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巅峰一战(上)
“监军大人好!”吕布对进帐的审配行了一礼说:“不知监军大人?”
“温侯,我奉主公之命,实在不得已。”审配回了一礼道:“这已经与关羽部相拒数日,今对方又来强援,不知温侯可否出战了?”
审配也无奈啊,吕布之强横让他不敢太过份,万一吕布发狠,一戟捅了自己就悲剧了。吕布可是连丁原,董卓都敢下手的狠角色。以致吕布连日不战,审配也不敢过多干预,最多哔哔罢了。
“监军大人来得正好,我和公台正议出兵呢!”吕布冷笑一声道:“强援又如何?我正好试试方天画戟利否!”
“如此甚好,我拭目以待温侯杀贼诛逆!”审配点点头,没再多说就告辞而去。
吕布果然没有食言,审配刚离开不久,就领一千兵马出营,来到关羽寨前挑战。
“吕布来了,要知会奉孝一声么?”关羽接到禀报,望了眼郭嘉休息的营帐,心中有点小纠结。
“二哥,兄弟们都在,又何惧吕布这厮!”张飞拍着胸口道:“我打头阵,兄弟们为我掠阵,今天定要将吕布打趴下。”
“也好,我们一起去会会温侯!”关羽一撩绿色的长袍,带着张飞,颜良,黄忠三个,也只领一千兵马出营来战吕布。
“温侯,虎牢关一别风采依旧啊!”关羽驾着青骢马,半眯着丹凤眼,来到两军阵前,遥对吕布抱拳为礼道:“不知温侯为何犯我冀州四郡?”
“关将军也是威风不减当年啊!还有闻关将军武艺太有进境,我特来讨教一二!”吕布绝口不提为什么出兵,只说前来切磋。
关羽丹凤眼半睁,闪过两道精光,笑了笑说:“温侯若想切磋,太可带三五随从或单人匹马过来即可,何必如此劳师动众。我大哥麾下有的好手,更有待客的美酒。”
吕布一时语塞,俊脸一沉,抬起方天画戟说:“关将军是不敢一战吗?”
舌辩从来不是吕布的强项,一向以方天画戟讲道理。对丁原是如此,对董卓也是如此,当然对关羽也不例外。就算对方有好几个不弱于吕布的家伙,吕布也敢挥戟一战!
其实关羽也不善言辞,不过常与郭嘉和刘备为伍,经过潜默移化,最少比吕布更能说。关羽从来都是一刀斩,说什么说,一刀斩不死,二刀,二刀不行就三刀,三刀没死也就不用死了。
关羽的修为突破至破界后,对武道有着全新的认知,也清楚对方吕布不是几刀可以了事的家伙,关羽才多说几句。
“温侯还是当年的温侯,好勇斗狠我就不奉陪了!有人早想会会温侯。”关羽差点就提刀上阵,又想起郭嘉的交待,尤其郭嘉还携着大哥刘备的佩剑,关羽才推出黄忠战吕布。
“好你个三姓家奴,别以为天下人都怕你,且吃我一矛!”张飞早就看不惯吕布这骚包,何况吕布还在二哥关羽面前得瑟,张飞那里忍得住,咆哮一声,就要挺矛策马战吕布。
“张飞!”吕布虎目圆睁,心中生出了一丝真火,方天画戟指着张飞喝道:“我今天必斩你!”
张飞和吕布的不对眼,就要大打出手,可把吕布阵中的陈宫唬得不轻。一旦张飞和吕布任何一个人有点好歹,所有的计划和希望都成泡影,弄不好吕布及其并州军都要搭在这里。
陈宫刚想提醒吕布,却见对方张飞被人拦住了,陈宫才松了口气。拦住张飞的正是黄忠,张飞受过黄忠不少指点,是亦师亦友的存在,张飞自然也就没脾气。
“吕布,算你走运!等下教训你!”张飞对黄忠没脾气,可对吕布就意见大了。
“哼!”吕布横过之后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也就没有和张飞飚狠话,只是冷哼一声,神色有点冷。
“南阳黄忠!”黄忠策马来到两军阵前,扬起赤血宝刀对吕布道:“还请温侯赐教!”
“南阳黄忠?”吕布一嘀咕,不认识。吕布只所以犯嘀咕,是因为黄忠名声不显。更重要的是,黄忠已经完全达到返璞归真的状态,从外表上看不出其修为境界。一句话,一眼看去黄忠不过如此。
而吕布名声在外,可谓名震天下,是天下人公认的武力天下第一。关羽等人没理由不知道呀,还派黄忠出战?吕布不理解呀!
吕布的神态,人老成精的黄忠如何不知?黄忠不以为意,轻笑一声道:“我不过主公麾下一老卒,自持有几分勇力,温侯不妨全力施为!”
黄忠生于145年,也就是说黄忠现在四十七岁了。在汉代平均年龄五十左右的情况下,黄忠称声老夫或老卒实属正常。黄忠在刘备麾下,也确实是年龄最大的,没有之一。
“好说,好说!”吕布见黄忠如此从容,关羽等人也笃定无比,就知道黄忠不简单,自然不敢大意,点了点头说:“黄将军请先发招!”
吕布不了解黄忠,黄忠可十分清楚吕布。虎牢关下吕布的英姿,尤其对战赵云和太史慈一战,黄忠可是深刻研究过。
黄忠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吕布的修为不愧为当今天下第一,不过自己与吕布一战,没有一年半载分不出胜负,就更别说论生死了。
历史上黄忠因为被儿子黄叙给坑了,比吕布确实差了一星半点。而如今黄忠可没被儿子黄叙连累,还早早与典韦,关羽,张飞等一群牛人切磋交流,比吕布半点也不差。
换而言之,吕布和黄忠处于同一水平线。不同的是心态问题,吕布欲执方天画戟会尽天下英雄,黄忠只想凭手中宝刀守护一方平安。
吕布和黄忠一战,绝对是巅峰一战。一点也不比吕布战赵云逊色,只有有过之而无不及。吕布处于巅峰状态,黄忠也处于巅峰状态,而赵云还不是。
也许有人会说,当今天下不是只有关羽的修为到了破界级么?按这样说岂不是关羽才是天下第一!按修为等级而言,这话没毛病。
不过呢,关羽的情形有些特殊,关羽是神破界,在心神方面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就基础而言,吕布,黄忠,赵云都比关羽扎实得多。
这么说吧,关羽全力全开的一刀下去,不论是吕布,还是黄忠,又或赵云,或典韦都不好受。可是谁又会呆在那儿让关羽砍?还等关羽蓄势一刀?
冷不防的一刀,关羽可以斩杀实力相差无几的家伙。一旦对方有防备,关羽就难以建功。尤其是对上吕布,黄忠,典韦,赵云这些家伙,关羽只有速战速退一途。
当然,这都是题外话。关羽今生都不可能与这些家伙一战见生死,最多是切磋交流。所以天下第一还是温侯吕布,关羽还名流千古的武圣。
“看招!”黄忠也没有多作推辞,更不见作势,就那么举起赤血宝刀,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地向吕布当刀劈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巅峰一战(中)
黄忠轻描淡写的一刀,并没有什么特别。既没有关羽出刀的凌厉,也没有吕布挥戟的霸道,有的只是平常随意。
“叮当!”一声,吕布挥戟架住了黄忠这一刀,火星四溅之余,从黄忠刀上传来的劲道让吕布双手为之一麻,更让吕布太吃一惊的是,从刀上传来的劲道一波接着一波。
“南阳黄忠,真猛士也!”吕布吃了个暗亏,不怒反喜,有如一个好猎手遇上了一只值得全力出手的猛兽,战意高涨地赞道:“想不到除了关羽,张飞,典韦,赵云,太史慈,还有黄将军这样好手,有趣有趣!”
吕布在虎牢关前可以说会尽了天下英雄。当时黄忠亦在,却没出手,吕布不知道黄忠的存在和勇猛也就正常。这下甫与黄忠交手,是惊喜交加。
吕布惊的是天下英雄何其多也,刘备麾下好手何其多也。吕布喜的是黄忠足以让自己放手一战,算是见猎心喜吧。
“猛士不敢当,我不过一老卒也!”黄忠何许人,并没有因为号称当今天下第一的吕布称赞一声,就如何怎样,心态平和得很地说:“温侯再接我一刀!”
黄忠见长江流水而悟,刀法有如流不断,滔滔不绝,一浪高过一浪。对战黄忠,很可能一交锋就被逼于下风,修为稍差点就会难逃一刀枭首之命运。
历史中定军山一战,黄忠居高临下,从山上冲下来一刀就将夏侯渊枭首,就足见黄忠刀法的特点。夏侯渊何许人?武力与统兵并重的曹魏名将之一,平生大小恶战无数,面对吕布也能开弓射箭持刀而上的厉害角色。
有民间传说,夏侯渊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全身只有颈项一丝破绽可致命。关于这点,与黄忠搭档的军师法正恰好知道,在法正的指点下,黄忠才一刀取了夏侯渊的性命。
还有一种说法,黄忠临阵对敌有种让对手片刻愣神的天赋。只要黄忠发威,对手的思维和动作都会出现一刹那的卡顿,就卡顿那么一下,黄忠足以取对手性命。
也许传说和说法都不可信,但是有一点是可信的,那就是黄忠神勇,老当益壮,不负蜀汉五虎上将之一的名号。
“好!别说一刀,黄将军放手施为即可!”吕布动了动有点发麻的手,紧了紧手中的方天画戟,一股凌厉的气势冲天而起,豪气干云道:“来吧!”
黄忠面对吕布的威势,并无半点波动,依旧平淡地砍出一刀。再次“叮当!”一声被吕布架住,不料黄忠刀仞一滑,趁势向吕布握戟的右手划去!
黄忠用的是拖字诀,借力打力,差不多是黄忠刀上的劲道加吕布抵挡的力道,一起向吕布右手划来。
强横如吕布,面对黄忠如此精巧的一招,也不得不松开右手,夹马后退半步,左手执方天画戟顺黄忠的刀仞抽了出来。
随着刀戟方摩擦起一连串的火花,吕布的撒手后退半步,这让两军出现了一片讶然之声。实在是名不见经传的老将黄忠让人为之侧目。这才交战两合,才堪堪两刀,天下第一的吕布就松戟退了半步,黄忠何其凶残也!
“汉升老哥的修为又更为精进了,已经达到化腐朽为神奇的化境。”观战的关羽对身边的张飞和颜良道:“吕布是矛,汉升就是盾,吕布是火,汉升就是水,彼此半斤八两势钧力敌,可谓巅峰一战!”
“不能吧?吕布不是撒手退了半步么!”颜良执反对意见说:“汉升大哥占了上风啊!”
“这不算什么,吕布不过是初次与汉升老哥交手,不熟悉汉升老哥武艺修为的原因。”关羽难得这么多话地说:“而汉升对吕布多有研究,此消彼涨下才会如此。只要多交手几合,他们谁都拿谁没办法,最终以平局收手。”
“这大概是奉孝那小子只让汉升大哥出战吕布的原因吧?”张飞听关羽一说,才后知后觉道:“不管我们谁上,都不可能以平局收场。嗯,我肯定败退!吕布这厮,虽然说不爽他,但是真的很会打。”
“我也撑不了几招!”颜良扯了扯嘴说:“场上两个人就不是人,反正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说起来颜良也是倒霉的熊孩子,艺成下山时自信满满,是何等自信自负的一个人。可是刚一下山就见识到黄忠留在黄河岸边的惊世骇俗之刀痕。
紧接着颜良又被典韦不讲道理的胖揍,整天成为人形地标。随之又是关羽让他心悸的感觉,最后虎牢关下群英闪耀,颜良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历史中颜良威震河北,那是没遇上真正的高手。而如今,颜良一出山就接二连三遇上当今天下排名最靠前的几个牛人,没被打击倒,颜良算是够坚强的。
当然,好处也多多。其一,颜良多有锤炼,早早就从练气成罡进入内气外放境界,成为当今天下为数不超三十的高手之一。
其二,颜良不再自负,而是自信。有了自知之明,还能知耻而后勇。其三,也是最重的一点,人生有了目标,知道为何而战!
颜良是最早跟随刘备的人,对刘备的志向和理念无比清楚,也无比拥护和坚信。嗯,颜良现在就是为了创造一个繁华盛世而努力,而战斗!
“公骥不需枉自菲薄,战斗凭的不仅仅是武艺,更多的心气!”关羽看了颜良一眼说:“一个人有敢战之心,有必胜之心,往往比武艺更重要!”
“二哥说得有道理,如果说纯粹比武艺的高低,战斗还有什么意义?”张飞心细地说:“吕布是号称天下第一吧?还不一样败退长安,无处安身,还沦为袁绍的爪牙。”
“谢谢二将军和三将军!”颜良很正式地向关羽和张飞施了一礼,然后闭目思考起来。
关羽和张飞的话让颜良有了暮鼓晨钟的感觉,不论心性还是武艺修为都有了通悟。颜良这刻知道了妨碍自身发展的恰恰是自身的认知,颜良在堪破心劫心魔方面进了一大步。
颜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为之一变,目光更为长远,修为更为精进。嗯,心气的变化,就是这么不讲理地改变一个人。所谓一朝顿悟,不外如是。颜良也是够幸运的家伙,不光避过了死劫,还迎来了光辉灿烂的一生。
“嗯!”关羽见状,不由欣慰地点头,捋着长须笑道:“可喜可贺,公骥的修为更上了一层楼,呵呵!”
“有这么神奇?”张飞嘟囔着说:“我从不缺勇气和信心,怎么就不能日上竿头更进一层呢?”
“你啊,太有勇气和信心了!”关羽有点宠爱或怒其不争地说:“总是静不下心来,不能真正静下心来,就会被外物蒙闭双眼,又何谈进步?”
“心如止水?古井不波?”张飞不敢看关羽,低声念叨着:“这与深山老林中的修行者有何区别?还打什么仗,争什么胜,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关羽不是没听到张飞的念叨,却没有说什么。人,只能靠自己去悟,关羽深知这一点。这也是关羽读春秋的领悟。
关羽不答,张飞也没再叨叨,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关注着场上的战斗。场上吕布接了黄忠两刀,吃了点暗亏退了半步,已经开始反击。
“黄将军真的不错,值得我全力以赴!”吕布勒马执戟,调整了一下,裂嘴一笑道:“黄将军,接我一戟试试!”
“温侯放心,全力施为即可!”黄忠还是一副淡然的神色,赤血宝刀斜垂,整个人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呔!”吕布怪叫一声,连披风也无风自动,在赤兔马快速奔腾中,方天画戟带着“咻咻!”的劲风,化作一柄巨大的方天画戟巨影,朝黄忠人和马刺了过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巅峰一战(下)
吕布狂野奔放的一招,劲气形成的超大号方天画戟,让双方阵营的将士惊呼出声,尤其是没经历虎牢关之战,或没见过高手发大招的,更是神色俱变。
“来得好!”反而是场上面对吕布攻击的黄忠,脸上毫无惧色,也不见任何装腔作势,大叫一声,扬起赤色宝刀,在面前划出了一道刀幕。
没有剧烈的撞击,也没有砂石飞扬的场景。吕布发出的方天画戟巨影在黄忠的刀幕前消散于无形,所有的气劲向刀幕四周流逝,有如被牵引,被引导。
“咦!”吕布见状,轻咦出声,吕布想过自己的大招被人用无数种方法对抗或抵消,却从来没想过有人如此淡然自若地应对。
吕布有一种泥牛入海,也有一种一拳打在绵花上的感觉。可是吕布是谁,吕布就不信黄忠能一直如此从容应对,心一横,大招不要命地发出,无数把由劲气形成的方天画戟先后向黄忠呼啸而来。
吕布连挥了十八戟,其结果让吕布瞪目结舌,黄忠就一直这么随便挥挥刀就将吕布的十八戟统统挡住了,这时正执刀策马笑吟吟地望着吕布,似乎还等吕布挥戟。
“这怎么可能?”吕布不相信这天底下还有人能如此轻松轻易接下和化解自己全力全开的十八戟,不由有点发愣,举起了方天画戟也没挥动。
吕布也是心大,根本没注意到黄忠两边地上的坑坑洼洼,这就是黄忠将吕布大招化解的结果。不是吕布的大招不给力,而是被黄忠卸于四周地面上。
这与黄忠的修炼修为有关,黄忠的刀法似水,内气似水。水无常形,还能包容引导万物。黄忠自武艺大成后,又常与典韦,关羽等当今天下有数的高手切磋交流,在博采众长,取长补短,不断消化吸收下,黄忠已不惧任何正面攻击。
其实就算黄忠不以四两拨千斤的技巧应对吕布的攻击,就凭黄忠的修为和赤血宝刀也可以硬扛吕布的方天画戟。不过场面就没这么悠闲淡雅,那就是火星撞地球般的惊天动地。
“来而不往非礼也!”见吕布发愣,黄忠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边大叫,一边向吕布挥出一刀。
一把比吕布刚才的超大号方天画戟毫不逊色的,淡蓝色的,同样由劲气形成的大刀,有如高山流火一样向吕布快速向吕布袭去。
吕布摇了摇头,赶走了心头无数杂念和疑惑,提气运劲,也发出了一柄巨大的方天画戟,狠狠撞上黄忠袭来的大刀。
再次让吕布差点掉出眼珠子的是,方天画戟撞上大刀,并没出现认定的相互剧烈碰撞而抵消的状况。黄忠所发出的大刀碰上吕布所发的方天画戟只是曲扭了几下,在大刀和方天画戟消散后,空中再次凝结成一柄小一号的大刀继续向吕布砍来。
“这是什么鬼?刀灵吗?”面对威势不减的小一号大刀,吕布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吕布不解归不解,却狠了心要一探虚实,也不发大招再次对抗,而是等这柄小一号刀气来到面前,才挥戟准备打散。
再再次让吕布吃惊意外的情况发生了,吕布一戟并没有打散这柄由劲气形成的大刀,这些劲气竟然随着方天画戟而上,还有几丝直达吕布的虎掌。
几丝酥麻,还有如被雷电击打的刺痛,吕布差点就扔了方天画戟。不过吕布倒底是狠人,宁可毛发倒竖,也没有松开方天画戟。
“这是什么情况?汉升大哥恐怖如斯!”一边认真观战张飞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情况,张飞可是与黄忠交手切磋过无数次,却从没被黄忠用这等手段招呼过,不由问同样认真观战的关羽。
“汉升大哥是拿吕布试手!”关羽一脸肃然地说:“水无常形,能包容传导万物。流水不断,无孔不入。水可化冰,坚冰不可摧。”
关羽不顾张飞一脸懵逼状,接着说:“吕布也是艺高人胆大,完全是以己之短对别人之长,不然又怎会如此狼狈。场上两人不论武艺修为,还是技巧力道,都是不相上下,谁都奈何不了谁。就算小有失利,也只不过是一时狼狈,与胜负无关。”
正如关羽所说,吕布的狼狈只是一时的,完全是吕布自己造成的。嗯,吕布也是为了探探黄忠的底。可惜如今的黄忠有如一泓潭水,似乎清可见底,试探起来却深可不测。
“南阳黄忠,你是个好对手!”经过刀戟往来,吕布由衷地赞道:“当今天下英雄不过双手之数,你黄忠绝对算一个。”
“温侯抬举了,我不过一老卒,温侯才是天下英雄中的翘楚。”黄忠抚了下有点发白胡须,有点感慨地说:“主公曾言,只有民族英雄才称得上英雄,只有心怀天下万民者可称英雄。不知温侯以为呢?”
吕布闻言,沉吟了片刻说:“不知刘侯爷认为当今天下谁可称英雄?”
黄忠哈哈一笑道:“主公认为,一直戍守我大汉边疆的将士们可称英雄。一心为国为民的勤勉官吏可称英雄。一生劳作在土田上的人们可称英雄。”
“侯爷高论!”吕布一听,才明白陈宫为何如此笃定刘备会促成自己戍边。虽然说吕布并不赞成刘备这种对英雄的定义,但是一点也妨碍吕布心情太好地点头道:“黄将军,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尽情打一场!”
“固所愿,不敢请也!”黄忠本也见猎心喜,难得遇上一个放开手脚也兜得住的对手,那有不欣然答应酣畅淋漓打一场的道理。
当武学修为到了吕布和黄忠这个境界,基本是修无可修。除非像关羽一样顿悟,才可能突破修为的瓶颈。可惜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更不是刻意就可以做到。
吕布和黄忠也各自代表当今天下正常武学范围的巅峰。如果说吕布是火,可以燃烧一切,那么黄忠就是水,可以容下所有。一动一静之间,两人都走到了极致,同样两人也都有高手寂寞的同感。
吕布和黄忠说完,彼此相视一笑,各自舞动着手中的武器战到一处。刀来戟往之间,各种精妙的招式层出不穷,各种华丽的大招精彩纷呈。好一场精彩绝伦的巅峰之战!让敌我双方看得眼花缭乱,如痴如醉。
就连远远督战的监军审配也忘了职责所在,尽情观赏这一场视觉的饕餮盛宴。这更是一场非人级别的战斗。就算审配想挑理也没达到这个境界,何况场上两人是在尽力而战。
虽然说场上两人打斗得很凶,却给人一种假打的感觉。明明可以毁天灭地的一招,却被对方轻易化解。看上去各种狼狈不堪,到最后都安然无恙。
也不知打了多久?直到张飞都觉得腹中饥饿,直到黄忠策马离开战圈,这一场巅峰之战才算完。
黄忠退出战圈,收了赤血宝刀,对吕布抱拳行礼道:“多谢温侯手下留情,不服老不行啊!明天再战吧!”
“彼此彼此,黄将军老当益壮,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人!”吕布亦收起方天画戟,回了一礼道:“明天再战!”
第一百四十四章,对也不对
吕布和黄忠收手罢战,回到各自的阵营都受到了英雄归来的待遇。这在敌我双方对阵的战场上是很难得的,或者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一般而言,阵前交战不见个生死,也要分个高低胜负。这样就难免有胜利者和失败者,或身死,或受伤,总有一方黯然退场,或两败俱伤。
也只有武艺修为达到吕布和黄忠这个境界,才有可能收发自如,进退随心。才可能打得激烈,斗得精彩,退得轻松而写意。
吕布和黄忠这一战,是巅峰一战,那怕没有虎牢关下群英荟萃的影响大,却也被无数人铭记和传唱。南阳黄忠也算正式以一员超级猛将的形象进入世人视野,登上历史舞台。
以致无数人叹息:“刘备何其幸也,麾下猛将如云,除了典韦,赵云,关羽,张飞,还有黄忠啊!”
……
“奉先,那个南阳黄忠真有这么厉害?”吕布收兵回营,陈宫一脸疑窦地问:“可以和你战个平手?”
“公台,你不会以为我留手了吧!”吕布剑眉轻扬,感叹道:“天下英雄何其多也!我今天对战黄忠,就是不全力以赴都不行呀!”
“刘玄德麾下什么时候有这么个猛将,以前这黄忠可名不见经传。”陈宫自言自语道:“有这么个猛将,没理由当年虎牢关下不出战呀!”
在陈宫看来,所有武艺高强的家伙,都会像吕布和张飞一样恨不得天天找人打斗,或者说会尽天下英雄扬名立万。而黄忠就是个例外,打斗和出名立功都不及家人来得重要,若非刘备有令,黄忠现在还是个名声不显的绝世强者。
吕布听到陈宫言语,笑道:“黄忠一直都在刘备麾下,你一提我才反应过来,当年虎牢关下我马踏关东诸侯联营时,有数个刘备麾下的强者欲围攻于我,其中有一个强者的气息气势就是黄忠没错。只是当时我们没有照面,我就率兵撤退了。”
“哦!”陈宫拈着小胡须,叹道:“看来这个黄忠是个淡泊名利的绝世高手,刘玄德一直将其作为底牌之一。看来刘玄德已知我们此次出兵冀州的目的。”
“有这么玄乎?”吕布满是不可思议地说:“我们都还没有和刘备方接触,刘备又如何得知的?公台你仅凭黄忠出战就可以肯定?”
陈宫看了眼武力值爆棚,而大脑经常不上线的吕布,无限心塞地说:“所谓观一叶而知秋,任何人的举动和行为都表达着他的意愿,这个是有迹可寻的。刘玄德之所以派黄忠来冀州,就有三个意图。”
“其一,自然是支援关羽,固守冀州四郡。其二,就是让黄忠来战奉先你的。只有黄忠和你对战,才会不让我们彼此撕破脸面下不了台。其三,也有引导和警告我们的意思。”陈宫不顾吕布的一脸精彩,接着说:“刘玄德的意思是我们的事有得谈,不过要按照他的来。”
“似乎很有道理!”吕布点头不迭,又满是希冀地问陈宫:“也就是说刘备是赞同我率兵入并州了,对吗?”
“对也不对,事情没这么简单。”陈宫不忍让吕布失望,也不想解释太多,顿了一顿说:“这件事也不是由刘玄德一个人说了算,还有两个重要人物夹在中间呢!”
“袁公和白马将军?”吕布脱口而出道:“袁公不惧,他可利用我在先。白马将军这里倒是问题。”
“咦!”对吕布的突然开窍,陈宫是又惊又喜地说:“奉先说得没错,白马将军兵强马壮,幽州境内基本说一不二,若他不答应,我们过不去的。”
这个空间的白马将军公孙瓒可是私德无亏,于国于民都可称一声英雄的人物。连幽州牧刘虞也被公孙瓒压得没脾气。人家公孙瓒为国靖边,忠孝两全,拳头也大,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想反抗或抗议都没由头。
“那可怎么办?”吕布有如一个无助的孩子说:“现在与公孙伯圭打可没半分胜算,白马义从一点也不比并州狼骑弱。”
“这都事小,人家是本土作战,我们是无根之萍无本之末,根本没法打。”陈宫扬了扬手说:“奉先你也别多想,一切等我过去打探一二,回来再说。”
“那就一切拜托公台了!”吕布诚恳地向陈宫行了一礼道:“公台一切小心!”
陈宫对吕布之礼坦然受之,又反复叮嘱吕布道:“今夜我就过去,切不可让他人知晓,尤其是监军审配。我走后,奉先可一切如常,该练兵就练兵,该出战就出战,记住,绝不可伤人。”
吕布拍着胸膛再三保证,听陈宫的话,一切按照陈宫说的办,陈宫才略略放心。是夜,陈宫在吕布的护送下离开了营寨,独自一人消失在夜色中。
……
“这身子板真不行啊!应该听侯爷的多锻炼锻炼才是。”直到关羽收兵回营,郭嘉才从床槢上爬起来,伸着懒腰喃喃自语。
“奉孝醒了?休歇得可好?”关羽听到周仓传报,亲自过来说:“正好是饭菜飘香时,走吧!”
“休歇得很好,连梦都没有。”郭嘉嘻嘻一笑道:“还别说,腹中饥饿难耐了,去吃饭,去吃饭,可惜军中不能饮酒。”
关羽闻言,抚着长须笑而不语,有如看小弟一样看着郭嘉,丹凤眼中尽一片宠爱之意。只可惜关羽的丹凤眼似眯似瞌,旁人看不分明。
当关羽和郭嘉过来,张飞,颜良,及黄忠已然在坐。张飞扯开嗓子就嚷道:“二哥,奉孝快点,我都饿死了!”
本来关羽是要求将领和士卒一起用食,也算一起同甘共苦不搞特殊化。不过郭嘉等三人刚来,才特别开了小灶,为三人接风洗尘,也为黄忠庆功。
什么?黄忠并没有胜!对面可是天下第一武将温侯吕布吕奉先好吧!当今天下就没几个可以对战吕而不败。黄忠与吕布打得难解难分不相上下,还不当庆功?
“就你话多,吃吧,多吃点。”关羽削了张飞一眼,招呼大家开动道:“虽然没有神仙醉,但是管饱,大家尽情地吃!”
在坐的除了郭嘉,几乎都是饭桶。不是说吃几碗,而是说一顿要消灭几盆饭菜。嗯,无论饮酒还是进食,这些家伙都海量。
关羽招呼后,大家实在饿了,都毫不客气地大吃特吃,甚至连闲话都没有,帐内只有一片啧啧进食之声。
“汉升大哥,吕布如何?”张飞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胸腹说:“我感觉这厮比在虎牢关时的修为更为精进。”
“三将军你不也有长足的长进么!”黄忠也吃好了,坐正了一下身形说:“我打不赢吕布,但是也不会输!除非要分生死,不然我们之间没有胜负,只有平手一种结果。”
“汉升大哥都打不过吕布,那这天下还有谁能打败吕布?”张飞有点泄气地说。张飞可是卯足了劲,念念不忘要锤死吕布的。
“谁能打败吕布我不知道。”黄忠想了想说:“不过我知道有办法可以打败吕布。”
“说来听听!”张飞眉飞色舞地站了起来说:“我一看吕布每次这不可一世的骚包样,就想捅这厮几矛才解狠。”
“三将军你这是羡慕还是嫉妒?”郭嘉智珠在握,还有点阴森森地说:“个人勇武固然重要,可以阵前斩将提拔士气。可是无法左右战局,当大军团作战,一两个猛将也就是锋头作用。再说弄死几个如吕布的家伙,有千万种方法,还兵不仞血。”
第一百四十五章,初步一致(上)
郭嘉的话,让张飞不由自主地打了两个冷颤。张飞又知道郭嘉说得没错,对于类似于郭嘉这种天下都有数的智者来说,要算计一个空有武力的莽夫跟喝水差不多,揉圆搓扁都随心所欲。
其实来讲,只要郭嘉想,就是有脑子的家伙,也难逃被其算计的结果。算计个人,这都是小道,常不屑为七。对于郭嘉而言,谋王霸之业,谋国家天下,谋千秋万代才是正道。
郭嘉之才智,关羽等人心中有数,郭嘉的说法,众人也是认同的,一点也不觉得郭嘉是浮夸或吹嘘。故没人反对,众人关心的是黄忠要说的,用什么方法可以击败吕布?
黄忠也没让众人久等,开口道:“就是车轮战和围欧,就如上次虎牢关下子龙和子义一样就可以打败吕布。若二将军加入,趁势一刀,击杀吕布也可能。”
“我还以为汉升大哥有什么妙法,不说难得众兄弟齐聚,吕布这厮也不会傻成这样吧?”张飞扬手道:“上回追击董贼,吕布一见子龙和子义联袂就溜之大吉,赤兔马还贼快。”
“不用这么复杂!”郭嘉有点听不下去地插言道:“伏击,用军团团团围住,万箭齐发,最多用破甲箭,吕布绝对成为刺猬。江东猛虎孙坚就是这样被刘州牧阴死的。”
这回不是张飞打冷颤,哥几个都感到恶寒,有种置身于冰天雪地的错觉。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郭嘉歪了歪嘴唇说:“要学会用脑子,在这乱世才能生存下去。不活着,我们如何看见侯爷描绘的繁华盛世!”
“奉孝,这话我爱听!我们不但要活着,而且必须为大哥一统天下。”张飞有如打了鸡血,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拍郭嘉的小肩膀。只见郭嘉小脸煞白,就往关羽身边一躲。
关羽瞪了张飞一眼说:“你又不知轻重,奉孝那受得了你得意忘形的一拍!”
张飞傻笑几声,抓了抓胡茬,弱弱地说:“奉孝你这身子骨让人担忧呀!大哥的宏图大业可少不了你的出谋划策!”
关羽点着头,丹凤眼满是认真地对郭嘉说:“三弟这话可没错,从明天起就由我操练你吧!大哥常说身体是那啥革命的本钱,身体好才是真的好。”
“饶了我吧!”郭嘉拍着小身板说:“自从来到侯爷这里,这几年经过华神医的调理,我身体比以前强壮多了。我很满足,还是多练练五禽戏吧!”
历史中郭嘉因身体问题和生活习惯不好而英年早逝,这是让人无比唏嘘的事。当小郭嘉一进入刘备的视线,将小郭嘉调理好身体列为重中之重的头等大事。
刘备不仅和华佗联手下药处方列锻练计划,而且让性格耿直固犟的田丰监督郭嘉。这世田丰可是郭嘉的老师之一,在汉一代,绝对是一日为师终日为父,郭嘉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还不够,刘备还知会了自己这小圈子里所有的人。不准郭嘉饮酒,不准郭嘉食用五石散,不准郭嘉熬夜等。随着郭嘉年龄大了,郭嘉可以饮点酒,可是千万别想醉。
对了,在允许郭嘉喝点小酒的同时,刘备又规定不准郭嘉喝花酒逛青楼。直到郭嘉定亲,这些有关郭嘉的规定条例一古脑儿由甄脱操执。
结果自不用说,甄脱为了有婚约的夫君郭嘉,是铁了心将郭嘉操练到底,可比刘备这圈子的人苛刻多了。
郭嘉想饮酒?没门。郭嘉想食五石散?想多了。郭嘉想喝花酒逛青楼?只怕要折腿。总而言之一句话,不利于郭嘉身体的东西和行为,坚决杜绝!有利于郭嘉身体的东西和行为,坚决执行!
甄脱执行有力而彻底,这也是郭嘉毛遂自荐来冀州的原因。有时候爱也会成为一种压力,那怕爱很美好,爱本无罪。郭嘉就有一种挣脱牢笼,出来放风的感觉。
郭嘉何许人?天生郭奉孝!历史上在曹老板麾下就是一个放浪形骸的不羁放纵的天才浪子。若非刘备从郭嘉十几岁就强力调教,若非甄脱深得郭嘉之心,这浪子郭嘉该卷细软早偷跑了。那怕郭嘉跑不了多远,郭嘉一定会付之于行动,这就是郭嘉郭奉孝!
就目前郭嘉的身体状况而言,比关羽和张飞这批牛人自是不如,比常人却好多了。华佗的正版五禽戏真的对调理身体妙用无穷,也就是说现在郭嘉想英年早逝都不可能,除非有不可逆的意外发生。
这样的意外可能发生么?只能说人生难料,未来莫测,在刘备强力而精心的保护下,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当然,人不作死就不会死,而郭嘉是一个作的人么?
也许历史中郭嘉是一个十分作的家伙,而如今不是历史。刘备断了郭嘉历史中所有作。好的生活习惯和经常的锻炼是让一个人身心健康的不二法门。
关羽左右瞧了瞧郭嘉说:“嗯,最少比出征渔阳时强壮了不少。那就不操练你了,可别偷懒不练华神医的五禽戏啊!”
郭嘉忙不迭地双手合什再三保证,众人也在欢笑中相继散去。郭嘉饭后也没在关羽的主帐中久呆,回到了已经收拾好的专属营帐。
……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关羽巡视了一遍营防,安排颜良带队巡夜,加强对郭嘉所在营帐的防卫,才放心地入帐休息。
“禀将军,抓到了一名细作!”关羽才刚朦胧入睡,就被亲卫吵醒了。关羽一惊,一骨碌爬了起来,披了一件长袍,也没着甲就回道:“带进来!”
“陈大人?公台先生!”关羽看了眼被亲卫带进来的细作,有点不敢相信地说:“公台先生怎么深夜至此?”
“关将军,别来无恙啊!”陈宫对关羽施了一礼道:“通县一别,又是匆匆数年,关将军更见威严了!”
当年陈宫任通县县令,与刘备及其麾下众人都有所交集。当时刘备对陈宫推崇备至,言陈宫乃大才,以致关羽等人对陈宫都十分尊敬,称之为公台先生。
关羽挥了挥手让亲卫退下,才开口道:“公台先生请坐!公骥及将士们没为难你吧?”
陈宫泰然自若地坐下,伸开双手说:“颜将军识得我,没有捆绑,更没有为难我,还说送我至关将军处,我没让,关将军不会怪罪于颜将军吧?”
“那里!”关羽亲自为陈宫斟了杯茶,递了过去说:“公台先生乃大哥十分认可的大才,常说与公台先生失之交臂是人生一大憾事。曾叮嘱我们对公台先生要客气和尊敬。”
陈宫不可能追究刘备到底有没有这样说过,最少此时此刻是无比受用的,尤其从关羽口里说出来,更让陈宫如饮甘露。
陈宫乃当今天下有数智者,有一双识人的慧眼,岂能不知关羽是一个多么高冷而傲气的绝世强者。何况颜良和关羽对陈宫的尊敬都是发自于内心。
陈宫饮了口茶水说:“承蒙玄德公抬爱,大才不敢当。关将军,你可知我现在投于温侯帐下?”
陈宫说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关羽。关羽丹凤眼微睁,笑了笑说:“就是公台先生与曹公的过往也略知一二,自然知道公台先生为避曹公而入洛阳,助温侯诛除董贼。只是不明白公台先生为何不阻止吕布投效袁盟主,还举兵犯我境?”
“关将军所言属实,还多谢刘侯爷对我的关注。”陈宫从容不迫地放下茶杯说:“不过我要纠正一点,温侯并没投效袁公。之所以兴兵而来,实在迫不得已。我今夜正为此而来。”
“哦!迫不得已?”关羽神色有点冷地说:“劳师动众,不说两军对战伏尸遍野,就是粮草物资消耗也是甚巨。公台先生一句迫不得已很难让人接受啊!还望公台先生给个让我信服的说法。”
第一百四十六章,初步一致(中)
关羽所言很有道理,劳师动众所需甚巨。关羽部近六七万众,一日之内人吃马嚼的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你陈宫轻飘飘的一句迫不得已,让关羽如何交待?
汉末乱世什么最重要?自然是人口,有人口就得有粮食。人们不正因为没吃的才造反,才揭竿而起么!只要你有粮食,就能招兵买马,在这乱世就有一席之地。
就汉末三国时期而言,有多少次战争是因为缺少粮食而起,又有多少次是因为缺少粮食而止,这似乎不用多说。什么匡扶正义,什么为国为民,都是扯犊子,本质上都是为了利益。
利益是什么,利益就是钱粮。在汉末乱世,有钱粮就有了一切。包括权势,地位,地盘,兵马和人才等等。
你若没有钱粮,谁会拥护你?谁会为你卖命?没人的!没有谁可以饿着肚子冲锋陷阵或出谋划策。所谓撒豆成兵,天兵天将,只是一种神话传说。所谓理想和抱负,都建立在吃饱穿暖的基础上。
就像这次关羽出兵六七万,打赢了还好说,有极大的收获,会有战俘和战利品。若打输了,关羽在冀州四郡的努力都付之东流。甚至还会影响刘备的全盘布局。
“关将军,你说的我都明白。”陈宫默然了片刻说:“我想说的是,难道没有温侯的存在,袁公就不会出兵争夺这冀州四郡么?温侯的存在只是让玄德公和袁公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提前爆发。”
“我有信心击败任何来犯之敌,包括袁盟主和温侯。公台先生还是说说迫不得已的隐情吧!”关羽没有否认迟早与袁绍的战争,不过对吕布率兵来犯十分不爽。
“玄德公兵多将广,亦兵精将勇,这点我是深知的。”陈宫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长安之乱,关将军是知道的,其时温侯也是尽心尽力保卫长安,拱卫当今天子。无奈西凉贼子内应外合,长安陷落,天子和文武百官被贼挟持。温侯率兵退出长安城。”
关羽对这些都知道,点点头表示知道,让陈宫接着说。陈宫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接着说:“西凉贼子把持朝政,朱儁将军也被解除兵权,入朝为太傅。温侯在反攻长安无望下,才出函谷关,欲挥兵并州。”
“怎奈袁公不借道,我军的军粮又所剩不多,没办法之下只好行权宜之计。”陈宫望着关羽说:“关将军能理解么?”
“不能理解!”关羽想都没想地说:“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因自己的原因就挥兵攻打别人,公台先生,是你,你会理解?也就是说别人打你一顿,还对你说实在没办法,不打你不行,还请理解,对吗?”
“或者说,我军若是弱点,温侯早就马踏营盘杀了个落花流水,更不会让公台先生冒险前来了。”关羽神色有点冷地说:“只因为温侯没把握,公台先生才深夜而来吧?”
“关将军这样说就没意思了!”陈宫毫无惧色地说:“从温侯出长安起,我们就没有攻打玄德公的打算。就算我们两军对阵,我们还是没有和玄德公打的意思。”
“事实胜于雄辩!”关羽丹凤眼完全睁开了,逼视着陈宫说:“都刀枪加身了,还说没有恶意,公台先生是欺我么?我还真不惧温侯!”
陈宫毫不示弱,四目相对,冷笑一声道:“关将军是要将温侯逼着加入袁公阵营么?温侯只是想离开这角斗场,一心去并州戍边,这也不能理解么?”
“我承认,因为温侯的到来,让关将军劳师动众了。不过这比起玄德公的大计,这又算得了什么?”陈宫吁了口长气说:“虽然说我与玄德公志向相左,但是不可否认玄德公之志是真正为了天下万民。我想玄德公会很乐意温侯戍守并州。”
陈宫将刘备搬出来,无疑击中了关羽的软肋。关羽一想到大哥刘备的宏图伟业,强忍心头怒火道:“唉!公台先生还是和我小军师去说吧!”
“可是一箭定渔阳的奇才颖川郭嘉郭奉孝?”陈宫有点惊叹地说:“关将军提起郭军师,我才想起黄将军就是射出那一箭的人。”
“没错,小军师就是奉孝,今天才从青州过来。黄将军也是一箭定渔阳的人。”关羽伸手道:“我陪公台先生去奉孝那儿。”
“子雨可是有心思?”一路驾马狂奔中,黄忠见龚龙有点闷闷不乐,不由关心地问:“何不说出来听听?”
黄忠在以刘备为主的这个小圈子里,是总教头,是大家伙的半个师父存在。像文丑,颜良,龚龙等受过黄忠的指点和教导。他们对黄忠是十分尊重和信服的,黄忠对他们也是十分关心和关注。
黄忠知道龚龙不可能是因为田丰让他马不停蹄地返回渔阳而不高兴。黄忠以为龚龙是因其叔父去年去洛阳而至今未回的原因。出于关心,黄忠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谢谢黄将军关心!”龚龙有点郁闷地说:“我是觉得自己与元皓先生一比,真的差距太大。我押送俘虏数天,半点有用的情报也没获悉。而元皓先生一接手,就了解到这么多。”
“原来如此!”黄忠闻言哈哈一笑道:“文武之道,文动脑子,武动手脚,这不是很自然的么!元皓又是大才,就是当今天下也是有数的顶级文臣。子雨真的不必介怀。”
“嗯,驰骋疆场才是我等之所为!”龚龙听黄忠这么一说,倒也释怀。如果说武将有脑子,那么还要军师做什么?武将不就是动手不动口,用刀枪而少用脑子么!
“这就对了,如这等驰援之事就非我们不可。元皓再有才也是做不来的!”黄忠见龚龙愁眉舒展,难得地开了个玩笑。黄忠两人一边笑谈,一边向渔阳方向飞驰而去。
“还是元皓先生有见地,一人双马还真是快得让人咋舌!”龚龙在马上看到只是一个小点的渔阳城,有点惊叹地说。一人双马行军总是能跑出让当事人都惊叹的速度。
“嘘!全体减速,准备战斗!”黄忠并没回应龚龙,而是勒马命令道:“渔阳城下两军正在交战!”
“子雨呀,每个内体外放的高手都有各自不同的气势。我就感觉到了云长,恶来,公明三人的气息。”黄忠在所有人止步后,并没急着进入战场,而是开哈为龚龙释疑解惑。
“能让这三个人都下场,肯定是在破那个张纯所摆的恶阵。话又说回来,有这三个人在,别说区区一阵,就是这天下也太可去得。”黄忠眺望着根本看不到的战场说。
“子雨是积累是够,还缺一次激发的机会,这个强求不得。”黄忠收回目光,对龚龙笑了笑说:“等你真正进入内气外放的境界,会明白更多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东西。”
龚龙听得似懂非懂,有点小心地说:“黄将军,我们飞驰而来,为何又不即时进入战场呢?”
“子雨不必心急!”黄忠摸了腰间的赤血宝刀,又握了握背后的五石强弓,略有点自豪地说:“你知道元皓先生为何让我们一人双马而来么?”
“自然帮主公破阵了!”龚龙理所当然地说:“破阵不是需要很多人手么?”
“是也不是!”黄忠捋了捋比关羽短点的胡须说:“你觉得我们几十个人进入战场能起什么作用。是因为主公身边少了个神射手!不俊和子龙都在戍边,只好让我来了。”
“哦!”龚龙再次深切觉得动脑子不是自己的强项。
“走!我们近距离观察下战场的战况如何。”黄忠从容地上马,率先不急不缓地驾马而行。
……
渔阳城下,一场血肉横飞的战斗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徐晃,关羽,典韦三人各率三千兵马都在三才绝阵中冲杀。
最先冲阵的是关羽,关羽按郭嘉的吩咐,在阵外就对阵中砍了无数刀。这让阵中的张纯万分不解,关羽的刀是犀利,可是对阵中砍毛用都没有啊!
结果也确实如此,关羽全力砍出了的无数刀,威力和气势都是刚刚的,然而没砍死一个敌人。张纯认为关羽不过是在先声夺人。
直到关羽稍作调息,率部冲入阵中,张纯才明白关羽之前这么胡砍乱砍的原因。关羽部并没有因为阵中的沟壑而有人马被陷。关羽是为了破坏阵中的地势而为之呀。
关羽的刀气已经把之前沟壑都砍平了,关羽部冲进阵中自然就不会被这些陷马沟壑所拌了。这也是郭嘉根据典韦所说而异想天开的针对破坏之法。
方法是有点天马行空,实际效果也是好得让人瞪目结舌。张纯就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就摆阵的张纯本人也不知这些纵横交错的沟壑该如何破?
张纯一直认为只有放弃骑兵的优势,全部用步卒才能减少这些沟壑的作用。实在是张纯麾下就没有内气外放的好手。再说内气外放境界的也不一定有关羽这么能砍出狂暴一刀啊。全天下也就只有一个关羽能刀出城碎!
张纯惊叹之余,并没有慌乱,地势用不上,不还有各个兵种的配合么。在张纯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关羽部损失不轻,伤亡上了三位数。
“徐将军,你斧重招沉,给我劈死那些隐藏于军旗之后的盾兵。好让二将军砍死那些抛拌马索的!”关羽入阵不久,郭嘉又令徐晃入阵配合关羽破阵。
最后是典韦率着三千壮汉入阵,郭嘉认为典韦对位那些用带钩矛槊的正好。以力破巧,还真的还须有典韦的资本才行。
随着徐晃和典韦的入阵,关羽顿觉压力大减,所部伤亡也减少。而张纯就觉得压力大增,麾下士卒的伤亡速度快于补充士卒的速度。张纯有点见了鬼的感觉。
关羽和徐晃的刀砍斧劈是凶残,却不让人震撼。只有典韦把敌人连人带武器惯成肉浆,摔得支离破碎才让人觉得狂野奔放和震撼人心。
关羽等三部人马进阵不过半柱香功夫,张纯就撑不住了,只好祭出三才绝阵的最后杀招。毒气,箭羽,长枪齐出!
“盾卫在侧,声射在后,向四周扩张!”徐晃见五颜六色的毒气升起,按之前郭嘉的吩咐命令道。下完命令后,徐晃一摆大斧,驾马向阵的东南方突出。与此同时,关羽和典韦也向不同方位冲杀而去。
郭嘉能如此安排,还亏卢植带回涿郡的五千精锐。这五千精锐可有当今大汉顶级精锐三河五校各部。
徐晃一声令下,各部已经条件反射般完成指令。徐晃等三部成了一大巨大的类圆形阵势,还真让三才绝阵的杀招一时无法见功。
嗯,只是一时无法见功,时间一久,刘备军一样会有灭顶之灾,或难以承受之重创。决定能否破阵就看关羽等三个箭头冲得出阵么?
“呃!”阵中指挥的张纯被刘备军的应对有点懵。以前百试不爽的杀手锏竟然失效。在张纯愣神之时,又被关羽等人斩杀了不少士卒,也扩大了不少范围。
张纯连忙指挥麾下将士补上空缺处。此时战斗已打成了一场拉锯战,就看谁先撑不住,谁就输了。或者说这一战已经没有胜负,在战场中倒下无数人后,双方都输了。
“哎!没想到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场添油之战。”场外的郭嘉叹息了一声,有点扼腕叹息道:“是我小觑了天下人呀!”
刘备一直全神贯注地观战,心中没有任何想法。只是跟着战场的战况而起伏。若不是郭嘉开口,刘备还沉浸在其中。
“奉孝已经做得够好了,各种应对都起了作用。”刘备对年仅十五岁的鬼才郭嘉就有如此惊艳的表现,已经十分满意。
虽然说战场中还处于胶着状态,但是破阵方本就是被动一方,能打得这样,已经足以说明众将士很能打,鬼才之谋划很出色。
“不,本可以少死许多人。”郭嘉略有自责地说:“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说是破三才绝阵,还不如说是破张纯此贼子才对。这家伙就是阵眼,张纯不死,此阵不破!”
“奉孝的意思是杀再多贼兵,还不如斩杀张纯来得有用?”刘备想想也是这么个理。若非张纯在阵中指挥得当,这阵早破了。
“我该破阵之前就把黄将军星夜传来。将阵中的张纯一箭穿心就好了。”郭嘉皱起眉头说:“二将军等人再冲不破阵势,各部不知还有几人能安然归来。”
“咻!”就在郭嘉话音未落,在刘备惊讶中,一支长枪带着水纹般的波动,以超音速的狂暴速度,从东南方向凌空而来,向阵中正一心指挥调动阵势的张纯射去!
“将军小心!”有不少士卒惊得跳起来大叫,实在是这突兀而至的长枪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和死亡的气息。
不论是士卒的惊恐尖叫,还是张纯左支右绌的闪躲,都无法改变张纯被一枪穿心的命运。张纯被这凌空而来的长枪穿胸而过,带过了护城河,钉在了渔阳城城墙之上!
“是汉升!”关羽等人都不约而同地在心中念叨着。除了说长枪上环绕着黄忠的气息,当今天下也只有黄忠能射出如此如影随形之必杀一箭。
打成了一锅粥的战场为之一静。敌我双方都不明白这一枪从何而来,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做到这么惊艳一射。当今天下排名前三的神射手黄忠黄汉升之威并不是正常人能理解和明白的。
张纯一死,三才绝阵不攻再破。张纯一死,渔阳城不攻自破。张纯一死,一切由刘备军说了算。
“黄将军,射中了吗?”距战场老远的小树林中,龚龙等几十人也不约而同地问道。
他们对黄忠用长枪当箭射不奇怪,好奇的是这么远的距离射人有意义吗?这已经不是射程不射程的问题,连目标都看不太清晰,又何谈射杀呢?
黄忠收了五石强弓,自信地说:“不说修为超过我,最少也要是内气外放境界的人才能躲过这一射。可惜阵中那家伙不是!”
“我这一箭叫必杀一箭,又叫意志箭!如封似闭,如影随形,不死不休!”黄忠见众人如呆头鹅,进而言之:“修为多高,意志多强,这一箭的威力就很大。”
“本不欲为之这冷箭伤人之事,实在是阵中这家伙乃旁门左道以毒气伤人。为袍泽之性命,我才不得已而为之!”黄忠说完翻身上马。
“还是老师厉害,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郭嘉看见迎面而来的黄忠等人,由衷地叹道:“姜还是老的辣!”
“有这么评价老师的么!”刘备白了郭嘉一眼说:“应该说学无止境,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主公!”黄忠抱拳一礼道:“元皓先生令我等一人双马而来,还好没有错失这精彩一战!”
“汉升辛苦了!”刘备招呼道:“汉升来得正好,尤其这惊艳一枪,让人叹为观止啊!我得好好谢谢你!”
刘备这里谈笑风生,渔阳城下关羽等人正在打扫战场。这时渔阳城门大开,张纯,张举所部在张纯死后,已诚心弃械投诚。连最起码的反抗都没有,这是最令人欣慰的一点。
归根结底而言,人们并不喜欢战争。如果说能好好生活着,大汉民族从来都向往和平和安定。
第一百四十七章,初步一致(下)
关羽所言很有道理,劳师动众所需甚巨。关羽部近六七万众,一日之内人吃马嚼的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你陈宫轻飘飘的一句迫不得已,这让关羽如何交待?
汉末乱世什么最重要?自然是人口,要治下有人口就得有粮食。人们不正因为没吃的才造反,才揭竿而起么!只要你有粮食,就能招兵买马,在这乱世就有一席之地。
就汉末三国时期而言,有多少次战争是因为缺少粮食而起,又有多少次战争是因为缺少粮食而止,这似乎不用多说。什么匡扶正义,什么为国为民,都是扯犊子,本质上都是为了利益。
利益是什么,利益就是钱粮。在汉末乱世,有钱粮就有了一切。包括权势,地位,地盘,兵马和人才等等。
你若没有钱粮,谁会拥护你?谁会为你卖命?没人的!没有谁可以饿着肚子冲锋陷阵或出谋划策。所谓撒豆成兵,天兵天将,只是一种神话传说。所谓理想和抱负,都建立在吃饱穿暖的基础上。
就像这次关羽出兵六七万,打赢了还好说,有极大的收获,会有战俘和战利品。若打输了,关羽在冀州四郡诸多的努力都付之东流。甚至还会影响刘备的全盘布局。
“关将军,你说的我都明白。”陈宫默然了片刻说:“我想说的是,难道没有温侯的存在,袁公就不会出兵争夺这冀州四郡么?温侯的存在只是让玄德公和袁公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提前爆发。”
“我有信心击败任何来犯之敌,包括袁盟主和温侯。公台先生还是说说迫不得已的隐情吧!”关羽没有否认迟早与袁绍的战争,不过对吕布率兵来犯十分不爽。
“玄德公兵多将广,亦兵精将勇,这点我是深知的。”陈宫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长安之乱,关将军是知道的,其时温侯也是尽心尽力保卫长安,拱卫当今天子。无奈西凉贼子内应外合,长安陷落,天子和文武百官被贼挟持。温侯才被迫率兵退出长安城。”
关羽对这些都知道,点点头表示知道,让陈宫接着说。陈宫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接着说:“西凉贼子把持朝政,朱儁将军也被解除兵权,入朝为太傅。温侯在反攻长安无望下,才出函谷关,欲挥兵并州。”
“怎奈袁公不借道,我军的军粮又所剩不多,没办法之下只好行权宜之计。”陈宫望着关羽说:“关将军能理解么?”
“不能理解!”关羽想都没想地说:“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因自己的原因就挥兵攻打别人,公台先生,是你,你会理解?也就是说别人打你一顿,还对你说实在没办法,不打你不行,还请理解,对吗?”
“或者说,我军若是弱点,温侯早就马踏营盘杀了个落花流水,更不会让公台先生冒险前来了。”关羽神色有点冷地说:“只因为温侯没把握,公台先生才深夜而来吧?”
“关将军这样说就没意思了!”陈宫毫无惧色地说:“从温侯出长安起,我们就没有攻打玄德公的打算。就算我们两军对阵,我们还是没有和玄德公打的意思。”
“事实胜于雄辩!”关羽丹凤眼完全睁开了,逼视着陈宫说:“都刀枪加身了,还说没有恶意,公台先生是欺我么?我还真不惧温侯!”
陈宫毫不示弱,四目相对,冷笑一声道:“关将军是要将温侯逼着加入袁公阵营么?温侯只是想离开这角斗场,一心去并州戍边,这也不能理解么?”
“我承认,因为温侯的到来,让关将军劳师动众了。不过这比起玄德公的大计,这又算得了什么?”陈宫吁了口长气说:“虽然说我与玄德公志向相左,但是不可否认玄德公之志是真正为了天下万民。我想玄德公会很乐意温侯戍守并州。”
陈宫将刘备搬出来,无疑击中了关羽的软肋。关羽一想到大哥刘备的宏图伟业,强忍心头怒火道:“唉!公台先生还是和我小军师去说吧!”
“可是一箭定渔阳的奇才颖川郭嘉郭奉孝?”陈宫有点惊叹地说:“关将军提起郭军师,我才想起黄将军就是射出那一箭的人。”
“没错,小军师就是奉孝,今天才从青州过来。黄将军也是一箭定渔阳中射出那一箭的人。”关羽伸手道:“我陪公台先生去奉孝那儿。”
郭嘉的营帐离关羽的主帐并不远,处于黄忠,颜良及关羽三人营帐的中央,这是对郭嘉最好的保护。当关羽带着陈宫走过来时,郭嘉营帐中灯火通明,很明显郭嘉正在等关羽带人过来。
“二将军么?进来吧!”果然,当关羽才到帐门,里面就传来郭嘉的声音。
关羽揭帐而进,就见郭嘉披衣就坐,还摆了些果脯和茶水。这些果脯是郭嘉出青州时甄脱所送,言军中艰苦,可别搞出胃病什么。反正其情意浓浓,一片冰心在果脯。
“奉孝,这是公台先生。”关羽指着陈宫说:“数年前公台先生曾任通县县令,与大哥及众兄弟都相识。”
“兖州名士嘛,我虽未谋面,公台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郭嘉笑了笑说:“侯爷多次说过,公台先生乃信人,迟早会赴三年之约。公台先生今深夜而来,可是完成与侯爷的三年之约?”
“人言鬼才郭嘉郭奉孝,以十五幼龄一箭定渔阳。今夜一见,果然气宇不凡,牙尖嘴利也!”陈宫不待郭嘉交待,大马金刀地入席而坐。
“哦!难道公台兄非为赴约,而是刺探军情而来?”郭嘉递过一杯茶给陈宫,又指了指果脯说:“唯我处独有,填填肚子消消夜吧!”
陈宫一点也不客气,伸手就拿着果脯向嘴里扔,唧唧巴巴之后说:“味道甚佳,还有一股女人的清香,真是沾了奉孝贤弟之福也。甄家是当今天下的豪商,玄德公也算深谋远虑了。”
“甄家是当今天下的豪商之一不假,温侯不也是当今天下最强的武将么!”郭嘉对陈台字里行间的冷嘲热讽不以为意地说:“温侯还不能左右时局,更不能让袁绍与侯爷因为温侯而改变什么。”
“我记得商一行,在我朝有史以来就不入流。我总不明白玄德公究竟想什么?”陈宫吃过几块果脯,又牛饮了一口茶说:“颖川郭家也是名门旺族,奉孝贤弟你虽是旁支,也不该忘本吧?”
说起来郭嘉和郭图是一个支脉的人,不过郭图是直系,郭嘉是旁系。颖川郭家是看好袁绍,才让郭家最有才智的郭图投效袁绍。当然,郭嘉虽是颖川郭家的人,却与颍川郭家没什么关系。颍川郭家的兴衰有郭图肩负,郭嘉生老病死颍川郭家也不会关心。
说是家族,直系和旁系就有天壤之别,家族的人脉和资源都人为地倾斜。世间人情冷暖莫不如是,一个人的出身就决定了许多。
好在郭嘉从来不对家族抱有希望,与母亲相依为命多年,早明白一切只能靠自己。尤其是郭嘉从小体弱多病,更是早早看透看穿了人间的冷漠和世态的炎凉,便也对陈宫之说毫无感觉。
郭嘉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宫,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似乎明白了公台兄为何情愿委屈于中牟县,又为何随曹弃曹,最后却跟温侯。公台先生真是天真呀!世家世家,世世代代都是家族在前,国家在后,已经习惯了壮大家族而罔顾国家和民众的利益,已经忘记了反哺国家和民众。”
“连初衷,连根本都忘却了的家族和人,我又何来忘本之说?”郭嘉的嘴角翘起了一丝弧度说:“公台兄你不懂我家侯爷的心,永远也不会明白我家侯爷之所求。”
郭嘉和陈宫彼此打着机锋,一边的关羽眯着眼,一副酷酷的样子,让人猜不透关羽听明白了没有,反正关羽就这么听着和看着两人,既不插话,也毫无表示。
只有关羽自己知晓,郭嘉和陈宫说得云山雾罩的,着实有点跟不上节奏。不过有一点关羽算是听明白了,大哥刘备和陈宫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那怕大刘备再欣赏陈宫,陈宫也敬佩刘备,但是陈宫不会为其所用。
关羽想到大哥刘备麾下有田丰,荀彧,荀攸,郭嘉等,似乎就没一个比陈宫弱,故对陈宫不能为大哥刘备效力,也觉得没什么。
何况关羽对大哥刘备的志向是清楚的,更明白大哥刘备之志与世家之所求本就无可调和和统一。要让世家,尤其是当下掌握知识和土地,及大部分人口的世家,来苟同或支持刘备,这是不可能的。
刘备一向来都主张打破知识垄断,还强力匀田,更发展商业。这都与世家格格不入啊。至于什么地球是圆的,世界很大,大汉很小,可以对外扩张什么,关羽不知道。关羽只知道大哥刘备志向很远大,自己必须全心全意竭尽所能力挺。
关于刘备对世家的处置原则,郭嘉心中是有数的,就是以引导为主,分化拉拢打压次之,甚至也准备溶合一批,斩杀一批。引导世家走出中原,走出大汉,为大汉开彊扩土也罢,裂土分茅也行,只要不继续成为大汉的地主强豪或寄生虫吸血鬼就可以。
对支持和配合刘备的世家,刘备不介意共同治理这个天下。当然,有意出去闯闯,刘备全力支持。对反对和反抗刘备的世家,刘备一手大棒一手甜枣,吃甜枣的可以去大汉之外折腾,享受大棒的可以去死。
郭嘉心中有数,可不会对陈宫明言。陈宫只知刘备要对世家不利,故对刘备敬佩而不会为其效力。陈宫对刘备的长远计划是毫不知情,也无法想象得到。
“也许我确实不懂玄德公,也不明白玄德公之所求。”陈宫把玩着茶杯说:“我只知道一个家族传承的就是文化。再俗点就是土地和人才。没了独有的文化和传承,世家还是世家么?”
“公台兄的意思是,侯爷要世家的土地和打破世家对知识的垄断,就是在置世家于绝境死地,对吗?”郭嘉若有所思地说:“从表面上看,确实如此!可是这并不是侯爷的目的,侯爷从来不想将世家置于死地,最后也不会置世家于死地。”
“难道不是?没有土地,没有了传承,不是绝境死地又是什么?”陈宫有点恼羞成怒地说:“正如关将军刚才对我所说,你都剥夺了我的全部,还要我感谢你吗?我实在想不到世家失去土地和传承,还有什么?玄德公又有什么办法让世家不反对,不反抗?”
“公台先生,我刚才说错了吗?”关羽一听说到自己,适时开口道:“温侯都兵临城下,你让我如何相信温侯没有恶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也!”
不等陈宫回话,郭嘉对关羽抬了下手,开口对陈宫道:“有些事不到合适的时候说不清道不明,更难让人信服,尤其在触及自身利益的当口,没人能心平气和。”
陈宫定了定神,以手掌抚顺了几下胸口,才开口道:“我很冷静,也很有诚意过来解决矛盾和问题。奉孝贤弟要让我接受玄德公的理念是不可能的!”
“公台兄,你是大才,我没打算说服你,我只想告诉一句话,这个世界很大,大到让你无法想象。”郭嘉摇着头说:“我们还是来谈眼前需要解决的问题吧!”
“世界很大?除草原,沙漠,太海,还有什么?”陈宫喃喃自语着,又摆了摆头,回过神来道:“我刚才也和关将军说过,温侯无意争雄天下,只想去并州戍土守疆。”
“温侯一片守土护国之情十分让人赞赏,我想只要对袁盟主明言,袁盟主没理由反对或阻拦吧?”郭嘉笑吟吟地说:“该不会温侯没有对袁盟主直言吧?”
“虽没明言,但也婉转表达了回并州之意。”陈宫有点苦涩地说:“无奈袁公提出的条件就是为他夺回冀州四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不,我深夜而来就是希望取得玄德公的大力支持。”
“哈哈!”郭嘉放荡地大笑起来,好半天才止住笑声说:“公台兄真以为我们好欺负么?温侯人困马乏,粮草不支,无法反抗袁盟主之下,就兵逼犯境,还以大义压之!”
“奉孝贤弟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换成你是我,你又有什么办法让温侯困龙升天?”陈宫亦大笑几声道:“宫虽不才,但也算忠心之士。既为人谋,必尽心尽力而为之,这没错吧?”
“没错!”郭嘉肯定地说:“我若是你,在温侯助王太尉诛除董卓之后,就凭此泼天之功请旨去并州戍边。时王太尉把持朝政无不允之理,天下人更无话可说。温侯又那里会陷入如今的困境?”
“再说并州一直无主,并州民风彪悍,并州军也向来骁勇善战。可以说只要经营好并州,就可问鼎天下。”郭嘉意气风发地接着说:“公台兄,你以为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瞒天过海(上)
关羽在郭嘉和陈宫相谈时,就一直没有入座。当然,郭嘉和陈宫两人的交谈说来话长,其实也就片刻功夫。
关羽听到郭嘉相问,扬了扬卧蚕眉,捋了捋长须,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公台先生所说的几点,有一定道理,但是并不足以让大哥全力支持温侯进入并州。”
“哦!关将军不妨直言。”陈宫伸手道:“话不说不明,关将军何不坐下来,我们从长计议,慢慢商榷之。”
关羽大马金刀地坐下,一边捋着长须,一边开口道:“其一,原并州牧丁大人之死,明显与温侯脱不了干系。丁大人在并州有不少故人旧部,肯定会问责温侯,甚至会对温侯采取极端手段。所以说温侯并不是戍守并州的最佳人选。”
关羽说完,陈宫和郭嘉都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关羽从容不迫地接着说:“其二,温侯加不加入袁公阵营,真的关系不大。不说我们不惧温侯,就是大哥常说了这么一句话,大哥说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有独战天下的勇气和决心。”
关羽睁开丹凤眼,闪过两道精光说:“也许我对大哥选择了什么路不太明白,不过我喜欢大哥这份独战天下的宣言。人,到底只能靠自己!我,大哥,以及我们有独战天下的准备,更有决心和信心,无论明天会如何?若我身不死,必勇往直前!”
关羽的话直白而霸气,不但让郭嘉另眼相看,一也让陈宫重新掂量和估计刘备及刘备集团。一时间三人都没有开口,各有所思。
“当其二不成为有利于大哥的条件后,其三就无所谓了,是敌是友真的不重要。”关羽稍停了一下,又接着说:“公台先生的人品,我是相信的,至于温侯么,就不是公台先生这样品格高尚的人。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和观点,最终决定权在奉孝这儿。”
“嗯!”陈宫看了眼关羽,点了点头,转首才对郭嘉说:“奉孝贤弟,我知道你今天才从青州过来,来之前肯定和玄德公早有定议,我们不如开诚布公地谈。玄德公的要求是什么?能做到的,可以答应的,我有权作主的,都没问题。”
“公台兄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实话实说吧!”郭嘉知道陈宫是诚意的,也没再转弯抹角地说:“侯爷一直关注着长安方面,也关注着温侯。从温侯挥兵入冀州,侯爷就知道事情没表面上这么简单。”
“可以说温侯攻打冀州四郡没一点胜算,也没有半点好处,可是温侯就率兵而来,这就让人费解了。”郭嘉再次为陈宫续了一杯茶,才接着说:“侯爷并没有什么定论,一切皆由我临机决断。”
“奉孝贤弟真让我羡慕啊!”陈宫端起茶杯饮了口茶水说:“如此年轻,如此才华横溢,如此得玄德公信任和重任,啧,前途未可限量也!”
“公台兄如此这般赞誉,还真是为了温侯全心全意谋划啊!”郭嘉不为所动地,略带调侃地说:“说来公台兄也是幸运之人,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人怀才不遇,温侯虽非明主,但是对你还是言听计从信任有加。”
“我们就别说这些闲话了!”陈宫实在受不了郭嘉的调侃之功,摇着手说:“既然玄德公将冀州之事全权委托于奉孝贤弟,那么还请奉孝贤弟说说。”
郭嘉闻言,神色为之一正地说:“侯爷原则上同意温侯入并州,过冀州四郡,经幽州,进并州,这都不是问题。只是公孙将军那里还没征求意见,还有温侯如何应对袁盟主,这都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我想凭玄德公与公孙将军的关系,只要玄德公应允了,公孙将军定不会为难温侯。”陈宫微笑道:“如何应对袁公,就需要关将军配合了。”
“一切奉孝皆可作主!”关羽早就恢复了平日里丹凤眼半眯,对身边所有浑然不在意的冷酷模样,闻言也只是淡淡地说:“只希望温侯以后莫做让我后悔今日放他入并州的事。”
“关将军且宽心,有我在温侯身边一日,温侯断不会与玄德公为敌。”陈宫十分肯定地说:“关将军今抬手放行之情,温侯日后必有回报。”
“回报就算了,只要勿与我大哥为敌即可,不然,莫怪我青龙偃月刀无情。”关羽警告了一声,站起身来说:“公台先生和奉孝慢慢详谈,我去巡营。”
关羽巡营是假,不想过多参与这些彼此算计之事是真。对于关羽而言,过多算计,都不如一刀下去来得痛快。
这会儿的关羽,虽然说已经坐镇冀州四郡,但是还没有身为一员封疆大吏的觉悟。不比历史中后来镇守荆州的关二爷。
其实来说,让关羽镇守一州,武力和威望都够,政治谋略就差了点。不然也不会被陆逊和吕蒙算计,丢了荆州送了性命。
若历史中刘备给关羽配个高参,诸如诸葛亮或法正,荆州就不会丢,关二爷也不会败走麦城。也许三国历史就要改写,不是三国归晋,而是三国归蜀。
当然,历史不存在假如,就当时刘备集团而言,根本不可能让诸葛亮或法正配合关羽守荆州。搭档得好不好不说,纯粹是分身乏术,地盘一大,各种人才都缺,刘备身边少了法正,缺不了诸葛亮。
这也是现如今刘备把郭嘉定为关羽的御用军师的根本原因。郭嘉足智多谋,还有明心见性之能,有郭嘉在关羽身边,不存在关羽被人算计的可能。
“关将军勇武超群,忠肝义胆,有兄弟如此,玄德公之福也!不过关将军镇守冀州四郡,玄德公是否有欠周全的考虑?”陈宫在关羽离开后,一点也不见外地对郭嘉道。
陈宫知道桃园三结义的事迹,却没想到刘备会让关羽坐镇冀州四郡。陈宫深知坐镇一方,绝不是武力高低的问题。
刘表当年单人匹马入荆州上任州牧,用蒯氏兄弟,蔡瑁等人,拉拢分化荆州世族,算是有分本事的人。
刘表在荆州期间,恩威并济,招诱有方,万里肃清,群民悦服。刘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从容自保,据地数千里,带甲十余万,一时间称雄荆江。
刘表接到袁绍快马传书,得知孙坚藏匿传国玉玺,顿时勃然大怒。身为汉室宗亲,又带甲十万,怎容得孙坚指染汉室的传国至宝。
刘表在蒯越的建议下,于孙坚过荆州的必经之路上设伏,以践孙坚死于乱箭之下的誓言。无奈人算不如天算,万箭齐发下也没有取得孙坚的性命。
蒯越在刘表的传召下很快到来,闻言叹息道:“如此设伏都没取得孙坚这只猛虎的性命,迟早为祸荆州啊!”
“别感叹了,天意如此,我只想问该怎么除去这祸患。”刘表没好气说:“孙坚在江东之地根基不浅,若不早定计议,异日更难铲除。”
“孙坚确实在江东之地势力不小,不过江东之地可不止孙家,只要没计得当,并不难孤立孙家。”剻越建议道:“将孙坚私匿传国玉玺之事广散于江东之地,就会有人算计这只猛虎。”
“好!就依异度之见!”刘表这才眉开眼笑,着手命令人四处传播孙坚拥有传国玉玺之事,更隐约说孙坚有不臣之心。
刘表和蒯越口中的江东猛虎孙坚,正带着黄盖,程普,韩当三将,以及数百残兵,逃出刘表的包围圈后,狼狈而逃。
历史是惊人的相似,数年前孙坚率数千江东子弟出江东征讨黄巾军,差点全军覆没于广宗城内,最后剩下数百人回江东。这次孙坚率二万余兵马出江东讨董,结果还是剩下数百人归来。
还好一路上再没遇到围堵袭击,路途又熟悉,孙坚一行人虽然狼狈,但也顺利地回到了吴郡富春老家。
“将军,不回长沙?”回到富春后,程普不解地说:“不管如何,将军的长沙太守一职还在呀。”
“长沙太守?”孙坚苦笑道:“早就应该有人顶上了,那里还轮得我现在去!”
孙坚还真没说错,在他率兵会盟后不久,就有人大大方方名正言顺地顶了孙坚做了这长沙太守。这人是地方大族张家的人,还名声在外,就是张机张景仲。
“将军,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程普恨意滔天地说:“万余弟兄,刘表贼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斩尽杀绝,此仇不得报!”
“报一定是要报的。”孙坚肯定地说:“而目前必须螯伏之,静待时机。德谋,你去趟舒县周家,将我家人接回。”
孙坚回到吴郡富春后,基本上闭门不出,暗中一直在招兵买马,静候时机以待成就一番大业。
……
程普奉孙坚之命,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舒县周家接孙坚托付于此的家人。
“程叔,且让我与瑜弟辞别。”孙策见到风尘仆仆而来的程普,许多话问到嘴边都吞了下去,这么说了一句。
孙策已经长成一个英姿勃勃的美孙郎。也取了表字为伯符,其武艺修为已达到临门一脚就进入内气外放的惊人境界。
这时周瑜也已经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美周郎,取表字公谨。其文韬武略都达到了一个非人的高度,文武双全还真有让别人活不下去的疯狂。
“我来了,且让我送伯符兄一程吧!”翩翩而至的美周郎,似乎早料到程普会来接人一样,一点也不吃惊地说:“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机会与伯符过一段这么宁静而闲暇的日子。”
“公谨,近来多有讨扰了!”孙策也许是即将要离开好友,难得地正经施礼道:“后会有期!”
就在孙策和周瑜依惜话别之时,程普已带着孙母及一家先行而去。程普知道这两个好友应该有许多话要说。
周瑜闻言,瞪了孙策一眼,孙策识相一改正经之态,狂笑地翻身上马,回头道:“公谨,我必打下江东,你我兄弟并肩剑指中原!”
周瑜点着头,笑了笑,挥挥手,表示孙策可以滚蛋了。
……
洛阳,在孙坚走后,刘备军带百万之众还未归来之前,就已经是暗流汹涌,有如一个火药桶,只需一点火星就会爆炸。
时有兖州牧刘岱刘公山请辞挥师回兖州,临出洛阳时,向东郡太守乔瑁借粮。两人本来不和,早年就有隙,乔瑁那里肯借粮。
再说乔瑁自己都想向别人借粮,应该说讨董至今,各个诸侯都没有余粮。这也是一众诸侯在洛阳按兵不动的原因,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吃的,打个屁!
谁也没想到的是,刘岱借粮未得,恼羞成怒,竟然引军突然杀入乔瑁营寨,当场就将乔瑁砍死,还尽收降乔瑁其部,才扬长而去。
再次让人跌破眼镜的是,一众诸侯,包括袁绍袁大盟主在内,都视而不见。既不发兵救援乔瑁,也不指责当众行凶的刘岱。至此,讨董联盟名存实亡,人心已散。
“奉孝,你为何阻止我出面化解这场本不应该发生的悲剧?”刘备早知刘岱和乔瑁这个诸侯会火拼,一直命人严密监控着,临了却被郭嘉拦住了。
“侯爷,袁盟主都置身事外,你又何苦趟这浑水。”郭嘉不以为意地说:“所谓借粮只是借口,谁都知道时至今日没人有余粮。刘岱是一心要置乔瑁于死地,谁劝都没用。”
“可是,看不过眼就是看不过眼。倘若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我们可还是名义上的盟友,这样背刺的行为,就算有千万理由也不可原谅。”刘备忿然地说。
“大浪淘沙,乱世之中总会有许多人注定会淘汰!”郭嘉正色地说:“侯爷你准备救这全天下的人么?”
“我倒想。”刘备何尝不知,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死起人来完全不讲道理。就凭刘备现在的力量,想救全天下的人,真是想多了。
“若非侯爷与人为善,急公好义,又有不错的军势,也许早有人计算侯爷了。”郭嘉一针见血地说:“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才是乱世生存的法则。”
“没错,奉孝的话也许不好听,却是真话。”荀攸见刘备陷入沉思状态,接口道:“按目前态势来看,讨董联盟马上要散伙了。侯爷还不如去找孔,韩两位大人聊聊,定下入主青州之事。”
刘备甩甩头,把自己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和念头驱散,定了定神说:“我知道,没有实力保障的仁慈只会害人。”
“侯爷能这么想最好!”荀彧满意地一笑说:“我现在陪侯爷去拜访两位大人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再迟,大家就该四散而去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是我犹豫不决也!”刘备霍地站起来,伸手拉住荀彧说:“走,我们取青州去!”
当刘备和荀彧来到孔融营帐时,韩馥也正好在。两人正在相对长吁短叹,唏嘘不已。
这两货都是一方大员,更是清谈客。引经据典讲道理一套一套,真要处理棘手问题,呵呵!不然孔融日后也不会有北海被围之难,韩馥不复冀州被夺之灾。
第一百四十九章,瞒天过海(中)
“二将军,三将这是啥意思?之前不是打得挺赏心悦目的么,怎么这下又如市井之徒搏斗?”看得起劲的郭嘉不解地问关羽。
“三弟这是要出绝招了!”关羽神色有点凝重地说:“三弟的武艺进境不凡,吕布的武艺进步也不遑多让。三弟还是不是吕布的对手,撑死现在能在吕布手下过一百二十招,不退就有麻烦。”
郭嘉对张飞的绝招不感兴趣,却十分八卦地问:“二将军,说句实话,吕布接得住你全力全开的一招吗?”
“这个!”关羽没料到郭嘉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八卦,一时之间有点语塞,顿了片刻说:“奉孝为何会问这个问题?这与你的计划有关系吗?”
“这倒没有,我只是十分好奇罢了。想当年在虎牢关前,子龙将军和子义将军联手也只是击退了吕布,难道除了用计,凭个人武力真对付不了吕布?”郭嘉有点肝痛地说。
“吕布可以接我最强的一刀,最终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关羽有些气馁地说:“弄不好我还会更惨点。虽然说我是破界级,但是平均素质决定了上限。吕布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对于武道有着野兽般的悟性和直觉。”
“哦!我知道了。”郭嘉应了一声,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全神贯注欣赏张飞和吕布的打斗。这倒让关羽有点茫然,关羽不知道的是,郭嘉还真是好奇而已。
这时场上的张飞已经闷着一口气猛砸了吕布十矛。一阵咿咿呀呀中,一阵叮叮咚咚里,吕布也用尽了全力才堪堪架住了张飞强势的十矛。
张飞的这个绝招其实就压榨个人的潜能,透支自身的气力。这招对不熟悉张飞的家伙有奇效,对于吕布而言,就是尽尽全力的事。
在虎牢关下大战时,张飞就对吕布用过这招。不同的是现在张飞用得更好,不会让自己使用后累成狗。就算如此,砸了十矛过后,张飞也是气喘如牛,瞪着吕布停止了进攻。
“虽说这招不错,但是也不过如此。”吕布强忍一双手臂又酸又麻,故作轻松道:“还是让你家二哥来吧!”
“好!”张飞觉得与吕布再打下去也什么意思,十分干脆地掉转马头回归本阵。这不但让吕布觉得不可思议,也让关羽和郭嘉奇了个怪。
这还是张飞?这还是永不言退的张翼德?这是众人都被张飞平日里的表象给忽悠了。张飞是猛,却一点也不傻,张飞是憨厚,骨子里却十分精明。尤其经过大哥刘备长年的调教,郭嘉偶尔的点拔,张飞已经是一个知进退,明得失的绝世猛将。
“你!”吕布还正准备大招给张飞,不料张飞真的退了。张飞你这家伙不会连反话或激将之语也听不出吧?这是吕布无尽的怨念。不过张飞都掉头而走,吕布也不会背后出手。
“打不过,吕布这厮就不是人。”张飞面对郭嘉的一脸不可思议,十分光棍地说:“本以可以小小教训下这厮,谁知还是讨不了好。”
“三弟辛苦了,且休息下。”关羽丹凤眼都没睁,捋着长须说:“还是让汉升去斗吕布吧!”
“喏!”黄忠并没有因为关羽年纪比自己小就有所怠慢,十分恭敬地应诺一声,提刀拍马越众而出。
“温侯,昨天未打得尽兴,今天打过如何?”黄忠不想沾便宜,在离吕布老远就大声叫道,见吕布点头示意没问题后,又道:“不如今天先比箭术如何?”
吕布是猛,却也知道黄忠的好意,这是不愿占车轮战的便宜。吕布也示好地说:“有闻黄将军就是数年前射出一箭定渔阳的那个人,今天正好讨教下黄将军的神射。”
“那是张纯,张举等逆贼太弱。”黄忠微笑道:“在温侯面前岂可称神射?当年虎牢关下温侯惊世一箭差点射爆了盟军帅旗,我可不敢或忘啊!”
“好说,好说!”吕布在说话间,也调理休息得差不多了,横架方天画戟,从背后取下宝雕弓,也没抽箭矢,就这么拉弦,一支由内气形成的金红色箭矢赫然在弦。
“着!”吕布叫了一声,手一松,这支金红色内气之箭带着吕布必中的信念以超音速的速度朝黄忠一人一马飞射而去。
在吕布张弓拟箭之时,黄忠也扣刀取弓,同样形成内气之箭矢。当吕布射出箭之后,才松手放箭。
“玄德贤弟!”荀攸也是个洒脱大气之人,一样颇为亲热地叫。不料顿了下又说:“愚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贤弟?”
刘备心里一咯噔,不情之请?该不会让我现场做诗吧?不过这才结识个《三国演义》中的牛人,看情形恋情正炽,呸,是互有好感。刘备自然表现得很欣然地说:“公达兄请说,小弟如力所能及,定无所不从!”
“听人云,卢公曾命题作文,玄德六步成诗。不知愚兄可否也见识下玄德的绝世才情?”荀攸一听刘备很有诚意之语,心中对其好感的指数在飙升!
荀攸却也不无考校之意,传言终归是传言,只有亲自验证才能确定。这就是荀攸稳重睿智之处。
“这真让公达兄见笑了,那都是被老师逼的!”刘备笑了笑又说:“当然,公达兄有这雅兴,小弟就献丑了,还请公达兄命题。”
“玄德贤弟,愚兄可是洗耳恭听呀!”荀攸剑眉一扬,又指着洛阳城说:“就以此地,此时,此情而诗吧!”
刘备点点头,装作沉思状,在古城边左瞄瞄右瞅瞅。其实是在自家大脑记忆库中寻找合适的诗。
“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就叫《秋思》吧!”刘备缓缓吟来,还有点装那啥地说。
刘备从四月春浓之时出门,现在已是十月肃杀的深秋了。出门在外,对家,对家人的思念在所难免。想写封家书来着,怕承载不了太多的情思。就算写好了想寄出去,临寄之时又想拆开写点什么。
“妙呵,妙呵!意味深长,余味不绝!”荀攸摇头晃脑,一边吟一边说:“诗是绝妙,不过少了点……”
刘备见荀攸如此说,就知道此公啥意。这时代人行文写赋,总要表达点高大上光伟正的东西。如理想,抱负啥的,最好是忧国忧民什么。也就是说荀攸认为太小众,只有柔情而没壮志。
“四合连山缭绕青,三川滉漾素波明。秋风不识兴亡意,草色年年满故城。烟愁雨啸奈华生,宫阙簪椐旧帝城。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刘备没有接荀攸的腔,而是又吟了一首。
刘备就不信张籍的《秋思》和司马光的《过洛阳故城》镇不住他荀攸。让你要忧国忧民的!
“呃……”荀攸彻底无语,心中不断高呼着:“这是一个十一岁孩子吟的诗?这就是名动天下的刘玄德啊!”
荀攸本来对自家的小叔荀彧天资聪颖就叹为神人。这下才知道什么叫妖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玄德哦,你让愚兄觉得白活了呀!这诗叫什么?”荀攸越回味第二首诗,越觉得这诗表达的东西太多了。也对刘备这个人另眼相看,甚至有点刻骨铭心!
“这诗就叫《过洛阳城》。”刘备笑了笑,又说:“公达兄何必枉自菲薄,作诗只是小道,比不了兄长胸怀安邦定国之才。”
有人道自古文人相轻,同行相践。其实在汉代来讲,这些牛人还是彼此敬重推荐的。如荀文若就为曹老大举荐了大量的人才。又如徐庶走马荐诸葛等,都成为千古佳话。
在汉末这个时候,文人都喜欢开派对,舞文弄墨,相互恭维吹棒。最有名就是许氏兄弟主持的月旦评了。现在刘备和荀攸就有这么个意思。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贤弟胸中自有天地,愚兄实不如也!”荀攸叹息了一声说:“愚兄真不敢相信贤弟才十一岁,更不敢想像贤弟是第一次来洛阳。”
“倘若说贤弟的才情是小道,这天下就没大道了!”荀攸说到最后姓和名都省了,这是进入引为至交好友的节奏呀。
荀攸和刘备互动得热火朝天,在彼此约好下次再叙后,荀攸心满意足地走了。当然也没少指点刘备在这都城洛阳里注意什么,嗯,以及蔡邕府上在什么方位。
“公子,俺实在很些不太明白,你们素昧平生,为何有如老朋友一样熟络?”典韦在荀攸走远了,有些费解地问。
“恶来,有句话叫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看得顺眼的人,自然会多亲近,刚才就是这样。”刘备笑了笑解释着。
“不明白!”典韦从来都是如此直白,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典韦是不明白刘备两个说什么,又为什么说这么多。
应该说在典韦这儿,从来不废话,三两句了事,不然就开打,打完了还是三两句,就问你服不服?嗯,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你不明白就对了!”刘备无奈地再次放弃说教这傻大个。对牛弹琴都不是,比铁树开花还难。
“哦!”典韦应了一声,口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些什么玩意儿。
洛阳城不大,却也很复杂。若非有蔡邕以前的留址及荀攸的指点,刘备和典韦一时还真找不到座落这条有点略显僻静的小巷子的蔡邕。
红染的朱门,飘瓦的围墙,厚朴的府名,莫不彰显着府主人的地位和气质。这就是汉末大学者蔡邕的家。
“咣咣咣!”刘备站在府门前,抓着怪兽口里的铁环敲了三下门。刘备是真不敢让典韦叫门,不然轰倒了这门都难说。
“吱呀!”一声,蔡府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年长的老者探出头问:“请问你们有事吗?找谁?”
“老伯有礼了,小子是从幽州涿县而来的刘备,特来拜访蔡师。”刘备对蔡邕执弟子礼,这也是老师卢植的意思。无论从那方面来讲,蔡邕都足够做刘备的老师。
“客气客气,还请刘公子稍等,容老朽禀告老爷。”老者笑了笑说,说后掩上府门进去禀报去了。
“玄德快进来!”不大一会儿功夫,蔡邕亲自来开门,十分热情地招呼着。
“谢谢先生!弟子多有打扰了!这是吾弟兄典韦典恶来。”刘备躬身施礼,也介绍了一下身后的傻大个。
“恶来,真雄壮!快进来,快进来!不打扰不打扰!”蔡邕点头赞道,心情太好地在前头带路。
蔡府还挺大的,这正屋前的院子就有亩多。院子中间是一条铺满了石子的路,路的两边种满了花花草草,有几朵秋菊正在风中摇头。
正屋的门是两扇雕刻着不同图案的木门,门是敞开的。屋内很空荡,就是一张大木桌子和数个跪坐用的垫子,垫子前有个小方几。
“玄德,距上次在子干家相见快一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蔡邕有点感慨地说:“也不知子干在九江郡平叛如何?”
“是啊,先生,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流去。”刘备收回了东张西望的目光,认真地回话:“老师的近况弟子也不知,不过弟子对老师信心十足!”
汉末的一切对刘备来说都是历史珍宝,尤其是这都城洛阳。在后世根本再也看不出当年的痕迹,只存在于历史书本中。
蔡府的所有一切都无异于文物,刘备更是第一次走进家在京都的历史牛人府上。难免会带着欣赏和朝圣的心情,一双眼睛那里够用。
让刘备很无奈的是这时代通讯问题,传递一个讯息都是以年月论。真是靠走和吼的功夫。老师卢植都去了九江郡半年,还没确切的消息传回来。
刘备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历史记载卢植第一次去九江郡平蛮族之乱只用几个月呀?这都半年啦!
“吾对子干也信心十足。不过战事非比寻常,总让人不忍地牵挂。”蔡邕与卢植算是彼此欣赏的至交好友,也是有共同语言的知音。
“弟子替老师谢谢先生的挂念之情。”刘备再次对蔡邕施礼着。
蔡邕博学多才,通晓经史、天文、音律,擅长辞赋。这时正拜郎中,校书于东观,迁议郎。
这时候的蔡邕才四十二岁,正是一个男人风发正茂的年纪。还不是后面那个一心做学问的文学家、书法家。多少还在忧国忧民,还想一展抱负。
“玄德不必多礼,吾与令师乃知心之交,他的弟子就是吾之弟子。玄德到洛阳能到家里来,吾很高兴,就应该如此不见外呀!”蔡邕招呼刘备坐下,又吩咐人上茶。
“先生,弟子随性了。”刘备到洛阳首先想到的就是到蔡邕家。首先固然是老师卢植和蔡邕的关系,其次是蔡家的万卷藏书。
其实重点是蔡邕很赏识刘备。何况蔡家还有个名传千古的大才女蔡琰。虽然说蔡琰现在应该才三岁,不过刘备真想见识下大才女小时候的模样。
“从玄德的诗中就可以知道一二。对喽,玄德从涿县一路行来感觉如何?”蔡邕前不久把东观事了,眼下正处于休闲时节。
“先生想听真话?”刘备调皮地说,还不忘瞄了眼门口站立的典韦。
“不然呢,玄德据实讲来可也!”蔡邕甩了下长袖,准备好好听刘备如何说。
正在这时,刚才开门的老者奉上了茶水。
第一百五十章,瞒天过海(下)
“二将军,三将这是啥意思?之前不是打得挺赏心悦目的么,怎么这下又如市井之徒搏斗?”看得起劲的郭嘉不解地问关羽。
“三弟这是要出绝招了!”关羽神色有点凝重地说:“三弟的武艺进境不凡,吕布的武艺进步也不遑多让。三弟还是不是吕布的对手,撑死现在能在吕布手下过一百二十招,不退就有麻烦。”
郭嘉对张飞的绝招不感兴趣,却十分八卦地问:“二将军,说句实话,吕布接得住你全力全开的一招吗?”
“这个!”关羽没料到郭嘉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八卦,一时之间有点语塞,顿了片刻说:“奉孝为何会问这个问题?这与你的计划有关系吗?”
“这倒没有,我只是十分好奇罢了。想当年在虎牢关前,子龙将军和子义将军联手也只是击退了吕布,难道除了用计,凭个人武力真对付不了吕布?”郭嘉有点肝痛地说。
“吕布可以接我最强的一刀,最终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关羽有些气馁地说:“弄不好我还会更惨点。虽然说我是破界级,但是平均素质决定了上限。吕布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对于武道有着野兽般的悟性和直觉。”
“哦!我知道了。”郭嘉应了一声,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全神贯注欣赏张飞和吕布的打斗。这倒让关羽有点茫然,关羽不知道的是,郭嘉还真是好奇而已。
这时场上的张飞已经闷着一口气猛砸了吕布十矛。一阵咿咿呀呀中,一阵叮叮咚咚里,吕布也用尽了全力才堪堪架住了张飞强势的十矛。
张飞的这个绝招其实就压榨个人的潜能,透支自身的气力。这招对不熟悉张飞的家伙有奇效,对于吕布而言,就是尽尽全力的事。
在虎牢关下大战时,张飞就对吕布用过这招。不同的是现在张飞用得更好,不会让自己使用后累成狗。就算如此,砸了十矛过后,张飞也是气喘如牛,瞪着吕布停止了进攻。
“虽说这招不错,但是也不过如此。”吕布强忍一双手臂又酸又麻,故作轻松道:“还是让你家二哥来吧!”
“好!”张飞觉得与吕布再打下去也什么意思,十分干脆地掉转马头回归本阵。这不但让吕布觉得不可思议,也让关羽和郭嘉奇了个怪。
这还是张飞?这还是永不言退的张翼德?这是众人都被张飞平日里的表象给忽悠了。张飞是猛,却一点也不傻,张飞是憨厚,骨子里却十分精明。尤其经过大哥刘备长年的调教,郭嘉偶尔的点拔,张飞已经是一个知进退,明得失的绝世猛将。
“你!”吕布还正准备大招给张飞,不料张飞真的退了。张飞你这家伙不会连反话或激将之语也听不出吧?这是吕布无尽的怨念。不过张飞都掉头而走,吕布也不会背后出手。
“打不过,吕布这厮就不是人。”张飞面对郭嘉的一脸不可思议,十分光棍地说:“本以为可以小小教训下这厮,谁知还是讨不了好。”
“三弟辛苦了,且休息下。”关羽丹凤眼都没睁,捋着长须说:“还是让汉升去斗吕布吧!”
关羽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一旦下场就不好收场,不见个生死也会要分个高低。有了昨夜陈宫来访,关羽对砍死吕布已经没了兴趣。
嗯,那怕砍不死吕布,关羽也不好出战,让黄忠出战就挺好。既不会伤了彼此的和气,还打得特别精彩。
“喏!”黄忠并没有因为关羽年纪比自己小就有所怠慢,十分恭敬地应诺一声,提刀拍马越众而出。
“温侯,昨天未打得尽兴,今天打过如何?”黄忠不想沾便宜,在离吕布老远就大声叫道,见吕布点头示意没问题后,又道:“不如今天先比箭术如何?”
吕布是猛,却也知道黄忠的好意,这是不愿占车轮战的便宜。吕布也示好地说:“有闻黄将军就是数年前射出一箭定渔阳的那个人,今天正好讨教下黄将军的神射。”
“那是张纯,张举等逆贼太弱。”黄忠微笑道:“在温侯面前岂可称神射?当年虎牢关下温侯惊世一箭差点射爆了盟军帅旗,我可不敢或忘啊!”
“好说,好说!”吕布在说话间,也调理休息得差不多了,横架方天画戟,从背后取下宝雕弓,也没抽箭矢,就这么拉弦,一支由内气形成的金红色箭矢赫然在弦。
“着!”吕布叫了一声,手一松,这支金红色内气之箭带着吕布必中的信念以超音速的速度朝黄忠一人一马飞射而去。
在吕布张弓拟箭之时,黄忠也扣刀取弓,同样形成内气之箭矢,不同的是,黄忠的是淡蓝色箭矢。当吕布射出箭之后,才松手放箭。
一支金红色箭矢,一支淡蓝色箭矢由吕布和黄忠两人先后射出,很快就在两人中间相遇。让两边将士们咋舌的是,两支由内气形成的箭矢不偏不倚地箭头撞上了箭头,在一阵“噼里啪啦!”中,两支箭矢都化为虚无。
外行人看热闹,只觉得吕布和黄忠射出的内气箭很炫很酷。只有修为达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才知道,这内气箭是多么的恐怖,必中事小,还可以将人轰个大洞。
也只有吕布和黄忠对射也若无其事,换个修为低点的,不中也会十分狼狈。仙人左慈够牛吧,他还和南华在天上飞,被赵云从地上射了一支开屏箭,连酒葫芦都报销了。
“二将军,这样由内气化成的箭能射死人?”围观的郭嘉就带有疑问道:“看上去花俏得很呀!还不如实体箭让人震撼!”
“当然可以射死人!”关羽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奉孝有所不知,这要射出内气箭并不是轻松的事。就我所知,也只有子龙,子义,不俊,汉升,温侯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可为。中了内气箭一点也不比中实体箭伤伤害小。”
“尤为重要的是,内气箭附有射箭者的意念,必中的同时还有意念攻击,修为越高伤害程度越大。”关羽神色凝重地说:“实体箭没射中要害,箭上没涂毒,一般要不了人的性命。内气箭,或者说意念之箭,是可以断人生机的。”
“二将军和三将军都射不出内气箭?”郭嘉吐了下舌头说:“若招呼都不打,射上几支内气箭,岂不可以杀人于无形,真是暗算人的好手段。”
关羽睁开丹凤眼,有点意味莫明地看了郭嘉几眼说:“放冷箭确实让人防不胜防。不过能射出内气箭的人,也就是修为十分之高的人,一般不屑于这么干。再说只要处于戒备状态,是可以挡住内气箭的。”
“也是,修为不够的,一刀就斩杀了,修为高的,用内气箭也白忙活,这都没有什么意义。”郭嘉口里这么说,心中却暗搓搓准备以后让黄忠干些杀人于无形的勾当。
“好!”场上的吕布见一箭无功,叫了声好,再次张弓拉弦,弦上这次出现了三支金红色的内气箭,随着吕布一松手,三支金红色的内气箭呈品字形向黄忠呼啸而来。
黄忠笑而不答,张弓以对,同样幻化出三支淡蓝色的内气箭,带着淡淡的有如水纹般的气浪,亦呈品字形排列对射而去。
当今天下能射出内气箭的武将本就不多,能玩出花样的,一次射出一支以上的,目前也就吕布,黄忠,赵云三个。至于太史慈,文丑,夏侯渊等人还是差点。
六支内气箭半途相撞,发出了烟花般绚丽夺目的色彩,只有高手才明白这些色彩中斩金断玉的能量,常人只觉得梦幻般的多彩多姿。
此时双方阵营的将士们都不约而同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呐喊声,都为自家将军喝采助威。对于一场高水准的,又不失精彩的箭术对决,是值得这样的欢呼声和喝采声。
甚至身为监军的审配也为之动容,不论是吕布与张飞的打斗,还是吕布和黄忠的对射,无不说明吕布在真打,在全力作战。
其实武学修为到了吕布,黄忠,张飞等人这等境界,就是假打,一般人也看不出来。就像审配这等智者,也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真打或是假打,吕布等人已经能到了存乎于一心的地步。就如智者们用计,总是让人不知不觉中就已经中计,当发觉时一切都晚了。
在双方将士们竭斯底里的尖叫声中,吕布和黄忠都各自收了宝弓,拍着马,扬着兵器,战到了一处。
刀来戟往,说不尽的精彩,道不尽的风流。吕布和黄忠之间的战斗,将顶尖高手的气势和风范展现得淋漓尽致,让所有人叹为观止。
吕布是戟法霸道凌厉,黄忠是刀法精妙老到,彼此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好家伙,这一战就是上午,差不多两个时辰,直到双方鸣金收兵才罢手。
吕布和黄忠闻声,都收了各自的兵器,见了个礼回归各自的阵营。亦如昨天一样,吕布和黄忠在各自阵营中都受到英雄归来的待遇。
……
吕布被众部下如群星拱月一般回到营寨,心情正好地和几个得力部将用午饭。大块肉,大碗饭,好不痛快。
“可惜没有酒!”魏续端起一碗茶水,咕咚一声一饮而尽,擦巴嘴说:“姐夫,那黄忠老家伙忒是厉害,与姐夫大战两天也未露败象。”
“有酒你也敢喝?不要命啦!”吕布瞪了魏续一眼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比在长安,也不是在并州,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吕布训了下人,放下碗筷,整理下衣甲,又再次开口道:“南阳黄忠,是我对敌以来遇到过最强劲的对手。我们两个要分出胜负,没有一年半载是不行的。”
“将军,照你这么说,再与黄忠打下去没有半点意义呀!何况对方还有关羽,张飞等高手。”向来沉稳的高顺忍不住问:“我们何时又能回并州呢?”
“恭正勿急!”吕布抬手道:“我们迟早会回并州去的,大家记住一点,在与刘备军对阵时,千万别下死手。”
吕布的话让众人一愣,这都那跟那呀?这都与人家两军对阵了,该怎么留手呢?吕布和陈宫的谋划并没有告知众将,所以众将并不知道吕布已经与刘备军有勾搭了。
其中只有昨夜接陈宫的高顺若有所思,似有所得。也正因为高顺有所推测,才会如此问吕布,也让大家心中有数。
高顺的表现,让刚刚过来想找吕布的陈宫见了个正着,让陈宫不由对高顺点了个赞。会练兵带兵,打仗也勇猛,还沉稳得当的高顺,就没有谋士不喜欢的。
“为什么呢?”魏续百思不得其解地嚷道:“两军对战,刀枪无眼,留手又从何说起?”
“是呀,将军,两军对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曹性也跟着魏续起哄道:“那黄忠的箭大家也看过,挨上一箭,非死即伤啊!”
曹性一直是魏续的副将,只是魏续后来有了自己的一支亲卫,曹性才逐步独领一支兵马,成了吕布名下独立的将校。不过曹性还是习惯性跟随魏续的步伐。
“奉先!”吕布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刚到的陈宫打断了。陈宫一边叫,一边向吕布招了招手。吕布一时也就忘了想说什么,起身向陈宫走去。
陈宫对众人点点头,就要和吕布走,才走几步,陈宫转头开口道:“高将军,也请过来下,我有事交待。”
“喏!”高顺心有所感,应诺了一声,与同僚招呼一下,也起身跟上吕布和陈宫两人。
吕布三人一走,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不知道刚才吕布所说是什么意思?最后连聊天的兴趣都没有了,随即一哄而散。
“公台,这么急找我什么事?”吕布大咧咧地说:“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没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
陈宫倒不觉得,反而是高顺扶额转头不忍直视。陈宫扬了扬眉头,扯了扯嘴说:“监军大人审配审正南在主帐等侯着!”
“哦!”吕布有点不耐烦说:“刚才的打斗他还不是在场么?难不成想命令我阵前斩将?对方就没一个好相与的,他审配不知道吗?”
“奉先,函养函养!”陈宫抚着胸口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得忍得!”
陈宫有于安抚一个小孩子般的语气和神态,让本就不忍直视的高顺差点岔气了。要憋住笑本就很为难人,何况向来是一张扑克脸的高顺,要多别扭就多别扭。
“这就对了,该笑时就笑,别忍着,不然多难受!”吕布不以为耻,反而为荣地逗高顺道:“恭正不要每天板着一张脸,笑笑才好!”
“哈哈!”高顺和陈宫都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吕布亦笑得很欢乐,这让三人身边不远处的将士们不知所以。
第一百五十一章,困龙升天(上)
“袁军有兵力优势,可以故布疑阵,就算我军斥候探查的消息也未必属实。”张飞见众人没插话,接着说:“渤海郡是袁大盟主的发迹起家之地,南皮城又是其曾经的巢穴,图谋这里袁军优势太多。”
张飞说出了与高顺所见相同的话。虽然说事实未必如此,但是足见张飞真的是动了脑子。这是在场众人的共同感知。
“三哥用心了!”郭嘉赞许地点点头,开口道:“渤海郡,南皮城可能性不是没有,不过不大。我们都不约而同,下意识地认为应该图谋这里,又岂不会防备。”
“无论何种计谋策划,都是想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郭嘉谆谆引导道:“袁军图谋南皮城,可以以最小的代价取得么?这是不可能的,所以说袁军所图不是渤海郡南皮城。”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郭嘉指着地图说:“渤海郡与袁盟主的地盘并不接壤,渤海郡之左有常山郡,之右有清河郡,之前有河间郡。渤海郡后面还临我青州,再远点是兖州。”
“也就是说渤海郡对于袁盟主而言是块飞地,就算一时到手也不可久守。甚至以敌我双方的势力而言,袁盟主根本守不住渤海郡。”郭嘉说到这,不知想到什么,住口不言了,整个人开始走神,一副思索状。
“奉孝,你为何不接着说?”张飞听着郭嘉的分析,获益不浅,有种恍然大悟豁然开朗之感,正想听郭嘉会认为袁绍所图何处,不料郭嘉住口不言,张飞自然而然地问:“奉孝你倒是说呀,袁绍那家伙到底会图谋什么地方?”
“三弟!”关羽对张飞摇了摇手说:“别打扰奉孝思考!”
关羽一说,不但张飞禁声,而且黄忠等人也自动放轻了呼吸。整个营帐中顿时十分静谧。
“你们怎么啦?”回过神来的郭嘉可能觉得太安静,开口问了一声,又失笑地说:“我刚才提到兖州,让我想起了入主兖州不久的曹公。自从我从青州到冀州后,我总觉得自己忽略或疏漏了什么,原来我所有的谋划算计中没有包括曹公一方。”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真至理名言也!”郭嘉自我嘲讽了一下才说:“大家都还记得吧?上次我们与袁盟主争夺冀州,曹公就派兵趁乱捞了一票。冀州临兖州的一些地区可被祸害得不轻,这次也不可不防呀!”
“奉孝的意思是这次我们与袁军一战,曹公会出兵插手?”关羽对这个与自己套过近乎的曹操有很深的印象,一个个子微矮,也有点锉的微黑男子浮现于脑海。
“曹黑子他敢?上次那个叫夏侯渊的家伙算跑得快,不然我早弄死了他!”张飞指手划脚地说:“上次没来清河,只在周边溜了一圈,算他走运。这次若敢过来得瑟,嘿嘿!”
张飞自然不知道自己口口声声要弄死的,叫夏侯渊的家伙,在历史中是自己的岳丈兄。当然,就算是岳丈兄,双方各为其主也不会含糊,最多不取对方性命。
张飞和夏侯渊这两个人,一个是刘备的结义兄弟和死忠,一个是曹操的自家兄弟和铁粉。这两人就没可能握手言和,见面除了打,就是甩狠话。
“不敢?”郭嘉冷笑一声道:“当年曹公才入主兖州,连脚都没站稳,就出兵捞了一票。如今袁盟主联合温侯吕布,兴兵二十几万进犯四郡,早已掌控兖州的曹公会不出兵?”
“奉孝认为曹公会与我们为敌?”关羽皱眉地说:“我们可救援过曹公,就算不知恩图报,也不致于忘思负义对付我们吧!?”
“知恩报图,忘恩负义,相对于王图霸业而言,都是私情,不值一提。或者说诸侯之间,只存在利益,而不存在友谊友情一说。”郭嘉肯定地说:“曹公肯定交待领兵者,对自身如何有利就如何做。”
“最让我担心的是,曹军的随军军师千万别是我师兄戏忠戏志才才好!”郭嘉一边说,一边想起在颍川书院偷酒而让戏忠背锅的趣事。
“戏忠戏志才?”关羽念叨了一声,没有一丁点儿印象,不由问道:“奉孝,你的这个叫戏忠的师兄会有你厉害吗?会让你如此讳莫如深!”
“志才哥比我厉害多了!”郭嘉苦笑地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志才哥对素未谋面的侯爷很敌视,一旦由他做随军军师,曹军必会与我们为敌。”
“既然都没见过我大哥,又何来仇恨敌视一说?”关羽万分不解地说:“这恩怨情仇,总得有个由头吧!”
“由头?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郭嘉也没有过多解释地说:“曹公不会派太多兵马入场,最多一万左右,大家心中有数就行。大家也不妨将曹军视为敌方兵马。”
“曹军何惧之有!”张飞大手一挥道:“只要曹军来了,敢与袁家为伍,敢与我们为敌,就让他们回不了兖州!”
“对!三弟说得没错,对朋友,我们热情款待,对敌人,必以秋风扫落叶的雷霆之威以对!”关羽这回倒没斥责张飞,而是力挺。
“嗯,我们还是接着继续讨论袁军可能进攻的地方。”郭嘉也没再纠结曹军以及师兄戏忠,所谓各为其主,郭嘉有信心面对师兄戏忠,也有信心面对当今天下任何智者,而不落下风。
“排除了渤海郡南皮城,那么就是清河,河间,常山三郡中的其中一个地方了。”张飞抓着刺手的胡须说:“奉孝,袁军不会凭着兵力的优势,进行多处佯攻,一处主攻的方式吧?”
“关于这点,我有过考虑,就实际情况而言,袁军最多攻击一个郡,范围不可能更大。超过一个郡的话,袁军力有不逮,甚至得不偿失。”郭嘉伸出手,指着地图某处说:“我认为袁军所图就是这里!”
“怎么可能?”关羽等人都惊呼出声。
“怎么不可能?”郭嘉点了点地图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声东击西。何况还不利于我们调兵驰援。”
“奉孝,我们相信你!”关羽撩着长须道:“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接下来我们最应该做的是陪温侯吕布演好这场困龙升天的大戏。”郭嘉云淡风轻地说:“不演好这场戏,我们没有更多的精力和兵力陪袁大盟主玩。”
“这样的话,那里岂不很危险?”关羽有些忧心地说:“万一搞砸了,我该如何面对兄弟,又如何向大哥交待?”
“公明将军攻守兼备,对他我很有信心,袁军在他那里讨不了好。”郭嘉轻笑道:“二将军且放宽心,到时可能有惊喜。”
“公明是不错,乃大将之才,足可独挡一面!我对他亦有信心。”黄忠也信心十足地说:“比对我自己都更有信心。”
关羽默然地点点头,走到地图的前面,久久地凝视着。
……
“哈欠!”正在领着一万精骑疾奔的夏侯渊揉了揉鼻子说:“是那个家伙在咒我?”
一边骑在马上有点头昏脑胀的戏忠接口道:“有谁会念叨妙才将军,你不是伤风就是风沙所致!对啦,我们行军到那儿了?”
“过了清河郡,马上进入双武之地。”夏侯渊放慢了马速,无比关怀地说:“戏军师,吃得消吗?要不停军稍作休息。”
“夫君!”貂蝉为吕布斟满了一杯酒,自己也斟了半杯,貂蝉举起酒杯敬道:“多谢夫君宠爱蝉儿。”
“不!”吕布亦举起酒杯,一脸柔情地说:“应该是我多谢蝉儿你对我的厚爱,拥有了你,我的人生才有意义。”
貂蝉闻言,看了眼吕布,在吕布的眼中她看到了真诚和深情,一股感动和幸福从貂蝉心底升起。貂蝉叹了口气说:“夫君,我们今生今世永远相知相爱,永不分离。”
“蝉儿,今生我必不负你!”吕布承诺着,又问道:“蝉儿你又叹什么气呢?”
“啧!”的一声,貂蝉饮了一小口酒,红唇轻启道:“夫君,义父一直在利用你,我就是义父笼络利用你的工具,知道吗?”
“知道!”吕布点了点头,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樽说:“公台先生说义父诛杀董卓用的是美人计。不过,我和蝉儿你相识于患难之中,更是在义父利用你之前。不管怎么样,你我相知相爱,如今挺好的,所以我不怪任何人。”
“董卓是该死,义父也是为了国家大义。”貂蝉笑得十分灿烂地说:“我也是心甘情愿被义父利用。还好天可见怜,终让你我在一起,不然我也只好以死相证了。”
当日貂蝉答应了王允委身于董卓,不过为了爱情,貂蝉也准备事成后自刎以证其心。与历史上不同的是,董卓还没指染貂蝉就一命呜呼,貂蝉自然就不用自刎什么。
“我知道!”吕布摇了摇手说:“这事就此为止,以后也不要再提,我们要的是好好的相亲相爱。当然,因为蝉儿你,我必保义父和王家一世安宁。”
“夫君,你尽心尽力就好,不必强求。”貂蝉笑容不减地说:“蝉儿已经很知足了。不过,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话说貂蝉经过吕布的开恳洗礼后,初为人妇的绝世大美女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反正吕布已被貂蝉迷得不知天南地北。这时貂蝉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要吕布上刀山下火海,吕布也会满口答应。
“蝉儿有什么尽管说,只要我做得到的都没问题。”吕布大抱大揽地承诺着。还别说,吕布心中就是这样想的,只要貂蝉要求的,自己做得到的,吕布都会满足。
“夫君,你已陪蝉儿整整半个月,这样不好。”貂蝉幽幽地说:“蝉儿也想夫君陪自己,可是如今是乱世,夫君又是天下英雄,除了陪蝉儿,还有更重要的大业。”
“这!”吕布搔了搔下巴,咬了咬嘴唇说:“朝中大事有义父主持,军务有公台先生和恭正处理,我多陪陪蝉儿误不了什么事吧!”
“朝政不宜过多参与和干预这没错。公台先生是足智多谋,高将军也治军严谨。”貂蝉很有见地地说:“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夫君必须早早为日后打算。别看董卓已伏诛,可是长安城还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夫君可知?”
“蝉儿是说西凉军会攻打长安?”吕布也知道董卓死了,西凉军并没有散,有点不确定地说:“那么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这些军政国家大事蝉儿不甚明了,夫君何不去问问公台先生?”貂蝉若有所指地说:“公台先生乃是当世有数的智者,夫君应该与先生多多亲近。”
“公台确实不错!”吕布点着头,却死活不起身。惹得貂蝉掩口轻笑,心中既有不安,也有点点满足。
“去吧!”貂蝉定了定神,有点语重心长地说:“蝉儿和夫君是一生一世,我们的好日子来日方长,我们的感情应该细水长流才好!夫君你说是吗?”
“好,好,我吃过东西就去找公台先生问询。”吕布一边说,一边开始胡吃海塞,眼神却忍不住偷瞟貂蝉。
貂蝉柔情似水地说:“慢点吃,什么事也不急于一时。再说蝉儿已经属于夫君,又不会飞走或平空消失。”
貂蝉身为历史上三国时期的天下四大美女之一,凭的不仅仅是容貌,还有深明大义和良好的品性。从对劝诫吕布勿沉迷色就可见一斑。红颜可以是祸水,也可以是贤内助。
“是,是!”吕布满口食物,有点含糊不清地应着,俊脸微红地起身离开了貂蝉的房间,当然少了深深地看几眼貂蝉,似乎要将貂蝉印在眼里,刻在心头。
“嘻嘻!”貂蝉见状,还是忍不住掩口轻笑,素手挥了挥,示意吕布速去。
食而知味,貂蝉何尝不想与吕布朝夕相处,甚至恨不得二合为一才好。可是貂蝉深明大义,知道依不得自己,才狠心将吕布赶出闺房。
从这点上而言,貂蝉可谓是奇女子。相对而言,吕布就差远了。这时的吕布,心里眼里只有貂蝉,再无其他。什么军国大事,什么富贵荣华,都他妈扯淡。
吕布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貂蝉房间半个月,已经引起了无数人的微词。那怕没人敢当吕布的面说,或责问吕布,但是事实上就是如此。
反应最大的是吕布的家人,尤其是两个妻子和女儿。若非魏氏拦着,女儿吕玲绮早就扑过来理论了。
其次是并州军军中,若非有陈宫和高顺压着,并州军都乱成了一团。这当然是开玩笑,不过会造成军纪败坏是真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仿效之下难免会发生不必要的动乱。
其他的还有已经持掌朝政的王允,没有吕布这孔武有力的背景墙,王允总是觉得少了点安全感。如今的王允已经不是司徒,被加封为三公之首的太尉大人。
王允这太尉大人还是有实权的,完全不是类如以前三公的摆饰。而是实打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甚至比那名义上的第一人更具权势和权威。
至于再之外的人有什么反应或想法,就与吕布无关了。身为当世武力值第一的吕布,诛杀国贼董卓的吕布,可以无视许多人和事。
“杀!”军营中传来声声训练声,这让悄然而来的吕布十分满意,不由暗赞一声执掌军务的陈宫和高顺硬是要得!
“将军!”军营门口执岗的将士看见吕布,不由喜上眉梢地向吕布行礼和恭声问候。
是啊,将士们只要求主帅每天来看望下就心满意足。今天一大早就能来军营,说明吕布沉迷于美色都只是传言,不足以说明什么。守门的将士如是想。
“辛苦了!军师和高将军在吗?”吕布挥手致意,开口问守门将士。
“禀告将军,军师和高将军都在!”守门将士高声回应,语气有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这让吕布略有不解,实在不知道这货高兴个啥?
吕布不解归不解,却也没有多问,点着头走进了并州军军营。
第一百五十二章,困龙升天(中)
“公则,你率一万精兵亲自从邺城送一批粮草物资去双武之地,与正南一起好好督助吕布作战。”袁绍想了想说:“一切按计划行事,时间不再更改!去吧!”
“喏!”郭图恭声应诺,领命而去。郭图点齐兵马和一应粮草物资,不日就到达双武之地,将粮草物资交割给吕布之余,传袁绍命令着吕布三天后全军进攻关羽部。
吕布接收了五万兵马可用半年之粮草物资,十分爽快地答应三天后全军进攻关羽部。
三天后,吕布整军出战,当吕布率兵冲进关羽营寨时,却发现只是一座空营。等吕布欲率兵撤退之时,营寨四周火起,伏兵齐出,吕布及其部五万余众被困。
郭图和审配见关羽的营寨火起,引万余兵马准备接应吕布部,却被早早埋伏的颜良率兵截住一阵好杀,丢下近五千尸体,郭图和审配率残部抱头鼠窜而去。
已经到了双武之地数天的夏侯渊部,在戏忠的建议下也引兵而至,准备趁火打劫,也被早早等候的张飞率兵拦住。
“夏侯将军,别来无恙呀!”张飞一马当先,当路挡住夏侯渊,执矛以对道:“这是准备去那儿呀?”
“张将军好!”夏侯渊一愣,开口道:“有闻吕布那厮率兵与关将军作战,特来助关将军一臂之力。”
“真的吗?”张飞裂嘴一笑道:“现在两军交战,夏侯将军如何让我相信是敌是友?不如这样,夏侯将军从那里来回那里去吧!”
“张将军,关将军于我有点拔之情,吕布于我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这些你都知道呀!”夏侯渊一见张飞,就知道自己打不过,也只好这么说。
“我家二哥不稀罕你报恩,至于吕布,已经葬身火海,所部全军覆没了!”张飞挥着手说:“夏侯将军且去吧,恕我不远送。”
“张将军诓我吧?”夏侯渊有点头铁地说:“虽然我不爽吕布,但是说吕布已经葬身火海,我是不相信的。吕布神勇,赤兔马神骏,刀山火海都难以困住的!如果真要让我相信,张将军何不让开,让我去看一眼不就可以。”
“夏侯渊,你以为你是谁?”张飞豹目圆睁,一抖手中丈八蛇矛喝道:“想来就来,还要我让路,问我手中蛇矛答应否?”
“张飞,你别不识好歹,想我不远千里而来相助,你就这样相对?”夏侯渊亦怒目相对道:“你以为我真怕么!”
“相助?”张飞仰天哈哈大笑,然后神色一冷道:“既是相助,为何到了此地数日,也不见命人来知会一声?明明是来助纣为虐,准备趁火打劫,真以为我不知道么!”
夏侯渊闻言,一时语塞,坐在马上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戏忠拨马而出,对张飞抱拳行礼道:“张将军,夏侯将军只想当关将军的面说声多谢,绝对别无他意,张将军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张飞看了眼戏忠,一身文士打扮,还有点弱不经风,似乎于人畜无害,却让张飞想起自家小军师郭嘉的恐怖。张飞也不答话,再次抖动长矛暴叫:“来战便战,不必多说!”
“你!”夏侯渊气极,就要拍马舞刀来战张飞。急得戏忠大叫:“妙才将军,我们撤!”
夏侯渊一勒战马,对张飞大声道:“既然张将军不领情,那么我们后会有期!撤!”
夏侯渊倒也干脆利落,一听军师说撤军,又考虑张飞不好对付,大刀一挥,就带着自家兵马快速退去,很快消失在张飞的视野中。
“这家伙倒也识趣!”张飞嘀咕一声,也带兵不紧不慢地撤退。
……
“夫君!”貂蝉为吕布斟满了一杯酒,自己也斟了半杯,貂蝉举起酒杯敬道:“多谢夫君宠爱蝉儿。”
“不!”吕布亦举起酒杯,一脸柔情地说:“应该是我多谢蝉儿你对我的厚爱,拥有了你,我的人生才有意义。”
貂蝉闻言,看了眼吕布,在吕布的眼中她看到了真诚和深情,一股感动和幸福从貂蝉心底升起。貂蝉叹了口气说:“夫君,我们今生今世永远相知相爱,永不分离。”
“蝉儿,今生我必不负你!”吕布承诺着,又问道:“蝉儿你又叹什么气呢?”
“啧!”的一声,貂蝉饮了一小口酒,红唇轻启道:“夫君,义父一直在利用你,我就是义父笼络利用你的工具,知道吗?”
“知道!”吕布点了点头,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樽说:“公台先生说义父诛杀董卓用的是美人计。不过,我和蝉儿你相识于患难之中,更是在义父利用你之前。不管怎么样,你我相知相爱,如今挺好的,所以我不怪任何人。”
“董卓是该死,义父也是为了国家大义。”貂蝉笑得十分灿烂地说:“我也是心甘情愿被义父利用。还好天可见怜,终让你我在一起,不然我也只好以死相证了。”
当日貂蝉答应了王允委身于董卓,不过为了爱情,貂蝉也准备事成后自刎以证其心。与历史上不同的是,董卓还没指染貂蝉就一命呜呼,貂蝉自然就不用自刎什么。
“我知道!”吕布摇了摇手说:“这事就此为止,以后也不要再提,我们要的是好好的相亲相爱。当然,因为蝉儿你,我必保义父和王家一世安宁。”
“夫君,你尽心尽力就好,不必强求。”貂蝉笑容不减地说:“蝉儿已经很知足了。不过,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话说貂蝉经过吕布的开恳洗礼后,初为人妇的绝世大美女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反正吕布已被貂蝉迷得不知天南地北。这时貂蝉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要吕布上刀山下火海,吕布也会满口答应。
“蝉儿有什么尽管说,只要我做得到的都没问题。”吕布大抱大揽地承诺着。还别说,吕布心中就是这样想的,只要貂蝉要求的,自己做得到的,吕布都会满足。
“夫君,你已陪蝉儿整整半个月,这样不好。”貂蝉幽幽地说:“蝉儿也想夫君陪自己,可是如今是乱世,夫君又是天下英雄,除了陪蝉儿,还有更重要的大业。”
“这!”吕布搔了搔下巴,咬了咬嘴唇说:“朝中大事有义父主持,军务有公台先生和恭正处理,我多陪陪蝉儿误不了什么事吧!”
“朝政不宜过多参与和干预这没错。公台先生是足智多谋,高将军也治军严谨。”貂蝉很有见地地说:“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夫君必须早早为日后打算。别看董卓已伏诛,可是长安城还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夫君可知?”
“蝉儿是说西凉军会攻打长安?”吕布也知道董卓死了,西凉军并没有散,有点不确定地说:“那么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这些军政国家大事蝉儿不甚明了,夫君何不去问问公台先生?”貂蝉若有所指地说:“公台先生乃是当世有数的智者,夫君应该与先生多多亲近。”
“公台确实不错!”吕布点着头,却死活不起身。惹得貂蝉掩口轻笑,心中既有不安,也有点点满足。
“去吧!”貂蝉定了定神,有点语重心长地说:“蝉儿和夫君是一生一世,我们的好日子来日方长,我们的感情应该细水长流才好!夫君你说是吗?”
“好,好,我吃过东西就去找公台先生问询。”吕布一边说,一边开始胡吃海塞,眼神却忍不住偷瞟貂蝉。
貂蝉柔情似水地说:“慢点吃,什么事也不急于一时。再说蝉儿已经属于夫君,又不会飞走或平空消失。”
貂蝉身为历史上三国时期的天下四大美女之一,凭的不仅仅是容貌,还有深明大义和良好的品性。从对劝诫吕布勿沉迷色就可见一斑。红颜可以是祸水,也可以是贤内助。
“是,是!”吕布满口食物,有点含糊不清地应着,俊脸微红地起身离开了貂蝉的房间,当然少了深深地看几眼貂蝉,似乎要将貂蝉印在眼里,刻在心头。
“嘻嘻!”貂蝉见状,还是忍不住掩口轻笑,素手挥了挥,示意吕布速去。
食而知味,貂蝉何尝不想与吕布朝夕相处,甚至恨不得二合为一才好。可是貂蝉深明大义,知道依不得自己,才狠心将吕布赶出闺房。
从这点上而言,貂蝉可谓是奇女子。相对而言,吕布就差远了。这时的吕布,心里眼里只有貂蝉,再无其他。什么军国大事,什么富贵荣华,都他妈扯淡。
吕布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貂蝉房间半个月,已经引起了无数人的微词。那怕没人敢当吕布的面说,或责问吕布,但是事实上就是如此。
反应最大的是吕布的家人,尤其是两个妻子和女儿。若非魏氏拦着,女儿吕玲绮早就扑过来理论了。
其次是并州军军中,若非有陈宫和高顺压着,并州军都乱成了一团。这当然是开玩笑,不过会造成军纪败坏是真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仿效之下难免会发生不必要的动乱。
其他的还有已经持掌朝政的王允,没有吕布这孔武有力的背景墙,王允总是觉得少了点安全感。如今的王允已经不是司徒,被加封为三公之首的太尉大人。
王允这太尉大人还是有实权的,完全不是类如以前三公的摆饰。而是实打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甚至比那名义上的第一人更具权势和权威。
至于再之外的人有什么反应或想法,就与吕布无关了。身为当世武力值第一的吕布,诛杀国贼董卓的吕布,可以无视许多人和事。
“杀!”军营中传来声声训练声,这让悄然而来的吕布十分满意,不由暗赞一声执掌军务的陈宫和高顺硬是要得!
“将军!”军营门口执岗的将士看见吕布,不由喜上眉梢地向吕布行礼和恭声问候。
是啊,将士们只要求主帅每天来看望下就心满意足。今天一大早就能来军营,说明吕布沉迷于美色都只是传言,不足以说明什么。守门的将士如是想。
“辛苦了!军师和高将军在吗?”吕布挥手致意,开口问守门将士。
“禀告将军,军师和高将军都在!”守门将士高声回应,语气有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这让吕布略有不解,实在不知道这货高兴个啥?
郑玄年纪不小,吃饭却不慢,扒拉扒拉几下就瓦碗可见底。一边吃一边少不了极尽华丽词藻进行赞美。这吃饭都吃得特么有水平,特么有格调。
“啵!”的一声,刘备见郑玄已经吃了一碗饭,伸手就抓起桌边的十二斤装逍遥醉,稍一用力,木酒塞应声而出。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在包间之中,不由分说地钻进了所有人的鼻中,心中。
“这,这,这是什么酒?”作为酒坛宿将,饮三百杯神色如常的酒圣,郑玄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仙神级逍遥醉呀!”蔡邕理所当然地说:“也算逍遥醇酿中的上品,逍遥醉中的极品。都是康成公驾临,平日里我也是限次限量的。”
刘备酿酒可是不少年头了,对蒸馏酒的酿造工艺已经在轻车熟路的基础上开始推陈出新,玩着各式花样。这仙神级逍遥醉就是目前的顶级花样。
逍遥醇酿分好几个档次,档次之中又分级别。最高档次就是逍遥醉,逍遥醉又人,鬼,仙神三个级别。自然格价也天渊之别。
如今天这款逍遥醉就是仙神级。有如后世的贵州茅台和宜昌五粮液。嗯,其配方和工艺也是抄袭而来。就是茅台和五粮液。
相对于汉代的低度果子酒,这逍遥醉无异于琼浆玉液。真是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今朝始才尝。反正品过逍遥醉的人,都会怕,怕从今以后再无缘品尝。
如果说几年一坛十斤装的逍遥醇酿,也就是高粱酒炒上了百金一坛。那么一坛十斤装的仙神级逍遥醉就是无价了。因为仙神级逍遥醉不曾流入市面,逍遥酒楼也只供人鬼级逍遥醉。
刘备作为管制品只自家饮用。仙神级逍遥醉也确实制作不易,成本高。其实这还是扯淡,这酒一旦外售,开支都是毛毛雨。
曾有一富豪有幸品尝过一杯,就以千金求之,自然求之不得。也让仙神逍遥醉更是名震酒坛。真有种此酒不在酒坛,而酒坛常有此酒的传说。
刘备是以此酒作为奖励和拢络人心之用。除了说刘备有私心这点不好外,这作用的杠杠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困龙升天(下)
“公则,你率一万精兵亲自从邺城送一批粮草物资去双武之地,与正南一起好好督助吕布作战。”袁绍想了想说:“一切按计划行事,时间不再更改!去吧!”
“喏!”郭图恭声应诺,领命而去。郭图点齐兵马和一应粮草物资,不日就到达双武之地,将粮草物资交割给吕布之余,传袁绍命令着吕布三天后全军进攻关羽部。
吕布接收了五万兵马可用半年之粮草物资,十分爽快地答应三天后全军进攻关羽部。
三天后,吕布整军出战,当吕布率兵冲进关羽营寨时,却发现只是一座空营。等吕布欲率兵撤退之时,营寨四周火起,杀声震天,伏兵齐出,吕布及其部五万余众被困。
郭图和审配见关羽的营寨火起,引万余兵马准备接应吕布部,却被早早埋伏的颜良率兵截住一阵好杀,丢下近五千具将士的尸体,郭图和审配率残部抱头鼠窜而去。
已经到了双武之地数天的夏侯渊部,在戏忠的建议下也引兵而至,准备趁火打劫,也被早早等候的张飞率兵拦住。
“夏侯将军,别来无恙呀!”张飞一马当先,当路挡住夏侯渊,执矛以对道:“这是准备去那儿呀?”
“张将军好!”夏侯渊一愣,开口道:“有闻吕布那厮率兵与关将军作战,特来助关将军一臂之力。”
“真的吗?”张飞裂嘴一笑道:“现在两军交战,夏侯将军如何让我相信是敌是友?不如这样,夏侯将军从那里来回那里去吧!”
“张将军,关将军于我有点拔之情,吕布于我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这些你都知道呀!”夏侯渊一见张飞,就知道自己打不过,也只好这么说。
“我家二哥不稀罕你报恩,至于吕布,已经葬身火海,所部全军覆没了!”张飞挥着手说:“夏侯将军且去吧,恕我不远送。”
“张将军诓我吧?”夏侯渊有点头铁地说:“虽然我不爽吕布,但是说吕布已经葬身火海,我是不相信的。吕布神勇,赤兔马神骏,刀山火海都难以困住的!如果真要让我相信,张将军何不让开,让我去看一眼不就可以。”
“夏侯渊,你以为你是谁?”张飞豹目圆睁,一抖手中丈八蛇矛喝道:“想来就来,还要我让路,问我手中蛇矛答应否?”
“张飞,你别不识好歹,想我不远千里而来相助,你就这样相对?”夏侯渊亦怒目相对道:“你以为我真怕么!”
“相助?”张飞仰天哈哈大笑,然后神色一冷道:“既是相助,为何到了此地数日,也不见命人来知会一声?明明是来助纣为虐,准备趁火打劫,真以为我不知道么!”
夏侯渊闻言,一时语塞,坐在马上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戏忠拨马而出,对张飞抱拳行礼道:“张将军,夏侯将军只想当关将军的面说声多谢,绝对别无他意,张将军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张飞看了眼戏忠,一身文士打扮,还有点弱不经风,似乎于人畜无害,却让张飞想起自家小军师郭嘉的恐怖。张飞也不答话,再次抖动长矛暴叫:“来战便战,不必多说!”
“你!”夏侯渊气极,就要拍马舞刀来战张飞。急得戏忠大叫:“妙才将军,我们撤!”
夏侯渊一勒战马,对张飞大声道:“既然张将军不领情,那么我们后会有期!撤!”
夏侯渊倒也干脆利落,一听军师说撤军,又考虑张飞不好对付,大刀一挥,就带着自家兵马快速退去,很快消失在张飞的视野中。
“这家伙倒也识趣!”张飞嘀咕一声,也带兵不紧不慢地撤退。
……
四面火起的关羽营寨中,却是一副让人匪夷所思的诡异场面。只见吕布部一边声嘶力竭地喊打喊杀,一边从容向营寨后方撤出。而关羽部一边喊杀喊打,一边添薪放火。就没见双方将士交手,最多兵器撞击着兵器。
嗯,从外面看,火势正烈,从外面听,打斗正酣。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里面是多么和谐的一幕。这就是郭嘉和陈宫合谋的瞒天过海之计,亦是让吕布困龙升天之策。
“关将军,大恩不言谢!”吕布率部出了火势冲天的关羽营寨,就见关羽,黄忠等人在不远处等候,吕布策马向前行礼道:“就此别过,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温侯急什么?不会想这样就去并州吧?”关羽没有开口,只见郭嘉越众而出道:“不说从此处至并州关隘重重,就是幽州白马将军不答应,也是过不去的呀!”
一般建立城池关隘有三种情况,其一是人口相对集中的地方。其二是战略要地。其三是必经之地。前两种可能是四四方方的城池,也可以绕城而过。后一种基本上关隘,只有前后两门,甚至无法绕道,非从处过不可。
像现在吕布率部五万余众,要从双武之地过冀州,经幽州,进入并州,就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关隘,若没有通关碟文印信什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别说现在是乱世,就是太平盛世,五万之众也别想什么都没有而过三州之地。除非是吕布单人独骑,凭吕布之强横,赤兔马之神骏,天下都可去,然而吕布不是一个人,也不可能一个人。
“奉孝贤弟的意思是?”陈宫怕吕布乱来,连忙出声道:“不知道我们该如何做才好?难不成我们驻兵在此,等候玄德公的通关印信?”
陈宫语气中明显有几丝不快,以为郭嘉要整什么妖蛾子。这不能怪陈宫,实在是现在吕布已经没有了退路,由不得陈宫不小心。
“公台兄,眼看马上入冬,将士们也需要休整,何不先入南皮城驻扎,待侯爷理顺一切关系,再从容入并州岂不更好。”郭嘉笑道:“欲速则不达,公台以为呢?”
“是我心急了!”陈宫明显松了口气说:“一切听奉孝的安排,希望玄德公能快点理顺干系,温侯也想早日进入并州戍边。”
“公台兄放心,我已派快马加急知会侯爷,不日就有回复。”郭嘉伸手道:“还请温侯率部前往南皮城,我已知会南皮城的张辽将军。”
陈宫闻言,看了眼吕布,吕布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向关羽再次施了一礼,一马当先地向渤海方向而去。
“奉孝贤弟,如我所料不差,袁公所图乃中山郡。我在南皮城等你凯旋归来。”陈宫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挥了挥手,才拍马追赶吕布而去。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公台兄慢走,来日在南皮城一醉方休。”郭嘉哈哈大笑,挥手目送吕布军渐渐远走。
“二将军,传令三将军和颜将军率其所部回清河,河间,防袁军偷袭。”郭嘉待吕布军走远,有点情急地说:“二将军,黄将军,华将军率各部火速驰援中山徐将军。”
“好!来人。”关羽很快将命令传达。颜良和张飞甚至没有来与关羽汇合,就转头率部回防各自的驻地。而关羽,黄忠,华雄,郭嘉四人,率六万兵马马不停蹄地向中山郡驰援而去。
……
冀州,中山郡,郡府。
这里是中山郡郡太守樊大人的府邸,这个樊大人是从邻郡常山郡调过来的。樊大人刚调过来不久,冀州就发生大变,袁绍和刘备及公孙瓒争夺冀州。
期间原冀州牧韩馥身死,袁绍与公孙瓒大战于双武之地,最后战事焦灼,长安方面来人,以平分冀州而告终。
这本都与樊大人没多大关系,可是樊大人调到中山郡,关系就大得去了。中山郡正好是被划出的四郡之一,樊大人就有点坐蜡了。
樊大人从常山郡来中山郡赴任有点匆忙,就孤身一人,其家眷还在常山郡。还没等樊大人从常山郡接家眷过中山郡,两郡已成了分属不同人的治下和不同阵营。
常山郡和中山郡紧紧相连,却又有天堑遥不可及,别说接家眷往来,就是来往来郡也是关卡重重。樊大人有多郁闷,就可想而知了,问题是樊大人还是一个顾家重家的人。
“哎!”一声长叹,从郡太守府中传出。例似如郡守府这样的长吁短叹,自从樊太守上任之后就没间断过,郡府所有人都知道太守太人又想家人了。
樊大人叫樊刚,字德怀,膝下有二子二女,二女都已嫁人,二子尚幼。对了,其二女儿就是樊轻衣,也就是赵云的未婚妻之一的那个樊轻衣。当然,樊大人不知道,他只知道二女儿逃婚离家出走,下落不明。
反之,樊轻衣也不知道父亲现在中山郡,更不知道父亲并没有和家人在一起。至于赵云更是一无所知,现在正在黄巾军中混得风生水起。
“太人,徐将军求见。”一名亲卫大声向正在唉声叹气的樊大人禀报。樊刚站起身,抬了抬手说:“我亲自去迎。”
来人正是奉刘备之命镇守中山郡的徐晃徐公明。有了和田丰一道镇守渔阳郡的经验,徐晃入主中山郡就显得游仞有余。不但让中山郡安定安宁,而且有欣欣向荣的繁荣之景象。
就是与原中山郡原所有官吏的关系也相处得不错。原冀州牧韩馥已故,现领冀州牧的袁绍对于中山郡官民而言,并没有多少认同和归属感。
加上刘备对治下所有人的政策都不错,徐晃也执行得力,对所部管束极严。所以中山郡的官吏和民众对归属于刘备治下并不反感。
不反感就不会主动反抗,不反抗就会受到优待。在如此良性循环之下,中山郡人习惯了刘备的统治。其实民众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安宁地生活下去即可。这对于乱世而言是至高要求,同时又是刘备执政的基本理念。
结果不用说,除了极少数害怕被刘备分田分土的地主阶级,表面顺从,暗地里准备反水。一般人众都是真正的在生活。就连郡太守樊刚大人也是真心和徐晃配合,为一郡人民谋福祉。
“樊太人太客气了!怎敢劳烦太人亲迎呢?”徐晃见樊刚亲自至府门相迎,命亲卫于郡府门相候,只身上前施礼道:“目前冀州四郡战火四起,实在有些情况不得不与大人相商。”
“徐将军军务烦忙,只需知会一声,我至将军处也行啊!”樊刚伸手道:“请进,请进。”
“请!”徐晃也不再客套,实在是中山郡境内情况有些不妙,就当前一步和樊刚一起进了郡府。
待下人奉上茶水点心,樊刚屏退左右后,徐晃开口直入主题道:“樊太人,我也不转弯抹角了,目前我军关将部与袁军先锋吕布部对战于双武之地,胜负末知。而袁军主力不知去向,我认为袁军主力可能来攻打中山郡。”
“哎呀呀!”樊刚惊叫出声道:“徐将军,这可不能开玩笑!兵者,大事也!轻则让人心惶惶不可终日,重则会生灵涂炭横尸遍野。中山郡好不容易才有的一点生机,必将尽毁也!”
樊刚是个武力值不低的郡太守,在黄巾之乱时还领兵作过战,深知战乱会给中山郡带来什么样的灾难,才会如此大的反应。
“樊太人,我何尝不知战乱之祸。不过近来中山郡内暗流涌动,种种迹象表明,战乱不远矣!”徐晃抬手让樊刚安静,眉头紧锁地说:“再说战争的开启并不是由我说了算,也不由我们决定。我唯一能保证的一点是,无论任何来犯之敌,我必誓死保卫中山郡及中山郡所有人。”
“个人生死事小,祸及所有人就非我所愿也!”樊刚大义凛然地说:“既然徐将军有此决心,我会陪徐将军战斗到底。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多谢樊太人!”徐晃对樊刚施了一礼道:“我想请樊太人配合我铲除中山郡内不安宁因素,只有内部安定,我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全力一战,才会有胜机。”
“嗯,攘外必先安内,徐将军乃大将之才也!”樊刚爽朗笑道:“我身为中山郡郡太守,保境安民是我职责所在,抗击一切来犯之敌也义不容辞。徐将军吩咐即可,我必极力配合之。”
“好!樊太人快人快语,豪气干云,着实让我敬佩不已,我也就不客气了。”徐晃称赞了一句,就将来意说了出来。
徐晃所说的,也是应对中山郡可能发生战争的一些临时措施。其一就是清除中山郡内不安定的因素,具体来说就是郡城内一些蠢蠢欲动的士族强豪。
第一百五十四章,中山风云(一)
中午时分,郡太守樊刚带着几名亲卫,踩着点来到了城西张府赴张家家主寿宴。受到了张家人列队欢迎。
至于徐晃,以军务烦忙这个让人无法反驳的强大理由没有来,只让樊太人带份礼以示恭贺之意。
张家人对樊刚这个父母官无比热情,热情到独设单间,就张家家主及另外几个家族的家主作陪。樊刚半依半就,也没多做推辞。
杯来盏往,说不完的好话,道不尽的恭维,与席的几个人都有几分醉意。突然门开,赫然是许攸走了进来,张家家主一使眼色,几个家主跟着张家家主缓缓退出了单间。
“这位是?”樊刚眯着眼站起身来问道。樊刚虽有几分酒意,心中却无比明了,看着许攸就知道徐晃的猜测没错。
“德怀兄好!”许攸有如会老友一般,找了个席位旁若无人地坐下,甚至还抓了个空杯,斟上酒,端起酒杯对着樊刚说:“可有想念家人?令公子哥俩都生活得好,很安全!”
“你到底是谁?”樊刚额头凸显了数条青筋,明显有点气急败坏地说:“威胁当朝命官乃杀头大罪。”
“我乃袁公帐下许攸。”许攸举杯浅饮,云淡风轻地说:“德怀兄是明智之人,断不会因为刘备而不顾家的。袁公承诺了,只要德怀兄配合,可保德怀兄一世荣华,福泽子孙后代。
“南阳许攸许子远!”樊刚讥笑道:“子远兄乃天下知名的高士,为了图中山郡竟然使用以家眷为胁迫的下作手段,真让我开眼了。”
“德怀兄见笑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身为谋士的无奈。”许攸对樊刚的讥笑不以为然,甚至有点沾沾自喜地说:“只要结果是好的,手段真的不重要。德怀兄,我可是为了让你迷途知返啊!”
“许攸,你别跟我套近乎。”樊刚直呼许攸其名道:“中山郡谁属,冀州又谁属,乃至天下谁主,都不是我能决定和改变。我只能做好份内事,别的,请恕我真的无能为力。”
“冀州牧乃是袁公,中山郡自然也属袁公。”许攸有点不高兴地说:“是他公孙瓒和刘备强行占领了冀州四郡,德怀兄你岂不是在助纣为虐逆天而行。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家人想想吧?”
“助纣为虐,逆天而行!哈哈哈哈!平分冀州可是有今上旨意的!”樊刚睁开眼笑道:“原冀州牧韩大人如何死的,他可是让了冀州给袁公,活活被袁公逼死的!”
“樊刚!”许攸霍地站起身,将酒杯往桌上一放,仪态全无道:“就凭你刚才所说,袁公可诛你九族!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再执迷不悟,你的家人将在九泉之下等你!”
“许攸,你到底想怎么样?”樊刚想到家人,长叹了口气说:“我名为郡太守,可无一点兵权,就算我想献城也做不到,你可别对我抱太大的期望。”
“这就对了,袁公收回中山郡后,德怀兄还是中山郡郡太守,而且还是有兵权的郡太守。”许攸整理了一下身衫,复坐下道:“德怀兄且坐下,我们商量着来,肯定不会让你难做的。”
“说吧!”樊刚有点颓然地坐下,闭上双眼道:“许大人能够潜入郡城藏进张府,肯定有不少帮手,还有全盘计划。”
“这是自然,反对刘备者甚多,我只是因势利导。”许攸略有自得地说:“我不需德怀兄亲力亲为,只需带着我安排的人,在我规定的日期时辰去北门巡视即可,剩下的就别管了。”
“就这么简单?”樊刚有点疑虑地说:“许大人又如何保证我家人的安全,我又如何能相信我做到了,家人就会安全呢?”
“就这么简单。”许攸有点霸道地说:“常山郡乃袁公治下,只要你做到了,你的家人绝对平安。再说,你有选择吗?”
……
“好!”袁绍所派的监军沮授大叫道:“来人,传众将议事。”
一直奉袁绍命令引兵在常山郡内的沮授,接到许攸传来已控制中山郡郡太守樊刚,可以打开郡城北门的情报,连忙召聚众人商议进兵中山郡。很快,麹义,张郃,高览,荀谌等人都来了。
“大家看看吧!兵进中山郡的时机到了。”沮授待众坐定,将许攸传过来的情报让众人传阅一遍。
“早就该进兵了!”从出兵到现在一直处于郁闷当中的麴义,连情报都还没看,就嚷嚷道:“刘备军的主力都被吸引到双武之地去了,中山郡就一个徐晃,也不知道你们怕什么?我们二十万兵马龟缩于常山郡,真不知道等什么?”
麴义本以为这次出兵不是袁绍自己出马,肯定主帅是自己。不料袁绍竟然以沮授和审配为监军。吕布那边的审配是名实皆符的监军,只有监督权,没有指挥权。而沮授却是名为监军,实为三军统帅。
这叫麴义如何会服气?自然每天骂骂咧咧,看什么都不顺眼,看谁都没好眼色。若不是袁绍来到邺城坐镇,麴义早领着本部单干去了。
“麴将军稍安勿躁,这都是主公的意思。”沮授又何尝痛快,可是又知道麴义是个什么货色,只好将袁绍抬出来镇压一切不服。
“哼!”麴义闷哼一声,扭头不说话。
“沮大人,前几日温侯已经率兵与关羽部大战,虽然战败,温侯生死未知,不过关羽部应该无暇中山郡。”荀谌看完情报,也没管耍性子的麴义,对沮授道:“加上许大人传来的情报,确实是进攻中山郡的最好时机。”
荀谌说完,看完情报的高览,张郃,也同时附议。只有麴义,既不看情报,也不表态。这就让名为监军,实为统帅的沮授十分不快。
李永把刘英抢回来之后,就大宴宾客。把抢亲一事做成铁案再说。李永在敬过酒后,就摇摇摆摆准备洞房。
典韦来到李府门前,看见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不由“呸!”了一口,欲推开李府大门,才发现上了闩。“轰隆”一声,李府大门被典韦一脚踢倒在地!
“你是谁?也敢来李府撒野!”大门倒地惊动了李府这群为虎作胀的狗腿子。
“俺乃己吾典韦,让李永给俺出来!”典韦一边说,一边大步向李府内走去。
“上!”狗腿子中一个领头模样的汉子招呼着,手握一柄钢刀向典韦当头砍来。
想法是美好的,而现实是骨感而残酷的。只听得“叮叮当当”一片响,以及以“扑通扑通”一阵惨叫。几十个狗腿子都被典韦扔在了墙角。
若非典韦牢记刘备的不准随便杀人,这双戟之下又岂会有活口。就算是这样,这群仗势欺人的地痞流氓也一时半会别想爬起来。
“李永在那儿?”典韦一脚踏着那个领头的汉子厉声问道:“你不说我就弄死你!”
“哼,吾岂是卖主求饶之辈!”这汉子心底已经吓尿了,不过嘴巴挺硬的。最让人发笑的是这家伙的目光却看向了李永的洞房处。
“哼!饶你不死!”典韦是粗犷,却并不代表他蠢。典韦顺着这家伙的目光就看到了新房,房外头贴着好大的红纸,上面是不是写着喜字,典韦不认识。
典韦用力踢了这家伙一脚,这家伙趁势如葫芦般滚了老远,在角落里哼哼唧唧地小声呻吟着。
“救命呀!韦哥哥快来救命!”新房里的刘英正披头散发地绝望地喊叫着。
“喊呀,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你那韦哥哥走了,永远也回不来了。”腆着大肚腩的李永色迷迷地向刘英逼近。
李永今天只所以出手抢亲,正是打探到典韦离开己吾很久了。虽然说李永欺负刘家没压力,但是内心中还是怕身手不凡的典韦。
一个十四的小女孩再坚强,再刚烈,也躲不过一个成年男人的追逐。最终刘英被李永抱在了怀中。
“嘿嘿!爷就喜欢驯服小烈马!来吧!”李永一手抱着刘英,把刘英压在了床上,一手开始撕扯刘英的衣物。
两行晶莹的泪水无声地从刘英美目中倾泻而出。刘英甚至放弃了无谓的反抗。在她心中默念着:“再见了家人,永别了韦哥哥!”
就在刘英准备咬舌自尽,就在李永把刘英撕得只剩下小内衣的当口。房门被人拆了!
李永来不及责问,就整个人飞出了新房!“砰!”的一声,李永如一团烂泥般昏迷在院子中央。
“阿英!”典韦虎目含煞,一把抱住了这个占据他心身的女孩子刘英。一边为她包上了红通通的被子。
“韦哥哥!真的是你吗?阿英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你啦!”刘英泪眼婆娑,又哭又笑地说。
“是俺,是俺!”典韦在刘英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拍了拍刘英的后背说:“没事了,没事了,俺带你走!”
“嗯!”刘英满脸红霞,把头埋进了被子里。有典韦在,刘英觉得天崩地裂也无所畏惧。
典韦一手连人带被子抱在怀中,另一手握着双戟走出新房。
“就是他,就是他!”一个尖嘴猴腮的妇人领着一群差役把典韦挡在了院子中。
“可是你大闹李府,把众人打伤?”差役中的班头越众而出,正义凛然地问。
“别怕!一切有俺!”典韦把被子包裹着的刘英轻轻地放在墙边,笑了笑安慰着。刘英乖巧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正是!坐不改名,站不改姓,俺乃己吾典韦!”典韦虎目一睁,对公差厉声道:“此李永强抢民女,打伤她家人,难道俺管错了吗?”
“呃!”这班头被典韦反客为主问得气势都为之一弱。班头心中其实早看不惯李永的恶行,才会如此表现。
“就算李富春长有罪,也轮不到你一介草民来评定。你可以上县衙或郡府去告。你这样上门行凶就该罪加一等!”班头定了定神,只好公事公办地说。
“别废话,把这凶徒抓起来!抓起来!”尖嘴猴腮的妇人歇斯底里地尖叫着。这个妇人就是李永的原配,也是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刻薄之人。
“哼!”典韦瞪了眼妇人,吓得妇人一个急愣,差点跌倒在地。这妇人不由得躲在公差的后头,一双三角眼如毒蛇般闪烁着光茫。
“笑话!如果告状有用,这世道就不会恶人横行了!今天的惨事也就不会发生了!你说咋办吧,俺接着就是!”典韦瞪了一眼后,揶揄地对班头说。
其实典韦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这张嘴竟然如此能言会道。所以近朱者赤,平日里听多了刘备的叨叨,自然出口就一道道的。
“早先听闻己吾典韦就是个莽汉呀,怎么嘴巴也如此厉害?”班头心中默念,一时也不好怎么回答。
别说这个班头了,就连从小和典韦一起长大的刘英也以为这是个假的典韦。不过女孩子满心欢喜,眼晴里都在冒在星星。这怀疑的念头一闪而过,心里眼中只有典韦,再无其他。
“你们进又不进,退又不退,真当俺双戟不利乎?”就在场面进入一时静默当口,典韦舞了舞双戟喝道。
本来按典韦的脾气,开始就会一手抱着刘英,一手舞着短戟杀了出去。至于谁挡着都是一戟杀过去。
原本的历史上是刘英遇难了,典韦揣着一把短刀就把李府杀了个通透。连这尖嘴猴腮的李妻也没放过。然后典韦就亡命天涯。
现在是典韦来得及时,李永兽欲未得逞,刘英也只受了惊吓而安然无恙。再加上刘备长时间的反复教导,典韦才忍着,再忍着。
“典韦你别急,跟吾去县衙走一趟可好?”班头从一进李府,就对典韦的武力值有个估计,知道自己这一群人上去也讨不了好。于是才会耐着性子说道着。
“俺可没空跟你们走,只说你们让不让?”典韦这时才想起福伯和蔡家小姐在后头,不由得有些心急了。
对于如今的典韦来讲,刘备安排的任务胜过自身的一切。或者说刘备的任务和身边的刘英是典韦现在的一切!
“啵!”的一声,红通通的新被子被典韦撕开了。一面包着只有小内衣的刘英,一面把刘英绑在了背上。
“阿英,别怕,俺带你杀出去!”典韦把刘英缚好在背上,柔声地对刘英道:“我们回家!”
“韦哥哥!阿英不怕,只要你在身边!”刘英此刻除了幸福,根本不知道惧怕为何物,甚至有种身处云端的感觉。刘英说完闭上了一双美目。
第一百五十五章,中山风云(二)
“这不正常吗?”张郃不解地说:“人们害怕战乱,回避战火秧及自身,趋吉避凶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话虽如此!”荀谌愁眉不展地说:“儁乂将军要知道,冀州四郡才归刘备治下多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做让民众遵令而行,这就不简单了。”
“你仔细看看,整个城内井然有序,并不见多少因人心慌乱而造成破坏的痕迹。说明人们是自发的,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撤退。”荀谌知微见著地说:“徐晃这是摆明了坚壁清野,攻其于一役的打算。”
“就算如此,这样不是加快了我们占领中山郡的速度么?”张郃对这些战略战术领悟不了精髄,却也一针见血地说:“没有取胜之机,攻其于一役不是连脱身突围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进兵速度是会快,一旦我们要撤退呢?不等于无形中进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荀谌凝望着城方上空说:“徐晃有没有取胜的策划谋略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从双武之地传来的战报有点诡异。”
“不就是温侯被困生死未卜,审大人和郭大人损兵折将么!”张郃实话实说道:“温侯本就是主公利用吸引刘备军主力的棋子,这样不正好么,应该不会影响中山郡的局势吧!”
“温侯悍勇无比,陈宫足智多谋,并州军骁勇善战,会这么轻易中计,还被刘备军围困,甚至连消息也传不出来?”荀谌收回目光,望着张郃道:“难道这还不可疑吗?”
“友若先生这么一说,还真是疑点重重,凭温侯之勇,赤兔马之神骏,并州军之精锐,就算战败,突围出部分肯定可以。”张郃反应过来说:“竟然没一人突围出来,连生死都不知。难道说温侯与刘备军有什么猫腻?”
“不错!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双武之地战况的诡异状态。”荀谌苦笑一声地道:“如果真如我所料,刘备军的打算是以徐晃所在的卢奴为中心,诱我军主力前往,然后围而歼之。”
“既然友若先生有所觉察,那又为何不禀明于主公呢?”张郃有点小心翼翼地说:“友若先生是顾忌什么吗?”
“儁乂将军,这仅仅是我个人猜测,并没有什么有力的佐证。”荀谌叹了口气说:“主公现在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未必能听得进什么。再说图谋中山郡动用了太多的兵力物资,不可能因我个人的一家之言就改变既定方针策略。”
“万一,万一情形并不是我预料的一样,我如何承担得起责任和后果。”荀谌眼神有点空洞地说:“个人生死事小,影响主公大业就百死莫赎其罪也!”
张郃归袁绍不久,可也见多了一众谋士的党同伐异,知道荀谌顾虑什么。事成了好说,若不成,有的是人落井下石,将你打得万劫不复。
“嗯!”张郃想了想,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将本来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儁乂将军,你是不是想说,若真如我所料,不说岂不是更是有误主公大业。”荀谌焉不知张郃心里,摇着头说:“倘若真一如我所料,此战之后,冀州四郡再也与我主无缘,从此永属刘备。”
“有这么严重?”张郃惊呼道:“就算刘备军以徐晃为中心,四面合围,内应外合,这个计谋是很不错。可是许大人已经潜入郡城,有把握打开北门。若中心都没有,刘备军所设计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啊!”
“但愿如此吧!我们走吧,去下一个地方看看情形如何?”荀谌叹息一声,策马出城,张郃亦催马相随。
“友若先生,我们要不要分兵驻守毋极城?”临出城门,张郃有点难以决择地说:“我是真的没料到会是这么种情形。”
“这就是徐晃这招坚壁清野的高明厉害之处。”荀谌不无赞许地说:“分兵驻守吧,就没剩多少兵力至卢奴,不分兵驻守吧,到时撤退这些城地又会成为阻碍。最重要的是城内并没留下粮食,我军也没有多少粮草物资,想驻守也守不了多久。”
“友若先生,到底要不要驻守?”张郃有点发懵,更是心累心塞无比地问荀谌道:“先生给个准话行吗?”
“哈哈哈哈!儁乂将军自己看着办吧!”荀谌哈哈大笑,拍马疾驰而去。
荀谌何等精明,并不想让张郃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失去了身为主将的职责。身为一个主将,必须要有随机应变之能力,更要有临机决断之魄力。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荀谌对此知之甚深。何况荀谌对张郃一直很看好,在荀谌认知中,张郃是个有勇有谋的合格将领。
“由我看着办?”张郃勒马于城门口,喃喃自语着:“分不分兵?守还是不守?”
……
如果说张郃和荀谌这左路军在犹豫不决,那么右路军的麴义就果决得多。
麴义率兵是经曲阳,唐县,望都等地。麴义首先来到曲阳城,瞄了一眼是空城,甚至想都没多想,就率兵向唐县而去。
“沮授自许足智多谋,我看也不过如此!”麴义过曲阳城时,狂笑着对副将说:“我兵锋所至,贼军弃城而逸,连起码的抵抗都不敢。可笑沮授如此小心,真心有误主公大业也。”
“将军威武!”副将也认为言之有理,狂热地附和着,以致三军齐齐高叫:“将军威武,所向无敌,当者莫不披靡望风而逃!”
不说是否是事实,最少这三军气势是出来了,连路边树林中休歇的鸟雀也吓得闻声而飞。当然,林中还有数个一闪而没的身影。
“将军,我们不驻守曲阳城么?”三军高呼后,副将小心地建议道:“兵不仞血占领一座城池,岂不是将军之功的明证么?”
“你啊,还是太嫩了点!”麴义一脸狂傲地说:“空城一座,内无粮草,若占之,浪费兵力事小,还不能久守,我岂会中此区区小计。待我至卢奴生擒徐晃,这中山郡都是主公的。”
“将军高明!想那徐晃挖空心思,就被将军一眼看穿,又岂是将军之对手。”副将双眼放光,闪现出崇拜的小星星。
“那是,别说徐晃,就是关羽,张飞之流都至,我也一一生擒!”麴义得意忘形地吠叫:“什么声东击西,瞒天过海,都是多此一举。传我将令,快速行军,目标卢奴!”
“喏!”副将应了一声,三军快速地动了起,很快消失在飞扬的尘土之中,最留下空荡荡的曲阳城有如一尊怪兽蹲在原地巍然屹立不动。
……
另一路中军沮授和高览部,是经新乐,定县,直扑卢奴。当刚入新乐,见新乐城是一座空城,沮授与高览相对无语,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高将军,你怎么看?”沮授总觉得心中悸动不安,不由似乎有所期待地对高览说:“刘备军是畏惧还是引我军深入之策?”
“沮大人,我也无法判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徐晃对我军攻打中山郡有所预料,甚至都不惜劳民动众坚壁清野。”高览很有见地地说:“看来我军要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是不可能了。”
“嗯!”沮授点点头,十分忧虑地说:“不知左右两军所遇到的情形是否也是如此?如果整个中山郡都是这样,那么刘备真的可怕,徐晃真的可怕。”
“不就是能做到坚壁清野么?有这么可怕?”高览有些认为沮授是小题大做,有杯弓蛇影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