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天下首富
“岂敢岂敢!”陈宫双手乱摇,若有所指地说:“刘会长比我还忙,我真不敢劳烦刘会长。”
自从通县商会成立后,通县扯皮最多的就是商业这一块的事务。商务扯皮自然找商会了,有了涿郡和渔阳两地的模板和经验,商会处理起商务扯皮十分干脆利落。嗯,造成事实上商会比县衙更权威和更忙碌。
“陈大人真有趣!”刘德然岂有听不出陈宫这话的意思,嘿嘿一笑地说:“我就瞎忙,陈大人才是垂手而治,通县物富民丰一片欣欣向荣,全是陈大人治理有方啊!”
陈宫闻言,不由翻了白眼,扯了扯口角说:“通县的改变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这个不必说了。听闻天下首富冀州的甄家也来到了通县,刘会长以为何如?”
刘德然被陈宫的神转移差点闪了腰。什么听闻,冀州甄家进入通县是在官家和商会都报备了的呀!刘德然一时之间不知陈宫这话是什么意思?
“冀州甄家是天下首富没错,可是甄家是为盈利而来,绝不是来送钱的。只要甄家按规矩来,我及商会似乎只有欢迎吧?”刘德然不知陈宫的意思,也就实话实说。
“天下熙熙皆为名忙,天下攘攘俱为利往!”陈宫没有回答刘德然,而是这么念叨一句,有点惆怅地站起身。
陈宫站起身后,拍了拍酒桌上自家带过来的酒壶说:“刘会长,不介意送一壶逍遥醇酿么!”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刘德然满口应道,连忙让堂前伙计为陈宫盛满一壶美酒,亲自把陈宫送出酒楼。嗯,结帐什么,没这回事。
……
当今大汉天下有钱的家族很多,名声在外的有冀州甄家,河东卫家,西川吴家等。诸如这些家族就没纯粹是行商的。就像有天下首富之称的冀州甄家,家里也是有世袭二千石俸禄的官秩之位。
这时代士农工商的排位,已决定了商业和商贾就是个从属地位。想纯粹靠商业起家,还是省省吧。在历史中有不少大佬都是不需之时洗劫一番治下富商,以中饱私囊或解燃眉之急。
就算刘备所推行的商业,不也是半官方背影么!没办法,大势如此,不官商相结合似乎不太可能推动商业发展或让商贾安心经商。
当然,商人是精明的,尤其有官方背书的情况下,就没有商人不赚得盆满钵满的。其实有政策扶持,就算是猪,也能扶成猪八戒,再懒再蠢,躺着也会取得真经修成正果。
冀州乃古九州之首,更是大汉十三州最为富硕之州。这与冀州的地理位置以及冀州本身的人杰地灵有关。冀州的甄家就是代表之一,甄家人不光有生意头脑,更有眼光和魄力。甄家的生意遍布全大汉,涉及各行各业。
冀州与幽州相邻,甄家早就关注到涿县及刘备的林林总总。之前在刘备为五万黄巾俘虏揭不开锅时,甄家就借华佗的关系,送了一批粮食等物资,算结了次善缘。
如果说刘备的涿县乃至涿郡的动作,甄家还看不上眼的话。那么渔阳的变化,甄家开始上心了。当通县以极短时间快速崛起时,甄家动心了。
甄家家主是甄逸,但是甄家作主的却是甄夫人张氏。张氏虽身为女流,却有手腕和不俗的眼光。那怕足不出户,就凭甄家巨大的人脉和消息网络,就把甄家的生意打理得风生水起。
正因为甄家有个女强人张氏,以致其三女二子五个孩中也是女孩子更美更出彩。最大的女儿甄姜二十不到,却有接手母亲的架势,最小的女儿甄宓才几岁,却早有天下知名的相士刘良说贵不可言。而两个儿子算是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次甄家张氏决定把甄家生意发展至幽州。张氏下这决定,想搭上刘备这条线是其一,其二是幽州较为安宁,相比大汉其他州郡,幽州的匪患较少。尤其刘备主政的涿郡和渔阳就没什么匪患可言。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这次甄家赶赴幽州的商队,是由甄家大小姐甄姜为主。十八九岁的甄姜人美且机灵,做生意有其母之风。按道理来讲,这个年龄的甄大美女不应该早嫁了或许配人家了么?而事实上甄姜就是待字闺中,这美女还一点儿也不急!
甄姜大小姐率着几百人的商队,打明旗号北上幽州,一路上倒也没出什么大问题。对于首次出远门为母亲分忧的甄姜来讲,是十分难得的,也说明此女不凡。
虽然说没有出大问题,但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还是有的。诸如某次大小姐偷偷离队逛街什么,还被地痞流氓搔扰,若非有个正义感爆棚的任侠保护,天知道会出什乱子。
甄姜大小姐不害怕事小,还特聘该任侠为私人保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任侠还真答应了下来。不要该任侠只承诺把甄姜大小姐安全护送到涿县,之后再无瓜葛。
甄家商队进入涿郡就受到刘备的热烈欢迎。不说甄家为盈利而来,最少上次援手之德也让刘备铭记在心。再说华佗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甄家来涿郡的理由可是受华佗之邀。
刘备对于甄家商队由甄家大小姐带队,也是吓了一跳。商界女强人在后世司空见惯,可是在这汉代就如国宝熊猫般稀奇。刘备也就是一惊,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有刘备背书,甄姜大小姐毫不客气,涿郡,渔阳,通县都有了甄家的布庄,酒店等等产业。通县的崛起甄家就奉献出力不小。
最让刘备崩溃的是,甄家大小姐要求在楼桑村四合院里要一个房间。四合院是有空房间,可是甄家与刘备的交情还没到这一步吧?刘备表示无法理解女人的逻辑性和思维方式。
嗯,这是甄大小姐在刘备治下已生活了好几个月之后的事。刘备并没有因为甄家是当今天下的富豪而答应,也没有甄大小姐是美女而松口。这事就一直这么拖着。
甄大小姐在这里几个月,不但把甄家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红红火火,而且与四合院的小美女们混得那叫一个热。从蔡琰到赵雨,从黄彩蝶到龚仙儿,那个不是一口一个姜姐叫着。
美女们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相处得违背自然定律。不都说同性相斥么?怎么在这四合院里就失效了呢?以前有个张宁,现在又是甄姜。
嗯,这两个美女还是结拜的干姐妹。只是彼此还没见面,最少甄姜没少听小姐妹们提起张宁。而张宁自然不知道甄姜在这里,张宁还跟着她的子龙哥哥在戍边呢!
……
某日,刘备没去涿郡郡府上班,借口和理由是很久没有陪小女友蔡琰了。时正秋高气爽时节,携美踏秋是个不错的选择。
刘备本想单独和蔡琰出去溜溜,不料蔡琰带着一群小美女出现。有赵雨,黄彩蝶,龚仙儿三姐妹等。加上典韦,一行七人出门踏秋。
既然小美女们都来了,刘备也不可能说表现出什么来。而是兴致勃勃带队向楼桑村后山赶去。这时后山的风景正好,漫山遍野的都是五颜六色的野菊花,也煞是好看!
话说楼桑村这后山,本来是荆棘密布丛生的原始生态,不过最近几年变成了一个旅游生态公园。山上只有树木和花草,什么荆棘都被清理一空。原因有这么几点。
其一是这后山成了护卫队练兵的日常场所。黄忠一声令下,数万将士刀砍斧劈,不该存在的杂树荆棘一洗而空。甚至一些看上去不美观,影响整体造型的树木也被连根剔除。
其二是这里也是北方学校近万名学生的日常娱乐场所。学子们喜欢在这里读书看书。老师们也喜欢带学生们在这里按排课外活动。
其三是因为英灵殿,每天都有瞻仰拜祭的人,少不了往后山走一走。说穿了就是因为来这后山的人多,后山就成了这个样子。
就如一个屋子,没人住就会蛛网密布荒凉无比。有人住就井然有序生机盎然。现在的楼桑村后山就是一个有着无限生机的美丽地方,让人常常流连忘返。
“哇!好美呀!”爬上后山,众小美女们顾不上香汗淋漓,秀发凌乱,反而发出由衷的赞叹。
“师兄,这些都是野菊花,你知道野菊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种颜色吗?”蔡琰的问题总是会让旁人为自己的智商和知识着急,包括刘备。
刘备有目瞪口呆地望着十四岁多点的蔡琰,扪心自问:“这丫头片子才这么点年龄,却让自己惊艳了多少年?该有十年了吧!”
“呆师兄发什么呆呢?”蔡琰本就因为爬山而嫣红的俏脸更是红彤彤的,真可谓是明艳不可方物。不过丫头心中美滋滋的,有点撒娇的小声问:“琰儿美还是花儿美?”
“呃!”刘备被蔡琰问得心神差点失守,禁不住鬼使神差地贴着蔡琰的俏脸香了香才说:“花儿美!人儿更美!”
蔡琰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小脑袋里一片空白,全身嗡嗡作响,半天才说:“嗯,琰儿知道了,师兄还是回答问题吧?”
刘备与蔡琰亲密的小动作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其他的小美女早扑进了野菊花丛中,或闻,或赏,或采去了。至于知道的典韦可以忽略不计。蔡琰才可以表现得如此从容淡定。
“琰儿的问题我回答不出来,不过可以吟一首有关菊花的诗。”刘备此时的大脑中就掠过后世一首耳熟能详的诗。嗯,不吟出不快也!
“也好!琰儿洗耳恭听!”蔡琰十分欢喜地说:“如果此诗甚合琰儿之心,琰儿会告诉师兄问题的答案。”
刘备点点头,开口吟诵:“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这是一首出自东晋陶渊明的《饮酒·其五》中的一首。也是刘备在后世能全须全尾背诵的唯一一首。没办法,这是老师要求必背的,还会考的。陶老大其他的佳作就不好意思,没记住。
陶渊明,字元亮,又名潜,私谥靖节,世称靖节先生,又称五柳先生。是浔阳柴桑人。东晋末至南朝初期伟大的诗人,辞赋家。
陶公曾任江州祭酒,建威参军,镇军参军,彭泽县令等职。最末一次出仕为彭泽县令,八十多天便弃职而去,从此归隐田园。他是中国第一位田园诗人,被称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有《陶渊明集》。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蔡琰品味良久才说:“这诗这意境琰儿很喜欢,淡雅而充满人生哲理和生活情趣。但是不适合于师兄呀!”
刘备之志,蔡琰知之甚深。平淡,淡泊,归隐,隐藏,就不是这乱世中有志男儿该有的,或该追求的生活及生活态度。而应该是金戈铁马入梦来。最少蔡琰是这么认为的。
“琰儿!”刘备正色地说:“男儿可以志在天下,也可以好好生活。这一点儿也不矛盾。同时,师兄不希望琰儿思虑过多,好好生活快乐生活才是琰儿该有的生活及其生活态度。”
刘备自穿越后就一直思考着这么一个问题。是不是志在天下者什么都可以牺牲和舍弃?如果说得到天下而失去一切,包括家人,爱人,友人。那么得到天下的意义何在?或者说还有意义吗?
刘备最后认为,志在天下就是因为要让身边所有人快乐!天下和天下人是可以兼得,也必须兼得的。这绝对不矛盾!没有身边人的帮助,何以得天下?因为身边有人,因为身边人,才可以得天下。
“琰儿明白,也谢谢师兄!”蔡琰嫣然一笑地说:“人都有多面,人生也有无尽的变化。上天不可能把最好的都给一个人,琰儿在父兄的庇佑下必须学会坚强!”
月有阴晴圆缺,花无百日红。蔡琰一直认为物极必反,这是自然规律。现在是有父亲和师兄的庇佑,如果那一天没了呢?人不还得坚强地活下去。蔡琰完全是一种未虑胜而先虑败的心事。
刘备也知道历史中蔡琰正因为有这种良好的心态和理性而智慧的预见,才能坚强地活着!就蔡琰历史中的生活轨迹,没有高绝的智慧和坚毅的心性者,是活不下去的。
“琰儿你就是坚强和智慧的化身!”刘备微笑地抚摸了一下蔡琰的三千青丝说:“琰儿这小脑袋瓜子,要让它不思考不转动,应该比登天还难吧!”
第二百三十二章,安排徐庶
徐庶对此毫不介意,依然我行我素,孜孜不倦地投入学习。由于他学习勤奋,天资聪颖,学习进步很快。加上他为人忠厚诚恳,豁达大度,很快就得到了老师和同学的谅解。最终徐庶终于成了一个足智多谋的军师型人才。
徐庶是大器晚成的典型,也是刘备首任军师,更是名传千古的孝子。人在曹营心在汉,说的就是徐庶徐元直。
这是刘备后世对徐庶的一些所知,不过现在徐庶是不是一如历史中一样呢?刘备不知道,这还得听徐庶自己如何说。
“没错!坐不改名,站不改姓,在下正是颍川长社徐庶。”徐庶对刘备知道自己并没有任何怀疑。在刘备治下几个月来,对刘备的情报系统多少有点知晓。
“元直呀,来我这里也几个月了,有什么感觉呢?说说吧!”刘备在确定真是徐庶后,怀着异样的心情,对这个历史上自己的任任军师说道。
“侯爷的所作所为让人十分敬佩。尤其是办北方学校之举更让人敬服。我是寒门出身,深知读书受教的不易。”徐庶叹道:“以前我认为一剑在手,就可以快意恩仇。后来才明白,凭个人武力无法荡尽天下不平的人事。”
“就在迷茫之时,有人说了侯爷的种种。我就很好奇了,侯爷凭什么敢说让天下人丰衣足食?于是我整装北上,在途中遇上甄家商队,略施小计甄小姐就带我过来了。”徐庶一五一十地讲叙。
“人们丰衣足食,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就是人们梦寐求之的幸福生活呀!”徐庶哗哗了好一阵,最后说:“侯爷真的做到了,让我心悦诚服!”
“元直不介意我以商富民?”刘备不无考究地说:“再说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实在太小,小到没有任何参考意义。”
“只要能吃饱穿暖的,不偷不抢,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徐庶有点怀念地说:“当人真的混不下去时,杀人也是做得出来的。”
“是呀,只有吃饱穿暖的基础上才去讲礼义廉耻。道德从来不是建立在虚无的基础上。”刘备叹息地说:“如果连活都活不下去了,又何谈理想和抱负!”
“英雄所见略同!”徐庶大有相见恨晚,十足的知音之感地说:“侯爷高论,甚得我心!”
“嗯!元直呀,今后有什么打算?”刘备远远地问:“元直不会还想仗剑天涯吧?”
刘备也对徐庶也好感十足,应该说不愧是历史上一见如故的好搭档吧。人与人之间的缘份和感觉还真是妙不可言。
“侯爷,如果说我现在弃武从文是不是有点迟?”徐庶霍地站起来歪着头,妥妥的一副游侠风范说:“我想听真话!”
“不迟!天下事有志者事竟成。”刘备毫不犹豫地回答说:“一个人,一件事的成功,其先决条件就是行动,想不就去做,什么时候都不晚。怕就怕犹豫不决踌躇不前!”
“我对元直信心十足!”刘备猛地输灌着心灵鸡汤说:“元直只要持之以恒必成大器,异日定会名扬四海!”
“是吗?”徐庶有点被刘备吓到了情神,自己都有点不肯定地说:“我可以成大器?侯爷可不要诓我,世人都嫌多我以武犯禁的。”
刘备笑了笑,手一挥说:“什么以武犯禁,谁还没个过往,谁还没个年少轻狂时。我以为人不轻狂妄少年!元直,你能行的,难道你这点自信都没有?”
刘备是信心十足,历史早证明徐庶就是个半路出家的顶级谋臣之一。那怕不能进入三国时期的谋士前十,最少也在前二十之中。徐庶是浪费了最好雕塑的黄金十年,不过已成事实,又有什么法子。
“干了!”徐庶十分流氓地舞着拳头说:“多谢侯爷,我现在就要去找老师学兵法策略。”
“元直准备去那里找老师?北方学校中就没有元直中意的老师吗?”刘备见徐庶这德性,可是一副舍近求远的鸟样。
“伯喈先生,子干先生,康成先生都是海内鸿儒。我怕入不了诸位先生的法眼。”徐庶有点扯地说:“我与水镜先生有点香火情,听说先生在荆州鹿山书院开堂讲学,我欲前往聆听教诲!”
历史的惯性似乎强不可逆,徐庶放着这里数位名师不拜,就心记梦记去水镜先生司马徽门下求学。刘备对此很无语。不过为了不让这位顶级谋士长歪,刘备也不想强行干预。
相对历史而言,这时的任侠徐庶还没有犯杀人之罪,不必躲躲藏藏改名避祸。而徐庶的顿悟也是来自在社会上的历练和在刘备治下的见闻。也许这顿悟来得不如杀人之后一系列遭遇那么强烈,真希望是异曲同工了。
“好!元直欲往荆州我不拦阻,还会赠予盘缠。”刘备很直接地说:“不过,元直可以应我两件事么?”
徐庶皱了皱眉头,略有不豫地说:“我与侯爷一见如故,侯爷不会为难我吧?”
“元直想什么呢?”刘备依旧十分直接地说:“元直你跟我干,等你归来,不论学成与否,都是我的特聘军师。这是其一,其二是我会把你母亲接到这里来,我俸之以亲人。你是家中独子,你也应该不放心母亲独自在家。”
刘备想着这徐庶可是历史中自己的第一个狗头军师,不如先给他个名份,给个念想。再说为了防曹老大以母挟人,先一步防患于未然。
“主公!”徐庶有点激动,本就对刘备心存好感,刘备又如此处身设地为自己着想,遂有如福至心灵般纳头而拜。
这让刘备十分意外,没想到徐庶又如此直接就拜主了。想想其实又不意外,历史中徐庶已是当世顶级谋臣,也拜有点落魄的刘备为主。如今徐庶只是个游侠儿,而刘备正是春风得意时。嗯,应该说人与人之间真是一个缘字了得。
“好!元直,既然你拜主了,我就实话实说。”刘备实受了徐庶行的大礼,正色地说:“我们以后要走的路会十分艰难,我只能承诺一点,我不会负天下人,更不会负自己人。”
“观其行已见分明,主公何许人,我心中有数。”徐庶这倒十分自信地说:“特聘军师之位给我留着,母亲也请主公照顾着。”
“元直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刘备点点头说:“不然由我安排可好?”
“本来现在就走,不过主公有安排,一切就由主公作主也可。”徐庶十分洒脱地说:“反正我心急如焚,希望越快越好。光阴似箭不等人呀!”
“明天就可成行!”刘备没想到徐庶是这么有时间紧迫的一个人,有点劝诫道:“元直,为人处事,读书习文都是欲速则不达,只有沉心静气才有所成。”
徐庶闻言,长身一礼道:“谢主公金玉良言,我必潜心修学。”
……
公元186年秋,大汉天下数州都有小范围伤寒病流行。只是被官方封锁着消息才不广为世人所知。逍遥侯刘备本着济世救人的情怀,遣神医华佗带队赶赴各个疫区救治病患。
徐庶拜主的第二天,刘备把华佗,徐庶,典韦等一行近千人送至涿郡郡城门口。徐庶是赴荆州求学,典韦是保护华佗和接徐母。其中还有华佗弟子百余人,其他的都是护卫这些医者的士卒。
华佗及其百余弟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说抵一支十万雄师也毫不为过,怎么保护都是情理之中。这也是刘备让典韦保护华佗的原因。有典韦相护,这天下华佗都可去得。
“元化先生,一切多多保重!我在这里翘首以盼先生早日凯旋归来。”刘备在临别免不了女儿情长一番。
“玄德也多多保重,就静候我的佳音吧!”华佗这个小老头倒十分风趣地说:“别忘了多盯着点药庐,留下的几个小徒技艺不精,毛手毛脚的怕误人病情。”
华佗的药庐,也就是诊室,每日的接诊量都不少。多的是外地慕名的患者。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疾病,连经常在药庐搭把手的刘备也叹为观止。刘备有着后世丰富的临床经验和病症病例,也没法一一可以诊治。
“放心吧,我有空就会去药庐义诊。”刘备点点头,目视典韦说:“恶来,我就不多叮嘱你,元化先生和我一样重要!有威胁到元化先生人身安全的人事,你可以诉之于武力。”
“公子放心!”典韦很简单而直白地说:“元化先生的安全胜过我的生命。”
刘备对于典韦保驾是放心得很,只要不是像历史中曹老大那样浪得飞起,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华佗本身就是受人尊敬者,典韦也比历史中更强。
“主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和母亲沟通,也一定会沉下心来修学。”徐庶见刘备看向自己,主动开口道:“还希望主公给甄家大小姐一间四合院的房间。这是我欠她的!”
“我知道,甄家大小姐一直要求要间四合院的房间,其实是你出的馊主意。”刘备笑道:“在我治下,住那里都一样会受到保护。”
“就算是这样,在涿郡乃至幽州,也没有比主公的四合院更有力的护身符。”徐庶嘻嘻一笑地说:“受人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好,我允了!去吧,祝你们一路顺风。”刘备不以为意地说:“我也有成人之美。”
徐庶心满意足地翻身上马,手握缰绳回头又是灿烂一笑开口道:“不好我再出个馊主意吧,为了师出有名,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无意间得罪人,主公何不遣快骑上洛阳请圣旨呢!”
“去吧,去吧,快骑昨天就上路了,不出意外,元化先生等人需要时,上谕就该到了。”刘备挥手作别,有如赶外出创业的孩子,把徐庶等人赶出视线。
……
洛阳,永乐宫,灵帝刘宏正与几个近臣在搓几圈。
“陛下,逍遥侯差人至洛阳。”张让摸了章三条,用拇指掐了掐三条下方的开叉处,才打出去说:“三条!”
“朕知道,小家伙不是让人送了几坛美酒进宫么。”灵帝刘宏一边答,一边招手说:“三条,碰,碰!”
“陛下,逍遥侯这次遣使入洛阳是另有所求。”在张让的眼色中,赵忠有点不情愿地开口道:“逍遥侯想恳请陛下恩准他派人去各地方瘟疫区。”
“各地方瘟疫不是都扑灭了么!”灵帝刘宏十分奇怪地说:“他刘备又派人去干什么?”
各州地方的小范围伤寒流行,地方官府封锁消息,洛阳的十常侍干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已示意地方官府可以派郡兵强行人道毁灭。故灵帝刘宏知道的消息是各地方的瘟疫已扑灭。其中又牵扯多少利益纠葛,就是十常侍也心中没底。
“还有极少数个别地方还是有点病患。”张让睁眼说瞎话:“逍遥侯一片忠君爱国之心,陛下何不恩准。再怎么样也不碍什么事。”
“嗯,那就拟旨吧,着逍遥侯的人全权处置地方的瘟疫,地方官吏协助之。”灵帝刘宏轻描淡写地说:“刘备这家伙真有这么闲么?朕听说渔阳治理得不错,通县也红红火火,小家伙对商道倒有几分天赋。”
灵帝刘宏和十常侍集团都认为刘备是狗拿耗子。不过不需要他们出血,一个顺水人情还是会做的。不就一旨意么,不就是一群子民的生死么,还没搓麻将来得重要。
“广阳的通县如今是日新月异商贾云集。”赵忠若有所指地说:“通县的县令功不可没,如此人才应该重用。”
赵忠不说广阳郡守,那是因为郡太守张阳是张让的人。而通县县令陈宫不是呀,如今通县富得流油,怎么不让这些贪婪之辈想方设法指染一二。
“陛下,是呀,通县县令陈宫陈大人乃兖州名士,满腹经纶,应该重用之。”张让闻音而知雅意地建议道:“就算不调进洛阳,也应该去治理那些没有起色的地方,如中牟县就非陈大人这等有本事的人才能治理好。”
可怜的陈宫纯粹就躺枪了,通县才刚有起色,就被一纸调令发配到中牟县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嗯,陈宫继续着混日子的官场生涯。
“这个你们看着办,反正新任的通县县令可别恶了那小家伙,不然可别怪朕。”灵帝刘宏笑呵呵地说:“听闻那啥商会有上交份子钱,就把这钱直接入库吧!”
“这是自然!”张让和赵忠异口同声地说:“没有陛下的恩宠,就没有通县的今天。”
“哈哈哈哈!你们这群狗奴才!”刘宏摸了章南风,向桌上一拍,揉了揉略有发青的双颊,喜出望外地大笑:“自摸,给钱给钱!”
“陛下英明!”
“手气真好!”
“圣上神武!”
在一片歌功颂德中,在一片搓搓的麻将声中,皇帝与近臣在争权夺利,在草菅人命,在葬送大汉江山。
……
颍川,长社,徐庶家。
一座遮风避雨都点做不到的草茅屋中,徐庶正跪在徐母膝下殷情告别。徐庶是一个流氓,却也是一个孝子。
“好,好!庶儿能途知返,为娘十分开心,娘就收拾收拾北上幽州,只要庶儿能专心致学。”徐母一听徐庶立志弃武从文,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北上。
应该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莫不是望子成龙,爱子女胜过他们自己。徐母年岁不高,才四十多岁,却有很高的见识。在历史中也是慈母烈母智母的典范。有正确的三观,有巨大的正能量。
其实徐母也没什么好收拾,一个布包就把一个家带走。有母亲的家才是家,母亲在那儿家就在那儿。
在几名护卫队士卒的护送下,徐母在徐庶回家的当天就北上幽州。而徐庶独自赶向荆州鹿山书院。
第二百三十三章,触目惊人
“先生,人都走远了。”典韦见华佗一直目送飘然而去的徐庶,有点摸不着头脑地恭声而问:“我们去那儿?”
华佗闻言,收回有些复杂难明的目光,笑了笑没有回答典韦的问话,反而说:“恶来,你家公子真是有识人之明。”
“这个叫徐庶的游侠儿真不简单,当下一个决定后就判若两人,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同了。我似乎看见了一个未来睥睨天下的顶级谋臣。”华佗也不等典韦说什么,而是自顾地叨咕着:“啧啧!真是奇了个怪。”
“先生所说我不太懂。不过就凭这徐庶是个极孝之人,公子为他所做的一切就值了。”典韦听华佗啧啧称奇,只是憨厚一笑地说:“公子从来就有识人之明呀!”
“嗯,还是恶来直道。你家公子不但有识人之明,还能未卜先知呢!”华佗拍了拍屁股说:“走吧,目标颍川襄城县。”
颍川襄城县是这次伤寒病的重灾区。襄城县内已有好几个百余人的小村落成了无人村。目前还有数个村落处于与世隔绝的封锁中。当华佗和典韦率队来到襄城县时,整个襄城县都处于戒严中。
任何进出襄城县的人都必须有郡府的通行令。进襄城县简单点,没有通行令打点下也行,出襄城县就难了,没有通行令打点都不行。
“站住,襄城已经戒严,任何人不得随便出入!”城门口的士卒严厉地拦住了华佗一行十几个人。
华佗和典韦只带几名弟子和数名护卫队队员,大部驻扎在长社县,一是人多不便,二是等洛阳的旨意。
“这位军爷,在下谯县华佗,奉逍遥侯之命前来襄城探查疫情。”华佗越众而出,拱手为礼不卑不亢地说:“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华佗?逍遥侯?”守城门的士念叨一声,有点茫然地摇了摇头说:“不认识,没有郡府的通行令还是请回吧!”
这名士卒是真不认识华佗和刘备,甚至都没听说过。在这时代的闭塞的信息而言,这十分正常。不像后世人手一手机,上网搜索下什么都有。
“什么郡府的通行令?郡府又凭什么下发通行令呢?这瘟疫猛于虎,岂可如此草率?”华佗一听就知道有人趁灾捞财了,有点忿忿不平地吐槽。
“去郡府问下不就知道了!走吧走吧!”这名士卒有点不耐地说:“也就花几十钱的事。”
这名士卒一边说,一边舞动手中的长矛习惯性作驱赶状。不料当长矛才朝华佗身边挥动,这名士卒发现自己飞了起来。
“好大的胆子,敢向华神医舞刀弄枪!”典韦的吼声在这名凌空而起的士卒身边响起:“逍遥侯乃汉室宗亲,你不知道吗?”
典韦一直在华佗身后,见这名士卒欲赶驱华佗,典韦那里肯依。一个虎步,一把就将这名士如扔稻草一起扔上半空。
“哎唷!兄弟们,有人打人,有人造反,快来呀!”这名士卒从空中跌了下来,只觉得屁股疼,就一边爬起来,一边向同伴招呼着。
还好典韦不欲伤人命,用的是巧劲。不然这名士卒那里还有命在,更别说嚷嚷了。不会跌坏,也会被典韦震死。
“哗啦啦!”一片甲冑兵仞撞击之声中,一队约二十几名郡兵从城里冲了出来,为首一名相貌堂堂,年纪轻轻的将校厉声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我襄城动粗!”
“咦!”典韦看见这名将校不禁轻咦出声。典韦一眼看出这名年轻将校的修为很商,竟然是练气成罡的巅峰状态,只差一点就可以踏是内气外放的境界。
年轻将校耳聪目明,典韦的轻咦被他听到,他审视了典韦一眼,一种十分危险的气息让他有种毛骨悚然之感。年轻将校看不出典韦的修为,但是直觉告诉他,典韦极度危险。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襄城?还打人!”年轻将校又扫了眼不这处的几个人,其中有几个明显是行伍出身,不由谨慎地问:“襄城已戒严了不知道吗?”
“这位将军,在下谯县华佗,奉逍遥侯之命,前来襄城县探查瘟疫情形。”华佗拉了把就要河东狮吼的典韦,笑吟吟地开口:“之前乃是误会。”
“误会?陈将军,属下都被扔上半空,现在屁股还火烧火烧的痛得厉害!”刚才吃了亏的士卒摸着屁股,吹胡子瞪眼睛,有点不依不饶地诉苦。
“闭嘴!”这个被唤为陈将军的年轻将校面若寒霜瞪了这名士一眼吼了一声。年轻将校随即又脸色一转,对华佗施了一礼笑道:“可是闻名天下活人无数的华神医,以及涿县的刘侯爷!”
“正是,请问将军是?”华佗点点头说:“神医不敢当!”
“华神医好,在下汝南陈到陈叔至。久闻神医和侯爷之名,在荆州联手扑灭瘟疫之事天下人皆知也!”陈到伸手道:“华神医请进城,襄城之事该无忧也!”
“陈将军请!”华佗也伸手道:“治病救人乃医者本份,真不足挂齿。请问将军这郡府通行令是怎么回事?”
豫州汝南陈到陈叔至,华佗一听没什么感觉。如果刘备在这里,肯定会大笑三声道:“这是我的私人保镖和特种兵队长呀!”
“华神医,有人在想着法儿捞钱罢了。”陈到让华佗十分意外的敢说。陈到是有本事的人,从来不屑阿谀奉承媚上欺下。一直在颍川郡郡府当差,这次负责襄城县的戒严工作。
“陈将军真乃性情真人也!”华佗闻言一笑,暗地里不由对陈到刮目相看。华佗知道敢说真话的人,不是关系过硬,就是本事不凡。
陈到与华佗一问一答,典韦在一边没什么反应,对于典韦来说,只要华佗没什么危险,其他的都无关。至于那个摔坏了屁股的士卒,捂着屁股痛得要死都不敢吭声,还有种大难不死的直觉。
“华神医是说我不怕得罪人吧!”陈到扫了眼四周的士卒,有些愁眉紧锁地说:“人都一片一片的死,有人还不忘因此而捞钱。看不过眼就是看不过眼,不吐不快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人迟早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华佗也知道对些人事无权过问,也无法改变。只好以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来劝解陈到,或者说是自己。
“如果真有报应,瘟疫就也会分好坏善恶的人区别对待!”陈到不断地说着怪话道:“好人从来命不长,祸害活千年。”
华佗闻言苦笑了一下,再次打量了一下陈到,心中有千转千回,好久才开口道:“世道不公人心不古,真让人无可奈何。陈将军,还是说襄城县瘟疫的具体情形吧。”
“好的!”陈到身为襄城县治安这一块的主要负责人,还是基本上清楚襄城县范围的疫情,甚至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情形都知道。陈到把所知的都向华佗和盘托出。总而言之一句话,惨不忍睹触目惊心!
据陈到讲述,襄城县所属有五个村落一个人也没剩下,全部死于这次瘟疫。就算没有死透的也被人一把烧没了。保守估计有上万人次。
“华神医,目前有三个村落都被军管了,上头准备一把火又烧了!”陈到用手指指天说:“据我看见到情形,这三个村落有一太半人是没得病的,好千人呀!”
“嗯,我会尽力的!”华佗一张脸十分阴沉地说:“陈将军能简单地描述下这得了瘟疫者的症状么?”
“一般来说,有发烧,肚子疼,皮肤上有斑点,昏迷继而死亡。”陈到很笼统地概述了一下。
在华佗还没出发豫州时,刘备就把后世关于历史中的伤寒病详细地讲了,甚至连什么情况用什么方药都讨论了。嗯,反正葛根是主药,其他的视病患的临床表现和体征调整。
华佗听了陈到的话,不由再再次佩服刘备的未卜先知和未雨绸缪。刘备所说的和陈到说的太致差不多,还有许多是陈到没说的。当然,这都得等华佗自己实地去观察核实。
“我知道了!”华佗点点说:“陈将军,我们走快点,先去离最近的那个村。”
“好!三个村落都在城外,最近的柳庄也有十里左右。就由我一个人带你们去吧。”陈到说完,命令部下在县城里继续巡逻,自己骑马和华佗等人出城而去。
……
襄城县县城外十二三里,一棵大柳树,一条小河穿流而过,正是柳庄。
柳庄因村前一棵百年大柳树而得名,柳庄没一个柳姓,全村约千余人。柳庄人一直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定生活,虽然说苦的,但是柳庄人也十分知足。
就在十几天前,柳庄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谁都不知道什么原因,村里有十几个人出现发热,腹痛,上呕下泻等症。村里的郎中开了药,没有效果。
十几个病患很快就处于昏迷状态,全身出现红色疹子,说胡话。其中几个体弱者没撑住,几天后就死了。
还没等全村人回过神来,全村就被军管了。每家每户的人都关在自家屋子里,不准需便外出。有不信邪者被官军当场打了半死。这下全村都处于恐慌状态。这不是摆明了村中人得的是瘟疫。
在这个时代,别说瘟疫,就是一场大病也是让人束手无策。襄城县因瘟疫已经烧了的几个村子,虽说官方封锁了消息,但是小道消息早传开了。所以柳庄全村人都处于绝望之中,除了等死,也就求神拜佛祈祷了。
满天神佛没有什么反应,柳庄人却等来了华佗一行人。嗯,应该说柳庄人命不该绝吧。就在华佗赶往柳庄时,另一个火烧柳庄的命令也在路上。
“到了!”领头的陈倒指着一棵大柳树,翻身下马说:“华神医,这里就是柳庄。”
“站住!”守在村口的一名什长带着数名士卒远远就高声叫喊着,待陈到等人走近才恭敬道:“陈将军!”
“嗯!”陈到点点头,向这名什长介绍道:“这是谯县的华神医,奉逍遥侯之命特来察探襄城县的疫情。”
“陈将军,没有来自郡府的允许,兄弟很为难呀!”这名什长与陈到有点私交,听陈到这么说,就知道是没有通过郡府的关系,有点左右为难地说:“实在事关重大!”
没等陈到开口,华佗插口说:“这位军爷,能先说说村里的最新情形么?”
柳庄之前患病的十几个人,除了二三个身体强壮的,其他的都死了。村里后面患病的又有百余,也死了好几十个。现在全村都处于一种末日来临的状态,绝望而无奈。
其实伤寒病并没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和震慑力。只因为得病者已经心死。人的心里一旦放弃,那么身体也会放弃,身体的各项机能都难以激发,人就死得更快。
“现在柳庄人都安静呆在各自的家中,差不多就是在等死!”这名什长叹道:“华神医不会想进村去吧?”
“对!我想进村去看看!”华佗拱手为礼道:“我进去引起的一切后果由我自己承担。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华神医,不是我行不行方便的问题。而是我无法承担私自放人进村的后果呀!”这名什长无奈地说:“一旦瘟疫因此而蔓延,我百死莫赎其罪!”
“如果我有把握控制或治好这瘟疫呢?”华佗浑身散发出强烈的自信说:“最少我敢保证不会因为我而让这瘟疫外泄传播。人命关天啊,我岂敢乱来!”
“这!这!”这名什长坐蜡了。
“别这这,你说到底让不让先生进去?”一直守护在华佗身边的典韦不愠不火地问这名什长:“先生都说了人命关天。”
“你是什么人?”这名什长斜着眼看着典韦说:“上命难违你懂吗?”
“我乃典韦!”典韦一伸手,一把将这名什长不带人间烟地扔了,正扔进了大柳树下的小河里。典韦距离小河可老远。
“先生,公子常说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人士来干。什么鸟上命不是见死不救么!”典韦扔了这名什长,不忘向华佗解释一句。
“恶来做得对!”华佗对典韦竖起了大拇指,又指着几个弟子说:“你们几个戴上口罩等全部防护措施,跟我进村看病患!”
“看什么看,还不去把你们什长救上河!”陈到见另外几名士卒不知所措,厉声喝道:“华神医进村引起任何后果由我负责,与你们无关!”
“陈到陈叔至是吧!你不错!”典韦一边护着华佗进村,一边回头对陈到笑了笑。
第二百三十四章,兴师问罪
“老大,老大,怎么样?怎么样?”几名士卒在陈到的厉喝声中,还真的来到小河边准备拉什长上河。
“很好!很舒服!”什长也是左右为难,在典韦将自己扔进河里之后,干脆不上岸,来一个眼不见为净。嗯,这名什长也算是个善于机变之人。
既然无法阻止,又不想阻止,何不干脆躺在河里。这名什长的想法大抵是这样。至于说什么很好很舒服之类,自然是言不由衷。现在是什么季节?深秋啊!
“老大,起来吧,陈将军让啥神医进村了。”这几名士卒对当前的情况也算是心知肚明,十分知趣地叫这个什长上岸。
华佗带领几名弟子全副武装地进了村。只有典韦没带任何防护装备,内气外放境界的高手对于瘟疫是免疫的。尤其像典韦这类将身体修炼成钢筋铁骨的更是无视世间一切疾病。
“华神医多保证,我就在村口候着!”陈到自忖不敢以身犯险,只好目送华佗几个人进村。
“多谢陈将军,我会小心的!”华佗向陈到挥挥手,义无反顾地率着数名弟子和典韦向村中而去。
“先生,这个家伙不错!”典韦十分赞赏地说:“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练气成罡的巅峰状态。重点是有一颗仁义爱民之心。”
“嗯,心中有黎庶的官吏确实难得。”华佗点点头说:“可是更多的还是不顾黎庶疾苦,甚至以瘟疫为名而大捞不义之才,真真可恨也!”
典韦对此没发表任何说法,而是有点好奇地问:“先生,这柳庄也安静得让人觉得可怕。不应该是哭喊一片么?”
从华佗等人来到柳庄外面,直到现在也没有看见一个村民。既没人出来观察打探一下,也没有听到村里有人喧哗或哭喊。安静得让人以为是鬼村,似乎村里就没一个人!
“哀大莫过于心死!”华佗叹息了一声说:“村民们不是不想哭,而是哭也没用。沉默有时就是最大的愤怒!”
“……”典韦只听明白哭也没用。
“恶来,叫门吧!”华佗也不想多加解释,指着进村后第一户人家的大门说:“没反应就破门而入!”
华佗还真说错,典韦快把门敲破,屋里也不见吭一声。“嘭嘭嘭!”一声,这家的木门被典韦一脚踢倒。
“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屋内有三个人拥在一起,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吓得不知所措地断断续续诘问着。
“这位老弟别怕!我乃谯县华佗,奉逍遥侯之命特来襄城县治理这瘟疫!”华佗小心地说:“放心,我们是医者,绝对没有恶意!”
“你们是郎中?”这名中年人看看典韦,十分怀疑地说:“不是拉我们去焚烧的?”
这是柳庄人在村里流行瘟疫之后的共识。也是柳庄明明千余人,却安静得如同死域的原因。他们在等死!就算是感染瘟疫的人,现在也都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死样。
“当然不会拉你们去焚烧!”华佗走进大门,十分从容地来到这三个人面前说:“让我为你们检查一下!”
“真的!”这名中年人长吁一口气说:“我们一家三口可没患病啊!”
中年人说完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以致另外一个妇人和小女孩也跟着哭泣起来。真是闻者伤心,见者垂泪。
典韦本想喝止,却被华佗拦阻,华佗轻声地安慰着这一家三口说:“哭吧哭吧!把心中的苦闷委屈都哭出来!”
所谓怒则伤肝,情志致病更是难以治疗。就像柳庄这一家人,就算在瘟疫中侥幸不死,以后也难免会有心理疾病。这样哭着发泄之,才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嗯嗯!”中年人终于止住了哭声,还有抽搐地开始讲述柳庄和柳庄人这十多天的遭遇。什么叫从天堂到地狱,什么叫人有旦夕祸福,这就是了。
“自从被封锁村庄以来,我们就没指望能活下去。”中年人讲叙完后说:“听说已经烧毁了好几个村庄,无论死活或有病没病者都统统烧死!”
“嗯,我知道了!”华佗点点头,伸出手来说:“什么都别说了,让我为你们检查下。”
“你不怕吗?”中年人有怯怯地说:“不都说接触了就会被染上瘟疫么!”
“谁说的?”华佗右手一把抓住这中年人的左手,一边号着脉一边笑着说:“这瘟疫还没这么恐怖,一般是水源和食物被污染,人们吃了下去才会得这瘟疫。只要我们小心点就不会染上这瘟疫。”
“哦!”中年人不甚明了,不过还是安心地让华佗为他号脉。
“你们一家都没有事,就是由于久未进食而导致身体虚弱。”华佗逐一为这一家三口号了脉,才开口道:“赶紧弄点东西吃,体虚者更易染上这瘟疫。”
“谢谢华神医,你真是活神仙呀!”这一家三口伏地向华佗行着大礼。
“对啦!这村的水应该有问题,你们就先吃点干粮。就算要喝水也得把水烧开才行。”华佗一拍脑袋说:“这位老弟,你可以领我们去找你们村长么?一起去察看下水源是否有问题。”
“村长?”中年人苦笑了一下说:“我们柳庄的村长就是族长,可惜病死了。就是死于这次瘟疫之中。我们柳庄人都是饮用村里小河中的水。”
“呃!”华佗不好意思地说:“那么除了村长外,柳庄谁主事?除了小河之水可还有水井什么供你们生活用?”
“有!我这就去叫过来,是族长的儿子。水井也有,就是不多,全村也就一口深井。”中年人毫不迟疑地回答。
柳庄千余人基本上都姓张,可以说是张姓的一个聚居地,所以村长就是族长。族长在这次瘟疫中一命呜呼,其子就顺位接过族长和村长之位。
被中年人带过来的族长之子约三十多岁,一副文士打扮,脸上没有悲苦之色,只有无穷的麻木。身为新任的族长,在父亲亡故和无能解决瘟疫的情况下,要有多绝望就有多绝望。
华佗看了眼默然无语的张族长,十分理解其心情说:“张族长,这瘟疫是有办法治疗的!还麻烦你将全村人都动员起来,我们才好进行救治处置。”
“真的?”张族长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说:“华神医,你有法子能治好这瘟疫?好,好,我把全村人都叫过来。”
在张族长的号召下,全村人都走出家门,集中在村里的一块巨大草坪上。华佗及其弟子首先为已经染上伤寒病的村民检查。病情在华佗的预记之中,就从楼桑带来的药材也足已治愈其病。
“华神医,怎么样?”张族长在华佗等人为所有患病的村民检查完,才满怀希翼地问:“我们做些什么吗?”
“张族长,有这么几件事要做。”华佗没有大包大揽地说可以治愈,而是说了几件要立即办理的事情出来。
其一是把已死亡的病患集中焚化,以免疫情扩散蔓延。其二是把已经染病的村民单独隔离起来,也是阻止疫情扩散。
其三是让人挑来一担河水和一担井水。华佗要确定一下那种水更安全。绝断传播源是治疗流行性传染病的关键一点。柳庄这次瘟疫应该就是从水中传播过来。
华佗安排好后,很快就有村民挑来了两担水,一担是井水,一担是河水。华佗用他特有的方法测试出井水是安全的。
“生活用水和煎药用水都用井水。”华佗测试完后,交待着说。然后指挥众人开始煎熬药物。其中葛根自然是主药。
与此同时,柳庄升起一阵刺鼻的黑烟。村民们忍着心中的巨痛把已逝的亲人们摆放在一起集体焚烧之。将已患病的村民隔离起来的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有生的希望,没人愿意死。在华佗等人从容镇定中,柳庄人看到了生的希望,柳庄也从死气沉沉中逐惭恢复了一丝生机生气。
“张族长,安排人把这锅煎好的汤药给每个患病的村民服下。”华佗指着已经煎熬好的几大锅汤药说:“而这些是村里所有人都要喝的!”
煎熬的汤药也很快就好了。汤药分两种,一种是给已患病的村民喝的一大锅。一种是给没有患病的村民喝的好几大锅。连华佗等人也喝了一碗,甚至典韦都捏着鼻子灌了一碗。
“谢谢!谢谢!”张族长除了照华佗所言行事外,也只会反复说谢谢了。别的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说,或者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必客气,此乃医者本份。”华佗不以为意地说:“村民们能恢复就是对我最大的谢意。去吧,多看着点,服药后明天就会见效。”
张族长千恩万谢地去了,很细心安排着村里的事务。主要是安排人照顾已患病的村民服药以及起居等生活情况等。在华佗及其弟子的指导下,小心点是不会染上这伤寒病的。
村里处置瘟疫的工作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村口也在发生激烈的争执。准确来说是有人对华佗一行人兴师问罪。断人财路这事,也怕以诊治病患为由,也有人不高兴。
这世上就有人为了钱财,什么都不顾也不管。黎庶生死关他何事?只要腰包能充实,一切都不是事。这人就是颍川郡郡太守袁前。
袁前,表字守财,汝南袁家人。人如其名,爱财如命,还生财有道。这颍川郡太守一职就是袁前凭袁家的背景,在黄巾之乱后花钱买下的。
这次襄城县发生瘟疫,袁前一想,就以郡府发放通行证而捞了一笔。至于什么如何扑灭瘟疫保境安民,袁前没放在心上。最多调兵把所有疫区一把火焚之。嗯,这货的想法和做法就是如此简单粗暴和理所当然。
华佗一行人进入颍川境内,袁前就已知获,还密切关注着。在华佗等人进入襄城县,袁前就坐不住了,亲自带着一队人马随尾而来。
袁前带队来到了柳庄村口,气势汹汹地质向着陈到和相关驻守将士们。为什么放任外人进入疫区?在袁前眼中,除了经过他的许可,不然任何人不能探视瘟疫区域的情况。
陈到很硬气地据理力争,并没有因为顶头上司的到来而屈服。最让人意外的是那名被典韦扔进小河里的什长也率众隐约地站在陈到这边。
陈到和袁前都是汝南人,说来还算是乡党,彼此知根知底。不过怎么说呢,道不同不相为谋。陈到是在袁前手下任职,却一样看不惯袁前见钱眼开,还仗袁家之势欺人。
“陈到,你们是想造反吗?”袁前咆哮如雷地嚷开了:“我才是奉上谕全权处置这次瘟疫。他逍遥侯凭什么插一手?幽州与豫州可相距千万里。你们到底是我袁前的人还是他刘备的人?”
“大人,我们是汉室将士,守护汉室子民是我们的职责。难道大人不想治下子民安康吗?”陈到躬身施礼,不急不躁地辩道:“还望大人三思。”
“你强词夺理,我什么时候不希望治下物富民丰一派和平安定。”袁前被陈到气得两眼发白地说:“大汉数州都有瘟疫流行,为何不见有人扑灭。他刘备凭什么?凭什么?”
“大人,既然刘侯爷的人都进去了,何不让他们一试!谯县华佗乃天下有名的神医,万一治好了这瘟疫,是大汉万民之福,更是大人之功绩呀!”陈到依然不急不疾地说:“就算要治罪,也得等他们出来再说吧。要不大人你进去看看?”
陈到说完,还侧身请袁前进村的架势。袁前那会以身犯险,一拂衣袖气鼓鼓地转头不理陈到。心中算是把陈到等人记恨上了。
让袁前犹为气愤的是,从颍川郡郡府大上午赶过来,这都过午时了,也不见华佗等人从村里出来。只有村中一股浓烟久久不散,再无其他。
袁前几次想派人进村去一探究竟,可是刚开口,所属部下都自觉后退三步。袁前也只好作罢,结果等到天黑也不见有人出村,袁前留下一队士卒守在柳庄外,自己带几个亲卫随从悻悻离去。
村内的华佗是一心观察这伤寒病给人带来的伤害和人体的反应,以及用药给患者带来的变化和疗效。基本上不出结果,华佗等人是不会出村的。
华佗也有以柳庄为模板,然后分派人手按此为例诊治各地的瘟疫。华佗不可能每个地方都去跑,那样耽误患者的诊治,又没有效率。
华佗等人甚至都不知道村口所发生的一切。听力极好的典韦倒是听见了,可是典韦听而不闻,当作没有听见。
或者说区区一队郡兵,还没在典韦眼内!又关注他们作甚?嗯,典韦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没跟华佗提及。华佗也实在是忙得很。
第二百三十五章,光阴荏苒(上)
是夜华佗等人就住宿于柳庄之内,而陈到也夜宿于村口的临时营帐中。本来陈到是可以置身事外的,这下还恶了上司,陈到绝对算是仁至义尽了。
“华神医,华神医!”第二天早晨,华佗就被张族长的叫声吵醒了。华佗等人也是在天快亮时才休息下,这时正是困得不行之时。
“怎么啦?”凭着极高的职业道德和素养,华佗还是霍地从床榻上一跃而起,披衣小跑而出问道。
“有效,有效!”张族长喜极而泣地说:“华神医真是回天有术妙手回春啊!天亮时分就不少村民在上呕下泻一番后,吵着要吃东西。”
在张族长看来,但凡久病大病之人突然吵着要吃东西,不是回光返照就是病要好了。现在是服了华佗开具的汤药所致,明显是病要好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嗯!”华佗点点头说:“你可以让人煮一点清粥,什么都不必放,让想吃东西的村民都吃一小碗。绝记不可饱食!”
“好,好!”张族长掉头就安排人煮小米粥,本人却手舞足蹈地不知该做什么或说什么,就那么瞧瞧粥煮得怎么样了?又看看好转的村民又如何了?
一碗稀薄的小米粥下肚,所有得了伤寒病的村民觉得好多了。不说豁然而愈,也是全身充满了力量。嗯,有点夸张,最少都死不了了。
那些体弱者,撑不住的,早被之前一波带走了。剩下的都是身体不错的,有华佗的药服下,也就差不多好了起来。
“柳庄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只剩最后的水源问题。”华佗念叨着,对于水源问题,华佗还真没有什么好主意。
柳庄这条小河是流动的活水,不可能进行有效的消毒。再说也没有什么消毒的药水。这个时代连石灰也还没有用于净化水质。
最后华佗也只好交待柳庄人多掘几口深井,尽量生活用水多用井水。实在不行要用河水,就必须烧开再饮用。当然井水也一样要烧开再用。
华佗留下了两名弟子观察后续情况,在一众村民的千恩万谢中离开柳庄,向下一个瘟疫横行的村庄出发。
华佗等人来到村口,只见双眼通红,还带着两个深色的熊猫眼的陈到。这家伙不会是通宵没合眼吧?事实上还真是,陈到是怕夜深人静中袁太守命人一把火烧了柳庄就大发了。所以陈到睁大双眼盯了一夜!
“多谢陈将军!”华佗看见村口多了许多兵马,自然就知道了袁前太守兴师问罪之事,对陈到感谢之余也关心地说:“陈将军有心,可是得罪上头,不知有打算?”
“华神医放心,袁太守还不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不做这百夫长了。”陈到一副无所谓的情形说:“不能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又当什么官做什么吏!”
“陈将军,有个地方为官吏,上可报效国家下可保境安民,不知有意否?”华佗闻言,似笑非笑地说:“绝对不会辜负将军一身所学的!”
“幽州有点远啊!逍遥侯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容我想想吧,反正华神医在豫州也需要一个带路的,我就先帮华神医完成逍遥侯所托再说。”陈到并不愚笨,反而是一点就通的人。
“甚好,甚好,不急,不急!”华佗轻笑道:“救人如救火,下一最近的村落是那儿?”
“不远,不远,此去十余里枣庄便是!”陈到如数家珍地说:“枣庄人口才六百余,可是有一半人犯上了瘟疫,情况很不乐观。据我所知,这几天之内上头就会把枣庄付于火海!”
“那还等什么,走啊!”典韦在一边大呼小叫。在典韦的叫声中,一行快马加鞭向枣庄而去。
当华佗等人还没到枣庄之前,枣庄的村民全部都已经集中起来,周围是一圈的干柴和一队队张弓上弦的全副甲胄士卒。原来是袁前太守在柳庄受气回去,就命令一把火烧了枣庄。
“让你们多事,我一把火烧了,看你们还怎么多事!”袁前太守就是这么一种想法。当然也不排除掩饰一些其他什么。
“恶来,快去阻止他们动手!如有不听者,你可以下手弄昏!”华佗远远看见村中这架势,不迭地吩咐着典韦。
“好呐!”典韦本就是步行,应诺一声如火箭加速,“嗖!”的一声,只留下一阵尘土飞扬,人已成一个小点!
“放下手中的弓箭,不然别怪俺老典不客气!”一声如炸雷般在一众士卒耳边,同时眼前一花,双手一麻,就有数十个士卒的弓箭落地。
“你是什么人?妨碍公差法办可是重罪!”领头的校尉见典韦来势汹汹,而且身手高绝,也不敢命令部下放箭,只敢高声质问。
校尉话音刚落,铁塔般的典韦已欺身而上,一只手如铁钳般扠住了这名校尉,怒目而视道:“命令他们放下弓箭,不然俺弄死你!”
典韦是真急了才连说两次俺。也就是校尉大叫,典韦才现起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悲催的校尉就被典韦扠在手中,连双脚也悬空乱窜。
“呜呜呜呜呜!”校尉是真想命令部下放下弓箭,可是被典韦扠住,口里发出正常的声音,只能四肢乱动,呜哇哇地发着哽咽声。
“下不下命令?”典韦气急地催促,手上加了一分劲道。典韦完全没发觉这名校尉是说不出话来,只以为人家比较有原则和硬气。
“你让我下命令,你倒松手放我下来呀,还加劲,我都要没气啦!”这名校尉想死的心都有,见过横的,没见过这么厉害的,还横得不讲道理。
“恶来,松手!”终于赶到现场的华佗,看见典韦手中的这货双眼上翻,脸色开始青紫,连忙高叫:“你不松手,人都快窒息死亡了!”
“哦!”典韦一松手,这名校尉如烂泥般瘫痪在地上,典韦还瞪了这货一眼说:“会死了也不说一声,真蠢!”
“天啊!我能说还不会说么!”这名校尉双眼一翻,直接被典韦气昏了。
“先生,不关我事,我可松手啦!”典韦十分委屈地说,还手指所有人道:“你们都看见了哈!是他自己昏过去的!”
华佗不置可否,伸手号了下校尉的脉,长出了一口气说:“没事没事,就是怒急攻心昏迷过去了。休息片刻或一桶冷水就会醒过来!”
“我去提冷水!”典韦本着是自己的责任,就要转身去找桶。却被华佗瞪了一眼,乖乖地闭口垂手而立于华佗身边。
稳住了典韦这二货,华佗又以目示意陈到。陈到心领神会地开口道:“这是谯县的华神医,昨天治好了柳庄的瘟疫,今天就来枣庄治理瘟疫。你们枣庄的主事人出来下!”
校尉昏迷了,包围村民的士卒是群龙无首。本来士卒们就不想行火烧村民的逆天之举,加上典韦真的凶残。士卒们都默然无语地放下弓箭,静静地围观着。
至于村民来说,被从家里赶出来时,就已经是一群行尸走肉。直到典韦出现,村民们心中泛起了一丝波澜。随后想到瘟疫无法无药可治,又心如死灰。
在陈到的说词下,众村民才又心思活跃点。一个年六十岁的老头战战兢地越众而去道:“老朽忝为枣庄村长,不知这位将军有何训示?”
“老人家,这是华神医,特为枣庄瘟疫而来。还请老人家向华神医说说枣庄瘟疫的情况。”陈到和颜悦色地说,还把老村长带到华佗面前。
老村长看了眼仙风道骨的华佗,满是怀疑地问:“华神医,这瘟疫可治?柳庄的瘟疫已治好?也不烧我们了?”
“老村长,这瘟疫可治,柳庄的瘟疫已基本平息!”华佗自信而肯定地说:“老村长你就放心吧,肯定不烧!”
“哇!”的一声,六十岁的老头放声大哭起来。让众人不禁感慨万千!能让一个老人家如此伤心痛哭,也足见这年代瘟疫之可怕,这世道之悲惨!
在汉末而言,六十岁已是高龄,一般都是四,五十多就过世。除了说生活质量不高,营养不足,还有就是疾病横行。最主要的是食盐中有毒物质太多,而人人又必食。或者可以说这年代寿数不高,是所有人都慢性中毒了呀!
这老头之所以哭得如此伤心,还有一点是因为他三个儿及一家都死于这次瘟疫。现在有希望了,一家人剩他一个老头,又有何意义?
老头最后还是止住了哭声,把枣庄的情形详细讲了讲。枣庄是真的可谓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全村六百余人已死于瘟疫大半。剩下的三百人左右也有百余人染上了瘟疫。
让华佗松了口气的是,枣庄的瘟疫也是和柳庄一样的伤寒病。刘备早就说过,就是伤寒病也有好几种,并不是都可以用葛根解决。有了柳庄的经验,治理起枣庄的瘟疫就轻车熟路了。
那名昏迷的校尉还没有醒过来,枣庄就已飘起阵阵药香。当然,也不排除这名校尉早已醒转过来。一个要装昏迷不醒的人,不在合适的时机是不会醒过来的。何况也没人去泼他一桶冷水什么的。
没有半点意外,枣庄村民在服药的当天晚上就见效了。只能说华佗果然不愧是名传千古的神医,这医术真的不凡,而且进步很大。从柳庄到枣庄就日见其效,下一地方该是服到瘟疫服了!
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名昏迷的校尉醒转了过来,招呼也不打一声地率队溜了。让典韦想道个歉,说声对不起都不行。
华佗见药生效,又留下两名弟子以观后效,自己带人连夜赶往下一个村落,陈村。
……
华佗和典韦等人在豫州各地忙得昏天黑地,而刘备却正在与小女友蔡琰亲亲我我,好不惬意。可在快活的同时,也有点小麻烦。嗯,有人上门对刘备兴师问罪。
刘备送走华佗,典韦,徐庶没几天,甄姜大小姐跑到楼桑村四合院堵住刘备。刘备正陪着小女友蔡琰下象棋呢!
“侯爷,刘侯爷,你好雅兴呀!”甄姜一进四合院,俏脸不善地说:“把我的人勾搭走了,竟然像没事的人一样,还和琰妹下棋!啧啧,真让小妹甘拜下风佩服之至也!”
“啥?还有这样的事?”刘备揣着明白装糊涂,从逍遥椅上站了起来,游目四顾地说:“甄大小姐的人在这四合院?还不自己出来!”
“扑嗤!”一笑,蔡琰忍悛不住,一双玉手儿挽着甄姜说:“姜姐放心,师兄会给你一个交待的!且坐且坐,待琰儿泡壶香茶给你消消气!”
“你呀,一个傻妹子,也不知你看上他那点?且看他如何交待!”甄姜再大怒气,也对天下第一美才女蔡琰痛爱有加。
蔡琰嘻嘻一笑,白了刘备一眼,才飘然而去泡茶了。留下一个气嘟嘟的大美女,一个云淡风轻毫无自觉的刘备。
“装吧,装吧!”甄姜嘟着红唇说:“别以你是地主,我就拿你没办法!哼!本小姐有千万方法让你哭笑不得!”
“哈哈哈哈!”刘备忍不住大笑说:“我还以为大小姐有千万种方法让我生死两难呢!好吧,大小姐那跟班确实被我派出做事了,要怎么个交待,大小姐直说吧!”
“不是跟班,是本小姐的近卫!”甄姜双手叉腰地说:“有功夫,又有眼色的近卫可不好找。你该怎么交待,让我想想!”
“切!想都没想好也敢来,不怕我把你打出四合院?”刘备手一挥,有如地主恶霸似的说:“小妹妹,你想好了再来吧!”
“你,你敢!”甄姜被刘备反客为主,半天才反应过来说:“我才是债主吧!你说,你怎么赔我?”
“要不把恶来赔给你做近卫?恶来可比你那近卫能打得多,考虑考虑?”刘备有如勾引小红帽的大灰狼。
还别说,刘备一提典韦,甄大小姐明知不可能,也还是一阵意动。典韦能打,当今大汉天下知道的人多了。刘备游历天下,身后就跟着双戟典韦。这么多年来,刘备毛都没少一根,就知典韦之能了。
“不行!”甄姜转念之间就肯定地说:“典韦是能打,可是他未必会听我的。典韦要走,谁拦得住?侯爷打的好算盘,又想吃又要拿,没门!”
第二百三十六章,光阴荏苒(中)
“我可以让恶来听你的话,真不考虑?”刘备不无诱惑地说:“有恶来保驾,这天下都可去得!”
“不行,不行!”甄姜双手乱摇,有如赶走一个巨大诱惑一样说:“不要,不要!”
“好吧!这样不行,那么怎么办好?”刘备有如为甄大小姐处身设地着想说:“对啦,你这近卫姓甚名谁?又是那里人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甄姜被刘备后知后觉的一问,半天也没回过神来。美目转了好几圈才说:“他叫单福啊,豫州人氏,一介游侠儿。难道错了吗?”
“没错!”刘备叹了口气说:“大小姐还是直接提条件吧,在我能力范围内都没问题。”
刘备想到徐庶临别之语,知道徐庶还是挺在意这甄家大小姐的。虽然说不一定关乎男女之情,但是受人点滴之恩,徐庶定放在心上。嗯,或者彼此有点好感也难说。
“这还差不多!”甄姜俏脸稍晴地说:“本小姐也不为难,一不要侯爷的钱,二不借侯爷的势。你就在这四合院清间房子给我住,没有允许,就算我有事离开也不能让人入住。”
“这是你那近卫的主意吧?其实真没必要!”刘备知道是徐庶在离开后,为了给甄姜在幽州最好的庇护和护身符。入住刘备的四合院绝对是在幽州范围最大的保护方式,没有之一。
“是又怎么样?人都被你拐跑了!”甄姜说到这又是满腔怨气,美目一转又说:“这只是其一,其二是常闻侯爷才情无双,擅长吟诗作对,还得为本小姐赋诗一首。”
“还有其他吗?一并提了吧,免得我老觉得欠你的!”刘备为了徐庶,也是准备大出血的。
“还有,哼,就三个条件,最后一个且留着,等本小姐想到或需要时再提。”甄姜似乎怕刘备耍赖地说:“记住啊,侯爷可承诺在你能力范围之内。君子一言,到时可别反悔!”
“中!”刘备只好想徐庶乃是历史中自己第一个狗头军师,就心一横答应了下来。
四合院还有几间空房子,这两天才清空两间,正是准备给徐母和甄姜各一间。甄姜的可是徐庶的嘱托。就算甄姜不提也会拥有一间。至于一个空白条件,刘备以为最多是庇护甄家一次了不得。
“小的们,打扫卫生!”甄姜玉手一挥,就要招呼一直站立于老远的佣人丫头们打扫收拾房间。
“姜姐,别啊!”蔡琰正好和刘英一起端着香茶和点心出来,轻笑一声道:“姜姐的房间早收拾好了,最多想添加点什么物件,倒是可以考虑!”
“侯爷!你在糊弄我啊!这可不厚道呀!”甄姜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说:“感情侯爷早就准备好了,让我还左思右想的!”
“这不,说收你钱吧,琰儿不依。说随便你住吧,你又会不愿。”刘备双手一摊,双肩一耸地说:“这样不挺好,我心甘你情愿,大家都不为难是吧!”
“嗯,算你说的在理!”甄姜一副暂且饶过你的表情说:“那就吟诗吧,我和琰儿妹子品茶恭听!”
“吟诗?”蔡琰闻言又想起了双峰传说。眼前的甄姜可一点也不比张宁差,无论身材还是相貌,尤其家世和气质更胜一筹。甄姜可是十足十的大小姐气质,天生就雍容华贵!
甄姜可完全不知道蔡琰的念头,红唇张合间就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这倒让蔡琰十分理解刘备。为了人才,为美女吟诗一首也正常吧!
“诗,好吧,你们姐妹且品茶尝点心,让我思量一二。”刘备真的是勉为其难的。给美女写诗,又不关男女之情,这,真的难为人。就算记忆库中有,也得有所选择不是。
“嗯!”大小两美女轻嗯一声,真的端坐着品茶尝点心,完全不管抓耳挠腮的某人在那儿围着大桑树转。
“哎呦喂!”甄姜饮了一口刘备这里独有的炒制茶,大呼小叫地说:“侯爷,诗可以先不吟了,这茶叶的经营权能给本小姐吗?”
不能不说甄家大小姐天生就是经商的材。这才第一次饮这茶水,就从中闻到了无限商机。炒制的茶叶是什么?就是抢钱的生意呀!
“不行,最少现在不行!”刘备想也没想地说:“量太少,原料不足。等条件成熟,我们还是可以合作一把!”
“哦!”甄姜倒是十分理解地说:“到时可别给别人经营的茶叶,不然我跟你没完!”
“好!君子一言行吧!”刘备没好气地说:“这些点心的经营权要啵?这倒现在就可以成交的!”
“让我尝尝再说!”甄姜一边说,一边用筷子很优雅地挟着外形精美的点心往小口里送。
“怎么样?给句话呀!”刘备只是随意的一问道:“我给制作工艺,你甄大小姐负责制作和销售,除成本人工外,利润对半。”
“成交!”吞完数种精美点心,甄姜毫不犹豫地拍板道:“等下我们就拟个书面文书,你我画押即生效!不过,如果我以后发明制作了类似衍生品可不算!”
甄姜身为冀州乃至大汉天下的首富家之大小姐,口味很刁,也很识货,自然知道刘备家的点心是多么难得的好吃!而国人又善于发明和创造,给他一个模板,少不了仿制N种类似出来。甄姜可谓精矣!
其实刘备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点心不仅仅包含后世的一些超前制作工艺,还涉及粗盐提精,粮**细加工等。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过话已出口,悔之也悔矣!身为堂堂的大汉侯爷,刘备也不至于在一个大美女面前出尔反尔,也只好淡定地说:“成!这事等下详谈,先听我吟诗吧!”
“这也可以?”蔡琰品了口茶,指着差不多每天都有吃的点心说:“怎么再美再好的东西,最后也会成为商品呢?一入红尘纯粹不再!”
蔡琰的多愁善感和唯美的心事让刘备和甄姜两个,有种自己独俗的直觉。或者说世人就没有在蔡琰面前,不觉得自形惭愧的!
“琰儿妹子,这世上有许多东西都必须以金钱来衡量!这就是现实。虽然说有许多时候让人无可奈何,但是没有金钱和物质,人根本就会寸步难行。”甄姜老气横秋地说教着:“你师兄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很好地活在世俗之外。”
嗯,甄姜这倒真没说错。历史中的蔡琰蔡大家有才吧,在当时大汉天下女子中也是数一数二。结果呢?一生奔波流离,与快乐幸福基本无缘。花儿再美再艳,都得背后有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遮风挡雨,不然,很快就会凋残!
“嗯!”蔡琰虽小,却异常懂事明理,轻嗯一声,没有反驳,也不再叹息,而是认真听刘备吟诗。
刘备微微一笑,开口吟道:“琼环俟丰价。窈窕不自鬻。有美峨眉子。惠音清且淑。修姱协姝丽。华颜婉如玉。”
一首魏晋诗人陆机的作品之一《赠纪士诗》轻轻吟出。陆机(261-303),字士衡,吴郡吴县,即今江苏苏州人。是西晋的文学家,书法家。
陆机与其弟陆云合称二陆。曾历任平原内史,祭酒,著作郎等职,世称陆平原。
陆机是东吴大都督陆逊的孙子,绝对是吴地的名门望族。也只有这等名门望族才能培养出这等博学多才之士。
这首诗说不上绝美,却很对这个时代的背景和文化。魏晋时代的诗词歌赋与唐宋时期的诗词歌赋有其脉络可寻,又是绝然不同的文体。
果然,蔡琰听完就开口道:“师兄,怎么今天这首诗与你以前所作完全不同。今天这首才是我所熟悉的呀!诗好,却没有之前的那么有意境和韵律!”
至于甄姜大小姐来讲,欢喜得不得了。就算有才,也不可能像蔡琰一样对比个一二三出来。嗯,诗好就够了。
“侯爷,这诗叫什么名儿?我要琰儿妹子写出来再裱上,放在新房面里当墙上布景之一!”甄姜小手一挥决定了这首诗的作用和位置。
“就叫《赠甄大小姐》吧!”刘备随便取了个诗名,才回答蔡琰说:“老师可也教我作诗,这不很正常么!”
“好!”蔡琰答应了甄姜写诗之求,又看了看刘备说:“正常,能作诗就也学会了作赋,还请师兄为琰儿作赋一篇如何?”
刘备看着蔡琰一双灵动的美目,有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之感,更有无法拒绝的念头。心一横道:“作赋倒会,可是少为,容师兄一两日可否?”
“可!但是师兄可别忘了,就如那《三字经》一般,这都多少年了,至今也没个下文准行!这就极其不妥当!”蔡琰嫣然一笑,忍不住翻起了旧帐。
说起《三字经》,刘备是真的醉了。随着在这个时代的生活,刘备越觉得《三字经》要修改完善的地方太多,多到刘备基本上无法独立完成修改。
除非刘备原文背出,由蔡琰去修改完善才可能。可是其中太多典故又无法解释。刘备没办法自圆其说,所以一拖再施,近十年了也没给蔡琰一本完全完整的《三字经》。
“肯定妥当!”刘备一点也不带喘地说:“赋文二三天后就成,《三字经》就得师兄有长时间的空闲才行。”
刘备没有解释为什么要长时间才能完成《三字经》。蔡琰也善解人意地没有喋喋不休追问。蔡琰知道刘备是有大智慧,也有大志向的人,她并不想因为自己而牵绊。
“文赋,《三字经》?”甄姜嘀咕一句,兴趣不大,反而兴致勃勃地向蔡琰发出邀请说:“琰儿妹子,陪姐去逛街购物如何?今天我就要把房间布置好!嗯,今天我就正式入住这四合院中。”
蔡琰一听,一双美目发出光亮,美丽的小头颅不由自主地轻点。哎,只要是女孩子,不管是美女还是才女,都挡不住逛街购物的诱惑!
“走,说走就走!”甄姜站起身来,摇晃着美妙的身段,大大咧咧地呟喝着:“叫上四合院里所有的大小美女们,今天姜姐请客,涿郡郡城里所有物品随便买!”
什么叫大气,什么叫一呼百应,甄姜大小姐就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诸如赵雨,黄彩蝶就从后山赶了下来,完全不顾一身香汗淋漓。
如龚仙儿三姐妹,连书本和笔纸也放下。甚至连刘英也忍不住诱惑,一行七个仙女儿相约逛街去了。把刘备孤零零地留在大桑树下。
刘备本想说拿些钱交给刘英带大家购物,又怕甄家大小姐怼人。与天下首富比钱财,就是刘备也拿不出手。不由使个大方让大小美女们自个儿玩个痛快。嗯,难得她们疯狂一回,且由她们去吧!
……
日子就这么过着,光阴荏苒,不知不觉数个月悄然逝去。
某日,刘备正在郡府勤政,有亲卫禀报徐母已至。徐庶的母亲大人驾到,刘备没理由不出郡城门口迎接之。这可是历史中有名的贤良之母!
“伯母!我乃涿郡刘备,与元直亲如兄弟!”刘备在郡城门口接到徐母,以子侄之礼见过徐母,十分亲热地说:“伯母不嫌弃,可唤我玄德即可!”
“侯爷有礼!民妇岂敢高攀!”徐母十足回了个大礼道:“庶儿承蒙侯爷看重,得以走上正途,民妇感恩不尽呀!”
“伯母,这样就太见外矣!”刘备十分自然地伸手相搀说:“我与元直有缘,元直才听我之劝,更是伯母教导有方,元直才不敢忘本呀!伯母乃贤慧之人,又何苦纠结于俗礼,还是唤我玄德吧!”
“玄德!”徐母拗不过,脸上散发着慈爱和欣然地说:“嫂子才是教导有方之贤母呀!”
说来刘备和徐庶还真是有缘。不仅仅是在历史上一拍即合相互对眼,还都是父亡母带大的单亲家庭。历史上刘备和徐庶一样还是大器晚成!
“嗯,伯母正好与家母作个伴!”天下就没儿子不觉得母亲不好的,刘备也不例外,点头道:“伯母与家母年岁相当,定有说不完的话。”
“好,好!我就托大,也恭敬不如从命了!”徐母拍了拍刘备搀扶的手,指着后面的车马说:“路上遇到一乡人,也是来找侯爷你的!”
“咦!会是谁呢?”刘备一直以为是徐家人,也就没有问。这下听徐母一说,还真不知道是那个?
徐母说是乡人,自然同是颍川郡人。荀彧的亲人?这不可能,荀家乃当世大家族,就算要来,现在也不是时候。再说荀彧或荀攸也会知会一声。
郭嘉的亲人?这鬼才不就一个母亲么!这都住入四合院中。陈曦的亲人?老管家和陈兰也在这里呀!
“会是颖川的谁呢?点名找自己,肯定是有关系而来,会是谁的关系呢?”刘备一头雾水,低声道:“伯母慢行,待我接待下,失礼就不好了!”
“玄德自便,我无碍的!”徐母拍了拍刘备的手,表示自己能行。
徐母身体确实硬朗,精神也好。比起这时代四十余岁的妇人,要强得多。除了说身体,气质上也不俗啊!有贤名之母,自有一番风度。
第二百三十七章,光阴荏苒(下)
还没等刘备走近车驾,站在车驾面前,之前是驾马的汉子施礼道:“侯爷有礼,在下乃颍川繁家管家,特护送我家小姐过来。”
“哦!辛苦了。子川没有过来,就且随我进城吧!”刘备瞬间就反应过来这是陈曦那小,子的关系。这是和他有婚约的繁家小姐繁简来了。
“谢谢侯爷!”繁家管家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就牵着马车跟随刘备进城。这次繁简小姐只带一个贴身丫头和这个管家,其目的有二。
其一是确定陈曦的病情,是有治还是没治?是无效还是有效?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繁小姐是带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而来。
其二是践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这个年代可不是开玩笑。那怕陈曦不辞而别,繁简也做不到视而不见无动于衷。所以从豫州颍川不远千里而至幽州涿郡。
刘备带着徐母和繁简等人并没有进郡府,而是一直来到了楼桑村四合院里。徐母的房子早准备好了,可是繁简三人算是计算外的不速之客,这房间就得重新打扫收拾才行。
让刘备郁闷得要吐血的是,没有空房间。除非把入住的人员整合一番,才能把繁简三人安排下。不过这个工程有点大,刘备是真的不敢动手整合。
“备儿,是不是因为房间的问题?”安排好徐母后,刘备的母亲微笑着说:“陈曦不是随师父学习去了么,就把这小子的房间给繁家小姐住。”
“也是啊!等子川回来再另行安排就行。”刘备想想也对,反正迟早是两口子,彼此应该都不会介意。等陈曦归来,四合院应该早扩建了。
“侯爷,听说子川那个来了?”一直在北方学校宅着的郭嘉,也不知听谁说的,风风火火地从学校赶了过来。
“奉孝认识繁小姐?”刘备点了点头说:“正好你帮我向繁小姐解释下子川的情况。”
“不认识,只是知子川与繁家从小就定了一门亲事。也只听子川说起过,知道这个人,还真不认识。”郭嘉猛摇其头地说:“侯爷以为全天下都如你治下,女孩子是很少抛头露面的!”
郭嘉说的是实情,一般大户人家的女子出行都是坐轿,不可能像四合院里的大小美女随心所欲。有许多人结婚,到新婚之夜才见到彼此的庐山真面目。当然,偷偷的私下相见不算。
常是男女双方的大人见一下,认为可以就可以。什么自由恋爱是天方夜谭。也只有在刘备治下,才有可能出现自由恋爱。嗯,也只是有可能。刘备可以改变身边有限的人,而绝大多数人还是无法辐射影响的。
“嗯,那还是我自己来解释吧!”刘备不想为难郭嘉,反正陈曦的事实话实说就行。繁家小姐能千里而来,自然会明白理解。
“我来,侯爷会给人带来无形的压力。”郭嘉之所以从学校急匆匆赶过来,就是为了以安繁简之心。郭嘉觉得是自己窜缀陈曦来幽州的,做事就得善始善终。
刘备自己不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除了刘备这小圈子外,刘备已经会无形中给人以压力。这气势是随地位和权势的上升而自然生成。这不以刘备的主观意识为转移。居其位养其气不外如是!
“我有那么可怕?”刘备是妥妥的一副我不觉得的神态说:“怎么我觉得在这四合院中我怕的人居多。怕我的?以乎没有吧!”
郭嘉白眼一翻,为之气结地说:“在这四合院里的都是侯爷的人。四合院外,侯爷一句话一个举措,将牵扯到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和幸福,这还不可怕?”
郭嘉说完,一扭身去找繁家小姐去了。也不知郭嘉是如何说?反正繁简对郭嘉和刘备等人千恩万谢,也欢天喜地的入住于陈曦的房间。
“还别说,奉孝你去做说客也蛮有前途的!”刘备在郭嘉自得满满出来后,一边招呼这家伙坐下饮茶,一边开口道:“学习得怎么样?要不去通县历练一番如何?”
“说客?那是孙公佑的活!”郭嘉一屁股坐下,一边轻巧地说:“去通县似乎只有进商会吧?行商可不是我的强项!”
“谁告诉奉孝去通县只能进商会?”刘备饮了口茶说:“别说通县,就是广阳,涿郡,渔阳三郡,除了郡太守,郡丞,县令外,别的官职任由你选。”
自从把通县县令一纸调令贬去中牟县后,新上任的县令是十常侍的人。新县令上任之前就得到了交待,不可恶了逍遥侯刘备。新县令按要求行事,还屁颠屁颠地来到涿郡拜访刘备。
新县令是来拜谒刘备的,是以下官下属的身份而来的。这货过来传达了三个意思。一是尊敬刘备,二是不插手通县商会,三是刘备可以安排人进通县官场任职。
至于刘备可以安排人事,广阳郡郡太守张阳也表达过类似意思。不过刘备也就笑笑,表示善意已收到。安排人事还是算了吧,到底不是一路人。
“算了吧,我还得继续深造。”郭嘉牛饮着茶水,十分随意地说:“如果说现在让我随军出谋划策倒是可以考虑。”
郭嘉对进地方官场为官吏一点也不意动。只有征战沙场谋略天下,郭嘉才会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打仗啊!除了小打小闹,一时间都不会发生大规模战争。”刘备不禁又念及张飞哥四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会。其实刘备知道最少也是灵帝驾崩,董老大率军入洛阳以后。
“哦,侯爷认为多久,或者说什么时候才会发生大规模战争?”郭嘉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备说:“前段日子不是听闻三州边境都烽火连天么!”
“群龙无首,诸侯并起,逐鹿天下之时,就是发生大规模战争之时。”刘备只有再次充当神棍地说:“就是北匈奴也会等那个时候才会大举进犯中原,也是匈汉之间最后一次争锋。”
“群龙无首,侯爷说得不无道理。当今万一身体不行了,还真没一个可以撑起这大汉旗帜的子嗣。都年龄大小,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确实会出现侯爷所描述的格局。”郭嘉皱了皱眉头说:“至于北匈奴,只要我大汉认真,随时可以把这些余孽斩尽杀绝,这倒不足为虑。”
对于这个时代的智者而言,北匈奴及一众诸胡都只是小麻烦,就如几只在耳朵飞舞的苍蝇,一拍子就可以解决的事。现在的大汉是有这种实力和底气。
只有知道百余年后五胡乱华的刘备,才对诸胡特别提防。一旦有实力和机会,就不介意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扫荡一个遍。
民族融合也好,把草原变成自家牧场也罢。反正绝不让这个民族再次进入那个被蛮夷诸胡祸乱的时代。这是刘备穿越以来不变的理想或目标之一。
刘备是知道历史,才明白灵帝一死,汉室名存实亡,各方诸侯雄起逐鹿中原。而郭嘉是用自己的见识推理而来的。没有强而有力的接班人,常常是一个政权动荡的开始。在包藏祸心的各大世家推手下,难免又走上春秋列国的局面。
郭嘉说完,见刘备走神,又轻笑一声说:“汉室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个汉室宗亲都有继承大统的权力。侯爷何不趁势而入主中原?”
刘备被郭嘉说得一愣,不是意外,而是没想到这家伙会如此直接。刘备回过神来,饮了口茶才说:“我啊,根基太浅,实力不足,有心也无力!中原这个泥潭不知会淹埋多少英雄豪杰。”
“侯爷的实力是弱,可是潜力不错。”郭嘉抿了抿嘴唇说:“最少民心可用,众将也给力,细心谋划之,也不是不可以在逐鹿天下中占一席之地。”
“兴,天下黎庶苦,亡,天下黎庶苦。逐鹿天下,满足少数人的权益愿望,却要牺牲掉无数人的权益,甚至生命。”刘备不无叹息地说:“奉孝,当你有不损坏大汉根基的办法,我们再说逐鹿天下之事吧!”
刘备这是在强人所难,要解决接下来的乱世,还要不死更多的人。这不是为难小鬼才么!于谋士而言,每设定一条计谋,不都是损人利己,都要以无数生命为代价么!
“……”果然,郭嘉被刘备说得无言以对。手中端着一杯正要饮的茶也顿住了,聪明的大脑已疯狂快速的转动起来。
“咦,人呢?”当郭嘉思考半天也没有好主意,正想问刘备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之时,才发现不见刘备的人。
“不损大汉根基,又要荡平乱世,天下有这样的好事?”郭嘉喃喃自语,继而一笑,也没有去找刘备问个明白,而是返身又去北方学校继续深造。
……
刘备这边的涿郡是平稳而持续的发展。另一边的渔阳郡却是以快速而高姿态进前着。在迎来了秋季大丰后,社会秩序稳定,民心凝集。
渔阳郡实际执政人田丰大手一挥,秋后冬季里举修水利,大修道路。除了说渔阳郡所有官民都参与外,还有一群身份特殊的人也参与其中。
这群人就是劳改犯。自从上次刘备突发奇想,把广阳郡郡太守张阳那群冒称强匪的手下处以劳动改造后。田丰觉得此法甚好,既处置了犯人的罪行,又创造了价值。
在张阳属下期满释放后,渔阳郡的所有罪犯,除死刑犯外都成了劳改犯。刚开始是在兵士的监视下劳作,近来已经不需要怎么监管了。从他们之中选两个正副队长,再配几个士兵大致地管理下就行。
再者而言,在当前渔阳郡安定和平的大环境下,你一个犯罪份子逃跑一下试试,绝对是举步维艰,一声令下就可以抓你回监狱。越狱逃跑是抓到就地毙之,在劳动一段时期可以获释,没人会以身犯险。
“也不知公子是怎么想出以劳动改造代替犯罪处罚的?”田丰看着干得热火朝天的人们,十分感叹地对身边的徐晃说:“公明,听说当年你曾与公子约法三章?”
“公子多得是奇思妙想,我都已经麻木了。”徐晃理所当然地说道,又似乎回忆地答道:“元皓先生有所不知,当年我就值一副麻将呀!心不甘情不愿之下,就对公子言,若公子不是心怀天下万民,我即离去。”
“公明乃将才也,张家人是有眼无珠呀!”田丰笑道:“公明于张家,乃明珠蒙尘也!幸好被公子发现,才有今日之徐公明呀!年纪轻轻主一郡军事,全大汉也独你一份。”
当年徐晃被清河县县令杨柏杨大人以一副麻将为代价送给了刘备。徐晃对此是耿耿于怀,一个文韬武略都是上乘之大将之才,仅仅值一副麻将,是人就不爽好吧!
好在徐晃跟随刘备后,对刘备所作所为十分满意,刘备不但是以万民为重,更是对徐晃赏识有加。每次委以重任,尤其让徐晃和田丰一道坐镇渔阳。更让徐晃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死忠之心。
徐晃自己也做出了让所有人放心的成绩。现在的田丰就对这个副手十分满意。徐晃有勇有谋,还有担当也极会做人。与其共事让人放心还省心。
“承蒙公子看重,不仅给了我一个家,还委以重任。”徐晃正色地说:“如果当年我杨县有元化先生在,就不会一村一村的死光了。公子此举乃利国利民之举也!”
徐晃家就死于瘟疫之下,让徐晃连一点念想都没有。刘备前些日子派华佗等人满地图的治理瘟疫,是获小圈子里的人满员叫好!
“公子有识人之明,更有怜悯天下人之心。这才是我们死心塌地跟随公子的原因。”田丰叹道:“不过公子选择的这条以天下万民为重的道路十分艰难,一不小心就会身死道消。这就需要我们同心协力众志成城才行。公明你明白吗?”
“元皓先生且放心,我明白!”徐晃毫不犹豫地说:“谁要伤害到公子,公子面前一定有我徐晃的尸体。”
“嗯!”田丰满意地点头说:“有舍生忘死的觉悟还不行,必须要有将危险处理于未然之中的智慧。仅仅是人身攻击或伤害不足为虑,拦在公子大业面前的人事都是危害。”
“先生的意思是?”徐晃实在是跟不上田丰的节奏。这面对危险和危机都不怕,如何解决潜在的不利因素,这是个学问,更是伤透脑筋的事。徐晃实在力有不逮。
“王道,以堂堂之势碾压一切不服!”田丰双目远视,目光有些迷离地说:“这也是公子一直以来所追求和秉行的。壮大自身,以绝对的实力和优势,让天下大势按希望和要求而走而定。”
“哦!”徐晃似乎有点明白地哦了一声说:“我们要做的就是治理好渔阳郡,打造成公子大业的基地之一。”
“对!公明真乃大将之志也!”田丰开怀大笑说:“手中粮心中不慌,拥有治下民心,何愁天下归属!”
“你们说什么呢?说得如此兴高采烈?”田丰和徐晃传来一个爽朗的笑问声。
第二百三十八章,光阴荏苒(续一)
“文若来得正好,我和公明正在讨论劳动改造之于以前对罪犯处理的得失优劣。”田丰头也没回地说。对于荀彧这个高足,那怕名义上的,田丰是满意又熟悉,闻其声也知道是他。
当年田丰进颍川书院任教,荀彧就已经学而大成,同时也是以半个留校任教的身份存在。不过荀彧对田丰一直是执弟子之礼,田丰也没纠正。两人就这样亦师亦友地十分愉快地相处着。
“这还需讨论,肯定是利大于弊,优势十分明显。”荀彧肯定地说:“事情的关键在于要减少犯罪的人及犯罪行为。这才是处理处置罪犯的最终目的。就拿涿郡而言,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又有什么罪犯。这才是侯爷厉害之处,相比于此,劳改就不值一提。”
“两位先生慢叙,容我去实地巡查一番。”徐晃知道荀彧肯定找田丰有事要说。虽然说不一定忌讳自己在场,但是徐晃还是借故离开。
“公明且忙!”田丰点点头,目送徐晃大步流星离去。对徐晃,田丰是越发的满意,有才又会做人,还有眼色,这样的搭档是可遇而不可求呀!
“文若说得有道理,可是也就是在涿郡,以后可能有渔阳郡。别的地方呢?大汉太大了,大到这两个郡再好也没有任何意义。”田丰接着荀彧的话题说道。
“公明真乃良将之才也!”荀彧对着徐晃的背影忍不住嘟囔了这么一句,才对田丰说:“倘若有一州之地成了涿郡式的景象,就大有可为了。”
“文若是不是得到什么重大的情报?”田丰笑了笑说:“是洛阳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然也!”荀彧对田丰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十分自然地说:“自从三州边境风平浪静,当朝是一片党争倾轧闹剧不断,是不把汉室弄崩塌绝不罢休呀!”
“说重点,这些你不说我也知道,一群井底之蛙只顾一时之安定,只图眼前利益,完全不知天下大势如何。”田丰似乎看穿了远在洛阳的一幕幕。
“当今龙体抱恙,据可靠线报,命不久矣!”荀彧没有再转弯抹角地说:“侯爷入主青州的时机到矣!”
自黄巾之乱起,青州就处于无主状态。有褚燕部百余万众客居青州,一般人还真不敢上手。前次拟卢植任青州州牧泡汤后,也就一直没人买这青州牧。嗯,似乎就为刘备而留着。
“陛下万一崩驾,这天下就真的会大乱。我观皇族圣上一脉之中,并没有个合适的人选可以继承这大统,可以解汉室倒悬崩塌之危!”田丰没有在意青州的归属,而是为汉室未来而忧心忡忡。
“圣上驾崩之时,就是洛阳大乱之日。朝堂之上两大集团必定会兵仞相见,最好是不引边军入洛阳,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荀彧目光如炬地说:“应该没人如此短视吧!”
“有没有人如此短视我不知道。但是一定会有人诱导这件事发生,重新分配权益,不让汉室名存实亡又怎么进行!”田丰冷笑一声说:“文若你且拭目以待,圣上一驾崩,就会有边军入洛阳。不是并州军就是凉州军。”
“先生,为何不是幽州军呢?”荀彧对田丰所说没有怀疑,而是好奇地说:“白马将军和董将军向来听调不听宣,没有足够的利益是不会动兵的,一动就难以收场。并州丁原倒是心怀汉室的,入洛阳也在掌控之中。”
“幽州军要动,白马将军肯定会问计于主公和卢公。你说主公会让幽州军入京么?就算有更大的利益,主公也不愿幽州军背负上祸乱天下的罪名。”田丰十分肯定地说:“除非白马将军不通过主公和卢公,当然,那也就不是白马将军。”
“边军入洛阳不是清君侧之名么?只要操作得当,完全可以以王师的身份扫平天下。”荀彧有点想当然地说:“最少引边军入洛阳有大将军的调令。”
“文若以为边军都是主公麾下的护卫队么?兵过如梳可不是开玩笑,烧杀抢掠再正常不过。不搞得天怒人怨是不可能的。”田丰把握十足地说:“边军入洛阳肯定是受命而来,来了就不会走啊。究竟怎么回事,天下人明眼人多了,这祸乱天下之罪名是洗也洗不脱的。”
“这可如何是好?”荀彧俊脸有点发白,凭他之才智,自然能推算出边军入洛阳乱政会是如何的一地鸡毛。
“放心,除了死许多人,这天下还不是由他们说了算!”田丰倒是云淡风轻地说:“不破不立!我们且笑看京华云烟吧!”
“呃!”荀彧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田丰和荀彧所料不全中亦不远。这两人不知道的是,在灵帝驾崩之后,为了诛尽阉党,大将军何进鬼迷了心窍,一纸调令命令幽并凉三州边军入洛阳。
三州边军眼看有入主繁华洛阳的机会,无不蠢蠢欲动。白马将军公孙瓒果真问计于刘备和卢植,自然被三言两语打发回去戍边,幽州军没动。
而并州军和凉州军就尽起精锐,两军先后向洛阳而来。结果董卓率凉州军先入洛阳,董卓血洗了一遍洛阳后,自己手握大权,把儿皇帝挂在一边。
其间阉党被基本诛尽,大将军何进也伏尸宫前。洛阳一片腥风血雨哀鸿遍野。这自然又是后话。
……
田丰和荀彧在治理渔阳展望大汉的未来。在很远的地方,也有人同样分析着天下大势的走向。这个人比田丰和荀彧还要年轻,那怕没这两个智者看得透彻,也是切中要害利害十分。
吴郡,富春,城西孙府。孙家大公子孙策正在自家小校场上练着拳脚功夫,耍着石锁。校场旁边正蹲着一个年龄相仿的俊美少年,全心神地注视着孙策练功。
“瑜弟,你不是上洛阳看望父亲去了么?怎么就回来了。”孙策放下百余斤的石锁,摸了把汗水对这个俊美少年道:“是想念兄弟我了吧?”
这个俊美少年正是日后名震天下的江东美周郎周瑜周公瑾。周瑜比孙策小一个月,两人自小就相交甚密。话说从庐江舒县到吴郡富春也不近,这俩个小屁孩就怎么相熟相交的?这让人十分费解,难道说冥冥之中真有定数,这对历史上的好基友就注定相遇相识相熟相交相知?
“父亲说洛阳风云变化莫测,非久留之地,所以我回来了。”周瑜十分沉稳地说:“想念兄弟也是原因,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孙策挥了挥手说:“别跟我说什么风云变幻莫测,有人想伤害瑜弟,哥哥我揍死他!”
孙策从来是不动脑筋,只有挥舞着拳头讲道理。周瑜就是他孙策要全力保护的人之一。虽然说周瑜拳头不够孙策的硬实,但是众智商上来讲,从来都是周瑜看护着孙策。
“谢啦!去洗把脸,我们一起去问候你母亲。”周瑜点头微笑,表现出一副十分受用的神色说:“匆匆从舒县家里来,还没带什么孝敬老人家。”
“瑜弟,我怀疑到底你是我母亲亲生的,还是我是我母亲亲生的。你对我母亲好也就算了,我母亲对你比对我绝对更好!”孙策说半天连自己也绕昏了,喘了口气说:“我不服!”
“不服?不服去长沙跟你父亲说。”周瑜懒得理这二货,扯了扯嘴角说:“伯父大人在外,你可得多问候孝敬母亲。权弟和香妹等弟妹们又小,长兄如父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孙策翻起一双白眼说:“父亲不在家,母亲唠叨,现在你还絮叨个不停。哎,我的生活好苦呀!”
孙策说完,不等周瑜反应,就三两步跑去洗脸收拾去了。只留下心累心塞的周瑜站在那里长吁短叹。
周瑜是正宗的世家,是扬州有数的名门旺族。比起四世三公的汝南袁家也不遑多让。周家先祖在汉一朝位居三公者有二,周瑜的父亲周异也官至洛阳令。洛阳令相当于后世北京市市长,是位高权重之要职。
周瑜的叔父周尚也是官至丹阳太守,可以说满门尽是身居高位者。重点是周瑜本人,自小聪明灵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妥妥的是别人家孩子的代表和典型。
出身好,本身又是天才,周瑜可谓是天生的人生赢家。最最让人不活的是,周瑜生得俊美。孙策也帅,周瑜是另一种俊,两者难分伯仲。
如果硬要分,那么孙策是肌肉力量型的美,而周瑜是气质儒雅的俊。这也许是两人一见投缘的另一个潜在因素。
孙坚是长沙太守,孙策也算官宦之家的子女。但是与周瑜相交,绝对是高攀了。也许这对好基友彼此都不觉得,而事实上就是如此。周家是有底蕴的世家,孙家只能算新晋的地方权贵之家,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两个当事人自得其乐,旁人也无可奈何。做朋友不比相亲婚嫁,没这么多讲究。所谓门当户对,总会少许多佳话。那怕世人一直都以门当户对为标准,不论结亲还是交友。不讲究的还是少,孙策和周瑜也算奇葩异数。
“走吧,给母亲请安去!”洗好了脸,英气勃勃的孙策跳到周瑜面前,自然地拿起周瑜的手说:“你能来,比买什么礼物也更让我母亲高兴。”
孙策还真没说错,孙母对这个比儿子小一个月的周瑜十分喜爱和看重,大有视为亲生己出的厚爱。甚至让周瑜在孙母这里能感受到浓浓的母爱。
“这话我爱听!”周瑜有种兄弟终于说了一句人话的既视感,却又想打击下孙策说:“兄弟你平时说话能经过下大脑么?能不能想想再说。不,是想想再干。”
孙策遇事,都是莽了再说,至于说对不对,应不应该?一般这货都不会多想。尤其有周瑜在场,更会神勇大发,不管不顾的。有周瑜收尾,孙策从来不怕收不了场。
“想想再干?那么什么都不要干也干不了。”孙策理所当然地说:“想不是瑜弟的事情么?为兄从来只管动手,动手解决不了,只能说明力量不足。那就再干他丫的!”
“也对,这世上就没这么多为什么!”周瑜无法说服孙策,也就只好说服自己。反正周瑜也有这个自信,这天下就没有让他周瑜为难的人事。
“这就对了,少想一些有的没的。像我一样出手就不会错!”孙策略有得色地说:“想当初父亲入主长沙,不就是打了一路么!”
“呃!”周瑜见委屈自己,孙策也不知半点好歹,反而以自己随他为荣,周瑜彻底无语了。默然地跟着孙策向孙母居住的后堂走去。
孙策也不察颜观色,完全无视周瑜脸上大写的弱智也会被传染的字样,兀自喋喋不休着。这让周瑜彻底无语,而又有一丝欣慰。无语的是孙策的粗神经和线条,欣慰的是孙策对自己的信任和感情。
真性情和赤诚的孙策,都是周瑜倾心相交的优良品质。周瑜都觉得自己与孙策是绝配,是相德益彰的组合。一个任事不经大脑,一个精明心思慎密。一个以拳头说话,一个用智慧讲理。一个英明神武,一个儒雅风流。
没有对比就没伤害,只有对比才能凸显。周瑜和孙策就是那种对比也没伤害,反而能凸显对方的黄金组合存在之奇葩类型,全大汉天下也仅此一例,没有之一。
“策儿,可是瑜儿来了?”孙策打雷般的声音传得老远,连后堂的孙母都听到了,不由出声问道。知子莫过于母,能让孙策兴奋得语无伦次,除了周瑜来了,也就没谁了。
“母亲大人,正是瑜弟从舒县过来了。”孙策在门外就恭声答道:“这不正来给母亲大人请安么!”
孙策和周瑜走进室内,都躬身向孙母请安问好。孙母无比慈爱地对两个说:“瑜儿就是懂事,策儿你该好好向你学习。整天只知道舞刀弄枪的真不让阿母省心。”
孙母年岁不大,却十分雍容华贵气度不凡。在慈祥之中另有一番让人折服的威严。孙策畏惧父亲孙坚,孙策同样也畏惧母亲。前者因为爱,后者也是因为爱,嗯,爱的方式不同,却也达到一样的效果。
“父亲大人也不修文事,还不一样建功立业威镇三郡名扬江东。”孙策不依地辩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孩儿真弄不来。”
“哎!弄不来就别强词夺理呀!”孙母不无慈爱地说:“这天底下呀就没有生而知之的人,瑜儿为什么君子六艺样样皆精,还不是因为勤奋。勤能补拙,策儿你应该多向瑜儿学习。”
“策儿你能粗通文墨,多点内敛温润,阿母就该谢天谢地烧香拜佛了。”孙母像天下所有母亲一样,都望子成龙,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至此孙策再不敢辩驳,俯首帖耳地恭听母训。因为孙策知道自己一反驳,母亲更会长篇大论。当然,也说明孙策孝顺,更说明孙策一点儿也不笨。只是这货不爱动脑子罢了。
至于周瑜,身为别人家的孩子之典范,除了偷笑下,除了羡慕下,绝对是个乖巧孩子的形象。聪慧听话还彬彬有礼,这不就是天生的别人家的孩子么!
第二百三十九章,光阴荏苒(续二)
“吁!”从母亲处出来,孙策吐了口长气,还作势擦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说:“给母亲请下安,比练功还累。”
“你就得瑟吧!”周瑜一副看智障的表情说:“有母如此,乃是你几辈子积福才修来的。”
“也是也是!”孙策大咧咧地说:“不也是你几辈子积福修来的么!反正我觉得瑜弟你才是我母亲亲生的。从来都是夸你而说教于我,嗯,真让我伤心欲绝!”
“伤心欲绝?哭一个看看!”周瑜看了眼嬉皮笑脸的孙策,没好气地说:“你呀,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也!”
“我知福,我知福还不行吗?”孙策见周瑜又有化身为老妈子的趋势,双手作投降状说:“你也很久没来富春,我带你上县城里逛逛?”
“算了吧,逛城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看策兄耍石锁呢!”周瑜不是女孩子,自然对逛街不热衷,于是婉拒了孙策的提议。
“要不去听曲?”孙策眼珠儿一转,有点委屈求全地说:“听我家管家说,城东有一聚仙楼,里面有一江南佳丽弹得一曲仙音,我陪你去聆听也何如?”
“真心的?”周瑜对琴艺造诣不凡,孙策这个建议算捅到了周瑜痒处。不过周瑜深知孙策并不爱这些,应该是为了顾及自己。嗯,周瑜心中是十分感激和受用。
“这不!”孙策言不由衷地拍着胸口表示:“天地良心,为了瑜弟你,为兄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皱一下眉头。”
“没那么严重,听个曲儿,又要不了你的命!”周瑜拍了拍孙策的肩膀说:“走吧!”
“嗯!”孙策点点头,妥妥的一副舍命陪君子的味道,转首高叫:“孙叔,孙叔!”
“大公子,周少爷好!”一直是一副文士打扮的孙享从某个角落里转了出来,恭敬地施礼道:“不知大公子有何吩附?”
“孙叔勿需多礼,且带我和瑜弟去城西聚仙楼听听曲儿。”孙策咋咋呼呼地说:“主要是瑜弟,我就凑个人数。”
这孙享就是孙坚的战俘,也就是在荆州零陵造反的郭石。被孙坚折服后,改名换姓投身孙府忝为管家。从荆州到扬州路途遥远,在没有互联网的汉代,基本无人知晓孙享就是曾经的反贼郭石。
孙享本就是个仕途不畅的读书人,在经过人生生死劫难和大起大落后,已经快修炼成精。进入孙府也是混得风生水起。有学识,待人接物处事都沉稳有度,自然深受孙府上下一致的信用和尊敬。
有孙坚的交待,连孙策也唤孙享为孙叔。那怕孙享一直以孙府下人居之,孙府上下并没人轻视或随意打骂孙享,反而是待之以家人。这也更让孙享死心塌地一心为孙家,那怕要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孙享经历世事,早就练就一双识人的慧眼。孙享在孙策身上看到了乃父之风,很庆幸孙家两代皆有顶梁柱。孙享在周瑜身上看到了当今天下顶级智者的闪烁光茫,更庆幸周瑜是孙家的绝对臂助。
孙享轻轻一笑道:“难得大公子和周少爷有如此雅兴,我自然乐于引路。此去城东聚仙楼有不近的路程,且让我备好车马。”
“车马就不必了,三人各骑一匹马即可。”孙策最不喜欢坐马车,小小年纪就喜欢策马扬鞭。而周瑜也有不错的骑术。
所谓南船北马也是相对而言,正常情况来讲,南人多熟水性,北人多会骑马。也正因为南人善水战,故而亦善射。可以说只要给一弓一壶箭就可以组成一队命中率颇高的弓箭兵。
但是,南人没有北人悍勇,北人悍不畏死,南人容易阵前崩溃。再者而言,北方中原从来是历史中经济文化政治的中心。一统天下向来也是从北至南,应该说北方的归属决定天下的归属。
纵观三国时代,以东吴为主的南方集团在几次决定性战役中都取得胜利。如赤壁之战,如夷陵之战等。那怕战役取得胜到,却一直无缘问鼎中原一统天下。从南而北一统天下少之又少。
就孙策和周瑜而言,既善骑,也会水战,就没有什么明显的南北区别。孙策的提议,周瑜欣然应允,一行三人打马而向城东而去。
聚仙楼是一栋纯木质结构的两层小楼,主要是经营茶点酒水,供人听曲消遣。接待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客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空闲。这样的人在正常消费之余,少不了兴高处打赏一二。因此聚仙楼生意红火,顾客川流不息。
今天也不例外,就在近响午时分也高朋满座,悠悠琴声荡漾于楼外周围很远处。周瑜驾马于楼前便停顿了下来,开始侧耳倾听之。
孙策本想下马进楼,见周瑜在马上一副聆听的模样,也有样学样地端坐于马上眯着眼睛作倾听状。
孙享一笑,轻轻下马,手握缰绳既不催促,也不开口,暖洋洋地倚马小歇起来。三个人就这么神态各异地贮立于聚仙楼外。
“咚!”的一声,聚仙楼一曲终了。周瑜才如梦初醒,看了眼身边的孙策,差点乐得从马上栽了下来。原来孙策装着装着,竟然发出轻轻的鼾声,这货是在马上睡了过去。
“大公子,大公子,我们该下马进楼了!”孙享走至孙策旁边,一手抓住缰绳,一手轻拍着孙策的大腿。
“瑜弟,我没睡觉!”孙策睁开眼就嚷嚷道:“那啥那啥让人如临仙境,果然是好曲!”
“下马进楼吧,我知道你没睡觉,就是做了个梦。”周瑜暖暖一笑道,一边用手在嘴角做了个擦拭的动作,一边下马径向聚仙楼走去。
孙策正想争辨几句,看见周瑜的动作为之一愣。这时他自己也感觉到了口角残留的那啥。这家伙却哈哈一笑,顺手一擦,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孙享,随尾周瑜而进了聚仙楼。
孙享会心一笑,牵着三匹马自去安置。对于孙享来说,听不听曲不重要,孙策和周瑜哥俩好的情形才是他喜闻乐见的。嗯,孙家好才是真的好,孙享有这种觉悟。
“孙少爷驾到,请进请进!”当孙策和周瑜走进聚仙楼,聚仙楼的魏老板亲自下楼相迎,魏老板看见周瑜,双眼为之一亮地施礼而问:“这位青年才俊是?”
“老板有礼,在下舒县周瑜!”周瑜知道是聚仙楼主事的人,不过还真不认识。这时周瑜和孙策都没有成人取表字,也只有这样自我介绍着。
“可是周异公之子?”魏老板态度十分恭敬地问,见周瑜微微点了点头,语气无比亲热地说:“在下小姓魏,这是魏家一处小小的产业。周少爷能来,足让小楼生辉也!”
魏老板一开口,周瑜就知道这魏家的来头。江东有本土四大家族,比周瑜周家不如,比孙策孙家却有过之。当然是说目前的状态,等孙家一统江东,自然孙家更强。
江东本土四大家族分别是虞魏陆顾四家。在历史上虞家代表人物有虞翻,魏家有魏腾,陆家有陆逊,顾家有顾雍。当然,除了这四家,还有朱家张家什么。如朱家有朱冶和朱桓。
这些家族之所以成为大家族,可以说都是公器私用的结果。本来是隶属于国家的军队,经过这些家族几代人的统领经营,都变成了私兵。手中有武装力量,那么什么身份地位财富权势都有了。
历史上东吴的将领基本上都有私兵,只为本人和家族的权益而存在。这也是东吴只能守成而无法开拓的根本原因。孙家对东吴的兵将并没绝对掌控,更多的是妥协和合作。
可以说江东的这些家族是江东真正的主人。他们的触角在江东无处不及,渗透进了江东这片土地的方方面面。无论谁要动这些家族的利益,都是触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没有绝对的实力,谁也讨不到好。
后世有不少史学家认为,孙策和周瑜之死都疑点重重。与江东世家有莫大的干系。虽然说没有真凭实据,但是自由心证也足矣。最少两位少年英豪的早逝是他们希望的结果。
或句话说,江东世家的眼界就局限于划江而治偏于一隅。而北方世家从来是一统天下。眼界决定成就,舞台限制发挥。就算南方有天下顶级智者,也发挥不了天下顶级智者的水平。
周瑜牛不牛?整体综合实力可排名为天下第二望一。结果呢?三十六岁就重病而亡。三十六岁就重病而亡?这是一个多么好笑而荒谬的结局。
陈登牛不牛?最少可以排进天下顶级谋臣前二十名以内。结果呢?终其一生也没迈出徐州这一亩三分地。这是典型的因为家族而受限的顶级谋臣。还一有鲁肃,二张等等,都是被限制发挥的牛人。
再看北方的顶级智者,不论是择主有误的田丰,沮授等,还是颍川一批顶级智者,如荀氏荀彧,荀攸,陈群,郭嘉,戏忠等等,莫不是以一统天下为志愿。
相比之下,高低立判。是南人不如北人么?非也!眼界,心气,抱负,就决定了发挥和成就。这让人无可奈何,又是事实。
三国群英中,综合实力排名第一的肯定是诸葛亮。政略军略都达到了非人的地步,无二错这一评价足以说明许多。若非蜀国后期势微,天知道诸葛亮能逆天到什么程度。
在同等资源情况下,诸葛亮只会越打越强,最后碾压对方。那怕在资源不对等的情况下,司马懿也是一再忍让,最后熬死诸葛亮才一展雄风。能蹲庙的十哲就没有易与之辈。
为了家族和自身利益错了吗?没有啊!最少人之所以存在,就因为有家和家族。俗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又能苛责那些为己为家族的人呢!
为了己身和家族利益而不顾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这又错了。没有国家依托,就不可能有家族世家的存在。只有个强而有力的国家和民族,才可能有衣食无忧的世家。
当世家和国家的利益高度统一时,被此都有裨益,彼此互为动力。当利益发生冲突,矛盾日益具体化,这时就彼此伤害,彼此难容。
汉末这个时期,是家族与国家民族利益产生冲突的高峰,更是考验人心人性的时刻。历史中算是为了家族利益而不顾国家民族利益,世家把汉室弄得名存实亡,而又不能一举定乾坤。
其结果就是悲剧了,先是长达百余年的诸侯争霸。再是整个国家和民族重大苦难的五胡之乱。有人说是后头的汉人弱了,才让诸胡乘机而入,这真是扯淡。若非战乱太久,人口锐减,区区外胡能过长城?开玩笑呢!
嗯,以上这些都是扯淡,更是闲篇。且说历史上有记载的一件小事。话说三国时期的孙策坐拥江东,欲杀魏家的魏腾,却被孙母死谏。
孙母站在井边对孙策说:“如果策儿你杀了魏腾,那么江东所有世家都会反对你。孙氏在江东的基业也就倾刻化为乌有。”
“魏家是江东世家之首,江东世家从来都是抱团取暖。策儿你若执要杀魏腾,就是逼阿母投井先死!”孙母一番言语,道尽了江东世家的根深蒂固,已不是暴力可以铲除的错综复杂的一股势力。
在父亲孙坚阵亡,母亲在孙策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的情况下。孙策妥协了,不仅仅妥协于亲情,更妥协于江东世家。
从此一件事中,不仅说明世家的影响力,更注定了东吴最终结局。只能偏安于一隅,不可能剑指中原一统天下。
同时因为孙策展现或暴露了打破世家掌控江东的意图和决心,也种下了孙策英年早逝的祸根。江东世家岂能容一个不要世家的江东之主?不除之而后快才怪。
周瑜稍稍一愣神,亦回了一礼道:“魏家果然家大业大,能名震江东并非幸致。由此聚仙楼就可见一斑,叨扰叨扰了。”
“那里,那里,比之周家三世二公,真是萤光之如皓月!”魏老板谦恭地说:“请,请,请上二楼雅座听风阁就座!”
魏老板身为魏家头面人物,对荆扬一带的英雄谱自然心中有数。无论是新晋的吴郡孙家,还是底蕴深原的庐江周家,都是敬而远之。能相交更好,不能也绝对不能交恶。
诸如聚仙楼之类的产业,魏家从不指望带来多少利润。只为打探消息为家族趋吉避凶,或为家族网罗一些人才。这与刘备的逍遥酒楼同出一辙。
不同的是刘备的逍遥酒楼更具影响力和凝聚力。而且逍遥酒楼为刘备创造了不少利润。用日进斗金绝对不为过。
第二百四十章,光阴荏苒(终)
“听风阁,肯定还有吟月厅喽!”孙策一点也不见含蓄地说:“这魏家还挺讲究的。真不明白弄这些胡里花俏有何意义?坐在雅间与坐在大厅有何区别呢?”
周瑜本想反驳一句,看了看孙策真诚的脸,都化为一句:“嗯,还真没区别,无论弹者听者都在于用心罢了。”
周瑜对孙策的前半句是准备点个赞,对于后半句也只好帮其自圆了。这就是周瑜孙策式的友情友谊吧!
周瑜和孙策刚刚坐定,孙管家孙享也安置了马匹上了楼。紧接着就是魏老板亲自带着几个伙计奉上香茶和点心。
“两位公子慢用,若有需要只要招呼一声就行。”魏老板摆放好茶点,施礼道:“茶水点心曲儿若难入法耳,还请两位多多海涵。”
“魏老板太客气了,这曲儿也不错,不过……”周瑜本着投桃报李的心思,准备对弹奏者指点一二,故顿了一顿说。
“哦!周公子有话不妨直说,在下无不洗耳恭听!”魏老板知道周家家学不凡,但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孩能对琴道说出个子丑寅卯,他还是值怀疑态度。
“刚才弹奏的那曲《误春风》有七处错误,八处走调。不信,魏老板唤弹奏者过来,我当面具体指正或弹奏皆可!”周瑜笑吟吟地说:“整体而言,还是不错!”
“稍候,稍候!”魏老板双眼为之再次一亮,不由对周瑜再次高看一眼。魏老板说完,屁颠屁颠地把正想再次弹奏的清倌儿带了过来。
二八年华,脸若桃花腮似染,美目如秋水含俏,黛眉似春山初色,楚楚动人惹人怜爱。这个名叫巧儿的清倌人一进雅间就令人眼前一亮。好一个俏丽的小佳人!
与俏丽小佳人一起进入雅座的还有一把两个人抬着的,古香古色的琴。两个抬琴的伙计轻轻放下琴退出了雅间。
“巧儿有礼了!”巧儿对周瑜和孙策福了福,小口轻启道:“闻有知音欲雅正,巧儿请教了!”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深的琴道造诣,实属不易!”周瑜完全忘了自己才更小,而是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说道。
周瑜说完,就把上一曲《误春风》弹错之处一一指出。巧儿越听,一双美目散发着崇拜而迷醉的光茫。
“公子乃巧儿之师也!”巧儿听完,完全不顾周瑜比自己小得多,行了个大礼说:“人言达者为师,想不到公子的琴道已技止于道,真让巧儿大开眼界。还望公子不吝赐教,为巧儿弹奏以正曲调。”
这名叫巧儿的清倌人,乃是名震江东数州的人气名伶。有如后世的天后般存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对一般人还真看不上眼。
魏家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请到巧儿在聚仙楼坐镇一月。本来魏老板来说有人指出巧儿刚才弹奏的《误春风》有七处错,八处走调。巧儿是十分不忿过来理论的。
别人不知,内行人才知这曲《误春风》是多么难弹的。就像巧儿这样能一曲弹完,在当今乐坛也是屈指可数的。巧儿也知有些地方是有些失误,但是相对而言已经够不错了。
这下有人横挑鼻子竖挑眼,巧儿身为天后级别的名伶自然要瞧瞧何许人也!当巧儿见到孙策和周瑜,心中那点恼怒早烟散云散。
男人爱美女,美女亦爱帅哥呀!人的本质都是以貌取人,只讲眼缘和感觉。孙策和周瑜虽然年纪小,但是都已经帅得一塌糊涂。可以说上至老妪,下至少女,统统通杀。
江东美周郎和孙郎,岂是开玩笑?撇开各自的实力不说,都是凭家势和颜值就能活得丰富多彩的角色。巧儿自然不以为许,反而虚心求教。
周瑜一开口,巧儿直接被震懵了。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周瑜所指出的,有些地方巧儿连错了的感觉都没有。巧儿至此是心悦诚服地有请周瑜弹奏一遍以调正走调之处。
“巧儿姑娘言重了,我也只是耳明手低,听得出并不等于弹得了。这曲《误春风》本就是高难之作,巧儿姑娘已弹得不错了。”周瑜挥了挥手,想了想又说:“不过这走调之说,还得上手才行。也罢,祸从口出,我就勉为其难地弹奏下试试吧!”
“好啊,好啊!我可很久没听瑜弟高弹一曲了,上酒,上好酒!”孙策闻言,抚掌大笑,旁若无人地大喊大叫。
孙享会心地为孙策斟满了一碗汤茶,酒?孙策想多了。孙坚可明令禁止孙策十六岁之前饮酒。孙享自然全心全意执行,没有半点折扣。
周瑜白了孙策一眼,长身而起,走向古琴前,整了一下衣襟,拂衣席地坐下。伸出修长如玉的双手,抚了下数根琴弦叹道:“好琴!”
“叮叮咚咚!”随着周瑜手指的拔动,数声杂乱无章的琴声响起。孙策正欲吐槽,却被孙享按下,轻声告诉孙策,周瑜在试琴。
但凡琴道大家要弹陌生的琴,都非试下这琴的属性,其中包括音色,音准,以及定调如何等。其中有太多说道,非个中高手而难以言明。
周瑜随意拔动了几下,十指按定琴弦,转闭双目,片刻之后,悠扬清脆的琴声响起,整个聚仙楼为之一静。
如果说之前巧儿弹的《误春风》是悦耳动听,那么周瑜弹的《误春风》就是有如天籁之音!两者差的是境界,前者是曲,后者已是道,有着本质区别。
“巧儿姑娘,听明白了吗?”一曲终了,周瑜温润一笑道:“琴道发乎于心,展现于指,指随意动,意至心灵!”
巧儿再次深深一礼道:“谢谢公子赐教,巧儿受益非浅。巧儿原是井底之蛙,今时此日才知有人能把《误春风》弹至通神之境。”
“通神之境?巧儿姑娘谬赞矣!琴道无止境,悦人先悦己,悦己必动心,人心岂有尽头?”周瑜依旧笑如春风一般说:“期望异日再聆听巧儿姑娘仙音,定会更上一层楼。”
“衷心谢谢贵公子指点之恩情,巧儿斗胆问公子名讳,不知可否让巧儿铭之于心!”巧儿执弟子之礼而问。
周瑜对巧儿的表现不以为意,轻笑道:“我乃舒县周瑜,巧儿姑娘不必心有执念,一切因缘,也便一切随缘!”
巧儿嫣然一笑,再次福了福飘然而去。当魏老板请巧儿弹奏,巧儿以不敢班门弄斧而婉拒。甚至巧儿就此辞别而去,一段时日再不见巧儿在公众面前弹奏过。巧儿闭门谢客,独自领悟周瑜给她的指点。
再过后不久,一句曲有误周郎顾的赞誉之词流传于江东乐坛,后乃至整个大汉天下。这是巧儿以天后的地位对周瑜的感激和崇拜之情。
同样巧儿也琴道精进,隐约成为江东名伶第一人。同时巧儿有个规矩,再也不于人前弹《误春风》,甚至数年间不谈婚嫁,对无数多情的贵公子不屑一顾,谁也不知道这国色天香美艳动人守身如玉的名伶作何想?
没有曲儿听,孙策三人胡吃海塞了一番,就离开了聚仙楼。魏老板亲自送三人出门,至于结帐买单,这不是想打魏某人的脸么!
“瑜弟,你一直弹得都是这个样子,真有巧儿姑娘说的那么好听?”孙策为了不破坏气氛,强忍着这句话到出了聚仙楼,上得马才问周瑜。
“牛嚼牡丹,滚!”周瑜举起马鞭,狠狠向孙策所骑的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马吃痛疾驰,带着哈哈大笑的孙策狂奔而去。
“周少爷,大公子心直口快,还望别放在心上。”孙享在孙策狂奔而去,笑着对周瑜解释着。
周瑜很有深意地看着孙享说:“我们兄弟之间不在话下。我倒有个问题想问孙叔,还望孙叔据实而答。”
“哈哈!周少爷是想问我到底是谁吧?”孙享似乎早有预料地说:“周少爷应该查遍了孙家上下左右,都没查到我孙某人的存在吧!”
“没错!策兄在边上我倒不好问。”周瑜目光不善地说:“策兄是心大到不动脑子,心大到无条件信相身边人。而我,绝不允许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在孙家!”
“谢谢周少爷直言不讳,更感谢周少爷为孙家着想!”孙享对周瑜施了一礼说:“我只不过是老爷古锭刀下已死的孤魂野鬼,生是孙家人,死是孙家鬼,早已没有自己的姓氏和名字。”
“嗯!”周瑜点了点头,放下了戒备说:“有闻荆州零陵的郭石乃一介读书人,因遭遇不公正而悲愤嫉世,以致揭竿而起。孙家也许不是最好的选择,却是你最合适的选择!”
“孙家根基浅薄,江东之地也非龙兴之地。不过我愿为孙家流干最后的汗水和热血。”孙享坚定地说:“还恳请周少爷助大公子一臂之力!”
“策兄征战天下,我周瑜就是最坚强的后援!”周瑜意气风发地说:“江东局限我兄弟二人势必打破,向天下证明南方英豪一样可以剑指中原一统天下!”
一个十一岁的周瑜发出了让天下人为之震撼的呐喊,而没有人持怀疑态度,最少多经世事的孙享深信不疑。
“周少爷!”孙享有点弱弱地问,但也不无考究地说:“汉室未倒,何以逐鹿天下?”
“天下大势如此,汉室必崩塌,群雄并起,逐鹿中原!”周瑜十分笃定地说:“如今洛阳,就已经风起云涌,不久就可能出现惊天变故!”
周瑜说完,一扬马鞭,追上孙策的步伐。孙享摇了摇头,叹了声妖孽,也催马随尾而去。只留一路灰尘滚滚!
……
就在光阴荏苒间,已是中平六年间。天下智者齐齐注视的洛阳,正上演着一幕幕争权夺利的戏码。尤其在中平六年,灵帝龙体抱恙之时,迸发血光之争斗。
大将军何进是屠户出身,因其妹貌美如花进宫为贵人,生皇子刘辩而被立为皇后。何进才得以位高权重。
后来灵帝刘宏又宠幸王美人,也生了皇子刘协。何太后十分嫉妒,想方设法将王美人鸩杀之。于是皇子刘协从小生长在董太后处。
董太后是灵帝之母,解渎亭侯刘苌之妻。初是因为桓帝无子,才迎解渎亭侯之子刘宏,是为灵帝。灵帝刘宏入继大统后,遂迎董氏入宫,尊为太后。
董太后曾劝灵帝刘宏立皇子刘协为太子。灵帝刘宏也偏爱皇子刘协,就欲立皇子刘协为太子。
直到灵帝刘宏龙体抱恙之时,也没有把立皇子刘协为太子之事弄妥。这时中常侍蹇硕奏曰:“陛下欲立皇子刘协为太子,必先诛大将军何进以绝后患。”
灵帝刘宏虽然说病得有点糊涂了,但是也明白大将军何进是立刘协为太子的最大障碍。灵帝刘宏听了中常侍蹇硕的建议,因此而秘召大将军何进进宫,准备一举斩杀以绝后患。
大将军何进不疑有他,只以为灵帝刘宏病了,应该有什么要交待他的事。如立皇子刘辩为太子什么,所以大将军何进是兴冲冲进宫而来。
这世上就有这么巧的事,本来大将军何进进宫面圣,就算伏诛了,也没后面这么多破事。可惜偏偏这时有人拦住了就要一脚踏进宫门,或者说鬼门关的何进。
司马潘隐不是十常侍集团的人,又恰恰知晓灵帝刘宏和十常侍欲诛杀大将军何进之议,是故这家伙在宫门处拦住大将进何进,大惊失色说:“大将军不可入宫也,阉党蹇硕欲谋害你啊!”
大将军何吓了一起说:“圣上之意?又是为何?”
“圣上欲立皇子刘协为太子,以防大将军阻碍,故用阉党蹇硕之议,引将军入宫而谋害之!”潘隐对何进和盘托出。
“大恩不言谢,有我何进得势一天,永不敢忘君之救命恩情。”何进匆匆一礼,就告别潘隐,快速回到自家大将军府。
回到自家大将军府,何进对潘隐之言是深信不疑,那怕屠户出身,脑子不够,可是在大将军位子上呆久了,看多了朝堂争斗,宫庭倾轧,十分明白皇位之争从来都是鲜血淋漓白骨累累。
大将军何气急败坏之余,却也苦于一时间没有主意。于是召聚名下所有部下幕僚。商议如何诛尽一众阉党宦官。
大将军何进紧急召聚,在大将军府内和附近的重要部下幕僚皆快速来到了议事厅。其中就有何进麾下的后起之秀,曹操曹孟德和袁绍袁本初。
待诸人坐定,大将军何开口道:“事态紧急,我就长话短说。陛下欲立皇子刘辩为太子,恐我为难,用宦官阉党蹇硕之奸计,意引我为宫害之。”
“还好吉人天相,有心之人于宫前拦住了我。”何进恶狠狠地说:“劫后余生,我意尽诛宦官阉党,诸位可有良策以对?”
第一章,灵帝驾崩
何进话音一落,厅里诸人一时无人开口。实在是何进所说的信息量有点大,又事关重大,没人敢胡乱开口,大厅里一时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何进叹息了一声,扫视了厅中众人一眼说:“宦官阉党之所以一直嚣张跋扈,就是大家忍让沉默所致!”
何进话音刚落,厅下一人霍地站了起来,施礼道:“宦官阉党之势,起于沖质之时。年长日久已浸漫朝堂上下,岂能一一尽诛?如果行事不密,反会为其所害,祸及九族。还请将军当机立断,以雷霆之势先诛首恶,稳住大局为上!”
开口的正是现任大将军麾下典军校尉的曹操曹孟德。曹老板之见可谓是真知灼见,也是处置目前状态的上上之策。不料大将军何进叱咤着曹操:“你乃小辈,岂知朝庭大事!”
曹操被何进一凶,顿时闭口不言。旁人本欲附议曹操之说,却见大将军何进不喜,都集体不敢吭声。何进则在厅里负手转圈,踌躇不决之间,让珍贵的时间无声逝去。
就在大将军何进犹豫不决之时,司马潘隐急至,说:“圣上驾崩,蹇硕等十常侍商议,秘不发丧,拟诏宣将军入宫,以绝后患,并册立皇子刘协为帝。”
中平六年,即公元189年五月十三日,灵帝刘宏驾崩。这位生于冀州河间国,东汉第十一位皇帝,享年三十三岁的灵帝刘宏驾崩。
灵帝刘宏在位的大部分时期,都在施行党锢及宦官政治。曾两度设置西园,巧立名目搜刮钱财。甚至卖官鬻爵以用于自己享乐。
灵帝刘宏在位晚期,爆发了黄巾起义。连凉州等地也陷入持续动乱之中。灵帝刘宏去世,谥号孝灵皇帝,葬于文陵。
灵帝刘宏喜好辞赋,作有《皇羲篇》,《追德赋》,《令仪颂》,《招商歌》等。权且不论灵帝刘宏一生功过,就品赏世人对其评价就知道一二。
董卓:“天下之主,宜得贤明,每念灵帝,令人愤毒!”
盖勋:“吾仍见上,上甚聪明,但拥蔽于左右耳。”
诸葛亮:“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
薛莹:“汉氏中兴,至于延平而世业损矣。冲质短祚,孝桓无嗣,母后称制,奸臣执政。孝灵以支庶而登至尊,由蕃侯而绍皇统,不恤宗绪,不祗天命。上亏三光之明,下伤亿兆之望。于时爵服横流,官以贿成。自公侯卿士降于皂隶,迁官袭级无不以货,刑戮无辜,摧扑忠良。佞谀在侧,直言不闻。是以贤智退而穷处,忠良摈于下位。遂至奸雄蜂起,当防隳坏,夷狄并侵,盗贼糜沸。小者带城邑,大者连州郡。编户骚动,人人思乱。当此之时,已无天子矣。会灵帝即世,盗贼相寻,其後宫室。焚灭,郊社无主,危自上起,覃及华夏。使京室为墟,海内萧条,岂不痛哉!”
范晔:“《秦本纪》说赵高谲二世,指鹿为马。而赵忠,张让亦绐灵帝不得登高临观,故知亡敝者同其致矣。然则灵帝之为灵也优哉!灵帝负乘,委体宦孽。征亡备兆,《小雅》尽缺。麋鹿霜露,遂栖宫卫。”
王嘉:“安,灵二帝,同为败德。夫悦目快心,罕不沦乎情欲,自非远鉴兴亡,孰能移隔下俗。佣才缘心,缅乎嗜欲,塞谏任邪,没情于淫靡。至如列代亡主,莫不凭威猛以丧家国,肆奢丽以覆宗祀。询考先坟,往往而载,佥求历古,所记非一。贩爵鬻官,乖分职之本。露宿郊居,违省方之义。”
虞世南:“灵帝承疲民之后,易为善政,黎庶倾耳。咸冀中兴,而帝袭彼覆车,毒逾前辈,倾覆宗社,职帝之由。天年厌世,为幸多矣。”
杜牧:“桓,灵四十年间杀千百比干,毒流其社稷,可以血食乎?可以坛?单父天拜郊乎?”
周昙:“榜悬金价鬻官荣,千万为公五百卿。公瑾孔明穷退者,安知高卧遇雄英。”
胡三省:“观灵帝以尚但之言不敢复升台榭,诚恐百姓虚散也,谓无爱民之心可乎!使其以信尚但者信诸君子之言,则汉之为汉,未可知也。”
蔡东藩:“汉季之中常侍,谁不曰可杀?惟庸主如桓灵,方信而用之。国家赏罚有明经,宵小谗言怎可听?功罪不分昏愦甚,从知灵帝本无灵!若平乐观中之讲武,设坛张盖,夸示威风,灵帝自以为耀武,而盖勋乃以黩武为对,犹非知本之谈。黩武二字,惟汉武足以当之,灵帝岂足语此?彼之所信任者,妇寺而已,如皇甫嵩,朱儁诸才,皆不知重用。甚至一病不起,犹视赛硕为忠贞,托孤寄命,《范史》谓灵帝负扆,委体宦孽,征亡备兆,小雅尽缺,其亦所谓月旦之定评也乎?”
看尽世人对灵帝刘宏的评语评价,一个字差,两个字很差,三个字十分差。嗯,死者已矣,就不多作口诛笔伐。且再看大将军何进获悉此消息的反应。大将军何进者,也非成事之主,犹犹寡断坐失良机。
当司马潘隐从宫中急来,这里还没说完,就有天使传旨至大将军府。正是宣大将军何进入宫以定后事。
这时又是曹老板开口建议道:“将军,为今之计,宜先正君位,然后图贼!”
大将军何进这回倒是深以为然,扫视厅中众心腹高声道:“谁敢与我正君讨贼下?”
此刻有一人挺身而出,对何进施礼道:“愿领五千精兵,斩关入内,册立新君,尽诛阉竖,扫清朝庭,以安天下!”
何进一看,乃是四世三公汝南袁家的袁绍袁本初。袁绍现为大将军麾下的司隶校尉。袁绍相貌堂堂,言语神形亢强有力,比之曹老板,是更合大将何进之心。
何进闻言大喜,遂点五千御林军讫付袁绍,命其率军入宫册立新君诛尽宦官阉党。袁绍领命而去,全身披挂,雄纠纠气昂昂率五千御林军向宫内进发。
在袁绍率部出发后,大将军何进带着何颙,荀攸,郑泰等三十几名大臣相继进宫。就在灵帝刘宏灵柩之前,扶立皇子刘辩继承大统即皇帝位。后来陆续而来的文武百官见大局已定,纷纷呼拜新帝即位。
与此同时,袁绍在宫内正指挥五千御林军追杀首恶蹇硕。蹇硕慌乱之中逃进了御花园中,在花阴之下被中常侍郭胜斩杀。蹇硕所领的禁卫军也尽皆投降归顺。
袁绍处理完蹇硕后,及时向何进建言说:“中官结党,今日可以乘势一并诛杀之!”
袁绍之见,可以说是真知灼见。此到铲除阉竖一党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皆在大将军何进一方。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无奈何进又再次举棋不定。
就在大将军何进举棋不定之时,十常侍集团的张让等人知道事态紧急命悬一线,慌慌张张找到了大将军何进的妹妹何太后处哭诉求情。
“太后呀,一开始想方没法要谋害大将军的是蹇硕一人,与臣等没有半点关系。现在大将军听袁绍之建议,要诛尽臣等,还乞求娘娘看在平日伺俸的份上怜悯之。”张让等人跪伏于何太后足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着求情。
何太后何莲想起张让等人平时的好,心肠一软,叹了口气说:“你们勿忧,我定当保你们。”
张让等人千恩万谢而退,何太后即刻宣大将军何进晋见。大将军何进一听老妹有宣,也不顾正好对阉党采取举措之时,把袁绍扔在一旁,自己来见老妹。
何太后屏退左右,就兄妹两人之时开口道:“哥啊,你我兄妹出身低微贫寒,当初若非张让等人,我们岂有今日之权势荣华。如今蹇硕不仁,却已伏诛。又何必要对宦官赶尽杀绝呢?”
当初何莲入宫,乃是张让等人一力促成。张让等人固然没安好心,不过对何莲一直多有照拂。而何莲没有身为棋子的觉悟,反而念张让等人的好。
且不说妇人之仁,更不说头发长见识短。能念人对己之好,何莲这出身不高的太后还算个人。可惜的是她身边就没一个人,尽是一些披着人皮的豺狼虎豹。所以何氏兄妹悲惨的结局就已注定。
大将军何进本就是脑容量有限,没有杀伐决断之心,也没有多少手腕手段。反而是耳根极软毫无主见之人。看不清形势,没有半点格局之人。
在外甥刘辩登上皇位,妹妹何莲成为太后时,大将军何进认为大局已定,些许个阉竖已不足为惧。听何太后这么一说,何进竟然深以为然。
大将军何进从妹妹何太后处出来,对当朝文武百官说:“蹇硕恶贼害我,将其九族诛灭,其他人就不予追究了。”
所有文武百官见大将军这个受害人,当事人,如今大权在握者都说放过其他人,他们又何必两头不讨好?故众人皆默然。
唯有被大将军扔在一边,在风中十分凌乱的袁绍不甘地奏道:“将军呀,若不斩草除根,必为丧身害己之祸也!”
何进不喜地怒视袁绍道:“我意已决,你就不要多说什么了。大家都散了吧!”
一众文武百官尽皆应诺退去。袁绍张了张口,化作无声的叹息,也随众离去。
第二天,因皇帝刘辩年幼,由何太后主持大肆封赏亲何氏一系的官吏。其中大将军何进参录尚书事,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官职。
在何氏享用胜利果实的同时,董太后秘宣张让等十常侍诸人入宫密议。
“何进之妹,开始是我抬举于她。今日她孩儿即帝位,朝堂上下尽是其心腹爪牙。其权势重到让我如泰山压顶,我该如何办?诸卿可有应对之策?”董太后忧心忡忡地问计于张让等人。
张让眼珠儿一转道:“娘娘可临朝垂帘听政。封皇子协为王,封董国舅实权官职,最好能掌管军权。再重用臣等,其大事可图矣!”
“善!”董太后大喜道:“有卿等在,我无忧也。待明天朝会,我便依卿之议而行。”张让等人心花怒放地离开了。
次日大朝会,董太后降旨,封皇子刘协为陈留王,国舅董重为骠骑将军,张让等人可以上朝参政议政。
董太后旨意让一众文武大臣哗然之。不过灵帝尸骨未寒,众人未拂董太后的旨意。反正宫庭争斗,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西风压倒东风。无论何太后或董太后的吃相都有点难看,不悲泣子夫亡故,反而急着争权夺利。
也许在皇权面前,没有什么亲情人伦可言。只有那权势之争,只有那你死我亡之斗。
董太后的动作,何氏很快就有反应。何太后眼见董太后专权,便心生一计,在自己宫中设宴,请董太后赴宴,准备杯酒释权。
董太后欣然赴约,酒至半酣,何太后手捧酒杯,起身而拜说:“你我皆妇人,参预朝政,是非常不合时宜的。想当年吕后因手握重权,宗族千余人都死于非命。我们也应该深居宫内,朝庭大事由大臣元老们去决定,这才是国家之幸,望垂听思忖。”
董太后跳了起来,怒而驳之道:“好你个何莲,你毒死王美人,其心善妒而毒如蛇蝎。今天仗你儿子做了皇帝,和你兄何进之势,胡作非为!我让骠骑将军斩杀你兄,易如反掌!你又有何可猖獗!”
何太后一敛笑容,寸步不让地冷笑道:“我好言相劝,你却不知好歹,是欺我不敢灭你董氏九族么!”
董太后彻底撕下面具,以手指何太后说:“你们一家尽是杀猪的下等人,知道个甚,毫无见识和修养,我懒得跟你理论!”
两个堂堂太后,就如两个市井泼妇一般相互污言相对,彼此揭着老底。让本就面和心不和一对婆媳彻底撕破了脸皮。
最后自然不欢而散,因此董太后也种下身死形灭之祸。或者说两个如此这般之人,注定只能得意一时,让她们主宰中枢,实在难为了她们。
何太后在董太后含怒拂衣而去后,就召其兄大将军何进入宫商议。何太后把和董太后相会的事详细地说给了其兄何进听。
大将军何进勃然大怒,恶狠狠地说:“这个老巫婆,竟然如此恶毒,那就别怪我下狠手剪除他们了。”
“兄长,计将安出?”何太后也是目凶光地说:“最好能掩天下人悠悠之口。”
“你就别管了,明天我就会着手安排!”何进胸有成竹地说。说完就迈步从容而去。
第二章,满城鸡毛
大将军何进从妹妹宫里出来,就召来三公共同商议。何进要对付董太后,三公也没有极力反对,而是献言献策,如何如何什么的。
次日早朝,早得到何进窜缀的使廷臣上奏,言董太后原来是蕃妃,不宜长久居住于宫中,应该回到河间去生活。
朝政本就由何进把持,准不准奏,又该如何处置,都由何进一言决之。何进一边派人去遣送董太后回河间,一边点了数千禁军团团围住骠骑将军董重的府宅,迫其交出印绶。
可怜的董重,才当骠骑将军没几天,就因董太后专权和逞一时口舌之快,弄得丢官身危。董重知大势已去,就自刎于后堂。董府举哀,禁军才散去。至此董氏一枝算是昨日黄花,从此烟消云散。宫庭争斗之残酷,由此可见一斑。
十常侍张让,段珪等人见董氏一枝已废,何氏势大,就想方设法结好何氏以保自身。张让等人以金珠玩好结搆大将军何进的弟弟何苗,以及其母舞阳君。张让等人甚至早晚都去给何太后请安问好,极尽阿谀奉迎之能事。
十分神奇的是,张让等人又获得何氏的信用和亲近。果然是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也说明何氏一系目光短浅,不识好歹。这样的一群人又能在这政治中心的舞台活跃多久?
在同年六月,何进暗中支使手下将董太后毒杀于河间驿庭。董太后死后,灵柩被送回洛阳,葬于文陵。
在此期间,大将军何进为了避嫌,掩耳盗铃地托病在府中不出来。何进什么智商?如此欲盖弥彰之举不是告诉天下人,董太后是他何进所害。
司隶校尉袁就直入大将军府,对何进谏道:“张让,段珪等十常侍阉党在外头散布谣言,说是将军你命人将董太后毒杀之,准备谋朝篡位。”
“一派胡言!”何进闻言,吹胡子瞪眼晴说:“我外甥乃当今皇帝,我身为大将军兼参录尚书事,文武皆为首也,又谋那门子的朝篡什么位?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袁绍有点气结,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旧事重提:“将军,若不乘此时诛尽阉党,以后必会酿成大祸。昔日窦武欲诛阉党,因行事不够周密,反被阉党所害。前车之鉴,将军三思呀!”
“今非昔比,我何氏一族已尽掌中枢,岂是昔窦武可比。区区门阉竖不足虑也!”大将军何进一副天下尽在掌握的轻松写意说,完全没把中常侍张让,段珪之流放在眼中。
何进一手扶外甥刘辩登上帝位,诛蹇硕废董后,此时位极人臣荣耀一时,确实有些飘飘然了。别说一干阉竖,就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也不放在眼中。
袁绍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依旧开口劝道:“将军手握精兵,诛除阉党只在反手之间,并不会有什么疏漏。还望将军当机立断之!”
何进眯着眼晴,故作高深地说:“本初且去,容我想想。”
袁绍十分无奈,默然地退下。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袁绍的建议很快就有人密报于张让和段珪等人。张让等人十分惶恐惧怕,就携重金求助于大将军何进之弟何苗。
何苗这货见钱眼开,收了张让等人的贿赂,就来到何太后处,对何太后说:“兄长手握重权,辅助新君,不行仁政德行,一味杀戳。今又要无故诛杀十常侍,这是取乱之道呀!”
“嗯,言之有理!你且告之张让等人,我会劝阻兄长的。”何太后想想也是,自己儿子新登大宝,实不宜多做杀业。
何苗退去告知张让等人,张让等人才松了口气,心中却暗暗发狠必杀何进。
何苗离开不久,何进就被何太后召入内宫。何太后对何进说:“中官统领禁省,这是汉室旧例。先帝尸骨未寒,你就要诛杀他的亲近旧臣,这怕是不太好吧?”
“这,这!”何进这货从来不是个有决断之人,听了妹妹之言,唯唯诺诺不知所言,猪脑壳更是毫无头绪。
何进在进宫之前,其门下袁绍等人就极力怂恿他把诛尽阉党之事跟何太后明说。何太后支持就万事0K,不料何太后是为阉党说项的,这让何进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别这别那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张让等人也是识数的,肯定不敢对你我兄妹如何!”何太后挥了挥春葱玉手说:“我有些困倦,兄长且回府去吧!”
还别说,何太后何莲本就十分姿色入选入宫,这时正青春年华之季,加上保养有方生活福贵。实在是一副慵懒美人诱人图。
何进是一脑袋浆糊地回到府中。刚入回府,等得有些心急火燎的袁绍施礼而问:“将军,事情怎么样啦?”
何进看了眼等待自己的一众亲信幕僚说:“太后不答应,如之奈何?”
袁绍眼珠一转,别有计算地说:“太后不允,将军何不召幽并凉三州的戍边诸将,着他们领一支兵马进洛阳诛尽阉党。等他们兵临城下,就是太后也无法阻止了。”
“此计大妙!”何进脸上露出了答容说:“本将军掌管天下兵马,这也就一纸命令的事。且容我拟檄召诸镇,率一师入洛阳诛除阉党。”
袁绍什么心思暂且不论,这何进舍近求远就让人费解了。诛杀几个阉宦,差几个禁军就摆平了。就算掩人耳目,堵悠悠之口,也不必引狼入京师重地吧?
有些人的脑回路十分清奇,大将军何进就是典型。有些人天生作死,一作起死来就狂奔难止,大将军何进就是模板。
“将军万万不可!”大将军府主簿陈琳跳了出来谏道:“俗话说,掩目而捕黄雀是自欺其人也。捕只小小黄雀尚不可掉以轻心,何况是影响宫庭上下内外的大事。”
“现在将军位高权重,手握京机禁军,想怎么样泡制一众阉竖都可以。又何必大张旗鼓召边军进洛阳。这不是弄个大火炉烧几根毛发么!”陈琳侃侃而谈。
“将军只需雷霆行动,快刀斩乱麻斩尽张让,段珪之流。那就是顺天应人之举,天下人都会拍手称快。如果将军把边军召进洛阳,诸镇聚会于此,各自心思难以一样,少不了许多纠葛事端。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事情不一定能办好,反而会发生乱子。”陈琳引经据典口若悬河地摆事实讲道理。
陈琳,字孔璋,广陵射阳人。东汉末年文学家,史称建安七子之一。在建安七子中算比较年长,约与孔融相当。陈琳出生不详,病亡于公元217年,即建安二十二年。
陈琳擅长撰写章表书檄,风格比较雄放,文气贯注,笔力强劲,与阮禹齐名。陈琳写出了不少公文名篇,代表作有《为袁绍檄豫州文》。
对陈琳在章表书檄写作方面取得的突出成就,刘勰也不吝给予肯定。在《文心雕龙·才略》篇说陈琳符檄擅声。在《文心雕龙·檄移》篇又说,陈琳之檄豫州,壮有骨鲠。在《文心雕龙·章表》篇再说,琳,瑀章表,有誉当时。孔璋称健,则其标也。
陈琳亦长于写诗,其诗仅存四首,代表作为《饮马长城窟行》,描写繁重的劳役给广大人民带来的苦难,表达了诗人对人民的同情,颇具现实意义。
全篇以对话形式写成,乐府民歌的影响较浓厚,是最早的文人拟作乐府诗作品之一,诗风朴实、生动,富有民歌特色,不仅为后世诗评家所称道,而且对魏晋六朝的诗歌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
再看历史中对陈琳的评价。
曹丕:“今之文人,鲁国孔融文举,广陵陈琳孔璋,山阳王粲仲宣,北海徐干伟长,陈留阮瑀元瑜,汝南应玚德琏,东平刘桢公干。斯七子者,于学无所遗,于辞无所假,咸以自骋骥騄于千里,仰齐足而并驰。以此相服,亦良难矣。”
曹植:“昔仲宣独步于汉南,孔璋鹰扬于河朔,伟长擅名于青土,公干振藻于海隅,德琏发迹于大魏,足下高视于上京。当此之时,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包荆山之玉,吾王于是设天网以该之,顿八纮以掩之,今尽集兹国矣。然此数子犹复不能飞翰绝迹,一举千里。以孔璋之才,不闲于辞赋,而多自谓能与司马长卿同风,譬画虎不成反为狗也,前书嘲之,反作论盛道仆赞其文。夫钟期不失听,于今称之,吾亦不能妄叹者,畏后世之嗤余也。”
臧洪:“行矣孔璋!足下侥利于境外,臧洪授命于君亲。吾子托身于盟主,臧洪策名于长安。子谓余身死而名灭,仆亦笑子生死而无闻焉,悲哉!”
陈寿:“昔文帝,陈王以公子之尊,博好文采,同声相应,才士并出,惟粲等六人最见名目。”
韦仲:“孔璋实自粗疏,如是彼为,非徒以脂烛自煎糜也,其不高蹈,盖有由矣。然君子不责备于一人,譬之朱漆,虽无桢干,其为光泽亦壮观也。”
刘熙:“遒文壮节,于汉季得两人焉,孔文举、臧子源是也。曹子建、陈孔璋文为建安之杰,然尚非其伦比。”
颜之推:“陈孔璋居袁裁书,则呼操为豺狼。在魏制檄,则目绍为蛇虺。在时君所命,不得自专,然亦文人之巨患也,当务从容消息之。”
温庭筠:“曾于青史见遗文,今日飘蓬过此坟。词客有灵应识我,霸才无主始怜君。石麟埋没藏春草,铜雀荒凉对暮云。莫怪临风倍惆怅,欲将书剑学从军。”
吴融:“冀州飞檄傲英雄,却把文辞事邺宫。纵道笔端由我得,九泉何面见袁公。”
吴棫:“在建安诸子中字学最深。几三千言,用韵极奇古,尤为难知。”
倪志涧:“陈琳,阮瑀,文帝称其为书记表章之隽,展其翩翩之才,而琳尤健爽。七子之散文,孔融可以比肩王粲,而陈琳次之。其余则难以伯仲矣。”
卢弼:“陈琳料事之明,与魏武不谋而合,英雄所见,大略相同,宜魏武之爱其才也。”
这是历史中诸名人对陈琳的评价,可谓中肯至极。主要是赞陈琳的文才。有个有关陈琳的逸闻轶事,说来很有意思。
陈琳初在大将军何进府任主簿,后避祸冀州归袁绍帐下。袁绍当时势力很大,一心想夺取天下,自己当皇帝。
袁绍为了号召天下的州郡一同起兵攻打曹操,袁绍让陈琳写了一篇著名的檄文《为袁绍檄豫州文》。陈琳在檄文中列举了曹操很多罪状,还痛骂了曹操的祖宗三代。
当时曹操曹老板看了檄文,本因对手袁绍太过于强大而引起的头痛也霍然而癒。可见陈琳的檄文之犀利了,还有治人头痛之功效。
后来,官渡之战中以曹操火烧袁绍的粮草仓库,打败了袁绍而告终。
陈琳没办法而投靠了曹操。曹操生气地指责陈琳说:“你还敢来见我!当初你为袁绍写檄文,数落我的过错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骂我的祖宗三代?”
陈琳愁眉苦脸地回答:“我那时候是被形势所迫,必须那样做,没办法啊!就好像一支已经被搭在弓弦上的箭,不得不发射出去一样。”
曹操到底很爱惜陈琳的才华,也就不再追究陈琳为袁绍写檄文痛骂自己这件事了。也一时成为佳话。
固然是说陈琳有才,也说明曹老板大度。其实当时曹操击败了北方最大的对手袁绍,意得志满之下也有故意作秀之嫌。嗯,反正胜利者也该得瑟下。
陈琳一番声情并茂的劝阻,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大将军何进不听劝阻事小,反而叱责陈琳说:“孔璋你这是懦夫之见!想我掌握天下兵权,何惧边军进洛阳!”
堂堂的历史上建安七子之一的陈琳陈孔璋,被屠夫何进骂为懦夫。不等陈琳开口,这时有人抚掌而笑道:“此事易尔,又何必多议!”
这个豪放之人正是曹操曹老板。别看曹老大个子不高,相貌也不出众,反而有点小黑。却另有一番气度,就是诸事尽在掌握,天下藏于胸中自信从容。
如果说大将军何进有曹老大十分之一的才干,那么也不会弄得洛阳城满城鸡毛。为了对付一干阉竖,都不知道改变了几次主意,又错失多少次良机。
就何进这货,身居要职,掌控中枢,真是为难了他。还不如让何进宰一只猪,卖几斤肉来得实在。
何进麾下人才何其多,何进随便听得进半句人言,那有日后那么多破事。最少,最少,古都洛阳不会堙没于大火,让无数先人的心血结晶付于一炬。
何进发迹,就是洛阳城苦难的开始。换而言之,乱天下者,何进也。
第三章,三方云动
何进对曹操略有不喜地说:“别傻笑,且道来。”
曹操拱了拱手,从容不迫地说:“宦官之祸,古今皆有。若人主不以权而宠,又怎么会这样。想治其罪,应该诛首恶,只需要派一个狱吏就可以解决,何必还要召边军?如果说要诛尽宦官,就难以周密,我料想难以成功。”
“孟德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私心?”何进本就不喜,闻言更是勃然大怒叱责着。
曹操是有宦官关系,在场人人皆知。曹操所说不必诛尽宦官,有道理,也有私心。说穿了不过是事不关己,关己就难以免俗。
在何进的怒斥中,议除阉宦之事算不了了之,众人皆退。曹操出得大将军府叹道:“乱天下者,必进也。”
何进则暗中差人使命,赍密诏星夜往各镇而去。何进此举,把风雨飘摇中的汉室又推向了未知的深渊。
……
灵帝刘宏驾崩的消息很快传出洛阳,传遍天下,引起天下一片哗然。人们议论最多的是灵帝刘宏才三十二,三岁,就驾鹤归西,实在让人会产生诸多的猜测和联想。
关于灵帝刘宏的死,有两种说法占主流。其一是说灵帝刘宏荒淫无度以致英年早逝。这也是官方的说法。
其二是阴谋论,至于黑手是谁?就看谁得利了。佐证这一点的有从宫内出来的御医说,灵帝刘宏有慢性中毒的迹象。是中了什么毒?又是谁下的毒?没有下文。
人们在议论纷纷的同时,无不在心中拍手称快。灵帝刘宏这货太不得民心了。在任期间干尽了荒唐事,甚至可以说灵帝刘宏终其一生都在向钱看。
其实身为皇帝,又能花费几何?让人无语的是,灵帝刘宏想方设攒着的无数金钱去向不明,没人知道这些金钱那里去了。还有比这更让人心寒的么?灵帝刘宏可真是尸骨未寒啊!
幽州,涿郡,楼桑村。
刘备在获悉灵帝驾崩的消息,第一时间就召聚所有在身边的重要人物议事。有蔡邕,卢植,郑玄等,以及从渔阳赶过来的田丰和荀彧。
“陛下于十三日驾崩,现在是少帝辩即位,由何太后和大将军何进共掌朝政。皇子协封陈留王。”刘备在大家坐好后,不带个人感情色彩地通报了一下所获知的消息。
“为什么不是皇子协即位呢?”蔡邕有点好奇地说:“难道满朝文武都瞎了吗?皇子协可比皇子辩强多了!”
刘协确实比刘辩更强,但是刘协也只有小聪明。应该说这两个孩子都不是当皇帝的料。尤其是少帝刘辩直接就是个悲剧。在位几天都是挂名,还被董卓弄死了。
在历史中称刘辩为皇子辩,少帝和弘农王。因为刘辩在位不逾年,一般不把他看作是汉朝正统的皇帝,不单独为他撰写专属于帝王的传记,即本纪。
知道这些事儿的刘备自然不会对蔡邕说。这都还没发生,就算说出来也没人相信不是。现在少帝刘辩稳如泰山,何氏一系如日中天。
“在皇权面前,别说瞎眼,就是心瞎了也正常。”郑玄看了眼蔡邕说:“圣上正值壮年,根本连太子都没立,这下突然驾崩,肯定是谁的支持者多就谁上位。”
郑玄自从见识过世界地图后,思想开阔了许多,对皇权也不再是十分敬畏,说起话来随意了许多。或者说更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两位先生说得都有道理。圣上病危之时是想立皇子协为太子而继承大统。甚至中常侍蹇硕还建议铲除最大的障碍大将军何进。”刘备叹了口气说:“不料大将军何进手快,反把中常侍蹇硕砍了。在圣上驾崩后,顺带连董太后一枝都废了。”
“何进鼠目寸光,既然砍了蹇硕,何不连张让,段珪等十常侍全部铲除?”卢植指名道姓地说:“这是诛尽阉党首恶的最佳时机。何进这屠夫日后必死于阉宦之手。”
卢植自从回涿郡后,对汉室当朝再无半点眷恋。因为卢植觉得这个当朝没救了,除非出个中兴明君,不然这汉室都危矣。
“能诛尽十常侍就不是何进了。”蔡邕冷笑道:“张让等人应该贿赂了何氏兄妹,以致独诛蹇硕而不杀其他人。何氏一族都是短视之人,何氏一族离族灭之时不远矣!”
刘备听了两位先生之言,不得不佩服他们有先见之明。历史中何进不正伏尸于宫前,死于张让等人之手,何氏一族也被杀了个干净。
“三位先生,大将军何进已下令传檄于各镇,着诸镇率兵入洛阳诛除阉党。”刘备苦笑了一下说:“舍近求远,真是匪夷所思!”
“啊!”在座诸人皆惊叫出声,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在坐的无一不是当世智者,对边军入洛阳会产生什么后果,都有一个太致差不多的估计。
“引狼入室,汉室危矣,天下乱矣!”蔡邕有点垂头丧气地说:“大将府有不少英才呀,就没人劝阻何进么?”
“大权在握,精兵在手,对付阉竖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么?”卢植也有点气结地说:“也不知道谁给何进出的主意,其人该死,其心该诛!”
“不是谁给何进出主意的问题。这明显是有人想让各镇汇聚于洛阳,要趁乱取事。”郑玄接口说:“我只怕有些人会翻船啊,各镇就没一个好相与的。请神容易送神难,哎!”
“算了,算了!”蔡邕气愤地拂着衣袖,站起身来问:“玄德,还有什么最新消息吗?没有的话,我该去讲课了。”
蔡邕这是对洛阳城透彻失望了,再也不想说什么。嗯,就算想管也管不了。一边的郑玄和卢植也有起身一起离开的意思。
“先生,没有更新的消息。”刘备认真地说:“各镇现在都应该收到了入洛阳的命令。”
“该怎么应对,玄德你看着办吧!如果伯圭来问要不要率部入洛阳,你就说让他安心戍边。”卢植站起身对刘备说。然后和蔡邕,郑玄一起回北方学校去了。
“没想到三位先生如此洒脱!”刘备看着三位大佬的背影,不由感叹了一句。才对一直没有开口发表什么的余下众人说:“大家也说说各自的想法吧!”
“侯爷,各镇率兵入洛阳已成定局么?”荀彧首先开口,有点希翼地说:“难道真的没有办法阻止?”
“文若,各镇汇聚洛阳已成定局。我最多能阻止幽州军一个不动。”刘备正色地说:“洛阳城里有的是人知道引边军入洛阳会产生什么后果。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呀!”
“诶!谢谢侯爷阻止幽州军进洛阳。”荀彧身为当今天下顶级智者,对一切都洞悉于心。不过总是不甘心,才有明知故问之语。
“嗯!我也姓刘,如有可能,我还想发兵阻拦诸镇兵马入洛阳。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刘备有点无奈地说:“在利益面前,有许多人会失去原则,丧失理智。”
刘备是十分理解荀彧,能明白心怀汉室的荀彧此刻的心情。明知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无力无法阻止,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文若,别为难玄德!”田丰脸上同样流露出一丝痛苦和挣扎的神色说:“并州军问题不大,重点是凉州军呀!董卓向来桀骜不驯,凉州军也野蛮嗜血,若入了繁华洛阳,岂会轻易离去。”
“平心而论,就算董卓破坏了一个洛阳城我都不放在心上,太不了重建。”刘备叹了口气说:“我怕董卓挟天子而乱政呀!”
刘备只差没会说董卓一定会乱政。有强大的西凉军为后盾,有当今天下前五的谋士李儒谋划,任谁都会心生异心,何况是素有异志的董卓。
“看来我们只能袖手旁观!”荀彧有点无力地说:“世家真的有些丧心病狂了,什么人都敢当作棋子,也不怕被人掀翻了棋盘。”
“班头,我还以为你没看穿这是一个局呢!”一直在思考的郭嘉终于开口,笑嘻嘻地没有正形说:“不破不立,我们且看洛阳的场大戏吧!如果有一壶神仙醉就更好了!”
“奉孝你!”荀彧为之语塞,复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奉孝还真没说错,既然什么都不能做,那么我就冷眼旁观。只有发展自身,强大自己才是要务。”田丰苦笑着说:“有实力才有话语权,才能决定和改变这一切!”
“没错,没有实力一切都是扯淡。”刘备想了想说:“是该让元化生生等人回来了。”
这几年华佗在典韦的保护下走遍了大汉五六个州,不但扑灭了这几个州的瘟疫,而且一路不知救治了多少人。可以说现在华佗就是一个受万家香火的活圣人。
……
幽州,代郡和上谷郡之间,荨岭大营。白马将军公孙瓒也正在召聚手下主要将校议事。
“灵帝刘宏死了,少帝刘辩即位。有诏令让我率兵入洛阳诛除阉党。大家以为如何?”白马将军公孙瓒大咧咧地开口,毫无半分敬意和哀伤。
“将军,这诏令就是大将军何进的意思呗!”关靖抱拳一礼道:“诛杀阉党有禁军不就足矣,又何必大费周章让将军率军从幽州到洛阳呢?其中有诈,将军三思!”
“嗯,我也想不通!”公孙瓒眨巴着眼睛说:“鬼知道何进什么意思,难道还想对付率军的边将?”
公孙瓒一边说,一边扫视众人,希望有人为他解惑释疑。可惜一众将校大眼瞪小眼,就是没有人开口说道说道。
“将军,我反正要回趟涿县,将军何不一起去,问问我大哥和卢公就可以啊!”在大帐里静默良久后,张飞开口了。
张飞上次和颜,文两人驰援马城,所部战损极大。张飞本部更是伤亡过半,活下来的也有大部分将士不能再上战场。这是张飞部晋升后全力全开的后遗症。
张飞准备把阵亡将士的骨灰安置在英灵殿中,也把不能再上战场的将士妥善安置。这就不得不回涿县。
“对!我怎么把玄德和老师忘了呢!”公孙瑗一拍脑壳说:“就没有什么能难倒玄德的!这样,我和翼德明天去涿县,众将校各司其职以防外胡。”
“喏!”众将校应诺而散。次日一早,白马将军公孙瓒和张飞率数百将士,带着上次所有阵亡将士的骨灰盒,一路向涿县飞驰而去。
……
并州,大原,丁府,并州牧丁原正与义子吕布在议事。
“布儿,圣上驾崩,少帝即位。有诏令为父率军入洛阳清君侧。”丁原手捧檄文说:“说穿了这是大将军何进的意思。你说我们该如何?”
“义父大人,诛杀个阉竖那里需要戍边的兵马?洛阳城里的将士都是泥捏的么!”吕布不解地说:“该不是有人想对付我们吧?”
“食君之禄,替君分忧。”丁原笑了笑说:“就算明知有问题,我们也必须去,最少我们能阻止别人的狼子野心。”
“义父大人高义,孩儿愿听调遣!”吕布施礼道:“孩儿希望调兵遣将的同时不影响并州的防务。诸胡虽然退去,但是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犯并州边境。”
吕布不是德行高尚的人,但是保家卫国这一点绝对值得肯定。并州飞将吕布也是名符其实。从国家民族的角度来讲,吕布是堂堂正正的汉人。
“这是自然,该率多少兵力,又该带谁入洛阳,就由布儿决定。”丁原十分欣慰地说:“不过精锐一定要带上,实力才是一切的保障!”
“喏!”吕布应诺而去。吕布离开丁府,快马加鞭向五原大营而去。数日后,丁原和吕布率三万并州狼骑向洛阳进发。
……
凉州,董府。
“哈哈哈哈!”董卓一手扔了檄文,一边仰天长笑:“刘宏一死,何进这厮就送来枕头,这是天要让我董卓成就大业也!”
“来人呀!速传文优过府来。”董卓笑完,首先是想到找女婿李儒来商量。李儒很快就过来了。
“文优,你看我们该不该率军入洛阳?”董卓直入主题地说:“现在洛阳城是满城鸡毛,我们正好去清扫一番!”
“将军,这是个局,洛阳就是个泥坑。进去容易,要拔足就难了。”李儒对当今天下大势了然于胸,侃侃而谈地说:“有人想让将军做刀,把这天下斩碎,他们好从中取事。将军三思!”
“想利用我!”董卓再次仰天长笑,一身肥肉抖动个不停说:“在西凉铁骑下,一切都踏成粉碎!这天下我何惧之有?文优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有把握干掉这布局者么?”
“有!”李儒无比自信地说:“只要将军想,荣登九五之尊也可以!”
“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董卓心情太好地说:“文优你安排下,我们去洛阳!”
第四章,董卓进京
“将军且慢!”李儒想了想说:“虽然说我们是奉诏,但是有人在算计。因此将军应该上表,以图名正言顺堵天下悠悠之口,也算是一计反击。只有这样大事才可图也!”
“善!”董卓大喜,从善如流地说:“文优你拟表,着人快马加鞭星夜送至洛阳。”
“喏!”李儒应诺道:“一边送表,将军可以一边率部而行。”
“嗯,文优可全权处置,该发多少兵马,又该带谁去,我都不过问。”董卓挥了挥手说:“去吧,把一切快快办妥!”
李儒回到自家府邸,很快就弄好了奏表。其大概是:“窃闻天下所以乱逆不止者,皆由黄门常侍张让等侮谩天常之故。臣闻扬汤止沸,不如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毒。臣敢鸣钟鼓入洛阳,请除让等。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李儒把奏表让董卓过目了一下,董卓大手一挥,命人送去了洛阳。
数日之后,董卓令另一个女婿中郎将牛辅率兵守陕西,自己带着李儒这个女婿,以及张济,李傕,郭汜,樊稠等西凉诸将,提兵二十余万向洛阳进发。
“文优呀,你这是把我的老底都带上了呀!”董卓骑着赤免马,对身边的李儒说:“这么一来,凉州的边境守卫力量明显不足呀!”
李儒基本上把董卓地盘上的所有力量都集中了起来。除了牛辅麾下一支人马守老巢外,其他地方都如同虚设。李儒是孤注一掷势在必得啊!
“将军,凉州又不止我们一家,有的是人愿意扩大地盘。这点无需担忧,再说区区外胡反手可灭。”李儒智珠在握地说:“关键是我们应该不用回凉州了。”
“只要文优有把握,这一切都不是问题。”董卓对李儒无比信任地说:“文优上次奉旨征粮的举动就是为了今日之行吧?”
上次李儒差不多把董卓地盘上的有钱人家搜刮了一个遍,足够二十余万人马数年的开支。或者说董卓所统治的区域内就没有富人了。嗯,不听话的有钱人都死了。
“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李儒很光棍地说:“二十余万人马的消耗可不是开玩笑的,没点准备怎么行。将士们只有吃得饱,杀人才有力气不是。”
“对,对!文优做得很好!”董卓开怀大笑说:“不服的杀,敢反抗的杀,不听话的杀。我就不相信真有人不怕死!”
董卓部杀气腾腾地一路向洛阳而来。
……
董卓的奏表先董卓部送至了洛阳。大将军何进得到奏表,在朝会上得意洋洋地以示文武大臣。
侍御史郑泰谏道:“大将军,董卓是豺狼虎豹也,让他进了洛阳,会吃人的!”
何进脸色一沉,冷冷地说:“你太多疑了,不足以谋大事。”
这时朱儁亦谏道:“我与董卓打过交道,对其为人有所了解。董卓其人面善心恶,一旦率部进了洛阳,必有祸患。大将军不如阻止董卓进军,免得发生动乱。”
“你们不必再说,我心中有数!”何进大手一挥,独断专行地命人去迎接董卓。将董卓部安置于渑池,董卓部到了渑池城后按兵不动。
郑泰等人见何进不听劝谏,纷纷辞官而去。朱儁和皇甫嵩等则闭门谢客以期避祸。一时间朝中大臣走了大半。
张让,段珪等十常侍也知道边军已到,惊恐地开碰头会。张让忧心忡忡地说:“这是何进的主意,旨在对付我等。我们若不先下手,都会被灭族!”
“那怎么办?”其余阉党异口同声地问:“还望张大人拿个主意,我们全力配合。”
“好!”张让咬牙切齿地说:“选出五十名死士埋伏于长乐宫嘉德门后,想方设法让何太后诏何进入宫,待时机而斩杀之。”
“善!”众人皆点头。随后选出了平日里蓄养的五十名死士按计划行事。张让则带着段珪等数人来了长乐宫何太后处。
张让数人跪伏于何太后面前哭诉:“娘娘呀,今大将军矫诏召边军来洛阳,准备尽诛臣等,望娘娘垂怜赐救!”
何太后也有点六神无主地说:“你们都到大将军府去,在大将军面前谢罪求其宽恕吧!”
“如果到了将军府,我们会被马上砍为肉酱。”张让等人可怜兮兮地说:“恳求娘娘召大将军入宫为我们说情,不然,我们只好请娘娘赐死!”
“好吧,我试试看,如果大将军不允,我也就没办法了。”何太后鬼迷心窍地答应了下来。张让等人才哭哭啼啼地退下。
何太后的人很快至大将府传诏,大将军何进一听妹妹传,拔脚就要入宫。
这时主簿陈琳劝道:“将军,太后此时传你入宫,必定是十常侍的主意。将军绝不可去,去必有祸事。”
何进奇了个怪说:“太后传我,这会有什么问题?”
袁绍接口说:“将军,今谋已泄,事已露,将军还要进宫?十常侍岂会坐以待毙呀!免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阉竖。”
曹操也劝道:“如果将军执意要入宫,就先把十常侍召出来,然后再去也可。”
“哈哈哈哈!”何进大笑道:“真是小儿之见,想我何进掌天下之权,张让等十常侍敢对我怎么样?”
“哎!”袁绍暗叹了口气说:“将军一定要去,那么我和孟德各领甲士跟随保护,以防万一!”
“好吧,好吧,且依你们!”何进也知袁绍等人是为了自己好,算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喏!”袁绍和曹操应诺而去,各自选了五百精兵。还叫上了袁术袁公路,一行千余人离开大将军府向宫内而来。
袁绍哥仨护着大将军何进来到了青锁门外,何进令袁术统兵在门外等候,自己带着袁绍和曹操,以及数十名亲卫进宫。
数人来到长乐宫外,有小黄门传懿旨云:“太后特宣大将军晋见,其余一干人等不得入内。”
“你们且在这里等候,我去去就来!”何进不以为意地向袁绍等人交待,然后昂首挺胸阔步走进了长乐宫。
何进独自走到了嘉德殿门,突然张让,段珪等人率全副武装的五十名死士从门后一拥而去,把何进团团围住。
何进这时才大惊失色,心间十分悔恨没有听诸人之劝。却也声色俱厉地质问:“张让,段珪,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张让尖声骂道:“董后何罪之有,却被你毒杀。太后丧葬,你却托病避之。你就是个杀猪宰羊的乡巴佬,是我们把你兄妹推荐给陛下的,才有今日之荣华富贵。你不思报恩,反而要杀我等。你说谁忘恩负义,谁又是小人!”
何进根本没有心思争辩,游目四顾,没发现可以逃脱的希望。
“哼,想逃?”张让冷哼一声,手一挥,目露凶光地命令道:“砍死他!”
全副武装的五十名死士拥而上,把大将军砍成了数段。可怜的大将军何进掌权才不久,就连反抗都做不到地被十常侍用条粗糙的计谋就砍死。
长乐宫外的袁绍和曹操等人等了良久,心中越发不安起来。哥俩不由在宫门率众齐齐高叫:“有请将军出!有请将军出!”
张让听到叫声,让手下把大将军何进的首级割下,从宫墙内扔了出来。还大声对外头说:“何进谋反,现已伏诛。其余胁从,尽皆赦免无罪,不予追究!”
袁绍和曹操那里会听十常侍胡说八道,纷纷拔出佩剑高呼:“阉官谋杀大将军,诛恶党者前来助战!”
青琐门外的袁术等人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高呼,部将吴匡就命人放起大火,袁术引兵冲进了宫内。
“诸位将士听真,凡脸上无须者皆斩杀!”袁术一边率部冲杀,一边命令着。袁术这一个命令,不知错杀了多少非阉党之人,最终死了三千多脸上无须者,你说冤不冤?
袁术这里放火杀人,袁绍和曹操那儿也冲开了宫门,带着几十名亲卫将士追杀着十常侍。
袁绍和曹操到底经历过战事,十常侍等人那里是对手。十常侍中的赵忠,程旷,夏恽,郭胜四个被赶至翠花楼前剁为肉泥。嗯,连他们亲娘都无法分辩之。
“有人看见张让和段珪两个阉贼么?”砍完所遇到的十常侍一党,袁绍发现少了两个首恶,不由高声而问。
“不好!这两阉贼肯定去挟持少帝和陈留王了!”曹操一听袁绍之语,后知后觉地说:“本初兄,你率人去诛尽阉党家属,不分大小,勿论男女!我率人去保护少帝等。”
“好!孟德小心!”袁绍招呼一声,率人向张让等人的府邸而去。而曹操率人向少帝和陈留所居之宫殿而去。
另一边吴匡带人一路冲杀进了宫内,只见何苗提着佩剑迎面而来。吴匡大声呼叫:“何苗同谋害兄,我们宰了他!”
一众部下都纷纷响应:“宰了他,宰了他!”
何苗见状,转身欲走,却被追上的士卒砍为碎片。大将军何进之死,何苗母子都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也算是该死的货。
这时宫内已乱成了一锅粥,四处火起,到处在杀人。哭声,喊声,叫声,汇聚出一首人间的哀歌。宫内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性和人性,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更多的是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躲在阴暗角里发抖。
宫内火起,喊杀声震天,闭门谢客的朱儁正好想入宫请辞归故里。朱儁见状,捡起了一支不知谁扔下的长枪,持枪向宫内而来。
朱儁很远就看见宫楼上段珪挟持着何太后走过来,朱儁大叫:“段珪逆贼,安敢劫持太后!”
段珪一见是朱儁,转身就走,还一把将后太后推下楼。朱儁连忙在下面接着,何太后才幸免于难。朱儁护着花容失色,口不能言的何太后没走几步,曹操带人来了。
“孟德来得正好!”朱儁见是曹操,心中不定地说:“赶快让人扑灭宫内大火,宫内大事暂请大后主持,再命人追张让,段珪,寻回少帝和陈留王。”
“喏!”曹操应诺。曹操与朱儁关系非浅,对这个老上司十分尊敬,自然遵命行事。
“张让等逆贼,将我儿和陈留王劫去内省,从后道走北宫,向北邙山方向而去。”事关儿子生死,何太后终于开口道。
“朱将军,这里交给你了。本初也在不远处,将军可找他过来帮忙。我领兵去追杀阉党,营救少帝和陈留王。”曹操一边令人灭火,一边向朱儁拱手道。
“去吧!这里有我,你且放儿。”朱儁点头,目露赞许地说:“孟德,你也一切小心!”
曹操笑了一笑,带人向北宫呼啸而去。朱儁护着何太后找到了袁绍兄弟,众人一起很快控制宫内乱局。
……
张让等人劫持着少帝和陈留王,冒火突烟,冲出北宫,约半夜才走到北邙山。就在数人行走于北邙山一条河边之时身后喊杀声大起,火光冲天。是河南中部掾吏闵贡率队追至。
“逆贼休走!”闵贡见前方隐约可见的数个人影,就大声叫道:“逆贼休走!”
后有追兵即至,前有何水挡道,张让见事已不可为,遂纵身一跃,“扑通!”一声,人已窜进了河里。
不料北邙山这条河河水很深,张让这货又不会水。扑腾了几下之后,风云一时的中常侍被河水活活淹死了,连尸体也不知飘向了何方。
张让都跳河了,其他人也都没管少帝和陈留王,各自慌不择路地奔逃,无奈夜色正浓,山路难行,撞撞跌跌间都被追兵砍翻砍死。其中就有十常侍曹节,侯览两个家伙。
而追赶的闵贡并不知道其中有少帝和陈留王,杀了这几个阉党后,又率部沿河两边分头追去。
闵贡率部不久后又追上惶仓逃命的段珪,闵贡抓住段珪厉声而问:“少帝和陈留王呢?快说,不然剁了你的狗头!”
“半路走散了,我也不知他们在那儿。”段珪浑身发着抖,倒也没乱说。段珪是负责挟持何太后的,却被朱儁救走,一路逃逸,也没碰到张让等人。
“不知?留你何用!”闵贡喝道,随之手起刀落,将段珪的头剁了下来,然后将其头悬于马项之下。
“搜!给我四处搜,仔细搜,务必要找到少帝和陈留王。”闵贡砍了段珪,就分兵四处搜索。
……
就在刚才张让跳河处不远的草丛中,有两个小少年正藏于其中。正是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形的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
刘辩两兄弟躲藏于草丛中,一直不敢妄动,直到全身被露水打湿,又冷又饿,外面又静悄悄一片,两兄弟才抱头痛哭起来。
“此处不可久留,须出去才能有活路!”小一点的刘协擦了把泪水,拍了拍大一点的刘辩说:“我们把衣裳打个结,慢慢走,你能行吗?”
“嗯,能走。”刘辩点点头。两兄弟把衣角系了个死结,慢慢爬出了草丛。
第五章,落难天子
“帝非帝,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这是早些时候在洛阳流传很广的几句童谣,洛阳的小孩子们常常在街头巷口吟唱。
当时人们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从字面上解释很简单,就是说皇帝不像皇帝,王爷不像王爷,带着或和很多人来到了北邙山。
时至今日,灵帝刘宏驾崩,少帝刘辩即位,皇子刘协封陈留王,又宫内乱斗,两个小家伙被十常侍劫至北邙山,正好应验了那几句童谣。
说来很神奇,这童谣有很高的预见性,或者说有如预言一样的存在。能把未来一些将要发生的事隐约地暗示出来。也说明在汉末这个时代,确实有预知未来的能人异士。
不过这都没毛用,就算有人能预知未来,可以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事,却不能改变,这与不知道有什么区别?所以说人应该活在当下。
从草丛里爬出来的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就觉得当下都很难活。这年代的北邙山中,处处荆棘密布,在黑夜里寸步难行。
少帝和陈留王一直在宫中生活,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又冷又饿,还吓得魂飞魄散,粉嫩的四只小手早被荆棘扎得血渍斑驳,痛痒不已。
目不能辩路,足也沉重得迈不开步,耳中尽呼呼的风声和偶尔传来豺狼虎豹的低啸声。黑暗中少帝和陈留王轻轻地哭泣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少帝和陈留王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时。从草丛,荆棘,树林中飞出许多流萤,有成千上万只之多,都汇聚于少帝和陈留王面前,顿时光芒闪耀,一片明亮。
陈留王刘协见此奇景,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说:“天乃见怜,特助我兄弟二人也!”
刘协这时充满了力量,拉着刘辩跟着流萤群向未知的前方蹒跚而行。也不知走了多久,反正两个难兄难弟再也迈不动痛疼的腿。也不知走到了那儿,只见一小山岗边上有一个草堆。
少帝和陈留王也没有再走,而是倚着草堆休歇起来。流萤群也相继散去,似乎受人指引般把二人带到此处。不大一会儿功夫,少帝和陈留王相拥入梦。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那怕身历苦难,说睡也就睡了。也幸好这时是六月天,不然没有流萤事小,就是更深露重也非把这两个娇柔少年冻坏冷死不可。
小山岗下,离草堆不远处就是一庄院。这庄主叫崔毅,是灵帝时期司徒崔烈的弟弟。因十常侍弄权而隐居于此。
就在今天晚上,庄主崔毅做了一个奇异的梦。梦中可见两轮红日同时坠于庄院后,崔毅猛然从梦中惊醒,披衣起床,来到院后观看,以验梦境之中所见。
崔毅披衣出户,在院后四下观望,只见院后小山岗的草堆后红光冲天,连忙跑过去看。却见两个衣着不凡的少年相拥沉睡于草堆边。
崔毅想到梦境,又念刚才奇景,知道这两个少年非常人,于是小心地轻轻弄醒两个少年,才温声轻问道:“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大晚上睡在这里?”
半梦半醒的少帝刘辩见崔毅是生人,吓得不敢应声。反倒是陈留王刘协指着少帝,沉稳地对崔毅说:“这是当今皇帝,遭十常侍之乱,逃难至此。我是皇弟陈留王。”
崔毅那怕心中有数,也是大吃一惊,施礼拜曰:“臣乃先朝司徒崔烈之弟崔毅,因见十常侍这群阉党弄权嫉贤,故隐居于此北邙山中。”
崔毅参拜完毕,为少帝和陈留王解开衣角死结,扶着两人进入庄院,又着人准备食物热水,把少帝和陈留王妥善地安置于庄内。
……
率部寻找少帝和陈留王的闵贡,在北邙山中忙了一晚也终无所得。直到天亮时分,闵贡单人独骑才寻至了崔毅庄园附近。
“咦!这个地方会有庄院?”闵贡有点吃惊地轻咦出声,翻身下马。虽然说这时闵贡也对少帝和陈留王在此庄院中不抱任何希望,但是还是出于习惯性地敲门准备询问一声。
“什么人?”庄主崔毅在门后警惕地问道:“此乃私人庄院,非熟识者不欢迎入内。”
“快开门!”闵贡略有不耐地说:“我乃河南中部掾吏闵贡,率部寻找被十常侍阉竖挟持而至北邙山的陛下和王爷。”
门后的崔毅从门缝中瞄了瞄,咬了咬牙打开了院门,对闵贡施了一礼道:“我乃先朝司徒崔烈之弟崔毅,不知闵将军可有凭证?以证将军所言不虚。”
“崔大人!”闵贡曾闻崔氏兄弟之名,回了一礼,掏出自家凭信之物,又指着马项下的人头说:“这是十常侍段珪贼子的狗头,崔大人应该见识吧?”
崔毅走近一看,恨得咬牙切齿地说:“不正是这恶贼,没想到也有今日,真乃老天开眼。”
崔毅发泄完怒气,已对闵贡相信了太半,不过事关重大,崔毅还是问道:“闵将军,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十常侍是如何挟持陛下和王爷的?”
“哎!天子落难,全是十常侍之祸乱也。如今洛阳城内应该乱成一团,又寻不见陛下和王爷,真是国家之不幸也!”闵贡长叹了一声,把自己所知的,宫内发生争斗的始末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闵将军,陛下和陈留王正在庄内。”崔毅至此才完全相信闵贡,领着闵贡入庄去见少帝和陈留王。
闵贡又惊又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真在此庄中。和崔毅一起见到了依旧忐忑不安的少帝和陈留王。君臣相见,忍不住都哭泣出声。
“国不一日无君,还请陛下和王爷随臣回洛阳。”闵贡擦了把泪水,收拾了一下忠臣的情怀,恭声奏道:“十常侍等阉党已诛尽,归途并无危情。”
“闵卿,朕双足又酸又痛,已不能行,这可如何是好?”少帝刘辩知闵贡是独自一人寻至庄院,其部下将士还在山中。
“这,这!”闵贡迟疑了一下,转首问崔毅:“崔大人,庄内可有马车或车匹?”
“庄内无马车,只有一匹瘦马,不知陛下和王爷能乘否?”崔毅据实而答。
崔庄地处山中,有马车也白搭,如果说轿子,几个人抬杠之,倒是不错的主意。可是北邙山离洛阳城也不近,抬轿都不容易。
“能!”陈留王刘协倒一点也不娇情地说:“皇兄独乘一骑,我和闵将军共乘一骑即可。”
所谓患难见真情,危急见本色。少帝与陈留王高下立判。刘协虽小点,却比大些的刘辩更有胆气和担当。
当然,这是对比而言。实际来讲,少帝和陈留王都非中兴之主,亦无明主之姿。只能说生在帝王家,半点不由人。
少帝和陈留王生来就注定,在江河日下回天泛术的东汉王朝这个节点上,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就是墙上的美丽图画,终究是摆饰。
闵贡带着两个倒霉的孩子,辞别崔毅庄主,三人两马离开庄院,缓慢地向洛阳归去。
独乘在瘦马上的少帝,这时那有半分帝王气象。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落难的帝王不如寻常人家的小孩。担惊受怕,饥寒交迫,战战兢兢,都不足以形容这刻落难的天子。
三人行不两里,只听得前方人嘶马叫,少帝差点惊得从瘦马上滚下来。闵贡连忙下马,拉着少帝和陈留王急避于小树林中。
“这里有马匹!”三人刚躲藏,就听得有人高叫:“包围起来,勿要走脱了逆贼余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