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好好先生
慕森听后，点了点头，跳过了这个话题又问道：“嗯，请您想一想，您女儿会不会有什么仇家？或者一些积怨比较深的人？您尽可能把您能想到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因为这很重要，关系到是否能找到凶手。”
虽然慕森说的很郑重其事，可老人却还是想都不想的果断摇着头说：“怎么可能的呀，我天天都能看见她，她是个比较爱静的人，怎么会出去惹是生非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那……您的女婿呢？”慕森试探着问道。因为他觉得，既然苏珊死的蹊跷，找不出被杀动机，那就只能认为凶手本来是要杀陈杰的。
老太太稍微想了想说：“陈杰这个人啊，我觉得还不错啊。工作踏实，对我们也都挺好。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认可他，当初怎么可能出钱给他们买房子结婚。而且我觉得陈杰很值得信赖，我的退休金什么的都交给他，完全让他管理这个家。两家就和一家一样，我觉得这关系挺难得的了……”
老先生这时也插了一句说：“陈杰在工作上很踏实，还没听说过他在外面惹过什么是非。珊珊也没和我们抱怨过什么，他除了有些忙以外，没有什么可挑的。可是男人嘛，不忙一些，难道还在家窝着吗？他这个年纪，正是拼搏的时候，所以我们能理解。”
这下子，慕森有点说不出话了。因为苏珊是个沉静内敛的居家女性，陈杰现在又是个被岳父岳母公认的好好先生。那这两口子如果都这么完美，被杀的原因是什么？？
慕森让吴队长先询问细节信息，他则是拉上莫子棽出门准备抽支烟。
慕森点上烟之后对莫子棽说：“现在是不是该考虑凶手是为财了？也许……这对夫妻刚取了什么钱，被凶手盯上了，只是随机杀人呢？”
莫子棽想了想对慕森回道：“因为一点儿不确定的收获而杀人的凶手，真不知道该说他是狠还是蠢。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先和陈杰聊聊，再推论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不得不说，这小子应该是挺有心机的。能得到岳父岳母一致的好评可不容易，而且，从刚才那老太太的话里听起来，他结婚好像都没怎么花钱啊。”
慕森看了莫子棽一会儿，便直接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已经有什么想法了？快跟我说说啊，我现在毫无头绪。”
“我觉得，咱们得先和陈杰聊完，才能再讨论想法。”莫子棽有些神秘的说着。
慕森已经等不及了，下午就带着陈杰带警队开始做笔录了。连死者父母都能冷静面对，他作为一个成年男人，有什么不能冷静下来的呢？难不成他要比苏珊的父母更悲痛吗？
没有过多顾忌陈杰的感受，慕森就和莫子棽带着陈杰在询问室里聊起了苏珊的死。
陈杰还是那个样子，眼眶红肿，时不时的抽泣。慕森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个样子，不但不觉得同情，反而觉得有些厌恶。无论男人还是女人，眼泪太多了，就显得廉价了。
“人死不能复生，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全力配合我们抓住杀害你妻子的凶手，这才是最重要的。”慕森对陈杰劝道。
陈杰抽泣了两声说道：“我和我妻子伉俪情深，她现在被杀了，我当然悲痛万分。还有什么是最重要的？她已经不在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慕森听着陈杰的话，用目光瞥了一眼莫子棽。莫子棽这时缓缓开口问道：“陈先生，请问你是怎么报警的？”
陈杰一愣，马上回道：“打电话啊！我岳母给我打电话说出事了，我马上就往家里赶。路上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嗯，你报警是怎么说的？”莫子棽又问。
陈杰有些不耐的回了句：“忘了，当时太着急了。”
“没关系。”莫子棽优雅的抬起手，打开了桌上的一个小音箱，里面传来的是当时报警电话的录音。
陈杰报警的原话是：“喂，是警察局吗？快，快快！我妻子被袭击了，你们快来啊！！”
他的声音非常激动，言语中听的出来他当时必定是心急如焚。所以在莫子棽放完这段话的时候，陈杰不太理解的问了句：“这有什么不对劲吗？”
莫子棽微微的笑了下说：“苏珊的母亲很确定的告诉我们，她当时只和你说了苏珊倒下了，还有血。那你怎么知道你妻子肯定是被袭击了呢？万一摔倒了呢？万一割伤了呢？陈先生你的第六感觉是不是太强了些？”
陈杰一听莫子棽这话，马上愤怒的站起了身说道：“什么？你们不去抓凶手，竟然怀疑我？！我和苏珊是相爱的，我很爱我的家庭。我有什么理由破坏它？”
“现在确实还没发现理由。”莫子棽如是的说着，根本没理会陈杰的愤怒。
慕森这时接话问道：“陈杰，你的车是什么时候坏的？”
“前天下午。”
“什么时候送修的呢？”
“昨天上午。”
“你工作的地方离家很远吗？”
聊到这里，陈杰已经有些不高兴了。他一脸阴沉的看着慕森和莫子棽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两位是什么警察，为什么不去抓凶手反而要在这里缠着我和我的岳父岳母。我们都是苏珊的亲人，你认为我们有什么理由要去杀害她呢？我上班的地方距离我家开车时间也需要半个小时，这还是不能堵车的情况下。而修车的地方在另一个方向，也得差不多二十分钟。就算我妻子送完我之后，我马上赶回家，时间也来不及。更何况，我在工作这一点，有一众同事可以为我作证。你们问完了吗？”
慕森知道，陈杰是真的生气了。可是这也解释不了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妻子被袭击了这件事。苏珊的母亲很确定她当时给陈杰打电话时说的话，正常人不应该一下子就联想到遭遇袭击了。所以莫子棽的怀疑有道理，只不过现在陈杰的不在场证据完全没办法推翻。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七个电话号码
陈杰这时候再次强调说：“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们瞎扯。我还得处理妻子的后事，还得去检查家里有没有丢了什么东西。”
“那正好，我们陪你回去。万一要是有什么东西丢了，我们也好帮上忙。再说了，那凶手的真正目标还无法确定，万一是你呢？你自己回去是有危险的，警察会保护你一段时间的，以确保你的人身安全。”
听着慕森的这番话，陈杰似乎并不怎么领情的甩了句：“你们随便吧。”之后便走出了询问室。
慕森和莫子棽看着陈杰愤然离去的背影，淡淡的说了句：“他这种抵触的情绪正常么？”
莫子棽摇摇头说：“我看这个好好先生未必真的这么好，咱俩分成两路，一个去他工作的地方调查证人证言，一个去他家里看看他丢了什么东西，外加调查一下他的个人信息。比如名下资产啊，银行存款啊之类的。”
慕森十分赞同莫子棽的建议，于是便应道：“那你去他工作的地方吧，我跟着他回去。”
“好。”
两个人商定好之后，便分开行动了。慕森跟着陈杰以及另外两名警员一起回到了陈杰的家中。这过程中孟小天执意要跟着一起来，所以就算上他一起回来了。
房间内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收拾，陈杰一进门看见那摊血，又哭了出来。
慕森有些不耐烦的拦了拦他说：“陈先生，麻烦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好吗？咱们现在得靠你的证言来抓紧时间破案。哭，并不能解决问题。”
“控制？你让我怎么控制？死的不是你妻子！”陈杰有些愤怒的吼着。可这话听在慕森的耳朵里，却好像是扎在了自己的心上。想当初关婷死的时候，自己那种痛不欲生，又何尝比陈杰轻？只不过，现在不是沉痛的时候。找不到证据，提供不了线索，那这个案子就会变成死案。
哭了好一会儿，陈杰这才一边走向床头的抽屉，一边说道：“我前一天晚上带回来了公司的一些货款，但愿凶手不是冲这个来的。”
慕森一听，这可是他不曾听到过的信息。货款？听起来数目还不小。于是慕森连忙问道：“陈先生，您那笔货款是多少钱？”
“八万五千多。”陈杰一边回答着，一边打开了床头的抽屉。
“你带着那么多公款回家？这不太好吧？”
慕森话音刚落，就听见陈杰爆发似的大吼了一声：“钱呢！钱呢！天啊，竟然真的不见了！”
慕森一听，知道情况有变，连忙跑到了陈杰的身边说道：“你冷静点儿！说清楚！那笔钱你就放在这里了是吗？”
“是啊，没错啊！还有两款劳力士手表。就放在这个内衣层下面了。”陈杰急的满脸通红，额头上细细的汗珠也冒了出来。
慕森看了一眼那个抽屉，内衣摆的整整齐齐，乱了的地方也是陈杰刚才翻乱的。这证明当时凶手在杀了人之后，曾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层一层的内衣，翻出那笔现金和手表，再仔细的将内衣放回去，把抽屉关好？
人都杀了，还在意这些伪装细节有什么必要呢？故意杀人和抢劫杀人最后的结果没什么区别，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掩饰偷窃行为？
慕森正想着，又转头看了一眼急的要发疯的陈杰，问道：“你戴劳力士？”
很难想象，一个连岳父母的退休金都交给他们的人，怎么会花昂贵的价钱去买两块表？如果他真是带的起劳力士的人，那首先他应该比现在做的更好，让岳父母以及妻子过上更好的生活。还有就是不再需要给人打工，整日疲劳奔波。这个陈杰，难道还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
陈杰听到慕森的问题，十分自然的抬起头回道：“我有收藏手表的爱好，这不可以吗？我用自己的积蓄买了手表，我喜欢。这是个人爱好好吧？现在我的公款和手表都丢了，你是不是应该把重点放在怎么帮我找回上？”
慕森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那个抽屉有些发呆。如果事情照这个情况发展，那就变成图财害命了。真的是随机杀人抢劫的话，那找着凶手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没有积怨、没有关系、无缘无故的杀人是最棘手的调查。因为根本就无从下手，无迹可寻。
好半天没有听到孟小天的一惊一乍，慕森还真有点儿不踏实。因为他不知道那个好奇心爆棚的小警察在做些什么蠢事。
可就在他回头寻找孟小天的时候，却看见孟小天正抱着他的平板电脑蹲在陈杰家的座机电话旁，模样认真。
“喂，那个……谁，你在干什么？”慕森喊了一声孟小天。
而孟小天激动的抬起头，连连朝着慕森摆手，那样子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线索。
慕森示意两名警员盯住了陈杰，自己则是走到孟小天的身边，看了看他手里那电脑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森哥，我叫孟小天，你叫我小天就行。”孟小天单纯的笑着，似乎是在提醒着慕森刚刚叫不出他名字的这件事。
慕森有些尴尬，应付着“嗯”了一声又问道：“到底怎么了？”
孟小天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平板电脑，一脸严肃认真的对慕森说：“森哥，你猜我通过这座机查到了什么？”
“……”慕森没有回话，那种头疼的感觉又隐隐开始了。和莫子棽那样默契的对话习惯了，忽然来个学前班的说话方式实在是接受不了。
孟小天也没在意慕森的反应，接着激动的说道：“我查到了这个电话打出去的通话记录和陈杰手机上的很一致。”
“哦？”这句话，终于算勾起了慕森一点儿兴致。因为通话记录这种事情都是办案警员调查的细节，慕森本没指望那么快就有了线索。没想到，这个孟小天竟然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连比对结果都出来了，这还是比较让慕森惊喜的。
于是慕森也有些好奇的问道：“从通话记录上发现了什么？”
第三百三十章 表里不一
孟小天手指一滑，便在平板电脑上列出了七个电话号码，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这七个号码，陈杰的通话记录里非常多。虽然他在手机里都删了，但是根本记录是删不掉的。这些电话和座机电话恰好重合。我就查了下这些电话的机主身份。森哥……你猜怎么着？她们都是女性，而且都是……都是职业很特殊的那种女性。你懂吧？”孟小天一脸尴尬，甚至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招妓。”慕森轻声说出了这两个字之后，便往陈杰那个方向看去。
看来，莫子棽的观察真没有错。这个好好先生其实本质似乎并不怎么样啊！真如他所说，他那么爱自己的妻子，那么爱自己的家庭，怎么可能做出嫖娼这种事情？
慕森将手指放在唇边，小声说：“嘘，你出来跟我说，不要让他有所察觉。”
说着，慕森便拉着孟小天走出了陈杰家。这才示意孟小天把自己的发现都说出来。
孟小天的手指神奇的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就出现了几个女人的照片。慕森都有些惊奇的看向了他，这小子就好像是警方的资料库一样，数据分析之类的当真很拿手。
很可惜，孟小天并没有看到慕森那略带赞赏的目光，他专注的看着平板电脑的屏幕说道：“森哥，这些女人都是职业卖Y的。而且她们背后的老板还都是同一个人。这证明……那个陈杰是常客啊。他一定已经很熟悉了。”
慕森瞥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几张照片，便淡淡的说了句：“应该不便宜。”
听慕森这么说，孟小天马上发挥出了宅男的本质说道：“那当然，像这样的长腿大眼36E，自然是价格不菲的。我是想都不敢想，森哥，你说那陈杰有这经济能力么？”
“从表面来看的话，应该是没有。可没有的话，现在矛盾就出现了。他收藏着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名表，还长期嫖着自己经济达不到的娼妓。钱从哪儿来的？”慕森琢磨着这个表里不一的陈杰的种种行径。
可就在这个时候，莫子棽打来了电话，他告诉慕森，陈杰工作的地方有很多同事都可以证明，在他妻子遇害的时候，他确实正在‘兢兢业业’的工作。
为了排除伪证的可能性，莫子棽还特意用心理学的手段观察了每个证人的心理变化以及情绪表情。他可以肯定，他们说的都是实话。
这是个让慕森很头疼的消息。不过慕森还是很冷静的对莫子棽说道：“他说他丢了公款和手表，手表的事情我回来再跟你说，你正好在他那公司问问公款的事情。什么时候拿走的，多少钱，咱们核对一下。”
“好，那我这边问完就回去找你。”
“嗯，路上小心。”
挂了莫子棽的电话，慕森转过头正准备和孟小天继续探讨那七个女人的事情，却看见孟小天一脸崇拜的看着慕森说：“森哥，好羡慕你们之间的感情啊。能有一个这样的朋友是不是特别开心呀？人生难得一知己，我就特别想……”
“你要是再说没用的，现在就可以回家寻找知己了。”慕森冷冷的打断了孟小天的畅想。
他们言归正传，慕森对孟小天说：“你去试着找找这些女人，直接告诉她们这是协助调查。这些人，都是为财。没人会愿意牵扯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耽误自己财路的。正好都是年轻的美女，你有福了。”
“不不不！森哥，这事儿我可干不了。我从小到大所有时间都在上学，根本没正经谈过两次恋爱。这些江湖老手我可应付不了，你让我去，保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事情。”孟小天有些怯懦的推辞着，看来他不太愿意接触这样的女性。
慕森现在就是懒得废话，不然真想好好教育一下孟小天。身为一名刑警、调查人员，为了办案，什么样的人都得有接触。怎么能这么拿不出手呢？
不过孟小天倒是反应快，他马上向慕森推荐道：“森哥，我觉得这个活儿莫法医去最合适了！他只要往那一站，估计那些女人就都乖乖说实话了。魅力嘛！”
慕森冷冷的看了孟小天一眼，然后沉声说道：“净想些不靠谱的事情。去把陈杰带回警队，他现在走不了了。告诉吴队长，我和子棽先去调查那些女人，确认了她们和陈杰的关系之后，我就回去审讯。在此期间，那个陈杰要是有意见，你就让吴队长自己处理。他绝对有办法让陈杰老老实实的呆着。”
“哦……好。”孟小天看出来了，慕森是没打算带上他，所以他就留下了那些电话和详细讯息，然后带陈杰回到了警车上。事实确实如慕森所想，陈杰非常不满意他们的做法，还扬言要上诉。
看着警车离开之后，慕森才再次回到了现场，仔细的观察着房间里的每一处细节。没有任何打斗迹象，没有任何翻找迹象，那个凶手就算真的是图财害命，那他怎么就能知道陈杰的钱放在哪里呢？一次就找对了？这怎么可能……
于是，慕森就开始将自己假设成抢劫杀人的凶犯，带上了白手套，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摸索。结果证明，要想完全不碰乱任何东西的瞎找，是根本不可能的。
也就在慕森兀自模仿凶手搜索的时候，他忽然又在另一个抽屉的底层翻出了一块表，慕森粗略的看了一眼，也是名表。
这下子，慕森心底的疑惑更重了。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陈杰，为什么隐藏着这样奢靡的生活？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就在慕森在房间里冥思苦想的时候，莫子棽回来了。慕森看见莫子棽，还来不及说别的，直接就把手套和表递给了他。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用行动表达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
莫子棽接过手表反正面的看了看，便淡淡的说了句：“假的。”
“什么？”慕森有些吃惊。
莫子棽看着有些大惊小怪的慕森，又重复了一遍：“假的啊。你是研究案子疲劳过度了吧？分辨这真假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吧？”
第三百三十一章 寻花问柳
慕森急忙接过了手表，仔细的看了看，又用留守现场警员的专业照相机放大过后，这才自言自语般的喃喃说道：“假表因为需要大批量生产，通用的表壳便节省成本不再另作了。所以16613的表壳上会出现16610。而且真的金劳力士表耳反面的皇冠异常清晰，可以明显看出刻的很深。在皇冠下面还有字母G以及天平标志，天平盘有三角形的绳子和波浪底纹，这些都应该非常清楚才对……”
莫子棽在一旁接道：“对啊，这些你都知道的啊。怎么就给忽略了呢？这样的表也就只能蒙蒙接触实物比较少的人。真表防伪的皇冠是用152个矩点来构成的，火柴头的部分是7个点，开口圆圈为个14点，就算不用精密仪器查看，也能看出这表绝对达不到那样的工艺水平。当然了，现在这防伪标志假表倒是做的都真不错，一目了然，看的非常清楚。但岂不知，真表的防伪是很难看清楚的。”
“是……”慕森谦虚的接受了莫子棽的‘批评’然后便对莫子棽问道：“那他买这些假表干什么呢？哦对了，我和你说说这个好好先生与七个卖yin女子的故事……”
当听慕森简单的说完他们的调查发现之后，莫子棽就冷笑了一下说：“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原来爱好这一口？那就很容易解释他收藏那么多假表干什么了。”
“是为了虚荣，为了女人。”慕森接道。
莫子棽点头说：“按照你说的那种情况，与他常有往来的女人都属于比较贵的类型。那他如果想要成功的话，首先就得先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成功人的样子。他利用这些假表让那些女人相信，他是真的很有钱。这本身就说明了他极度自卑，并且很没有自信。反过来说，他越是想证明自己很有钱，就证明他越没有钱。以他家的经济状况来说，虽然不是非常富裕，但也不至于很拮据。造成他如此自卑的原因是什么呢？我想，也许他背着妻子在外面是有欠钱的。或者，是透支信用卡之类的。你现在应该让警察们调查他的银行卡记录，或者访问周边与他有关系的人群，看看他有没有欠下不大不小的一笔账。”
慕森听完莫子棽的话，深呼了口气便朝门外走去。走到莫子棽身边的时候，还用手套拍了他一下说：“现在没有你我是真的寸步难行了。”
莫子棽看着慕森的背影，嫌弃的拍了拍刚刚他用手套拍打过的衣服位置，然后问了句：“去哪儿？”
“piao娼。”慕森在前面头也不回的回答着。
按照孟小天给的电话信息以及她们特殊的联络方式，慕森和莫子棽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与陈杰联系最频繁的女人。
她们的交易方式很特别，她们有自己专属的公寓。一般来说，只有通过老板认可的客人才能到这里来。当然，慕森和莫子棽是个意外。那个老板，有没有必要见面还得后说。如果和案子的关系不大，这种扫黄打非的事情交给吴队长就可以了。
慕森走到那个有粉红色装饰的大门前，不轻不重的敲响了门。只听里面传来了一个妖媚的声音抱怨道：“谁呀？今天没有接生意啊。”
慕森庆幸，这些女人都是昼伏夜出，所以白天找她们还算容易。
慕森没有说话，继续敲门。直到那女人打开了一道门缝，慕森这才说了句：“老熟人介绍来的，咱们进去说。”
那个高挑妖艳的女人警惕的看了看慕森那副阴沉的面孔，十分戒备的问了句：“什么老熟人？谁呀？”
“陈杰。”慕森回道。
女人有些疑惑，似乎是在脑海里回想认不认识这么个人。没想到，想了几秒钟之后，便不客气的说了句：“不认识。”然后，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慕森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他好像不太相信自己就这么碰壁了。要说慕森的外表条件，绝对比那个陈杰要强上几十倍啊，可怎么就连句话都没搭上就吃了闭门羹呢？
莫子棽在一旁忍着笑，没有说话。像慕森这种欠缺情商的高智商人物，眼前这种情况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只想到了如何能诓骗女人开门，却没想到做这一行的女人警惕性都十分高。就他这样冷着面孔，连点儿色相都看不出来的人，有谁会相信他是真的为了女人而来？更何况，piao客与娼ji之间的关系，又有几个会透露真实姓名的？慕森把陈杰的照片拿出来，都比报大名管用。
慕森似乎有些不甘心，他运了运气，再次敲响了门。
里面的女人有些不耐烦了，她紧张的站在门口大喊：“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就报警了啊！”
慕森气的那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明明她就是个违法分子，却还嚣张的叫嚣着要报警？这都什么世道……
可谁知道，这时候，莫子棽在一旁懒懒的说了句：“美女，麻烦你先把门打开咱们再说话。我那车可是随便停在楼下的，耽误太长时间不太好。”
慕森诧异的看了看靠在墙上的莫子棽，他刚刚的那个声音，慵懒邪魅，一听就好像是个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慕森正瞪着眼睛看着莫子棽，门开了。
里面的女人开门一看外面站的还是慕森，马上又准备关门。倒是一旁的莫子棽眼疾手快，连忙站了出来，并一手推住了门，淡淡的对女人笑了笑说：“你这待客之道有点儿特殊。”
女人一看见莫子棽的那张俊脸当时就懵了，再加上他潇洒霸气的推住门站在门边的样子，女人那原本带有怒意的神色瞬间烟消云散了。转而换上了一副花痴似的表情，痴痴的看着莫子棽说：“那、那进来说吧。”
莫子棽一只手在背后招了招慕森，而慕森的脸色却比刚才还难看。一张脸阴沉的已经都快结出霜来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虚假的人
跟着莫子棽一起走进房间，这才看出来了眼前这女人的“专业性”确实很高啊。
房间里有跳钢管舞的台子和钢管，也有充满情趣、造型别致的沙发。甚至墙边还立着高尔夫球杆、棒球棍、瑜伽球、皮鞭之类的东西……
珠帘、纱幔、柔和暧昧的灯光，这一切都可以将男人困死在这个温柔乡中。
这个房子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客厅，而且慕森也不打算坐在她的沙发上。就算他不像莫子棽一样有洁癖，也很难接受这个沙发上曾经做过无数次的事情。
所以慕森和莫子棽两个人默契的站在了房子的正中间，等着女人坐好就准备开问。
谁知道，那女人不但没有坐过去的意思，反而靠近了莫子棽，妩媚做作的说道：“看来老板今天很照顾我，给我介绍了你这么一位大帅哥。但是我不明白，你们两位一起来是什么意思呢？人家可不太懂哦。”
女人惺惺作态的模样让慕森有种想要干呕的感觉，他发现自己真的不太理解那些男人的水准。并不是自己道德崇高，而是这样的“菜”真的很难下咽，吃不下去。
莫子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女人的靠近，然后尽可能温和的问道：“介绍我们来的人你应该认识的，你看看照片可能就想起来了。”
莫子棽冲慕森使眼色，慕森就拿出手机，摆出一副冰山面孔举到了女人面前。
慕森对这样的女人没兴趣，同样，这样的女人也对他没什么好感。
所以尽管慕森已经把手机举了过去，可女人还是只瞥了一眼就又看向莫子棽的脸说：“我们就不要管什么认识的人了，花花世界，谁认识谁呢？穿上衣服的那一刻就没关系了。我们只说我们今天的缘分吧，我倒是很愿意好好认识认识你……”说着，这女人也不顾慕森还站在旁边，就搔首弄姿的朝莫子棽扑了过去。
就在莫子棽步步后退的时候，一根棒球棍忽然横在了他和那女人的中间！
女人吓傻了，连忙站住不敢动了。接着，慕森就走到了女人的面前，推开了莫子棽，一手举着棍子对着女人，一手拿着手机举到女人的面前，冰冷阴沉的说道：“我问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女人看着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棍子，再看看慕森那阴森可怕的表情，连忙吓得不敢再造作，往后退了两步，仔细的看了看慕森的手机说：“别、别伤害我……我、我不记得他本名叫什么了……他只让我叫他杰哥。”
慕森用棒球棍指着女人继续向前逼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认识的？把细节都告诉我，说清楚了。”
看着脸边的棒球棍，女人也不敢再去看莫子棽，只好看着慕森，带着哭腔的说道：“这个人差不多是一年前认识的，他和我们很多姐妹都很熟悉。他人挺大方的，每次时间不多，但是要求的花样儿不少……还有的时候，他会叫我们几个姐们一起……”
“我没让你说这些。”慕森一脸的不耐烦。
“是你让我说细节的啊……”女人哭了，眼泪把那夸张的浓妆都洇湿了。那双原本闪闪动人的大眼，马上变成了熊猫。糊成一片，十分肮脏。
慕森运了口气说：“细节也说点儿有用的，你和他就是这种关系么？你们常联系么？”
女人百般冤枉的回道：“就是这种交易关系啊！他给我钱，我陪他睡。这还能有什么关系？做我们这一行的，是不会主动给客人打电话的。除非我们约好了，或者其它特殊情况才会打。”
“他很有钱么？”慕森忽然问出了这么一个怪异的问题，这让女人感觉慕森他们是抢钱来的。
于是女人连忙点头道：“对对对，他有钱，你们去找他好了。他开着名车，带着名表，对我们消费也很大方。只不过，答应了我买钻戒，买名包，去非洲，这些还都没实现……其实也无所谓啦，男人嘛，那个时候说的话信不得。他只要每次的钱不少给我，谁管他呢！”
“名车，名表……”慕森说着，看了看莫子棽。
莫子棽只对他点了点头。现在基本可以确认了，陈杰就是这种人，与他的外表完全不相符。名车可能是租的，名表也是假的，他谎借这种虚假的表象来蒙骗这些女人。其实目的也很简单，对于这种交易女子来说，你有钱，和你没钱，待遇是完全不一样的。哪怕你们最后结账的钱都是一样的，那她所给予的服务和态度也是截然不同的。
用莫子棽的话来说，这个陈杰极度自卑，买假劳力士或者租车都是为了让自己更有存在感。他需要女人们对他俯首帖耳、唯命是从，他需要从这方面来需求男子气概。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花下重金要求几个女人一起服侍他的原因。
而真正成功的男人，从来不需要靠饰品、座驾、浮夸的外表、以及睡过的女人次数来体现自己的价值。相反，越是成功的男人，越低调、越内敛、越中规中矩、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因为他这个人，就是信誉、就是名声。
所以现在慕森倒是很理解了陈杰这些古怪行径的目的，可这与他杀妻有关系吗？这些女人如果只是和他有过露水情缘，那她们见到的陈杰就是虚假的，全身上下都充斥着谎言。
慕森缓缓放下了棒球棍，拉上莫子棽就往屋外走。这一屋子呛人的情趣香水味实在是令他作呕，他不得不出去呼吸口新鲜空气才能重新思考问题。走出大门的时候，慕森开始佩服起了孟小天。那小子说的果然不错，这种活儿真是能不干就不干。询问这种证言无疑是痛苦的。
直到他们已经出了楼，慕森这才着急的点上了一支烟，好让自己平静一下那种马上就要暴躁的情绪。
莫子棽在旁边看着，好笑的问道：“你不至于吧？这种访证方式你也用得出来？就差动刑逼供了。”
慕森没好气的瞪了莫子棽一眼说：“我再不出手逼供，你就快被那女人强奸了。不谢谢我，还在一边冷嘲热讽的。”
“好好好，谢谢你救我一命。慕神探，请问现在还有必要询问另外几名女性去吗？”
“有，但是交给警方吧。我是不会去了。咱们回去问问陈杰吧，看看他要如何解释自己表里不一、前后矛盾的行为。”
第三百三十三章 伪君子
事情很快就按照慕森的意思安排好了，吴队长派了两组人分别去继续查访其余的几名女性。同时慕森和莫子棽也回到了警队，来到了那个关着陈杰的询问室。看起来，吴队长一直没有问过话，只是找了个借口把他留在了这里。
慕森站在询问室门外，看了一眼里面正焦躁不安来回踱步的陈杰，然后对吴队长问了句：“他没跟你抗议么？”
吴队长简单的回道：“抗了，在我这儿不起作用。”
“他是不是非常不愿意配合？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很配合，这一点我就觉得挺奇怪的。之前还跟我扬言要上诉呢，但愿他还有上诉的机会。”慕森说着。
吴队长虽然完全愿意按照慕森所说的办法行事，可他还是有些顾虑的说：“咱们现在没有证据，扣留不了他太久啊，怎么办？这小子不在场证明几乎是铁证如山，无法动摇。要说有人作伪证的话，不可能全公司的人一起为他作伪证吧？更何况还有监控录像为证明。对了，你们去查的怎么样了？这小子还真确实就不是个好人？”
慕森点头说：“现在就等你那些警员回来了，只要他们带回来了我们需要的消息，那陈杰就出不去了。”
说完，慕森推开了门。里面的陈杰正焦躁不安的来回转圈，现在没有证据，也不能把他铐起来。他一看见进来的人是慕森和莫子棽，当时就没什么好态度的大声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毛病？为什么不去抓罪犯，反而和我较劲？死的人是我妻子好吗？你们这么做是不人道的！我要告你们！”
慕森很平静的坐到了陈杰的对面，然后看着他的暴怒，面带嘲讽的笑意。那感觉就是，他已经完全认清楚了陈杰的本来面目，而这个伪君子却还在卖力的上演着好好先生的戏码。
陈杰愤怒了半天，见慕森他们也没什么反应，索性赌气的闭上嘴坐了下来。
等到陈杰坐好之后，慕森这才不紧不慢的缓缓开口问道：“陈先生，你是那么爱你的妻子，情深似海。那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你一掷千金的piao娼行为呢？”
慕森这话一出口，陈杰就是明显的一惊。他大概是完全没有想到，这点儿隐蔽的私生活也都被调查出来了。而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慕森既然能这么肯定的问出口，想必他一定是已经有证据了。现在要是再想死不承认估计也没什么意义。可是面对自己表里不一的行为，陈杰也是异常的心虚。短短几秒钟，他的汗就下来了。
慕森笑着问道：“那些女人姿色都不错，应该都不会很便宜。陈先生，你是否能解释一下自己的这种行为？”
面对慕森的逼问，陈杰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他索性一仰头对慕森他们问道：“怎么？这也有枪毙的罪过么？解释什么？我有什么可解释的？哪个男人没犯过这种错误？我只是有全世界男人都有的通病而已，这是罪么？你敢说你不喜欢女人？”
这话问的慕森真有些无可奈何，他好奇的看着陈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嫖chang还是理所当然的了？不要把全世界的男人都看的像你自己一样龌龊。如果你真的深爱你的妻子，你怎么可能这样伤害她？爱，最基本的就是尊重。而你这种行为却完全是不尊重自己的妻子。虚伪的你，一切都是虚假的。关于这一点，你的妻子难道完全没有察觉吗？我觉得，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你的杀人动机已经渐渐可以成立了。被妻子发现了自己肮脏的私生活，于是起了杀心。”
陈杰听的面色苍白，但他还是故作镇定的笑道：“你还真能编，这种荒诞的故事你也编的出来？就算我在外面找女人了，那又怎么样呢？你顶多只能说我的私生活有些丰富，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我妻子的爱啊。”
一旁做笔录的女警员听到这里都忍不住抬起头骂了句：“无耻。”
可陈杰却脸皮极厚的笑了一声说：“我找几个女人就算无耻了？那想当初三妻四妾、三宫六院的算什么呢？我这只不过是交易，是买卖。好，可以，就算我无耻，可我杀人了吗？我妻子死的时候我正在忙碌工作，这一点你们有办法解释吗？只要我没杀人，你们就没有权利扣留我！我有铁一样的不在场证明，我可以请律师和你们打官司的！怎么，想按照扫黄的办法处理我啊？好啊好啊，来啊！我看你能关我几天！全国每天卖yin嫖chang的男男女女不计其数，你们抓的过来吗？你们是婚姻保卫协会的吗？”说着，陈杰还故意用蔑视的眼神瞟了一眼慕森。
面对陈杰突然转变的真实性格，慕森并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他平静的对陈杰说：“你的不在场证明确实很完美，但是这也掩盖不了事情的真相。很快，我就能确立你杀人的动机。就算你不在场，你也可以与人合谋杀人的，对吧？说不定凶手就是你常找的那几个女人其中之一呢？”
慕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陈杰的脸色不再那样猖狂了。
莫子棽始终仔细的观察着陈杰最细微的表情变化以及心理表现。所以这时候莫子棽非常自信的说了句：“慕森，看来你说对了。他心慌了。”
“我没有！！”陈杰有些恼羞成怒的反驳着。这个时候的他，满脸通红，满头大汗。
可莫子棽却仍然面带笑意的说道：“在慕森说出刚才那番话的时候，你的愤怒其实已经足可以证明一切了。你瞪大了眼睛叙说你所谓的事实，那种目光是逼迫的。你在用愤怒和警告的目光逼迫听你说话的人相信你的话。同时，面对慕森正确的推理，你的脸变了颜色、喉头紧张、瞳孔变化迅速，这些都是你紧张异常造成的现象。如果慕森说的真的完全不对，你紧张什么？”
第三百三十四章 破解不在场证明
莫子棽的这一番话，似乎是击溃了陈杰最后强撑的镇定。他疯了似的咆哮道：“少用这些鬼话蒙骗我！你们这叫诱供！我有不在场证明，你们抓不了我！”
莫子棽像是看小丑一样的看着陈杰，然后凑到慕森耳边说道：“他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自己有不在场证明，这表示了这个不在场证明是他最大的信心，也是他唯一的保障。我看，问题就出在这个不在场证明上。破了这一点，他就完了。”
慕森点点头，表示赞同莫子棽的说法。像陈杰现在这种表现，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看出来他的反常和心虚。若说他是清白的，估计已经不足为信了。现在就只差找出他作案的证据了。
就在陈杰发疯的时候，忽然有一名警员敲门走了进来，并走近慕森告诉了他一个消息：吴队长派出去的警员们都有了或多或少的收获，可是在那七个电话当中，有一个是打不通的。找不到那个女人，也没有过多的详细信息。现在他们大家已经开始猜测，这起凶杀案和这个神秘号码以及背后的主人有关。
慕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并不着急。因为这将意味着他们马上就要找到突破口了。没有完美无缺的案子，也没有完美无缺的虚假不在场证明。
慕森不再理会陈杰的愤怒和发疯，他叫上莫子棽走出了询问室，并找到了孟小天。
这个时候的孟小天，正坐在办公室里一脸认真的研究着自己的平板电脑。从那副略带亢奋的神情看来，他好像也有了不小的收获。等到慕森他们走近了的时候，他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激动的说道：“哎？森哥，你们怎么来了！太好了，我正要去找你们呢！来看看，来看看，未来的福尔摩斯查到了好多线索！”
慕森笑了笑问：“怎么了，又有什么发现了吗？”
孟小天开心的从座位里跳了出来，然后举着平板电脑走到慕森的身边，声情并茂的说：“这个陈杰藏的真是太深了，差点儿就被他的假象所迷惑了！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明白，原来他的信用卡早就已经透支了。说起来有些复杂，总之他现在是在用一种并不可取的极端办法来拆东墙补西墙。可他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虽然表面看上去一切还能维持，可是滚出来的利息却越来越高，直到他完全偿还不了。还有，他那买表的地方我也查到了。老板说，这样的假表陈杰还买过不少，其中还包括几个经典女款。”
“呵呵，看来那是他用来当礼物送人用的。”慕森冷笑了一下，想起了陈杰家中“丢了”的劳力士。自己明知道是假的，还借题发挥的嚷嚷着自己收藏的名表丢了。现在看起来，丢了的公款和假表极有可能是一种掩盖方式。是故意制造出来的抢劫杀人的假象。别人不知道那表是假的，陈杰自己难道还不知道么？可是当他发现表丢了的时候，那模样装的可真像。就好像他真的受到了莫大的损失。
孟小天指着电脑屏幕上清晰列举的几条信息说：“这是他今年以自己的身份信息登记租过的豪车，有的租一天，有的才租几个小时。他甚至还租过D市的豪华海景房。我顺着这房子的线索摸过去，发现他分别租了三次，每次差不多都是三四天的样子。租房中心的人告诉我，他们对这个陈杰印象非常深。因为他每次租房都会带上自己的照片，一些生活用品之类的东西，弄的就好像是他家一样。”
“不用说，这也是其中的一个手段。现在，他名表，豪车，海景别墅都有了，找女人自然比真实的他要简单多了。”莫子棽在一旁淡淡的接道。
可即便是这样，发现了那么多陈杰处心积虑掩藏起来的事实，可他那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还是很难让人破解。如果是合伙作案的话，至少得找出那个愿意与他合伙的人才行。究竟是什么样的利益，才会让一个人愿意为他杀妻呢？
想到这里，慕森这才对孟小天说道：“对了，我找你来是想问问那七个经常与他来往的电话号码，为什么其中有一个是打不通的？你能找到这个人的信息么？”
孟小天调出了那些电话，然后忙碌了一阵儿说道：“这个电话是两天前变成空号的，机主似乎不是本市人。想找出来其实也不是不行，但就是需要一些时间。”
“需要多久？”
“最少还得一天，我得追踪这个号码曾经的记录。”孟小天一副尽了最大努力的样子。
莫子棽这时对慕森说：“可是警方没有权利扣留他24小时以上，现在已经差不多过去十二个小时了。”
慕森好像并不太担心这个问题，他笑了笑对莫子棽说：“我想让他走不了，那就算再来二十四天也没问题。更何况是二十四个小时？”
说完，他转身又对孟小天说：“未来的福尔摩斯，这个案子的关键就看你了。你必须尽最大努力，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出那个女人。因为那个女人很可能是凶手。”
“什么？！”孟小天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慕森。他非常想听听慕森的推理和解释。可慕森却神秘的笑了笑就带着莫子棽离开了。
直到走到了外面，莫子棽这才说道：“别憋着了，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吧。你不会仅仅因为那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怀疑她是凶手的。”
慕森笑了，他拿了支烟然后对莫子棽说：“子棽，有时候案子陷入了看似无法破解的僵局，原因可能就是我们想的太多了。也许，这个案子并没有那么复杂，非常简单。这个虚伪的陈杰和某个卖yin女子夸下了海口，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富有，甚至可能许诺将会给那女人怎样怎样的生活。那个女人信了，这个案子也就发生了。”
慕森说的理所当然，要多轻松就有多轻松。这让莫子棽都不禁略微有些惊讶。
第三百三十五章 被辜负的信任
“你是这么想的？”莫子棽问。
慕森看了看手上的烟，然后慢慢的回道：“你想，是什么样的利益能让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杀人呢？为了爱情？不太像。如果陈杰在外面能有一份为他豁出命的爱情，那他又何必这样不辞辛苦的伪装自己？是同性朋友？也不像。因为陈杰除了在寻花问柳的时候才把自己假扮成富翁的样子以外，其余的时候都很普通。如果他有一个过命交情的朋友，那那个朋友断然不会让他这样虚伪的活下去。一个常年泡在温柔乡里的人，想必也不会有什么真正的朋友。那你说，还能是什么人、因为什么原因会为他这么做呢？我想，只能是为了利益。可陈杰像是一个能联系上职业杀手的人吗？当然不像。唯一有可能的人群，也就只剩下他用虚假的外表蒙骗的那些烟花女子了。那这样说来，嫌疑人的目标也就固定在曾与陈杰发生过关系的女人身上了。若再仔细推理想想的话，就能知道，单单是一次露水情缘可能没有人会傻到去卖命。所以这个女人应该是和陈杰保持过一定时间关系的‘常客熟人’，那就只剩下孟小天查出来的那七个号码的主人了。”
慕森冷静淡定的侃侃而谈，推理的环环相扣，无懈可击。他以最快速度分析出来了嫌疑人的范围，现在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找到那个神秘的女人了。
莫子棽欣赏的看着慕森笑道：“你看看，这才是我认识的慕森。可你最近的表现可不怎么样啊，经常魂不守舍的，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就能破解的问题，却总是会困扰你很久。”
慕森自己知道莫子棽说的情况，所以这会儿疲惫的叹了口气说：“你知道，从我选择这条路开始，从没有一个罪犯让我找了那么长时间。而且他不是在逃亡，而是一味的挑衅。这条战线拉的久了，我确实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我有时候甚至都想过，要不要不抓他了？随他去好了，抓捕罪犯本来也不是我分内之事。可是子棽，我不甘心。或许是本能在作祟，我做不到停下追寻真相的脚步。”
莫子棽淡淡的笑了笑对慕森安慰道：“同样的感受，你之前也对我提起过。我了解，也理解你。我觉得，你不必逼着自己去做什么。遵循自己的内心就好了。慕森，你生来似乎就是为了推理破案的，让你停下可能会比让你死还难受。所以，无论最后的结果是如何的，我都会支持你，并在你身边帮助你。”
慕森看着莫子棽心中百感交集，不过他并不善这种场面的处理方式。所以索性笑了两声说道：“你这个华生是百分百合格了，现在就看我配不配的上做福尔摩斯了。”
“慕森，其实咱俩都明白，L说的没有错。所谓公安机关，绝大多数的案子都是无法侦破的，悬而未解的案子不计其数。他若真想给你找，或者亲自为你制造，这场游戏或许永远也没有停止的那一天。我觉得你并没有什么必要为自己至今没有抓到L而感到沮丧或懊恼，1888年的开膛手杰克，至今仍然影响着世界犯罪史，可他就是个破解不了的案子。1968年恶魔之子十二宫开始杀害年轻男女，可到现在也没有人能真正破解他的十二宫密码。1919年新奥尔良斧子杀人魔、1946年月光下的谋杀者……等等等等，你能说那个年代就没有天才侦探、破案人员吗？不能。但是这些杀人魔却是真的直到最后也没有露出真面目。所以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谁无能。”
慕森当然知道莫子棽是在开解他，而每一次莫子棽的开解，都能让慕森的心情恢复平静。这也许也是他们为什么能够成为挚友的原因吧。
“想不到，你对那些案子都那么了解。我还以为，你只关心案子里的尸体呢。”慕森打趣着说。
莫子棽笑笑回道：“在还没接触尸体之前，我就早已经看过无数遍的《谋杀百科全书》了。那时候觉得那些案子很吸引我，来自世界各地的罪恶，汇集成一本文学作品。不过已经好久没有看过了，现在，你就是我的《谋杀百科全书》”
慕森笑了，如果自己真的是一本书，那他可真愿意变成其他类的书籍。而不是这种充满着血腥、罪恶的书。
大概过了半天的时间，警员们陆续回来了，他们都带回来了不少的消息，包括那几个女人常与陈杰见面的地点，陈杰送过的“贵重”礼物，甚至还有无数细节，可谓是重新认识了一次这个人。
慕森对吴队长说：“尽管我也不太愿意这么做，但是现在是时候向那老两口揭露这位好女婿的真实面目了。我们要核对那些女人的口供有没有问题，尤其是在时间上。假使核实过后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话，那24小时期限到了，你们就可以以扫黄的罪名再次拘捕他。给孟小天留些时间，我相信他能找到那个女人的下落。”
吴队长对慕森的这个办法很满意，因为这将意味着24小时期限到了的时候，陈杰前脚踏出警队，后脚就会被吴队长再薅回来。这小子多行不义必自毙，再想走出警队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询问苏珊父母的时候，两位老人对慕森他们提供的信息震惊不已。他们好像怎么也无法想到，平时老实本分的女婿竟然会是这样的人。而根据那些女人提供的信息，经老人们的口供核对，每次都是陈杰“出差”的时候。为此，苏珊也曾抱怨过，但还都被老人给劝说住了。他们认为陈杰这样努力工作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这样的女婿很有上进心，很难得。
直到现在他们才刚刚明白，陈杰每一次上进的去“加班出差”都是租着豪车别墅泡在温柔乡里了。这让他们在震惊的同时，不禁勃然大怒。他们是那样的相信他，甚至连整个家都交给了他，他怎么能这样辜负二老和苏珊的信任？
可事实就是如此，这个虚伪无能的男人，不仅仅辜负了他们的信任，还有可能是苏珊惨死的背后主谋。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夜来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慕森所预期的那样发生。陈杰在审讯室里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倒计时出去的时间。而对于警方这边，则早就已经想好了方案。二十四小时期限到了就放陈杰离开审讯室，不过他出了警队大门就会被以嫖chang罪名再被抓回来。
关于这个陈杰，慕森已经完全不担心了。他就在警队里，量他也不可能逃得出去。毕竟，这世上能在警方重重包围下悄然离开的罪犯并不多。也许L算一个，但是陈杰绝对够不到那个水平。
所有人都在等待孟小天的消息，同时也都在更加细致的调查陈杰的财政情况以及个人生活情况。
到了晚上，孟小天给慕森打来里电话。慕森非常激动的接起电话问道：“怎么样了？”
“有眉目了，但是现在还不能确认。森哥，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另一件事。”
“什么事？”
“我不知道这与案子会不会有关系，但是死者苏珊生前曾几次去看过心理医生。她一直都是匿名的，而且这种个人信息心理医生也不可能对外透露。我是因为查找她银行卡付款信息才发现了这么一项，她两年之内已经去过好几次了。此外，我还破解了她的电脑和手机，其中显示她不光经常访问心理医生，还有过两次访问律师……森哥，这些线索对你有用吗？”孟小天怯生生的问着，生怕在这关键时刻说了那么多无关紧要的废话会引起慕森的反感。
可慕森却很认真的听完说：“不不，你可能查到大线索了。那个消失的女人，你抓紧时间继续查。把死者苏珊的心理医生联系地址给我。”
“可、可现在已经很晚了呀。”孟小天有些迟疑。
“救死扶伤，协助破案，我相信他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快，告诉我。”慕森毫无顾忌的肯定着。
“好吧。”孟小天将那名苏珊经常拜访的心理医生地址发到了慕森的手机上。慕森挂了电话便拉起莫子棽说，走走，去见见你的同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苏珊的死因了。
“按理说他不应该告诉你患者病情和**的。”
“哪儿来那么多的‘按理说’？按理说L这种人还不应该存在呢！我还不应该抓不住他呢！苏珊已经死了，我很想知道她找心理医生是为了什么。我总觉得，有病的人不是她。”
“可如果有病的人就是她，那这个案子可就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了。”莫子棽很严肃的提醒着慕森。
慕森点点头说：“我知道，如果有心理问题的人是苏珊的话，那陈杰就连在外面找女人都变的理所当然了。而且苏珊父母的话也就不能完全相信了，因为他们有可能是在维护自己的女儿。还有，苏珊如果是个有严重心理疾病的人，那她的死因就可以有很多种不明方式了。甚至，就连吴队长说的那种弱智自杀手段都不是完全没可能。只是这案子种种方面的疑点让我觉得问题还是出在陈杰的身上。如果苏珊真是个精神病患者，她的死和陈杰无关的话。那丢失的公款和假表该怎么说？恰巧被凶手拿走了吗？还有陈杰的经常联络的那个女人，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他们既然和苏珊的死没关系，为什么行踪成迷？这都是巧合么？”
慕森的说法自然是有道理的，可说到底那个消失的女人还是最重要的。
两个人就这样一边分析推理着案件的转折，一边开车前往那个心理医生的家。现在是晚上九点钟，拜访的时间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没有办法，慕森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顾忌礼数问题了。
这个心理医生名叫宋明泽，听说在本市还算小有名气，三十多岁，年轻有为。慕森找到他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他正在小院里修剪花草。
慕森将车停在远处，和莫子棽步行走到了院外，看着正在优雅修剪院内花草的宋明泽，轻笑着开口问道：“宋医生为什么要大晚上的修剪花草呢？”
宋明泽回过头看了一眼慕森和莫子棽，然后便放下花剪之类的器具，摘下手套走到门前礼貌的回道：“我觉得，夜间霜露重。尤其是晨露，应该是花卉的最爱。我在晚间修剪了花枝，待到清晨新枝就可沾染晨露。这样，夜里开起花来才更茂盛，更芬芳。”
夜里？慕森扫了一眼这个院子里的花朵。果不其然，似乎全部都是夜间才会开的花。萱草、紫茉莉、夜来香、曼陀罗、月光……等等。
慕森有些惊奇的看向了眼前这个斯文俊雅的男子，却没想到宋泽明先开口说道：“您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偏爱这些夜里开花的植物？呵呵，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长夜无边，本身就已经很黑暗了，如果有些花木做装饰，或许能弥补一些暗夜的缺憾。”
“哈哈哈”慕森有些夸张的笑了，他没什么形象的搭着莫子棽的肩膀，对宋泽明说道：“宋医生相貌堂堂，诗情画意，不太适合当心理医生。”
宋泽明低头浅笑了下回道：“两位也是一表人才，相貌不凡。看起来也不太适合当侦探。”
“宋医生看出我们是干什么来的了。”慕森自然的笑着。
“一般人只知道我诊所的地址，不会知道我的家庭住址。能查到如此详细的，只能是警方了。更何况，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有人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拜访他人吧……”宋泽明一边儒雅的笑着，一边打开了院门，请慕森和莫子棽走了进来。
莫子棽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却在路过曼陀罗花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问了句：“您喜欢这种花，确实很特别。家养这种植物的人很少，都担心一不小心就中了毒。”
宋泽明见莫子棽对花感兴趣，就也很开心的走了过去说：“没关系的，也许大众都知道曼陀罗有毒，但是这家养的植物不像真正的曼陀罗。说实话，我就是喜欢这个名字。而我这里的花，也就只占了这个名字，没有曼陀罗的神奇效果。”
“是吗。”莫子棽礼貌的回敬了一个微笑，便走回到了慕森的身边。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不凡的心理医生
慕森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莫子棽，他想起了莫子棽曾经中过的曼陀罗毒，所以才会对这个花如此在意吧。
跟着宋明泽走进他的房子，这才体会到了这位年轻有为的宋医生是多么的讲究品味、注重格调。这让慕森恍然觉得这个人身上有很多和莫子棽相似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学家都是这个样子呢？神秘、优雅、与众不同。
坐下来之后，宋明泽客气的问了句：“两位喝茶还是喝咖啡？我这里都是自己磨的咖啡，非常香。”
慕森也客气的回了句：“不必麻烦了，那么晚来打扰你，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们就问几个问题，问完就走。”
宋明泽也不过多的矫情，就在慕森和莫子棽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看了看慕森他们两个人，然后说道：“你们，是不是来调查苏珊的？”
“你怎么知道。”慕森顺口搭音的聊着。
“因为她在应该去诊所找的我那天没有出现，而之前又没有任何的征兆和通知。我其余的病人都一切如常，所以如果说非要找出个值得你们找到我来调查的人，那应该也就只有她了。”宋明泽条理清晰的说着。
慕森忽然觉得，这个心理医生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实在是太不一般了。从他的谈吐气质，到逻辑思维，甚至是院子里种的花，都透露着一种不平凡。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慕森觉得这样沟通更是简单的多。所以也不隐瞒，直接对宋明泽说道：“我大概也知道你这个行业的规则，应该是不允许透露患者**的。但是现在苏珊死了，她被杀了。你可能是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我想，你也希望杀她的人早点儿落网吧。”
听到苏珊的死讯，宋明泽还是有些微微的吃惊。也许他本以为这个女人只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她竟然被杀了。
气氛有些压抑，三个人都沉默着，而宋明泽则是陷入了思考，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直没开口的莫子棽这时忽然开口对宋明泽说道：“可能大多数人都认为来找心理医生就一定是心理有问题。可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找心理医生更像是一个宣泄**的方式。可能有些事情困扰自己实在是太痛苦了，但是又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所以才会选择心理医生。而作为心理医生的你，一边负责倾听，一边负责分析来者的心理状况，应该不轻松。你之所以会觉得暗夜需要点缀，是因为你接触的黑暗太多了。来找你的人，大概没有一个是快乐的。你被那种情绪、那些故事所干扰，迫切的需要一些美好的事物来填充。对吧？”
宋泽明这次才是真的吃惊了，他看着莫子棽良久没有说出话。愣了好半天，才问出一句：“你也是研究心理学的？”
“没有，只是略懂。”莫子棽谦和的说着。
“你说的没有错，我每天接触的不快乐实在是太多了。这个苏珊，就是让我觉得很压抑、很纠结的其中一个。如果她的心理真的有很大的问题，那我反倒会很轻松。因为她是个患者。但问题就是她的心理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样一来她就变成了倾诉者。而我，则变成了帮助她做抉择的人。你们知道，我没有这样的权利，所以我们周而复始的倾诉、倾听、询问、没有答案。不过即便如此，她也还是很乐意来找我说说她的心里话。”
慕森听到这里问了句：“你说她的心理没什么大问题是什么意思？”
宋明泽笑了笑说：“你还真是观察入微。我的意思就是，她的心理问题，在正常的范围之内。我们每一个人，包括你、我、他，心理上都会有一些或多或少的问题。变态心理学中的每一样症状，我们都会多少有一些。只不过是症状轻重的问题。轻，就是正常范围之内的，重，就变成了心理疾病患者。其实说句实在话，每个人都是神经病，只是病情轻重有所不同。比如，执着、追求、迷恋、莫名的失落，这些都是心理疾病的浅显表象。我们谁能说自己没有呢？”
慕森看着宋明泽不禁笑了出来，自己本来是打听苏珊秘密来的，可这一会儿却被这医生直接给聊成了神经病。慕森曾经在莫子棽的身上就有这样的体会，和心理学者说话的时候，很容易被带进他们高深的学术漩涡之中。
“那她找你来倾诉的问题是什么呢？”慕森直接问道。
宋明泽沉了片刻，想了想说：“虽然苏珊已经死了，但是这毕竟关乎她的**，我不该对你们提起的。可我也看的出来，两位既然找到了我，没有得到答案也是不会罢休的。所以我只能告诉你们，她来倾诉的问题，是婚姻。”
“哦？她对她的婚姻不满吗？可是表面看上去她的婚姻似乎很幸福，很让人羡慕。”
宋明泽笑了笑说：“不，她不是不满，而是痛苦。她陷入到了极大的痛苦之中，可以说婚姻中的每一天生活都是一种煎熬。她要离婚的**越来越强烈，可是一些其他原因又困扰着她，使她不愿意轻易离婚。所以她每一次找我，都是在诉说她的婚姻生活，然后越说越痛苦，最后寻求帮助，她问我到底要不要离婚。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回答这样的问题。作为心理医生，我只负责心理治疗，无权干涉他人婚姻。”
“痛苦？是因为她丈夫的外遇么？”慕森问。
“她的丈夫才好像是一个心理疾病患者，偏执、妄想、自我暗示、表演型人格，他每天都给自己设计一出戏，好女婿、好丈夫、好男人、好职工等等，他按照自己的剧本演戏，婚姻就是这场戏的中心。但是戏外，他变成了另一个滥情的人渣，他和很多女人都有关系，甚至是通过交易手段找到的那种。他以自我为中心，嫉妒心极强，这些都无疑让苏珊在婚姻中越来越痛苦。”
第三百三十八章 矛盾
“这么说……她有离婚的想法。”慕森似乎想到了一些关键的问题。
宋明泽喝了口茶回道：“没错，早先苏珊她已经起草好了离婚协议，但是她那个丈夫却反应激烈，坚决不同意。你看，这就能体现出他的人格问题了。是他出轨在先，但是却不允许妻子提出离婚。而且，即便苏珊已经提出离婚了，他却仍然不见收敛，照样过着他那荒唐****的生活。”
莫子棽这时在一旁接道：“他嫉妒心重，容忍不了自己的妻子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虽然他错的离谱，早已违背了婚姻的原则，但是他却不能接受妻子与他离婚这个事实。也许，他把虚假的自己当真了，他认为所有女人都应该是为他而生。她们不应该有任何想要逃离的想法。”
宋明泽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对，这也是我认为苏珊的丈夫有心理疾病的原因。”
慕森这时看了看莫子棽，然后有些不可思议的说：“你觉得，这能成为他杀人的理由吗？”
“我只能说，不是没可能。当他的**被压抑，对妻子的征服感渐渐消失，自己原本抓的最牢的女人却最早想要离开的时候，他有可能会做出这种冲动的行为。更何况，我们已经了解到了他的财政情况，非常尴尬。如果苏珊真的要和他离婚，那将意味着什么？陈杰将失去苏珊父母的高额养老金，还会失去苏珊的房子，甚至还有可能失去他现在的工作。两个人的积蓄或许也将被平分。那样的话，他是不可能再维持现在这种生活的。相反，如果苏珊死了，那房子会变成他的，积蓄也会变成他的，只要他不与两位老人反目，一切都还能照旧。同时，还不会再有道德束缚。”莫子棽缓缓的分析着陈杰的心理以及他杀妻的动机。就目前为止来看，他杀妻的动机是成立的。单单说那些物质财产方面，就是他迫切需要的。他需要一个稳定的基础和一部分的外财来维持自己现在虚假的生活。
宋明泽也许不了解这个案子的详情，但是当他听完了慕森和莫子棽的对话之后，还是惋惜的说了句：“如果苏珊是因为这个被杀的，那她真的太冤枉了。因为即便接到了她丈夫在外面的女人的挑衅，她都没有真正的爆发过。她还是眷恋这份感情的，至少在她给我看的那份起草协议上，她并没有签下自己的名字。”
“外面女人的挑衅？”慕森忽然睁大了眼睛。
宋明泽回道：“是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年轻漂亮，不是本市人。她曾给苏珊的家里打电话骚扰，甚至还在陈杰上班的时候到苏珊的家里找过她。苏珊怕自己的父母知道，谎称那是她的朋友。那个女人找苏珊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让苏珊离开陈杰，还说了一些刺激苏珊的话。不过好像陈杰对外面的女人都是挥金如土，大方的很。这件事，也是彻底伤了苏珊的心。”
莫子棽这时有些不解的看向慕森问道：“金钱交易的女人，竟然会公然找到原配家里？这是不是疯了？还有，她如果找到了陈杰的家，就应该识破了他所有的谎言啊。怎么可能还会做出之后的事情？”
慕森摆摆手说：“能在这种情况下替人杀人的人，智商必然高不到哪里去。她已经被陈杰许下的荣华富贵迷晕了，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去思考？”说着，慕森对宋明泽问道：“宋医生，苏珊有没有向你详细的说过那个女人的样子？”
“有，是我要她说出来的。因为她当时的状态极其需要宣泄，这种事情藏在心里的话，一定会酿出大祸的。所以我就让她详细的跟我说当时的情形，她们之间的对话，那个女人的一言一行，我想让苏珊在全部倾诉过后，能稍稍平息一下心中的怒火。”
慕森听到这里眼睛亮了，他马上对宋明泽说：“太好了，您现在就告诉我那个女人的样子。她有可能会是杀害苏珊的凶手，我需要她的画像。”
宋明泽是一个表达能力很强的人，所以在慕森的要求下，很快他就说明了那个神秘女人的外表特征。
这下子，再找那个女人的难度就又降低了。
从宋明泽这里得到的消息已经不少了，而且现在时间确实很晚了，所以慕森在最后确定了几个问题之后，就起身告辞了。
宋明泽很大方的笑了笑说：“两位一看就不是平凡人，聊了那么久，还不知道您二位的名字。”
慕森也坦坦荡荡的介绍道：“慕森、莫子棽，感谢你为我们提供的线索，早些休息吧，告辞。”
“如果二位愿意的话，以后可以交个朋友，有时间常来坐坐。我很愿意和二位聊天。”宋明泽将慕森和莫子棽送到了门口，还在热情的说着。
慕森本身就不太擅长交际，以往每一次都是莫子棽开口，可是今天这位爷却不知道为什么的惜字如金。所以这会儿慕森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对宋明泽笑了笑，然后走出了那个诗情画意的小院子。
离开宋明泽的家，慕森再也控制不住好奇心了，马上对莫子棽问道：“你这是看见同行的反应吗？怎么那么奇怪？你为什么自始至终一句话都不说呢？”
莫子棽回过头看了看远处夜幕的中的那个满是花草的院子，有些深沉的回道：“我虽然没说话，但是我一刻也没有闲着。我在观察他。”
慕森乍一听有些懵，然后就问道：“你在观察他？子棽，你我来这里是为了调查苏珊的死因。你对一个心理医生感兴趣算怎么回事？我不觉得他哪里有问题。”
“就是因为这个人给你的印象太好了，所以我才觉得有问题。你这个人，一般人入不得你的眼。能让你对他印象特殊，证明这个人太不一般了。”莫子棽淡淡的说着。
慕森听后笑道：“那我和你的这关系，是不是证明你太太太不一般了？子棽，这次我可觉得你是想多了啊。”
莫子棽转过身面对着慕森认真的问道：“你觉得以他如此不平凡的特质，呆在他工作的那样一个小诊所里，真的很合适么？”
第三百三十九章 利益
这番话，让慕森也不禁收起了笑意。可是他倒不觉得真是那宋泽明有什么问题，而是有些担心的对莫子棽问道：“子棽，你是不是想起曼陀罗的事情了？”
莫子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你觉得我是应激性心理障碍是么？如果我有心理障碍，那五个月的时间足以让我现在变成疯子。慕森，我只想提醒你，这个人不一般。”
“我知道，可是L现在的样子完全和你一样，他总不可能是L吧？那张脸再怎么结实，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整形，对不对？”慕森只想排除这种最坏的可能。哪怕现在冒出来几个L的同党都没有关系，慕森只怕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不认识他。
对这个问题，莫子棽没有答话。他只是问慕森，接下来该怎么做。
慕森想了想，然后很有把握的说：“只要孟小天能找到那个女人，我想我就可以让那个女人招供。”
“哦？为什么？”莫子棽好奇慕森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信心？要知道，一个人能为另一个人去杀人的话，那多半是无法离间的关系。
可慕森却笑着对莫子棽说道：“子棽，不要高看他们之间的关系。无非就是受利益驱使罢了，那个愚蠢的女人才是真的蠢。她或许是在想，这件事做成了，以后就是豪门阔太，成功失败各占百分之五十，那就为了自己以后的人生赌一把。”
“那既然这样，她就算是为了自己，也不可能告诉你实情的啊。”
慕森有些阴险的笑了笑说：“我问你，能让一个人放弃眼前巨大利益的是什么？”
“是什么？”
“是更大的利益。”
慕森从容镇定的说着，然后自信笃定的看了看莫子棽说：“我们不是警方的人，只要让那个女人相信她有更大的利益可收获，出卖陈杰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你真的以为，钱能买来所有东西吗？不错，这个世上，军火毒品、飞机坦克、火箭航母，这些都是能用钱买到的。甚至就连亲情友情爱情、虚荣和美丽，这些都能用钱来巩固和稳定。但是，钱买不来生老病死，钱也改变不了春夏秋冬，钱更控制不了风霜雨雪。人类发自心底的信任，也是钱无法交易的。你信不信一个人，决不会因为那个人有没有钱。”
“你是说，那个女人不信任陈杰？那还为什么要替他杀人？”
慕森无奈的回道：“搏一搏呗，这世上有太多人穷怕了。他们深知贫穷的痛苦和代价，所以当有一线希望能让自己脱离贫穷，坐享富贵的时候，他们都会忍不住尝试一下。所以，那个女人和陈杰之间的牵扯，轻而易举就能改变。”
“好吧，现在只希望那个小警察能够快点找出这个蠢女人了。”
慕森和莫子棽两个人回家之后，并没有真正的休息。心里迫切的期待着一件事情，总是不容易入眠。
好在，这孟小天到底是没让慕森失望。他一大早就给慕森打了电话。
“森哥！哈哈哈，好消息，好消息！我找到那个女人了！本来是半夜找到的，但是怕你们都在休息，就没打扰你。我已经给你们确定过地址了，现在我还在她藏身的地方外面蹲着呢！你们来了马上就能抓。”孟小天依旧是那么兴奋的说着。
而慕森却不能理解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叫上警队的人连夜抓捕她？这样看着，万一跑了怎么办？”
“……咱们没什么证据，怎么抓人？”孟小天单纯的说着。
“以涉嫌卖yin的罪名也行啊！真是的，好好好，你马上打电话通知吴队长，让他派人过去，我这就到。”慕森一边着急的说着，一边穿着衣服。
“哦……地址给你发过去了。”孟小天悻悻的回道。本来以为是会大受表扬的事情，没想到却让慕森生气了。想想自己也是，为什么不先抓到这女人再说呢？她可是杀人嫌犯。
慕森来到浴室洗漱，边大声喊着莫子棽，让他抓紧时间收拾，已经有那个女人的下落了。
洗脸的时候，慕森猛地一抬头，自己感觉吓了一跳。镜子中那急躁的、憔悴的、心浮气躁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慕森也知道，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了。他现在急躁、易怒，甚至在办案方面也越来越缺少耐心。他总是一个案子发生之后就马上破解结束，之后就好像再期待着接下来的一个……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把破案当**好或者乐趣了。这一个个琐碎的案子在他看起来就像是抓捕L的进度条，他想不停的快进、不停的快进，好早早到结尾。
就在他看着镜子出神的时候，镜子中又出现了一张脸。他面带忧愁的看着慕森，轻声问道：“你自己也意识到了，是吗？慕森，沉下心来。你必须恢复到曾经的你那种状态，否则这场游戏你必输无疑。”
慕森低下头，又用凉水撩了两下脸，然后抬起头对莫子棽说：“我会尽力的。现在，我们就去找那个女人吧。如果她真的是杀害苏珊的凶手，那今天就会有结果。不过这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你要我做什么。”
“找到她之后，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必须让她跟你说出实话。我觉得这对于你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莫子棽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但是那个笑却并不怎么开心：“慕森，你昨天晚上胸有成竹说的你有办法，办法就是我？”
“……确实是需要你，还有，我得借你两块真表用用。”
“……”莫子棽目瞪口呆的看着慕森，半晌才说道：“慕森，你这办法用的真是……”
慕森一边擦着脸穿衣服，一边无所谓的说着：“有点儿像骗子是吧？那没办法，对待这种女人，你不用点儿最直接的办法是不行的。现场没有她的指纹，她和苏珊本身也没有什么仇怨，单凭推测来质问她，那需要浪费很多的时间。我没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她身上，所以我们要用对待法盲最速战速决的办法。”
第三百四十章 害人害己
莫子棽已经想到了，慕森所谓的对待法盲的方式，就是骗。因为慕森他们的身份并不是警察，所以他可以以私人恩怨为由，来告诉那个女人，只要他把陈杰供出来，就能得到怎样怎样丰厚的利益，并且安排她出国之类的话。因为毕竟她不是主谋，如果这个女人会对巨大的利益动心，那就很有可能轻而易举的就供出了陈杰。
其实，原来的慕森在破案的时候也是剑走偏锋、与众不同，只不过不像现在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可以说，现在有的时候，慕森对于寻找真相的执着上，有些不择手段。
当他们来到孟小天所汇报的位置时，吴队长已经到了，正在严厉的批评孟小天自作主张的行为。最后还是慕森出面劝了句：“他也是一片好心。如果是我找到了这个地址，我也会自己来确认一下看看的。更何况，现在人又没跟丢，算了吧。”
看在慕森的面子上，吴队长稍稍平息了一下怒气。之后便对慕森问道：“咱们是直接进去抓人还是怎样？”
“我有更快的办法让她招认。”慕森轻轻了勾起嘴角，胸有成竹的笑了一下。
本来，吴队长还有些迟疑，不知道慕森这又是准备要干什么。但是直到三个小时之后，他们顺利的将那个神秘的女人带出来的时候，吴队长才不得不佩服，慕森的手段真是的让人捉摸不透。而且，警方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慕森先和莫子棽还有一身的便装吴队长、孟小天，一起敲响了女人的房门。那个女人自然是很警惕的，她起初不肯放他们进去。直到慕森故技重施让莫子棽出面和那女人搭了几句话，她这才真正的打开门。
据孟小天说，这个女人叫王婷。今年二十八岁，一直都没有正式的工作。不，或许可以说，她从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份稳定的长期工作，那就是卖yin。
孟小天属于那种一旦查到了一个人的真实信息，就能把他前世今生都翻查出来的人。所以他们在进门之前就已经了解到了，这个王婷也算是苦命的人。正如慕森和莫子棽之前说的那样，这是一个眼睛里只看得见钱的躯体，和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她厌倦了从少年时期的这种特殊“工作”，厌倦了世人鄙夷的眼神，虽然有的时候她也会昂首挺胸的喊着“笑贫不笑娼”，可是贫瘠的灵魂和早已失去的尊严都让她觉得生无可恋。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认识了陈杰。一个看上去稳定、踏实、却又多金的男人。
慕森采取的方式很直接，他进门刚坐下没一会儿就从怀里拿出了三块表。那是他找莫子棽要的。
他把表摊在桌面上，然后出其不意的向王婷讲解了这些名表真伪的区别。
不出所料的，当王婷知道了陈杰送给她的全部都是假货的时候，顿时就勃然大怒。
慕森抓住了一个人在愤怒时候零智商的这个关键，当机立断的将表往王婷面前一推说道：“说了实话，这些都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就行。”
吴队长也在一旁配合着说：“我们的目的就是撕开陈杰伪君子的真面目，和你没关系。如果你愿意配合作证……”
本来后面还有半段儿“利诱”的，可是吴队长作为一名死心眼儿的刑警队长，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就说不出来了。他也想配合一下慕森，早点儿让这女人开口。可是一想到自己说出来的话不可能兑现，当下又咽了回去。
王婷还在看着吴队长，等着他接下来的承诺。可眼看吴队长憋着说不出口，慕森便接话道：“这个人就是小气，王小姐，只要你帮我们揭穿了陈杰的真面目，东欧任何一个国家任你选。从前那些非人的生活彻底结束了，你可以当做自己已经死了，换个身份，重活一回。”
慕森句句话都戳中了王婷的弱点和心里最强的**，所以这时候王婷两眼放光，看起来是动心了。
这要是换做普通人，可能会顾虑重重，前思后想。可是对于一个已经可以为了钱而杀人的人来说，这就根本没什么可多想的了。
莫子棽这时候也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说：“你还年轻，陈杰已经出不来了，更何况他还是个骗子。我可以把他所有详细信息都提供给你，也许……他还没有你有钱呢。人的一生有很多选择的机会，每一次大大小小的选择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人生。王小姐，出身无法选择，过往无法选择，但是未来，选择权在你手上。”
莫子棽低柔的声音、迷人的微笑、再加上句句透着人生哲理的劝说，终于还是让王婷彻底卸下防备开了口。
一旦不再控制，王婷也不再是刚刚那唯唯诺诺、提心吊胆的模样了。她愤怒的将自己的假表砸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并破口大骂道：“陈杰就是个害人精！就是个骗子！他许诺给了我一个美好的未来，他说他爱我，他说不愿意再看见我被别的男人糟蹋，他说要给我在我喜欢的城市买一套大房子，什么面朝大海，看春暖花开……我一直觉得，像他这样富有的人，没有必要骗我。他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呢？何必非要处心积虑的骗我？所以，他说的话我都信了，都信了……”说到最后，王婷已经掩面痛哭，泣不成声。
慕森不带怜悯的看着眼前这个咎由自取的女人，低声回了句：“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或许在这些虚假的表象之下，他想要女人很容易。但是想要一个帮他杀人的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的白日梦做的过了头，才会帮他杀害一个无辜的女人。”
王婷哭着抬起头说：“可是陈杰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啊！不杀了那个女人，我该怎样得到我想要的生活呢？！”
“自己想要生活，从来都是需要自己给自己的。不是靠男人，更不是靠骗子。你为了一个卑劣的骗子，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也害了你自己。”慕森冷漠的看着王婷，没有丝毫同情。
或许，是他的心在黑暗中磨砺的坚硬的起来，或许，是他始终看不惯这种害人害己的愚蠢行为。能让陈杰那样低级卑劣的伪君子得逞，除了妻子的软弱、情人的愚蠢，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第三百四十一章 钱的下落
慕森知道，事情到这一步，已经算结束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该交由刑警队处置了。这个可悲又可恨的女人说出的一切，都足以揭露陈杰的罪行了。只可惜……这个主谋因为并未真正去伤害苏珊，所以罪责应该不至死。
法律，就是这样的。公平、公正，是指大多数情况。但也有极少部分的情况是无可避免的空缺。人性复杂，一个事实被不同的说法说出来，情况就变的不一样了。比如这个案子，虽然说是陈杰指使王婷去杀人的，但是当真到了法院，陈杰大可以说他没有说过那样的话，或者说不记得当初真正说了什么。更甚至，他可以质问王婷：我让你杀人你就杀人？那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法律约束的是行为，不是道德。而陈杰恰恰是触犯了道德，却没有真正的行为。关于这一点，即便所有人都认为他罪该万死，也没有用，真正的裁决，还是要交由法律。
带着王婷离开的时候，她才看见了自己房子外面有多少持枪武警在等着她。在那一瞬间她才明白，什么赦免，重活，荣华富贵，统统都是假的。
她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看着慕森小心翼翼的揣起了莫子棽的那几块名贵手表，然后又听慕森无情的说道：“你就是因为什么都信，才走到了这一步。可是，你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却还是什么都信。你真是无法置信的愚蠢和天真。早早踏入社会的经验没有教会你如何活下去，残酷的现实也没有让你懂得人心叵测，你自认为命苦，却不明白活着就要步步为营。相反，这些经历却让你学会了做白日梦。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疯了？以你犯下的罪行，还可能带着巨大的财富去安享余生么？故意杀人罪名成立，在之后的日子里，好好想想自己荒唐的岁月都做过些什么吧。”
说完，慕森便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剩下了情绪崩溃的王婷被警员强行扭上了警车，刺耳尖锐的警笛声，仍然掩盖不住她的嚎啕大哭。
吴队长问慕森：“你们要不要一起回警队？”
本以为慕森会拒绝，却没想到他回道：“好，我想看看那个伪君子是如何被送走的。”
吴队长叹息着说道：“唉，这次真是全靠你们了，要不然，这个案子我还真犯难。谁能想到，是毫不相干的人杀了她，可这毫不相干的人却又和死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假表就不追究了，可回去还得问问陈杰那笔钱藏在哪里了。他是贼喊抓贼，钱应该就在他手上。借着苏珊的死，可以说那笔钱被凶手抢走了。这样一来，在苏珊死后他所得到的利益上，无形中又能多出了一笔钱。”慕森鄙夷的冷哼了一声说：“他还真是会算计。”
回到警队，吴队长就告诉陈杰，不用再倒计时出去的时间了，他出不去了。紧接着就把王婷供认作案事实的事情都告诉了陈杰，直到这个时候，这个虚伪的小人才真正感到害怕了。他没想到，警方会真的找到王婷。更没想到，王婷轻而易举的就将他出卖了。说好的海誓山盟、生死与共呢？
看着陈杰空洞的眼神，慕森在一旁说道：“你从没对任何一个女人真诚过，又凭什么要求她们必须要待你真诚？”
陈杰咬着牙，不甘心的恨道：“说什么为我死都愿意，全他妈是假话！就是为了钱，全都是为了钱！”
听着陈杰的抱怨，慕森觉得很可笑的问道：“你把你自己虚假包装的样子，不就是让人因为钱才接近你的吗？你本身目的就不纯，竟然还好意思去责怪别人？来吧，咱们别废话了，那笔公款藏在哪里了？交出来。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说着，慕森将陈杰家里各个位置的照片依次摆在了他的眼前。并挨个点指试探问他钱是不是在那个地方。
谁知道，陈杰只瞥了一眼，就看都不看的把头别了过去。脸上满是鱼死网破的自鸣得意。
看着这副可憎的嘴脸，慕森轻轻勾起嘴角对吴队长说道：“去修理厂，钱就在他车里。”
慕森这话一出口，陈杰顿时吃惊的瞪着眼睛转过了头。他这个反应，也恰恰表明了慕森说的是对的。
“你、你怎么知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杰大吼着，他愤怒的看着慕森。
慕森浅笑着收起桌上的照片说：“这些照片中，有一部分并不是你家。正常人在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目光很自然的会在不熟悉的那一张上有所停留。这是本能的思考，这张照片和我有关系么？可是你，却看都不看的就转过了头。证明什么你知道吗？证明钱根本就不在你家。而你把钱带走了，又不可能带回工作的地方，唯一可能的就是你的车里了。而且你的车一直在修理厂，没有人接触，也更安全一些，对吧。”
陈杰毫无意义的摇着头，仿佛仍然没有办法接受慕森这么简单就找到了钱的下落这个事实。
一旁的吴队长是早就已经习惯了慕森的各种神奇，所以这会儿也不耽误，马上派人前往修理厂，去检查陈杰的车。
陈杰自知这一切都已经泡汤了，他跌坐在椅子上，愣愣的出着神。不一会儿，却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听着那神经质的笑声，慕森他们都不由得转头看向了他。只听陈杰一边笑，一边说：“哈哈哈……哈哈哈……那又能怎样呢？我没杀人，我的双手没有鲜血，你们能枪毙我么？你们能判我死刑么？你们不能，法律是不会允许的。哈哈哈……”
慕森忍不住皱起了眉，不耐烦的对吴队长说：“把他带走，我不想再看见这张脸。”
吴队长让三名警员铐上陈杰带出了询问室，可是他们刚出去一会儿，就听见楼道里传来了陈杰那令人厌恶的大叫声：“老瞎子！你是不是没长眼睛？！烫死老子了！”
慕森他们连忙跑了出去，这才看见，原来是给警队送外卖的老人撞到了陈杰，将汤洒在了他的身上。
第三百四十三章 扑不灭的火
“怎么回事！”吴队长看着眼前的情形当下就慌了神。
这辆车从发动到等候警员，所有一切都是在吴队长眼皮子底下进行的。没有外来人、没有袭击、没有偷偷潜入车里捣鬼的外来人，那这辆押送车怎么就忽然着了火？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吴队长看着乱作一团的保卫和警员，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他一遍一遍的过滤，从陈杰出了审讯室到上车，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难道是陈杰换衣服去卫生间的时候么？可如果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怎么会没有警员报告呢？这根本就不可能的啊！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起。慕森回头，就听见了莫子棽坐在车里冲他这边问道：“这是怎么了？”
慕森连连招手让莫子棽将车开远一些，然后也顾不得分析眼前的情况，马上告诉吴队长安排救火防爆的工作。因为车里情况不明，万一爆炸的话，没有防范措施只能让伤亡更重。
慕森心里是清楚的，这绝对不可能是一场意外。如果做这件事的人是L，那他只想让陈杰死。所以警方还是可以尽量减少伤亡的。
从起火之后，那辆车里的押送警员们就一个个的都跳了出来，车内浓烟滚滚，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明火了。
“陈杰呢！！”吴队长发疯似的对那些从车里跳出来的警员们吼道。
警员们掩面忍住剧烈的咳嗽说：“他、他还在里面，就是他着火了！”
“他着火了？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一个大活人自燃了？”吴队长非常生气，他冲上前就准备从车里把陈杰拽出来。只不过火势越来越大，他根本靠不上去。消防人员马上就到，一边的警员们也都拦着吴队长冲动的行为。
可吴队长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慕森之前的那句话“我不希望他死在你的地方……”越是想着这句话，吴队长就越不甘心。他挣脱着周围的警员，暗暗发誓决不能让L在自己的地盘上得逞。
可还没等他冲过去，所有人就看见从那辆起火的车里滚出来了一个大火球。他的头面部被遮着，这时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一阵呜呜的声音。他全身上下都是火，在地上扭曲挣扎着。
灭火的人员此时已经赶来，他们争分夺秒的开始扑灭车上和陈杰身上的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车上的火还好说，已经渐渐熄灭了，并没有引起爆炸。可是陈杰身上的火却怎么也灭不了。扑灭了，又起。扑灭了，又起。那样子就好像火是由内往外烧起来的一样。
吴队长看傻了眼，当下问道：“这是什么……报应么？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现象。”
慕森镇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地面上翻滚的陈杰，低沉的说了句：“他为什么连哀嚎声都没有？不对，这不是报应，这是谋杀……”
“什么？！你说L来了？！”吴队长震惊的问完这句话，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停在他们身后还坐在车里的莫子棽。此时的莫子棽眉头紧锁，也是一脸焦急。
不对……押送车起火的时候，莫子棽他已经在这里了。除非他会魔法，可以控制水火自然，否则他不可能做得到远程操控车子起火的啊！不是他，应该不是他……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扑灭了陈杰身上的火，可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一动不动的了。从外表看上去，他就像是一块儿还冒着烟的焦炭。
见情势稳定下来了，莫子棽下车走到了慕森的身边，冷静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发生了什么？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活不了了。”
“我不知道，押送警车忽然起火，警员们说……是陈杰自己着了火。”慕森直白的回向莫子棽。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起火就在一瞬间，刚刚开出警队大门车子就冒出烟了。
“自己着了火？”果然，不管是谁，都没法接受这样的说法。刚刚从警队里出来就自己着了火，这怎么听都好像带着一些灵异色彩。
不一会儿的功夫，急救车也开来了。他们抬走了陈杰，准备再做做最后的努力。不过任谁都能看得明白，就陈杰现在的状况，活过来了也是生不如死。
“我跟去看看？”莫子棽询问着慕森的意见。虽然说现在陈杰还不是死人，但估计很快也要变成死人。他们到底还是需要法医，就算陈杰不死，也得弄清楚刚刚起火的原因，以及他身上那诡异的扑不灭的火。
慕森看了看莫子棽，最后点点头说：“你去吧，警员们都说是陈杰自己忽然起了火，我想，起火原因一定就在他身上。你去查查，找出答案。”慕森说话的声音有些无力。之前是法院，然后是天罗地网的警方大楼，现在光天化日的在刑警队……L的这些做法，无疑都在深深的挫败着慕森，让他倍感失败。
莫子棽开车跟上了急救车，准备去陈杰身上查找线索。
吴队长在一旁缓了缓神对慕森说道：“慕老弟，我知道，我说出的话，你一定又会不高兴。我不想因为这个原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咱们之间的关系。但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刚刚出事的时候，莫法医偏偏又不在。”
“你有证据是他？”慕森直接问道。
“不，没有。他去的卫生间，和陈杰去的卫生间根本不是一个地方。而且那些警员们都认识他，如果他就那样过去的话，肯定会被认出来的。”吴队长倒也坦诚的说出了实情，因为他也并不希望这件事与莫子棽有关系。
“就算他真的去了陈杰在的卫生间，那能去干什么呢？陈杰出来的时候，可是活着的。这证明他并不是在卫生间遇害的。你我都亲眼看见了，他是死在我们面前的。”慕森说。
吴队长点点头，仍然满面疑惑的问：“那你说陈杰被烫一下都能叫的像杀猪的一样，刚刚为什么连叫声都没有？大火包裹全身，竟然一声不吭，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