的一大助力,倒也不比那些个嫁入勋贵之中,眨眼就没落还连累娘家的差,勋贵之家一旦彻底没落。那些从小就含着金汤匙出身,一点谋生能力都没有的世家子弟过得很是凄惨的。

    韦氏能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不该埋怨,但还是委屈啊。

    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女儿家就该要高嫁。过得比在娘家时候好才是,但她嫁入朱家,吃穿用度一下子就降低了,朱家开始时候的家境比他们韦家富裕一些的奴仆还不如,全靠她用嫁妆补贴,勉强才撑了过来。

    哪怕是到了现在,朱智峰官位做到了从二品,娘家兄弟却不争气,守着族产过日子,但勋贵世家的底蕴也不是寒门子弟爬上来的朱智峰可比的。

    新兴起来的朱府跟韦府更是没得比。

    韦氏并不喜欢娘家人来自己家里做客,对比出朱家家世的单薄,对朱府的一切露出鄙夷的目光。

    但这种事有时候也是无可避免的,她只能将经常待客的花厅布置得雅致,用书香之气压住财力的不足。

    聂氏是续弦,富商之女,跟韦氏是两个极端,平日里这姑嫂表面看着和睦,但都是相互看不起的。

    韦氏觉得聂氏暴发户之女,为人粗俗,市侩。

    而聂氏觉得韦氏假清高,明明都是贪慕权势之辈,却还做出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嘴脸,但她要有什么赚钱的小生意想要人合股,只要稍微一试探,这韦氏就会露出真正的嘴脸来了,想要赚钱的心思比谁都急切。

    不单韦氏这样,韦家那群人也一样,贪图她娘家的嫁妆,背地里还瞧不起她,聂氏也看不起这样的贵妇们。

    不满归不满,这两人都是精明的妇人,知道双方都有利用的价值,倒也能维持着表面的和睦,偶尔还能合作,毕竟聂家有钱,朱家有权,钱权结合一向是无往不利的。

    眼下就是她们的又一次合作。

    若不是有韦氏,凭借没落的韦家和光有钱的聂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庶女送入定王府为妾的,她们没这个门路,若是像先前那些个富商巨贾送美人一般,不经过王妃同意就送了进去,名分就低了一等,无人瞧得起,虽说目前只是送了进去,名分也并未订下来,但只要能送进去就算成功了一半。

    对聂氏来说就算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的,那如娘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将来若是实在不得宠,还可以接出来,转嫁入跟娘家有生意来往的富商巨贾们。进过高门宅院的美人,出来之后身价反而能增加,特别是外地一些喜欢附庸风雅的富商巨贾们就喜欢纳这样顶级勋贵家里出来的美人为妾侍,算是身份的一种象征吧。

    但对韦氏来说就不一样了,她要名声,定王府侧妃之位眼下多少人盯着,她让娘家人争上一争无人能说什么,好多人家就是嫡出之女还要争一下这个位置呢,可若是不成功,就成了送娘家侄女为妾,都是妾,但是有品级的侧妃跟一般的妾却是天壤之别,更别说,现在连个妾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无名无份的美人,一个玩物。

    丈夫那日回来之后,知道了过程颇有些埋怨,说是她心急了些,至少也得有个纳妾仪式啊,这样无名无份的送法,跟那些个势利小人送美人进王府讨好定王有什么区别?传扬出去他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文官讲究的就是风骨。

    好在这事没有大肆宣扬出去,定王妃也不是善于交际之人,外人就算是听到一点风声,知道她娘家送了一个姑娘入定王府,但不知道详情,更加不知道这是韦氏亲自送的,多半会误会她娘家人自作主张,跟朱家关系不大。

    但若是知道人是韦氏亲自送进去,就那么无名无份的丢在了定王府,指不定会说什么难听的话出来。

    朱智峰让韦氏就此打住,如娘若是能凭借自己在定王府站稳脚跟则罢了,若是不能,朱家人万万不可再沾手,须得撇清关系。

    这也是如娘进了定王府就没了声息,墨儿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如娘等于是被定王妃软禁在小院中不闻不问,别说得宠了,连定王的面都没见过,也许定王连后院多了这样一号人物都不知道呢。

    若是有正式的纳妾文书之类的,现在可以兴师问罪了,哪怕是朱智峰也可以暗地里跟定王提一提妻子的这个娘家侄女,让定王照拂一二。

    若是这事是聂氏做的,也可以推卸责任,说是嫡母不慈,糟践庶女,韦氏也可以用姑姑的名义替娘家侄女说几句公道话,可现在不成了,当初是韦氏将人送入府中的,韦氏还是长辈,比定王妃年长许多,定王妃可以推说不知道规矩,若是韦氏在说话,定王府说不定还能顺水推舟让她将人先领回来,那可真是前功尽弃还落一个骂名。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三章 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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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朱智峰的提醒,韦氏也是很后悔的,她确实是心急了些,丈夫现在是从二品,官职卡在了关键位置,从二品跟正二品只差一步,但确是一道难过的坎,迈不过去稍微出点差错,就会被降职,之后再难起来。

    这个时候若是有人稍微推一推,能坐上二品大员这个位置,就稳当了,还有再往前冲一冲的潜力,她娘家早先年还有些亲戚,在朱智峰官职还很低的时候能出钱出力,但到了现在这个地位,已经是朱家回报娘家,而不是娘家能帮上忙的时候了,必须要再找新的助力,来推丈夫一把。

    目前有这个能力的人不多,定王就是其中一个,但无缘无故的,朱智峰跟定王没什么交情,人家凭什么要推他一把?说不准还要卡一卡的为难一下呢,朝中官员升迁,能说上话的都会拉拔自己的亲信,打压不是自己一派的。

    而今聂氏再次上门,意思是让她出头,韦氏当然就是推脱了。

    聂氏听出了韦氏的意思,顿时也不满起来,这个主意一开始就是韦氏出的,是韦氏说有把握能让如娘坐上定王侧妃的位置,她这才让如娘跟着韦氏进的定王府。

    这如娘可是韦家庶女中最出挑的,她这两年请了嬷嬷细心教导如娘才艺花费了不少银钱,就指望着如娘能嫁入高门,若是如娘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被扔在定王府角落里,她不就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以聂氏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去定王府兴师问罪的,商贾之家出身更懂得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从某一方面来说。聂氏比韦氏更能忍耐。

    但现在韦氏的推脱让她的耐心渐渐没了,长久以来的不满就要爆发出来,语气不善起来,“姑奶奶的意思是,就由着我们家的姑娘就那么无名无份的呆在定王府?合着这不是你的女儿,你不心疼。”

    若不是心里也正憋着气,韦氏听了聂氏的话差点想要笑起来。韦氏说得好像当如娘是亲生女儿有多疼爱似的。别人不知道,她还不了解聂氏的脾性?没把如娘当成眼中钉朝夕打骂只是因为如娘这几年出落得好,怕打坏了卖不出价钱而已。

    到底有些理亏。韦氏忍住气,好声对聂氏道:“这种事是急不得的,我当初也说过了,最主要还是看如娘自己。要如娘能讨定王爷欢心,就什么事都好办。可如娘自己不争气,不得宠,我们娘家人能做什么呢?”

    “姑奶奶这话说得轻巧,如娘讨定王爷欢心。也得有地方讨去啊!”聂氏话语越加尖锐起来,“听墨儿说,如娘自打进了定王府就被王妃打发到偏僻小院不得随意走动。形同监禁,别说讨定王爷欢心。连定王爷的面都没能见上一次,说不准定王爷都未必知道府里多了这样一个人,姑奶奶当初说得信誓旦旦的,说什么韦家到底是勋贵世家,就算是庶出的姑娘也比那些乱七八糟的美人强上百倍,定王府中的人必然不敢小瞧于她,现在呢?倒是没小瞧,基本上是瞧都不瞧一眼的。”

    这下子,韦氏的怒气也有些忍不住了,语气冷了起来,“嫂子这是怪我了?”

    “我哪敢呢?”聂氏嘴里说着不敢,脸上的表情可不是那么一回事,语调更是难听,拉长声调,“我只是可怜我那苦命的女儿,就那么被人扔在了定王府,无人理会,难不成就要这样过一辈子,这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聂氏说着,还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做出伤心的样子。

    看着聂氏这蹩脚的演出,韦氏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黑着脸道:“事到如今,嫂子想怎么样就直说吧。”

    “这……我就是心疼我们家如娘,想要姑奶奶可怜一下这孩子,好歹去定王府问一声,看看王妃打算如何,我们娘家人才好再做打算。”聂氏眼珠子乱转,说出了心底的盘算。

    韦氏冷笑一声,“嫂子真是说得轻巧,定王府什么地方?能是说问就问的么?想当初,我将如娘留在定王府,回来跟嫂子说了,嫂子不也没说什么?若说嫂子当时不乐意,觉得不妥,我拼着得罪定王府,也要马上回头将如娘接回来,想来只有半日功夫,就当如娘在定王府做了半日客,也影响不了姑娘家的名声,现在都过了多少日子?嫂子才说要去问,我这人主意没有嫂子多,也没有嫂子会说话,嫂子倒是教教我,这话该怎么问?问了之后又该如何打算?要将如娘接回府中么?”

    一连串的问句,让聂氏一时答不出来了,她的意思就只是让韦氏出头去闹一闹,打破这个僵局,要说就这样把如娘接回来,她也是不甘心的,到目前为止,还有不少人家削尖了脑袋要把女儿往定王府送。

    如娘只是暂时的不得宠,不表示以后就没有机会,留在定王府就表示机会还在,这定王迟早也要立侧妃的,到时候如娘也会是人选之一,机会比别人大得多,现在接回来前功尽弃,并且在定王府转了一圈的姑娘,燕城权贵也不会有人敢再要,唯有嫁到外地去捞一笔聘金了,这笔聘金相对于她之前放在如娘身上的期望,简直是太小了。

    韦氏见聂氏表情变幻,早就猜透了她的心思,又是一声冷笑,“我劝嫂子还是消停一些,也别逼我,往后的日子还长着,我们家老爷到底还是二品大员,有我们老爷在,有朱家支持,如娘一时半刻也不会怎么样的。”

    韦氏这几句话明着是在说如娘,其实是在敲打聂氏,朱家现在声势正旺,而韦家就剩个空架子,聂氏娘家更加的只是一介商贾,日后谁拉拔谁是明摆着的,若是聂氏不知道好歹,为着一个庶女一味痴缠,大家翻了脸。谁会吃更大的亏这不是明摆着么?

    聂氏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见韦氏有翻脸的倾向,顿时想起来,这个小姑从来不是个善与之辈,肚量更不大,得罪了她,她是不会把韦家人怎么样。但聂家就难说了。聂家商贾之家,肯定会有麻烦到朱侍郎的地方,就算不麻烦朱侍郎。惹毛了韦氏,她怂恿自己丈夫拿捏聂家也是几句话的事。

    自己可不能跟韦氏赌这口气,吃眼前亏,衡量利弊之后。聂氏迅速换了一副脸孔,语气软了下来。道:“姑奶奶,你这是误会我了,我没有埋怨姑奶奶的意思,只是有些担忧我们家如娘。所以说话急了些,请姑奶奶见谅,嫂子我再这里跟姑奶奶赔罪了。”

    聂氏主动放下身段求和。韦氏也就坡下驴,缓和下语气道:“嫂子着急是可以理解的。我何尝不着急?只是这种事急不来的,定王侧妃之位外头多少人盯着,定王府内,这定王妃已经有了嫡子,肯定是不希望定王再纳侧妃来分宠,因此打压新人是在所难免的,这都是后宅管用手段,但这只是暂时的,定王连御风生性风流,不可能只守着一个王妃一个女人过日子,纳新人是在所难免的,既然要纳,纳谁不一样,如娘论品行论出身,都比别人强,定王能舍近求远么?就算是定王妃,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与其让性子刁钻的女子上位,不如捧如娘这样老老实实的。”

    这话分析得有点道理,聂氏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韦氏的看法。

    韦氏又劝了聂氏几句,这段时间要稍安勿躁,切不可被人拿住把柄大做文章,免得被人当成了出头鸟。

    被韦氏连哄带吓了几句,聂氏只能回头丧气的回到自己家里,她娘家哥哥聂金良还等在家中,让她来朱府催促韦氏就是聂金良的主意,否则以聂氏素日里对韦氏的敬畏,是不敢那么直接的说话的。

    一回去,没等坐下歇一歇,喝口茶喘口气,聂金良就凑了上来,急切的问道:“妹妹,怎么样?韦氏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是推脱呗。”聂氏没好气的回了哥哥一句,她早说韦氏不好惹,如今家里还有多多仰仗韦氏的地方,也不好得罪她,可哥哥却说什么此事是韦氏做得理亏,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逼迫一下,等事情淡了下来,韦氏就真会当没这回事了。

    多年一直被韦氏挑剔压着,聂氏早就想要找机会给扳回一局了,碍于朱智峰官职越做越大,韦氏素来也精明,她的错处不好抓罢了。

    现在好容易等到韦氏出了个馊主意,出了错处,她没敢想能把这些年的气给找回来,至少也能杀杀韦氏的气焰,让她日后不敢在轻易回娘家指手画脚。

    只是聂氏万万没有想到,韦氏居然如此厚脸皮,做错事连累娘家,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还反过来要挟她,真真无耻之极,让她愤恨不已,只是再恨又能如何呢?谁叫人家嫁得好,有个当大官的丈夫呢。

    对着韦氏,她受了气不敢吭声,对着娘家人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当下就很不满的瞪着自己的哥哥。

    聂金良讪笑着道:“妹妹,这不是都跟你说了么?现在是韦氏做事不妥当,明明那日只是将如娘带到定王府给王妃看看,怎么就能无名无份将人就那么丢在了定王府?别说韦家是勋贵世家,就算是小老百姓纳妾也没有那么做的,你怎么不问问她?”

    “我问了,她翻脸了,还放话说要我们聂家好看。”聂氏瞥了聂金良一眼,将韦氏的话往重了说。

    聂金良果然吓一跳,忙道:“这跟聂家有什么关系,妹妹,你到底怎么跟她说的,我叫你问问她,不是叫你得罪她啊,你这……这不是害我么?”

    “哥哥知道怕了?”聂氏嘲笑起来,“你以为我这个小姑是什么样人?用你说的话问她,她能高兴?她生气了可不就是这样?又不是衙门断案,还能给你给公道,就算是衙门断案,也要看谁的腰杆粗,后台硬。”

    “这可怎么办?“聂金良急得团团转,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的生意还有很多要仰仗朱家的地方,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这样百般怂恿妹妹去跟韦氏闹,希望能捞到点好处,最后韦氏能拿出什么补偿方案来。

    兄妹一场,聂氏也不是不知道哥哥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要攀上定王府么,尤其是大周跟大荆现在关系有缓和之态,而两边交战,闭市已久,双方对于某些本国没有的货物需求量增大,已经有商人在边境囤积大批货物,只待一恢复互市,就狠狠赚上一笔。

    聂金良别的本事平平,就是会赚钱,能抓住商机,他早在听闻大荆使团来访,就觉得这两国关系会有所缓和抢先囤积了不少货物,可眼看着大荆使团迟迟不能入燕城,不少商人都议论纷纷,说是只怕这次议和会大有波折。

    这对于囤积货物的商人来说可是一个坏消息,何况就算两国关系缓和,顶多也就恢复到云州之战前的样子,货物流通必须要有官家的路引之类的。

    聂金良之所以敢如此大胆囤货,仗着的不过是有几门有力的姻亲,拿路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富贵险中求,囤积货物的时候就想着这批货物能带来多大的利润,一分的银子能变成几分,看着人人争着囤积货,自己囤得少似乎就要吃亏,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很容易失去理智。

    等聂金良从最初的疯狂中清醒过来,看着手中的银子都换成了货物积压在哪里,不禁有些慌了,要卖不出去,这些货物就不能变成银子,资金周转不过来不说,这些货物放久了还会坏掉,造成巨大的损失。

    不能等着朝廷议和成功开通互市了,必须得另想办法。

    最可行的办法就是走暗道,两国关系再紧张,有些东西都是双方必须得,自有流通的渠道,只是这些道路都被权贵把持着,普通商人根本走不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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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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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朱智峰的提醒,韦氏也是很后悔的,她确实是心急了些,丈夫现在是从二品,官职卡在了关键位置,从二品跟正二品只差一步,但确是一道难过的坎,迈不过去稍微出点差错,就会被降职,之后再难起来。

    这个时候若是有人稍微推一推,能坐上二品大员这个位置,就稳当了,还有再往前冲一冲的潜力,她娘家早先年还有些亲戚,在朱智峰官职还很低的时候能出钱出力,但到了现在这个地位,已经是朱家回报娘家,而不是娘家能帮上忙的时候了,必须要再找新的助力,来推丈夫一把。

    目前有这个能力的人不多,定王就是其中一个,但无缘无故的,朱智峰跟定王没什么交情,人家凭什么要推他一把?说不准还要卡一卡的为难一下呢,朝中官员升迁,能说上话的都会拉拔自己的亲信,打压不是自己一派的。

    而今聂氏再次上门,意思是让她出头,韦氏当然就是推脱了。

    聂氏听出了韦氏的意思,顿时也不满起来,这个主意一开始就是韦氏出的,是韦氏说有把握能让如娘坐上定王侧妃的位置,她这才让如娘跟着韦氏进的定王府。

    这如娘可是韦家庶女中最出挑的,她这两年请了嬷嬷细心教导如娘才艺花费了不少银钱,就指望着如娘能嫁入高门,若是如娘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被扔在定王府角落里,她不就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以聂氏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去定王府兴师问罪的,商贾之家出身更懂得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从某一方面来说。聂氏比韦氏更能忍耐。

    但现在韦氏的推脱让她的耐心渐渐没了,长久以来的不满就要爆发出来,语气不善起来,“姑奶奶的意思是,就由着我们家的姑娘就那么无名无份的呆在定王府?合着这不是你的女儿,你不心疼。”

    若不是心里也正憋着气,韦氏听了聂氏的话差点想要笑起来。韦氏说得好像当如娘是亲生女儿有多疼爱似的。别人不知道,她还不了解聂氏的脾性?没把如娘当成眼中钉朝夕打骂只是因为如娘这几年出落得好,怕打坏了卖不出价钱而已。

    到底有些理亏。韦氏忍住气,好声对聂氏道:“这种事是急不得的,我当初也说过了,最主要还是看如娘自己。要如娘能讨定王爷欢心,就什么事都好办。可如娘自己不争气,不得宠,我们娘家人能做什么呢?”

    “姑奶奶这话说得轻巧,如娘讨定王爷欢心。也得有地方讨去啊”聂氏话语越加尖锐起来,“听墨儿说,如娘自打进了定王府就被王妃打发到偏僻小院不得随意走动。形同监禁,别说讨定王爷欢心。连定王爷的面都没能见上一次,说不准定王爷都未必知道府里多了这样一个人,姑奶奶当初说得信誓旦旦的,说什么韦家到底是勋贵世家,就算是庶出的姑娘也比那些乱七八糟的美人强上百倍,定王府中的人必然不敢小瞧于她,现在呢?倒是没小瞧,基本上是瞧都不瞧一眼的。”

    这下子,韦氏的怒气也有些忍不住了,语气冷了起来,“嫂子这是怪我了?”

    “我哪敢呢?”聂氏嘴里说着不敢,脸上的表情可不是那么一回事,语调更是难听,拉长声调,“我只是可怜我那苦命的女儿,就那么被人扔在了定王府,无人理会,难不成就要这样过一辈子,这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聂氏说着,还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做出伤心的样子。

    看着聂氏这蹩脚的演出,韦氏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黑着脸道:“事到如今,嫂子想怎么样就直说吧。”

    “这……我就是心疼我们家如娘,想要姑奶奶可怜一下这孩子,好歹去定王府问一声,看看王妃打算如何,我们娘家人才好再做打算。”聂氏眼珠子乱转,说出了心底的盘算。

    韦氏冷笑一声,“嫂子真是说得轻巧,定王府什么地方?能是说问就问的么?想当初,我将如娘留在定王府,回来跟嫂子说了,嫂子不也没说什么?若说嫂子当时不乐意,觉得不妥,我拼着得罪定王府,也要马上回头将如娘接回来,想来只有半日功夫,就当如娘在定王府做了半日客,也影响不了姑娘家的名声,现在都过了多少日子?嫂子才说要去问,我这人主意没有嫂子多,也没有嫂子会说话,嫂子倒是教教我,这话该怎么问?问了之后又该如何打算?要将如娘接回府中么?”

    一连串的问句,让聂氏一时答不出来了,她的意思就只是让韦氏出头去闹一闹,打破这个僵局,要说就这样把如娘接回来,她也是不甘心的,到目前为止,还有不少人家削尖了脑袋要把女儿往定王府送。

    如娘只是暂时的不得宠,不表示以后就没有机会,留在定王府就表示机会还在,这定王迟早也要立侧妃的,到时候如娘也会是人选之一,机会比别人大得多,现在接回来前功尽弃,并且在定王府转了一圈的姑娘,燕城权贵也不会有人敢再要,唯有嫁到外地去捞一笔聘金了,这笔聘金相对于她之前放在如娘身上的期望,简直是太小了。

    韦氏见聂氏表情变幻,早就猜透了她的心思,又是一声冷笑,“我劝嫂子还是消停一些,也别逼我,往后的日子还长着,我们家老爷到底还是二品大员,有我们老爷在,有朱家支持,如娘一时半刻也不会怎么样的。”

    韦氏这几句话明着是在说如娘,其实是在敲打聂氏,朱家现在声势正旺,而韦家就剩个空架子,聂氏娘家更加的只是一介商贾,日后谁拉拔谁是明摆着的,若是聂氏不知道好歹。为着一个庶女一味痴缠,大家翻了脸,谁会吃更大的亏这不是明摆着么?

    聂氏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见韦氏有翻脸的倾向,顿时想起来,这个小姑从来不是个善与之辈,肚量更不大。得罪了她。她是不会把韦家人怎么样,但聂家就难说了,聂家商贾之家。肯定会有麻烦到朱侍郎的地方,就算不麻烦朱侍郎,惹毛了韦氏,她怂恿自己丈夫拿捏聂家也是几句话的事。

    自己可不能跟韦氏赌这口气。吃眼前亏,衡量利弊之后。聂氏迅速换了一副脸孔,语气软了下来,道:“姑奶奶,你这是误会我了。我没有埋怨姑奶奶的意思,只是有些担忧我们家如娘,所以说话急了些。请姑奶奶见谅,嫂子我再这里跟姑奶奶赔罪了。”

    聂氏主动放下身段求和。韦氏也就坡下驴,缓和下语气道:“嫂子着急是可以理解的,我何尝不着急?只是这种事急不来的,定王侧妃之位外头多少人盯着,定王府内,这定王妃已经有了嫡子,肯定是不希望定王再纳侧妃来分宠,因此打压新人是在所难免的,这都是后宅管用手段,但这只是暂时的,定王连御风生性风流,不可能只守着一个王妃一个女人过日子,纳新人是在所难免的,既然要纳,纳谁不一样,如娘论品行论出身,都比别人强,定王能舍近求远么?就算是定王妃,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与其让性子刁钻的女子上位,不如捧如娘这样老老实实的。”

    这话分析得有点道理,聂氏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韦氏的看法。

    韦氏又劝了聂氏几句,这段时间要稍安勿躁,切不可被人拿住把柄大做文章,免得被人当成了出头鸟。

    被韦氏连哄带吓了几句,聂氏只能回头丧气的回到自己家里,她娘家哥哥聂金良还等在家中,让她来朱府催促韦氏就是聂金良的主意,否则以聂氏素日里对韦氏的敬畏,是不敢那么直接的说话的。

    一回去,没等坐下歇一歇,喝口茶喘口气,聂金良就凑了上来,急切的问道:“妹妹,怎么样?韦氏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是推脱呗。”聂氏没好气的回了哥哥一句,她早说韦氏不好惹,如今家里还有多多仰仗韦氏的地方,也不好得罪她,可哥哥却说什么此事是韦氏做得理亏,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逼迫一下,等事情淡了下来,韦氏就真会当没这回事了。

    多年一直被韦氏挑剔压着,聂氏早就想要找机会给扳回一局了,碍于朱智峰官职越做越大,韦氏素来也精明,她的错处不好抓罢了。

    现在好容易等到韦氏出了个馊主意,出了错处,她没敢想能把这些年的气给找回来,至少也能杀杀韦氏的气焰,让她日后不敢在轻易回娘家指手画脚。

    只是聂氏万万没有想到,韦氏居然如此厚脸皮,做错事连累娘家,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还反过来要挟她,真真无耻之极,让她愤恨不已,只是再恨又能如何呢?谁叫人家嫁得好,有个当大官的丈夫呢。

    对着韦氏,她受了气不敢吭声,对着娘家人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当下就很不满的瞪着自己的哥哥。

    聂金良讪笑着道:“妹妹,这不是都跟你说了么?现在是韦氏做事不妥当,明明那日只是将如娘带到定王府给王妃看看,怎么就能无名无份将人就那么丢在了定王府?别说韦家是勋贵世家,就算是小老百姓纳妾也没有那么做的,你怎么不问问她?”

    “我问了,她翻脸了,还放话说要我们聂家好看。”聂氏瞥了聂金良一眼,将韦氏的话往重了说。

    聂金良果然吓一跳,忙道:“这跟聂家有什么关系,妹妹,你到底怎么跟她说的,我叫你问问她,不是叫你得罪她啊,你这……这不是害我么?”

    “哥哥知道怕了?”聂氏嘲笑起来,“你以为我这个小姑是什么样人?用你说的话问她,她能高兴?她生气了可不就是这样?又不是衙门断案,还能给你给公道,就算是衙门断案,也要看谁的腰杆粗,后台硬。”

    “这可怎么办?“聂金良急得团团转,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的生意还有很多要仰仗朱家的地方,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这样百般怂恿妹妹去跟韦氏闹,希望能捞到点好处,最后韦氏能拿出什么补偿方案来。

    兄妹一场,聂氏也不是不知道哥哥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要攀上定王府么,尤其是大周跟大荆现在关系有缓和之态,而两边交战,闭市已久,双方对于某些本国没有的货物需求量增大,已经有商人在边境囤积大批货物,只待一恢复互市,就狠狠赚上一笔。

    聂金良别的本事平平,就是会赚钱,能抓住商机,他早在听闻大荆使团来访,就觉得这两国关系会有所缓和抢先囤积了不少货物,可眼看着大荆使团迟迟不能入燕城,不少商人都议论纷纷,说是只怕这次议和会大有波折。

    这对于囤积货物的商人来说可是一个坏消息,何况就算两国关系缓和,顶多也就恢复到云州之战前的样子,货物流通必须要有官家的路引之类的。

    聂金良之所以敢如此大胆囤货,仗着的不过是有几门有力的姻亲,拿路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富贵险中求,囤积货物的时候就想着这批货物能带来多大的利润,一分的银子能变成几分,看着人人争着囤积货,自己囤得少似乎就要吃亏,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很容易失去理智。

    等聂金良从最初的疯狂中清醒过来,看着手中的银子都换成了货物积压在哪里,不禁有些慌了,要卖不出去,这些货物就不能变成银子,资金周转不过来不说,这些货物放久了还会坏掉,造成巨大的损失。

    不能等着朝廷议和成功开通互市了,必须得另想办法。

    最可行的办法就是走暗道,两国关系再紧张,有些东西都是双方必须得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五章 小家子气的手段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一向精明的韦氏此时有些乱了方寸,想要硬接如娘出府,担心会得罪定王府,可不接,这事捂不住,到时候外人知道了这件事,难免要对朱家指指点点的,从而影响丈夫的前程。

    左右是没有完全之策的,想要伤害小些,唯有让如娘自己去闹,姑娘自己受到了冷待,不愿意呆在定王府,也不能算韦家或者朱家之错,事情可以完全推到如娘身上,如娘一小姑娘,到时候再嫁到外地就是了,没什么影响。

    可是看如娘这样闷声不吭,任由别人拿捏也不会说半个不字的,跟她说了半日,就只会说一切听姑母吩咐,韦氏觉得指望如娘能闹起来,简直太难了,再则万一这个如娘被人吓唬两句,胆小就说是自己吩咐她闹得,岂不是更糟糕?

    在韦氏究竟的时候,墨儿却说了一句,“夫人您是不知道,这王府的人根本就是想要把小姐嫁给什么人呢。”

    “墨儿……”如娘难得的有了一丝激动,呵斥墨儿。

    “嫁人,怎么回事?”韦氏听了这句,急忙问如娘,“王府的人说是让你嫁人了么?”

    如娘摇摇头,“没有,定然是墨儿听错了,没这事。”

    墨儿不甘心道:“怎么会没有,那绿藤每次来找小姐说话,话里话外都提王妃做主将府内丫鬟还有府中的美人嫁出去,如今这些人过得有多好多好,然后外头不少人都来求娶呢,说是王府的丫鬟比小户人家的小姐要金贵多了。”

    韦氏眼睛一亮,对如今的处境来说。这倒是一件好事,只要如娘嫁了人,谣言就会不攻自破了,她问墨儿,“到底那个绿藤是如何说的?”

    墨儿看了如娘一眼,有些气闷:“绿藤每次来,都避开奴婢。奴婢听到的不多。只是有一次碰到了,才听见绿藤说,做个官太太。随着丈夫的升迁妻凭夫贵岂不是比做妾要好得多?只是有些小丫鬟不明白,有正室不做,偏要做小妾通房,自甘下贱。”

    之所以留意这段话。是因为墨儿心里有鬼,小丫鬟偏要做妾。这不说的就是她么?说起来都是王府的丫鬟,听小丫鬟们说,定王爷又是多么得俊俏,神仙一般的人物。她虽没亲眼见过定王,但王府泼天的富贵确是时时刻刻感受到的。

    过了一段这样的日子,别说嫁入穷家接受此一点的生活。就算是让她返回韦家,她也觉得难以接受。

    绿藤说的小丫鬟偏要做妾。她觉得是要如娘小心她,都是丫鬟,谁又比谁强呢?这个绿藤说王府丫鬟嫁得有多好,她自己怎么不嫁?说起来她年岁也不小了,这段时间又被王妃厌弃,陪嫁丫鬟熟知主人心性,感情更加深厚,能犯什么错才被厌弃呢?要真是大错,就该被打发出去了,现在这样,估计就一个原因,想要做通房,没做成呗重生之精英变农夫。

    “是这样么?”韦氏转头问如娘

    如娘则道:“那是绿藤跟我闲聊,偶尔提起王妃的丫鬟,她也就是夸一下王妃如何对下人好,根本就没有别的意思。”

    韦氏心道,那是你没听出来,连墨儿这样的小丫鬟偷听到一句半句都能猜出来,你就是个榆木脑袋。

    这样一想,韦氏不由得对如娘失望起来,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脑子不行,指望如娘这样的争宠,根本不可能,当初真是失策,只想着定王府美女如云,要得宠自然得越漂亮越好,最漂亮的如娘自然就中选了。

    那时候就想着如娘人老实,好控制,肯定会向着娘家,却没想过,老实的人也有老实人的短处,心眼实的斗不过人家,哪天真着了谁的门第,自己倒霉不说,还会连累娘家。

    若是定王府中的人真有意要把如娘嫁给府内的属官或者幕僚,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能度过眼前的难关,与她并无损失,也就是韦家少了一个能够利用的美貌庶女而已。

    片刻,韦氏就打定了主意,就差眼下如何行动了。

    又过了一会,绿藤来到,她就说要告辞,按例是绿藤送她出府的。

    走到避人处,韦氏委婉表示了自己对侄女处境的担忧,并且偷偷塞给绿藤一枚金珠,希望绿藤能帮忙在王妃面前说说话。

    绿藤装出很为难的样子,说了自己的顾虑,说是这样不好,如娘既然已经进了定王府就是定王府的人,若是再轻易嫁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王妃容不下人,将人发嫁呢。

    韦氏再三恳求,说自己一定把事情做得妥妥当当,决不让外人说嘴。

    求了许久,又多给了一枚金珠,绿藤这才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最后想了一个主意,让韦氏自己托人说媒,人选么也选好了,是以前王爷手下的一个校尉。

    这如娘么,就当作是来定王府做客,王妃见喜欢,留着在王府小住几日。

    如娘的亲事就由韦家来操办,但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必须是嫁给王府看中的人选。

    韦氏一一答应下来,这些要求对于她来说,并不困难,料想韦家也无人敢反对,也就是聂氏麻烦些,但也无妨,她惹不起定王府,拿捏一个聂氏还是可以的。

    再细细一想,结这样一门亲事也不算是坏处,好歹王府提出的人选是定王爷的手下,日后说不准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就那么着,跟韦氏商定好之后,绿藤就去回禀王妃。

    苏宜晴知道了绿藤的处置之法,不由得感叹一声,不愧是连御风的得力手下,尽得连御风真传,把人卖了,还让人给钱。

    利用后宅妇人间的争斗家街头的流言蜚语来搅浑水从中得利,一向是连御风的惯用的手法,屡试不爽。

    但凡女人多的地方争斗就不休,各种算计层出不穷。很容易让外人有机可乘。

    回想以前读到过的史书,历史上很多奸臣虽敛财无数,史书并未详细记载这些人有多少妻妾,但多数只有一个儿子,可想而知后院中女人的数量,就算是美人多多,但显然女主人应该只有一个[进击的巨人]最后的熹光。儿子都生不出来的妾侍。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宠妾灭妻的行为发生,后宅安宁,做起事来才事半功倍。

    而妻妾儿女众多。纷争无数的,处理家事就够烦的了,哪里还有余力对付其他人?

    只是连御风的这种手段,怎么说呢。实在是有些太小家子气,难登大雅之堂。若是连御风真的有意要图谋那个位置,那么整日里使这种手段,也实在有点什么。

    苏宜晴不知道一个胸怀大志的王者究竟要具备什么样的条件,但总觉得连御风这样的。做一个能臣可以,当君王就有点什么了,当然。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现任的大周皇帝看起来也不是多英明之辈。只是人家会投胎,先天条件可以弥补许多的不足,或者说人家是名正言顺正统出身。

    而连御风这样的旁支,若是想要登上那个位置,才干就必须比别人强十倍百倍。

    想到这里,苏宜晴就有些觉得无趣。

    也不知道人这一辈子,都图什么,百般算计,绞尽脑汁就为了当一个人上人,凌驾于众生之上么?

    像连御风这样,能享受的荣华富贵已经是极致,就算是皇帝,也不见得还能再强到哪里去,并且当皇帝想必日理万机,定然有许多的不自由,还不如一个当一个王爷过得潇洒呢。

    呆在屋子里越发觉得闷得慌。

    苏宜晴便想要出去走走。

    定王府很大,她嫁过来那么久,还有很多地方是没有到过的,就随意四处走走吧。

    苏宜晴没有让任何丫鬟跟着,就那么一个人走。

    走到了一处陌生的院落,似乎以前没到过的,她就走了进去。

    整个院落空荡荡的,显示出一派萧瑟的景象,苏宜晴走了好一会,没碰到什么人,正想要退出去,后头却看到了一个白衣女子拿着扫帚走了过来,见到苏宜晴不由得一怔,就问:“你是新来的么?”

    “算是吧。”苏宜晴话说得有些含糊,眼前这白衣女子没有认出她,她也不想表露身份免得让人一惊一乍的。

    白衣女子却很高兴的样子,道:“我叫海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宜。”苏宜晴随口就取了一个名字。

    海棠放下扫帚,伸出手道:“小宜,你好。”

    苏宜晴微笑:“你好。”

    海棠显然是个热情的人,很高兴的拉着苏宜晴到她住的屋子。

    很宽敞的一间屋子,没有太多名贵的家具摆设,却有不少有趣的东西,手工做的藤萝筐,柳条编制的器皿,还有一些结得很精巧的中国结之类的,摆的满满的,像是前世的那些小精品店。

    苏宜晴有些惊讶,道:“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

    “是啊!都是一些小东西而已。”海棠话语很是谦逊宜家公主。

    “编制的真好。”苏宜晴拿起一个五色丝线编成的如意结,能看得出来,这样一个如意结要花费不少功夫的。

    “就是一些小玩意,打发时间用的。”海棠说着道,“你要是不嫌弃,这个就送给你吧。”

    “那谢谢你了。”苏宜晴没有推辞,有时候欣然接受就是给对方最好的回报。

    海棠道:“难得你喜欢,我这儿好久都没有客人了。”

    “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个院子里?”苏宜晴有些纳闷,看海棠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一个丫鬟啊。

    “其他姐妹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我就琢磨着王爷回来了,这里又该添新人了。”海棠叹了一口气,“说起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又会有新朋友或者该为这琉璃院又多了一个命运坎坷之人而叹息。”

    这里是琉璃院,苏宜晴有些惊愕了。

    之前她非常介意这两处所在之一就是琉璃院和玲珑阁。

    是连御风后院那些美人的所在,她不仅忌讳,而且内心非常排斥跟这些女人有所接触的,所以潜意识闲逛的都忽略了这两个个方向。

    今天大概一时大意,居然走到了这琉璃院来。

    想起一路上看到的萧瑟景象,她不由得问:“这里就你一个人么?”

    “那倒不是,还有两个,不过我跟她们不太合得来。”海棠说着又赶紧解释,“不是我跟她们有矛盾,而是这两个人都有些毛病,其中一个常年吃斋念佛,把这里当成庵堂,不理世事也就罢了,都是苦命人,也能理解,另一个呢,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想着王爷回来,神神叨叨的。”

    “那你呢?你就不想?”苏宜晴脱口而出。

    “我从来不做梦的。”海棠干脆直接了当的道,“我也劝你一句,别指望着王爷来,王爷是从来不来琉璃院的,我们都是身份下贱的女子,府内最下等的歌姬舞妓,王爷怎么回来呢?”

    苏宜晴从来不问连御风关于琉璃院中那些女人的关系。

    她不想要知道,又或者说有逃避的念头吧,现在听海棠那么一说,不由得道:“那你们……这是为了什么……”

    话问得有些没头没脑,但海棠听明白了,笑了笑,“我们……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被人当成货物一样送进这定王府,哪里有选择?开头是没得选择,后来是不想离开了。”

    “为什么?”苏宜晴又问了这样一句。

    海棠又是一阵叹息,“我们这样的女子,要么是亲人给卖了,要么就是被人贩子给拐了的,早就无家可归,有没有别的谋生手段能去哪里?到哪里还不是被人当成玩物的命?有些姐妹心气高,还想着闯一闯,也有人想着从良过正常的生活。”

    “这不对么?”苏宜晴说着又道,“我是不是不该问那么多?”

    “没事的,我很久没有跟人聊天了。”海棠无所谓摆摆手,“我这个人说话没什么顾忌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想那么多,你既然是新来的,有什么不懂,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六章 寄托

    听到了海棠说的很久没有跟人聊天这句话,触动了苏宜晴的心病,她也许久没有跟人闲聊了,自从嫁入定王府之后,似乎每一次谈话都有目的性,到了最近,这种情况更加的严重,每一次开口要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句,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看着眼前的海棠,一张瓜子脸,柳眉杏脸,很标准的美人,就算古代审美偏向于圆脸,脸若银盘才是福气相,但不可否认,瓜子脸什么时候都是美人。

    而听海棠的谈吐也是个豁达之人,不知道为什么却甘愿留在这里呢?

    苏宜晴心有所想,只是刚才问了一句,海棠回答的很含糊,想着也许人家有苦衷,不想要多说,便没有再问。

    海棠看到苏宜晴沉默,以为是被自己的话吓住了,安慰道:“其实你不用担心什么,这定王府的生活还是不错的,无人打骂,管吃管住,府中有宴席,需要表演歌舞的时候有赏银,每月还有一点月钱,比别处强多了。”

    “是么?”苏宜晴勉强一笑,海棠究竟是毫无心机还是真的喜欢这种得过且过的生活呢?这种生活看似平稳,其实只是一时的,那天主人家一句话,她就不知道要被送到什么地方去,真的好么?

    海棠道:“是啊,王府的人出手都很大方,赏银很多,以前这里的姐妹都积攒了一大笔钱,出府另谋生路去了。”

    听海棠这样说,苏宜晴不禁又是疑惑的看着她,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走呢?钱赚够了,不该趁着年轻多提自己打算么?“

    这时候海棠突然道:“诶呀。你做了半日,我还没有给你泡茶呢。”

    说着海棠就站了起来,匆匆忙忙给苏宜晴泡了一杯茶,端到苏宜晴面前。

    苏宜晴对于茶道不是很精通,但是只是捧起茶杯略略的闻了一闻,不禁有些惊讶,“这是顶级普洱茶吧?”

    “是啊。你闻一下就闻出来了。想必也精于此道,我想我们以后可以做个茶友了。”海棠显然很兴奋。

    苏宜晴有些怔住了,这样的茶就算是在她那里也算是好茶了。府里对歌姬的待遇有那么好么?海棠随手拿出来待客用的就是这种顶级好茶?

    紧接着一幕更让苏宜晴惊讶了,海棠献宝一般,捧出了不少的茶罐,一一给苏宜晴看。让苏宜晴猜猜这都是什么茶,全都是一些少见的上好茶叶。每一个品种数量都不多,但加起来价值就很高了。

    海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上好茶叶呢?

    海棠很快就解答了这个问题,看着这些茶叶,满足的笑道:“我这一辈子没有别的嗜好了。就喜欢品茶,这些都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府内的管事都还不错。只要有钱,就能满足一些不过分的小要求。我是托采购的管事给王府采购的时候,也给我带一点点。”

    “你……把钱都花在这里了?”苏宜晴指着这些茶,有些不可思议,她终究不是真正富贵乡里长大的人,前世一些小家子观念残留,实在无法想象,有人耗尽几年积蓄,就为了喝几口好茶,用这钱买房子买地,或者买些贵重珠宝之类还能保值,这茶喝完就完了,也就当时图个过瘾,事后却要节衣缩食,值得么?尤其海棠这样无依无靠的,不更应该攒多点钱防身么?

    “是啊。”谈到个人兴趣,每个人都会多说一些,更何况海棠还是个健谈之人,指着各种茶友,一一介绍它们的特点,说到兴奋处,还捧出一个小红炉子,就要泡一种最繁琐的功夫茶给苏宜晴。

    苏宜晴赶紧阻止了她,说是喝太多茶,怕晚上兴奋睡不着,海棠这才作罢。

    谈完了茶,海棠突然道:“觉得很奇怪吧?”

    “不……就是有点不明白。”苏宜晴尽量委婉的表示,她有些不赞同海棠这般如同挥霍般的品茶法。

    大概这也是海棠为什么还留在琉璃院里的缘故吧,连御风那一阵去边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她就将府内歌姬之类的全部放了出去,以前有个规矩,签了契约想要走的,就要赔钱给王府,她并非想要压榨这些歌姬的血汗钱,只是有些规矩不能破,就想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放,那时候正是合适的机会。

    连御风一走,府里的歌姬没了指望,没有客人就不需要歌舞表演,她们也就没有了额外收入,留在府里空耗青春,现在不用赔毁约费就可以走,自然绝大部分人都走了,有些实在无处可去的,也托管事们帮忙介绍到别家或者干脆从良找个好人嫁了。

    像海棠这样还坚持留下来的,真的很少了。

    大概海棠把积蓄都花在这上面了,出去了也无法谋生,有这样的嗜好,真是去哪里都不合适,就只能继续留在王府内了。

    海棠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以前不少好心的姐妹还有管事嬷嬷都劝过我,要为将来好好打算,攒点银子防身免得老了一无所有流落街头,只是我的情况不一样,我也是出身富户,这好茶的嗜好是从小就养的,没等我长大家道就有些中落,爹娘省吃俭用,说是要给我攒嫁妆,不再买好茶了,结果呢,人算不如天算,一场瘟疫,爹娘就没了,大伯侵占了我们家的家财,还把我卖了……当然他也没落到好,后来听说他也得疾病死了,族中另一兄弟如法炮制,将他的儿女都卖了,因果报应,我连恨都没有了,想想这辈子,唯一觉得可惜的就是当初没拗着爹娘多买些好茶来尝一尝,省下的钱财却便宜了外人。”

    苏宜晴无话可说了,早就知道这些歌姬舞姬定然有一段心酸往事,听了海棠的过往,她如此做也是可以理解的。

    想来这也是一个表面开朗,其实对生活已经绝了望的女人。只想要享受当前,不再管以后了。

    这就是逃避现实的一种办法,这种做法,跟男子寄情山水之类的也差不多,改变不了命运,随波逐流,不再管以后了。

    换了以前。苏宜晴可能还要劝一劝海棠。做人还是要有点上进心,为自己打算之类的,可现在想想。这个世道,个人的命运全然不由自己把握,她还有个金手指关键时刻能逃命,比一般弱女子强多了。但还是过得不如意。

    那么海棠的做法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该享受的及时享受了。也算不枉此生,不留任何遗憾了。

    “对了,小宜,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擅长什么呢?”海棠笑眯眯的问。

    苏宜晴想了想,道:“我喜欢看书,擅长么。也没有什么特别擅长的……对了,偶尔还稀罕下棋。”

    “看书下棋啊。”海棠有些失望了。显然这些爱好跟她不一样。

    “你会下棋吗,也许有空我们可以下一盘。”苏宜晴建议。

    “别,我最头疼的就是下棋之类费脑子的东西了。”海棠急忙摆手,随后又道,“看书我也不喜欢,书上说的都是假的,而且小时候我娘告诉我,女子无才便是德,看书看多了,想的事情就多,心就大了,总以为书上的故事都是真的。就想不由自主想要过书上描写的生活,这是不可能的,对比之下只会过的不幸。”

    还有这样的说法,苏宜晴觉得似乎有些道理,想到自身,她是不是对周围的一切都要求过高了,想要过自己梦想中的生活,从而总是觉得不快乐。

    看着天色不早了,苏宜晴就找了借口在先告辞了。

    离开了琉璃院,回到自己房中,海棠的话语依旧在她耳边回响。

    也许人应该找个精神寄托,有个爱好才好,她喜欢看书,但按海棠的说法,书读多了,容易受书里描述的影响。

    别的么,听戏之类的对她而言是可有可无,并不是特别喜欢。

    那么究竟什么才是她的兴趣呢?以前还做做花茶,香包之类的,但那纯粹是打发时间,根本就算不得真正的爱好。

    苏宜晴有些苦恼了,看了屋子一圈,目光放在了棋盘上。

    好吧,虽然也不是很喜欢下棋,但兴趣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或者她可以从现在起,培养一下自己的兴趣,打发时间,免得整日里无事可做就胡思乱想。

    想做就做,苏宜晴又一次摆起了棋局,小小的棋子,却可以变化万千,认真起来,倒也有趣。

    不过自己跟自己下棋,终究是少了点什么,不过也不要紧,打发时间而已。

    ……

    这边蒙府内。

    权四太太跟蒙夫人正闲话家常,说到最近城里的一些事情,慢慢的话题便转到了定王府中。

    权四太太感叹道:“说起来我真是佩服定王妃,如此轻松又解决了一桩烦心事。”

    “妹妹说的可是关于韦家那个姑娘的事?”蒙夫人随口问道。

    “是啊!最近全燕城的人谁不知道这事呢?”权四太太道,“姐姐想必也听说过吧?”

    蒙夫人点点头,“是有人跟我提到过那么一句半句的,不过终究是有所顾忌,没说太多,妹妹听到的都是什么样的说法呢?”

    权四太太笑道,“这流言传来传去的,拼拼凑凑,大概也就能得出差不多的真相,外界传闻说是韦氏带着娘家侄女到定王府做客,偏巧她那个侄女招王妃喜欢,便留在府中住了几日,随后还帮着说了一门亲。”

    “我听到的也是这样的。”蒙夫人也笑笑,“还有人说,这王妃如此年轻,却喜欢做媒,真是少见。”

    权四太太用帕子掩嘴一笑,“姐姐,我们之间就别隐瞒了,其实不但我们这些娘家人,就是外间有些精明的,立马也能猜出怎么回事,不就是韦氏想要送娘家侄女入定王府做妾,之后被王妃用了些手段,乖乖将侄女领回家嫁人了么?”

    蒙夫人道:“这都是外头人瞎传的,应该没有这回事,韦家那姑娘是韦家人自己找人提亲的,跟福儿没什么关系。”

    权四太太又是一笑,“是么,说起来这韦家以前也是勋贵,做事也有些不着调,哪有女方上赶着提亲的?结果却是他们自己让媒人传话,让那个校尉来提亲,传扬出去,真是不好听。”

    蒙夫人叹了一叹,想想跟权四太太也不必太过绕弯子,便道:“也许吧,话说勋贵世家做事不着调的多了去,多少荒唐事都是那些没落的勋贵世家挑起的,这好好的姑娘家不找个好人家加了,偏偏想那些有的没的。”

    权四太太附和,“是啊,可怜了朱侍郎,不贪不敛的,官声一向不错,如今就落了个送侄女为妾巴结权贵的名声,俗话说女怕嫁错郎,这男人啊,娶错老婆,影响也是很大的,多少年辛苦为官,才得那么一点点好名声,就那么一下子全完了,要过多久才能把这件事给抹掉。”

    “燕城人都很健忘,多少贪赃枉法,欺压百姓都管不过来呢,谁会在乎这点点毛病,过几日大家就不记得了。”蒙夫人并未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这不一样的,做官的都是要名声的,别人也看中名声。”权四太太有时候也觉得奇怪,很多人放着那些欺男霸女的恶霸不去管,偏偏喜欢盯着好人偶尔犯的错,揪着不放,是觉得那些好人好欺负么?

    蒙夫人则道:“这就是真小人跟伪君子的区别了,小人反正没什么名声,做什么坏事都在情理中,而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君子们,口口声声说什么礼义廉耻,做出来的事儿却跟小人一样,既想要利益又要名声,自然就容易受到双重指责了,就像姐妹中,平日里跟你要好的姐妹在背后说你坏话,跟那些平日里就有龌蹉的姐妹说你坏话比较起来,你更恨那个?”

    “自然是要好的姐妹了。”权四太太觉得蒙夫人的这个比喻倒是挺恰当的,现在想来,可不就是那么一回事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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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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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夫人自然也希望丈夫能够升官的,生气归生气,还是想要再努力一把的,也是因为董老爷为了哄她,将前段时间夫妻不和纳的妾侍都打发了。

    夫妻两又商量了一下,董夫人了解自己的姐姐,姐妹之间,小事求一求或许能帮忙,但大事上,可能就不会了,毕竟这是人情,这定王妃又不是姐姐的亲生女儿,有些人情用一次少一次,就得用在刀刃上。

    董老爷也觉得,谋官位不是一两句话就成,旁敲侧击就成,还得实实在在去求,既然蒙夫人那不好说话,那么不如直接去求定王妃。

    凡事都得讲究人脉,定王妃显然并没有特别交好的贵妇,如今应该急需要建立自己的人脉关系网,此时正是个好时机。

    董夫人还是王妃名义上的姨母,亲戚更应该相互往来,直接去找定王妃,也有向定王投诚的意思。

    董老爷来到燕城之后,一直小心谨慎,不参与党派之争,保持中立,明哲保身,可是中立派一般都是两边不讨好之人,前段时间,他能升一级,出来他公事确是处理的好,让人无可挑剔之外,还有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他是定王妃的姨父,是王妃娘家亲戚。

    那阵子,传出王妃有孕的消息,蒙家跟着水涨船高,连带着他这个姻亲也能沾点光,在可升可不升的情况下,没有人卡他,自然就能升上去了,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以前王妃深居简出,不怎么出门交际,大家对定王府的情况都不太了解,以为王妃势弱,自然就需要娘家亲戚扶持,可随着王妃渐渐开始走动,大家便看出来了。王妃跟娘家人并不是很亲密,至少跟娘家亲戚不是很亲密。

    而这燕城中,各府关系复杂,要扯这种亲戚关系。谁跟谁都能沾点边,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

    但因为定王妃的关系,董老爷就被定王的一些政敌归到定王一脉,若是得不到定王的支持,就白担了这个名声。因此投诚是必须的。

    本来董夫人是想要让姐姐带着去定王府,慢慢的跟王妃套近乎拉近彼此的关系,可自从心思被姐姐看穿之后,她知道这条路走不通了,也不再想什么,干脆直接一点,找个借口上门拜访吧。

    想那韦氏跟定王府不过没什么关系,就是老一辈的人有交情罢了,就能厚着脸皮上门,还想要把娘家侄女硬塞到王府做妾。她这个王妃正经姨母登一次门难道还要找什么借口么?

    择日不如撞日,董老爷的事情也有些紧急,又一轮吏部考核要开始了,所有人都在找关系托门路,他实在是等不得了。

    董夫人递了帖子上门拜访。

    在丫鬟带领下来到了定王府的花厅。

    一进入花厅,就有些愣住了,权四太太也在。

    定王府领路的丫鬟方才也没提到王妃还有客人在,大概觉得权四太太也是她娘家人,无碍吧。

    若是平日,碰到权四太太也算是一件好事。大家一起聚聚,人多热闹些,但是之前跟权四太太在蒙家见过面,彼此还聊过。说的是韦氏的事,今日来之前,董夫人也想好了,还是用韦氏送妾做为借口,打开谈话的。

    但是有权四太太在,就不好一再的提起这个话题了。否则一旦事情传到蒙夫人耳朵里,肯定会被蒙夫人埋怨的,甚至蒙夫人还会来拆自己的台。

    权四太太见到董夫人,开始也有些意外,随即又觉得不是什么怪事了。

    早先在蒙家碰面的时候,董夫人就一再透露出想要来定王府逛一逛的意思,只是没想到那么巧就碰上了,方才定王妃也没有提到过董夫人回来,想来王妃也不知道董夫人要来。

    总归是亲戚,碰到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权四太太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她来定王府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王妃让丫鬟传话找她来的。

    王妃找她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说王府里头,有位姑娘想要安置一下,说是姑娘,但定王府除了丫鬟,就是那些美人,也不是头一次了。

    只不过这次不是做媒,听王妃说,这位姑娘擅长茶艺,听闻权四太太开有一个小茶庄,问问能不能安排这位姑娘到茶庄做事。

    权四太太自然没有推辞,也就是安置一个人,对她来说小事一桩,她的茶庄反正开得不愠不火的,赚几个脂粉钱而已,能帮忙自然好,不能帮忙,就当养一个闲人,多费几两月钱的事。

    刚刚谈完,董夫人就来了。

    权四太太直觉,董夫人或许是有事相求,虽然是娘家人,但当别人有求于另一个人的时候,旁人是不好在场的。

    寒暄了几句,权四太太看到董夫人神情有些紧张,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有心要回避,可看定王妃的模样,似乎并没有要她回避的意思,便只能留下来。

    “姨母,难得来一趟,常常我们府里的点心。”苏宜晴对待客人,机会是千篇一律的开场,都成了模式了,话题尽量围绕着吃穿。

    “哦,这点心做得真精巧,不愧是定王府的厨子。”董夫人拿起一小块花朵样的点心,尝了一小口,的确是非常香甜,她真心赞叹。

    “上次我就说过了,王府的点心确是别有一格。”权四太太插话,接触了不少时候,她也算是了解了苏宜晴的习惯,知道她不太喜欢应酬这些,话语不多,为了避免尴尬,她自然要多说几句,调节气氛,这也是她擅长的。这

    有权四太太在,苏宜晴也轻松不少,不用没话找话。

    三个女人就那么聊起吃穿来。

    只是董夫人有些心不在焉而已,权四太太在,她原先打定的腹稿不好说出来,可现在不说,难有下场机会。

    苏宜晴这段日子见过的人不少,一看董夫人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有所要求,这些贵妇,平日里吃穿不愁的,能有什么有求于人?自然只能是想要利用定王府的权势做一些事了。

    不管董夫人想要要求什么。她都不打算答应,既然不打算答应,就别让董夫人开口,免得一开口。又拒绝,更加尴尬。

    还是继续方才的话题,苏宜晴又问起权四太太茶庄的生意来,道,“四姨母倒是真能干。开了那么多间铺子,都能料理得过来。”

    权四太太笑道,“算不上做生意,赚几个脂粉钱,说起来这茶庄还是我陪嫁的铺子,以前都是租出去的,按月收租,本来想着不用管太多,每月就只知道收租金就好,可后来发现光收租也会有麻烦。租客不按时交租,铺子有纠纷会牵连房主等等事不大,但也烦心,就索性自己开铺子,找几个忠心的下人看着,赚几个零花就成,偶尔还能安置一下放出去的下人,让他们有个正经事儿做。”

    苏宜晴点点头,“四姨母如此想倒是不错,能赚钱。下人自然也会更加尽心,说起来,我的几个陪嫁庄子,也是交给下人打理的。都不怎么管。”

    董夫人却道:“王妃和嫂子都是宽厚待人,有时候光是让下人搭理,也是不行的,有些事还是得亲自过问一下,免得那一日,就有下人起了什么歪心眼。”

    “妹妹倒是有些过于小心了。赚几个脂粉钱的小生意,也没什么可被人坑的。”权四太太见苏宜晴没有答董夫人的话,不知道她是否不高兴,只觉得董夫人不该在此时说一些如此煞风景的话来,明着说下人有二心,但从另一个方面想,若不是主人家苛待下人,多数下人也不会起什么歪心眼的。

    “哦,倒是我想多了。”董夫人见状,也立即扭转了话头,不再提这件事,不过心中暗暗着急,如此下去,找不到话题说,该如何是好?

    倒是苏宜晴,突然问道:“对了,还没有问问二姨母,此番前来,是否有事?”

    “没有,没有,我就是先来无事,来串串门,打搅到王妃,有些不好意思。”董夫人哪敢说真的有求于人。

    苏宜晴微微一笑,也没再答话。

    董夫人暗暗叫苦,难怪那日提起要来定王府做客,姐姐那般推脱,想来这个蒙家庶女出身的定王妃真是不好说话。

    说起来,那一日,她们彼此还算是供过患难的,当初进城遇袭,蒙家护卫死伤惨重,两家便在定王军队的护卫下一起进城。

    当时想着两家是亲戚,还让定王妃在府中稍事休息了半日,蒙家人才来接的。

    不过那时候她并没有将这个庶女放在眼里,加上当时董家出了事,她那个继子在遇袭之时死了,继女指着她破口大骂,那情形这个庶女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董夫人觉得这事让外人看到有些尴尬,就没有在多加理会。

    之后蒙家和定王府结了亲,她也没有多想,只觉得这个庶女倒是很有福气,但是鉴于定王克妻的名声,加上一定亲,蒙也便被夺了兵权,她就觉得这也未必是一桩大好姻缘,这个庶女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自然也没有借着初次见面的那一点点人情趁热打铁,拉好关系。

    此后这个庶女渐渐的在定王府站稳脚跟,她们家却频频出事,自己有孕在身,夫妻不和,就更加顾不上其他的,以至于到了现在,家里的事情算是稳定下来了,她也生了儿子,夫妻关系得到缓和。

    这才想起来该替丈夫前程在好好谋划一番,但此时的定王妃已经不是当日那个不起眼的庶女,这时候再上门,就有些错失时机了,巴结的人想必很多。

    董夫人很是懊恼,看定王妃对自己这个更加亲的姨母,反而不如权四太太,这也是权四太太早早就上门巴结的缘故。

    一直找不到提起自己事情的机会,就那么着,又闲聊了好一会,董夫人实在无法,再呆下去就显得有些没有眼色了,无奈之下,只得先告辞了。

    董夫人一走,苏宜晴立即找来绿藤,询问董家近日是否有事,看董夫人的样子,应该是有所要求的。

    绿藤因着如娘的事,算是立了一个小功,功过相抵,就又回到了苏宜晴身边伺候。

    此时见苏宜晴问起,她对燕城中各府的动向还是颇有些留意的,想了想,道:“回王妃的话,董家近日应该是没什么事的,只是听闻,董老爷最近颇有些活跃,极力表现自己,似乎是想要再官位上再进一步。”

    做官的自然都想要再进一步,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苏宜晴表示理解,董夫人的举动便也在了情理之中,拉关系求升迁,也是常事,那个时代都有。

    以董夫人跟蒙家的关系,不找上定王府才有些奇怪呢。

    绿藤又道:“只是,据奴婢所知,董老爷想要再进一步不容易。”

    苏宜晴淡淡道:“自然是不容易的,若是容易,董夫人也不会突然就上面拜访。”

    大家之女出身的贵妇都端着架子呢,这种托关系求官职之事终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平日里,董夫人定然是不会做的,这点从董夫人迟迟才找上定王府便可知。

    绿藤道:“不是的,只是奴婢得知,这董老爷若是想要再上一步,上头的官位就必须出缺,而如今吏部并没有缺。”

    苏宜晴皱了皱眉头,“没有出缺,就是没有位置,那董老爷如此活跃,又想要如何?”

    绿藤回答:“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只听闻,董夫人似乎对朱夫人上次送如娘进定王府为妾很是不满,在外间颇有些议论,很是为王妃打抱不平的样子,而董老爷则在背地里指责朱侍郎如此行为,有失文人风骨。”

    那就是想要把朱侍郎个挤下来,自己顶上这个位置,苏宜晴有些不屑了,董老爷这样的行为似乎有些小人行径。

    真要看不过去,朝中多的是贪赃枉法的,他偏偏盯着拦着他位置的人,就显得有些卑劣了,也太过急功近利。(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利益最大化

    知道了董夫人的目的,苏宜晴就没打算再管这件事,朝堂上的事是男人的事,要不要帮忙连御风自己会做决定,若是董老爷有被利用的价值,想来连御风是不介意拉一把的,若是董老爷没有被利用的价值,连御风不会管,说不定还会踩一脚。

    董老爷盯着别人的位置,指不定也有人盯着他的位置,这样急功近利的拉关系,很容易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苏宜晴是不打算管,但想着董夫人今日上门碍于权四太太在,没有达到目的,想来是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若是上门再次纠缠,也挺烦的,硬是拒绝会得罪人,她倒是不怕得罪董夫人,董夫人这样的,如今对她是够不成任何威胁,那天有了什么麻烦事,这董夫人趋炎附势的心性也不见得能知恩图报,但为人处事,能和气解决的事尽量还是和气解决,没必要平添仇怨。

    这件事还是又交给绿藤处理,免得这丫头无事可做又要管什么闲事。

    绿藤好容易才又回到王妃跟前伺候,自然是比往日更要小心谨慎的。

    仔细想过之后,决定还是由蒙夫人自己去敲打董夫人,她们姐妹之间,∵有什么话也比较好说,但她也不方便亲自去找蒙夫人,毕竟上次王妃跟蒙夫人之间有了一些不愉快,王妃不愿意再跟蒙家人有过多的接触。

    最好的方法是通过旁人带话,旁敲侧击达成目的。就算是带话也不能太过直接,绿藤想来想去,还是让府中下人带话比较好。

    若说府中跟蒙家有关系的下人,也就是王妃当初陪嫁的那些,当初最得力的庆嬷嬷已经被打发回去了,还有一些心思大的丫鬟也被打发到离王妃较远的院子去做事,剩下一些老老实实的,到了年纪,嫁给了府里比较体面的小管事。

    这传话之人须得跟蒙家关系比较近,最好还是有家人在蒙家当差。本人也机灵一些会办事的。

    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叫翠影的,这个翠影当初在王妃放出第二批丫鬟嫁人的时候是头一个出来响应的,并且自己挑了一个府内的年轻小管事,如今两口子过得都不错。算是有眼光也能当机立断的女子。

    当初的观察。翠影容颜也算不错。甚至也有那么一点小心思,但是能够看情形打消掉那天小心思,转而找到比合适自己的人嫁了。算是识时务的。

    这第二批放出去的丫鬟,所嫁的人选自然是比第一批次了一等,第一批里有举人,有秀才,还有一些小军官,而第二批里就是小管事,或者连秀才功名都没有得到的童生之类的,许多丫鬟见了都有些犹豫,想着下一批可能会更好些,就没有嫁。

    结果第三批就更下等了,也就是府中伶俐一些的小厮,她们也不想想,无论是府内还是府外,好男人根本就不多,真正条件好的男子,迟几年再娶也不耽误什么,前途好的,可挑选的机会更多。

    而女子不一样,女子的年龄摆在那里,十六岁的时候还是一朵鲜花,过两年十就颓败之势,再过两年,到了二十就成了老姑娘就是开败的花,任你条件再好,人家男人一听这年龄还未出嫁,就会嘀咕嘀咕这女人会不会有什么毛病之类的,难听些就是老处女。

    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则一个前程似锦的男子是不会选一个迟迟嫁不出去的老处女。

    不过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王妃的经历还是影响了不少女子,包括府内的丫鬟,总觉得王妃可以迟几年等到王爷这样的金龟婿,她们自然也可以。

    殊不知,王妃这样的根本就是少数中的少数,要有极大的福气,这些小丫鬟们凭什么认为自己也有这样的福气?挑挑拣拣,一拖再拖,以至于蹉跎岁月,她们这些小丫鬟根本就没有可以任性的本钱。

    早先王妃初初嫁过来,还有闲心操心一下小丫鬟们的亲事,后头王妃怀孕,产子,王爷离府镇守边关,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大事,谁还有闲心操心那些个小丫鬟的亲事,自然是交给管事嬷嬷们操办。

    管事嬷嬷们对于这些小丫鬟们,自然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再说了,管事嬷嬷做的住哪有王妃亲自做主体面,条件稍微好的男子,想要求亲也不会求到一个管事嬷嬷头上,自然就落了下乘。

    丫鬟们可嫁的人选一个比一个差,并且小丫鬟们还在挑拣,管事嬷嬷心烦了干脆甩手不管了。

    王妃宽厚待人,小丫鬟们不乐意嫁,嬷嬷们也不强逼,不嫁就那么继续在府内干活吧,反正对定王府来说,能干活的是丫鬟是仆妇都差不多,不嫁一辈子当个老姑娘也随你,不嫁人的丫鬟没有牵挂也许更忠心,又不是自个的亲儿女,谁想要逼她们嫁人,吃力不讨好。

    当然有时候死守信念也未必就错,王爷这次去边关,在军营里发现不少好苗子,培养好了可以当亲随,这些人常年在军营,多年征战,自然也没有机会成家立室,大家都估摸着,可能王府又要放一批丫鬟出去了。

    这时间走动的不少,翠影自己嫁了,但是她在蒙家还有一个妹妹没嫁人,在蒙家是没什么条件比较好的人可以选择,因此翠影就想着或许可以让妹妹嫁个小军官之类的,谋个前程,一家子总得有一个可以脱掉奴籍的。

    所以翠影频频找王妃身边亲近的丫鬟说话,希望能探听些消息,若是王府有意将丫鬟许配出去,或许顺带的也可以帮她妹妹找个好人嫁了。

    有求于人,若是自己有所托付,翠影想必会比旁人更加尽心尽力吧。

    看翠影的行事,也不是个糊涂的。绿藤稍微一点拨,话也不用说得太明白,翠影若是聪明人,自然一点就透,若脑子差一些,这事就不能交给她去办。

    如此一说,翠影果然心领神会,第二天一早就找借口回了趟娘家。

    王爷回府,定王府也算是解封,下人们出府不再是那么困难了。尤其翠影的娘家还是王妃的娘家。自然更加没有避讳。

    翠影的父母在蒙家都是小管事,这也是她能做为陪嫁丫鬟的原因,娘家父母在蒙家,但也不是很得力。不起眼。关键时刻这样不起眼的人容易起大作用。

    如今的蒙家。蒙夫人身边也没什么特别得力的心腹了,对待府内的嬷嬷们都差不多,没有太过相信哪一个。也是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特别的心腹来做一些**之事,只要求管事妈妈们做好本分就成。

    不过人都有上进心,蒙夫人不打算培养心腹,不代表底下人就没有想法。

    翠影的娘就是这样一个想要上进的人。

    听了女儿回府的暗示,当即就悄悄回禀蒙夫人。

    翠影的娘也没说什么,就是将董夫人去定王府逛了逛,闲扯了一些话,也没说什么事就走了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道:“夫人,许是翠影这孩子年轻,有些误会了,但听府里大丫鬟说,王妃最近有些忙,整日应酬一些上门拉关系的,累了些,论理娘家亲戚上门自然应该高兴,不过如今这时候,客人太多,若是连娘家人也不体谅一些,跟风上门闲扯……未免让王妃过于为难。”

    蒙夫人心知,这绝对不是翠影误会,翠影这样在主子面前不怎么的用的丫鬟,怎敢随意猜测主人的心意?定然是有人给了她明示,她这才回来委婉的提了些,说起来这妹妹也真是的,那日都跟她说了,让她不要去定王府打搅,怎么就不听呢?

    “翠影这孩子有心了,章妈妈你也辛苦了,去库房领两匹布吧。”蒙夫人想了一下,又道,“你家二丫头,如今是在针线房当差吧?姑娘家好动,总呆在针线房不好,这样,我屋里还缺个伶俐的丫鬟,就让你家二丫头不上吧。”

    “谢夫人。”章妈妈喜出望外,大女儿在王府出嫁,嫁给王府的小管事,也算是有了好归宿,如今她操心的就是二女儿,不上不下的,也难找到合适的对象,若是能到夫人跟前当差,说出去也体面。

    蒙夫人在章妈妈走了之后,想了许久,本想要立即去找董夫人,提醒一下董夫人不要做一些招嫌的事儿。

    刚要动身,这丫鬟来报,说公子喝醉了,在院子里闹呢。

    蒙夫人当即叹了一口气,赶过去安抚儿子,说起来蒙广这孩子,自从那个水中月的事情之后,就有些一蹶不振,年纪轻轻的,成日喝闷酒。

    幸好这段时间,蒙也公事繁忙,也顾不上盯着儿子,让下人瞒一瞒,倒也能瞒得过去。

    早知道如此,当初还真不如成全了他跟那个青楼女子,横竖也不过是收个房,虽有圣旨赐婚,但也没有说赐婚的就不能纳妾了,人家驸马都有小妾呢,自己儿子算什么?

    年轻人么,若是能得偿所愿,热乎劲过去了,也就淡下来了,到时候再找机会把那个水中月打发了就是了,现在倒好了,人死了,还死得不明不白,官府草草结案,明眼人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又能如何?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什么来,不过没查出来还好了,要真查出来说不定更不好收场。

    想到这里,蒙夫人真是头疼,儿子的心结难以解开,日后怎么办呢?还有个那个圣旨赐婚,现在果郡王不在燕城,亲事还能拖一拖。等果郡王回来,这亲事拖不下去,这可怎么是好?

    还是暂时不要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蒙夫人就赶到蒙广的院子里,安抚蒙广去了。

    几番折腾之后,天都黑了下来,蒙夫人也已经精疲力尽,哪里还有什么经历管董家之事,想着明日再去一趟吧。

    然而明日还有明日的事,第二日,又有一堆琐事缠身,蒙夫人还是抽不开身,第三日,第四日也是如此……。

    之后就传来了一个消息,董老爷被降级留用了,说是公事上除了一点错,被御史拿住了把柄参了一本。

    蒙夫人大惊,急急让人打听这么回事,打听的结果,董老爷确是是不小心犯了错,也没被人冤枉,只是这错么,挺小的,如此处理结果有些偏重了。

    之后她立即又打听到,妹妹在前两日又去了一趟定王府……

    蒙夫人不禁后悔,怎么就没有能及早抽出时间去一趟董家来劝劝妹妹呢?事情如此凑巧,分明是定王府的警告。

    不过这小福出手未免也太狠了,一下子就官降一级留用,再犯点错误,就要被贬出燕城了,官员一旦被贬燕城,再想要回来就非常困难了,毕竟大家都是亲戚,这事也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再往深一层想,蒙夫人不禁有些心惊,也许小福并不是在警告董夫人,而是在警告她呢?

    因为上次让翠影传话,她没有立即行动,劝住妹妹,让妹妹又一次上门骚扰,所以小福干脆就狠一些,给她一个警告

    如此想来,岂不是她害了妹妹?想到这里,蒙夫人就愧疚不已。

    然而蒙夫人确是误会了。

    定王府中。

    苏宜晴知道了这个消息,先是有些愕然,之后想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以董家跟蒙家的关系,若是董老爷的官位再升一级,未免就太显眼了,朝中定然有人会说连御风在拉帮结派,提携自家亲戚。

    如此皇帝正是忌惮连御风的时候,连御风怎么会在此时犯如此重大的错误呢?

    此时连御风不但不会帮董老爷,找机会还要压一压,表明立场呢,董家别说跟定王府没什么来往,就是董老爷跟蒙也走得也不近,但外人可不管这些,人家就会说他们都是亲戚,是一家人。

    到时候连御风白白受了猜忌,也没能落得什么好处,为此他非但不会提拔董老爷,反而打压董老爷更能得到实际的好处,显示自己的不偏不倚。(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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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谋介绍:
宅斗是可怕的苏九一向知道,真正穿越了这才知道宅斗要素中的猪队友狼对手都可以弱爆了,可怕的是披着羊皮的狼队友,叼着血淋淋的肥肉硬要她吃下,再肥美的肉也是人肉啊!这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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