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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子小花     我的三国有些乱txt下载     我的三国有些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五章,南华说法

    “世上万事万物的存在皆有因果。这是自然规律,也包括仙人们在内。天道召召,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仙人们一旦涉及大的因果,一样会身神俱灭,身死道消。”左慈很扯地说了一通。

    “例如说,按照贫道之推算,当今天下必乱,改朝换代是必然。如果有仙人强行阻挡这滔滔大势,也就是逆天而行,轻则打落凡尘,重则灰飞烟灭。反之顺应天命,就有诸多益处。”左慈见刘备迷糊,不由举例说明着。

    “而这天下大势往往会落在一个或几个人的身上。这几个人的命数气运在冥冥之中就已注定。仙人们这时就会伺机而动,保护或袖手观旁,当然,也可能是伤害。”左慈有点感叹。

    应该说南华老仙传张角三卷天书,就是顺势而为。南华老仙岂不知张角这货的秉性。这与封神演义中那些仙人大佬一样,让徒子徒孙们去建功立业,反正商纣无道,天都要其灭亡,何不推波助澜一把,功德无量嘛!

    至于说天道是什么?或者说大佬们只是借天之手实一己之私也不一定。反正历史由胜利者书写,成败都可以说是天意如此。谁还能咬谁一口不是!

    而于吉这家伙算典型的逆天而行。他心记梦记都是搞死孙策孙伯符这个天命所归之人,甚至想证明天道无常,他于吉即是天命。结果悲催了,被孙策反杀了。仙人也会死的!还是身神俱灭这种。

    “在这天下大势前面,于仙人们来说,是机遇也是劫数。大势裹挟着天下众生,其中也包括仙人啊!仙人也终究不能逆天而行,那怕修练本就是逆天之举。这也是贫道和南华道友在楼桑附近十余年的原因呀!”左慈说着说着有点无奈。

    “元放先生不会是说我就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吧?”刘备再次揣着明白装糊涂说:“天下能人异士多矣,这莫名的天道应该不会看上我。就算是皇室宗亲,也没落成织履贩席之徒了。”

    “侯爷可别妄自菲薄,也许十年前说这话没人反对,可如今侯爷这么说,贫道都不答应。”左慈双手乱晃说:“刚才贫道就说过,侯爷之命是由己不由天,侯爷之命运已经与天下大势和芸芸众生有莫大的联系。或者说侯爷一身系天下人之命运。”

    刘备对这些玄学其实是不太信的。尤其后世的科学发达,早证明地球只是亿万星球中的一颗,不知道那天就会毁灭,化作尘埃消失在茫茫宇宙中。这一切以地球为中心,为起源的说法或文明又有何意义?

    不过,左慈动不动以十年说法,很明显正是以刘备穿越的时间点为准,这就很神奇了。刘备自己是知自家事,左慈这些仙人们肯定不知道吧!而他们以观星相,用占卜术,推算出一些异常,甚至都围观着刘备。这就不能不让刘备动容和深思。

    “道是什么?天意又是什么?人生的意义何在?自己又为什么会穿越?难道一切真的早已注定?”刘备是真的懵逼了,关于这些连仙人都无法解惑释疑呀!

    甚至可以说仙人们自身也常常疑惑,他们也不解,才一直修炼,修炼,再修炼。也许这一切本就无解,也许一切只有过程,而没结果。

    “时光无限,时光的尽头是什么?不是还没到时光的尽头么!呵呵!”刘备的思维有点跳跃和飞舞,各种稀奇古怪的杂念横生,连他自己都不知所谓,不由失笑出声。

    “侯爷笑什么?”左慈自然不知刘备的所思所想,没听到刘备答话,却见刘备发笑,不由好奇地问:“难道贫道说错了?”

    “元放先生说得没错,只是太高抬我了。无论天下大势,还是天下万民,我小小肩膀岂能背负。这与道无关,纯粹是个人能力问题。”刘备一点也作假地说:“我一直的努力,不过是让自己活下去,让家人,让亲人,让友人,让身边人都能活下去。”

    “至于说什么胸怀天下,心系万民,这只是理想和抱负。要实现这一切应该不一句运数或命格就可以做到吧?”刘备摇着头笑道:“没有实力保障,一切不过是臆想,是虚无,是美梦而已!”

    “哈哈哈哈!”左慈仰天大笑,笑过后才说:“贫道可不是来说服侯爷,而是来沾侯爷的光。天意不可违,天机不可测。贫道说了,侯爷未来不可窥定,凭心即可。贫道只能肯定一点,再无穷变的后面,都是光明一片!”

    “元放先生真有趣,无穷变就有无数的结局,岂有都好的道理?就算如此,我愿意相信元放先生。”刘备顿了一下,转移话题说:“元放先生说南华仙长在藏书楼,何不唤来饮杯薄酒!”

    “呃!”左慈明显被刘备天马行空的聊天方式闪得不轻,愣了一下之后,口里就念念有词,右手也小幅度地动作着。应该是用法术什么召唤人吧!

    果不其然,很快空气中很突兀地显现出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儿,向刘备稽首一礼道:“侯爷好,小老儿南华有礼了!侯爷可叫我南华道长即可。”

    这个南华可比左慈更像仙人,整个儿看上去就给人一种老神仙的感觉,还是道行深不可测那种。后世关于南华老仙的记载很少。刘备记得只说南华老仙宗道教,属于天仙级别,是张角的师父。也有资料说南华即庄子,因庄子号南华真人。

    “南华道长好,请坐!”刘备心中念头一闪而过,立即站起身,回了一礼,一边招呼老头坐下,一边斟满了一杯酒。

    “请,请!”南华还没坐下,就接过刘备斟满的酒,对刘备和左慈示意了两下,仰头就一饮而尽,还用长袖抹了把口角,才从容坐下。

    南华外形极符合刘备想像中的仙人模样,不过这饮酒的形象就如一个邻家嗜酒的老头儿。可爱而有趣,让刘备十分喜欢。喜欢自然就再斟满一杯美酒了。

    “还别说,小老儿饮过无数年的酒,也品过无数种酒,也只有侯爷这逍遥醇酿才让人欲罢不能。尤其近来这款神仙醉的新品,真可谓名符其实!左道友你说呢?”南华又端起酒杯说道着。

    “谁说不是呢?”左慈亦端起酒杯,饮了一口说:“以前饮的都是水啊!此等美酒应该比天宫的琼浆玉液也为醇美吧!”

    “元放先生认为真有天宫吗?或者说在人间之外还有其他界面?都说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我一直都很好奇到底有没有三界?至于三界外的界面就更怀疑了!”刘备真想知道这些仙人们对自身所处的地球认知有多少。

    后世人都知道,我们人类就生活在地球上。地球之外就是无限的星空,也许有别的智慧生物存在,但是说天宫天界就是扯淡。至于鬼魂鬼界更是无稽之谈,人死之后不过是一堆氮水化合物,除了肥沃土地,别的什么都没有。

    就算有人能力非凡,也是在活着的基础上。死了,最多一种意念,一种执着,一种精神还在。这也与鬼魂没多大关系。如穿越和成仙,也是一种记忆的传承,也与鬼怪没什么瓜葛。换而言之,鬼及鬼界是不存在的。

    左慈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刘备,又瞄了瞄南华,思忖了良久才说:“没有,没有天宫,也没有什么三界。就算有些神奇的事情存在,也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没错,无论说天宫和天上的神仙,还是说鬼界及阎王地府什么,都只是混骗世人的。或者说人们的一种希望和寄托。”南华接口道:“我们想飞高点都做到,能力是一方面,高点的地方连空气也没有。”

    刘备知道仙人们飞不高,一是功力问题,二是地球的引力之故,三是高点没有氧气啊。仙人们倒想飞上天去看看,可是真的做不来啊。

    “这世上就只有一群修炼的人,虽然说掌握了一些常人没有的能力,也还是人。”左慈又接过话题说:“仙人算是对修炼有成之人的一种尊称罢了。”

    南华点点头说:“修炼分两大种,一种是修体,一种是修心。修体就是强身健体,如武道。修心就是强大心神,讲究慧根和悟性,如道教。”

    “相对而言,修体者战斗力强。侯爷麾下就有不少武艺有成的将校。修心者追求变幻无穷,多靠秘术之类生存。像我和左道友都是。”南华想了想说:“如典壮士,真打起来我们只有逃跑的份。”

    “南华道友说的没错,侯爷麾下有好几个让我们都忌惮三分的将校。”左慈心有余悸地说:“上次童老头一个弟子射我们一箭,贫道的酒葫芦都废了。”

    “他叫赵云赵子龙。元放先生认识子龙的师父?”刘备笑了笑问。

    “认识,童老头算是大汉天下武道成就最高的几个之一。武道有成,不但战斗力强,而且寿命也会延长。”左慈感叹地说:“都有几十年没见过童老头了。”

    “是啊,别说几十年,就是百年光景也在弹指之间。我和你不也在这里一呆就十年了。”南华饮尽杯中酒说:“侯爷,我们这样解释满意么?”

    “满意!”刘备为两个仙人都斟满了酒说:“谢谢两位先生为我释疑解惑。我最后还有一个疑问,还望再不吝赐教之!”

    南华和左慈对视一眼,左慈笑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谁让贫道贪这杯中之物。侯爷是否想问我们两个都十年了,为何今日才现身,还说这么多,是不是?”

    “对!”刘备颔首说:“我真没想到两位先生今天的谈性会如高。”

    南华也笑了笑说:“侯爷的命格和运数是吸引我们来这里的原因,这个左道友已经说了。一呆十年,是因为侯爷所做所为让我们必须暗中守护。当然,侯爷的美酒也是原因之一。”

    “尤其最近的北方学校和英灵殿,让侯爷的运数更盛。同时,英灵殿和藏书楼两处特别适合我们两个修炼。”左慈接着说:“本想隐身其中修炼,可是侯爷摩下高手众多,被他们误会了就惨了。”

    “所以我们才现身。侯爷应该早知道我们的存在。与其让侯爷问,还不如说个清楚明白。”左慈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两位先生的意思是以后长驻英灵殿和藏书楼。要不要我安排住处?”刘备不反对两个仙人守护,还有好人做到底的觉悟。

    “多谢侯爷美意!修练之人不讲究这些,一打坐就不知多少日子过去了。”左慈扯了扯嘴角说:“侯爷跟麾下的将校们招呼一声是真的。”

    “这个自然,之前我就有过交待,现在不过重申一下罢了。”刘备一乐,这左慈的怪样,那还有仙人的风范。

    “侯爷,多谢美酒,我们该告辞了!”南华饮尽杯中酒,与左慈一起站起来准备离去。

    “两位先生勿急!”刘备抬手一招,对远处的典韦说:“恶来,去酒窖中搬两坛封存最久的神仙醉过来。”

    典韦不放心地盯了两个仙人一眼,在刘备不断的目光催促中,才有点不愿意地离开了。

    “哎呦!这个欲辞都无力呀!”南华略有点调皮地说:“虽然说之前不问自取了无数次,但是侯爷馈赠却是第一次,必须得收!”

    “收肯定收!”左慈沉吟了一下说:“为了谢侯爷盛情美意,侯爷你可以随意提个小要求,贫道和南友道友尽量满足。”

    不知是修练之人有这个讲究,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反正南华也在一边欣然点头,表示刘备可以随便提。

    这个机会可难得,什么事情有仙人之助都会事半功倍。刘备想了又想才开口道:“不知两位先生可为我一个朋友诊治下疾病?”

    南华和左慈对视了一下,都是十分满意的神色。左慈略有好奇地问:“侯爷,你的岐黄之术不错呀!再说华医师不也在么?你朋友的病怎么会让我们瞧呢?”

    “我的这个朋友是肝病,我和元化先生都没有根治的办法。”刘备具体讲叙了一下陈曦的病情,最后说:“我的这个朋友年纪不大,又千里迢迢而来。我有义务也有责任治好他,还麻烦两位了。”

    “这个治病的事还得南华道友来。”左慈不无打趣地说:“大良贤师张某人可是道友的亲传弟子,一口水一张符包治百病啊!”

    南华白了一眼左慈,不以为意地说:“侯爷还是这个逆徒的师叔呢!哎,人心不古啊!本欲让逆徒积德行善,不料都成了让天下纷乱的根源之一。”

    张角是南华的弟子,刘备是故意没提。至于说刘备冒称南华的师弟,刘备还以为他们不知道。这下被左慈抖了出来。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刘备嘿嘿一笑说:“张贤师之所为乃是顺天应民,天下纷乱怪不上他。人都活不下去,还要如何?”

    “幸好侯爷权宜之计,黄巾军才可能走上正途。不然逆徒死了也赎其罪!”南华叹道:“侯爷之论甚合我心呀!人都活不下去了,难道等死才对!”

    “公子!”这时典韦提着两坛酒过来了,也打断了刘备几人的谈论。

    “恶来,再去把子川找来,要快!”刘备让典韦放下酒,又交待着:“应该在藏书楼。”

    典韦还是用警教的目光看了看两个仙人,依然有点不情愿地应诺而去。

    “侯爷真是好福气!”南华看着典韦的背影说:“当今天下应该没有比典壮士更好的保镖了。”

    “是啊!恶来一跟就十个年头。是我的兄弟和战友!”刘备有点感慨地说:“人与人之间讲缘,我们今生有缘呀!”

    “能跟侯爷,何尝不是他典韦的福气!”左慈微微一笑说:“典韦本来是一个戟丟人亡的命,而如今是福禄寿齐封侯之命。岂又不是典韦的机缘!”

第二百一十六章,陈曦拜师

    读三国,看三国,常常掩卷也久久难以平息。天下人的苦难,朝代的更迭,都让人难以释怀。乱世出英雄,时势造英雄,在三国时代尤为突出。

    不论是枭雄,还是英雄,又或文臣武将,在三国争雄这个大舞台上都各显风流。应该说没有好坏,只有利益之争,一句各为其主足已道尽。

    而人,只要生而为人,就带着强烈的个人色彩去品评,去赏析。就会有爱恨,就会屁股坐歪。于是对三国这个时代,对这个时代的各色人物争论不休。

    总记得孩童时特别恨曹黑子,恨不得穿越到那个神往的时代中去掐死他。又特别同情刘备,恨不得飞过去提醒他帮助他。至于孙吴基本没有印象。

    那时的偶像是诸葛孔明,算无遗策几近逆天。是关羽,义薄云天忠义无双。是张飞,百万军中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是赵云,白马银枪常胜将军。

    那时认为魏延真有反骨!周瑜死得好!华容道太可惜!那时常常看到诸葛孔明五丈原排阵延命就不会往下看了。以致三国后期至今也不甚了了。

    稍大点,该是被社会这个大溶炉浸染了几下,再看三国,再读三国,才知道之单有点单纯。单纯得容易被人带沟里,或者说容易被一叶障目。

    什么是正统?蜀汉么?大汉之前呢?大秦之前呢?所谓正统,只是由胜利者评定。有如历史,只是一个身不由己任人摆布的小姑娘。有人要把小姑娘弄成这个样子,我们也只好将就着看了。

    这时不那么恨曹老大,还有那么几分敬佩他。军事家,政治家,文学家都是曹操的光环。依旧同情刘备,从织鞋贩履至昭烈帝,真是草根崛起的典型。对孙氏也有了印象。

    儿时的印记似乎不可逆,儿时时的偶像依然深刻在脑海中。不过除了诸葛孔明,关羽,张飞,赵云这批蜀汉的。还有另外的一大批魏吴的也在脑海中形象鲜活起来。

    如鬼才郭嘉郭奉孝,毒士贾诩贾文和,王佐之才荀彧荀文若,五子良将之一的张辽张文远,徐晃徐公明,古之恶来典韦,虎痴许褚。

    如风流倜傥的美周郎周瑜周公谨,江东猛虎孙坚孙文台,孙策孙伯符,锦铃贼甘宁甘兴霸,大史慈大史子义等。

    这时才知道魏延没理由反,也明白周瑜不是被气死的,华容道是必然的。一样的是看到五丈原也不看了。于是有关陆抗,羊祜,文鸯等这些三国后期的牛人连名字也不熟悉。

    再大点,应该是被社会和现实无情地摔打贱踏后,再看三国,再读三国。似乎另有所得,另有所悟。三国时期是精彩,文臣武将群星璀璨夺目,却又是最黑暗的时代。

    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吃草根啃树皮,甚至易子而食。民农起义暴发,却遭到无情的镇压和残杀。天下崩,各世家军阀诸侯不顾民生疾苦,一味逐鹿中原。

    一争就是百余年呀!天灾疾病,社会动荡,战乱等等,让中原大地的人口从五六千万锐减到数百万。让这个国家和民族坠入深渊,最黑暗的五胡乱华时代如期而至。

    一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和民族悲剧如斯,谁的错?不正是那些让我们争论不休的三国群英么!至此,还有谁看三国,读三国能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当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时代的局限,我们也没必要全盘翻转。三国时期的群英们都认为己方必胜,而且能很快一统天下。他们也根本不会想到身后的五胡乱华,一汉当五胡,胡人就从来不在他们的对手之列。甚至一争百余年也不在他们预料之中。

    时也,命也!历史没有假设,时光不会倒流,我们要做的就是正视历史,以史为镜,不让悲剧重演。以强大国家振兴民族为己任,而努力奋斗之!

    看三国,读三国,每一次每一回都不同的收获。除了感叹,除了鞭策,除了领悟,还有遗憾。为历史遗憾,为历史人物遗憾。如鬼才郭嘉郭奉孝的早死,如典韦的戟丟人亡,如关二爷的走麦城等。

    我们常常会问,如果鬼才郭嘉郭奉孝不早死,赤壁之战是否会改变?如果关二爷没走麦城,没失荆州,没火烧连营,三国格局是否不同?

    其中最让人遗憾的还是典韦的死。武力值排名天下第二的典韦,却因为曹操的爱美之心,而憋屈地死了。都让人不知该说值还是不值?

    当然,如此林林总总,都不过是现在的典韦是刘备的保镖,更是刘备听左慈言及典韦命运改变之语的一点怨念。一念之间,却也说来话长。

    “元放先生,一个人的命运真的可以改变么?”刘备在转念之间,才十分好奇地问,左慈这手面相算命之法真的够神奇的,竟然真的可以算出未来所发生的事。

    “逆天改命难,不过通过面相还是能算出一个人的命数。”左慈认真地摇着说:“就如侯爷的命数,贫道就无能为力。”

    “逆天改命只是难,而不是不可能是吗?”刘备有点穷追不舍地问。

    左慈举手作投降状说:“侯爷饶了贫道吧!贫道做不到逆天改命,就是面相算命也算泄露了天机,于贫道的修炼都有所折损!”

    “侯爷,典壮士命数的改变是因为你呀!或者说一个人命运的改变与这个人的际遇有关,是偶然也是必然。不是其他人插手就可以改变的。”南华开口为左慈解围。

    刘备没有让两个仙人逆天改命的念头,却有对面相占卜算命之学深入研究学习下的想法。那怕是有着后世的见识,也实在无法理解和明白啊!

    左慈却也善解人意地说:“侯爷,逆天改命贫道是做不来,这面相观星占卜之术还是可以交流探讨一二的。”

    “好哦,以后我难免会多有讨扰两位先生。”刘备自然顺杆子爬,有两个仙人为邻,不就是排忧解难的首选么!

    “公子!”

    “侯爷!”

    这时典韦带着正在藏书楼学习先贤智慧的陈曦过来了。陈曦的甲肝已被控制及缓解,整个人看上去还是病恹恹的,缺少年轻人该有的精气神。

    “子川来得正好!”刘备对典韦点点头,招呼着陈曦说:“这是南华道长和左道长,都是有道高士,请他们为子川你瞧瞧。”

    “多谢侯爷,有劳侯爷记挂费心了!”陈曦施了一礼,感激地说:“小子颍川陈曦见过两位仙长!”

    “嗯!过来让我瞧瞧!”南华对陈曦的见礼坦然受之,招了招手让陈曦过来。左慈也微微点头,一双眼睛打量着这个让刘备记挂于心的少年人陈曦。

    陈曦乖巧地走过去,南华让他坐下,仔细地为他诊治起来。南华把着陈曦的脉,一边闭目沉思,还真有几份高人的形象。嗯,本来就是高人,还是仙人来着。

    “如何?”另一边围观的刘备小声问左慈。刘备看见左慈打量了陈曦很久,肯定免不了面相,少不了推算一番陈曦的命数。嗯,刘备很好奇,也想知道左慈的说法。

    左慈被刘备问得明显一愣,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刘备问的什么。左慈也轻声地说:“这陈家小子就有意思了。”

    左慈白话了好久,其意思是这样的。按陈曦的面相来讲,是妥妥的一幅夭折之相。不会病死也会出门被马车撞死什么的。不过,重点就在不过上。

    左慈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陈曦一旦没有夭折,那么就不得了,封侯拜相自不用说,还会位极人臣镇压一个时代。

    刘备却一点也不费解,左慈说的不就是一个原来在史书中没有记载的陈曦,另一个是神三世界中镇压当代的懒狐狸陈曦么。

    “命运多变数贫道知道,不过这陈小子根骨一般资质平平,怎么能做到位极人臣镇压一个时代?”左慈眉头紧拧地哗啦着。

    “应该是顿悟,突然开窍了之类吧!”刘备笑了笑说:“你们仙人悟道不也讲究这些么?如果说勤学苦炼就能得道成仙,那么仙人该比凡人多了。”

    刘备自然不会说那个强横无匹的陈曦是个穿越众。有来自未来千余年的知识和眼光,不能镇压一个时代才怪。前辈王莽都称孤道寡了。

    “嗯,也只能这么解释。可是这都不稀奇,稀奇的是陈曦的命数还在变化。”左慈点点头,不无感叹地说:“如今的陈曦既不会夭折,也不能位极人臣镇压一个时代,而是一生富贵荣华,还有一丝仙缘。”

    有刘备和华佗搭把手,病重的陈曦自然死不了。不在神三的世界中,没有被穿越,陈曦也就不能镇压一个时代。陈曦只要抱定刘备的大腿,有荀彧和郭嘉帮衬,一世富贵荣华也跑不了。只有这所谓的一丝仙缘,刘备就迷糊了。

    “咳!”南华捉狭地出声,打断了左慈和刘备的交流,站起身来说:“侯爷,陈曦确实是肝脏有问题。不过这种病症我也是首次遇见。现在他的病情已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要治愈的话,有点麻烦和费时。”

    “还请道长明言,若有治愈之法,我也不会劳烦两位。”刘备施礼道:“如有需求,我必尽力而为。”

    “需求倒没有,不过要治愈陈曦,必须找一个清静之地,慢慢调养才行。”南华有点纠结地说:“还必须辅以一定修炼功法才好,可是。”

    南华的意思是要带陈曦去他结庐之处调理,而这修炼功法又涉及门派隐秘,故而有点纠结。

    不等刘备反应,陈曦已经福至心灵地拜倒在地,行着大礼道:“还请仙长勿嫌小子愚钝,恳求仙长收小子为徒!”

    南华没有回避,也没有扶起陈曦,实受了陈曦的大礼,待陈曦礼毕才扶起来说:“罢了,罢了。你我有缘!收拾一下随为师去吧!”

    “师父!”陈曦心满意足地叫了一声,恭敬地立于南华身边。

    “多谢道长!择日举行个拜师仪式如何?”刘备是真心替陈曦高兴,也明白他这一丝仙缘原来如此。

    “一个缘字了得,重在心而不必流于表。仪式就免了,侯爷有这份心意就足够。”南华十分洒脱地笑道。遥想当年南华收张角也是这么随性吧!

    “谢谢侯爷!”陈曦都不知道今天说了几次谢谢了。

    “子川,你我何必言谢?只要你早日康复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刘备诚心实意地说:“陈伯和陈兰两个,我会以家人待之!你且安心随道长去调理身体潜心修行。”

    陈曦点点头,也没再废话,心中却对刘备感恩至深。从陈曦到刘备这里以来,刘备对陈曦可谓仁至义尽,完全是当自己人和家人看待。

    “君以国士待之,吾必以国士报之!”这是陈曦此刻的念头。

    酒也喝了,天也聊了,徒也收了。在陈曦稍稍收拾了一下,与陈伯和陈兰交待几句之后,陈曦跟随南华飘然而去。至于左慈则是颔首一礼凭空消失了。

    陈曦的离去,连荀彧和郭嘉也没惊动。只有刘备怅然若失地呆立于四合院中。当然,少了不了典韦这个霸气的背景墙,还有一棵迎风飞舞的大桑树。

    ……

    三天后,刘备携典韦和小胖子刘德然,简雍,以及百余亲卫,从涿郡赶到了广阳通县。另一边的田丰和徐晃也早从渔阳赶来。

    这次解决上次通县事件,也算是三方会谈。处理拦路抢劫事件是由头,通县成为两郡通商的交易点才是重头戏。利益从来是人们追求追逐的根本。

    “侯爷果然是信人,如约而至让人敬佩!”刘备一行人才到通县县城门口,广阳郡郡太守张阳就早已携数名亲信和通县几个主要官员在候着。

    “张大人也守约也,不是比我还更早到么!”刘备打着哈哈,与张阳一群人向通县县城走了进去。刘备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小县城。

    广阳郡属于后世北京市一带,通县就在市区周边。后世这里人口密集,无比繁华。而如今却是偏僻而凋零。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纵横处处的大道。

    走在通县县城之内,散落于城内不多的行人,也是面有惊容,面带菜色。没有丰富的物质,也没多彩的娱乐。根本看不出后世身为京都的半点痕迹。

    刘备知道自己想多了,这时代不论这最北边,就是南方也是大半地区处于荒蛮之地。就拿这通县来说,除了这小小的县城有点房屋,有点人。城外就是杂草和树林。

    通县不小,整个通县人口却没超过十万,只相当于后世的一个镇子。说把通县设为经贸区,也仅仅指通县县城而已。

    “侯爷看什么呢?”张阳对刘备左顾右盼表示不解地说:“通县人口不多,也就九万多点,加上近年大旱蝗灾什么,不少人家都因逃灾荒而远走他乡。以致人口还在减少,一年的赋税更是少得可怜。”

    “张大人的意思是?”刘备明知这货是想多争取点好处,却故意逆其意地说:“通县人少而僻远,四处更是人烟稀少,把两郡的商品交易点设在这里,看来我是有欠思量。”

    “呃!”张阳差点一口气不来,半天才呐呐而言:“侯爷,我相信两郡在此通商设点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吗?”刘备斜眼看着张阳说:“这还得有赖张大人和通县的各位大人大力支持才行啊!两郡的商贾也不容易!张大人以为呢?”

    “肯定,肯定,一定,一定!”张阳点头哈腰说:“都不容易,都不容易!”

    刘备和张阳打着哈哈,很快来到了县衙。县衙门口两只张口怪物,像狮子又不是狮子,反正刘备不知道是啥?还有一架鼓,鼓架上还有一对鼓锤。不过从鼓面上看,很少有人敲打过。

    “不是民众不敢告状,就是这通县县令有几把刷子!”刘备看见张口怪物和这架鼓,心中不由暗想。所谓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自古皆然。在这乱世之中,那里会没有冤屈之事。

    刘备愣了愣神,才走进县衙。张阳率众进入衙门后堂一个偏厅中,也算是议事的地方。让刘备无语的是没有一张椅子,连主位也只有一张席子和小桌子,只是位置高点。

    众人落座,双方都彼此介绍了一下。让刘备好奇的是,张阳这群人中竟然没有通县县令。刘备虽然好奇,却也没有问。只以为张阳为了独占其利而将其排除在外。

    “侯爷!”刚刚介绍完,徐晃就匆匆赶来,却没见一起的田丰。徐晃在外人面前叫刘备为侯爷,只有没外人才唤主公。

    “元皓先生呢?”刘备一边让徐晃入座,一边关切地问:“少了元皓先生,这事情都不好商议了。”

    “回侯爷,元皓先生在会个老友,他交待说很快就会过来。”徐晃一边席地而坐,一边回话。

    “哦!”刘备不以为意地说:“想不到元皓先生在这通县也有友人,怎么从没听他提起过?”

    “侯爷,连元皓先生自己也很意外。”徐晃笑道:“我看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会在通县见面。他们见面时都是一副难以相信的表情。”

    “好!他乡遇故知,乃是人生一大快事。我们等等也无妨!张大人你看呢?”刘备能理解田丰这种情形,再说田丰这货的秉性,至交好友也应该不多。

    “无妨,无妨!”张阳点头如捣蒜,一边招呼人上茶上点心什么的。

    饮着茶,吃着点心,等人也就没有什么不耐。只是茶是汤茶,点心也不精美,味道也差点。比起刘备家的茶点,这就强差人意了。

    “公子,张大人,劳烦久候了!”就在刘备刚吐槽这茶水点心时,田丰迈着方步进来了。

    “田大人客气了,正好,正好!”张阳身为地主,自然出声招呼着田丰入座。

第二百一十七章,表字公台

    “元皓先生,听公明说你在通县这里遇上了友人?”刘备在田丰入座后,有点关心,也有点八卦地问。

    “对,就是这通县的县令大人。”田丰一边饮着汤茶,一边有点呜呜呀呀不太清晰地说:“他姓陈名宫,表字公台。”

    “啥?”刘备是真没听清楚。

    “田大人与陈大人有旧?”张阳也十分八卦地说:“侯爷,实不相瞒,这陈大人呀有点怪,到时还请多见谅!”

    “怪?陈大人如何怪法?”刘备不解地问。心中却在嘀咕着:“应该陈大人是不肯与你张大人同流合污吧?不见在这瓜分利益的会谈上,连其人都不在!”

    “怪什么怪!”田丰略有不豫地说:“公台乃高士,才高之人难免有点持才傲物。区区一通县,还不在公台之眼内。”

    “表字公台?”刘备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田丰呜呀中说的是这个。刘备这时不顾张阳张口欲辩,有点小激动地说:“元皓先生是说这通县的县令是陈宫?”

    “公子也知道公台?”这下轮到田丰吃惊了,不解地说:“公台却说只闻公子之名,未见公子其人呀!”

    “陈大人乃衮州名士,我在当年游历天下时就有闻其名。虽然说还未谋面,但是也神交已久。”刘备胡扯地说:“陈大人也当真是高士!”

    其实刘备是真没听说过陈宫,对陈宫的所知也仅限于来自后世的一些记忆。就算是后世,对陈宫的所知也不多。

    陈宫出场早,退场也早。出场就是董卓入洛阳乱政之后,陈宫时任中牟县县令,遇上刺董逃亡的曹操曹老大,陈宫就跟了曹老板。

    至于陈宫在此之前的情形就不太清楚。相关资料记载,陈宫性情刚直,足智多谋,年少时与海内知名之士相互结交。嗯,就这么几句话。

    陈宫是兖州东郡武阳县人,在兖州有着一张巨大的人际关系网。在曹操任东郡太守之时,约初平三年,也即公元192年左右,陈宫出谋划策为曹操取得整个兖州。

    兖州前刺史刘岱跟青州黄巾军作战时战死。在争取到济北相鲍信的支持,曹操得以担任兖州刺史,并征讨青州黄巾军大胜,获青壮数十万,曹操组建了日后为他征战四方的青州兵。

    在兴平元年,即公元194年,曹操领兵征伐陶谦。时留陈宫守备东郡。不料陈宫与陈留太守张邈及其弟张超,从事中郎许汜,以及王楷等同谋叛乱。

    陈宫引领吕布入兖州,一时之间兖州数郡皆响应起事。兖州仅余鄄城,范城,东阿三座县城尚属曹操领地。

    其间吕布和陈宫组合数度击败曹操,然而最终吕布和陈宫还是被曹操打败,被迫逃往徐州投靠刘备。

    对于陈宫这次背叛曹操的动机和原因,后世说法不一,一般都认为有二种可能。其一是,曹操曾经下令处死兖州数名名士。理由是因为那些名士批议曹操是宦官亲缘的出身背景。

    陈宫素来与兖州名士们有友好往来的情谊,之前为曹操谋取兖州也是因此。而被曹操下令处死的名士中可能有几位是陈宫的至交好友。

    其二是,曹操领兵征伐徐州时,下过一道凡围而后降者不赦的命令。也就是说凡是一开始没有立即开城投降而抵御抗战的城池,即使之后被围不敌而投降,一律屠城杀无赦。

    后来徐州数座被曹军攻打过的城池,都发生屠城事件。身在东郡留守的陈宫自然知道。之前曹操杀名士边让,陈宫就与曹操争执过。陈宫对曹老板的所做所为十分不认同,遂反。

    陈宫反曹操后就跟随吕布,可惜吕布有勇而不听人言,非是人主,更非明主。在建安三年冬,即198年冬季,吕布和陈宫被曹操率队围在下邳。

    时陈宫献计,以吕布屯兵城外,与下邳互为犄角。吕布没有采纳。

    三月后,吕布军心崩溃,部将侯成,魏续,宋宪等叛变。吕布和陈宫,张辽,高顺等都被捆绑着送在了曹操面前。

    除了张辽降曹,吕布被勒死在白门楼,陈宫和高顺皆慷慨赴死。在陈宫死之前,曹操还是苦口婆心地劝陈宫回头为自己效力,既往不咎。而陈宫不为所动,遂死。

    据传在陈宫死之前,曹操因舍不得陈宫就说:“公台啊,公台,你死了你的儿子怎么办啊?”

    陈宫回答说:“我听说以仁治天下的明君,是不会杀别人的儿子的。”

    曹操又问:“公台啊,公台,那你死了后你的母亲又怎么办呢?”

    陈宫回答说:“我听说以孝治天下的人,是不会杀别人的母亲的。”

    曹操最后叹息说:“公台,以后你的母亲和孩子,我都会视为自己的一样。”

    陈宫死后,陈宫的家人一直由曹操供养。从点上可以说明几个问题。其一,陈宫是大才,曹操才杀之不舍,甚至不计较陈宫之前的背叛。

    其二,曹操内心对陈宫是愧疚的,或者说是对徐州屠城的另一种忏悔。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这是曹老大的为人行事双重标准。不过对于有才,还是自己有负在先的陈宫,曹操还是没有绝情。

    其三,曹操不愧是乱世枭雄,能一统北方成为三分天下有其一的魏国奠基人,绝非幸致。

    陈宫的一生,说不上精彩,说不上愉快,还有点郁闷。先遇明主曹操,却不合适。后投庸主吕布,又不听其言不用其谋。陈宫应该是真的无可奈何,只好一死了之。

    世人对陈宫其人也是评价不一,唯一相同的是,都说陈宫性情刚直不畏生死,足智多谋。

    刘晔言:“陈宫多计。”

    郭嘉言:“陈宫虽有智谋,但机变不够。”

    荀攸言:“夫陈宫有智迟。”

    赵蕤言:“袁本初虎视河朔,刘景升鹊起荆州,马超,韩遂,雄据于关西,吕布,陈宫,窃命于东夏,辽河海岱,王公十数,皆阻兵百万,铁骑千群,合纵缔交,为一时之杰也。”

    陈普言:“何物曾奴董太师,原陵青草正萋萋。一时翔集多知处,独恨公台不择栖。”

    罗贯中:“生死无二志,丈夫何壮哉!不从金石论,空负栋梁材。辅主真堪敬,辞亲实可哀白门身死日,谁肯似公台!”

    “亚父忠言逢霸主,子胥剜目遇夫差。白门楼下公台死,致令今人发叹嗟。”

    “不识游鱼不识龙,要诛玄德拒曹公。虽然背却苍天意,谁似忠心映日红?”

    黄山言:“宫谓布不用其言,亦综平昔所言论耳。至谋使布自以步骑出屯于外,布尝自将千余骑出战而败矣。其言岂可用乎!”

    李贽:“陈宫之智亦足与操相敌,但布不能用,亦未到出神入鬼妙处。”

    后世网络中:“陈宫在三国群英中是一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角色。就像烟花一样,转瞬即逝,我们却被那一瞬间的灿烂深深打动。”

    这是后世网络中写陈宫的几句话。算是对陈宫的才智和勇气的肯定及歌颂吧!不管怎么说,敢叛曹迎吕,用实际行动反对上位者的暴行,这勇气是值得歌颂的。能以一己之力独怼曹操的五谋,这才智是值得肯定的。

    “原来如此!”田丰等人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刘备早年由典韦保护而游历天下,是人尽皆知之事。在此期间听闻过陈宫也正常,陈宫也是天下名士啊。

    “张大人,陈大人是兖州东郡人吧,他又为何会在这通县任县令呢?”刘备装作一副好打听的小样,似乎随意地问张阳。

    刘备是真不知道陈宫在任中牟县县令之前的具体活动。这东郡与通县可相距千万里,陈宫不在兖州境内出仕,反而跑到通县来就有点让人费解。

    不过有徐晃的前车之鉴在,刘备对冷不防从什么地方跳出个三国群英中有名有姓的文臣武将,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的。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不然弄出笑话就丟人大发了。

    “这个,侯爷还是去问陈大人本人吧!”张阳似乎有点为难地说:“高士的事不好说,没见侯爷来了都不显身,连会谈也不参加。”

    刘备对张阳的怪话装作没听见,只知道这张阳和陈宫不是一路人。不过想想陈宫的性情刚直,这才正常。

    刘备转念间,笑着说:“那好,等下我去找陈大人。我们先谈正事。”

    在来通县之前,刘备就拟好了条文。条文上只有通县设为二郡商品交易点的,还有张阳分利的条款。半点也没提之前通县事件。

    通县事件算私下协调解决,这本也上不了台面。也是给张阳一点面子,让这厮爽快答应签字。其实张阳从涿郡回到广阳后,与一众狐朋狗党商量了一下,觉得有百利而无一害,今天谈的也只是多争取点利益。

    经过一番扯淡,通县作为渔阳和涿郡的中转站之事算谈妥了。除了刘备,其他人只注重通县通商设点后该上交广阳郡郡府多少钱财,最后定在通县去年赋税的基础上加百分之十。至于什么协议漏洞,商业空子,商业入侵什么,都不懂啊。

    最让广阳太守张阳意外的是,条文中除了支出一部分钱财上交广阳郡郡府,还另外付通县县府一笔钱财。张阳暗骂刘备真蠢,这不是多此一举么?郡府都通过了,县府能如何?

    县官不如现管,何况通县县府不但是县官,还是现管。那怕条文中注明广阳郡及通县县衙任何官吏不得插手通县商会事宜。可是这必要的配合和协作肯定要么,也有肯定会有。张阳自然不明白,或者说不想分利给县令陈宫。

    合作协议一式四份。涿郡一份,渔阳一份,广阳一份,通县一份。具体通县商会负责人是小胖子刘德然和简雍,负责安全问题的是两支人马轮流,分别由渔阳的徐晃和涿郡的关羽安排指派。

    “张大人,真乃为国为民之好官。”刘备在张阳等人签字画押后,心情大好地对张阳说:“同时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共同富郡强民。”

    “侯爷乃国之栋梁!”张阳也打着哈哈道:“侯爷大气,真如叔父大人所说实乃大方之人。共同发财,共同发财。”

    “张大人你忙,就别管我了,我去找陈大人去!”刘备十分干脆地当甩手掌柜,具体事情都由刘德然等人去弄。反正他们弄个小商会也算轻车熟路。还是访谈大才更重要。

    “侯爷自便,午膳我会安排妥当,到时再来请侯爷。”张阳诚心地交待着。不管是尽地主之谊,还是今天之获利,又或是解决了三十几个手下的问题,还是刘备这个人,张阳有心好好招待。

    张阳的三十几个手下,只要在渔阳劳动改造三个月,承认所犯罪行并悔过自新。不要入狱,也不罚钱财,就可以获得自由。张阳表示很高兴地接受。

    “好说,好说!”刘备挥挥手,带着典韦和田丰去找陈宫去了。

    刘备并没收服陈宫的打算,不是不想,而是可能性不大。陈宫可是独怼曹操帐下五谋不落下风的厉害角色,在当今天下也可以排名进前十五的谋士,说不想收服是假的。

    陈宫不是黎庶或寒门,而是士族这个圈子里的名人。年少时就与海内知名人士相互结交,可见陈宫是年少成名。嗯,这货性格还很刚直,应该与田丰有点类似,有才有能有脾气。

    田丰可是挂任辞官的愤青,这陈宫也应该是敢直言犯上而死不悔改之人。他看不上眼的人事,那就眼睛看天上,鼻孔对人。

    陈宫会看上刘备吗?玄!陈宫是名士,还有官身,又眼高于顶很有主见。刘备一空头侯爷,两个买的太守之职。真玄!

    尤其这次刘备从涿郡而来,陈宫知而不迎,连会谈也不参加,这是不是已表明了某种态度?是以刘备没准备收服陈宫,只是想见一见这个历史中的悲情人物。

    三国时期谋士众多,厉害角色不知凡几。而只有陈宫算心怀民众疾苦,心系天下苍生,反对秧及无辜民众,反对屠城。甚至不惜反叛以明其志。

    可以说一个谋士的每一次出谋划策,都免不了许多人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许有人说,这是以小的牺牲换取更多人活下去。或许吧,可是三国后期全天下还有多少人?这就是谋士所谋求的结果?混鬼吧!

    “公子,公台性情有点孤傲,还有些视金钱如粪土。”田丰跟着刘备遛,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若公台言辞语气上有所冲突和冒犯,还请公子海涵一二。”

    “他敢!”典韦恶狠狠地说:“不来拜见公子,我就想拧下他的狗头。”

    “恶来!”刘备瞪了典韦一眼,转头对田丰笑道:“我有这么胸心狭隘么?”

    “失言,失言!”田丰微笑道:“公子连我也容得,公台嘛,容忍度比我更好点。”

第二百一十八章,行大于言

    刘备三人来到县衙后园中,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家伙,正在那儿翘着二郎腿赏桂花呢。嗯,一身儒衫,头扎白巾,三缕胡须,高额方正,也不失一个相貌堂堂的饱学之士。

    刘备凭直觉,这就是陈宫。一壶酒,一块青石,毫无正形地随意而坐,眼神无焦点,却又似乎又有着睥睨一切的恣肆。这该是汉末高士名士的风范了。

    田丰正想上前打招呼,却被刘备拦住了。刘备上前几步,来到陈宫身边的另一块青石上,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久闻逍遥侯才情无双,诗文一切,何不为这金秋的香桂赋诗一首,让在下开开眼界!”陈宫目不斜视,抬手举起酒壶饮了一口说道。

    “好你个公台,身为通县县令,治下之民都见菜色,你还有心情诗词歌赋。”刘备似乎与老友聊天一样说:“在其位谋其政,一县都治理不好,又何谈天下社禝,万民苍生。”

    “哦!侯爷是目的达成了,心情太好的来调笑于我。”陈宫缓缓转首道:“张阳才是个蠢蛋,被人算计还千恩万谢。我说得对吗?侯爷!”

    “公台足智多谋,我的小伎俩岂能瞒天过海。”刘备对陈宫能知道自己的算计一点也不奇怪,对陈宫指名道姓说人也不惊讶,很是坦然自若地说:“张大人见财起意是事实吧?”

    “侯爷难道不是一路货色么?”陈宫化身为喷子地说:“身为堂堂侯爷,汉室宗亲,一郡,啊,不,是两郡太守,居然推动行商。最让我费解的是,正直有方的田元皓也不死谏。是世风日下,还是贪心不足?”

    “你!”不等刘备和田丰反应,一边的典韦已经发威,一股让人窒息的威压将陈宫笼罩着。典韦怒叫一声,太有一把将陈宫当场击毙之意。

    不料陈宫那怕全身都无法动弹挣扎,却依旧梗着脖子,气呼呼地对典韦咆哮着:“双戟典韦枉称壮士,也不过助纣为虐之辈!”

    “恶来!”刘备轻叱一声,正色地对陈宫说:“公台真不畏死?恶来真把你击杀了,也没有人能奈我何啊!”

    刘备虽然说不可能对陈宫怎么样,但是假如典韦真把陈宫弄死了,还真没人能拿现在的刘备怎么样。当然,这事没法假设。

    最让刘备莫名的是,陈宫居然是个喷子。三国时期喷子不少,陈宫却是榜上无名。应该说喷子就是汉代名士的一个标签,还是那种不分对象,不怕死的喷。

    如现在正在一边笑而不语的田丰,就有死谏的觉悟。如三国时期最负盛名的大喷子祢衡,就没有他不敢喷的人和事。如才智近妖的诸葛孔明,舌战群儒,骂死王朗。还有陈琳等等都是喷子,还喷出了高度,喷出了水平。

    或者说大汉多忠义之士,为国为民敢于仗义执言,敢于直言忠谏。大汉强盛不衰,都与这些忠诚卫士是分不开的。

    “死则死矣,何惧之有!”陈宫没有半点低头屈服的觉悟,还有一种只求速死的刚强。应该历史中在白门楼前也是这么一种让人无语,却油然而生钦佩的情形吧。

    典韦轻哼了一声,收回了对陈宫的威压,却也目光不善地盯着陈宫。让陈宫有种被猛虎在侧的直觉。陈宫在历史中也归于武力值不低的谋士,可是在典韦的前面,明显没半点反抗的余地。

    “恶来,你去院外数蚂蚁吧,我和公台理论下。”刘备支走典韦,才对陈宫道:“公台呀,你的风骨很让人佩服和欣赏。但是你不识天数,不体民情,又让人惋惜和感叹。”

    “哦!那么侯爷说说什么是天数,什么又是民情?”陈宫一摆衣袖,太有与刘备非辩个高低上下而不行的架势。

    “公台,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就算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子也算远来是客。一杯香茶,一壶淡酒也无有?”这时田丰开口了。

    之前气氛不太美好,甚至有剑拔弩张的火药味,但是田丰对在场几个人都十分了解,算是心中数,也就乐得做个吃瓜的好观众。可是,特么连小板凳都有,这就不行。

    “好说,好说!虽然说我不屑贪财恋权,但是这些许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陈宫拍拍屁股,站起身来,伸了两个懒腰道。

    其实陈宫何尝不是在试探刘备。陈宫是不屑商贾,但是能让田丰死心塌地的刘备,又岂是推行商业一事。陈宫是好奇刘备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试探是激烈的,反应是让陈宫满意的。那怕没探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刘备所表现出来的气度就让陈宫有几分折服。

    陈宫呟喝一声,就有人排好了小桌小板凳,桌上少不了香茶果点之类。在香气扑鼻的桂花树下,三五知己品茶论道,不失为很妙的事儿。

    “侯爷好算计呀!对人心人性的把握也极其到位。既解决了广阳一带的安全隐患,还把张阳这贪货拉下水。”陈宫坐下后就说:“下一步是图谋整个广阳郡了吧?”

    刘备微微一笑,没有否认地说:“早知公台在通县,我就直接来找你商量了,那里会费这些周章。”

    “侯爷肯定我会狼狈为奸?”陈宫完全不怕自黑地说:“倘若我不从,侯爷不会大动干戈吧?我可知道侯爷麾下最少有十万善战之将士。”

    “公台说笑了!”刘备依旧微笑着说:“公台是什么人?足智多谋,心怀天下苍生的刚直之辈。”

    “这与我和侯爷同不同流合污有关系?”陈宫侧着头说:“就算有关系也是适得其反吧?为钱财不择手段,我岂会苟同!”

    “呵呵!公台呀,天下万民生存的基础是什么?”刘备笑了笑,不答反问道:“事物有两面,我们要看表象,更要知本质。如刀,可杀人害人,亦可护己保家卫国。公台以为呢?”

    “自然是吃饱穿暖!”陈宫张口答道:“侯爷有些强词夺理了吧?借正义之名,行苟且之事,总不太好。”

    “公台,今天我们不讲圣贤之理,也不说诸子百家。就说说吃饱穿暖这些事关天下苍生的琐事。”刘备饮了味道欠佳的汤茶,从容不迫地说:“就拿通县来讲吧,通县近十万人吃饱穿暖了吗?”

    “没有!”陈宫脸色略红地说:“天灾不断,兵祸连年,瘟疫虫灾,几近一年无收,我也别无良策。不过我已尽力平民愤,严查重惩,通县几无冤屈。”

    “衙门前的鼓是没敲多少,黎庶万民的心呢?时时刻刻在打鼓啊!”刘备明明年龄更小,却妥妥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者风范说:“有些冤,有些屈,无法申,无法说,你也作了主。你要知道他们内心深处需要什么?”

    “他们需要吃饱穿暖,你没做到。他们需要安定和平,你做不到。他们需要活得像个人,你还是没做到也做不到。”刘备声音有点大地说:“你陈宫能做什么?就是自以为是,张口乱喷。行大于言啊!”

    “行大于言!再舌绽莲花,还不如行动。怎么能让治下子民吃饱穿暖就怎么做。商贾如何,有钱财才能买粮食。”刘备不等陈宫反应,口如连珠炮一样说:“天灾怎样,兴修水利改良种田之法。瘟疫虫灾,注意卫生,大量养家禽以对,或捕而食之。”

    “兵祸呢?”陈宫有点气急说:“整个通县,兵不过千,何以应对。兵过如梳匪过如洗,常常让人们的家园毁如一旦,一年到头都做无用功。”

    “兵祸的源头是什么?”刘备叹了口气说:“公台不会说因为刁民吧?所有的刁民不就是因为活不下去了么!”

    “侯爷是说这是个死循环,一个解不开的结?”陈宫何许人,对天下大乱的原因是心中了了,只是不想承认。陈宫就是世家士族士子中的一员呀,还是名士。

    “我也不想承认,但是,解开这死结,解决这兵祸的根源,让大汉天下归于安定和平繁荣昌盛,是我刘备,你陈宫,他田丰,以及大汉天下所有有识之士的责任。”刘备站起身,大气磅礴地说:“这才是我们要想的,要争的,要做的!”

    田丰还是一副吃瓜观众的表情,那怕心中热血沸腾。陈宫却已陷入沉思状态。刘备抽空吃点实在不美味的果点。

    “侯爷所说有点浮,但是涿郡万民吃饱穿暖,不受天灾人祸的波及却是千真万确。”陈宫很久才回过神说:“侯爷,不介意我上涿郡取经么?”

    “介意,介意你公台为何早几年不来。”刘备心情太悦地说:“不然那有今天被公台喷的乐趣!”

    “侯爷真妙人也!”陈宫心中一下决定,也俏皮地说:“还请侯爷吟首诗压压惊,刚才可被典兄弟吓得不浅。我也自负君子六艺不凡,典兄弟真猛士也!”

    “好,好!容我思量一二。”刘备自然没忘刚才陈宫要求咏桂花的诗。刘备的所谓思量,就是在记忆抄袭汉末以后一千余年内的名家名作。是选择,更是比较。嗯,绝对是幸福的烦恼。

    桂花,别名木犀,岩桂,十里香。桂花因其叶脉形如圭字而得名。

    据宋代诗人范成大的《桂海虞衡志》记载:“凡木叶心皆一纵理,独桂有两道如圭形,故字从圭。”桂花之名由此而来。

    桂花是我国传统名花,自古以来深受人们的喜爱。据史资文字记载,桂花在我国已有2500多年的栽培历史。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山海经》中就提到:“招摇之山,其上多桂。”

    屈原在《九歌》中也吟道:“援北斗兮酌桂浆,辛夷车兮结桂旗。”其中的桂浆指的是用桂花酿造的美酒。桂旗是用桂花做成的旗帜,以装饰车辆。

    《九歌·湘君篇》中也多次出现桂舟,桂棹,桂栋,等词汇。这说明,当时楚国的人们在酿酒,生活用具以及建筑材料等方面,已经广泛使用桂花树了。

    《吕氏春秋》中对芳香馥郁的桂花更是赞赏,称之为“物为美者,招摇之桂”。

    在汉代,桂花的观赏价值逐渐显现出来,人们开始将自然野生的桂花引种驯化,进行人工栽培。

    据《西京杂记》记载:“汉武帝初修上林苑,群臣远方各献名果奇花异树,其中有桂十株。武帝破南越后,兴建扶荔宫,广植奇花异木,其中有桂一百株。”

    司马相如的《上林赋》中也有关于栽种桂花的描述。

    唐宋时期,桂花已经从宫廷栽种普及到了民间庭院栽植,于是,咏桂吟桂也蔚然成风。

    说到桂花,讲到诗词,在汉朝以后绝对有一个人绕不过去。那就是盛唐诗人李白。

    李白,生于公元701年,殆于公元762年,享年61岁。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是唐代乃至华夏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誉为诗仙。后世将李白与杜甫并称为李杜。

    李白的诗以抒情为主,善于从民歌,神话中汲取营养素材,构成其特有的瑰丽绚烂的色彩,是屈原以后中国最为杰出的浪漫主义诗人,代表中国古典积极浪漫主义诗歌的新高峰。李白存世诗文千余篇,有《李太白集》传世。

    李白生活在盛唐时期,二十五岁时只身出蜀,开始了广泛漫游生活。天宝元年,即公元742年,李白被召至长安,供奉翰林。

    后因不能见容于权贵,在京仅两年半,就赐金放还而去。然后由高天师如贵道士授录济南的道观紫极宫,成为一个真正的道士。

    李白的诗歌总体风格豪放俊逸,清新飘逸,气势磅礴,大气十足。它们既反映了时代的繁荣景象,也揭露了统治阶级的荒淫和腐败。表现出蔑视权贵,反抗传统束缚,追求自由和理想的积极精神,并具有浪漫主义精神。

    李白创造了古代积极浪漫主义文学高峰。为唐诗的繁荣与发展打开了新局面,开创了中国古典诗歌的黄金时代。

    李白绝对是诗人中的仙人级别。说李白一人吊打盛唐诗文界,应该没人会反对。别人冥思苦想,不及李白灌口酒。什么绝世名篇,不过是酒兴之余的随手涂鸦。

    李白就是这么不让人活的天才。纵观中华上下五千年,也只有一个李白。幸也,不幸也,惜哉,且惜哉。

    刘备在后世喜欢李白的诗,但是记得最清晰的却是李商隐的诗。不是说李商隐的诗更好,而是李白的诗太仙了,仙到凡夫俗子望而却步。还好刘备穿越了,也就不俗了。

    “世人种桃李,皆在金张门。攀折争捷径,及此春风暄。一朝天霜下,荣耀难久存。安知南山桂,绿叶垂芳根。清阴亦可托,何惜树君园。”一首李白的《咏桂》从刘备口中缓缓吟出。

    李白的这首《咏桂》咏的是桂花,说的残酷而真实的现状。其意大概是说,当朝选拔官员,都是官僚子弟优先。所有人都在找门路找捷径,无不春风得意。

    这样的官员,能有什么作为?就像桃李花那样的,很难长久保持艳色荣华。一旦有风吹雨打,就该凋谢。

    如果这些家伙知道南山上的桂花树,常年绿叶垂阴。在桂花的树阴下乘凉,凉爽又芳香。肯定会把桂花树移植于自家庭院吧!

    这世上的好处他们岂能不占尽?他们一定想占尽!

第二百一十九章,三年之约

    刘备吟完诗,后院陷于一片绝对的寂静中。诗仙之威不但超前,而且绝后。唐以后的人读其诗,顶礼膜拜,唐以前的人品其诗,也惊为天人呀!

    “好诗!”田丰品味了好久,首先开口道:“诗好,诗所表达的东西更让人回味。嗯,有如暮鼓晨钟,有如当头棒喝,震耳发聩引人深思。”

    “侯爷!”陈宫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田丰开口后才有反应。陈宫整理了一下衣衫,才极其认真地施了一礼道:“之前对侯爷多有误解,在此赔个不是。能吟出如此好诗,有如此才情,有如此心境,侯爷乃大智慧之人也!”

    “公台勿需如此!”刘备摇了摇手说:“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功名利禄是世人毕生的追求,这没错。如果说公平公正,所有人都一样去争取,那没什么好说。而现实呢?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人连书都没有读字也不认识,又何谈公平公正!”

    田丰对此早已心中有数,自然不觉得如何。陈宫是首次听有人把知识垄断这事说出,摆在明面上,也就面现惊色。

    “侯爷,难道你想冒天下之大不韪?”陈宫闻音而知雅意地说:“早听侯爷在涿郡开堂兴学,免费让涿郡的适龄孩童启蒙。可是开启民智非一朝一夕之事,日后还绝对会被群起而攻之。侯爷想过后果吗?”

    “想过。”刘备直言不讳地说:“断人根基,掘人后路,岂无以身证道的觉悟。问题是这些人腐朽了,任由他们一如既往,天下真的该大乱,国家和民族都将迎来无法承受之重创。”

    汉末天下大乱,天灾是外因,实际就是世家世族重新分配利益而一手操控的。这群家伙分赃不均导致三国乱世,最后由司马家获得最大胜利。

    三国归晋,国家是统一了,可是国力下降,人口锐减。这时外胡来了,诸胡发现晋朝军队是弱鸡菜鸟,诸胡不走了。繁华的中原是诸胡一直向往和图谋的,于是五胡乱华时代开启。

    有人为之辩护说是世家玩脱了,也有人恬不知耻地说这是个民族大融合的时代。真的扯淡!这是华夏民族遭受最大创伤和苦难的黑暗时代。这都是垄断着知识,土地,人口的世家世族的锅。为一己私欲,为一家一族之兴盛,置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而不顾。

    刘备其实有时候挺赞同李儒的主张,闭着眼睛杀一批得了。说,说什么说?难道一定要等犯错犯罪了再去理论么?不,听话就好,不听,刀枪锋利得很!

    当然,有关于这些,尤其是还没有发生的民族苦难,刘备没办法和陈宫或田丰说。只能婉转地表示这么个意向。

    “天下可是他们的天下,风水轮流转,皇帝轮着做,只是看谁强点。”陈宫不太理解地说:“凭侯爷今时今日的一切,已经彻底溶了这一圈子,甚至都可以笑看天下风云。侯爷又何苦来哉?”

    陈宫身为士族中的一员,还是资深的一员。那里会不知道世家在当今天下所扮演的角色。世家天下,世家朝堂可不是一句玩笑话。可以说从朝堂到地方都掌控在世家手里。

    世家在这个国家根深蒂固,有着无可估量的力量。陈宫自然知道这力量有多大,区区一个刘备,说碾碎也就碾碎了。别看现在刘备拥兵十万似乎牛逼得不行,相对于世家的力量还真是不够看。

    这也是刘备头痛的地方。虽然说世家不是铁板一块,但是说与世家为敌,那叫没睡醒。说闭上眼睛杀一批,也就是说说。何况这时的世家还没烂透烂到根呢!

    嗯,现在的世家还可以引导和挽救。只需祛除一些腐肉,就可以重新焕发生机蓬勃向上。世家到底是这个国家和民族的精英。

    “公台呀,天下很大!”刘备不想用世界地图说事,只的有点无奈地说:“天下不仅仅是他们的天下,更是万千黎庶的天下。万千黎庶才是这国家和民族的基石。”

    刘备知道陈宫的说法也没错,只要局限于眼光和认知。在陈宫的认知中,大汉就是天下,中原就是中心,世家代表着这个国家。最多是说这些世家权益的大小不同,能不能让治下子民生活得好。

    “侯爷说法新颖,想法也奇妙。不过我还是认为世家士族可以治理好这个天下。”陈宫有点固执地说:“老刘家不行,何不换一家试试,世家不缺能人!”

    陈宫认为天下之所以乱,是老刘家人的能力问题。世家是在推波助澜,却不是根本原因。自有史以来历朝历代不就是这么回事么,秦一统,汉代之。

    个人能力固然重要,可是谁又能保证历代皇帝都厉害?陈宫自以为的方式方法不过是周而复始换汤不换药。而恰恰这是当代所有智者的认知。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刘备无力的?

    除了说刘备这小圈子受到刘备的影响,对天下,对世家,对万民有了重新的认知。其他人还是坐井观天中的那只青蛙,其中有绝大部分还是盲蛙。

    刘备的言传身教,世界地球仪,以及涿郡实实在在的改变,才让刘备小圈子里的人逐渐随之改变。而圈外人,尤其像陈宫这样的名士,要改变,何其难也!

    “换一家并不能解决问题。”刘备揪了把自家的脸说:“公台,无论那家上位,本质上只是利益的重新分配,或大或小或多或少。都不会以民为本,甚至会罔顾民生民情,牺牲民众的利益。”

    “侯爷,我不敢苟同。”陈宫没有半点动摇地说:“只要上位者勤政为民,诸多士子同心协力,天下一定会大平,万民一定会安居乐业。”

    “再者而言,就当今天下的黎庶万民,没有世家士族的引导和带领,除了会种田耕地,还会什么?”陈宫理所当然地说:“侯爷的做法有意义吗?”

    陈宫的意思,刘备知道。刘备很早之前就想过。在没开启民智之前,刘备的做法不但没有意义,甚至还会被人误解和怀疑。我就想吃顿饱饭,你却给我一桌宴席,什么意思?几个意思?

    中国人民站起来了,这是来自千年后的呐喊。刘备要把这千年光阴浓缩再浓缩,任重而道远啊。要让如今只求温饱安定的大汉万民,真正意识到自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真非一朝一夕之功。

    “公台,没人生而知之。”刘备有点无奈地说:“也没人生就高人一等。我认为人人平等,最少该给一个知之的机会。我愿为此而努力!”

    “侯爷,人心是贪得无厌的。”陈宫不无提醒地说:“你给的,未必是别人需要的。别人要的,你未必给得了。我不敢说侯爷是杞人忧天,也不敢说侯爷没有成功的一天。我只能说我拭目以待。”

    “公台,你!”一边的田丰有点听不下去了,就准备和陈宫辩驳一番。却被刘备阻止了。

    刘备对田丰摇了摇手,田丰没有倔犟地强行开口,而是很干脆地闭嘴了。因为田丰不知道刘备心中作何想?如果说坏了刘备的事,就非田丰所愿了。

    “元皓兄不高兴了,这真难得呀!”陈宫本以为田丰一定会争执一番,不料田丰缩了,不由对刘备高看了一眼。

    田丰什么角色,陈宫知之甚详。能让耿直无畏的大才田丰折服,就不是权势的事。一定是刘备有让田丰心折的过人之处。陈宫真的很好奇。

    田丰斜视了陈宫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开口。之间似乎有点惋惜,又有点失望。这又让陈宫更是好奇和不解,心想:“这有什么好惋惜和失望的?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呵呵!”刘备见状一笑,看了看田丰,才对陈宫说:“公台,当今天下大势就不用我说,你应该比我还有更清醒的认识。天下必乱,诸侯并起,保汉还是另立,你准备怎么做?”

    刘备不想和陈宫这个名士多谈士族这个圈子如何,圈里人总是会以自身的立场考虑问题,会自觉维护本身利益,多说无益。不如扯淡扯淡好了。

    “汉祚不尽,我乃汉臣,汉祚消亡,我以天下苍生为念,择一明主重整河山,让天下大平,让万民安居乐业。”陈宫理直气壮地说:“我想元皓兄也会如此吧?”

    历史上陈宫确实是这么做的。董卓乱政,汉室名存实亡,曹操刺董逃出洛阳,陈宫挂印弃官跟随。说明陈宫心存汉室,更认为曹操乃明主。

    可惜造化弄人,陈宫发现曹操并不是合适的天下之主人选,陈宫最终弃曹随吕。吕布不是明主,陈宫有智也无力回天。白门楼前的陈宫应该是无奈而绝望的吧?

    田丰也差不多,才智高绝忠心一片,选择四世三公的袁家袁绍袁本初为主。袁绍起事之初无愧于明主,只是势成之后回归于平庸。官渡一战,袁绍所有优势荡然无存,而田丰连命都搭了进去。

    田丰头一歪,表示不想搭理你陈宫。惹得刘备大笑道:“公台和元皓都志存高远,都是忠贞节义之高士。不必为一些言语之争而不豫。要怪就怪我。”

    “公子,这与你无关,都是公台这个榆木疙瘩惹人不喜!”田丰白了陈宫一眼说:“自以为是,还门缝里看人,哼哼!”

    “都怪我喽?”陈宫捏了块早凉的点心,扔进口里唧巴唧巴了几下吞了下去,歪了歪嘴说:“元皓不会把圣贤之学,先贤之训都忘了吧!”

    “停!”刘备举手道:“人各有志,不必为此而作口角之争,更不必伤了彼此情谊。”

    “哼!”田丰和陈宫两个大才有如顽童般别过头去。刘备无奈地摇着头,是顽童倒好,大才嘛,还真无以为劝。

    “好啦,好啦!”刘备站起身来,对陈宫道:“公台,我们来个三年之约如何?”

    “侯爷请说!”陈宫点头道:“我洗耳恭听。”

    “公台,你说我以正义之名行苟且之事。而我敢断言从今日通县商会成立起,三年内通县万民一定会丰衣足食。你信不信?”刘备笑问道:“公台敢不敢以此和我赌约一番?”

    “侯爷有点耍无赖吧?”陈宫哭笑不得地说:“我才是通县县令呀,怎么能以通县万民为约呢?侯爷不是怀疑我的能力和心性么!不好,不好!”

    “公台口口声声说以天下苍生为念,难道不想治下子民富足么?”刘备不无激将地说:“我还没说如何赌法或赌什么呢!”

    “呃!”陈宫梗了梗脖子说:“且说,且说。”

    “三年之内,如果通县没有起色,万民还是面有菜色。证明推行商业错了,商贾也上不了台面。公台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在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做到。”刘备笑眯眯地说:“反之,三年内通县日新月异,万民富足安康。那么公台就要做到一个我所提的要求。”

    “好!君子一言。”陈宫稍一思索,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吃亏的,不由痛快地应约。

    “快马一鞭。”刘备应了一声,又安慰似的说:“公台放心,要求的前提是遵循个人意愿,原则是不损害国家和民族。”

    “侯爷也放心,人而无信而不立。契约精神是为人之根本。”陈宫极其认真地说:“我们今日之约,元皓为证。”

    “我对公台很放心。”刘备是真的放心。历史上早证明,陈宫就是个连死都不惧的硬汉,更是个人格和人品都有保证的才智之士。

    刘备与陈宫定下三年之约后,并没有久坐,很快张阳就让人来请赴宴。嗯,没陈宫这个通县县令什么事。也真让人无语。

    宴会十分没意思,那怕张阳张罗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飞禽走兽。可是这烹饪的方法方式却不能把这些奇珍异宝的独特美味体现出来。并不是任何食物都是煮煮煮就行啊!

    其实重点是张阳这个人无味。真的是吃什么不重要,与谁一起吃才是关键啊!与一个心中眼里只有钱财的家伙,就算虚与委蛇也让刘备食之无味。

    可是张阳不这么认为,也没有这种自觉。频频劝酒,还唾沫星子乱飞,心情好兴致也高。结果是醉成了一团烂泥,被手下架走了。

    张阳醉了,酒宴自然就散了。刘备留下小胖子刘德然和简雍着手商会之事,就和田丰等人离开通县。

    “公子,陈公台乃大才。”一行人走到通县县城门口,田丰在上马去渔阳之前忍不住对刘备说:“更是贤才。”

    “我知道。”刘备叹了口气说:“你有把握说服他吗?陈公台乃心性坚毅之辈,就算撞了南岸也不会轻易回头。先结个善缘吧,有机会携手更好,没有也就不强求。”

    “话虽如此!”田丰有点担心地说:“陈公台足智多谋,一旦认真,无论行军打仗,还是谋划策略,都是当今天下屈指可数的厉害人物。在同等条件下,能稳胜公台的就没有。”

    “我也知道。”刘备深表赞同地说:“元皓,这天底下能人异士多得去了。我们不可能把他们都拉入阵营吧?失之我命,得之我幸!人与人之间讲究机缘,有缘自会相聚,无缘对面手难牵。”

    陈宫有多厉害,刘备比谁都清楚和明白。以一己之力怼以荀彧叔侄,郭嘉等人组成的豪华得无边的谋士团,还一时不落下风的,在三国群英就不多,陈宫算一个。

    除此之外,还有谁?

第二百二十章,风起云涌(上)

    “公子豁达,倒是我着相矣!”田丰十分欣慰,又无比自信地说:“陈公台再有才,再厉害,我也不惧。眼光,眼界,舞台,决定了一个人的发挥。”

    “这就对了,他陈公台再厉害也有局限,他的终点不过是我们的起点。”刘备也豪气万千地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一个执着于一子之得失的人,如何与执棋全盘的人比?”

    “哈哈!公子就此别过,我们还是去经营好渔阳这一地再说。”田丰飞身上马,策马扬鞭大笑而去。徐晃也拱手为礼,随之而去。

    “辛苦元皓和公明了!”刘备亦拱手回礼,目送着田丰和徐晃一行人消失在目光中,才上马和典韦向涿郡而回。

    “公子,那个鸟县令不若让我抓过来可好?”牵着马的典韦在走了一程之后,还忿忿不平地说:“似乎这天下就他厉害一样,连公子和元皓先生也不放在眼里。”

    在典韦看来,敢对刘备无礼的,就算你再有才能再有权势也不行。何况典韦不觉得陈宫厉害到那里去,通县和涿郡任何一个县都没法比。你陈宫一个通县都治理不好,又何谈其他?

    “恶来,强扭的瓜不甜知道吗?”刘备笑着说:“这个叫陈宫的县令确实很厉害,出谋划策的能力可排在当今天下前二十以内。”

    “哦!这鸟县令真有这么厉害?”典韦知道能排在天下前二十名以内是个什么概念,却又不解地说:“公子怎么知道?这鸟县令又怎么又治理不好通县?”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家公子只要看这人一眼,就能知道这个人是好是坏,能力如何。”刘备在典韦面前可一点也不谦虚,还十分那啥地说:“至于通县的现状,这与陈宫这个人和他的能力就没多少关系。张阳贪婪无比,陈宫就是在混日子。”

    “这倒是,公子就还没看错过人。”典韦不纠结陈宫了,脑海中又浮现出他认为是坏人坏人的曹操形象。

    典韦当年在洛阳城外拔了一棵树,被曹操带队追到蔡府,就有曹操是坏蛋的执念。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记在心头,也真是奇了个怪。

    典韦当然不知道,在历史上,自己与曹操,曹操与陈宫,彼此都纠葛无比。典韦和陈宫都跟随过曹操,甚至因其而死。而如今可能性不大了,人生际遇之神奇莫过如此。

    ……

    且不说刘备这里在攻略广阳郡,且说幽并凉三州的边境上,却是风起云涌,处处烽烟,大汉的戍边将士正在与诸胡浴血奋战。虽然说规模不大,但是战线长,处处都在打仗,似乎所有的北方异族都在动。

    并州,大原,晋阳,原刺史丁原丁府。自灵帝刘宏采纳刘焉的提议,撤刺史改州收后,已有不少刺史变州牧,丁原就是其中一个。

    丁原,表字建阳,是泰山郡南城县人氏。丁原出身贫寒卑微,他会写文章且勇猛,年少时被任用为官吏。后为南城县吏,当时有贼寇来犯,丁原身先士卒,破贼寇有功,任武猛都尉领并州刺史。

    丁原任并州刺史以来,一直屯兵河内,坐镇大原普阳,保境安民功不可没。丁原算是个心怀汉室的忠臣良将。也正因为如此,丁原的并州刺史之位稳如泰山。

    嗯,如今该叫丁原为并州州牧。刺史与州牧不仅仅是叫法不一样,更有本质区别。州牧可以开府建制,敕封手下一众官吏,而刺史不行。

    丁原近来作了一个决定,就是收麾下猛将吕布为义子,并封吕布为州牧府主簿。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丁原年岁渐高,不宜再带兵行军打仗,想找一个信任而勇猛的人戍边护卫并州,丁原看上了吕布。

    其二是丁原认为吕布勇猛而没心机,施以权财即可笼络和掌控。当然,吕布夸张的战斗力和耀眼的军功是让丁原赏识的根本原因。

    丁原对吕布可是寄了很希望和下了很大的本钱,收为义子外,还封了牧州府主簿。这主簿一职是丁原所能封的秩六百石最高官职,也是在并州军政两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丁原对吕布可谓是眷顾有加。

    吕布被丁原收为义子,成为州牧府主簿后,就一直呆在大原晋阳,甚至连家也从五原郡搬了过来。今天一大早,吕布就被丁原的亲卫从家里传至州牧府。

    “义父,不知传孩儿有何事?”吕布来到丁府,在议事厅见到丁原,恭敬地施礼问道。

    “奉先,免礼,你先看下这个。”丁原挥了挥手中的军情急报说:“并幽凉三州边境都不大平啊!我并州五原郡出现了近五万的羌胡兵马。”

    “哦!孩儿正好闲得发慌啊!”吕布从丁原手中接过急报,大咧咧地说:“别说五万羌胡人马,就是五十万又有何惧哉!”

    “奉先,你啊!”丁原有点怒其不争地说:“为将帅者,必文武并重。为父让你安心习文,就是为你以后能成为一个安邦定国的大汉栋梁之才。”

    “谢谢义父,孩儿明白义父的一番苦心,孩儿会加倍努力的。”吕布是真不想看那劳什子诸子百家,先贤典籍,不过在丁原面前却表现得还像那么回事。

    “嗯,很好!”丁原满意地点头说:“为父的出身贫寒,在努力地练武习文后才出人头地。奉先你光有勇力和军功是不够的,世人都讲究出身门第。为父能帮你的会尽力,主要还是要靠你自己。”

    “谢谢义父,孩儿知道!”吕布何尝不知道丁原的用心,不过不喜爱文事就是不喜爱。谁不知道读书看书好,吕布自认为不是这块料,这又有什么法子。

    “知道就好,为父也不多说了。”丁原收回吕布看完了的急报说:“军情如火刻不容缓,奉先你回家告别一声,即刻去五原郡,都统五原都所有兵马尽快击破羌胡兵马。”

    “喏!孩儿必让羌胡人马有来无回!”吕布一听丁原把五原郡的军权全付予自己,欣喜若狂地应诺。

    “奉先,羌胡人后面可有北匈奴撑腰,绝不可大意轻敌。”丁原不忘叮嘱道:“两军对敌,小心无大错!有自信心好,可千万别自负,切记!去吧!”

    “孩儿谨记!”吕布施了一礼,退出了议事厅,快步如飞地回到家里。

    吕布回家后,交待了夫人魏氏和严氏几句。其中夫人魏氏已有身孕。在魏氏千叮咛万嘱咐之中,在严氏依依不舍之中,吕布一骑从晋阳向五原郡而去。

    ……

    羌胡王乌力北在北匈奴美女的再三催促下,终于整军五万向大汉的并州五原郡而来。以花雷虎率精骑五千为先锋,用花雷龙为随军军师羌胡王乌力北亲率大军在后。

    花雷虎怀着弟弟花雷豹之死的仇恨,不顾兄长花雷龙的再三叮嘱,一路疾驰,直到固阳城才止步。

    固阳是座小城,也是并州五原郡的一处边防要塞。羌胡兵马攻破固阳城,就可以直驱直入进入并州腹地,剑指中原。所以说固阳城虽小,却是战略要地。

    固阳城小,城墙也不高,不过两丈多点,修为高点的人可以纵身而上。要守卫固阳城是件要人老命的事。基本上每次固阳城发生战事,都是敌我双方用人命来填的血战。

    这次花雷虎率部来到固阳城下,就发动了几次试探小规模的攻城战。攻守双方参战的总人数在一千左右,双方的战损是一比一。由此可见固阳城是多么的不靠谱。唯一的作用是固阳城可以阻止骑兵直接跨越而过。

    “将军怎么还没来?”守固阳城的魏续看了眼夕阳,有点烦躁地对麾下的将校曹性说:“固阳城才三千守兵,羌胡兵马可有五万之众。”

    自吕布去晋阳后,魏续就调到固阳城任守城主将,也算是下放任实职。虽然说魏续是因为裙带关系上位,但是也领兵作战勇猛。在这回抵抗花雷虎部攻打固阳城的战斗中就可圈可点。

    “将军,急报早传回去了,最迟明天就会有援军来。”曹性笃定地说:“最少高将军会率陷阵营明天一定会到固阳城。”

    “高顺?也好!有陷阵营在,不怕胡狗攻破固阳城。”魏续实在不喜高顺,不过对高顺率领下的陷阵营还是没什么看法,反而十分肯定他们的战斗力。

    陷阵营的战斗力已经在无数次战斗中证明过。是踏着敌我双方的尸体上杀出来的。无阵不破,百战不殆,这就是陷阵营。尤其在主将高顺的率领下,陷阵营的战斗力更会提高一个档次。

    “将军,下去好好休息,这里就由未将盯着就行。”曹性知识魏续向来与高顺不对眼,自然没再说高顺不惹自家上司不爽,而是十分体谅地说:“今夜应该无战事,明天才是关键的一天。”

    花雷虎部攻打固阳城有几天了,还从来没有夜间攻城过。夜间敌我双方都不占便宜,士卒们大晚上还看不见啊。

    “嗯,不过还是交待将士们打起精神,严加提防,切不可大意。”魏续对一向谨慎的曹性还是挺放心的,不过该交待的还是要交待。万一固阳城有失,再怎么弄魏续也是主要责任人。

    “喏!”曹性应诺道:“末将必会遵命行事。”

    ……

    另一边,五原郡兵营内,高顺在接到固阳城魏续快马加急送来的紧急军报,不敢怠慢地和数个校尉商议。

    高顺是吕布的亲卫长,在上回和吕布深入友好的交流后,吕布对待高顺有所改变。吕布在去晋阳之前,就把魏续下放至固阳城任守城主将,而高顺负责军营事务及练兵。

    谁敢说吕布不精?他心中明白得很。吕布知道魏续和高顺不对眼,而两人又是他的左臂右膀,这样安排就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事实证明吕布这样安排挺好。魏续守固阳城守得好,高顺把军营打理得井井有条,兵也练得不错。

    “诸位将军,固阳城急报!”高顺在诸将到齐后,把魏续送过来的急报让大家传阅了一遍之后说:“大家认为该如何处置?”

    成廉,侯成,郝荫,宋宪四个将校相互看了一眼,他们都知道高顺与魏续的纠葛,对此不想参和其中。最后由成廉开口道:“高将军全权处置即可!”

    “好!”高顺并没推辞地说:“我意一边快马急报丁大人和将军,一边由我亲率陷阵营先驰援固阳城。军营就拜托诸位将军,等将军从晋阳回来后再听命行事。大家以为如何?”

    “喏!”成廉等人欣慰应诺。同时对高顺这个同僚不由高看一眼,公私分明的人总是让人敬服。

    其实所谓高顺和魏续不和,纯粹是魏续的问题。高顺没有把这些无聊的事放在心上。主要是高顺平时严肃不喜多言,所有人都误解了。

    高顺在会后,命一骑送信去晋阳,一骑回报固阳城。高顺自己则率部陷阵营一人双马向固阳城驰援。

    陷阵营是重装步兵,如果说着甲步行援助固阳城,那么黄花菜都凉了。只有变步兵为骑兵才能及时援救。一马驮人,一马驮甲,才是上上之选。

    好在并州军中不缺战马,不然只好派骑兵去驰援固阳城。守城破阵又没有比陷阵营更合适的,可以说陷阵营就是一座能移动的保垒。也就是说高顺的处置十分正确。

    ……

    固阳城外不远处的空旷处,花雷虎部的营寨就驻扎在那里。双方遥遥相对,可以极目而见。

    “将军,何不全军押上一举攻下固阳城?”一名羌胡勇士有点不解地问花雷虎。

    “不急,等大王率大军来了再说。”花雷虎在战斗了几天后,整个人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竟然不急不躁地说:“没必要的伤亡能避免最好。大军明天就会到,不急在这一天。”

    “哦!”这名羌胡勇士也只是问问,至于说什么出谋划策就算了吧。

    “传令下去,除了必要的岗哨,所有人好好休息,凌晨饱餐一顿,天一亮就攻打固阳城。”花雷虎想了想,下了这么个命令。

    花雷虎不想打下固阳城么?想啊!可是固阳城的守城汉军一点也不弱,尤其汉军中有一个神射手,让花雷虎无比忌惮。

    一夜无话,花雷虎部与固阳城守军都相安无事。天刚朦朦亮,花雷虎就亲自带队从不同城段狂攻固阳城。

    战斗甫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守城汉军明显有点力不从心。守军汉军吃亏在都饿着肚子,尤其在拼杀一阵之后,好多将士都是饿得眼冒金星。

    在花雷虎部得势不饶人的攻打下,固阳城危在旦夕!

第二百二十一章,风起云涌(中)

    “怎么办?”摸了一把因饥饿渗出的冷汗,曹性一边张弓引箭,一边对指挥城防之战的魏续说:“将士们都没吃东西,情况不容乐观。”

    “是我太意了,被胡狗算计了。”魏续倒挺有担当地说:“我也一时之间没有好的对策,期望在我们尽力之前陷阵营能赶到。”

    “嗯,胡狗想攻下固阳,少不了要崩坏几颗牙!”曹性应了一声,手一松,一支利箭有如流星般中正一个羌胡小头目的右眼。

    曹性的箭术在并州军也是有数的,基本上是例无虚发。就在这次固阳城攻防战中,死于曹性箭下的就有好几十个羌胡勇士。连花雷虎也忌惮不已。

    可是固阳城城墙太矮,没过多久,城头过道上已经是羌胡人马和汉军混战在一起。除了曹性这等神射手,一般弓箭手已经不敢随便射箭,弄不好就射杀了己方将士。

    这时攻防战已经进行了大半个时辰,汉军更有点饿得慌,却也咬紧牙关在坚持,在战斗。战友倒下了,踏着战友的尸体顶上去。

    鲜血逐渐染红了固阳城城头过道上每一块砖,敌我双方都杀红了眼。忘了饥饿,忘了畏惧,只知道执枪挥刀砍向对方,直到一方倒下为止。

    太阳终于跚跚来迟,从东边的山头上爬了出来。这时固阳城的攻防战已经进行了一个时辰。守城的汉军因饥饿带来的体力不支,终于彻底影响所有活着,还在战斗的将士们的意志。

    守城汉军败象渐露,随之被羌胡勇士砍杀而倒下,再也爬不起来的将士越来越多,固阳城弹指可破。

    魏续是真的急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并没有援兵的影子,不由苦笑几声,对曹性说:“你来替我指挥,我亲自上阵与将士们并肩作战!”

    其实此时已经无所谓指挥了,除了魏续的百余亲卫,所有预备兵力都压了上去。固阳城三千守军,此时活着的不过千余。还随时在倒下在减员。

    魏续为什么宁可亲自上,也不命令曹性率百余亲卫上呢?实在是曹性除了箭性出众外,这身手与杂兵没区别。让平素冷静曹性上去拼杀,还不如在后方放冷箭。

    “去吧!我就在你身后!”曹性惨笑一声,郑重地说。曹性也是自己知道自家事,自然不会热血上头地丟掉优势带队冲锋。

    魏续操着大刀,领着百名亲卫压了上去。城头过道很窄,有这一股生力军的加入,算是遏制了固阳城守军的颓势。不过怎么说呢,守城方再无后备兵力,援兵不至,固阳城失守是迟早难免的事。

    太阳继续上升,放射着炙热的光芒,似乎要将固阳城头的血迹烤干。城头下花雷虎手搭凉棚,远远眺望着城头的战况。这次固阳城守军的顽强和战斗力都让他咋舌。

    战斗至此,花雷虎部并未占任何便宜。城池没攻占,双方的战损也相若。相对而言,花雷虎还是满意的。只要攻下固阳城,就打通了进入并州,通往中原的缺口。

    固阳城攻得下吗?花雷虎对此有十足的把握,己方还有千余精锐没有投入战斗,而对方似乎无兵可用了。这是基于对方无援兵或援兵不能及时赶到战场。

    汉军会无援兵吗?肯定有!战斗已经打了几天,援兵肯定在路上。在魏续自亲带队上场后,花雷虎也把五百后备精锐投入了战场。花雷虎赌汉军的援军不能及时赶到并进入战场,在此之前拿下固阳城。

    随着花雷虎部的五百精锐攀上城头,魏续带队所缓解守城方的一些许压力,瞬间消失于无形。城头过道中的汉军被迫一步一步往两边退。这时距通往城内的梯道只有数步之遥。

    “今日难道要葬身于此!”魏续砍翻了一名羌胡悍卒,回头看了眼身后触手可及的梯道,心中泛起波澜。

    魏续只需后退数步,冲下梯道,纵身上马,在曹性的掩护下就可以逃出生天。但是固阳城就丢了,剩下的同僚都必死!如果魏续坚守,能拖延片刻,固阳城也会丢,魏续及其部下团灭。

    坚守?撤退?魏续在天人交战之中。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从魏续的后方,经魏续的耳旁呼啸而过,正好射中了一个欲举刀砍魏续的羌胡士卒。

    “啊!”中箭的羌胡士卒惨叫一声,让魏续回过神来,扬起刀一把将中箭的羌胡士卒枭首。魏续砍死这名羌胡士卒后,再也不敢分神多想,而是咬紧牙关奋起余勇向前冲杀了几步!

    主将都悍不畏死,守城的汉军将士也不怂,忘记饥饿,忘记疲累,扬刀挺枪打出了一个反冲锋!守城方的防线两边皆向前推回了几步。

    “战场上临战分神乃大忌,没有过人的武力,没有成建制的亲卫拱卫,会死人的。真不知魏续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曹性射出及时援救的一箭,摇了摇已经十分酸胀的双臂,有点好奇地想。

    曹性都忘了从天亮到现在射出了多少支箭羽。别说自己特制的几壶箭羽,连之前打扫战场时收集的残箭破羽也快射没了。高顺再不率陷阵营赶来,曹性只好把弓扔了抡枪上阵厮杀。

    “咦!”城外的花雷虎轻咦一声,对魏续能在全军士气低落之时打出个反冲锋,表示有点诧异和敬佩。不讲敌我双方的立场,悍勇之士从来都会让人心存敬意。

    “全军押上,一把攻破固阳城,驰骋中原!”花雷虎并没有因为对魏续的敬意而动摇和犹豫,而是举起手中的弯刀,下达总攻的命令。

    花雷虎部五千人马,打到现在只剩下三千五百人左右。花雷虎一声令下,全部都参与到夺城之战中,花雷虎自己都攀上了城头。而守城的魏续部剩下一千五百人不到。

    花雷虎上得城头,手起刀落,几名连站都有些摇晃的汉卒被砍翻在地。几个呼吸间,羌胡兵马在主将花雷虎率领下,向前推进了数步。

    区区数步,布满了鲜血淋淋的残肢内脏,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区区数步,尽是汉胡双方将士的尸首,尸体上是尸体,尸体中间还是尸体。

    区区数步,双方倒下了近千人。战斗的激烈,战场的残酷无情,在此刻,在阳光下表现得淋漓尽致。而双方似乎一无所觉,眼中只有前方的敌人,心中只有杀死前方敌人的念头。

    花雷虎率队终于迎上了顽强抵抗的魏续。敌我双方的主将终将决一死,分个胜负输赢。

    “吪!”魏续纵身而起,怪叫一声,一刀砍向带队冲来的花雷虎。花雷虎口角噙着残酷的冷笑,晃身向右偏过魏续的刀锋,扬手一弯刀向魏续的右臂割去!

    “咝!”弯刀在魏续的右臂上留下了一道弧形的伤口,鲜血不由分说地往外冒。火辣的刺痛让魏续紧咬牙关惊呼出声。

    可是魏续无暇顾及伤口,花雷虎要命的弯刀正向脖子间抹来。魏续举起大刀迎向弯刀,“咔嚓!”一声,火星四溅,大刀和弯刀交织在一处。

    不料因为右臂受伤,魏续有些不支地向后退了半步!魏续的生死悬于一线,可魏续的武艺究竟是时常被吕布提点过,就在这危急时刻,只见魏续撤刀,头往后仰,飞起右脚,一脚正好踢在花雷虎左肘上。

    “哎唷!”花里虎吃痛,不由一声惨叫,收起弯刀向后退了一步,如怪兽一般打量着魏续,开口用汉话说:“汉将你不错!”

    魏续没想到这个羌胡头目会说汉话,其实诸胡之中绝大部分的人都会说几句汉语。这时代的大汉帝国及汉文化绝对是这个地球上最强大最璀璨的存在。

    “再来!”魏续顿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说。一边“嘶”的一声,扯下甲胄内的一块贴身布料,三两下包扎着右臂的伤口。

    花雷虎和魏续又有如两只负伤的野兽战在一起,有来有往,十几合也没分出胜负生死。两人的修为差不多,都是练气成罡境界。花雷虎有以逸待劳的优势,魏续有招式精妙的长处。

    硬实力的差距,有吕布指点过的魏续也终落下风。体力不支而冷汗泠泠而下,魏续擦了把眼睛旁边的汗水,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下身边四周。只见守城的己方都处于下风,防线也被不断压缩,距梯级通道不过三五步的距离。

    “就这么输了么?”魏续这时被花雷虎缠住,倒没有后退的念头,心中更多的是不甘。甚至连怪后方支援不力的想法都没有。

    花雷虎何尝不知魏续已经体力不支,手中的弯刀一刀快似一刀,一刀比一刀更重,恨不得一刀把魏续砍死。无奈魏续在危险之间总会有一招半式十分精妙的招式迸现,让花里虎不得不防,却也一时间无以竞全功。

    “滋!”的一声,魏续的左臂又被花雷虎的弯刀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迸射。魏续头晕眼花之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花雷虎见状,高高跃起,弯刀带着死亡的气息向魏续当头砍去!眼看魏续就要命丧弯刀之下!

    “叮当!”一声,曹性一直在注视魏续和花雷虎的战圈,危急时刻又射出了让花雷虎必防的一箭。再次救护了魏续一次。

    其实曹性也很无奈,只要修为在练气成罡之上的人,在有心防备之下,曹性射出的箭难以伤人,最多造成干扰。如果内气外放境界的人,除了曹性冷不防放箭,基本无法造成伤害。

    “可恶!”花里虎挥刀挡下曹性射过来的箭羽,看了眼从刀下逃出生天的魏续,又遥望了一眼城墙箭楼上张弓引箭的曹性,呲牙咧嘴呸道。

    魏续摇了摇有点眩晕的头,用力咬了下舌根,一股剧痛让他为之清醒。魏续又扯下一条布块,胡乱地扎住了左臂的伤口,然后起大刀,准备作最后的一次冲杀。

    “大汉的将士们,还能战否?”魏续扬起大刀,厉声问道。

    “能!能!能!战!战!战!”所有还活的千余守城将士都大声回应道,一股决绝决然的气势直冲霄汉,连众人头顶的空气也开始剧烈旋转起来。

    “大汉儿郎们,寸土必守,寸土必争,寸土不失,杀!”魏续赤红着双眼,咆哮着举刀向花雷虎砍去。

    这时的魏续及其部都有如满血复活,数息之内就把防线向前推了十步,还顺带砍死了百余羌胡士卒。连魏续也没想到己部能在逆境绝境中突破,这时的魏续部才真正成为并州军中的精锐。

    真正的精锐,不仅是有相配的战斗力,更要有在绝境中敢战,能战,甚至有战至一兵一卒的勇气和决心。战斗力和战斗意识都达标,才能称之为精锐。

    而真正的精锐都是杀出来的,甚至绝大部分都是在绝境险境中杀出来的。没有经历生死无以挣脱生命的枷锁,不挣脱枷锁又何以浴火重生,不浴火重生又何以铸就不败之心!真正的精锐有不俗的战斗力,有敢战之心,更有不败之心!

    “草原雄鹰,博击长空,杀!”被魏续逼退近十步的花里虎,一样双目赤红,挥起弯刀,高叫着羌胡人独有的口号,率部向守城汉军发起了针逢相对的悍不畏死的冲锋。

    花雷虎部不比上次花雷豹那支杂兵,花里虎部是羌胡王乌力北麾下最精锐的所在。是经过无数次生死之战而存活下来的精锐。有着高超的战斗力和顽强的战斗意识。

    “草原雄鹰,搏击长空,杀!”花雷豹部皆高叫着向魏续部反扑而去。两支都不愧于精锐之名的人马碰撞在一起。

    可以说固阳城攻防战现在才真正开始,不过这次碰撞之后,输了的也就输了这次攻防战,甚至输了生命。精锐,真正的精锐都是为打死另一支精锐而存在,而变强。

    血肉横飞,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前赴后继地顶上。踏着战友的尸首,战斗再战斗。所有人都杀红了眼,麻木了心,机械地舞动刀枪,习惯性地挥着矛戟,直至敌人倒下或自己倒下。

    战场已经成了修罗场,绞肉机。战斗已处于白热化。双方在城头过道中存活的人不足三千,魏续部八百余,花里虎部二千余。

    “吁!”被花雷虎凌空三连劈,魏续最终架不住半跪于地,精疲力竭地长吁了一口气,身体上想放弃,心中却在大声呐喊着:“不,不,我不能倒下!”

    魏续怎么也不愿意己部刚刚突破晋升,就身死而团灭。魏续更明白,只要此战不死,不被团灭,并州军就多了一支精锐之师,自己也手握一支强兵。

    前提是魏续不死。魏续死了,精锐什么也就不存在了。魏续不死,就算部众只剩下一人,也可以诞生一支精锐之师。这事就这么扯,事实就是如此。

    “死吧!这次谁也救不了你!”花雷恶狠狠地叫嚣着,手中弯刀向魏续头顶压下去。

第二百二十二章,风起云涌(下)

    花雷虎何尝不明白,只要砍死眼前这个半跪于地的汉将,这支刚晋升为精锐之师的守军就会崩溃瓦解,不废吹灰之力就可团灭之,将固阳城纳入手中。

    花雷虎一念及此,手中不由又加上了三分力道,还以言语瓦解魏续的心防和最后的斗志。

    “只怕未必!”半跪的魏续竟然神奇地一寸一寸站了起来,因为他听到了久违的声音,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勇气和信心!

    ……

    高顺率着七百余陷阵营将士,一人双马向固阳城飞驰而来。经过不分昼夜的急行军,终于在上午赶到了固阳城。这时正好是魏续部血战突破普升之际。

    “全体下马着甲,原体休息,听我命令行事!”高顺没有立刻让陷阵营进入战场,而是让所有人休息,等体力恢复之后再战。

    陷阵营不比并州狼骑这种轻骑兵,而身着重甲的重步兵,没有恢复体力就上战场,不但战斗力打扣折,而且会增加不必要的己方伤亡。

    高顺还有让魏续及其部磨练稳定下刚突破普升的状态。至于说因此而丧命的士卒,所谓慈不掌兵,早历尽战事的高顺视而不见,一点也不为所动。

    打仗没有不死人的,晋升精锐少不了伤亡。高顺对此清楚明白得很,甚至有可能,高顺不介意舍己身而让陷阵营晋升突破。

    陷阵营是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比战场上的两支精锐之师更犀利的存在。不过陷阵营还不是军魂军团。那怕战斗力和战斗意识都达到军魂军团的标准。

    陷阵营还缺一次经历生死的突破,一旦晋升为军魂军团。那就是脱下这身重甲,陷阵营一样可打出身着重甲的战绩。或者这身重甲已经对陷阵营没有影响,而只有加持加成。

    只因为陷阵营还不是军魂军团,高顺也不清楚该如何让陷阵营突破晋升,更不清楚成为军魂军团之后的情形。

    陷阵营是个特殊的存在,名义上是吕布的亲卫,实际训练人是高顺。这也是高顺有不惜己身让陷阵营突破晋升的念头。高顺死了,还有吕布。

    别的精锐只有一个主将,主将死,精锐不复存在。而陷阵营只要吕布或高顺某一个人在,该什么状态还什么状态,最多是高顺所率和吕布所率表现得有点波动。当然,吕布和高顺同在,还同心协力战斗,那么陷阵营就算没晋升为军魂军团,也是恐怖的存在。

    高顺一边让陷阵营休息,一边冷眼旁观着城头的战斗。当魏续精疲力尽半跪于地时,高顺才下令陷阵营进入战场。

    这时陷阵营体力已恢复,魏续部也稳定了状态。魏续的险境也是原因之一。别看高顺表现得古井不波,心中却也震撼不已,对战场,战斗,以及魏续的表现。

    高顺本对魏续没半点成见,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并州军中的高顺和魏续不和之小道消息,究竟只是小道消息,反正高顺听而不闻,连置之一笑都不屑。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陷阵营高喊着让所有守城将士们热血沸腾的声音,出现在登上城头的梯级石阶上。

    陷阵营的出现让魏续及其部众有如吃了劣质的那啥药一样,战斗气势立马拉高了一截,硬生生又把防线向前推前数步。正好空出地方让陷阵营列阵以待。

    “哈哈哈!”花雷虎虽然诧异于魏续无限的潜能,但是见陷阵营不过几百人,千人不到的样子,不由仰天大笑。在他看来,区区七百余人,能扭转战局?也太小看他花雷虎及其所部了!

    “等下你就会笑不出来!”魏续眼中流露一丝怜惜,带着玩味而残忍的笑收刀后退。心中暗道:“这是多么无知的孩子,面对陷阵营也笑得出来?”

    这真不怪花雷虎,他知道并州飞将吕布厉害,也知道并州狼骑精锐。但是他真没见识过陷阵营的恐怖。完全不明白什么叫战场上的杀戳机器。

    “恭正,接下来就交给你啦!”魏续首次唤高顺的表字,这时才觉得这个冷淡的家伙是多么可爱和可亲,还让人无比的放心和给人无比的信心。

    “魏将军辛苦了,还请放心,且下去休息。”穿着与陷阵营士卒一样装束的高顺,侧身让过魏续,依然一张扑克脸毫无表情变幻,语气淡然地说:“我会让胡狗后悔犯我大汉边境!”

    随着魏续退至陷阵营之后,魏续部剩下的七百左右将士也尽撒至陷阵营后。在防线的最前沿全部是陷阵营士卒。

    “草原雄鹰,搏击长空,杀!”花雷虎面对陷阵营无所畏惧,扬起弯刀率队向对面的陷阵营发起了冲锋。

    “竖盾防御!”高顺对排山倒海呼啸而来的近两千羌胡精锐,不为所动,神情冷漠地下着防御命令。

    “通通通!”的声音充满着韵律,最前方的陷阵营将士皆统一而整齐把坚固的厚盾竖于身前,有如一堵厚实的城墙。

    “嘭!”无数羌胡勇士的刀枪矛戟皆砍刺在陷阵营前方的盾牌上,发出清脆的击打声,伴随着火星四溅,可是盾阵纹丝不动。

    “出枪!”高顺如标枪一般立于陷阵营的盾阵后,冰冷无情地下着指令。只见盾阵出现无数小裂缝,盾兵后头的枪兵从小裂缝中统一捅出长枪。

    “啊!”无数的惨叫声在进攻的羌胡人马中响起,冲在前方的不少羌胡士卒被长枪捅穿,捅死!

    “收枪,立盾!”

    “出枪!”

    “收枪,立盾!”高顺的声音在盾阵后机械般的响起,在这声音下已经伏尸五百有余。

    这时的花雷虎呆若木鸡,忘了命令所部进攻或撤退。眼前的惨状让他肝胆俱裂,他不敢相信这一事实,自家的精锐被对方七百余人如杀鸡宰鸭一般收拾着。

    进攻没有丝毫进展事小,对方以零伤亡的绝对优势打击着己方,己方还无还手之力。花雷虎怎么也想不明白!

    花雷虎处于懵逼状态,其部下也停止了疯狂的进攻,都踌躇不前地转头观望,期待主将花雷虎的命令。

    羌胡兵马乱了套,高顺却清醒得很!高顺冷冷一笑,举枪命令道:“陷阵之志,有死无生,盾兵在前,枪兵随后,前进!”

    在高顺的命令中,陷阵营有如移动的钢铁保垒,由城头的过道两边向羌胡兵马一步一步压了过来。

    面对陷阵营坚不可催的盾阵,羌胡兵马无力破开,面对防不胜防的盾后长枪,羌胡士卒不断有人中枪丧命。退,再退,终于花雷虎部被逼到了城头过道中央,剩下的一千五百余被困在了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中。

    花雷虎面前有两条路可走,其一是打败陷阵营,其二是从城头跳下去。其实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纵身一跃!

    “跳!”花雷虎面对陷阵营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逼过来,十分无力地果决下了跳下城头的命令。

    “想走?”高顺冷酷一笑,长枪一举命令道:“破甲箭无批次先后射击!”

    “咻咻咻!”

    “咻咻!”

    “咻!”

    三阵高度不一,先后不同的破甲箭从陷阵营盾阵后抛射而出。花雷虎部所有人来不及跃下城头,城头过道中央只剩下舞着弯刀的花雷虎一人还活着。

    “嗬嗬嗬!”花雷虎在箭雨停了好久之后,才气喘吁吁地停止了舞动的弯刀,弯刀插地,花雷虎半跪于地。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盾阵中的高顺!

    “不服?可惜不服的都死了!”高顺难得地开口道,高顺说完这话,随即一挥长枪命令道:“见过陷阵营的外胡必须死!送他上路!”

    可怜的花雷虎连话也没回就被乱箭射成了刺猬。倔强的花雷虎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没倒下。一双眼睛睁得浑圆而不肯闭上,似乎要把这一切记住!

    “这就打完了?”从陷阵营上场到花雷虎部团灭,魏续还没缓过气来就结束了,不由擦了擦眼睛惊疑地问。

    “这就是陷阵营!”曹性点点头说:“陷阵营比以前更厉害了!”

    “打扫战场,敌人大队人马马上要来了!”高顺下达着命令,在眼了眼死而不倒的花雷虎,想了想之后说:“各为其主,也不失悍勇忠贞之辈。所有羌胡尸体集中堆于城外,让他们族人来了带回草原。”

    “诺!”陷阵营将士领命而行,很快把五千羌胡人的尸体堆积在离固阳城一箭之地。至于什么武器辎重之类,都打扫得一干二净,连尸身上像样的衣甲也没放过。

    “呜!”刚刚打扫完战场,固阳城外就传来低沉的号角声。羌胡兵马大部将即来到固阳城下。

    “列阵御敌!”高顺眺望了一下隐约可见的大部骑兵,并无点惧色地沉着下令。

    ……

    “嘶!”正在随羌胡王乌力北一起行军的花雷龙,突然觉得心痛心闷,不由剑眉紧锁,吸气有声。

    “怎么啦?”一边的羌胡王乌力北关切地问:“阿龙,你向来身体强健,没听说过有什么疾症呀?”

    “呼!”心痛心慌的感觉稍有即逝,花雷龙舒眉吐气,向乌力北施了一礼道:“突然心生警兆,应该是虎弟处发生了血战,希望无碍!”

    花雷龙跟随汉人师父学得有点杂,文韬武略观星占卜什么都有猎及。而且花雷龙悟性极高,样样都颇为精通。

    “应该无碍吧?”羌胡王乌力北不敢肯定地说:“前方也就是固阳城,固阳城并不是险要关隘。再说阿虎只需探路,并不要攻城掠地,有五千精骑拱卫,出不了什么事吧?”

    “话虽如此,只怕虎弟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啊!”花雷龙不无担心说:“大王,属下恳请率一支轻骑前进接应虎弟!”

    “好!阿龙你率你族五千轻骑先行,前往固阳城方向接应阿虎。诸事小心,本王随后便至!”羌胡王大手一挥道。羌胡王乌力北对花雷龙其人和能力都十分信任和放心。

    “谢大王!”花雷龙施了一礼,率本族五千精骑脱离大军,快速向固阳城方向飞驰而去。

    “这个虎弟,把我的叮嘱都丢到了脑后,连个传递军情的探子都不留。可千万别干蠢事。”花雷龙心急如焚地向固阳城方向赶去,一路上连个传令士卒都没遇到,不由头大地想道。

    在花雷虎领先锋之职时,花雷龙就不愿意。不过既成事实后,花雷龙也只好左叮咛右嘱咐,多洒斥候,不要贪功冒进,不要攻城,还有什么逢林莫入等等。结果显而易见,花雷虎对这一切置若罔闻,我行我素!

    经过两天的急行军,花雷龙率部终于赶到了固阳城下。入眼却见族人堆积如山的尸体。花雷龙心神巨震,翻身下马,就找到了倚在尸山前死不闭目的二弟花雷虎。

    “虎弟!”花雷龙扑通一声跪在尸山之前,撕心裂肺地长嚎哭叫。心中有对汉军的仇恨,更多的是充满对北匈奴的憎恨!

    “安息吧!”花雷龙终究是心性坚毅之辈,收拾了一下情怀,擦干了眼泪,为二弟花雷虎抹上双眼。随即命令部下士卒火化所有部落已牺牲的勇士尸体。

    一股刺鼻的黑烟在固阳城前升起,久久没有消散。五千人的尸体最少也要烧上几个时辰才会烟消云散。而花雷龙及其部一直肃立在黑烟之前。

    ……

    “不好!固阳城方向升起了黑烟!”率一万并州狼骑驰援固阳城的吕布,在离固阳城几十里外就看见了升起的黑烟,不由惊呼:“恭正率陷阵营都守不住固阳城?还是没到固阳城就失守了?”

    一骑从晋阳飞驰而到五原郡的吕布,走进驻地军营,稍稍问了几句就率一万并州狼骑向固阳城方向出发。

    “将军,这不可能!”随吕布驰援固阳城的成廉自信满满地说:“凭高将军及陷阵营之能,驻守小小的固阳城绝对固若金汤,就算有千军万马攻城也无妨!”

    “也是!”吕布摸了下下巴说:“如果恭正救援之前固阳城就失守了呢?”

    “这个可能性也不大。按高将军以一人双马的速度,早该到了固阳城,而黑烟才刚刚升起不久。”成廉很有见地地说:“只要高将军在固阳城,就城破,也足可以护所有活着的人之周全。”

    吕布想了想,仔细看了看前方天空中翻滚的黑烟说:“这黑烟很明显是焚化阵亡将士遗体所散发,从烟柱的大小来看,应该在三到五千人之间。”

    “啥?将军从升起的烟上就能知道这么?”成廉有点大惊小怪地说:“为什么不可以是狼烟呢?”

    “哈哈哈哈!”吕布十分那啥地说:“当你放火烧东西烧多了,就会明白。”

    “全军加速!”吕布下完急行军命令才对成廉说:“不管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赶过去一看就知道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风起云涌(续)

    “恭正,看样子胡狗一时不会攻城。”将两臂伤口重新包扎好后,魏续精神抖擞地走上城头,释放着无限善意地对杵立在城头的高顺说:“恭正也休息下吧!”

    “魏将军,伤可无碍?”高顺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区区一场小小歼灭战,有什么可累的!”

    “呃!”魏续一番良苦用心,本着与高顺修复下有点裂痕的关系,带伤和高顺聊聊天联络下感情。被高顺把天直接聊死了。

    魏续都全身带伤,差点跪了。你高顺却以零伤亡团灭对方,还轻巧地说小小的歼灭战有什么可累的。这让魏续又情何以堪,何以言对。

    高顺似乎感受到了魏续的情绪变化,语气略有些平淡地说:“我是奉先的亲卫长,将军是奉先的内亲。我们只有共同的利益,而没什么可计较的地方。”

    “多谢,辛苦恭正了!”魏续闻言,心中一喜,他明白高顺这话的意思。魏续真诚地道了声谢,放心地走下城头安心休息去了。

    高顺点点头,依旧是如标枪般站立于城头。从表情到内心都没有任何变化,似乎魏续不曾上来过,也没说过什么。

    对于高顺而言,并州军中除了吕布和陷阵营,一切都与他没有多少关系。也正因为这样,高顺才能心无旁骛地练兵,才能练出陷阵营这等顶级精锐。

    ……

    羌胡王乌力北亲率大军在后,同样看见了固阳城方向升起的滚滚黑烟,不由心中一沉,急令全军快速行军向固阳城方向赶去。羌胡王乌力北率四万余大军还是先吕布一步来到固阳城下。

    “阿龙,这是怎么回事?”羌胡王乌力北打马向前,来到已经烧得不成人形的尸山不远处,问询着有点失魂落魄的花雷龙。

    “大王,虎弟及其部全军覆没!所有人的遗体都早早堆积于这里。”花雷龙不带一丝情绪波动地施礼而答。

    “阿龙,怎么会这样?”羌胡王乌力北不敢相信地说:“阿虎勇猛善战,所部五千皆是精锐之士。这固阳城难道是并州飞将吕布亲自坐镇?”

    “守固阳城的不是吕布,不然早就出城攻打我们了。不过吕布应该快到固阳城了。”花雷龙亦是有些不解地说:“大王,虎弟及其部究竟为何会全军覆没?属下也不知道。”

    “阿龙,节哀!”羌胡王乌力北凝重地说:“阿虎乃我羌胡部落的英雄。本王现在就为英雄复仇。”

    “谢谢大王,大王可是准备攻打固阳城?”花雷龙心中十分不安地问。虽然说花雷龙不知道二弟花雷虎遇上什么样的对手,又发生了如何惨烈的战斗,但是花雷龙知道固阳城内肯定有一支精锐之师。

    “阿龙,人生中有些时候会身不由己,路该如何走不会由自己决定。”羌胡王乌力北有点落寞地说:“我,以及羌胡部落只是棋子,只是炮灰。阿龙你明白吗?”

    羌胡王乌力北的话让花雷龙本来准备的许多说词都咽了下去。花雷龙近来正致力调查羌胡王乌力北与北匈奴勾结之事,已经有了些眉目,现在羌胡王乌力北直接表示自己受人一胁迫,倒让花雷龙无言以对。

    “大王,就算身不由己,置所有族人部众的性命和利益都不顾,属下就有些不明白了。”花雷龙婉转地说:“汉室的强大,不是我们羌胡部落所能招惹的。就算是并州的戍边军,我们也打不过呀!”

    “阿龙,本王何尝不知道这些。”羌胡王乌力北叹喟地说:“如今本王是骑虎难下,除了听命行事,实在没有什么办法摆脱目前的窘境。”

    “大王,真把部落的勇士所葬送在这没有意义的战争中,我们羌胡人永远逃脱不了被人控制和奴役的命运。”花雷龙施了一礼,有点悲愤地说:“大王何不和盘托出,属下就是肝脑涂地也必为大王分忧解难。”

    羌胡王乌力北把自己不为人知的遭遇大致说了一遍,其中大部分情形花雷龙已经知道,只有一些隐秘部分不甚了了。经羌胡王乌力北一说,花雷龙就心中有数。

    不外是乌力北想上位羌胡王,北匈奴投其所好地给予帮扶,并以重金美女以及武力胁迫等手段,最终控制乌北力,让其为北匈奴效力。

    “本王开始是利欲熏心,之后是因家人被扣,现在是进退维谷啊!”羌胡王乌力北英雄气短地说:“我们打不过北匈奴也是原因。北匈奴目前的指令是命我率部袭击并州,试探汉室的反应。阿龙,你说我该如何?”

    羌胡王乌力北身为羌胡诸部的首领,武力威严都在水准。不过这智力堪忧,至少花雷龙摔他几条街。乌力北自然习惯性问计于花雷龙。

    花雷龙沉思了半天才说:“大王,你也看到了,自侵犯汉室以来,我羌胡部落的勇士已折损近万。北匈奴能打,汉室更不弱呀!”

    “就算汉室风雨飘摇,也不是我们羌胡人所能招惹的。”花雷龙压低声音说:“大王,目前之计唯有一个拖字诀!”

    “阿龙,怎么拖?计将安出?”羌胡王乌力北不由心一喜道:“阿龙是否有全盘计划?”

    “大王,北匈奴乃饿狼,喂不饱养不熟。不摆脱北匈奴控制,羌胡部落所有人都迟早要搭上。北匈奴的最终目标是剑指中原。”花雷龙胸有成竹地说:“属下敢断定,北匈奴就是联合北方所有民族,也非汉室之敌。北匈奴会落个族灭人亡的下场。”

    花雷龙分析了一通才说:“大王,目前要做的就是撤兵回部落从长计议。而撒兵的理由就是大王病了。”

    “装病?”羌胡王乌力北摇头晃脑地说:“没用,本王身边这个北匈奴女人很厉害,瞒不过的。弄不好会适得其反。”

    “大王放心,属下自然有手段让人无法看出大王是装病。”花雷龙自信满满地说:“只要大王听属下安排,北匈奴很快就奈何不了我们。”

    “好!一切听从阿龙的安排!”羌胡王乌力北大手一挥道:“撤兵!”

    “来不及了!”花雷龙看了眼缓缓打开的固阳城城门,一面吕字大旗迎眼而来。不由叹道:“人算不如天算,不打一仗难以善了!”

    ……

    羌胡王乌力北率军前脚刚到固阳城下,吕布率部后脚就进入了固阳城。吕布详细听取了战况,对魏续和高顺一通表扬,少不了要和羌胡兵马过过手。

    重新布置好城防,打开城门,吕布率一万狼骑出城迎战羌胡兵马。那怕高顺劝说羌胡兵马四万余,让吕布守而不攻。无奈吕布表示四十万羌胡兵马也不惧。

    劝阻无效之下,高顺只好退而次之说让陷阵营为其压阵。吕布这倒没有反对,有陷阵营压阵,不论战斗打到什么程度,都有一条退路。吕布是狂,却也不蠢。

    “尔等主将是谁?让他出来答话!”吕布待狼骑列好攻击阵型,拍马向前数步,抬起方天画戟指着羌胡阵营大叫。

    羌胡王乌力北本想驾马而出答话,却被花雷龙阻止道:“大王乃万金之体岂可涉险,还是由属下代劳吧!”

    花雷龙一见吕布,就有一种面对欲择人而噬的猛兽之感。危险,十分危险,极度危险!万一阵前发难,多半会逃之不及。所以花雷龙才自告奋勇而上。

    “当面可是并州飞将吕将军?我等乃羌胡王乌力北大王麾下。”花雷龙催马出列,在离吕布一箭之处就停了下来,拱手为礼而答道。

    “既知我之名,还敢无故犯我并州边境,是何道理?”吕布见花雷龙倒也气宇轩昂,有心哗啦几句。还别说,吕布刚才还真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心思。

    “吕将军误会了,我部勇士只是打猎误入并州,我们这就回去。”花雷龙没办法,难道说北匈奴威胁我大王才来侵犯大汉,也只好睁眼说瞎话。

    “哈哈哈哈!”吕布仰天长笑,方天画戟指着还在冒在滚滚黑烟的尸山说:“这叫打猎?羌胡人何时如此气派?打个猎也会死上五千之众!”

    “这!”花雷龙为之气结,二弟死亡的仇恨也涌上心头,不由气从心中来,恶向胆边生,厉声道:“我部已阵亡五千之众,吕将军要待如何?真以为我羌胡勇士怯战乎?”

    “这就对了,好好打一场吧,说虚头巴脑的多没意思!”吕布冷冷一笑,举起方天画戟道:“进攻!”

    吕布说完,挺戟驾马就向花雷龙冲了过去。身后响起了一片清脆的马蹄声,一万并州狼骑以吕布为锋头,排着进攻型的矢锋阵向羌胡阵营发生了冲锋。

    “呃!”花雷龙没想到吕布说打就打,连忙勒马回阵。还好相距一箭之地,吕布又不是骑赤兔马,花雷龙倒也从容地回到了阵中。

    “进攻!”羌胡王乌力北拔出腰刀也发出了进攻的命令。羌胡王乌力北本着己方四万余人马,人多势众的,倒也不惧和吕布所率的一万并州狼骑一战。

    一时间固阳城外地动山摇,两支骑兵片刻之间就对上了。刀光剑影,无情杀戳,人类相残的悲剧华丽丽地上演着。

    吕布一骑当先,所到之处肢折头落,基本没有一合之将。甚至羌胡兵马中就没有人能挡住方天画戟一扫之威。

    一万并州狼骑也掀起了一阵阵腥风血雨。可是狼骑并不是吕布,很快冲锋之势就被羌胡兵马抑制住了。骑兵一旦失去速度,战斗力和杀伤力就下降大半。

    速度一慢下来,并州狼骑就出现了不少伤亡。双方都是骑兵,只要一方不是实力超出太多,最后拼的还是基础实力和战斗意志。并州狼骑是比羌胡骑兵在实力上高出一线,可是羌胡骑兵人多。

    再者而言,并州狼骑是轻骑兵,防御并不是长项。一旦慢下来近战,并州狼骑也会被人打死的。一对一打不过,二对一三对一总行吧。现在战场上就是如此,三四个羌胡骑兵对上一个并州狼骑。

    如果说这样两支骑兵对冲,换成是西凉铁骑的话,羌胡骑兵就悲剧了。西凉铁骑能打,防御也不错,就是腿短速度慢点。敌人要跑的话,西凉铁骑也只有吃灰的份。

    说到逃跑,如果对手是幽州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逃跑的都会被砍死。当今天下就没有比公孙瓒麾下神速白马跑得更快的。

    当然,这只是假设,天底下就没有任何一支骑兵具有全部优势。能打,能跑,防御性高。这是不可能的。能打能跑就是轻骑,能打能防就是重骑。两者只能占其一。上天是很公平的。

    上天又是不公平的,当一支骑兵真正晋升到军魂军团时,就会具备骑兵所有优势。或者说只要你认为你可以做到,那么就可以做到。军魂军团就是这么不科学和不讲道理。

    而当今天下还没有那一支骑兵具有军魂之力。大汉历史中也只有这么一支曾转战千里的骑兵,就是冠军侯霍去病破匈奴王庭,建不世之功的那一支。

    还有一种情况可以现实集骑兵优势于一起的。那就是同时拥有并幽凉三地的骑兵,并且分工合作。除了汉室重振,不然只会是一种美好的想法和愿望。

    就是现在的灵帝老儿一道圣旨,有的是人听调不听宣啊。那怕强行捏合在一处,彼此之间也是貌合神离,别说精诚合作,能不扯后腿,不背刺就万幸了。

    当吕布杀穿羌胡阵营,才发现身后没有一个己方的并州狼骑。一万并州狼骑都陷入与羌胡骑兵苦战之中。吕布没有犹豫,立马转身又杀入阵中。

    “并州狼骑,随我杀敌!”吕布痛快的杀一阵,才喊出最正确的并州狼骑作战方式。也说明吕布这时还太嫩了点!

    孤狼,再凶残,伤害也有限。群狼,才是致命的厉害。吕布一声咆哮,立时身边居聚了不少并州狼骑,以吕布为锋头在羌胡兵马中左冲右杀。

    吕布不知疲倦地舞动着方天画戟,看见那里有孤军奋战的并州狼骑就往那里冲杀。一圈下来,基本上把还活着的并州狼骑聚拢了起来。

    吕布扫了一眼,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万并州狼骑,此时活着的五千左右,有一半已经长眠于固阳城前。吕布持戟立马,指着羌胡兵马厉声喝道:“你们该死!”

    吕布说话不腰痛,而羌胡王乌力北已无力吐槽。这都是什么人呀?并州狼骑阵亡五千,羌胡骑兵阵亡了近两万。虽然一直说一汉当五胡,但是这羌胡骑兵也是精锐呀。一比四的战损,你吕布不高兴,人家乌力北还不接受呢!

    吕布整兵准备再战,乌力北也收缩阵型,排成方阵俨阵以待。并州狼骑和羌胡骑兵的再次交锋一触即发。

第二百二十四章,风起云涌(续二)

    一万并州狼骑伤亡过半,但是其精气神没有一点受损,反而出现了丝丝升华。这是让吕布唯一心中好受的地方。

    “并州儿郎们,还能战否?”吕布再次列阵完毕,举起方天画戟指天而问。

    “战!战!战!”剩下的五千并州狼骑咆哮如雷般回应,本就凌厉的气势一升再升,连头顶的空气也出现了丝丝沸腾的白气。

    吕布不知道的是,自己麾下的这五千并州狼骑已至晋升为更加精锐之师的临门状态,只需要此时一个冲锋就完成晋升。可是有时天不遂人愿,总有点意外让人始料不及。

    “吕将军,可否听我一言?”这时花雷龙从己方阵营中驾马而去,竟然不顾危险地跑到吕布前方不远处抱拳开口道:“汉室的大敌是北匈奴,而不是我羌胡诸部。我们双方勇士折损于此可便宜了北匈奴,望吕将军三思!”

    吕布闻言,不由气势一沉。连头顶上空中丝丝沸腾的白气也消灭于无形。吕布沉吟了片刻说:“你们既然知道有人坐收渔利,为什么还不知死活犯我大汉侵我并州?”

    “吕将军,我们也有难言之隐,说来话长,非三言两语能说清。”花雷龙想了想说:“吕将军,这仗你已经打赢了。我还可以保证乌力北大王所统的羌胡几部,从今以后不再进犯大汉,更不会袭扰吕将军所在的并州。”

    羌胡人分许多大小部落,羌胡王乌力北也统治一半。其余就有几个部落正在骚扰凉州边境。至于说什么盟约或保证,都是很扯淡的事。当有实力,有能力,就是撕碎盟约和反悔之时。吕布和花雷龙对此都心知肚明。

    “保证就算了,反正诸胡来犯,我吕布还无所畏惧!”吕布纠结了一下说:“收拾一下滚出并州吧!”

    本来吕布就因伤亡五千之巨就有点悔意,这可是自己的私人力量,更是有生力量。死一个少一个,死一个都让吕布心疼得要死。吕布还想逐鹿中原呢,这下有台阶,吕布自然顺阶而下了。

    再说羌胡兵马还有两万余,就算再战胜之,吕布这五千并州狼骑还能剩几人?这也是吕布答应罢战的又一个原因。说穿了,人都是有私心的。

    “谢谢吕将军,后会无期!”花雷龙是真不想与汉室为敌,更不想与这个堪称恐怖的并州飞将吕布对阵沙场。嗯,最好以后不再见更好!

    花雷龙说完,拱一拱手,拍马回归本阵。花雷龙回阵后与羌胡王耳语一阵,很快数支羌胡人马走入战场,收拾着己方将士的尸体。吕布亦命令部下收拾打扫战场。

    不久之后,固阳城外又升起了一股较之前更为浓烈的黑烟,久久不曾散去。在黑烟散尽之后,羌胡兵马才彻底撤去。

    羌胡王乌力北在回兵途中就重病,别说带兵打仗,就是与北匈奴缠绵也力有不逮。自然羌胡兵马在一段时间内都不可能有动作。

    ……

    并州的局部战事算告一段落,吕布在固阳城停留了数日之后就挥师回五原郡驻地。吕布在离开固阳城之前另调人马驻守固阳城,把魏续及其部七百余人都带回了五原郡驻地。

    按理来讲,吕布是无权擅自调整边防驻军。要把这七百余将士带走,必须得到并州州牧丁原的肯首。不过无人对,加上吕布在并州军中的威望及丁原义子的身份,事情就这样了。

    不可否认的一点,吕布是看在这七百余将士已成功晋升为真正的精锐之士,为了加强己身的实力和照顾魏续,才这么做的。

    还好没人反对,在固阳攻防战中魏续的表现不俗,又得到了这七百余将士们的衷心拥戴。主要是陷阵营和吕布都表现得太凶残,才没人敢反对。

    这七百余将士就如此顺理成章地成了魏续的本部亲卫。也是日后吕布纵横天下的又一支精锐之师。

    与此同时,幽州和凉州边境也遭到了外胡不同程度的搔扰。凉州董卓以张济,李榷,郭汜等为将兵分数路抗击袭扰凉州各边境的外胡兵马。

    在上次李儒以奉旨征粮这一招后,西凉军可谓是兵精粮足。后勤没问题,打打外胡什么,对于西凉军和西凉诸将来讲,与练兵差不多。

    袭扰凉州边境的外胡兵马以羌人为主,其中有部分北匈奴兵马。北匈奴兵马是羌人兵马中的监军。

    其实来讲,羌人对西凉军是怕到骨髓的。若不是因为北匈奴胁迫,羌人是真不敢撩拔西凉军。

    结果也确实如此,西凉军各路兵马皆把入侵的羌人和北匈奴混合兵马按在土里摩擦。羌人兵马大半倒过来抱凉州军大腿,其部分北匈奴兵马死伤过半后,也远离西凉边境不知所踪。

    并州和凉州两州形势都差不多,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打了打就平静了。倒是幽州边境打得有点热闹。

    幽州边境主要是鲜卑兵马,其中有部分北匈奴兵马。鲜卑兵马近十万,北匈奴兵马若万余。十余万外胡兵马都集中在上谷和代郡。

    ……

    幽州,上谷和代郡之间的荨岭,白马将军公孙瓒驻兵营地,主帐中正在议事。

    “据并凉两州通报,并州的吕布在五原郡的固阳城与羌胡兵马打了一仗。惨胜,杀敌二万余,并州狼骑也折损五千,固阳守军阵亡二千余。”白马将军公孙瓒一如既往地指名道姓说:“倒是凉州打得好,凉州的董卓指挥西凉军打跪了羌人,还砍了不少北匈奴人的狗头,算大获全胜。”

    “这是并凉两州的大概情形。而我幽州情形更为严峻,据估计有鲜卑和北匈奴混合军十几万,在代郡和上谷附近蠢蠢欲动。”公孙瓒略有头痛地说:“天知道这些胡狗会冲那儿袭扰?”

    白马将军公孙瓒麾下现在猛将如云,精锐之师也不缺,就是没有一个好军师。冲锋陷阵没问题,如何统筹安排调度就有点抓瞎。

    “将军,管他呢,多派斥候,见招折招见式解式。”颜良站起身来,施了一礼道:“据探子的消息,调兵遣将也不迟。”

    公孙瓒招了招手让颜良坐下,点点头说:“不是不可以,就是太被动了。真想率马白义从主动出击才好!这样猜来猜去累死个人。”

    公孙瓒以前就是带着白马义从满地图跑,那儿有敌情就杀向那儿。那痛快自由劲就别提了,让公孙瓒无比怀念呀!

    而现在公孙瓒是势成了,家大业大,麾下兵马多了,不能也不允许公孙瓒再恣意妄为。可以说整个并州的边防,数十万兵马都系于一身。能力大责任就大,公孙瓒很无奈呀!

    “将军,万万不可!”赵云霍地站起身施礼道:“将军乃数十万幽州军主帅,岂可轻言率部出击。将军你只需坐镇荨岭大营,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子龙呀,我何尝不想如此。可是我只会带头杀敌冲锋。”公孙瓒大咧咧地说:“等胡狗打上门来,真是憋屈。子龙你出个主意,让我们杀个痛快!”

    “呃!”赵云也是忠言而谏,要赵云出谋划策,这与没牛抓匹马耕田没什么区别。如果说十年后的赵云还能拿个主意,现在嘛,领支兵马打个局部战役还行。

    “哎呀!你们想这么多做什么?”这时张飞站起身,施了一礼,大手一挥道:“胡狗要入幽州,从上谷和代郡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上谷的马城,二是代郡的问城。我们分兵守之就没错!”

    幽州大部分都是山岭,还有部分长城为阻。外族大队人马要进入幽州,选择的路线和地点有限。这时代的山岭都是处于原始生态,大队人马很难通过。

    上谷的马城就是之前颜良和文丑血战之地。城小墙矮,又是边防要塞。是外族兵马入侵的首选之地。而青城是代郡怀安县的一个边防小城,比马城大点。也是外敌入侵代郡的不二之选。

    “大哥常说换位思考,我觉得如果胡狗只有从这两处进兵。当然,胡狗从荆棘满途的山间小道摸过来就当我没说。”张飞补充道:“广洒斥候探子,以防万一!”

    “翼德一句惊醒梦中人呀!善!”公孙瓒双眼一亮,十分赞赏地说:“我幽州又不是一马平川,众将听令。”

    公孙瓒命令颜良,文丑,张飞三人率二万人马赴马城驻防。关靖,严刚率三万人马赴青城驻防。赵云率白马义从及本部共二万兵马相机接应两路。公孙瓒及五万大军坐镇荨岭大本营指挥调度。

    军令一下,整个荨岭军营动了起来。一会儿功夫,张飞哥仨率二万人马出荨岭,向马城而去。关靖和严刚率三万人马向青城而去。一时间幽州战云密布。

    赵云回到营帐,就让亲卫把麾下将校们召了过来。这是赵云临战前的习惯,集思广益,免得战时队伍无所适从。尤其是赵云麾下山头不少,不磨合都不行。

    没过多久,如张三,李四,李条,司马俱,徐和,拓拔龙,老胡,老张等百夫长都来了。让赵云没想到的是张宁和樊轻衣也一身绒装来了。

    没办法,赵云的左手边第一席位是张宁,第二席位是徐和,第三是老张。右手边第一个席位是樊轻衣,第二席位是老胡,第三席位是拓拔龙。

    “闲话不说,这次鲜卑和北匈奴十余万兵马犯我幽州。我部的作战任务是接应马城和青城的两路兵马。”赵云待众人坐定后就开口道:“拓拔将军熟悉鲜卑诸部,就由他先介绍一下。”

    “将军,各位同僚!”拓拔龙施了一礼,也没站起来,就把他所知的情况大约讲了一遍。重点是介绍现在鲜卑的主要将领和兵马精锐程度。

    现在鲜卑部落在拓拔铁殆亡后,单于是宇文氏部落的一个叫宇文牛的人。宇文牛三十七八岁,有万夫不当之勇。其宇文家还有十个号称宇文十虎的部落勇士,都是勇猛善战的家伙。

    而在鲜卑兵马中监军的北匈奴将领,是有号称北匈奴第一个高手的呼延怀。其人是北匈奴王室族人,三十几岁,也是北匈奴人中为数不多的内气外放境界巅峰状态者。

    “总的来说,现在的宇文氏所统鲜卑兵马,要比以前拓拔氏所统的鲜卑兵马要少,也弱一线。”拓拔龙强忍悲痛,最后总结说:“北匈奴兵马却很强,只比白马义从弱一线。”

    “嗯,拓拔将军,你认为他们会两路同时强攻,还是会一路佯攻一路主攻。”赵云点点头,十分谦逊地问道。

    “将军,两路强攻不可能。如果依末将愚见,青城会是佯攻,马城才是主攻方向。”拓拔龙想了想说:“青城易守难攻,马城更容易攻打。”

    “拓拔将军言之有理!”赵云扫视了大伙儿一眼说:“还有谁有什么要补充,或者说建议么?”

    “将军!”赵云右手的张宁正色施了一礼道:“我不是想补充什么,也不是说建议。我只是想说一个感觉,直觉。”

    “张将军请说。”赵云并没因为张宁是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女友,而不喜或如何,反而十分有礼地让张宁发言。张宁是刘备亲封的校尉,叫声张将军也正常。

    “从并凉两州的战况和形势来看,外胡兵马都是试探性进攻。或者说背后的北匈奴在看汉室的反应。”张宁分析道:“所以说都是佯攻,至于说到底会打到什么程度?应该以拉到仇恨为止。”

    “张将军是认为北匈奴为了让诸胡对我大汉都同仇敌忾?”那咱赵云心中早有数,也对张宁的兰心慧质十分欣赏。

    赵云也知道张宁这都是身为黄巾军大小姐,一路斗争下来的经验智慧之所得。而张宁所说一点也没错,北匈奴的呼延储还真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呼延储借汉室之手削弱杂胡,便于北匈奴掌控诸胡。最好是同仇敌忾对付汉室。呼延储并不准备现在与汉室全面开战,他也在等待。等待汉室更乱,崩塌了更好。那时才是北匈奴剑指中原之日。

    “对!汉室和北匈奴之间有一场大决战,会决定北方草原的归属,以及北方诸胡的命运。”赵宁肯定地说:“但是绝对不是现在,最少是幽并凉三州兵马减少或削弱之时。”

    “幽并凉三州兵马发生大变故?”赵云自言自语地说:“除非是……”

    “别吞吞吐吐的!”张宁毫不在意地说:“洛阳巨变,逐鹿中原。这有什么好忌讳的!”

    赵云抚额,帐中众人皆默然。

    ……

    在荨岭至马城的道上,张飞哥仨正在一边行军一边闲聊。不论是杂胡兵马还是北匈奴兵马,对于哥仨来说都没当成对手。这不是自负,而是自信!

    “公骥,十几万胡狗,这回可以杀个痛快了。”张飞连丈八蛇矛也扔给亲卫扛着,就甩手信马由缰地胡说八道。

    “宝马就宝马!”颜良答非所问地说:“翼德,你没觉得子龙麾下这拓拔龙有点熟悉?”

第二百二十五章,风起云涌(续三)

    “他那里会觉得熟悉!”文丑翻起白眼说:“当日翼德抢了这乌骓宝马就跑了,在马城打生打死的是我们好吧!”

    “喂喂喂!你们两个别打哑谜了。子龙麾下的那个拓拔龙到底是谁?又与我的宝马有什么关系?”张飞开始不淡定了,谁敢打乌骓马的主意,这是活歪腻不是。

    “别紧张,没人打你这马的主意!”颜良挥了挥手说:“说起这个拓拔龙还真来头不小,不过都是昨日黄花。”

    “你才是匹马呢!”张飞不依地说:“说谁是匹马呢!你倒说这拓拔龙什么来头!”

    “口误,口误!翼德不是马!我们都知道。”颜良举手作投降状说:“这拓拔龙就是当时率狼牙铁骑与我们血战马城的人。他当时可是要找你们两个报仇来的。”

    “哦!子龙知道吗?”张飞虎目一睁,也不计较颜良的口误,而是正色地说:“身边养条狼就没意思。”

    “子龙知道!”文丑插口说:“拓拔龙也亲自解释说明过。他现在只想报灭族之仇。之前的恩怨情仇算过眼云烟。”

    当时拓拔虎的乌骓马被张飞抢了,人也被张飞捅死了。带拓拔虎尸体回来的王源也被文丑一箭射杀。拓拔龙可是憋着劲要找张飞和文丑两报仇雪恨的。

    甚至拓拔龙不惜以狼牙铁骑攻打马城。马城一战也确定打得惊天动地,连颜良也被逼发大招。马城血战算是打了个两败俱伤。

    之后随着单于拓拔铁的醒悟,拓拔龙也逐渐成长起来,不再以私仇而误大局。不料因北匈奴的介入,整个拓拔氏一族惨遭灭族。

    拓拔龙并不知族人有另外逃出生天者,拓拔龙到现在一直认为全族只有他一个人了。尤其被赵云救下之后,更无所谓找张飞和文丑报仇了。相对于灭族之血海深仇,与文丑和张飞之间就不值一提。何况马城之战也算一次了结。

    “嗯!可惜了狼牙铁骑。”张飞点点头说:“整个鲜卑兵马中,也就狼牙铁骑不错。”

    狼牙铁骑是拓拔家族的骑兵。是鲜卑部落中最精锐之师。随着拓拔氏一族全灭而消亡。张飞哥仨不知道的是,日后在机缘巧合中,狼牙铁骑又奇迹般再现,还与他们并肩作战。嗯,这是后话。

    在一路唏嘘感叹中,张飞哥仨来到马城。受到马城全体守军的热烈欢迎。马城的守城主将还是之前的鲜于烈将军,这是有一起战斗经历的老熟人。

    所谓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那啥的是人生中的三铁。自古亦然呀,这也是白马将军公孙瓒让张飞哥仨来马城的原因。熟人之间少了磨合时间,而配合更默契。

    “文将军,张将军,颜将军三位辛苦了!”鲜于烈带着马城几个主要将校在城门口迎接张飞哥几个,十分欣喜地说:“请,请!”

    “鲜于将军太客气了!”文丑对鲜于烈很有好感,上次两人可是相谈甚欢,合作愉快。

    “那里,那里!”鲜于烈也十分不见外地说:“先进城安营扎寨,我再为三位将军接风洗尘。”

    “不,马城太小,容不下这么多兵马。不如在城外扎两个营寨,与马城互为犄角,相互照应,进可攻退可守!”张飞笑道。这也是哥仨路上商量过的。

    “善!”鲜于烈对这三个家伙的武艺是有直观的认识。也知道都是可以独挡一面的大将之才。自然不会反对,反会提供一切便利。守马城这哥仨才是主力呀!

    张飞哥仨在马城左右三里之处各扎了一个可容一万兵马的营寨。弄妥之后按排好军务,让麾下兵马埋锅造饭,哥仨才进入马城去享受鲜于烈的接风洗尘宴。

    所谓的接风洗尘宴,不过是饭管饱菜管够,既没有美酒,也没有山珍海味。可是对于边防将士而言,饱餐一顿就是难得的幸福了。

    也不知道吃了七大瓦碗还是八大瓦碗饭菜的颜良,终于有心思开口问道:“鲜于将军,马城的守备情况及马城附近的胡狗动向如何?”

    “因近来外胡兵马频繁袭扰我幽州边境,所以马城的守军已增加至五千。”鲜于烈略见凝重之色地说:“据探子回禀,在距马城约五十里外有近七万余鲜卑和北匈奴的混合军,而且攻城器械齐全。”

    “就算马城守军增至五千,也未必守得住呀!”文丑听闻,也放下了碗筷说:“马城城小墙矮不是坚城,又不是险要关隘。”

    “不怕三位将军笑话,本来郡守的命令是让我等马城守军相机退守居庸关。那里易守难攻,据而守之可以拒胡狗进入中原腹地。”鲜于烈不无庆幸地说:“这下你们来了,我才放心呀!”

    居庸关外是好大一片土地,之前有许多村落,在近十年来不是被外胡祸害,就是迁入居庸关内。只有一些散落的猎户,也是多半生活在山林中。

    在上次鲜卑二十万兵马侵犯幽州时,居庸关外最后一批汉人居民也迁移了。上谷郡郡太守的这个命令也无可厚非。

    “这郡守是个鸟官,那有这么大一片地方可以弃之不理呢?”张飞呲牙咧嘴地说:“不行,下次去沮阳城我要找这鸟官理论理论!”

    在张飞的认知中,就算是不毛之地也是大汉疆土,岂能容外胡指柒。就算我荒废于此,别人也不能侵占。强汉只所以强,就是类似有张飞这样心气十足的汉人。强得理所当然,强得就是如此。

    “别扯淡!难道明知打不过也要硬上么!”颜良见鲜于烈面现难色,不由瞪了张飞一眼说:“公子说过,人存失地,人地皆存,人失存地,人地皆失。”

    “妙!”鲜于烈也无心计较张飞说他上司,而是双眼放光地说:“逍遥侯神人也,从这十个字中就足见其雄才大略也!”

    “有这么神奇?”张飞三人不约而同地问,其语气却与有荣焉本就如是的味道。

    “就有这么神奇!”鲜于烈挥看手说:“这叫战略眼光,不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而是通盘考虑,以全局胜利为目的。”

    鲜于烈不仅仅是幽州鲜于家族重点培养的人才,更是给别人灌心灵鸡汤的高手。张飞哥仨在上次马城血战时,就对鲜于烈有好感。这下一顿忽悠,好感度更是刷刷上涨。

    “不开玩笑,我和刘侯爷是神交己久,恨不得见见真人,有许多问题需要请教啊!”鲜于烈有点感叹地说:“刘侯爷是我幽州的大才!”

    对于张飞哥仨来说,说刘备好话,比夸奖他们自己更让他们开心。在鲜于烈投其所好的猛侃中,真是宾主尽欢好不开怀。

    “鲜于将军,我守左营,文将军守右营,颜将军协助你守城。我们相互照应,互为犄角。你认为如何?”在大家都吃好后,张飞再次进入正题。

    “甚好,我们同心协力何惧胡狗之有!”鲜于烈附议道:“就有劳三位将军了。”

    张飞和文丑把颜良留在马城,就告辞而去。回来军营,两个家伙都广洒斥候,准备好好休息一夜。是夜无话,也风平浪静。

    ……

    在距马城约五十里外,有一片连绵的营寨。正是鲜卑单于宇文牛率五万人马,北匈奴呼延怀率军二万在此安营扎寨。

    “宇文将军,马城的援兵已经先我们一步而至,不知下次一步我们该如何做才好?”呼延怀把宇文牛召至自家主帐,说是商议,语气和姿态却是居高临下的傲慢。

    呼延怀在杂胡面前一直自觉高人一等,甚至就没把杂胡当人。在呼延怀眼中,就算鲜卑的单于也不过只个傀儡,是个木偶。

    “呼延大人,一切由大人决断!”身为鲜卑部落的新首领单于的宇文牛,却奴颜媚骨地卑躬回着话:“大人所指,就是我鲜卑之兵锋所向!”

    宇文牛何尝不知道自己是炮灰,宇文牛又那里想沦为炮灰。可是北匈奴的凶残让他心有余悸,草原上的草还是通红一片呢!

    “嗯!”呼延怀满意地点点头,斜眼看着宇文牛说:“实话告诉你吧,这次犯幽并凉三州边境只是我匈奴帝国对汉室的试探之战。是为了日后我匈奴帝国剑指中原而铺路。听说汉室近年天灾人祸,民不聊生,暴乱四起。不试探一下又怎么知道汉室到底还行不行。”

    呼延一族是匈奴帝国的王族血脉,那怕流亡至极北之地,也以匈奴帝国自称。虽然说有点夜郎自大,但是在没有自己的文字文明传承之下,也算殊为难得。

    这也是北匈奴与一众杂胡的区别。心气不同,表现就不一样。身为帝国遗孤,多少还有残存的帝国意志。非汉即胡,这是曾终匈奴帝国的口号和做法。

    “呼延大人,就算汉室纷乱,幽并凉三州都有强军镇守,我们也只能干瞪眼呀!”宇文牛眼珠儿一转说:“万一我们兵锋压境,让汉室国内的矛盾转移了就反为不美了。”

    “不错,不错!”呼延怀对宇文怀这说法点了个赞。然后语气一转,有点杀气腾腾地说:“三州边军会调动的,汉室会有崩塌的一天,这个我匈奴帝国自有计划。你只需听命行事就可以!”

    “诺!”宇文牛不敢再说什么,恭声应喏之。

    “今夜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会会马城的汉军,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呼延怀一边说,一边把内气外放境界的威势尽情散发着。

    呼延怀是北匈奴为数不多的内气外放境界的强者,更是达到了内气外放的巅峰状态。号称北匈奴第一高手也算实至名归。宇文牛就感受到无尽的压力,鲜卑部落就没一个内气外放的好手。

    ……

    第二天,晴空万里,正是两军交战的好日子。马城的守军和城前两个营寨的汉军,都收到了鲜卑和北匈奴混合军将即至马城。

    张飞和文丑各率三千精兵出营寨列阵以待,与马城形成三角之势。

    随着一片尘起灰扬,随着阵阵清脆的马蹄声,黑压压的步骑混合军出现在马城城前。鲜卑五万兵马在前,北匈奴两万兵马在后。

    前军之中的鲜卑单于宇文牛见马城旌旗招展,马城两边前头还有两营寨,也不敢轻敌冒进,在马城前一块空旷之处停军列阵。

    “马城的汉军听着,我乃鲜卑单于宇文牛,闻汉室纷乱,今率大军前来救汉室子民于水火之中。”宇文牛在麾下部众列阵完毕,驾马越众而出,执鞭直指马城城头用憋脚的汉话叫嚣着。

    “识相的,快快打城门伏地乞降,可饶尔等一命。不然待我攻破城池,必鸡犬不留,到时悔之晚矣!”宇文牛惯例性威逼利诱一番。

    “笑话!”城头的鲜于烈冷冷一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城下的宇文牛,高声喝道:“我大汉的事,我大汉的子民,什么时候轮到你等化外之蛮夷指手划脚!”

    “和胡狗讲什么道理?”鲜于烈身边的颜良嘟囔着,扯开鲜于烈,声如奔雷:“要战便战,要么就滚!敢犯我大汉,你去死吧!”

    “你,你!”宇文牛被颜良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了半天才说:“你有本事出城来斗将,让你见识下我鲜卑的勇士厉害!”

    “好!”颜良对鲜于烈交待几句,转身就走下城头,翻身上马,打开城门,仅着左有张飞右有文丑压阵,带着五百亲卫就施施然走出马城。

    颜良命五百亲卫扛着颜字大旗列队于城门口,自己驾马来到两军阵前,抬刀指着宇文牛道:“我乃幽州白马将军麾下校尉颜良,尔等谁来送死?”

    “哇哇呀呀!”宇文牛被颜良的目中无人气得哇呀乱叫,手执马鞭环视己方阵中诸将说:“谁给我宰了对面叫颜良的汉将,赏肥羊二十只。”

    还别说,在鲜卑部落中,最值钱的就是牛羊。一般人家的所有也就十只牛羊左右,二十只肥羊是一笔不轻的赏赐。可问题是,颜良可是内气外放境界的好手。二十只肥羊,少了点。

    “我来!”只见一个执着大斧的粗壮汉子,拍马出阵,向颜良冲出,一边大叫:“汉将颜良听着,我乃宇文单于帐下,宇文十虎之一宇文一是也!”

    宇文牛族中有十个勇猛善战的勇士,都是练气成罡境界。为宇文牛一统鲜卑诸部立下了汗马功劳。宇文牛因其功,重赏厚封之余,还赐其名以一到十。好记也易记。

    宇文一一边说,一边向颜良奔去,双手执斧举得老高,欲一斧把颜良连人带马劈为两半。

    颜良也不答话,也不见作势抵挡,就那么坐在马上左右轻轻摇晃着,心中却吐槽:“这是多没文化,还宇文一,为什么不叫宇文二呢?真是二货!”

第二百二十六章,风起云涌(续四)

    宇文一见状,不由心中暗喜,似乎看见了二十只肥羊向自己招手。别人不知正常,宇文一可是知道自己这一斧下去有千斤之力,别说对手不抵挡,就是挡也多半被砸死!

    “早知就许十只肥羊好啦,谁知这汉将如此大意轻敌!”后方阵中的宇文牛也喜上眉梢,虽然说可惜了二十只肥羊,但是旗开得胜豉舞士气更重要。

    宇文牛也清楚麾下宇文一这一斧之威,就是巨石也会一劈而碎。在宇文牛眼中,颜良已经是个死人。这似乎毫无疑问!

    “难道这汉将颜良也达到了这个境界的修为?”只有后方押阵的呼延怀双眉轻皱,他看不准也看清颜良的修为。但是他看得出宇文一是练气成罡境界,所以他不知道颜良是大意轻敌,还是对敌人不屑一顾。

    当一个人的武艺修为进入内气外放之后,一般而言,只要有意隐藏气势气息,外人很难看得出。境界越高越难看得出,如赵云,除了熟人,谁知道这帅哥是个大恐怖。

    至于说左边的张飞和右边的文丑,对颜良没有一点担心,而是在猜测颜良会几刀砍死这个叫宇文一的二货!嗯,宇文一已经被这哥俩判了死刑,不同的是死得难不难看。

    在众人心思电闪间,宇文一的大斧已朝颜良当头劈了下来!大斧带着凌厉而不可挡的威势以闪电般的速度劈了下来!眼看颜良将血溅三尺,宇文一口角噙着残忍的冷笑!

    好个颜良,当斧头快要临头之时,才勒马离了少许,让大斧正好砍了个空,同时右手挥起朱雀大环刀,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向宇文一咽喉部挑去!

    宇文一大斧落空,心中太惊,正欲收斧再劈,只见一道刀光迎眼而来,其间的杀气让他亡魂大冒。

    “叮当!”一声,宇文一的大斧掉落于地,可见宇文一一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咽喉部,紧扣的十指间有无数鲜血往外冒。

    “啊唔唔!”也不知宇文一吱唔着什么,吱唔了几句就仰身倒于马下,全身抽搐了几下才直挺挺在尘土之中。

    “真以为自己是徐公明,拿柄大斧就耀武扬威!”颜良看也不看死在地上的宇文一,口里嘟囔一句,才横刀立马而叫:“我乃汉将颜良,尔等谁来送死!”

    徐晃的武器是宣花大斧,在刘备麾下的武将圈子里以膂力过人而著称。如果是徐晃当头一斧,颜良是不敢硬接的。嗯,颜良在这圈子里就是垫底的货。

    从宇文一出场到谢幕,不过一二个呼吸间。在众人眼中就是,宇文一劈了颜良一斧子,却把自己劈死了。真正能看清颜良出刀的,也只张飞,文丑,呼延怀三个人。

    宇文一的横死,颜良的喊话,都让宇文牛处于懵逼状态。明明胜利在望,怎么要胜的人却死了?剧情不要这么反转行么?宇文牛表示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颜良,你该死!”宇文十虎中的宇文二怒目圆睁,厉喝一声,也不自报家门,挺着一把长枪就快马脱阵而出,向颜良不由分说地刺了过去。

    “来得好!”颜良也不想知道这些阿猫阿狗叫什么名字,也没再装那啥,而是高叫一声,扬刀也冲了上去。

    “咔嚓!”一声,刀枪相交,宇文二的大铁枪被颜良的朱雀大环刀砍断。朱雀大环刀去势不减,把宇文二从肩胛处斜劈为两截!

    血光四溅,内脏四溢。宇文二的上半身跌入灰尘之中,而下半身还被战马拖着往回跑。没跑几步,宇文二的下半身也往马下倒去,可又没全掉在地上,就那么被马拖着在地上摩擦着。

    一道巨大的血痕,从颜良马前一直延伸到鲜卑兵马的阵前。要有多让人震撼就有多让人震撼!要有多让人觉得残忍就有多让人觉得残忍。

    “这就是鲜卑勇士!”颜良得势不饶人,抬起朱雀大环刀,刀尖遥指宇文牛大喝道:“我乃汉将颜良,还有谁?”

    “还有谁?”颜良的五百亲卫摇着颜字大旗和汉字大旗齐声应道。

    “还有谁?”马城上的五千守军在鲜于烈带领下,摇旗呐喊着。

    “还有谁?”左右两边的张飞和文丑也携部为颜良壮声造势。

    明明二万余人,却喝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甚至在汉军的头顶上空,空气已经转着旋涡,变着颜色。汉军的士气在这一刻已经达到顶峰。

    宇文牛这刻心中打鼓,既不答话,也不下任何命令,以致整个鲜卑阵营都开始骚动不安。

    “列阵,有冲阵者格杀勿论!”呼延怀终于确定对方有三个内气外放的顶级高手。呼延怀知道在汉军气势高张下,在鲜卑阵势纷乱之下,稍为有点能力的将领就很可能会下令冲阵。

    果然,就呼延怀刚下达列阵的命令,刚下达不分敌我冲阵者皆斩杀的命令。马城内就响起了急风骤雨般的战鼓!

    “进攻!”在城头居高临下的鲜于烈见状,审时度势地擂起战鼓,挥动令旗,果断下着三军总攻命令!

    “杀!”两军阵前的颜良一听进攻的鼓声,朱雀大环刀一扬,大叫一声杀,不远处的五百齐声高叫着杀,快速地与颜良汇合,在颜良的带领下向鲜卑阵营冲去。

    “杀!”左边的张飞离得远点,可是人家胯下乃千里马乌雅追玉马,一声大叫,张飞人已经脱离身后三千精骑,而先一步撞入鲜卑阵营中。

    “杀!”右边的文丑也暴喝一声,率着三千精骑向鲜卑阵营中杀去。

    颜良,文丑,张飞哥仨,有如三支利箭插入鲜卑兵马之中,都带起了一片腥风血雨。尤其是张飞,丈八蛇矛抡得虎虎生风,真是挡者皆死,擦者俱伤。

    “来将通名,宇文三不杀无名之鬼!”宇文十虎中的宇文三手握一对各百余斤的大铁锤,拦在一路通杀而来的张飞面前大叫。

    “我乃汉将张飞!”张飞虎目怒睁,挺着丈八蛇矛就往拦路的宇文三胸口捅去。丈八蛇矛带着“咻咻!”的音波声以势不可挡之威电闪而至。

    宇文三竖起一柄大锤准备挡住张飞的丈八蛇矛,却挡了个空。丈八蛇矛临锤转了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扎进了宇文三的咽喉部。

    “啪!”的一声,张飞一甩蛇矛,宇文三的尸体如炮弹般摔进了众鲜卑兵马之中。张飞马快,出手更快,根本没让宇文三挨到兵仞就结果了他。

    鲜卑将士见己方猛将一合就被捅死,不由似波浪般避开张飞。被亲卫簇拥的宇文牛瞧得分明,连忙高叫:“放箭,射死他!”

    张飞寻声而去,瞥了一眼如众星拱月的宇文牛,自然知道这货是鲜卑军的统帅。张飞冷笑一声,一勒追玉宝马,来了个九十度转弯,挺着丈八蛇矛向宇文牛冲去。

    “射死他!射死他!”宇文牛一声叫,一边向后退去。那怕张飞隔他千军万马,宇文牛也不敢不动。实在是张飞有点凶残。

    张飞马快矛急,当面的鲜卑兵还没有射出箭羽,就已经被张飞扫死了一排。张飞就这么一人一骑追着宇文牛四处冲杀。

    另一边的文丑没有张飞这么狂野,可是杀伤力比张飞强得多。文丑没有与自家兵马脱节,而是以自己为锋头带队冲杀。将是兵胆!有文丑如此身手的箭头,三千士卒的士气一直高涨。

    “来将休要猖狂!待我斩你!”宇文十虎中的宇文四挺着一柄画戟挡在了文丑面前。宇文四是宇文十虎中修为最高的,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进入内气外放的境界。

    宇文四亲眼目睹了三个弟兄之惨死,心中的愤怒让他的修为境界波动不已,有种必须大打一场的冲动。于是宇文四毫不犹豫地挡住了文丑。

    “有本事,别废话,看枪!”文丑看了看宇文四,眉宇间有丝凝重地说。文丑是个识货的人,一看就知道对面这家伙正处于突破的关键点,弄不好就会越打越强。不过文丑也就慎重点,说怕还不至于。

    “好!我喜欢!”宇文四裂嘴一笑道,双手持画戟,对着文丑抖了戟花,以画戟举天向文丑砸来。

    文丑不避不躲,手中刹那枪如灵蛇吐信,闪着十几个如真似幻的枪头向宇文四周身扎去。嗯,文丑这招可是摹仿赵云的枪法,就是快,快到让人眼花瞭乱。

    宇文四一惊,分不清那个枪头是真,又那个枪头是假。宇文四一惊之后,撤回画戟舞动着护住全身要害。宇文四不知道的是每个枪头都会致命!

    “哎哟!”一声,宇文四惨叫声中连退数步,才低头看了看全身各处十几个深线不一的枪伤!文丑出枪之快,己经可以一息之间出十几枪。

    “可惜!如果是子龙出枪,对面已经被扎得千疮百孔了!”文丑杀出十几枪之后,知道对手只伤而不致死,不由暗叹一声。

    “嗷!”宇文四双手持画戟,仰头长啸一声,一股无穷的力量从丹田之处散向四肢百骸间。一种让四周人深感威压的气势伸展而开。宇文四在文丑的重创下临危突破了,成了鲜卑人中第一个内气外放境界的高手。

    “咦!”一直在后方压阵的呼延怀惊呼出声。没办法,一个内气外放的高手,就算是在帝国之中也可以成为不容忽视的存在。就如当今大汉天下也不出三十之数。北匈奴就更少,仅仅五个。

    宇文四气势大盛,连身上的枪伤也迅速结痴。宇文四摇了摇脖子,紧了紧手中的画戟,似笑非笑地对文丑说:“汉将通名,宇文四要与你一较生死,为我阵亡的几个兄弟,为我鲜卑而战!”

    “我乃汉将文丑!”文丑不敢掉以轻心,但也毫不畏惧地报上了姓名。文丑说完,一摆刹那枪,拍马向宇文四冲了上去。

    宇文四也不敢怠慢,抡着画戟也迎了上去。一时间两个内气外放的高手战在一起。只见枪戟相交,如打铁般“叮叮当当!”一片响。

    “嗬!”宇文四是越打越畅快,不由怪叫出声,以前戟法中一些不通或无法使出的技巧,此时却游仞有余,甚至一些妙不可言的杀着也信手拈来。

    “呀!”文丑也有种打得酣畅淋漓之感。文丑以前与兄弟们切磋,虽然说都是好手高手,但是束手束脚,无法尽情一战。

    今天此时是文丑第一次与内气外放的敌将战斗。不需要留手,不需要顾忌。文丑在打斗的同时,修为也不断精进。这与强兵是杀出来的道理一样,文丑也在快速进步!

    张飞和颜良一边杀敌,一边密切关注文丑和宇文四的对战。他们都知道两个内气外放高手的对战,比的不仅仅是武艺修为,重要的是战斗意识,个人心气。

    明明修为更高,却被对手反杀的事,不是没可能。就如关羽,在同一境界中,只要心神有缺,很容易被关羽一刀给秒之。就算修为比关羽更高者,一不留神也会被咔嚓掉。

    文丑进入内气外放境界已有好几个年头,自然比刚进入内气外放的宇文四修为要更高。可是武学一道,有时候没什么道理可言,只看个人的悟性。

    再者而言,只有实战,只有生死对阵才能让修为精进。有时候时间并不是重点。文丑进入内气外放经年,却没有多少次实战机会。不是没打仗,而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值得全力一战的敌手。

    就像有的人读一辈子书,只是认识许多字,根本不知道这些字能表达多么美妙的意境。而有的人只读一本书,却已经明白人生的意义。

    这也是颜良和张飞在战场上也分神关注文丑和宇文四战斗的原因。当然,这时文丑和宇文四之间的战斗已成为全战场的焦点。呼延怀和宇文牛也在密切关注着。

    甚至可以说,文丑和宇文化之间的胜负,就决定了汉军和鲜卑军之间的输赢。文丑胜,汉军胜,宇文四胜,鲜卑军胜。而胜者生,败者死!

    文丑和宇文四交战了五十几个回合。该熟悉境界的已经熟悉了,该进步的也进步了。接下来就是分上下高低胜负生死的时刻了。

    “看枪!”文丑突然大叫一声,手中的刹那枪比之前更快更凌厉,带着绝然的气势向宇文四周身刺去。

    谁也没想到打到这个时候,文丑竟然还能加速。呼延怀和宇文牛都为宇文四捏了把冷汗。宇文牛甚至惊叫出声:“四虎小心!”

    张飞和颜良则喜上眉梢,他们知道文丑认真了。文丑这招叫铜墙铁壁,更是文丑的绝技之一。这招就是出枪快而密,出枪角度还十分刁钻难防。

    文丑这招用来防身是铜墙铁壁防得滴水不漏。这招用来进攻,敌人会感到有如铜墙铁壁压来而无孔不入。这招真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风起云涌(续五)

    “来得好!”宇文四远远地给了宇文牛一个放心的眼神,亦大叫一声,双手把画戟舞得如风车一般,把全身在护在其中。

    “乒乒乓乓!”之中,文丑的刹那枪与宇文四的画戟碰了无数次。终于枪止戟停,文丑的刹那枪枪尖滚下一粒血珠,“啪!”的一声掉落在灰尘之中。文丑的鼻尖有无数密集的小汗珠。

    对方的宇文四之左脸颊上出现了一条血痕,有无数小血珠死命地往外冒,沿着脸颊向往下滚。宇文四双目死死地盯着文丑,右手转抬,摸了把伤口,把自己沾血的右手食指放入口里,“唧吧!”一声之后,宇文四放声大笑。

    在宇文四狂野奔放的大笑中,本就逼人的气势一升再升,连带左脸颊上的血痕也成一条淡淡的疤痕。就在众人瞪目结舌中,宇文四的修为境界也一破再破,直接从内气外放初期升到了内气外放的巅峰境界。

    宇文牛长舒了一口气,眼中尽是欣慰之色。鲜卑人终于有了内气外放境界的高手!这是值得铭刻于鲜卑历史的大事件。也许,这是鲜卑部落,以及鲜卑人的一个转折,一个逃脱被挟迫,被奴役,被炮灰的伟大转折!

    甚至所有鲜卑兵马都开始欢呼,皆一蠢蠢欲动,把张飞哥仨紧紧包围起来。整个战场的形势因宇文四的突破而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不俊,没问题吧?”颜良对宇文四的进步也不由咋舌。略有担心地高声问文丑。因为文丑和宇文四的战斗,颜良和张飞都停止了冲杀,都游曳在文丑战圈的不远处。唯一的让人心慰的是张飞与部下终于汇合了。

    “公骥放心,他死定了!”文丑扯嘴一笑,高声对颜良说:“敢在我面前突破,敢在我大汉疆土上得瑟,我就要把他打回原形!”

    “不好!”张飞闻言,知道文丑不惜耗尽全力也要放大招收拾宇文四这个鲜卑人中内气外放的高手,张飞暗叫一声,快速地拍马舞矛向文丑靠拢!

    就在张飞动作之时,只听得文丑仰天长啸,一股比宇文四强大得多的气势由文丑身上向四周扩散。文丑长啸声中纵身站在马上,从背后拿出雀舌宝弓,张弓引箭!

    “去吧!”文丑厉叫一声,松开手,离弦之箭带着尖锐的啸声向宇文四射去。文丑在厉喝一声利箭离弦之后,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连看一眼射中了没有都来不及,整个人缓缓地软倒在马背上。

    “放箭?”宇文四被文丑爆发出来的气势吓了一跳,可是看见文丑只是开弓射出一箭,表示很不理解。

    对于内气外放境界的高手来说,别说两阵对战全身戒备的情况下,就是平常也不惧箭矢。那怕被射中了,只要不是射中致命处,一般无碍。

    不过宇文四本着小心无大错,还是用尽全力舞着画戟拔打抵挡着文丑射过来的利箭。然而在宇文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利箭透过画戟舞动形成的光影,向宇文四眼中射了过来。

    “这怎么可能?”这是宇文四心中最后的一个念头。宇文四中箭后并没有摔倒,而是笔直地坐于战马之上,而整个人已经生机全无。文丑一箭已经射断了宇文四的心脉。

    “意志之箭!”后方一直关注的呼延怀知道宇文四死得不能再死了。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最少他就射不出意志之箭。就是整个北匈奴也没有能射出意志之箭的好手。

    意志之箭又叫必中之箭。要射出意志之箭要求有点高。除了说修为要高外,还必须有不凡的箭术,重点是要有坚定的心性。以本身必中的意志附于箭上,又岂是凡人可为!

    就当今天下而言,除了不世出的隐世高手,如童渊等,能射出意志之箭也不过双手之数。刘备麾下有黄忠,赵云,加上刚刚成功射出意志之箭的文丑三个而已。其他的还有并州飞将吕布。

    诸如关羽,张飞,徐晃,典韦等人,修为是够了,可是本身箭术平平,自然无缘这意志之箭。还有没有露面的夏侯渊和不知在那儿的太史慈,这两个家伙极有可能射出意志箭。

    当然,这意志之箭,必中之箭并非无敌的存在。在修为比对方低的情况下,不但无效,而且很容易伤到自身的根基。自身的意志被摧毁,多少会不妙。不见文丑一箭射出,本人已人事不知,若非亲卫护着,有张飞看场子,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没有黄忠通神的箭术和深不可测的修为,没有赵云开挂般的人生,没有吕布无双的武艺,意志之箭还是少射的好!伤人不成反而把自己搭上就不美了!

    说起来文丑这意志之箭还是赵云指点的。谁让文丑使枪,还箭术超群。而赵云也是使枪的,箭术一样不俗。哥们关系好,赵云又更胜一筹,少不了切磋之余指点一二。

    赵云曾言:“意志之箭就是把自身必中的信念附于箭上一并射去!说来简单,要做到不易。非修为和箭术通神,及心性坚定者而不可为。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为之,容易伤己!”

    赵云还说:“真正的意志之箭不需附于实体箭上,真接以意念化为箭矢射出,更可以切金断玉!”

    反正对于开了挂的赵云而言,附于实体箭上的意志之箭随手可为。就是直接以意念成形也是信手拈来。什么有损修为,容易伤己,都是不存的。

    有这种感觉的还有黄忠和吕布。至于其他人还是省省吧,不见文丑都还清醒过来么?不过可以肯定一点,文丑下次再射意志之箭会从容得多。

    “撤!”颜良也继张飞之后靠近了文丑,见文丑昏迷,知道继续冲杀已不可能,一挥朱雀大环刀,大喝道:“我来断后!”

    “走!”张飞何尝不知冲阵讲究的就是气势,当气势一失,再冲就是二的表现。张飞对颜良点点头,护着被亲卫簇拥的文丑向马城方向撤退。

    话说张飞哥仨一路冲杀,已经杀到了鲜卑阵营的中央,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尽是鲜卑兵马。说声要撤退出去,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事。

    张飞哥仨的全部兵力就六千五百人左右,在冲杀已经折损了千余,现在就剩五千人左右。而鲜卑兵马还有六万余,更有两万北匈奴兵马在后方一直未动。

    “想走?”在得知宇文四已死的宇文牛恶狠狠地瞪着汉军,有如疯狂般地拔刀大叫:“鲜卑勇士们,随本单于杀敌!”

    宇文四可是鲜卑有史以来第一个突破内气外放的人,就在突破之际被这么射死了。刚给人以希望,又掐灭其希望,这真是让宇文牛以及所有鲜卑人出于愤怒之事。

    鲜卑部落之所以受制于北匈奴,不就是打不过么?这下难得出现个内气外放的好手,却被你汉将射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也!这也是宇文牛忘记害怕而身先士卒的原因。

    单于都悍不畏死,其部落勇士们又何惧一战!此刻鲜卑兵马因同仇敌忾而士气不断上扬。连断后的颜良也深感吃力,连护着文丑撤退的张飞也缚手缚脚!

    “嗯!有如此心气的单于和鲜卑人马才是合格的炮灰。”后方押阵的呼延怀也为之侧目。口里虽然如此嘟囔,心中另有他念。

    应该说呼延怀是极其矛盾的。既希望一众杂克服对汉室对汉人的恐惧,改变一汉当五胡的这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观念。才可以联合一众杂胡与汉室一战。

    心底又怕一众杂胡在战斗醒悟成长,那样可就会脱离北匈奴的控制。任何人或势力一旦有能力和实力,就是反抗一切约束自身的人事。

    “俨阵以待,随时准备冲锋!”呼延怀下一个居心叵测的命令后,才坐在高头大马上静静欣赏鲜卑兵马和汉军的战斗。

    就在张飞哥仨奋力搏杀之际,马城城头又再次传来密集的战鼓声。这是守城主将鲜于烈命令所有后备兵马接应前军的。就在战鼓过后,马城前方左右两营寨中就冲出两支步骑混合的兵马,每支兵马约五千人左右。

    随着两支人马的加入,马城城前已打成了一锅粥的状态。如果从半空鸟瞰可见,整个战场成了一个类圆形。中间是以张飞,颜良及文丑所部为圆心,四周都是鲜卑的兵马。在马城方向的一万接应张飞,颜良及文丑部的汉军。而反方向是列阵而未动的呼延怀部的北匈奴两万兵马。

    “真是难缠!”护着文丑往马城方向冲的张飞摸了把脸颊的汗水,看了眼前面杀之不尽的鲜卑兵马,有点感慨地叹息了一声。

    张飞也没想到因为文丑射杀了一个临场突破的鲜卑内气外放高手,会激起鲜卑兵马如此强烈的战斗意识。张飞真以内气外放的高手是大白菜,这家伙还以为鲜卑人中还有内气外放的高手呢!

    这一仗是张飞打得最心累的一战。明明不是自己对手的鲜卑将校们,还是如飞蛾扑火一般缠上自己。至于说让张飞萌生惧意什么,那是想多了。

    由于张飞心系身边文丑的安危,一直留有余力。就算万一,张飞也会以一己之力把文丑带回马城。如果那样的话,众多部下就难以兼顾了。当然,这是遇上了不可抗力的状况下。

    应该说战场无情,又瞬息万变。张飞真不敢保证一切会如自己的意愿而发生发展,留有点余力总是能旋转的余地不是。那怕张飞表现得凶猛狂暴,实际上还是留有余力。

    “鲜卑人真是疯了!”断后的颜良觉一边想,一边觉得手中的朱雀大环刀有点重沉。连颜良自己都不知道刀下砍死了多少鲜卑将士。若非是内气外放的修为,早该累倒了。

    张飞和颜良都尚且如此,其所部的汉军将士们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不是主将们悍勇得力,五千汉军将士早已经被六万余鲜卑兵马吞没了。就算如此,五千汉军将士也只剩三千左右。而六万余鲜卑兵马也只剩五万左右。

    一汉当五胡!幽州的戍边将士们也该自豪了,他们并没辱没先辈打出的精气神,而是实实在在打出了一比五的战损。

    其实来讲,经此一战,北匈奴和鲜卑应该知难而退。大汉有五六千万人口,有巨大的版图,战争潜力无限。而北匈奴和鲜卑多少人口?两家加起来百万不到,真不知是什么给他们入侵大汉的勇气!

    大汉可以败,可以拼消耗,可以卷土重来。而北匈奴和鲜卑不能败,也消耗不起,更无法卷土重来。曾经的匈奴帝国够强吧?卷土重来也花了以百年计的光阴。

    而事实上呢?鲜卑部落已经觉醒的单于拓拔铁死了,现任单于宇文牛是身不由己。至于北匈奴,正如北匈奴的王呼延储所言:“北匈奴要消亡,也是在与汉室争锋中消亡!”也正因为如此种种,北疆之战还是方兴未艾。就是不知道汉匈大决战会在什么时候暴发!

    颜良心中吐着槽,手下却一点也没放松。并没有因为已经疯了的鲜卑兵马而停止杀戳或留情怜悯。依旧一刀带走一条鲜卑人鲜话的生命。

    “差不多了!”一直在后方押阵督战的呼延怀抬头看了下已升上头顶的太阳,自言自语地说:“一波带走这万余汉军精锐,汉室也该心痛吧!”

    呼延怀所率的这两万北匈奴兵马,不仅仅全是骑兵,而且还全是重骑兵。也许没有西凉铁骑的杀伤力,但是在马城城前这块空旷地上,一定有摧毁一切的能力,尤其在这支骑奔跑起来之后,绝对不是血肉之躯能抵挡的!

    呼延怀从一入战场就有一波带走进入了战场的所有汉军将士的打算。那怕连鲜卑兵马误杀一批也在所不惜。反正在呼延怀心目中,别的民族的汉子死不完!只要不是死自家的孩子,爱谁谁吧!

    这时的战场上已经分不清谁谁谁,完全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你的混乱状态。甚至连外围接应的一万汉军也完全冲进了战场之中。如果硬要说,只有昏迷中的文丑身边才没一个鲜卑兵。

    “呜呜!”随着呼延怀轻抬右手,北匈奴阵中响起了低沉的牛角号声,整个北匈奴方阵都慢慢动了起来。方阵上方的空气有如活了起来,也慢慢地旋转扭曲着。

    “散开,散开!让大人的铁骑冲阵!”宇文牛一听号角,冷汗涔涔而下,咆哮如雷地命令包围汉军的己部兵马让开一条通道。

    宇文牛可是见识过北匈奴这支铁骑动起来之后,那种让人无从反抗,甚至绝望的凶残。说声踏碎前方的一切,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进攻!踏碎前方的所有一切!”呼延怀终于表现出冷血而残酷的一面,也不管前方根本还散开的鲜卑兵马,剑锋所指,已不分敌我,只求胜利。

第二百二十八章,风停云散

    “不好!”一直如标枪般站立在马城城头的鲜于烈,远远眺望了一眼已经动了起来的北匈奴骑兵,有点亡魂往外冒地惊叫出声。

    鲜于烈身为边防将领,自然明白重甲骑兵在空旷处动起来的可怕。可是知道并不等于可以破。就如刘备身为穿越众,并不能改变滔滔大势一样。只能顺势而为,尽人事安天命。

    现在的鲜于烈就是如此,下了一系列接应城外战场上己方兵马的命令。如调聚所有弓箭手于城头掩护部队进城,派出所盾枪兵在城门口接应部队入城。再多,就是祝张飞哥仨等人好运了。

    战场上的张飞等人亦反应了过来,都在为尽可能脱出包围圈逃出生天而拼起了老命。

    “公骥兄,别管后面了,我们一起把不丑带出去!”张飞咆哮如雷地对颜良吼道。这时张飞只有把后背卖给鲜卑兵马。张飞的这一决定,不知要多阵亡多少麾下将士。

    不过对于这时的张飞而言,就算全军覆没,文丑也不能死。话说张飞等人不知道鲜卑兵马后头的北匈奴两万重甲骑兵吗?肯定知道!又为何轻率地进入战场呢?只能说是人算不如天算。

    按鲜于烈之前的估计,张飞哥仨领军冲杀一阵,在北匈奴重甲骑兵入场之前就可以从容撤回来。战场上的形势发展也确实如此。

    意外就在于鲜卑将领宇文四身上,战场突破,成为鲜卑人史上第一个内气外放的高手。最可悲的是还被文丑射杀于当场。给人希望,又随即破灭,才让鲜卑兵马处于疯狂状态。

    至此,战场已不由张飞等人掌控。加上文丑射出一箭力尽昏迷,而北匈奴的呼延怀又一直在算计之中。才出现了如今凶险而未可预料的战况。北匈奴的二万重甲骑兵入场了,张飞哥仨及其部能否逃出生天都成了未知之事。

    “好!”颜良也明白此时不是婆妈之时,更不是拖泥带水之时。颜良回应一声,全力全开地向前方密密麻麻的鲜卑人马挥了一刀,朱雀大环刀带着淡淡的紫色砍翻了最前面的数人。

    “颜将军先行,由我等断后!”一个从颜良戍边起就跟随着他的队率,带着他这队剩下的六十几名士卒一字排开,勒马挺枪决然绝然地说:“没人断后,会死更多兄弟!”

    颜良深深地凝视了这名麾下百夫长一眼,从他眼神看到了坚定不移的信念。谁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断后必死无疑!正如这名百夫长所言,没人断后拖延,会死更多人,甚至今天战场上的汉军会团灭。

    “给老子活着!撤!”颜良一眼过后,当机立断地扭转马头率着其余部下与张飞所部汇合于一处。颜良无法拒绝麾下百夫长的提议,更不会辜负他们队的期望。

    “幽州的大汉戍边将士都是好样的!杀!”张飞看见了如山似岳的那一排断后士卒,心中热血开始沸腾再沸腾,甚至连一直修为上的屏障也要破开。

    张飞举矛大叫,胯下追玉宝马人立而起,也跟着“唏津津!”长啸起来。如果说一般战马只是战马,那么张飞的追玉就是一个帮手。追玉宝马除了全面强于一般战马,它还很能打。

    对,追玉宝马很能打,会嘶咬敌人的战马,会踢打敌人的士卒。一般的战马对追玉会害怕得浑身发抖,一般的士卒会被追玉踢伤踏死!

    “追玉,我们并肩杀敌!”张飞一夹马腹,大笑地说。追玉似通人意,四足腾空而起,载着张飞向鲜卑军人堆里扎去!

    “嗬!”张飞不敢再保留,气势大盛,火力全开。而这时张飞的修为屏障应声而开,张飞终于进入了内气外放境界中的另一个层次。张飞这时觉得可以回身冲向北匈奴的重甲骑兵。

    这当然是张飞的错觉,重甲骑兵就不是个人勇力能挡的。只是说张飞这时感觉贼好,有用不完的气力,有数不尽的顿悟新奇招势。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拦挡在张飞面前的鲜卑兵马,被张飞如摧枯拉朽一般清理一空。

    张飞一番酣畅淋漓的厮杀,终于与外围接应的汉军碰头了。张飞之勇,让战场上所有人为之侧目。城头的鲜于烈终于愁眉稍展,不过北匈奴的二万重甲骑兵已经快咬上汉军的尾巴了。

    就在颜良和张飞断尾求生,奋力拼杀之时。随着呼延怀一声令下,二万北匈奴重甲骑兵也不分敌我直线运动奔跑起来。在宇文牛肝胆俱裂之中,汉军身后的鲜卑兵马被北匈奴的重甲骑兵无情地掀翻践踏!

    “兄弟们!怕吗?”面对汹涌而来的北匈奴重甲骑兵,留下断后的百夫长笑问同伴们。

    “守土有责,责无旁贷,何惧之有!”六十几个大汉戍边将士异口同声地说。一边整齐挺枪对着即将奔腾而来的铁蹄兵锋!

    “杀!”颜良再次回首一眼,心中没有悔恨,只有无穷杀意,手中的朱雀大环刀带着比之前更凌厉的气势砍向挡在前方的鲜卑兵马。

    随着地动山摇的震动和响天彻地的马蹄声,六十几个断后的汉军士卒以生命为价也只能让奔腾的重甲骑兵顿了顿,六十几个汉军士卒就被踏成肉泥,永远与大汉这片热土融为一体。

    北匈奴的重甲骑兵顿了顿之后,有如吃了一小块点心的钢铁怪兽,速度越来越快地向汉军扑了过来。与汉军的尾巴只有一箭之地的距离。

    而张飞和颜良护着文丑距马城城门处也是一箭之遥。这时的速度和时间就决定生死,只要在北匈奴重甲骑兵咬上之前进入马城,那么就是生。不然,必死无疑!

    “快!快!”城头的鲜于烈急得扬脚舞手向城下的汉军招呼,一边急声命令道:“所有弓箭手准备,一旦我方人马进入射程之内,给我不计成本地箭雨洗地予以掩护!所有盾枪兵列阵,掩护我方人马入城!”

    鲜于烈何尝不知平常的箭羽洗地对重甲骑兵几乎无效。除非是床弩射出的利箭,除非是内气外放境界的好手用五石以上强弓射出的箭矢,才可能重创或射杀重装骑兵。

    平常的箭羽洗地只是壮壮声势,倒是盾枪兵在不计较伤亡的情况下可以阻挡或造成重甲骑兵一定程度的伤害。不过这盾枪兵基本交待在这里。这几乎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公骥,你护着不俊先进城,我率部挡一下!”张飞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马城城门,又看了眼伸手可及的北匈奴骑兵,裂口一笑对颜良道:“别反对,我马快!”

    颜良没有反对,只有张飞一个保重一切小心的眼神,马不停蹄地护着文丑往马城城门口狂奔。

    说来马城这个小小边城,却与颜良和文丑及张飞这哥仨极有缘份。上次马城血战是文丑护着颜良,这次马城血战是颜良护着文丑。同样是拼杀力尽,这次可比上次凶险太多,幸好这回张飞没开溜。

    “不怕死的留下!”张飞手持丈八蛇矛,勒马而停,环视身边基本人人挂彩的部众,平静地命令:“独子者出列,有妻儿老小者出列!”

    张飞带出的三千精骑只剩下一千不到,其中约一半是独子和有妻儿老小者。让人无语的是这些家伙没有一个出列。

    “好!我不能保证你们不死,但是我绝对会把你们的骨灰带回家乡!”张飞没有责怪这些多年的老部下违抗命令,也没有含糊其辞,而是尽己所能地承诺着。

    “为国而战,保卫家园,虽九死而不悔!”近千大汉戍边将士喊出了让天地为变色的呐喊和战斗号角。

    “战!战!战!北匈奴鼠辈,快来与汉将张飞决一死战!”张飞豪情万丈地抖矛长啸,此刻张飞的气势已升至平生最高程度,就是泰山压顶,也可以一矛挑起!

    “战!战!战!”张飞所部更是嘶吼怒号,连胯下的战马也开始噪动起来。这时头顶上空的空气开始扭曲变色,从无色直接变为血红之色,所有人都变得双目通红!

    谁也料到张飞所部在生死关头脱变晋级,从普通精锐迈进了当今天下最顶级的精锐骑兵。至此,张飞所部足可以与天下任何一支精锐兵马一战!

    “这!”在城头一直关注战场的鲜于烈有点瞪目结舌,甚至对战场所发生匪夷所思之事无言以对。有张飞部的战场晋升突破,这一战稳了。

    “咦!”一直在后方押阵督战的呼延怀轻咦出声,心中对张飞哥仨的评价再次抬高。

    如果说一开始呼延怀把张飞哥仨定位于猛将,那么战斗之中的表现确实如此。张飞,颜良,文丑就没有庸手,个顶个是万人敌。

    在文丑与宇文四缠斗之时,张飞和颜良没有一味地各自冲杀,反而是游曳于不远处,这让呼延怀刮目相看。尤其是张飞及其所的爆发晋升,更是让呼延怀为之侧目。张飞迟早可以独领一军独当一面。

    也正因为张飞及其所部的爆发普升,让呼延怀开始举棋不定犹豫不决起来。现在的张飞部有硬刚北匈奴重甲骑兵的能力。精锐与精锐之间的对抗,除了有克制情况外,一般都是用人命来填。而北匈奴现在就是消耗不起。

    “停止进攻而撤退?还是一鼓作气消灭这支刚晋升的精锐?”两个决定,两个念头在呼延怀的心中徘徊。前者可以保证北匈奴本身在这次战斗中丝毫无损,后者可以剿杀一支日后的强劲对手,但是北匈奴骑兵会损失。

    呼延怀不知道自家骑兵会损失多少?可以肯定不会比对方这支精锐骑兵人数少。就在呼延怀纠结之时,北匈奴重甲骑兵已经撞上了张飞部。

    面对铁甲洪流,张飞部毫不畏惧,就如浪花中的一块巨岩石,浪花过后,岩石依旧耸立。在张飞所部突破晋升后,凭己身的气势和实力硬生生顶住了北匈奴骑兵的冲击。

    在两两相撞之时,双方都被撞得人仰马翻!北匈奴骑兵在最前面的一排都毫无疑问的被张飞部以命换命的对冲下,统统殒命落马。前排一停顿,直接影响后面骑兵的行动。一下子,北匈奴骑兵的阵势就有点乱。

    “呔!”怪叫一声,张飞见缝插针就跃马冲进北匈奴骑兵阵中,一条丈八蛇矛舞得虎虎生威,片刻就收割了无数北匈奴骑兵的生命。

    那怕就这一刹那的接触,双方就倒下了近千人。北匈奴约七百,张飞部约三百。这伤亡比例堪称奇迹。这也是张飞部的军团特点所致,张飞部晋升后的军团特点是,无惧无畏,不怕冲击,威吓破胆,所向披靡!

    可以说张飞部就是不怕对手人多,也不怕对手气势太盛。当然,张飞部是很强,可还不是无敌于天下,更没有不死之身。在北匈奴重甲骑兵的不断冲击下,张飞部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呜呜呜呜!”心念转动之间,呼延怀还是选择了保存实力,下令收兵。低沉的号角响彻于马城上空,北匈奴骑兵也即时停止了攻势,并缓缓向后退去!

    “吁吁!”张飞吐了两口浊气,摸了把脸上分不清是血水还是汗水的液体,目送北匈奴骑兵最后如潮水般退去。张飞不想追吧?想啊!可是心有余而实不能也!

    张飞部所剩的五百人,个个都似乎刚从水里捞出来。这是张飞军团全力全开之后的后遗症。张飞军团的特点是压榨人的潜能激发而成,甚至战后有心志不坚者再也无法参加战斗。

    这世上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兵团加强。你得到的同时就肯定会有所失去。除非是技巧性加强或氪金装备,才会无损将士们的身心。

    “宇文将军,打扫下战场,我们该撤了!”呼延怀看着折损了近二千的骑兵,无比的肝痛。不过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也该撤兵了。

    宇文牛闷声地应诺而去。宇文牛才是真正的肝痛呀!北匈奴重甲骑兵的冲锋,误伤的鲜卑兵马是整个战损的三分之一。嗯,还没处说理!宇文牛的郁闷可想而知。

    在汉军全部退回马城的情况下,宇文牛指挥部下很快打扫好了战场,同时统计了此战战损。北匈奴阵亡二千人左右。汉军阵亡五千人左在。鲜卑阵亡三万人左右。其中被北匈奴误伤近一万人。

    把阵亡者堆于一处,一把火,一股刺鼻的黑烟腾空而起。在火焰正烈,黑烟呼呼之时,北匈奴兵马和鲜卑兵马就匆匆撤离而去。

    如果不是凌乱的战场还躺着无数汉军的尸体,如果不是烈焰浓烟,谁知道马城城下刚刚才发生一场惨烈的血城。

第二百二十九章,通县崛起

    “张将军辛苦了!”鲜于烈在城门外迎张飞部进城。如果不是张飞部给力,那么今日死的就不是五千人。鲜于烈自认为出城迎一下理所应当。

    “大家都一样!”张飞一点也没有居功至伟的感觉,只有无限的心塞和沉重。挥了挥手说:“打扫战场,收拢弟兄们遗体就麻烦鲜于将军!”

    “应该的!”鲜于烈点点头,一边指挥部下打扫收拾战场。最后收拢了四千多具英烈遗体,还有百余人已经与大地同存同在。

    “不俊怎么样?”张飞安置好部下,马上来到文丑身边,有点紧张地对先一步入城的颜良说:“强行射出意志箭,这家伙也真拼!”

    “好像你不拼似的!”颜良扯了扯嘴说:“之前子龙都再三交待过意志箭的事,不到万不得已而不可为。不过还好,就是精疲力尽,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

    “嗯,这样就让人放心。就让他在城里好好休息。”张飞看了眼呼吸均匀形态安详的文丑,想了想说:“公骥你就呆在这里,城外就由我处理。以防胡狗去而复返,我现在就去营寨安排一番。”

    “也好!辛苦翼德了!”颜良没有拒绝张飞的建议。文丑要人守护,马城也要人镇守。不是颜良就是张飞,这没什么好说的。

    “那胡狗死了没有?”第二天,文丑果然生龙活虎地满血复活。复活后第一件事就是向颜良求证宇文四挂了没有。

    文丑知道自己射中了宇文四,但是死没死不敢肯定。到底是第一次射出意志之箭,做不到如赵云般随意从容。嗯,是连整个人都人事不知了。

    “你应该是问自己还活着么?”颜良正色地说:“为了一个鲜卑的杂碎,差点把自己都搭上了,值得吗?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把鲜卑诸部荡平也不值当呵!”

    颜良没说的是,因为文丑射杀了宇文四,而引起了整个鲜卑兵马的强力反弹,并差点搭上了所有战场上的汉军兄弟们。若不是张飞及其部战场突破晋级,就真是乐子太了。

    “敢在我面前突破,不灭了他我心不甘!”文丑嘿嘿傻笑地说:“有些东西必须扼杀!尤其会提高一个部族整体心气的人事。”

    “理解!”颜良是真的理解地说。文丑都这样说了,颜良还能说什么?又可以说什么?

    一个有心气的民族是可怕的,是难以征服和战胜的。那怕一时战败,也可以东山再起。一个没有心气的民族是可也悲的,是注定被奴役和压迫。就算人口再多,幅员再辽阔,也会被实力相差甚大的另一个民族压得喘不过气来。

    “陪我走走吧!我似乎睡了很久很久!”文丑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对颜良说。感觉脚步还有些轻浮,文丑心中暗叫:“这意志之箭果然不是人射的!这子龙果然不是人。”

    “好!”颜良感觉到了文丑脚态的不稳,一只强而有力的手伸了过去,颜良和文丑携手并肩走出了临时的兵营。颜良和文丑来到了城头,城头上鲜于烈也正在巡视城防。

    “文将军,感觉如何?”鲜于烈关切地问候着。鲜于烈对这哥仨是打心底里敬佩和诚心交结的。

    “谢谢鲜于将军,我已无大碍!”文丑面带笑意地说:“还是功夫没到家呀!如果是我子龙兄弟射杀一个刚突破的内气外放胡将,就如杀鸡屠狗一般轻松。”

    “可是白马义从副将赵云赵子龙将军?”鲜于烈虽然没见过赵云,但是对白马将军公孙瓒部的事情还是十分关注的。公孙瓒可是节制幽州军事的大佬,亦是所有幽州戍边将士的直接老大。

    “没错!子龙对我的武艺多有指点和教导。”文丑语气间不乏对赵云的敬仰和敬重。文丑也对鲜于烈知道赵云一点也不奇怪。如果说鲜于烈不知赵云其人才奇了个怪。

    “早听闻赵将军武艺了得,还仪表堂堂,只悭吝于一面之缘呀!”鲜于烈略有点好奇地说:“这次对胡作战,赵将军率白马义从接应马城和青城吧?不知道会不会来马城?”

    “有机会的!”文丑点头道:“子龙确实率白马义从接应两路。不过我们不求援,子龙应该不会过来。”

    “嗯!说来也奇怪,据探子回报,幽州边境已没有外胡兵马的踪迹。就如上次一样,试探性的攻击下就撤退了。”鲜于烈没有再纠结赵云,而是看着昨天还是惨烈战场的城下,十分不解地说:“北匈奴的目的是什么?”

    “管他什么目的,只要他敢侵犯我大汉,就打他丫的!”颜良插口地说。颜良最讨厌这些猜来猜去,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何必去想!来了打死就可以,有再多想法又如何?

    “哈哈哈哈!颜将军说得对,所有的计谋都要有相应的实力来实现。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所有图谋都会落空。”鲜于烈哈哈大笑地说:“只要我大汉强盛,又何惧诸胡?”

    现在的大汉强盛吗?诚然,大汉的兵锋现在依然处于世界老大的地位。可是其他呢?说句大汉风雨飘摇是恰如其分。历史上已有明证,大汉恒强而亡呀!

    文丑等三人在城头闲聊了一通之后才下城头。数日之后,确实外胡兵马已远离大汉边境,张飞哥仨率部离开了马城,挥师回到了荨岭大本营。而青城却是一仗都没打,北匈奴和鲜卑兵马也撤退而去。严刚等也率部回荨岭大本营。

    不单是幽州一时无战事,连并州和凉州也十分消停。之前还风起云涌的三州边境战事,现在却诡谲地风消云停。

    三州军情消息传到洛阳,上至灵帝,下至文武百官无不弹冠相庆。灵帝和十常侍从此一心弄钱,士族和宦官醉心于党争。一幕幕悲剧和各种丑恶的表演相继上演。

    ……

    草原深处,北匈奴部暂时的王庭。率部对大汉试探性侵扰的北匈奴第一高手呼延怀,正在向北匈奴单于呼延储详细禀报所探知的一切。

    “看来现在还不是与汉室决战的时机。”呼延储听完呼延怀详细的讲述后,有点心急地说:“汉室明明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多是贪官污吏,还暴乱四起呀!怎么会这样呢?”

    呼延储实在想不通,明明探知汉室上至皇帝,下至地方官吏,都是在其位而不谋其政。无不贪婪腐烂,以致民怨四起暴动不断。尤其黄巾之乱席卷七八州,遍及大半个汉室。

    现在的汉室应该是不堪一击,汉军应该是一击即溃呀!三州边军怎么还会如此生猛?呼延储想到北匈奴远走极北之地,卧薪尝胆精励图治百余年,也拿腐朽的汉室没办法,真是心有不甘呀!应该说伤害从来都缘于对比。

    “幽并凉三州边军皆是精锐师,三州边军不乱,我们一日不可与汉室争锋。”呼延怀不无告诫地谏道:“王上,我们只有耐心等待,等汉室崩塌,边军调动,才是举兵之时。”

    “唉!也不知屠龙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百年图谋能报我匈奴帝国之大仇么!”呼延储突然自言自语地说:“你身为我匈奴帝国第一好手,应该知道我匈奴帝国一些最高机密了。”

    呼延怀闻言,不敢轻易答腔。实在是呼延储所说的过于敏感。敏感到身为北匈奴第一高手的呼延怀也十分忐忑。呼延怀当然知道有关策划近百年的针对汉室的屠龙计划。

    呼延怀知道是通过昔年背叛过匈奴帝国的南匈奴,对汉室皇帝进行腐蚀和暗害,以达到祸乱汉室的目的。只有汉室大乱调动边军,北匈奴才有剑指中原的机会。至于屠龙计划的具体操作和细节,呼延怀是真的一无所知。

    呼延储在呼延怀忐忑之间,把屠龙计划的始末娓娓道来。最后还交给了呼延怀一个监督兼执行人的任务。在两人密谈后不久,呼延怀只身一人出王庭,消失于茫茫草原之中。

    ……

    幽并凉三州边境风平浪静,洛阳上演一幕幕闹刷丑剧,北匈奴在秘密谋划。而通县正在以锐不可挡之势崛起于渔阳,广阳,涿郡三郡之间。

    相对于大汉天下而言,通县不是四通八达的枢纽之地,也不是四方云聚的富庶之地,甚至可以说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可是通县对于渔阳和涿郡两郡而言,却是十分重要的地方。

    通县在三方促成为两郡商品交易点后,两郡商人可以减少一半路程,而获得同样的利润。在这年代从此郡到彼郡就是让人很绝望的事。有许多目光长远的商贾都会在通县设点,不但可以经营自家的生意,而且获得许多有用而需要的资讯。

    应该说商人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或者说金钱的力量是无穷的。在通县通商不久,通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变化。尤其通县县城,基本上是每日一新的变化。

    通县每天都迎来送往渔阳和涿郡两地的商贾无数。有人就有消费,有需求就有供给。酒楼,旅馆,摊点应运而生。通县的市场变大增宽,各种物质开始丰富起来。

    通县人也很奇怪,怎么从从前的穷得叮当响,如今似乎人人手中都或多或少有了点余钱。嗯,有钱就不能饿着,也不能冻着。市场上新增了不少食品和衣物,多少也要买点。

    解决了温饱的通县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房子不能遮风挡雨了。钱少的翻修一下,钱多的推倒重建。金钱在流通领域中可以产生无穷的价值,这时尤为明显。通县人十分奇怪了,明明花光了积蓄,为什么手中还有钱?

    人一旦手中有钱,想法就会多起来,有时还会有千奇百怪的想法。有人学会上酒楼品品酒听听曲,有人千方百计用手中的钱去赚更多的钱。

    人们是勤劳的,更是充满智慧的。勤劳智慧的人们常常可以创造人间奇迹。于是通县以锐不可挡之势崛起。隐约间成了渔阳,涿郡,广阳三郡的中心。

    至于让通县崛起的主要功臣刘备,自从上次三方会谈来过一次后,至今也没再踏足通县。一切都让通县商会和通县县令陈宫自由发挥。刘备相信只要规划个大概,就会有个不错的结果。嗯,从结果来看,所有人发挥得都不错,结果更是让人欢欣鼓舞!

    刘备没来,反而是只进干股净分红的广阳郡郡太守张阳常来通县。张阳张大人不是因分红过少而来,而是来通县消费潇洒来了。这里有逍遥酒楼,逍遥酒楼内有逍遥醇酿。这里有可人的清倌人,能唱小曲还会逗乐子为人解闷。张阳张太人在通县都有点乐而忘返呀!

    通县的崛起让所有参与者都受益,这是肯定没错的。就从通县人们不再面显菜色,每天都笑脸常开上来讲,也应该没人反对。可是就这么一件所有人受益的事,还是有人十分郁闷。

    这个十分郁闷之人就是通县最大的人物,通县县令陈宫陈公台陈大人。他是最大的参与者,又是最直接的见证人。陈宫的郁闷不是说反对商业商会,而是这一切改变在无形中摧毁着他的三观。

    什么时候不入流的商贾,可以做到士工农三者都做不到做不好的事?陈宫感觉三观已经崩盘了。这不,今天的陈宫又没在县衙办公,大上午的溜进逍遥酒楼中品着小酒。

    这逍遥酒楼是刘德然因要负责通县商会之事而顺有为之,掌柜的却另有其人。当然,这也是刘备的意思。逍遥酒楼就是刘备的情报来源地之一,更是刘备的情报机构。

    陈宫是通县县令,又是刘备曾经拜访看重的人。所以陈宫大上午的也能在逍遥酒楼喝到酒。要知道逍遥酒楼非用膳时间是不招待客人的。就是用膳时间也未必会招待不速之客,逍遥酒楼的席位都是预定的,还常常预定都不可得。

    陈宫是贵客,不必预定,也不必打招呼,什么时候来都有酒有招待。这是刘德然亲自安排交待的。经过这么多年的商场历练,小胖子刘德然早成长为一个有眼色,有头脑的精明商贾。

    “陈大人今天好雅兴啊!”刘德然在陈宫来到了逍遥酒楼,自然得出来招呼一声。陈宫是地头蛇,更是刘备看重的大才。刘德然对此明白得很!

    “刘会长好!”陈宫有点眼神迷离地说:“实在是这逍遥醇酿让人欲罢不能呀!谁让我好这一口,没办法,都无法公务了。”

    “陈大人说笑了,陈大人想喝这逍遥醇酿,只需招呼一声即可。”刘德然不卑不亢地说:“我自会差人送上贵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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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国有些乱介绍:
三国,三国,是每个热血男儿都挥之不去的一份情怀。无论白马银枪的常山赵子龙,还是挥扇间百万雄师灰飞烟灭的美周郎,都让人心驰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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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纯属臆想,勿以正史为例喷之,更不必考究之。)我的三国有些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三国有些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三国有些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