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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子小花     我的三国有些乱txt下载     我的三国有些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三章,张宁失踪

    “什么”刘备吓了一跳,厉声道:“徐哥,究竟怎么回事”

    张宁是张角托付给刘备的,万一有什么,刘备会自责不已。受人之托终人其事,在这个儒学当道,义字当先的时代,真会要人老命的。

    “侯爷,昨天还好好的,也没有什么异常。今天早上起来后,一直就没见小姐。”徐和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今天一大早,大家都以为张宁在赖床,也没在意。直到该吃早点日上三竿之时,才让张宁的贴身丫头进房间叫唤,却发现张宁失踪了。

    “走,过去看看再说。”刘备掉头就向"shuangfeng"岭方向而去。在路上反复问徐和,徐和都肯定说张宁在失踪前没有任何异常。

    在刘备和徐和还没进张宁住的"shuangfeng"院时,典韦已经跟了上来。三人一起进了"shuangfeng"院。这时无论是"shuangfeng"寨还是"shuangfeng"院都十分平静,张宁失踪的事仅限于刘备,徐和及张宁一个贴身侍女这几个人知道。

    刘备这时候也顾不上禁忌什么,直接走进了张宁的闺房。房间井井有条未见丝毫的凌乱,刘备在心中排除了被劫持的可能。

    张宁来刘备处,除了几个信得过的高层,没人知道张宁真实的身份。甚至连"shuangfeng"寨中数万黄巾军也没几个人知道张宁就是圣女及小姐。至于说张宁带过来的这群人,基本上没泄露的动机和理由。

    “难道这丫头不辞而别”刘备一边观察房间,期望能发现留书一封什么的。心中却在暗自嘀咕。

    张宁在刘备麾下是客卿身份,地位也算高。如果说她要溜,还真是容易得很。就算刘备的情报人员也注意不到。再说张宁身手不凡,要不知不觉消失也做得到。

    刘备不解的是,张宁为什么要走甚至还不辞而别。虽然说因为男女有别,自把张宁安置好后,刘备很少与张宁私下相处。但是刘备从来没看轻张宁。能让张宁与蔡琰等亲如姐妹,这就说明没把张宁当外人。

    “恶来,去郡府把元皓先生请到护卫队驻扎的营地。”刘备想不明白的情况,准备集思广益,让典韦去叫田丰。典韦领命而去。刘备和徐和一起又去营地。

    “大哥,公子。”关羽和徐晃正在操练士卒,见刘备不请自来,两人招呼着。

    “走,去里面说话。”刘备招了招手,四人走进了驻地的办公房间。

    “张宁不见了,应该是这丫头不辞而别。”四人坐下后,刘备有点肝痛地说:“这次子龙选的士卒,有没有张宁所部的”

    “大哥的意思是张宁混在赵将军的队伍中”关羽丹凤眼微睁,说完目视徐晃。这次赵云选兵,是由徐晃负责的。

    “赵将军这次戍边,除了他的本部,在护卫队中选了四百五十八人,正好三千之数。”徐晃想了想说:“没有动"shuangfeng"寨的护卫队呀。”

    刘备点点头说:“正好子龙率队离开,张宁就神奇地失踪了。实在有点巧啊!”

    刘备这么说,在场几人都没有说话。相对于在坐几人,他们对赵云不熟悉,不好发表看法。

    刘备一愣,就知道大家想岔了,不由笑了笑道:“子龙不会包庇张宁,更不会带张宁走。就算张宁确实混在队伍中,也是在子龙不知道的情况下。”

    关羽和徐晃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之余还是没有说什么。他们除了对赵云不熟,对张宁失踪一事也一无所知,真没什么好说的。

    “侯爷,这可怎么办啊”徐和心急如焚地问。徐和是真的想死之心都有。他可是奉师尊张角之命保护张宁的。张宁一声不吭丢了,徐和是百死莫赎的。

    “徐哥勿急,只要这丫头不是被人劫持,问题就不大。”刘备安慰着说:“我也紧张,但是急和紧张都不能解决问题。”

    “劫持,不可能。”关羽和徐晃异口同声地说:“在涿郡范围内不可能出现这等事。”

    “嗯。”徐和也知道涿郡现在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有诸多高手及无数的明探暗探,没有如此大胆的毛贼。他也是关心则乱。

    就在几个人相顾无语束手无策之时,典韦和田丰来了。田丰正路上就听典韦说了刘备召他所为何事。

    田丰进房间就说:“出入涿郡人员中没有张宁,只可能混在赵云的兵马中离开了涿郡。”

    “侯爷,那怎么办”徐和一听田丰如此笃定地说,不由眼巴巴地望着刘备。

    “追!”刘备霍地站起来说:“公明,你骑我的青骢马立刻去追。子龙率部应该还没走远。”

    如果说是赵云一人骑着照夜玉狮子走这近一个多时辰,就是骑着赤兔马也追不上。现在赵云带着三千骑兵,又不是急行军,那么徐晃骑青骢马绝对追得上。

    徐晃起身应诺离去。

    “马”在徐晃离开不久,田丰突然想起张宁有匹胭脂宝马,不由后知后觉地惊叫:“查,查下张宁的胭脂马还在不在”

    众人都不由自主地一拍大腿,胭脂马目标太大,一问一查就知道张宁从那儿离开,又到那儿去了。当然,前题是张宁骑了胭脂马。

    刘备一声令下,事情很快有了结果。胭脂马还在,还是在黄忠名下,其女儿黄彩蝶这里。就是说张宁并没有骑胭脂马离去。

    那么胭脂马又为什么会在黄彩蝶这里刘备和黄忠自然少不了对黄彩蝶问个究竟。

    “蝶儿,张宁姑娘的胭脂马为什么会在你这儿呢”黄忠有点头痛地问女儿。

    黄彩蝶看了眼父亲,又瞧了下刘备,吐了吐小香舌说:“宁儿姐答应给我骑几天,所以我就牵过来了。”

    黄彩蝶不但是身手不凡,箭术高超,而且骑术也不错。对张宁的这匹胭脂马自是喜爱得很,平时也会偶尔骑一趟。姐妹感情好,这都不是事。

    “蝶儿,张宁姑娘为什么会答应让你骑几天”刘备盯着黄彩蝶说:“让你骑着溜溜我相信,让你骑几天肯定有条件是不是”

    黄彩蝶似乎在纠结着什么,半天也没开口。惹得黄忠吹胡子瞪眼睛说:“你这孩子,张宁姑娘都不见了,你还不说实话”

    黄忠一边说,一边作势欲打人。吓得黄彩蝶躲在刘备身后。黄忠和蔡邕是这四合院里出了名的护女狂魔,平时别说打,连责骂一句都难。看来黄忠是真怒了。

    黄彩蝶也知道父亲真生气了,赶快掏出一封信帛递给刘备说:“宁儿姐就是让我今天傍晚时分交封信给备哥哥,就把胭脂马让我骑几天。我以为是那啥信,真不知宁儿姐要跑路。”

    原来是这么回事,昨天张宁找到黄彩蝶,要黄彩蝶帮忙送封信给刘备,时间是今天天黑前后,条件是把胭脂马让黄彩蝶骑几天。

    黄彩蝶没有多想,只以为这是封情书什么的。女孩子要表白自然会不好意思,写封情书就是个不错的方式,假借他人之手送去也正常。

    张宁和黄彩蝶几个关系本来就亲近,黄彩蝶为人又仗义,何况还能骑几天胭脂马,黄彩蝶自然义不容辞地爽快答应了下来。

    “没事,蝶儿你没做错什么。”刘备一边安慰着,一边拆开信帛观看起来。从黄彩蝶的转述,就知道黄彩蝶是趟枪了,这真不能怪她。谁知道张宁准备玩失踪

    “真的没事马呢”黄彩蝶看了眼犹自怒气未消的父亲,小心地问刘备。

    “真的没事。马自然是你骑,等张宁姑娘回来还给她就可以。”刘备微笑道:“蝶儿你找琰儿玩吧。”

    黄彩蝶这时看也不看父亲,转身就溜了。

    “公子。可别惯坏了蝶儿,这次该给她一点教训长长记性。”黄忠略有不豫地说:“这孩子真没脑子。”

    “这真不能怪蝶儿,张宁要走,我都不好拦着。何况张宁还准备不辞而别。”刘备把信帛递给黄忠,一边说:“百善孝为先啊!”

    张宁的信其大意是,对黄巾军在刘备治下的生活很满意很放心,对刘备万分感激。但是她不放心父亲张角,身为独女的她有责任去照顾父亲。

    张宁怕刘备因为承诺而左右为难,所以留书不告而别。在信中还提及勿怪黄彩蝶,甚至将胭脂马赠送于黄彩蝶以示谢意。

    “不论从女儿的角度或父亲的立场,还是从孝道而言,我们似乎都不能苛责什么。”刘备叹了口气说:“汉升以为呢”

    黄忠看完信帛,还给刘备道:“话是没错,可是置公子于不义之地呀,失信于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嗯。”刘备纠结了一下说:“等公明回来再说吧,希望能把张宁带回来。”

    “难啊,公明能不能见到张宁姑娘都是个问题。”黄忠苦笑道:“张宁姑娘精得很。”

    ……

    让楼桑村众人无比纠结的张宁,这时正混在赵云的队伍中东张西望,准备找机会脱身。

    “兄弟,我有点内急,得寻个地方解决下才好。”张宁对身边一个士卒说:“你能陪我去一下么”

    张宁是女扮男装,这活儿她算是轻车熟路,一般人还看不出来。一路行来,张宁与身边几个士卒已混厮熟。几个士卒也对这个生得俊俏的后生很是照顾。

    “不好吧不是有规定时间集体解决么。这下脱离队伍会被罚的。”这名士卒略有为难地说:“要不跟队率说一声”

    一支队伍中有好多队率,也就是百千长。士卒有一些小事都是汇报给队率,队率再决定要不要上报。

    “爱去不去,我自个儿去。”张宁装成很急的样子,还有点委屈地说:“人家不是昨天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么,一下子就好了。”

    “好吧,我陪你去一趟。”这名士卒实在挡不住张宁的攻势,头脑一热就答应了。两人勒马离开了队伍行列。

    这时代到处是荆棘密布,就算是官道两边都是树木茂盛,随便找个去处就可以方便。

    “去吧,我在这等你。”两人下马,士卒指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对张宁说:“尽量快点,被队率发现就惨啦!”

    张宁点点头,突然扬手道:“赵将军!”

    “啊!”这名士卒吓得不浅,连忙转头观看,却见没有任何人。这时只觉得后脑一痛,连惨叫声都发出来就光荣地昏了过去。

    张宁甩了甩手,开口道:“兄弟,对不住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张宁说完,翻身上马,朝队伍相左的方向驰去。张宁快马加鞭,很快来到一个小树林前面。

    “站住!”这时从小树林走出一人一马。人是个俊美的将军,一身白衣银甲,手掌龙胆亮银枪,胯下照夜玉狮子。不是赵云赵子龙又是谁。

    “私自脱离队伍,还打伤袍泽。你知道你犯了多么严重的军规么”赵云怒其不争地说:“你不想戍边抗胡又何必加入我部”

    “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意欲何为”赵云举起龙胆闪银枪,给张宁一个最后申诉的机会。

    张宁自赵云从小树林走出来就知道惨了。跑吧,又跑不过照夜玉狮子。打吧,又打不过赵雨的这个二哥赵云。

    张宁一直低着头,她和赵云在楼桑村是照过面的,赵雨还热情地为众姐妹介绍过二哥赵云。再说赵云又生得俊美,谁都会对他印象深刻。

    “把头抬起来,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赵云见对方一直不肯抬头,又不回话,心中已经有点不耐,不由厉声叱喝。

    “子龙二哥!”张宁心一横,恢复女声,抬起头来跟着赵雨叫道。

    嗯,按年龄来讲,张宁比赵云大岁余。不过这样叫也行,关羽还不叫年龄小的刘备为大哥么。

    赵云手一抖,放下了龙胆闪银枪,仔细看了眼,有点不敢相信地说:“你是雨儿的玩伴张宁你不在"shuangfeng"寨在我队伍中干什么”

    “子龙二哥,我想我爹了,所以才偷偷混在你队伍中。”张宁美目一转,叽哩呱呱说了一大堆让赵云昏头转向的原因和理由。反正就是一个孝女要孝敬父亲,不得己千里迢迢要去尽孝道。

    “等等,张宁姑娘,你父亲是谁”张云是半天也没听明白,却也直指要害地说:“如果说姑娘要尽孝道,玄德大哥会不答应需要你偷跑”...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一百二十四章,量身定制

    “子龙二哥,我不是怕侯爷为难么!”张宁心一横地说:“我父亲是张角!”

    “张角?”赵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反问道:“黄巾军的天公将军,大平道的大良贤师张角?”

    “正是,不知赵将军准备如何处置我?”张宁语气一变,冷冷地说:“把我交给汉室朝庭可是大功一件。”

    张宁的直白让赵云真的左右为难。一边是小妹的朋友,亦是玄德大哥的朋友。一边反贼叛逆首领张角之女。对于心怀汉室,而且忠诚耿直的赵云而言,坐蜡了。

    “你不抓我我可走啦!”张宁见赵云剑眉紧锁,一边说一边驾马从赵云身边慢慢离去。

    赵云最纠结的是刘备为什么会收留张宁?他差不多想拨马回转楼桑村去质问一声。至于说动手抓张宁,算了吧,要赵云现在动手对付张宁,那么赵云就不是赵云了。

    直到张宁走了很远,赵云才长叹一声:“算了,就当我没看见她吧。如果日后战场相见,定不饶她。”

    不说张宁去向何方,且说赵云有点失魂落魄地回归队伍,众部下见赵云不高兴,都不敢多问。连那个被张宁打昏的士卒也只好自认倒霉。

    赵云归队后,并没有说什么,依旧率队向既定的方向出发。也就是公孙瓒部驻扎的代郡。

    “赵将军。”赵云率部刚行走不久,徐晃驾着刘备的青骢马追了上来,扬声高叫。

    “暂时原地休息!”赵云一听,勒马下令,自己掉转马头迎上徐晃。

    两人来到一僻静处,下马,徐晃抱拳问:“赵将军,可见双峰寨护卫队张宁否?”

    “徐将军,她走了。”赵云回了一礼道:“在下实在做不到对女子出手。”

    “赵将军,唤我公明即可。”徐晃笑道:“走了也好,我也只是证实下张宁的去向。”

    “公明大哥,小弟有个疑问,本想去问玄德大哥,不知?”赵云想了想,欲言又止。

    “看来子龙已知道张宁的身份了。”徐晃心中有数地说:“子龙是想问公子为何会收留张宁吧?”

    “是张宁自报家门。”赵云点头道:“张角可是黄巾贼首,玄德大哥又是汉室宗亲,我有点想不通。”

    “想不通正常。”徐晃依旧笑容不减地说:“在你不知道公子之志的情况下,肯定是不解。明明势如水火的敌人,怎么会纠缠在一起呢?当你真正明白公子之志向,就会明白这一切。”

    “还请公明大哥为我释疑解惑。”赵云为人正直,自有一套人生观,价值观,及世界观,轻易不会为人所动摇。如果说刘备真与黄巾军狼狈为奸,赵云会毫不犹豫离去。

    “子龙,在你心中天下是谁的天下?”徐晃笑问:“当今天下大势又如何?”

    “天下,自然是汉室天下。”赵云理所当然地说:“当今天下是天灾人祸,阉宦蛊惑圣听,离忠陷良,以致民不聊生,黄巾贼患四起。”

    “错,天下乃天下人的天下。天下人包括黎庶万民,也包括世家,寒门。”徐晃冷笑道:“当今朝堂众人,谁把天下黎庶万民当人?黄巾军为什么造反?还不是活不下去么?”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赵云有如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前出现一片光明,那是从未有过的观念冲击。

    “公子之志是让天下人吃饱穿暖,人人有书读,人人皆安居乐业。”徐晃有点悠然神往地说:“天下再没饥荒,再没战乱,甚至没有如今这些不公平不公正的现象。”

    “子龙,涿郡的人们生活得如何?你应该亲眼所见。如果说全大汉的人们都过上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值得我们奋斗终生?”徐晃谆谆而教道:“为了达到这一目标,或者说这样的盛世,公子接纳黄巾军也就正常吧?”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黄巾军本就是大汉子民,扯下黄巾改过自新就可以。”徐晃最后叹道:“当初公子为了保下黄巾军俘虏,可是赌上了身家性命。”

    “呃!”赵云已经完全懵了,他觉得需要整理下思绪,需要好好思考一番。嗯,又是一个三观破碎了的倒霉孩子。他想静静。

    “公子身边有伯喈先生这样的大儒,最近又来了同样是大儒的康成公。就是你大哥子川兄和田丰先生也是当世智者。如果说公子乱来,他们会答应?”徐晃真可谓是苦口婆心。

    “对啊!”赵云有点拔云见日之清醒。玄德大哥素有贤名,身边又不泛当今天下大智慧者。赵云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赵云想到这,俊脸微红地向徐晃施了礼道:“多谢公明大哥之金玉良言。还请代我向玄德大哥赔罪。”

    “子龙放心,公子胸怀坦荡,必无见怪之心。”徐晃笑道:“公子无比看重和信任子龙!我临出发前,公子还言如张宁在此,必是子龙不知道的情况下。”

    “多谢公子之信任,子龙必不负所托,定和翼德兄几人精诚合作护我大汉边境,练就一支精锐骑兵。”赵云正色地说:“还请公明大哥转达之。”

    “我一定带到。”徐晃亦郑重地说:“为了不耽误子龙行军,我就先回啦!”

    “那张宁呢?我相信我还能追上她。”赵云拍了拍宝马,信心十足地说:“我这匹照夜玉狮子有独特的追踪能力。”

    “算了,就算追回来也没有意义,还会让公子进退维谷左右难为。”徐晃摇了摇头说:“我们该做的都到了,这就够了。”

    至此,徐晃与赵云别过,赵云率队向代郡而去,徐晃拍马回涿县楼桑村。

    ……

    赵云率队经过不少时日,终于在年前来到了代郡白马将军公孙瓒驻扎的营地。

    “来者何人?又是何人部下?此乃兵营重地!”赵云部刚刚接近营地,就响起了如炸雷般的叫问。

    “是翼德兄么?”赵云驾马越众而出,回道:“我是小弟子龙。”

    “子龙贤弟,真的是你!”张飞催着乌骓马向前,高兴得手舞足蹈地说:“回了常山家里?去了大哥那儿?是奉大哥之命前来?”

    “嗯,嗯!”赵云点头如捣蒜,不过见到张飞也是十分高兴。两人算是一起扛过枪打过山匪的战友。

    “好,好!”张飞一拍脑袋说:“走,我带你去见公孙将军和颜文两位兄弟。”

    “我的众弟兄呢?”赵云指了下身后的部下。丟下部队独个玩,从来不是赵云的性格。别说平时,就是在战场上,部下也一个都不能少。这就是赵云的性格。

    “参见三将军!”已有不少原护卫队的士卒纷纷对张飞见礼。说他们是张飞的部下也没错。如果不是张飞来戍边,带护卫队的自然有张飞。

    “这群兔崽子也来喽!”张飞挥挥手算是招呼,转头向身后的一名百夫长交待:“这都是涿县来的兄弟们,带进营地安排住宿,好好招待。”

    “诺!”百夫长恭敬应诺,转身带着赵云的部下安排去了。

    张飞带着赵云向营寨中而去,在进营寨后,两人下马,让士卒牵走马匹带走兵器。两人又向主帐行去,一边走一边聊。

    “子龙呀,大哥真偏心,我们来时都是单枪匹马,你来就率三千人马。”张飞挤眉弄眼说:“回去我得找大哥理论。”

    “翼德兄说笑了,玄德大哥没这个意思。”赵云俊脸微微发烫,摇手道:“玄德大哥是让他们上战场磨炼一番,我只是带个队罢了。”

    “我真是开玩笑的!”张飞哈哈一笑,撩开帐门率先进入主帐。

    “翼德开什么玩笑?来者何人?”主帐中,主座上的白马将军公孙瓒笑问。

    “禀公孙将军,来人就是我前些日子提起的常山赵云赵子龙。”张飞拱手一礼回道。

    “哦!你说的那个白衣银甲,白马银枪的小家伙?”公孙瓒十分好奇地说:“快让他进来!”

    赵云在帐外听闻,才从容走进帐中,拱手躬身一礼道:“在下常山赵云赵子龙,拜见公孙将军。”

    “免礼,请坐!”公孙瓒抬手让赵云在左列坐下。本来这时代都是席地而坐,前面放一桌几。但是这里不同,每个桌几后都有把逍遥椅。嗯,自然是公孙瓒从刘备那儿捎来的。

    赵云并没有入座,而是从怀中掏出刘备的信帛,向前一步递给公孙瓒道:“这是玄德大哥托我给将军的。”

    “哦!师弟的信。”公孙瓒十分开心地接过信帛,一边念叨,一边让赵云坐下。

    在坐有十几个甲胄齐全的将领,其中就包括颜良和文丑。这两货偷偷向赵云点头致意,也算是神交已久吧。

    公孙瓒看完信帛,笑眯眯地说:“子龙是玄德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我部白马义从一直缺一得力副将,就子龙吧!”

    公孙瓒不顾众将精彩的表情,哈哈大笑道:“子龙一身雪白,简直是为此位置量身定制。我想这天底下也找不出更合适的人了。”

    在座诸人都知道白马义从是公孙瓒麾下最具战斗力的精锐,也是当今天下最尖顶的骑兵之一。白马义从的主将就是公孙瓒自己。换而言之,赵云一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甚至可以说,赵云从此就是白马义从的主将,只需对公孙瓒一人负责。而公孙瓒随着地位的升高,地盘的增大,兵马的扩张,从今后却难以亲自带队冲锋。故赵云初来就可谓是位高权重。

    造成这个结果,刘备是主要因素。赵云能率部三千而来,足见刘备之重视。而公孙瓒又对刘备无比重视。其二是赵云本身的条件,天生就是白马义比中的一员啊。

    若单说武艺,张飞和颜良及文丑哥仨都合适做白马义从的副将。可是,可是这哥仨不是白衣白甲白马啊。

    在后世关于赵云和白马义从有点小争议。有人说赵云这一身装束就是因为是白马义从出身。也就是说白马义从改造了赵云。更有人说赵云没进白马义从时就这么一身行头。

    其实这争议没有半点意义。白马义从在历史中退出舞台太早,早到让人还不识常山赵子龙。赵云又出名太晚,晚到出名时让人只能回忆白马义从。

    如今而言,与历史大相径庭。赵云提前数年投效刘备,是受刘备之命而入公孙瓒麾下。公孙瓒也与刘备关系更加紧密,隐约间公孙瓒是刘备的最大臂助。

    “禀公孙将军,在下初来乍到,实不敢担此重任。”赵云一听,连忙站起身施礼道:“寸功未立,无功而不受禄,望将军三思!”

    赵云除了说无功不受禄外,更不想让所有人认为自己是因刘备的关系而上位。裙带关系,赵云并不反感,举贤还不避亲。

    可是不反感并不等于赵云就会接受,凭赵云的本事,就是当白马义从的主将也绰绰有余。赵云只想一刀一枪用军功证明自己。

    “哈哈!”公孙瓒笑罢,直视赵云道:“你是不敢,还是不能?当然,如果怕的话,就当我没说。”

    “非不能实不敢也。”赵云闻言,胆气大发地回道:“怕,何惧之有?凭我手中长枪,誓叫胡马识大汉天威!”

    “好,能就行!这事就这么定了。”公孙瓒霸道地说:“等下就带你去认认人,让那群家伙知道有人专门管他们。”

    “诺!”赵云也不再矫情,十分爽快地应道:“谢谢公孙将军,属下必尽全力。”

    赵云也考虑了刘备安排的任务。保护公孙瓒和练兵,做白马义从的副将两者可以兼得。甚至是一切皆为赵云量身制作。

    “好!传我命令,今晚大摆筵席,犒赏三军,为子龙接风洗尘,也为贺子龙任白马义从部副将。”公孙瓒大手一挥道:“众将自行散去。”

    张飞哥仨拥着赵云而去,其余将领也各自散去。帐中止剩公孙瓒的两亲信将领,一个叫关靖,一个叫严纲。

    “将军,把这个叫赵云的任命为白马义从之副将,似乎不太妥当吧?”在众人散去后,关靖小心地说:“白马义从可是将军立足之本,我们对赵云都不熟悉呀!请将军三思。”

    “是呀!”严纲亦开口道:“正如赵云自己所言,寸功未立,又可以服众?将军以为呢?”

    公孙瓒看了两眼这两位得力的干将和亲信,没有说话,而是让关靖去取来珍藏的逍遥醇酿。斟满三杯酒,三人同饮之,公孙瓒深饮了一口才缓缓而言。

    “这美酒是我师弟刘玄德所秘制,你们觉得如何?”公孙瓒放下酒杯说:“反正我觉得除了逍遥醇酿之外的酒,都淡如水。”

第一百二十五章,疏不间亲

    汉代的酒,不如说是果汁,含点低度酒精的果汁更为适当。这怎么能与后世的白酒比?尤其对于北方好酒的汉子而言,饮过刘备所制的逍遥醇酿,如何饮得下之前所谓的酒。

    “好酒!妙不可言!”关靖和严刚异口同声地说:“将军的意思是?”

    关靖和严刚两个是公孙瓒的铁杆手下,两人都文武兼备,还对公孙瓒忠心耿耿。历史中严刚为公孙瓒付出了生命。而关靖一直跟随公孙瓒到最后困守易京。

    “我的意思啊!”公孙瓒复饮了一口酒才说:“酒美妙无比,其人亦妙不可言。你们是没接触我那玄德师弟,真是一个妙人,更是一个神人。”

    关靖和严刚面面相觑,他们不是不知道刘备其人。还知道刘备专门为自家将军写了首诗。也知道己方所获的女胡俘虏都送给刘备换酒换物。更知道张飞等都是刘备的人。

    不过知道这些并不等于就了解刘备其人。恰恰相反,他们对刘备其他方面一无所知。也就不好说什么。

    “不相信是吧?”公孙瓒见状,笑道:“我之所以有今天,都是玄德师弟指点。我清楚记得他说过,只有掌握着一支隶属于自己的兵马,才可能笑看天下风云。”

    “玄德师弟十年前就预见了大汉天下必将大乱。如今果不其然,民不聊生,天灾人祸,黄巾乱起,天下乱象已生。”公孙瓒接着说:“我无志于天下,除了说能力不足外,实在天下太大,比我厉害之人不知凡几。”

    “将军,就算刘备眼光长远。将军也兵多将广,也大事可期呀!”关靖劝道:“倘若汉祚将尽,将军何不取而代之,顺天应民岂不快哉!?”

    “是呀,将军,绝不可枉自菲薄。”严刚也随之而劝。

    “汉祚将尽?”公孙瓒笑道:“不说别人,就玄德一人,也足以延汉运五百载。你们别不以为然。只有真正了解玄德其人就会明白。”

    公孙瓒指着自己说:“而我,恰恰算是一个了解玄德的人。所以我还是安心做我的平北将军或镇北将军。或者说做玄德师弟手中的一把利刃也可。”

    关靖和严刚都骇然无比。这些话也是公孙瓒首次对他们讲,不过这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公孙瓒对刘备无比信任,重视,甚至崇拜。嗯,就是个人崇拜,崇拜到盲目的地步。

    关靖和严刚不由自主生出了一种疏不间亲之感。明明自己两人才是亲信好吧?怎么感觉刘备比他们在公孙瓒心中重得多?

    公孙瓒笑了笑又说:“玄德师弟的志向是让全天下人都吃饱穿暖,有书读。我是做不到,不知这天下还有谁做得到?”

    “不可能!”关靖和严刚再次异口同声叫道:“知识被垄断,田土被兼并,人口和权力也被部分人掌握。刘备拿什么斗,凭什么争?”

    “我也不知道玄德师弟凭什么,反正我对他信心十足。我也相信最终取得胜利的人一定是他。”公孙瓒说得有点脑残粉的趋势。

    “呃!”两名亲信无言以对。对赵云任白马义从的副将也无法劝阻,却对刘备其人无比好奇起来。

    公孙瓒可不管两个亲信将领的想法,犹自说:“你们对张飞,颜良,文丑三个人如何看?”

    “皆万人敌也!”关靖和严刚再次观点一致地说:“尤其马城血战,颜良一点私心也没有,准备以死靖我大汉边境。”

    “所以说,玄德师弟是真心助我,而非想占我便宜。”公孙瓒十分欣慰地说:“你们呀,平时不要表现得立场过于分明,应该精诚合作。”

    “诺!”关靖和严刚应诺。心中在想:“将军你都一口一个玄德师弟,我们又岂会不识相?”

    “嗯!”公孙瓒满意地点点头说:“玄德信中言,这个赵云的能力还在张飞等三人之上,他也对其无比信任。这才是我任命赵云为白马义比副将的根本原因。”

    “将军英明!”

    ……

    营寨的另一处营帐中,赵云等四人也在饮点小酒聊个小天什么的。这营寨中本来是禁止饮酒,不过近来逐渐松懈,因为没有战事。

    公孙瓒等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气势汹汹的鲜卑兵马消失了,似乎从未出现过。斥候派出无数,甚至深入草原,也没有发现半点鲜卑兵马的踪迹。

    公孙瓒等人当然不知道,拓拔铁因儿子拓拔虎之死而幡然醒悟,深知就凭鲜卑部落不可能是大汉的对手,当机立断地撤兵。

    “翼德兄,我一路而来都没发什么外胡犯境的情况,这似乎不太正常吧?”赵云对张飞等人邀自己饮酒十分不解,再不好拒绝的情形下,赵云远远地问。

    “没有外胡犯境才对吧?不看有我们兄弟在,外胡都吓破了胆缩了回去!”张飞大咧咧地说:“没战事才邀你饮一杯,不然想喝都没有。”

    “子龙,别听这傻子扯淡!”颜良接口道:“不知道什么原因,自马城一战后鲜卑二十几万兵马就撤了。”

    有刘备的存在,有张飞和赵云认识在前。赵云几个人已经开始称兄道弟好不热络。

    文丑也点点头说:“是的,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鲜卑二十几万兵马都是能征善战的,公孙将军本还准备求援的。”

    “没有派人深入了解么?”赵云若有所思地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鲜卑控弦之士二十余万,迟早是大汉边境的一个祸患。”

    “子龙不是想深入虎穴狼窝吧?”张飞对赵云的身手是亲眼见证过的,赵云说要去鲜卑部落看看,张飞也不会怀疑,甚至会说算我一个。

    颜良和文丑可不知道赵云的深浅,看见张飞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两人同时开口道:“万万不可,一切听公孙将军安排。”

    “咻!”张飞一扬手,嘘了一声说:“就你们两个胆小,尤其是公骥,上次抢马就推三阻四的。”

    “哇,我不是以大局为重么!”颜良顿时不答应道:“翼德你还说,你抢了马溜马去了,让我们在马城打生打死为你善后。你真不地道,你可还欠我三坛逍遥醇酿来着!”

    “嘘!”张飞一听,立马软了,连忙陪小心地说:“上次我欠你一个人情,我认。欠你三坛逍遥醇酿,我也认。”

    “这子龙刚来,就别让他看笑话啦。”张飞举手发誓道:“等回楼桑村立马还清!”

    上次马城血战,可是由张飞抢马而引发,时情况万分危急,颜良都被逼得发大招。张飞自然知道,说好以十坛逍遥醇酿还颜良这个人情。

    最后经过两人协商,由十坛变成了三坛。嗯,张飞手头连一坛也没有。颜良可没少念叨。

    赵云隐约知道一点,他那时不正好遇上溜马的张飞么。赵云恶作剧大发道:“自家兄弟,又什么好笑话的。不过翼德兄要还酒,不必等回楼桑村。”

    这次赵云从楼桑村而来,不光是带着三千兵马,还有不少物资,其中最多的就是酒。酒中还有极品逍遥醉。

    这些酒都是有主的。张飞,颜良,文丑,赵云,公孙瓒都有份。每个人的配额有是有数的,赵云从没有想过贪墨。

    没等赵云说完,霍的一声,张飞和颜良已经窜出帐外,向安置赵云部下的营帐跑了过去。

    赵云愣在帐中,本还想恶作剧一下,没料到这两货如此灵醒。闻音而知雅意,竟然知道赵云带了美酒而来。

    “酒啊,尤其是逍遥醇酿,就是他们的命啊!”文丑不无解释之意说:“真让子龙见笑了。”

    “不俊兄,真的都是自家兄弟。翼德兄和公骥兄都是性情中人,我就挺欢喜的!”赵云不以为意地摇一摇头说:“我们也过去,我不去,他们拿不到酒的。”

    “我是张飞,他是颜良!”果然,张飞和颜良正在和曾经的部下发生了争执。

    “三将军,颜将军!”这名士卒,在护卫队中时就被张飞和颜良领导过,这时深感为难地说:“侯爷有交待,赵将军不在场,谁也不能动这酒。”

    刘备在之前就预料了这种情形,刘备相信赵云不会贪墨。如果落在张飞手上,就不是贪墨,而是全部下肚。

    “还说大哥不偏心。”张飞一听刘备有交待,蔫巴蔫巴地说:“还有没有天理啊,疏不间亲呀疏不间亲呀!”

    颜良和众士卒纷纷掩口偷笑,嗯,张飞吃瘪大家喜闻乐见。颜良心中一点不豫也不翼而飞。谁说张飞不是胆大心细故意为之?

    “谁亲谁疏呀?”赵云故作冷脸道:“这酒可是由我全权处置。嗯,谁多少由我而定。”

    “子龙最亲!”张飞趋身上前,拉着赵云的双手说:“回楼桑村我要求子龙做四弟!”

    赵云没有搭理这二货,而是按之前的份额分配了逍遥醇酿。张飞,颜良,文丑各五坛逍遥醇酿,一坛三斤装的逍遥醉。公孙瓒十五坛逍遥醇酿,三坛三斤装的逍遥醉。

    “这么点,也算一坛?”张飞提着三斤装的逍遥醉,摇了摇,有点不解地说:“大哥又在故弄玄虚。”

    逍遥醇酿中的极品逍遥醉,自出品后张飞哥仨都还没尝过。自然不知道这极品逍遥醉的珍贵。

    赵云扯了扯嘴说:“翼德兄嫌少,不若我用五坛逍遥醇酿换之可好?”

    “子龙没诓我?”张飞十分意动地说:“真的?”

    “这是自然也!”赵云指着自己的份额说:“放下这小坛酒,翼德兄搬五坛逍遥醇酿去!”

    “不,我得尝尝再说。”张飞见赵云如此,把小坛抱得紧紧地说:“大哥经常教导我,天上就不会掉馅饼儿!”

    “先别换酒,你先还我三坛逍遥醇酿再讲!”颜良眼睛睁得老大,看着张飞的数坛酒不肯离去。

    “公骥兄,能回楼桑村再还么?你也知道,没有这等美酒,我怎么活得下去!”张飞抱着小坛,护着大坛,与颜良商量着。

    “不行!大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颜良将着军:“翼德不是想食言而肥吧?”

    颜良之所以如此果断地拒绝张飞说回楼桑村还酒,因为他知道张飞又会赖上刘备,让刘备代还这三坛酒。到时颜良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还得落个好酒之名。

    张飞吞了吞口水,有点左右为难。美酒呀,这是我的命。诚信呀,我真的不敢丢。嗯,张飞还真有让大哥刘备偿还的小心思。

    “这样吧,翼德兄的酒我出。”赵云善解人意地说:“我本不善饮,这等美酒就不能被糟蹋了。公骥兄分三坛,权当翼德兄陪你的。翼德兄和不俊兄各分一坛,算我的见面礼。”

    “好,好!”张飞哥仨连声叫好,看赵云更是觉得人俊人好,值得亲近。

    “咦!”分了赵云的酒之后,颜良后知后觉地说:“我好像吃亏了哈。不过比起子龙也不算什么。”

    “子龙,谢了哈!”张飞心满意足地抱着酒藏去了,也准备尝尝这小坛让赵云都重视的美酒。张飞急不可耐地想知道到底是啥滋味。

    文丑也说声了谢,搬着美酒也走了。没人关心颜良嘀咕什么。

    赵云笑了笑,吩咐士卒把公孙瓒的份额送过去。当赵云让人送过东西之时,公孙瓒还在扯着小酒。

    “看见了吗?”公孙瓒藉着几份酒意,当着众人的面说:“这就是我的玄德师弟,从来没忘我这个师兄。那怕近来没抓到胡族的女俘虏,一样大把的物资送过来。”

    “禀将军。”其中一个送东西的士卒指着三坛三斤装的逍遥醉说:“侯爷有交待,这是特意孝敬将军的。侯爷还说老师都还没品尝过。”

    “啥?连老师都还没孝敬的!”公孙瓒三脚二步上前,抓起一坛逍遥醉,摇了摇,不解地说:“还不是酒么?难道比逍遥醇酿还要醇正美妙?”

    送东西的士卒无法解答,在公孙瓒挥挥手后径自离去。公孙瓒命人收好物资,提着一坛逍遥醉回到帐中。

    “将军,侯爷如此交待,说明此酒非凡。”严刚也有点好奇地说:“将军何不亲口品尝一下不就知道到底有何奇妙之处!”

    “品尝一下?”公孙瓒眼神有点迷离地说:“可是我觉得逍遥醇酿已经够劲了呀!”

    “品尝一下!”关靖舔舔嘴唇说:“这世上就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公孙瓒眨巴着醉眼,把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嘭!”的一声,打开了逍遥醉坛口的木塞。

    木塞一离坛口,一股扑鼻的酒香不由分说地充斥了整个营帐,钻进了帐中三人的鼻中,口里,心上。

    “这,这是什么酒?”公孙瓒醉眼圆睁,使劲搐动着鼻子,一边喃喃自语:“果然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将军,品尝啊!”关靖和严刚一边催,一边吞咽有声。

第一百二十六章,交给你啦

    公孙瓒醉了,彻底醉了,让忍悛不住的是,那怕醉了,犹自抱着装逍遥醉的小酒坛,口里不停地念叨着:“这酒是玄德师弟送我的!”

    “子龙诓我,子龙不地道。”张飞也醉了,醉里还埋汰赵云说用三坛换一小坛之事。实在是这酒太过于极品。

    颜良和文丑倒没有醉,有了上次在楼桑村的教训,这两个家伙坚决不醉,喝得二麻二麻的就差不多。

    真正清醒的只有赵云,赵云也只好负起警戒之责。赵云不是没饮酒或不饮酒,而是赵云会克制。不会像张飞和公孙瓒一般烂醉如泥,也不会如颜良和文丑一样二麻二麻的。

    还好营寨其他人并没饮酒,该干吗还干吗。不然被敌人一个袭击,又不知要平添多少怨魂?醉酒误事从来不稀奇,大到亡国身死,或粮焚兵败,小到伤身失德,真是不胜枚举。

    第二天一早,公孙瓒就精神抖擞地带着众将来到校场。说是校场,其实就是各个营帐中的一块大空地。用来训个话,传达个命令,或誓个师什么的地方。

    营寨所有士卒皆在各级将校统率下,在校场中列成了几个方阵,约三万人左右。其中包括五千白马义从,严刚,关靖,张飞,颜良,文丑各一千本部,还有赵云的三千人马。其余二万左右全是辅兵。

    辅兵多过正率,这是一支人马的常态。就拿西凉铁骑来说,一支十万左右的西凉铁骑,其中正卒撑死就三万到头,辅兵就有七万往上,其中包括羌骑。

    话说羌人部落向来信奉强者,而西凉铁骑就贼能打。往往西凉铁骑一招辅兵,羌人常常自带马匹兵器勇跃参加。其实重点是西凉铁骑从不克扣军粮军响。

    这点不得不说董卓和李儒做得好。在这个年代,当兵不存在多少崇高的理想,就是为了谋一条活路。有饭吃,我就帮你打仗,甚至不管要打的对象,甚至付出生命。

    公孙瓒在这一点上也做得不错。公孙家算是幽州一方豪门,公孙瓒也大方,为了养麾下这支兵马,尤其是白马义从这支骑兵,公孙瓒是毫不吝啬倾其所有。

    公孙瓒经过数年的经营,麾下有近十万左右人马。除了部分防守幽州各个要塞和驻扎于几个重要城镇,最精锐的部分都在代郡这里。

    公孙瓒紧记刘备的交待,把握一支属于自己的兵马。所以公孙瓒这支兵马只知道效忠公孙瓒个人。最多加一条尽心戍边守土。这与西凉铁骑只知董卓和李儒是一样的。都不关灵帝或汉室什么事。

    公孙瓒对打造这支兵马也算是耗尽心血。不过回报也是成正比的。不论名或利,公孙瓒真可谓是名利双收。爵至亭侯,官至将军,上头物资军响不缺,打仗收缴也丰盛。

    目前公孙瓒并没有出任任何具体幽州的地方官,他是都亭侯白马将军督幽州边境兵事。也就是说幽州打仗的事都由公孙瓒节制。幽州的所有文臣武将皆可调动。

    至于同时期历史上公孙瓒是个什么情况,没人知道。反正现在公孙瓒俨如幽州的土皇帝,说一不二,没有谁敢置词。

    这特殊的历史时期所造成的。天下纷乱,洛阳当局应付黄巾之乱都力不从心,那里有空管公孙瓒。何况白马义从的战绩足让太多人闭嘴。

    尤其是前些日子鲜卑二十几万人马压境,幽并凉三州的告急,求援信件如雪花般涌进洛阳,洛阳方面只希望各州自行解决,更不会刁难或节制。

    以致幽州有公孙瓒,凉州有董卓,这都是土霸王。至于并州的丁原好点,最少口口声声都是奉诏遵旨之类,忠臣良将不就是这样。

    近来鲜卑兵马无故而退。可是公孙瓒和董卓都不约而同上书邀功,请求赏赐。理由是经过浴血奋战,损兵折将才打退外胡兵马。并州的丁原没反应,既没上书请功,也没出声反对公孙瓒和董卓。

    且不论洛阳方面是否会查证,就是鲜卑兵马退走,也是大功一件。就算是被公孙瓒和董卓吓走的,谁能说不是泼天之功。

    公孙瓒率众将来到校场后,独自走上一个木高台,环现了一下自己的军队,一股豪情壮志油然而生。

    “儿郎们!鲜卑这郡怂货,在马城一触即溃,不敢犯我幽州边境。这都是你们的功劳。”公孙瓒义正词严地演讲着:“我已上书为大家请功,洛阳不日就应该有反应。”

    公孙瓒稍稍停顿了一下说:“我在这里承诺,只要洛阳赏赐下来,全部分发给大家!”

    “谢将军!”公孙瓒话音一落,校场上响起了山呼山啸的声音:“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公孙瓒及一众将校也挥拳回应道:“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子龙,如何?”张飞抽空对赵云挤眉弄眼地问:“这白马义从都是一群骄兵悍将,其中骨干都是跟公孙将军南征北战过来的。你真镇得住场子?”

    “是呀,子龙,要不要哥几个帮把手?”颜良随声附和道:“摔打下那群兔崽子,我们很乐意。”

    “别扯淡,我相信子龙一定行!”文丑习惯性和稀泥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公子的面子,白马义从是会卖的!”

    在公孙瓒任涿县县令时,最早一批的白马义从,也就是如今白马义从里的骨干,是跟公孙瓒在涿县的。也没少喝刘备的逍遥醇酿,更对刘备好感十足。

    时至今日,这些骨干们也没忘记刘备,常念叨起刘备的好。最关键是刘备常常送物资过来,少不了另外送点逍遥醇酿给白马义从。酒是不多,却足以让人难以忘却。

    文丑的话,说是和稀泥,还不如说酸味十足。文丑哥仨受刘备之命过来,何尝不想表现表现。戍边抗胡是必须的,更重要的是想率领一支白马义从啊!

    白马义从是骑兵中的精锐,更是最好表现的象征。可惜哥仨一直未能如愿。不是武力值不够,也不是统率力不够,而是无缘。嗯,总一个缘字了得。

    当张飞抢得乌骓马后,就彻底断了统率白马义从的念头。而赵云初来乍到就被任命为白马义从之副将,哥仨岂能不眼红。

    其实来讲,哥仨各有一干本部算是公孙瓒很看重他们了。这一千本部除了不是白马白甲,可都是相当精锐的骑兵。这也算是马城血战之后的论功行赏吧。

    “多谢哥几个!”赵云风清云淡地说:“万一我力有不逮,我会救援的!”

    赵云一幅淡然的表情,那有会求援的样子。让张飞几个扯扯嘴不好说什么。当事人都无所谓,又起个哄。

    对于赵云来讲,骄兵悍将什么,都是毛毛雨。只要你还是个人,就没有什么搞不定的。不服?我会教你服!不听话,呵呵!

    公孙瓒在台上双手虚压,校场上才恢复一片平静,公孙瓒再次开口道:“我现在宣布一项任命,大家听好了!”

    “白马义从所部向来是由我亲率,我一直想找个人做副手,可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公孙瓒侃侃而谈:“其实张翼德,颜公骥,文不俊三位将军,不论从武艺还是统兵的能力都够了。”

    “不过呢,我认为不合适。”公孙瓒向赵云招招手说:“现在,今天,我找到了个合适的人选。他就是赵云赵子龙将军。”

    赵云从容而淡定地走上高台,站在公孙瓒身边,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子龙年龄虽小,可是武艺不凡。”公孙瓒介绍着说:“重点是这身装扮和他的坐骑照夜玉狮子,简直和白马义从就是绝配。”

    “所以我任命赵云为白马校尉,亦为白马义从之副将。除我外,白马义从就听命于赵云的统率和调度。”公孙瓒拍了拍赵云的肩膀说:“交给你啦,子龙,可别让我失望。”

    “解散!”公孙瓒大手一挥道:“各级将校率各自本部自行操练。”

    公孙瓒一宣布解散,三万余人依鸟兽散,偌大的校场上立马空荡荡的。

    ……

    白马义从所在的营帐中,正在议论纷纷,中心话题自然是赵云任副将之事。

    “将军有没有搞错,竟然会让一个毛头小子做我们的头?”一个白马义从的老牌校尉不忿地说:“我们南征北战之时,这小子还在玩木头枪吧!”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资历差不多的校将说:“天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故意装扮成这样。白衣白甲,白马银枪,样子是挺像这么回事。就不知道手上有几分真功夫?”

    “反正他要做我们的头,必须打败我们才行!”老牌将校舞着拳头说:“我要揍得这小子后悔进白马义从。”

    “就这样!”另一名将校说:“我们白马义从可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还轮不到阿猫阿狗随便加入。”

    在军队,尤其在边境线上常常与外族作战的戍边部队。从来是以拳头讲道理。你嘴巴再溜也白瞎,没有点斤两,在这里很难混。

    议论的中心人物赵云对此一无所知。赵云正在安排带来的三千兵马。公孙瓒答应了赵云,其部可以加入白马义从,唯一的条件是必须自备一匹白马。

    这匹白马你有更好,不行可以在战场上去抢。只要你有匹白马就行。至于别的装备,公孙瓒可以资助匹配。

    赵云这次所带的三千兵马,其中白马仅一百匹左右。这一百余有白马的部下就作为赵云的亲卫,随赵云一起加入了白马义从。其余独立成一部,同样属赵云名下。

    也就是说,赵云是刘备所遣派四个人中兵马最多。当然也就权力最大了。有兵马的将领才叫将领,有兵权才有话语权。

    赵云安排了部下,就带着百余亲卫来到白马义从的营帐。虽然说赵云没有听到白马义从众人的议论,但是赵云知道白马义从众肯定不服。

    甚至赵云知道有考验等着自己。只是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的待遇。不过赵云没有放在心上,军队中除了论拳头大小就是论上战场,而赵云恰恰拳头够大够硬,上战场也不怵。

    如果说赵云满怀信心,反么其百余亲卫就是信心满满。他们才知道自家这个英俊少年的主将,是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赵云及亲卫都是一身甲胃,走起来咔嚓作响,很远就能听见。所以在赵云走近之时,关于赵云的议论嘎然而止。几座白马义从所属的营帐都十分安静。

    赵云星目一扫,向一个外形最大的营帐走出。让亲卫停在外面,赵云撩开营帐的门帘走了进去。

    “这里应该是白马义从各级将校所在的营帐吧?”赵云一边进去,一边笑道:“我是赵云,来看看大家,认认门认认人。”

    这个营帐中共有三个千夫长,好几十个百夫长。千夫长一般就算将校,百夫长就是队率。在他们之后还有伍长什长等等。

    几十个人纷纷抱拳一礼,之后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由刚才议论得最凶的老牌校尉开口道:“赵将军驾临,欢迎,欢迎,请坐,请坐。”

    “看来大家不很欢迎我啊!”赵云大马金刀地席地而坐,自顾道:“是我也不会欢迎。一个年纪轻轻的家伙想入威镇幽州边境之白马义从,开什么玩笑是吧?”

    “哇,这英俊不凡的赵将军很好说话呀!”赵云开口后,白马义从一众将校中有人这样想。

    “靠,这家伙挺牛逼的啊,真的是坐着说话不腰痛。”还有的如是想。

    “那里那里,赵将军的白马校尉和副将乃将军钦点。”老牌校尉皮笑肉不笑地说:“再说赵将军年少有为,深得刘侯爷器重和信任,我们羡慕得很呀!”

    “对极,对极!”另一个资深校尉说:“赵将军有令,我们无敢不从。”

    “好啦,不说虚头巴脑的!”赵云也不想拐弯摸角,一举手道:“不知道加入白马义从有什么讲究和条件,或者说你们对加入者有什么考验之类,都按你们的来,我赵云接着就是。”

    “赵将军开玩笑了,加入白马义从由将军说了算,那有什么规矩!”老牌将校摇着手说:“只算赵将军真的虚有其表也不妨。”

    “确实,确实。”资深将校也裂嘴一笑道:“万一真打坏了,我们谁也负不这个责不是!”

    “哦,赵云承情啦!”赵云霍地站了起来说:“这样吧,午后校场见,就比试三场。项目由你们定,我负了一场算我输,听你们的。倘若三场我都赢了,那么就听我的。可好?”

    “不,赵将军,我们不占你便宜,就以三局两胜制。”老牌校尉见赵云爽快,也执着地说:“负者听胜者的!”

    “好!”赵云点点头,挥了挥手说:“午后见!”

    ……

    人人都有八卦之心,尤其在生活枯燥的军营里,赵云与白马义从的赌约瞬间传遍了军营。还传着无数个版本,还有各自不同的看法。

    有版本说是赵云被逼的。白马义从本就是一群骄兵悍将,平时只服白马将军公孙瓒。白马义从所部确实也有与之相配的战绩。这样的说法信者众多。

    还有版本说赵云自己要求的。一个没有资历和战绩的年轻人想要加入白马义从,这不失是个好方法。或者说赵云是不得已而为之。这说法信者也不少。

    另外的一个版本是说赵云和白马义从本着友谊友好,进行一次友情的切搓。这个版本让众人不屑,在军中就是切搓也是拳拳到肉,不打到鼻青脸肿爬不起来就不会放手。什么友谊友好友情,扯淡!

    众人的看法两种,一种是大部分人看好白马义从。白马义从在战场上多凶残,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赵云如何?大家不清楚。

    另一种是小部分人看好赵云。这小部分人就包括张飞哥仨及其赵云的部下。张飞是真有信心,颜良和文丑半信半疑。信心最足的是赵云部下,他们也是因为知道赵云的深浅。

    至于说什么中立的就根本没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旦动手切磋就没什平局之说。不分个上下高低强弱就不会罢手。

    甚至连白马将军公孙瓒都兴趣盎然,准备到时做个现场仲裁员。其实赵云与白马义从赌约之举,就是这货一手操纵的。

    公孙瓒确实想找个人为自己分忧,为白马义从弄个具体负责的副将。公孙瓒对赵云也很满意。不过公孙瓒还是想掂量下赵云的斤两。

    斤两不就是说赵云的武艺如何?这还有比与别人打一场更直接的么!是故公孙瓒导演了这一场戏。

    白马义从众将校跟随公孙瓒多年,那能不明白公孙瓒之意。如此这般任命和引见赵云,不就是让他们考验一番么。仅仅是考验,其中对赵云并没有什么恶意。

    赵云也许明白这些,也许并不知道这些。如此种种对赵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赵云对自己的身手有着绝对的信心。

    赵云知道自己不可能天下无敌。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学修为在当今天下的排位。但是,赵云有不惧任何人和任何挑战的信心和勇气!

    ……

    午后,冬日暖阳照耀下,校场里一片人山人海。三万余人翘首以待白马义从将要奉上的精彩节目。

    “子龙,怕吗?”张飞见场面极其壮观,扯了扯嘴说:“可别给哥几个丟面子!”

    “你是不是手痒了,比完后我不介意和翼德兄几个切磋一番!”赵云斜眼看了看张飞,不无挑衅地说:“上次不算,今天重来。”

    “好!”张飞哥仨异口同声地说:“固所愿不敢请也!”

    赵云点点头,跃上照夜玉狮子,掌着龙胆闪银枪,威风凛凛地向校场中央而去。白马义从的几个身手最好的将校也驾着白马走上校场。

    “咣当!咣当!”几声,公孙瓒锣声中再度登上校场中央的高台。扯着洪亮的声音道:“今天之比试,属白马义从内部小比武。分三场,分别是骑射,单挑,绝技比拼。三局二胜制。”

    “重申一点,刀枪无眼点到为止!”公孙瓒再次提高声调叫道:“第一场骑射开始!”公孙瓒说完,早有士卒搬上了两个箭靶。

    这时老牌校尉驾马上前说:“赵将军,我们可以自由调整射程,以能力为准。每人一边骑马,一边射出十箭,以中箭多少和准心如何算成绩。”

    这名老牌校尉是白马义从中的神射手之一。他引弓射箭很有天赋,加上常年的战场磨练,基本上是例无虚发,而且射程远准头足。他也是白马义从中的狙击手般之存在。

    “好,你先请!”赵云点点头表示明白,抬手请这名老牌校尉先射。

    老牌校尉也没有再吱歪,开始催动胯下白马在校场中跑动起来。这算是热身运动,也是在场上找下感觉。而场外回应着波浪般的欢呼和加油声。看来这家伙在军中颇有粉丝。

    老牌校尉一边驾马加速,一边挥手致意,更让场外欢声雷动。惹得张飞哥仨裂眼呲牙,这货实在太于骚包了。出风头不是我们哥的专利么!

    这时老牌校尉的马速更快起来,只见这家伙放开缰绳,从背后取出铁弓,引弓搭箭,在离箭靶百步左右,张口叫道:“着!”。随着声音,一支利箭破空而去,“滋!”的一声,正中箭靶。

    老牌校尉面现得意的笑容,今天射箭的手感不错,连微弱的风向也能掌控。不由在百步左右连射了三箭,箭箭中靶。

    场外的粉丝们开始声嘶力歇地尽情欢叫,恨不得跳起来为老牌校尉加油鼓劲。连公孙瓒也频频点头,儿郎们挺带劲的哈。

    “这百步距离,骑射中靶很稀奇吗?”颜良看不惯四周人群疯狂的表现,不屑地说:“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文丑闻言,笑了笑说:“以人家的修为算不错了。连风向也能掌控,你还要人家如何?再说这骑射本就很考验人对动态平衡的把握。”

    张飞哥仨中,以文丑的箭术最高。自然文丑最有发言权,他的点评也是公允中肯的。连张飞也没有开口反驳,反而点头附之。

    场上的老牌校尉射中三箭后,把胯下白马向外拉开了十步。在距箭靶一百一十步距离时,再次拉弓搭箭,一箭又中箭靶。他先后射出了四箭,箭箭中靶。

    片刻间场外的粉丝们进入疯狂状态,差点就要涌入场中献上鲜花什么的。公孙瓒在台上也满是欣赏,果不愧是骄兵悍将,有这个资本。

    “一百步和一百一十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这可不是相差不远,而是境界的差距。这名将校已摸到了箭术的门槛。”文丑再次点评着:“也仅仅脱离了为射而为射的最初阶段。”

    “箭术还有这么多讲究?”张飞不信地说:“靶是死的,人是活的。射靶再准也没意义,得把敌人射死才成。”

    “呃!”文丑有种不想说话的感觉。不过不得不说张飞言之有理。在战场上谁还会傻站在那儿让你射杀不成?

    “翼德说得不错!”文丑赞了一声,又若有意味地问张飞:“如果汉升老哥射你一箭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深不可测

    “开什么玩笑,汉升老哥怎么会射我呢?”张飞吓得一跳地说:“我知道箭术有许多讲究了好吧!”

    黄忠的箭术有多厉害?刘备小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只要修为比黄忠低,被黄忠射一箭,不死也得脱层皮。当今天下又有几个家伙修为超过黄忠?

    不算仙人或不世出的高手,最多也就有几个和黄忠修为差不多的家伙。就算是还没露面的飞将军吕布吕奉先,也只是与黄忠在仲伯之间。

    这时的赵云和典韦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倒是关羽因心境的突破,与黄忠也是伯仲之间。至于说箭术,最厉害的是黄忠,吕布,赵云三人。文丑,大史慈低一点。

    “知道就好!”文丑不再说什么,转头关心校场中的情况。

    这名老牌校尉射出七箭后,自己都有些飘然起来。今天算是超水平发挥,完成了以前一直想而未达到的骑射水平。

    在没双脚马镫及马鞍的情况下,能在马上百步开外射中目标,确实值得众人欢呼和赞许。嗯,飘一点也是应该,人之常情嘛!

    享受了一番飘在云端的感觉,老牌校尉准备自我突破。在众人欢呼声中,再次把马跑开到距箭靶一百五十步左右的样子。

    张弓搭箭,老牌校尉一连射出了最后的三箭。不过很可惜,二箭中靶,一箭稍偏了点,掉落在箭靶旁边。

    “唉!”老牌校尉叹了口气,收弓勒马。就差那么一点,不然就完成了一次完美的自我逆袭。人生总是不会那么完美。

    那怕是这样,老牌校尉也闪瞎了众人的双眼,一百五十步距离,骑射三箭中二,已经够逆天了好吧!众人再次忘情地鬼喊鬼叫,现场气氛直上又一个高潮。

    “怎么样?”关靖问旁边的严刚道:“白马义从果然不亏将军名下精锐之称,这骑射水准够高的。”

    “我不知赵云的骑射水准如何?不过就算我上场,也未必稳胜。”严刚不无赞许地说:“不过这也代表白马义从目前骑射的最高水准。”

    从开始到现在,场中的赵云一直是云淡风轻的表情。并没有吃惊,也没有欣喜。让人猜不透这俊美的少年将军在想什么。

    “赵将军,该你上场了!”老牌校尉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不忘招呼赵云开始演示箭术。

    “你不错!”赵云微微一笑,由衷地点了一个赞。

    你不错,这对于赵云来讲,已经是给对方一个较高的评价了。而对于老牌校尉来说,就有点肝痛的感觉。人家都已经自我突破了,你仅仅说不错!

    “我倒要好好看你的箭术如何?”老牌校尉心中暗道,也没宣之于口,只是笑笑以对,一副万分期待赵云表现之表情。

    赵云一样也没再说什么,催了催照夜玉狮子,照夜玉狮子十分明白主人之意,长嘶一声,撒开蹄子就飞奔起来。

    赵云驾马奔跑起来,场外为之一静,都静静期待着赵云接下来的表现。在众人心目中,赵云能百步左右骑射十中八九就不错。至于说十中十,赵云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到众人持怀疑态度。

    “百步距离了!”赵云一人一马在奔跑,场外众人在计算距离。

    “一百一十步!”

    “一百二十步!”

    “哇,一百五十步!”场外众人纷纷惊呼。这个赵云是想挑战不可能么?

    挑战不可能?这才那到那?众人严重低估了赵云的实力,也错估了赵云的想法。如果说赵云使出自家箭术的最高境界之开屏箭,那么就不是表演箭木,而是杀人之术了。

    赵云此刻的念头是如何胜过这名日后会成为同僚的将校,又不会让他难堪。温温而雅的赵云就是如此替人着想。

    当然,赵云的想法如果让那名犹自沾沾自喜的老牌校尉知道,难保不会一口老血喷出,保不齐会有脑溢血什么三长两短的状况出现。

    在一百五十步的时候,赵云动了,张弓引箭,“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十支箭先后呼啸地向箭靶飞去。

    最让众人目瞪口呆的是,十支箭以一二三四的品字形队形向箭靶扎去。毫无意外地都命中靶心。

    赵云射出的箭不仅又快又准,还具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感。有如赵云本人一样让人赏心悦耳。

    赵云射出了十支箭,也收弓勒马了。可是现场一片寂静,众人被惊得忘了欢呼和喝采。实在是赵云的箭术已刷新了众人正常的认知。

    “好!子龙果然是技艺不凡,如此神射让我大开眼界!”台上的公孙瓒率先打破平静,带头鼓起了掌。

    公孙瓒表示了之后,现场众人才反应过来。倾刻间欢呼声直冲宵汉,连天空飞过的几只鹰雕也吓得展翅再度高飞。它们真不明白下方的人类嚎叫个什么劲?

    “嘶!”对箭术造谐颇深的文丑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他看来,赵云明显没有尽全力,如此轻描淡写就射出了十支必中之箭。

    “咋啦?”张飞和颜良不约而同地说:“子龙射中很正常吧?至少没有汉升那般恐怖吧?”

    “射中是正常。可是我看不出深浅就不太正常了吧?”文丑分析着说:“我不敢评定子龙比汉升如何?不过可以肯定一点,他们在箭术造诣上都比我更高。”

    “啥?”这回轮到张飞和颜良瞪目结舌了。文丑的箭术如何?他们心中是有数的。赵云比文丑的箭术还要好,我的个乖乖,还让不让人活了。

    在场众人也许没有张飞哥仨的眼光,也许内心没有如此大的冲击。不过都知道这场骑射是赵云毫无悬念地胜出。对于胜利者,人们从来不吝啬掌声和喝采声。

    “赵云将军距一百五十步,十箭皆中靶心。”已有士卒上场验证着:“这场骑射比试,赵云将军胜出!”

    那名老牌校尉十箭九中,还距离不一,自然是输了。不过他并没有垂头丧气,反而向赵云祝贺。在他想来,赵云成为他们的头儿是不可变更,头儿更厉害才对!

    赵云并无得色,很平静地微笑着向这名校尉点头,表示收到对方释放的善意。

    “我输了,下面就看你的!”老牌校尉归队,对白马义从中最能打的那名同样资历的校尉说:“可别丟了白马义从百战不殆之威名!”

    “放心,我会打得他心服口服!”另一个资深的校尉信心满满地说:“你就看着吧,我会打得让他怀疑人生。”

    这名校尉早年拜得名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加入白马义从后更是以敢打敢拼而闻名。一身修为在征战中早进了练气成罡的巅峰境界。就是在公孙瓒麾下也是算最能打的几个之一。

    嗯,应该说无知者无畏。面对赵云,这天底下就没有稳赢的角色。至于说打到赵云怀疑人生,这不是赵云常做的事情么?真以为人人是吕布!

    这名资深校尉一上场,场外众人又是一次呐喊震天。人的名树的影,大家都知道这名将校是全军出了名的高手。能打敢打会打,还凶残无比,凶名远扬。其中就有不少人开始替赵云担心。

    这么一个英俊少年,被人揍成一个猪头就不好看了。虽然说刚才赵云表现出非凡的箭术,但是弄不表示武艺也高。善射者并不善打这很正常。在三国群英中,就有个叫曹性的,十分善射,但是武艺平平。

    “大家静一静,现在开始第二场单挑。”公孙瓒在台上大声高叫:“旧事重提,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更不可害人性命!”

    公孙瓒这时对赵云已经非常满意,箭术不凡事小,重点是赵云表现得胜不骄,还温润有礼平易近人。谁都不愿手下是刺头儿不是。

    赵云和那将校皆点点头,两人对阵,拱手抱拳为礼。赵云示意对方先攻!那名将校也不客气,抡起长枪就向赵云招呼起来。

    好家伙,长枪带着劲风,一枪快似一枪地向赵云全身各处笼罩而去。一不小心中了一枪,都会要人老命。

    “嗯,不错的攻势!”台上的公孙瓒对自家手下深表满意。公孙瓒不但是识兵之人,本身的武艺也不凡,比师弟刘备不知高出几条街。

    “翼德兄,如何?”文丑见那名将校犀利的攻势,不由有点担心问见过赵云身手的张飞:“子龙没问题吧?”

    “攻势是不错,修为也还行。”张飞想了想说:“不过还不够看,没见子龙不反手都游仞有余么!”

    面对狂风暴雨的攻势,赵云不是在想如何破解和反击,而是在考虑自己该用什么招式,才能让对方认输又不尴尬。

    别说对方才练气成罡境界,更别说对方还耍枪。就是内气外放的家伙抡把长枪,在赵云面前也够呛。童渊一脉就是耍枪的祖宗。这与关羽面前耍大刀及吕布前面耍方天画戟是一个道理,都是活歪腻啦!

    最终赵云决定不用任何招式,就用练枪最基本的平刺,直刺好了。任何练枪的人都会用,也是练习得最多的方式。

    枪法最基本的就是,刺,挑,扫,撩等。所有的枪法都是在这些基础上变化而成。创造枪法的目的是为了更好杀伤敌人,或出枪角度刁钻,或让人眼花缭乱,或以巧破力。

    当到了赵云这等境界,又会返璞归真,由繁至简。往往平实无华的一枪就会让对手心生绝望。面对躲无可躲,避无可遐,如蛆附骨的一枪,没人可以从容而淡定。

    此刻赵云对面的将校就是如此,当自己一路平生得意的枪法用完,没有对赵云造成半点影响。而赵云招呼一声之后,平平刺过来一枪,让这名校尉开始怀疑人生。

    无论这名校尉如何闪躲,如何招架。赵云的龙胆闪银枪依旧向他咽喉部刺来。赵云的枪有如灵蛇,如影随行般刺过来。

    “唉!”这名校尉叹了口气,蓦然记起曾经师父之言。轻轻闭上双眼,把自己心身放空。这时许多平日里无法看破或看穿的武学问题迎仞而解。

    “咦!”这名将校的表现倒让赵云小小的惊喜了一把,临战突破可不是容易的事,必须置之生死于度外,还得有慧根悟性才行。

    “手中有枪,心中有枪,人枪合一才是枪法之本意!”赵云本着是自己人的想法,在这名将校突破之际点拨了一句。

    别看这简单的一句话,说起来很容易,要做到可是千难万难。这名将校闻言,已有所得,他的修为又无形中迈出了一大步,枪法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这都没毛用,面对赵云平平的一刺,这名将校还是无力闪躲,无法破解。如果赵云不收手,就算这名将校临场突破,也难免一枪穿过咽喉之厄!

    这名将校明白自己与赵云差别无异于天上地下。他心中就一个念头:“这赵云就非人力可敌!真神人也!这就是我们的头呀!”

    这名将校奋起全力,双手持枪劈向赵云的龙胆闪银枪。“砰!”的一声,龙胆闪银枪稍稍振荡了一下,余势不减,枪头更快更准地刺向这名将校的咽喉部!

    “我输了!”这名将校心悦诚服地收枪认输。自己突破后也不能改变什么,还挣扎个球呀!干脆认输好了,输给新老大不丟人。

    “承让,承让!”赵云的龙胆闪银枪从这名将校的咽喉部收了回来,似乎从没出过枪。干净利落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活着真好!”而这名将校有如从死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心中不由自主地冒出这么一句。可见赵云一枪之威恐怖到了什么程度。

    说来话长,其实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众人眼中就是这名将校耍了一套好看的枪法,然后赵云平刺出一枪,这名将校就认输了。

    当然,这是在大众的眼中。而在张飞等高手眼中,才知道赵云这一枪有多精妙,又有如何的杀伤力。

    “你挡得住子龙这一枪吗?”张飞哥仨相互都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彼此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赵云之能超出了他们的预判和估计。

    “深不可测!”张飞唧巴下有点干涸的嘴唇说:“我要挡住子龙这一枪,必须用两败俱伤的招式才行。嗯,很可能是我受伤,而子龙全身而退。”

    要让倔强的张飞张翼德说出如此丧气的话,足可见赵云之恐怖!

    “嗯,深不可测!”颜良和文丑异口同声道:“与汉升老哥有得一比!”

    在刘备的小圈子里,黄忠一直是以半个师父的身份存在。张飞等人就都受过黄忠的指点。黄忠本身修为就高,还见多识广,深受圈里人的尊敬。

    而刘备的小圈子,囊括了当今大汉天下半数的高手。换句话说,在刘备的小圈子里得瑟的家伙,在当今天下也是一样可得瑟的货。

    场外众人确实没有这么深刻的认知,却一点也不妨碍他们知晓结果。那就是赵云又赢了,此刻他们已认定赵云就是白马义从的新头儿。对于自己人,一个厉害的自己人,更不会吝啬掌声和呐喊助威声。

    惊天动地的喝采声持续了许久,连高台上笑容满面的公孙瓒也没有去打断。而是让众部下尽情地欢腾着。

    事实证明他公孙瓒眼光不错。也证明刘备这个师弟支持有力。公孙瓒自然不知道赵云还在以后救了自己的小命。

    嗯,当今天下就只有一个常山赵云赵子龙。他就注定是即将将星闪耀的历史舞台上最耀眼的一个。

第一百二十八章,广宗困局

    “按照之前的约定,赵云将军已经赢了。”公孙瓒在众人平静之后,才从容不迫地说:“其实第三场绝技展示已经没有必要进行。不过呢,我也很好奇赵将军的绝技。我想大家也一样,是不是?”

    “是!”台下众人纷纷附和着。大家是真的对赵云这个年轻将军越来越有兴趣。都不介意欣赏一场精彩的绝艺表演。这在枯燥的兵营之中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家自然嘶声竭力起哄。

    赵云在众情难却之下,展示了一套师门绝艺,百鸟朝凤枪法。一路枪法下来,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尤其最后一招百鸟朝凤,无数的枪影有如无数只鸟影,“啾啾唧唧!”之中幻化成一只美丽眩目的神鸟凤凰形状,让众人头晕目眩。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众人只觉得赵云的枪法绚烂多姿,而张飞等人才清楚这光影中那一丝丝具有斩金切玉的力量。一旦被赵云枪影所化的凤凰光茫拂上,非死即伤。

    “公骥,子龙这只凤凰比你的朱雀如何?”文丑有点好奇地问:“我感觉子龙这凤凰也有燃尽一切的威力啊!”

    “我的朱雀是耗尽我能量的终极大招。”颜良翻着白眼,吐着舌头略有点自嘲地说:“人家子龙不动声色的一招就威力差不多。你说如何?”

    “不会吧?有这么夸张!”张飞有点不相信地说:“我还以为子龙和我们三人在伯仲之间。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子龙的实力。”

    “子龙确实深不可测,不过我个人感觉子龙似乎无法掌控自己的力量一样。”文丑若有所思地说:“子龙不比汉升,汉升老哥是如渊似海,滔滔不绝没有彼岸一样。子龙么,给人感觉有点含蓄和保留。也许子龙故意为之,让人防不甚防吧!”

    文丑之论不远亦不中。赵云确实无法把自己的实力发挥十成十,平常最多也就发挥出六七成的样子。不过就算赵云发挥成这样,这天底下也难逢对手。

    这样的情形绝对不是赵云故意为之,实际上是赵云缺少一颗果断杀伐之心。当情形危急到威胁赵云的生命或要拼命保护的对象时,神赵云才可能会出现。换句话说,就是赵云未堪破心劫。

    应该说每个人都有心劫,也就是心魔,或者说自我的一种终极突破。度过心劫者,无论整个人的气质或修为都会出现质变。这个真的只可会意而难以言传。

    这场比试成了赵云的个人秀,所有的白马义从都成了背景和配角。赵云也算成功而强势地加入了白马义从,加入了幽州这支戌边队伍中。

    剩下的就是赵云与同僚间和士卒间的磨合及熟悉。接下来的以后有不少恶仗硬仗要打。因为鲜卑兵马退去后,与汉室有世仇的匈奴兵马即将犯境。

    汉室与匈奴之间争斗,应该从汉代有史以来就要算起。从汉高祖刘邦建国,直到汉武时代才把匈奴打了个半死。匈奴也一分为二,分为南北两支。

    其中南匈奴基本已臣服,甚至一直想归入汉室这大家庭。对于汉室的仰慕,这是汉室周边各个外族的共同认识。也许只有北匈奴才是真正想占据中原,打跨汉室的外族。

    北匈奴几度迁移,远离汉室,实在是汉室拳头大硬,不得不避其锋芒。不过怎么说呢?作为一度成为帝国的北匈奴,自有不屈的脊椎,算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总是伺机东山再起。

    北匈奴经过近百年的螯伏和容忍,近年来又有蠢蠢欲东进之势。再者汉室渐渐衰弱,甚至退化。尤其桓灵二帝以来,国力衰弱,朝纲不振,天下乱象丛生,民不聊生,匪患四处,诸地方强豪不顾民生民情,兼并土地蓄养私奴。

    当祸及大半个汉室的黄巾之乱暴发,汉室四周的外族都在翘首观望,期望寻空咬上一口汉室这唐僧肉。

    最先行动的鲜卑部落,集控弦之士二十余万。真让诸胡都搬着小板凳,准备看一场鲜卑与汉室的撕逼大戏。不料鲜卑兵马雷声大雨点小,丟了一匹马,死了点狼牙铁骑就草草收场,龟缩在大草原中死活不再出来。

    鲜卑兵马为何而退,连对手汉室都不明了,更别说围观的北匈奴,乌桓,羌胡等外族。那怕不明白鲜卑人为何而退,北匈奴也在整军备战,准备一雪前耻。

    汉室与北匈奴之战随可能暴发。这战的主动权还在北匈奴手上,因为汉室现在必须全心全力对付以张角为首的黄巾军。

    ……

    冀州,钜鹿,广宗。

    皇甫嵩率部已围困了广宗城好几个月,可是一直对龟缩在广宗城里的张角一众毫无办法。

    之前两军相约斗兵斗阵,算以不胜不败平局收手。之后各自使出手段,张角难以突围,皇甫嵩也难逾雷池半步。

    在僵持之间,因张问叛变的关系,双方又斗智斗勇了一回。汉军差点折了将领孙坚,黄巾的首领张角也因此半死不活。双方又都没捞到好处,也不存在谁佔了谁的便宜。

    这时已近年关,还飞洒了几场不大不小的雪。更让双方没有战心,都暗搓搓准备来年给对方一个狠的。

    广宗北门城头之上,张角裹着厚厚的冬衣,整个人都缩在冬衣中,却还在寒风中往北瞭望着。

    “大哥,你是不是想念宁儿啦?”张梁倒是一身铠甲,陪着大哥在城头吹冷风。

    “没错!”张角毫不掩饰思女之情,满是慈爱地说:“你和宝弟都无所出,我们张氏三兄弟也就宁儿一个宝贝,说不想是假的呀!也不知道她在北方过得好不好?”

    “刘备以仁义出名,应该不会亏待我们宁儿吧?”张梁满是不确定地说:“宁儿也不是善茬呀!”

    “说你笨吧,你死活不承认。”张角没好气地说:“我说的宁儿过得好不好,不是说刘备待她如何?而是说宁儿的心情心境。”

    “刘备是什么人?胸怀天下之辈。于公于私他都绝对会善待宁儿。”张角解释道:“数百万黄巾军对刘备之志助力不小。到时只要宁儿出面振臂一挥,天下黄巾军还不应者如云。”

    “大哥,刘备之志不外是取而代之,一统天下。他为何不与我们兄弟合作呢?”张梁不解地问:“既然都能容纳黄巾军和宁儿,何不高举义旗?”

    “刘备之志啊,是想改天换地呀!”张角有如怀念似地说:“十年前我曾与他在郡城的绿柳山庄会唔过一面,还讨论过彼此志向。”

    “在当年刘备就预言我之行为必败。可是时不待我呀!”张角略有不甘地说:“他是不屑与我们合作,接纳我黄巾军只是出于怜悯和同情之心罢了。换句话说,黄巾军对刘备心中的目标帮忙并不大。”

    “大哥,你大抬举他刘备了吧?当年他才多大?”张梁实在不敢想像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就会胸怀天下,就能看清天下大势十年后的走向。

    “梁弟,你别不信。有人生来就是打击常人怀疑人生的!”张角笑了笑说:“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别宣之于口。”

    “大哥请讲,小弟一定守口如瓶!”张梁不由心中一紧,隐约间觉得大哥似乎在交待后事。同时也知道这个秘密是有关于刘备的。张梁一直也十分好奇大哥和刘备的真正关系。

    张角对于黄巾军来说,无异于定海神针的存在。说句不好听的话,一旦张角身死,黄巾军立马烟消云散。就算有部分黄巾军依旧挣扎抗争,也是夕阳西下,迟早湮没。

    反之,只要张角不死,黄巾军只会越打越多,越杀越难缠。就如上次张问叛变,广宗城里损失了不少黄巾军,其中还包括千余黄巾死士。但是广宗城内的黄巾军战斗力不减反增。直让城外的皇甫嵩部无可奈何,只有望城兴叹的份。

    “嗯,我厉不厉害?师尊道法高不高?”张角说道:“我就凭师尊几卷《大平要术》搅动了大汉天下,而刘备,我要尊称一声师叔。”

    “啥?”张梁只觉得天雷滚滚。他无缘见得大哥口中的师尊南华仙人。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将南华仙人当天人看待。在他心中,南华仙人是无所不能。既然刘备与南华仙人同辈,自也非常人可比。那么关于刘备的一切神奇也就合情合理了。

    张梁脑洞大开,把关于刘备的一切不合理都脑补完毕。这两兄弟从来没想过刘备是穿越众这一事实。也许对于他们来讲,一个人从未来而过,比这个人成仙得道还更难想像和接受吧?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把黄巾军的未来和宁儿都托付于刘备了吧?”张角长吁了一口气,似乎心身都得到了解脱一样。

    其实不仅仅是张角如此,是人都差不多。心中有秘密,或者说心里压力过重,都会十分郁闷和压抑。一旦释放或说出,都会倍感轻松欢愉。

    “原来如此,怪不得刘备所制的神物象棋包罗万象。怪不得程远志这货所率的五万余众尽被其所俘。”张梁把一切都脑补完成,语气中一片理所当然。

    “知道就好了!也许刘备只觉得我们在胡闹罢了。”张角转移了话题道:“宁儿就不管她了,只希望她不乱来就行。”

    张角又看了看城外连绵不绝的营寨道:“如今广宗陷入了困局,一时之间都无破解之策。兵法有云,久守必失,如之奈何?”

    “大哥,何不派人突围,把冀州周边州郡的黄巾军召集过来,两面夹击皇甫嵩部以解广宗之困局?”张梁试着建议道。

    “哎!”张角看白痴一样看了眼老弟张梁,叹了口气说:“外面的皇甫嵩老匹夫正希望你这样想和做。他正张网以待你信不信?”

    “你真以为各处的郡兵是摆设?一直以来只是某些人私心使然,才让我们黄巾军势如破竹。”张角十分纠结地说:“目前广宗城内的粮食物资已捉襟见肘。如果我们自己无法打败城外的皇甫部,任谁来搭救都白瞎。”

    “那,那怎么办?”张梁为难地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等死不成?”

    “不,突围!”张角拍了一把城边的箭垛说:“只有突出广宗,化整为零,占山为王或分散四野,静待时机才是出路。”

    “这是什么办法?”张梁不太赞同地说:“如此一来,我们黄巾军所取得的地盘和些许儿优势都会化为乌有,甚至可以说前功尽弃。”

    “别跟我争,我希望临死之前为黄巾军谋一条活路!”张角瞪了张梁一眼说:“我身体状况如何?你还不清楚么?”

    “大哥!你不会有事的!”张梁有点哽咽地说:“我听大哥的还不行么!”

    大哥张角对于张梁而言,也是天一样的存在。如果说张角真的倒下,张梁会像迷路的孩子,不知该去向何方?

    “永远都会有明天,而我未必有以后。”张角拍了拍老弟张梁的手背道:“天命不可违,当有一天我不在了,黄巾军的大旗还得你来扛!”

    张角说完,步态有点蹒跚地走下城头。留下略有悲伤茫然的张梁在城头发呆!

    ……

    广宗城外,皇甫嵩亦愁眉苦脸地召集众将议事。讨论接下来的对黄巾军的战略战术。

    “洛阳方面的意思大家也都知道,不知各位有什么好的建议?”皇甫嵩有气无力地说:“马上年节将至,看来无法回家过年啦!”

    上次在孙坚受挫之后,皇甫嵩上书为其请功,顺便问接下对广宗黄巾军的策略。洛阳很快有了反应。封了孙坚一个破虏将军的称号,至于其他什么就欠奉,甚至连战死的孙坚部下提了也没提。

    对于广宗城及城内的张角部,责令皇甫嵩部尽力破之,万一破不了就先围着吧。粮草物资什么自个儿想办法解决,嗯,洛阳都快揭不开锅啦!

    在洛阳方面看来,士卒都算不上人。我们都在勒紧裤腰带,那么你们也悠着点吧!坚持坚持,冬天都过了太半,春天还会远吗?洛阳当朝大约是这么个意思。

    “你们在这里耗着吧,我奉陪不起!”孙坚愤怒地说:“我数千江东子弟血洒广宗,就这么不闻不言以对,让人情何以堪?让我如何报效国家?”

    孙坚对洛阳方面的怒火在旨意传来之时就达到了顶点,若非皇甫嵩和朱儁两位顶头上司压着,那几位传旨的天使就被孙坚砍了。

    “文台勿急!”曹操打着圆场道:“文台已有官爵,何愁没有人马?”

    “你,你曹孟德就是混蛋!”孙坚已经红了眼,恶狠狠地瞪着曹操说:“死的不是你曹孟德的部众,当然可以轻描淡写。”

    “孙文台!你可别给脸不要!有你这么咒骂人的么?你部下伤亡惨重,我也难过。”曹老板毫不示弱地说:“难道发生了的事有什么办法否定么?不只有想办法解决或弥补!”

    曹操和孙坚就是完全两类人,甚至恰恰相反。孙坚方正棱角分明,不会圆转迂回。而曹操则圆滑灵动多变,总能从不同角度看待和解决问题。

    “懒得和你说!”孙坚霍然起身,不顾众人难看的脸色,拂袖而去。

    孙坚任性而去,留下一营帐面面相觑的众人。那怕孙坚之行为已触犯某些禁忌,但是念及其遭遇,也无人有心计较。

    看着孙坚萧索的背影,不由让人长叹一声:“真性情中人也!”

第一百二十九章,变数迭起(上)

    “朱将军,会后好好劝劝文台。”皇甫嵩对孙坚出格的表现不以为忤,反而以同情语气道:“视部下如手足,乃是一个合格将领该有的品质。”

    朱儁点点头,有些肝痛地说:“当朝不体衅将士,真让人心寒。如此以往,汉室何以安宁?”

    “汉室何以安宁我不知道,目前广宗战局就陷入困局,如何破局都是未知之数。”曹老板受了气,怪话连篇道:“当朝应该认为黄巾军只要不攻打洛阳,其他地方就随便了!”

    曹老板本来就不是逆来顺受之人,脾气也够大。自己一片好心劝解孙坚,却被人家咒骂,心情能好才怪。没有拂袖而去,已经足见心性坚韧了。

    其实曹老板更不知道,他之所言还真是事实。灵帝这货和十常侍还真是这么个意思。只要黄巾军不威胁到他们,其他地方请便。

    这还得怪众世家把皇家架空得够惨。别说皇命下县村,连出不出得洛阳还有待商榷。既然你世家如此得瑟,那么你们去对付黄巾军吧!

    这破罐子破摔得很让人无语。这到底是刘氏天下还是世家天下?没错,还真是世家天下。这并非天方夜谭,而是事实。

    皇甫嵩部能把广宗城围这么久,还不是众世家倾力相助么?要人给人,要粮送粮。不然,就凭洛阳的调拨,皇甫嵩部早作鸟兽散。饿着肚皮能打仗么?真以为皇甫嵩能把部下训化成机器人!

    “孟德少发牢骚!”皇甫嵩对这个看好的后起之秀曹操,还是很关心地提醒他注意点影响。

    “嗯!”曹老板扯了扯嘴,闭口不言。心中却团算着早日离开这难以建功之地。

    “好啦,文台心情不好就算了。我们接下来讨论下该如何破解广宗这困局。”皇甫嵩强打精神地说。身为主帅的他,心中再多郁闷和牢骚也得忍得。

    “强攻广宗城肯定不可取。”朱儁只好尽职尽责地完成副帅的角色接过话题说:“至于内应外合,有了上次之叛徒事件,应该也很难。”

    皇甫嵩和朱儁说过之后,下面的将校左顾右盼,就是没有一个人开腔。经过了数月的攻防战,都没找到好办法。这样动动大脑就有法子?可能么?

    大帐内静默的时间有点长。皇甫嵩无奈地再次开口:“众将且散去,各伺其职,不得懈怠!尤日近年节,都皆更加小心提防!”

    “诺!”众将军恭声应诺,早巴不得离开这令人压抑的氛围。

    “公伟兄,说说你心中真实的想法吧?”在众将散去后,皇甫嵩略有疲惫地说:“你我相交多年,是老搭档,更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兼兄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皇甫嵩和朱儁共事多年,彼此知根知底。其感情也是经过战争和朝堂争斗的考验。可以说是牢不可破,相互可托付身家性命的交情。

    “义真兄,有许多事情我们都心中有数,说出来只会让我们心寒,说之无益呀!”朱儁正了正身形道:“就算我们破了张角,天知道明天又会跳出来多少个张角。”

    “公伟兄,你是对当朝失望还是汉室失望?”皇甫嵩深以为然,叹道:“我亦知不解决根本问题,就算我们大胜几场也于事无补。”

    “这有区别吗?”朱儁无奈地笑了笑说:“当今再不醒悟,再不振作,汉室还会是汉室吗?”

    “不会如此严重吧?”皇甫嵩略现惊容地说:“就算当今昏愦,也不致于改朝换代呀。大汉数百年基业岂会如此轻易崩塌?”

    “我也不希望山河破碎生灵涂炭。可是从如今天下大势来看,不出十年,你我皆难幸免之!”朱儁有点回天无力地说:“这个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为转移。除非…”

    “除非什么?公伟兄不妨直言之!”皇甫嵩略有焦躁地向:“你我之间何必吞吞吐吐的!”

    “除非出个如先武帝一般的人物!”朱儁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威压众世家不敢异动,才可能让汉祚长存。”

    “公伟兄言之有理。”皇甫嵩放低了声音说:“公伟兄不会忘记众世家为何而起吧?”

    光武大帝能中兴汉朝,击败王莽新朝,远驱匈奴,其根本是靠他的雄才伟略和众世家的鼎力相助。在中兴大汉的同时,也让世家尾大不掉。甚至成了世家天下或世家朝堂。

    “义真兄,既然你我皆知如此,再多说也无益。”朱儁似乎认命地说:“说到底你我皆棋子,其实与张角之流无异也!”

    “是呀,真话最难听,真相最残酷。”皇甫嵩有感而发地说:“众生皆棋子,无力摆脱命运之束缚!”

    ……

    在另一个营帐中,有人却正在挣脱命运的枷锁。

    孙坚从主帐怒气冲冲出来之后,立马召集黄盖,程普,韩当等亲信将领。

    “当今昏庸,报国无门。可怜数千江东子弟枉死!”孙坚怒斥道:“我不再想在此地空耗热血,欲回江东再做他图,不知兄弟们意下如何?”

    孙坚内心去意已决,不过不得不考虑众手下的感受。人家背井离多跟随而来,不正是相信自己,可以为大家博一个荣华富贵之前程么!

    “善!”黄盖等人也心灰意冷,纷纷表示愿意跟孙坚离开这伤心之地。

    “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么即时起程离开,争取年节前回到江东。”孙坚当机立断,毫不拖泥带水地说:“我孙坚立誓,今后有我一口吃的,大家分而食之。有违此誓,我愿万箭穿胸!”

    “将军言重,我等愿鞍前马后誓死追随!”黄盖等人十分动容,纷纷跪地誓死效忠。

    孙坚一一扶起众将,然后疾笔书了几句,权当给一直善待自己的上司朱儁一个交待。写好后交给一个非江东子弟的士卒,让其交给朱儁。

    不等这名士卒回禀,孙坚已率着幸存的三百余江东子弟不辞而别,扬长向江东而去。

    有孙坚在战场上凶残的表现,一路关卡无人敢问敢拦,孙坚一行人在年前顺利回归江东。

    ……

    “文台糊涂呀!”朱儁接到孙坚离别之信帛,拍着大腿叹道:“浴血奋战,损兵折将,临了连个名正言顺都不要了么?”

    朱儁叹息完毕,只好为孙坚善后。求皇甫嵩以两人共同的名义,当孙坚奉命公干去了。至于说什么公干都不重要,公干之后又发生什么更没人追究。至少孙坚不会当临阵脱逃之罪被追责。

    从这点上看,朱儁待孙坚够厚,够意思。也正因为朱儁今日之厚待孙坚,日后朱家才幸免于全族被夷之厄运。应该说善有善报,因果循环从来不爽。

    “文台真乃性情中人。能遇上你公伟兄也是他之福气也!”皇甫嵩并没驳朱儁的面子,很爽快地把孙坚一行人当奉命公干处理。

    说是说性情中人如此好听,其实何尝不是说孙坚很直,直得有点二。或者说皇甫嵩认为孙坚难成大器。

    皇甫嵩自然不知道历史上汉末三分,孙氏东吴有其一。就算知道也只会赞叹一声:“老子英雄儿好汉,青出篮胜于篮也!”

    孙坚之子孙策也有点二,但是架不住人家天生主角光环。麾下的文臣武将随路捡,还带兵携物资来投。尤其还有个让人羡慕不已的外置大脑,美周郎,周瑜周公瑾呀!

    要知道历史中孙权接手,东吴可是一应俱全。这还是在父兄皆短命的情况下。当然,对孙策之死,疑点重重,除了江东世家,连孙权这碧眼小儿也难逃嫌疑。

    甚至孙策亡故后,孙权接位,周瑜不久也离开人世。关于周瑜之死同样耐人寻味。说什么周郎被气死,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周瑜是何许人?人家是典型的高富帅,还多才多艺气量宏伟,胸中有天地。出身豪门,周氏一族四世三公,比起汝南袁氏也不遑多让。只是周家相对低调,不似袁家那么喜欢营私结党罢了。

    既然周瑜不可能被人气死,年纪轻轻又岂会因区区旧伤而复发身亡?蒙三岁小儿么?真以为周瑜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周瑜不但有武艺,还有不错的修为。至少强身健体没有一点问题。人家真是上马可舞剑上阵,下马挥毫拨墨。尤其他的统率能力,在历史同期就无出其左右者。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宋代大诗人苏东坡先生一首《念奴娇·赤壁怀古》。让后人吟唱了千余年。词中表达了周瑜是如何一个人,也无一不说明周瑜的统兵之能。

    遥想当年,曹老板正值巅峰状态,率百万雄师,挟平定荆州的大胜之威,意一举打过长江统一天下。当时形势何等紧迫?

    不料被周郎以数万之师,运筹帷幄,挥扇间让曹老板梦醒成空。赤壁一战,让曹老板一统天下变得遥遥无期。以致曹老板至死也无力南望。

    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说孙策这主角光环够强大。

第一百三十章,变数迭起(中)

    皇甫嵩刚办妥孙坚之事,朱儁都还没有离开主帐,曹操就黑着脸进来了。

    “皇甫将军,朱将军。”曹操抱拳道:“两位将军都在正好,属下正有事情相告。”

    “坐。”皇甫嵩指了右边的席位说:“孟德有事尽管道来。”

    曹操依言坐下,似有抱怨地说:“广宗一直陷于僵局,属下呆在这广宗城下也会毫无建树。今日有谯县家人来报,老父身体抱恙,急盼我回家一趟。”

    “百善孝为先,孟德之心甚善,孟德之意我知。”皇甫嵩想到上次曹操相救之恩,也没点破曹操寻机离开广宗之举,而是顺其心意地说:“不知孟德是独自回谯县还是率本部而去呢?”

    “一路之上并不大平,属下还是率本部一起回去。”曹操站起身再次施礼道:“时近年关,加之归心似箭,属下就先行告退。”

    “去吧,一路小心,见到你父亲代我问声好。”皇甫嵩点头,微笑着让曹操且去。

    “谢皇甫将军和朱将军。”曹操离席而去,走到帐门口又再次道:“广宗城难破,何不围三缺一,给张角突围的机会。没有广宗城为依托,张角部绝不是两位将军的对手。”

    “哦,孟德何以断定张角会选择突围呢?”皇甫嵩皱了下眉头说:“据报,广宗城内积粮甚多,守个一年半载完全没问题。”

    “粮草再多,也只会越吃越少,广宗城内产出有限。”曹操一边掀开帐门,一边说:“重点是张角命不久矣。在临死之前绝对会为众部下谋条活路。”

    “如果不给张角突围的机会,真做困兽之斗,不知两位将军打算用多少条士卒的生命来填?”曹操的声音传过来,人已走远了。

    “这家伙是一去不返了哦!”朱儁看曹操飘然而去,不禁哑然失笑道:“还真有临别献最后一策之风范哦!”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曹孟德非是池中之物也,无论眼光,决断,韬略皆是上上之选。”皇甫嵩也苦笑:“这次放他离开,我们算两不相欠了。”

    “真义兄明知曹孟德借故而去,还准其离开,广宗之局可平添了不少变数。”朱儁道:“孙文台前脚刚走,曹孟德后脚也离去,有意思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还不是逼我让出一门给张角突围的机会。”皇甫嵩甩了甩头,把一些无谓的人事都放于一旁。传令众将前来议事,把军务重新布置了一遍。

    ……

    广宗城内的张角并不知道城外皇甫嵩部的变数。孙坚和曹操两个得力助手的离去,并没有改变什么。围城的照样围着,困守的依然困守。

    “梁弟,你带着得力手下在近日严密观察外面的围兵,看看那一门相对薄弱,我们择日突围。”张角脸色很差,说话也有点有气无力。

    “大哥,我知道了。你就好好休养好吧。”张梁有点哽咽地说:“就算突围也还得大哥指挥才行。”

    “我不是病,而是生命力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之境。再休养也白搭,只希望黄巾军能突出一半就死也瞑目矣!”张角挥了挥手说:“去吧,尽快!”

    张梁强忍悲痛,默然而去,召集得力手下日夜观察城外兵马的布置,几无所得。

    数日之后,张角突然心血来潮,感觉心中阵阵悸动,这让张角以为大限将至,连忙让亲信召来张梁和诸位渠帅。

    “大哥!”张梁神色慌张地首先跑进张角的书房,看见张角安然在坐,才长松了一口气。

    “天公将军!”诸位渠帅也先后到来,纷纷见礼参拜。

    待众人坐定,张角才开口轻声道:“我欲突围,不知大家以为如何?”

    一众渠帅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之后异口同声道:“一切听将军安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角很欣慰地点点头,微笑道:“我之所以准备突围,都是为了大家生计而考虑。当然,大家也值得我费心费力。”

    张角身体不好,自张问叛变后,并没有人前掩饰,所有广宗城内的黄巾军都知道。可是并没有人有异心,一样对张角敬畏信任。

    也就是说张角算是将死之人,光张角个人而言,突不突围都没有意义。除了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说明张角是个有担当的领袖。

    “我等愿与将军同生共死!”众渠帅再次异口同声道:“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愿将军早日康复,带领我等创造新天地。”

    张角笑了笑,正待开口说什么,却被门外一个声音给打断了,而这个声音让张角明白为什么今天心血来潮悸动不已。

    果然是血浓于心,亲情总能牵动人心。门外的声音正是张角日思夜想的女儿张宁之叫声。

    “父亲!”声到人也到,张宁一身男装扑进了父亲张角的怀中。一双美目中满是泪水。

    张角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挥挥手让众渠帅先行退下,反手轻拍张宁的粉背。

    张梁识趣地带领众渠帅离开,还不忘轻掩书房门,把独自的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大哥父女俩个。

    “你这个不听话的,怎么又跑回来啦?”半响后,张角才柔声地责备着:“广宗城的局势你又不是不知道,如非可能,我会舍得把你送走么?”

    “正因为危险,我才回来。”张宁吐了吐小香舌说:“父亲你身体不好,又只有宁儿一个女儿,宁儿不会来又怎么安心?”

    “傻孩子,你不仅仅是我的女儿,你还是大平道的圣女,黄巾军的大小姐。”张角抚摸着女儿的三千青丝说:“让你背负这么多,真是难为你,苦了你。”

    “宁儿不苦!”张宁依靠着父亲,拔弄着父亲张角头上的丝丝白发说:“父亲你老了,女儿应该陪在你身边。”

    “回来了就好!”张角也不再纠结,而是正色地问道:“刘备那儿怎么样?兄弟们生活得如何?你是独自一人回来的还是带了人?又是如何进这广宗城的?”

    张宁从父亲怀中弹了出来,歪着美丽的脑袋问:“父亲大人一下子这么多问题,宁儿都不知道先回答那个,又从那儿答起。”

    “哈哈!”张角怜爱地说:“就把你离开后时日里的事儿随便说说吧!”

    “好呀!”张宁坐了下来,把离开广宗,随泰山南城羊家的押粮队去幽州涿县讲起,将刘备治下的涿郡种种详细都说了一通。

    当然,只是张宁所见所闻所知。她不知道的自然无法说起。那怕是这样,也听得张角目瞪口呆。

    “宁儿是说刘备为了五万黄巾军的生存问题,他倾其所有,还四处筹借粮食。”张角若有所思地问:“刘备还准备匀田和办学?”

    “没错,天下好几个有名的家族都运送粮食等物资到涿县。如泰山南城羊家,中山甄家,河东卫氏等。”张宁勾着手指说:“匀田可能没这么快,不过年后就会办学院,听说还是免费供涿郡所有适龄孩童读书。”

    “嗯,有当世大儒蔡邕和郑玄及一众弟子,已经在开始筹办学院之事。”张宁想了想又说:“还免费开放有蔡家万卷藏书的藏书楼。”

    “哦!”张角站了起来,在书房中转着圈儿,半天才说:“刘玄德真的是以万民为天下而行呀!”

    “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这句话在涿郡是所有人都知道。而且涿郡每个人都涿郡的主人。”张宁与有荣焉般说:“在涿郡而言,真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好呀,可是刘玄德的路很难走,将会步步荆棘密布。天下权贵皆会与其为敌!”张角摇着头说:“与刘玄德相比,我还是私心过重,目光短浅,格局过小。”

    “父亲不也是为天下黎庶谋福利么!”张宁道:“在宁儿心中,父亲和刘备一样伟大。”

    “嗯,一样伟大。”张角苦笑道:“人家在为天下人安身立命,而我带领大家如无根之木,无水之萍,这怎么比?”

    “我不管,你们就一样伟大。”张宁撒娇地说:“刘备治下才几十万人,而父亲麾下几百万人。”

    “也对!”张角只好妥协,又向道:“宁儿肯定是偷跑回来的吧?说说这回来的一路艰辛。”

    知女莫过于父,张宁什么秉性,张角了如指掌。张角唯一放心的也是这点,女儿张宁什么时候都不会吃亏。

    “偷跑的,连胭脂马也没敢骑,还是随去戍边的队伍才离开涿郡的。”张宁嘟着嘴说:“宁儿不是怕刘备为难么!”

    “唉唉唉!我家宁儿还知道怕让人为难?”张角揶揄着说:“人家刘备给你兵权,还给你自由,你怎么就不长点脑子。你知道这么一偷跑,让刘备坐蜡了么?”

    “受人之托忠人其事,刘备会觉得愧对于父亲,又无法向众黄巾军兄弟们交待。”张角处身适地地说:“万一你真有不测,你想过后果么?”

    “父亲,宁儿不是没事么!”张宁摇看父亲的手臂说:“宁儿什么样的身手,刘备他也该放心吧?”

    张角无奈地摇着头,揉了揉胀痛的脑仁儿道:“这些先不说,急也没有用。你说下戍边队伍是怎么回事?”

    “哈!”张宁一惊一咋地说:“刘备及其他那一众彪悍的兄弟都认为和我们黄巾军打没劲,所以那几个厉害的家伙都北上随白马将军公孙瓒抗胡戍边去了。”

    “尤其是最近一个常山叫赵云赵子龙的小家伙,更是厉害。他也北上了,我就是随他所率的队伍出涿郡的。”张宁美目中冒着小星星。

    “常山赵云赵子龙?”张角念叨了一句,盯着女儿张宁说:“你和他交过手?”

第一百三十一章,变数迭起(下)

    张宁捏着自己衣裳的边角,瘪了瘪红唇说:“那里交了手,人家放我离开的。”

    “他赵云不怕不好向刘备交代?”张角若有所指地说:“赵云是看你是个女孩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都有吧,宁儿和赵云的小妹赵雨是好姐妹呀!”张宁回想了一下说:“刘备不会要赵云交待什么的。赵云也知道我的身份,是我告诉他的。”

    “赵云知道你的身份还是放你离开了?”张角有点不解地问:“宁儿又为何笃定刘备不会问责赵云?”

    “刘备对赵云无比信任,十年前就不遗余力救助赵云家。”张宁理所当然地说:“赵云应该把我当成他的小妹一般看待,才放我离去。”

    在这里不得不说女人或女孩子的直觉准得可怕。赵云放张宁离去,正是因为赵云想起了小妹赵雨才心一软放行。至于别的什么,赵云还真没在乎。

    “赵云到底多厉害?”张角没再纠结赵云为何会放行,也不去想刘备会如何,而是关心起赵云本人来。

    “多厉害?”张宁一愣,试着形容道:“具体如何厉害我说不上来。反正面对赵云我生不起反抗之心,尤其赵云举枪之时,似乎让人无法面对和破解。”

    “人枪合一,枪随意动,意至枪到,赵云乃绝顶高手。就是父亲我也未必是对手。”张角想像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听你说他不过十六七岁,这都是什么妖孽呀!”

    “父亲都打他不过?不是可以使用法术么?”张宁吃惊地说:“宁儿是修为甚浅,无法克敌制胜,父亲肯定行。”

    “你这丫头,所谓法术,也是道的一种。武道也是道的一种。无论那种道,修练到一定境界都是相通的。”张角粗略地解释着:“使用道法也分对象,对常人自然神妙无比。对赵云这等修为境界之人,只能是自取其辱。也许还没等别人使用法术,他早捅了别人好几个大洞。”

    “父亲是说人的心志强大,意志坚决,会让法术不攻自破?甚至可以反制施法之人?”张宁知道法术的本质是什么。

    道法或法术不过是自然元素的操控,达到对对方心身的打击或迷惑。当对方心神强大时,免疫一般法术或让其失效。所谓人吓人吓死人就是这么回事。

    就连军团也是如此,一个军团的强大与否,不过是唯物和唯心两种。一种是唯物的装备齐全,攻守兼备。一种唯心的我军最强,我军不败,我军必胜。

    唯物军团再强也有办法面对和解决。而唯心军团一强就是无解的存在。唯心军团又叫军魂军团,强在气势,不败无敌的气势,无论面对任何敌人都敢亮剑而上,而且不死不休。任谁面对这样的军团都会头皮发麻。

    就目前大汉天下而言,唯心军团或军魂军团只有一支半。洛阳方面有这么一支军团,叫羽林军或禁卫军。是专门保护皇城和皇宫的。早些年有三千人数左右,至灵帝只有千余二千不到的样子。

    还有张角麾下的黄巾死士算半支。因为黄巾死士用了药物淬练和洗脑,那怕战斗力和战斗意识达标,也只能算半支。

    至于说强军或精锐就不少,三河五校各部就是代表。还有并幽凉三州的铁骑等都属于强军或精锐的军团。嗯,比唯心或军魂军团差了那么一线,而这一线就是天渊之别。

    也许这一线永远跨不过去。就这一线之差也不知要用多少人命来填。当然,氪金到位倒可再度缩短距离。然并卵,羽林军从三千下降三分之一就知道财政不足,就别提什么氪金啦。嘧,以上纯属题外话。

    “是这么个意思,心志坚定意志强大者难以动摇之!”张角舔了舔苍白而干涸的嘴唇说:“刘玄德也算煞费苦心,不想与我们黄巾军为敌,又不想落世人口实,抗胡戍边确实不错的选项。”

    “谁说不是呢?”张宁略有得色说:“刘备那里都快成黄巾军第二个大本营了,还打什么打!”

    张宁说完,很乖巧地为父亲斟了杯茶,孝顺地递了过去,十分关心地说:“父亲,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样啦?”

    张角接过女儿递过的茶水,突然心生一种不甘,恨天恨地恨命运不公。他是多么想多点时间陪女儿,陪女儿长大,嫁人,生儿育女啊。

    “还不是这样,一只脚已踏进阎王殿。”张角幽幽地说:“不过能再看看宁儿,陪陪宁儿,父亲已无憾也!”

    再是舛傲不驯的人物,都有柔情似水的一面,都有口是心非之时。面对乖巧可人的女儿,搅动大汉天下风云的天公将军张角也黯然神伤。

    “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续命的。”张宁心中有数,却不肯认命地说:“我们杀出广宗,去找南华师祖,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

    “师父!”张角眼睛一亮,继而又惨笑道:“我已违背师命,逆天而行,师父不罚责于我已是法外开恩,那里又会见我或救我!再者而言,天下之大,茫茫人海,又该去那里找师父。”

    当年南华真人付《大平要术》于张角,命其以此造福世人行善积德,然后就飘然而去,并没要求别的什么。更不曾言不能造反,也不曾言能造反。

    造福世人行善积德,除了广施符治病救人,应该不是让张角扯旗造反吧?不过以仙人的预知未来之能,谁又知道南华真人不是故意为之?

    有如《封神演义》中一样,仙人大佬不都是这样说:“今成汤气数已尽,西周当兴,天下必将大乱,尔等当有一场劫难,且下山去吧!”。嗯,天下必将大乱,还让徒子徒孙们加把火添点柴,把天下大势扒拉至大佬们演算出来的样子。

    南华这货是不是也如此?不然张角引起这么大的乱子,差不多把天捅了个大大的洞,这因果该牵涉颇大吧?身为师尊的南华却不闻不问,岂不让人费解?

    事情真象到底如何?张角父女不知,天下人都不知。只有蹲在涿县山岭山洞中的南华和左慈两个家伙才有答案。嗯,不过仙人的事怎么说呢?没得说!

    听父亲张角这么一说,张宁有点绝望。连南华师祖人都找不到,又何谈其他?张宁当然不知道自己曾与南华师祖擦头而过。

    南华和左慈当日准备到楼桑村取逍遥醉美酒,就从张宁头顶的天空飞过。还被赵云射了一开屏之箭,连左慈的酒葫芦都废了,岂不是擦头而过。

    “丫头别神伤啦,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且接着说如何摸进广宗城的?”张角装作洒脱地说:“广宗城四周都有皇甫嵩老匹夫所置重兵把守,要进城可不容易啊!”

    张角深知女儿张宁的修为,混混江湖没问题,说要穿过重兵把守的包围圈,那就说笑啦!并不是谁都有着主角光环,在这乱世真的人命如草芥,随时都有人从这世界蒸发消失。

    “我出了涿郡,离开赵云部后,骑马直至冀州,一路很顺利地进入钜鹿,到了广宗城外。”张宁以一种见了鬼的表情说:“广宗城北门外的营寨里没有一兵一卒,我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过来了。”

    “什么?”张角一样以不可置信的神情问:“北门之外的营寨内没有一兵一卒?真的?”

    张宁郑重地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说:“父亲,皇甫狗贼如此故布疑阵,肯定是一个圈套,只等大家从北门出去就一网打尽。”

    “嗯!”张角神色凝重地思忖起来,自言自语般说:“故布疑阵?皇甫嵩部也应该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数。难道说对方有高人看穿了我的心思?”

    “父亲的思意是?”张宁到底是个小女孩,对人心人性的复杂不可能知道更多。再是天姿聪颖,见识就决定她的眼界和格局。

    “我命在旦夕之间,在此之前必须为跟随我的众人谋条生路。所以突围是势在必行。”张角有点沉重地说:“近日我令你梁叔探察城外围兵的虚实,准备不日就突围。”

    “也就说明知这是个圈套,父亲也会跳下去是吗?”张宁眼巴巴地望着父亲张角说:“有可能皇甫贼子兵力不足,真的无兵将可用。也有可能有意放我们走呢?”

    “但愿吧!”张角点头道,不过又霸气十足地说:“就算是天罗地网,我也能撕开一条口子,不说全部逃出生天,一半兄弟们我必会保证。”

    “好吧,在如此情形下我们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走一步算一步!”张宁拉起父亲的手说:“宁儿陪你一起杀去广宗城。”

    “好!我们父女并肩作战,又有何惧哉!”张角和女儿的手紧紧相握道:“去,宁儿把你梁叔和众位渠帅们叫来,咱们合计下,今晚就突围。希望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张角也不愧杀伐果敢之辈,不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且绝不拖泥带水当断则断。

    片刻之后,张梁及众渠帅又再次来到张角书房中,开始了数个时辰的密议密谋。

第一百三十二,大战之前

    广宗城外,皇甫嵩部主帐内。

    “禀将军,刚才有一个不明身份之人,从广宗城北空营寨中穿过,进入了广宗城内。”一名探子正在向皇甫嵩禀告。

    “我已知,去吧,严密注视广宗城北,但勿暴露,有情况立刻汇报。”皇甫嵩挥挥手,探子领命而去。

    “这时候会有什么人可能进广宗城呢?”探子退出后,皇甫嵩略有头痛地对朱儁说:“广宗城外附近没情报显示有其他黄巾军呀?”

    早先有不少黄巾军欲救援广宗的张角,都被皇甫嵩挡住或消灭。之后就基本没有黄巾军救援广宗。除了说被皇甫嵩打怕了,也有张角让人突围报信说不必来援的原因。

    “不管是什么人,不正好替我们传递想传递的信息么!”朱儁笑了笑说:“我还一直考虑该如何让张角知道北门可以突围。”

    “也是!能达到目的就可以。真希望这个进去的人是张角信任的人才好。”皇甫嵩知道自己进入了惯性思维中,总想知道进去的人是谁。

    朱儁一说后,皇甫嵩才反应过来进城的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角相不相信北门无兵围困?张角会不会从北门突围?如果突围,又会在什么时候?

    “末虑胜先虑败。不管张角会不会从北门突围,我们继续放空北门。在广宗城北不远处的伏牛山埋伏好,布下天罗地网再说。”朱儁稳重老成地建议着。

    “公伟兄的意思是把重点放在伏牛山守株待兔?”皇甫嵩捋着胡须说,见朱儁点头,沉吟了一下说:“如果张角反其道而行之呢?我们调兵都来不及呀!”

    “义真兄是准备以静制动,见招拆招见式解式?”朱儁也有点纠结地说:“这样也没错,就是有点被动。”

    “张角势众,就广宗城内也有几十万黄巾军,一旦突围不可能全部一拥而出。”皇甫嵩分析道:“就算一切如我们所料,也不可能竟全功。既然如此,何不能歼多少算多少。当然,伏牛山肯定是要有所安排。”

    “至于可能逃逸的,应该有大把人正等着收拾他们吧!”皇甫嵩别有意味地说:“凭十几万良莠不齐的兵马,我可没有全歼张角五六十万人的本事。”

    “哈哈!义真兄言之在理,真希望回家过年才好。”朱儁打了哈哈说:“那么我们就静观其变,尽力而为。”

    “公伟兄安心,我们肯定会回家过年。”皇甫嵩信心十足地说:“还会是功德圆满!”

    ……

    广宗城外千般算计,广宗城内厉兵秣马。一场大战的前奏,无声在广宗城内外逐渐形成。连深冬寒冷的空气都是硝烟弥漫。

    夜暮降临,天空很突兀地洒下一阵小冰雹,紧接着飘飞着无数的雪花,看来今夜又是难免的一场雪了。

    “都准备好了吗?”张角被张宁扶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神色肃穆地对房外一众渠帅说:“我已尽力变天,希望我们能胜利突出广宗,冲出钜鹿,走出冀州。”

    张角本就不红润的脸色更见苍白,连整个人也愈见憔悴和苍老。强行改变天象是极其耗神费力的,张角也是拼了。

    “禀天公将军,都准备好了。”一众渠帅神情十分恭敬地回禀着:“我们一定能成功突出重围。”

    “嗯。”张角点点头,扬手道:“按之前的安排和计划,出发!”

    最先从广宗城北门而出的是人公将军张梁和李大目,郭大贤两个渠帅及所率的五万兵马,其中有五百黄巾死士。

    “果然是座空营!”张梁率先驾马进入皇甫嵩部之前布置在广宗城北门的营寨内,入眼空荡荡的一片。

    待五万兵马安全穿过空营后,张梁才让人通知城内众人可以突围了。至此,张角部从广宗城突围正式开始。

    赵祗,陈败,万秉,吴桓四个渠帅率四十万人马,押着粮草辎重居中。张角父女带领司马俱和李条两个小渠帅率五万兵马押后,其中有千余黄巾死士。

    当张角父女率部出了广宗城后,广宗城内只剩下数万老弱病残和部分故土难离的人,一起也没超过五万人。至于皇甫嵩部以后会不会为难他们,张角真的是心有余而不足。

    “父亲,是不是舍不得广宗城?”张宁见父亲张角不断地回头看风雪中的广宗城,眼神中满是不舍和留恋,不由关切地说:“舍得舍得,只有舍才有得。”

    “人都是有感情的,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会产生留恋和眷顾。”张角笑了笑说:“我大概成了丧家之犬了吧!”

    “父亲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们这叫战略转移。”张宁安慰着说:“树挪死,人挪活。无论青州或幽州,还是各大山脉都是我们的好去处。”

    张角对女儿能够安慰人,或者说学会了如何安慰人,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欣慰。这也是天下父母共通的情感。在望子成龙成凤的同时,更希望子女早点长大懂事。

    “话虽如此,我们能不能顺利到幽青州或大山之中都是未知之数。”张角不无担心地说:“皇甫嵩乃当世名将,突然放空北门,明显是圈套。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呀!”

    张宁知道父亲的意思,此次突围还不知道有多少黄巾军要为此付出生命。能突出一半就算是乐观的事情。

    “有父亲的变天之术,加上兵贵神速,也许我们会胜利突围的。”张宁安慰父亲,又似自我安慰着。

    “嗯。”张角点点头,随即对司马俱和李条下令,督促队伍加快突围的步伐。

    ……

    皇甫嵩部主帐中,皇甫嵩和朱儁都已经收到张角部从广宗城北门突围的消息,两人正在紧急商议着。

    “张角果然真的从广宗城北突围。只是没想到张角如此迅速,更没想到今天会突然下雪。风雪之中可增加歼灭黄巾军的难度。”朱儁咬了咬牙槽说。他完全没意识到这雪是人力而为。

    “应该说张角早就有突围的准备。”皇甫嵩倒无所谓地说:“风雪之中对敌我双方都一样增加了困难。现在的问题是张角到底突围去那儿?青州?幽州?还是化整为零隐入山林之中?”

    “最怕就是后者,一旦隐入山林之中,将后患无穷。”朱儁赞同地说:“希望伏牛山的准备能留下张角。”

    “这样,公伟兄率一部快速占领广宗城,处理的城内之事务后,留一支兵马守城,然后接应我部。”皇甫嵩亲自率大部追击张角部。

    “义真兄小心点,我必尽快赶上。”朱儁遵令行事,叮嘱着皇甫嵩。

    两人商量之后,立马分头行动。一场突围和围歼之战拉开了序幕。

第一百三十三章,伏牛山中

    伏牛山,是距广宗城北二十几里地的一座小山。山不高,但胜在林深树密,宜设伏狙敌。皇甫嵩和朱儁就在此摆下五万重兵,张网以待只等张角部从此过。

    结果也正如皇甫嵩和朱儁所料,张角部从广宗城北门突围,就真的向伏牛山而来。最先撞入伏牛山中的是张梁及其所率的五万先头部队。

    在风雪之中,山间小道更显难行,张梁率部一路撞撞跌跌沿山间小路而行。虽然说难行,但是也算安全地前行。不久张梁率部顺利地穿过了伏牛山中间最险峻之处。

    “通知后面辎重部队可以进山。”张梁穿过伏牛山后,就命令部下的传令兵通知后面的队伍,表示伏牛山安全。

    对于张角部来说,中间四十万人和粮草辎重才是根本。甚至张梁所部就有炮灰的意思。先头部队就是用来探路探险的。

    传令兵很快把伏牛山安全的命令传达到了。赵祗,陈败,万秉,吴桓四个渠帅毫不犹豫地命令部队进入伏牛山中。赵祗打头,陈败和万秉居中,吴桓押后。

    四十万人多不多?反正伏牛山中山道间塞满了人。说句玩笑话,随便从山上推块石头下来,也可以砸死几个。就算闭上眼睛朝山道间射一箭,也可射中人。

    “啷啷啷!”几声锣响,山两边滚下无数的巨石和巨圆木。一时之间惨叫声不绝于耳。居中的陈败和万秉肝胆俱裂,厉声催促部队向前突围。

    可是风雪之中的山道本就难行,何况两边还有伏兵。所以命令是徒然的,部队的伤亡迅速攀升,片刻之间已伤亡上万。

    前头的张梁和押后的张角都获悉伏牛山的战况。两兄弟除了干着急,还真是一筹莫展。伏牛山的地形地势和天气就决定了想救援也有心无力。就看这陷入山中的几十万人自己能突出多少。

    巨石和圆木不但砸死砸伤不少人,而且把前进和后退的道口都堵塞了。前进和后退无路,至于说冲上山,那是活得不耐烦了。四十几万人有如无头苍蝇在山道间来回乱窜。

    “搬开石块和圆木,两边掩护!”打头的赵祗嚷叫命令黄巾士卒们不计伤亡打开求生的通道。

    部分黄巾军冲向前搬开石块和圆木,部分黄巾军举着盾挡住来自山两边的攻击。还好山上不再滚石块和圆木,仅仅是箭羽。

    在掩护的黄巾士率付出不少的伤亡后,前方的石块和圆木被清理一空。赵祗连忙指挥幸存的人马通过,至于说物资,能带多少算多少吧。

    “唉!”山边的密林中,奉皇甫嵩将令负责埋伏狙击的将校叹了口气。实在是黄巾军太多,多到他无法全歼之。石块,圆木,箭羽都有限。他也不敢下令将士们冲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黄巾余部逃出生天。

    “将军,我们已经尽力了,再说战果也够辉煌了。”一名副将安慰地说:“我们才五万人马,现在山道间黄巾军最少伏尸二十万。”

    两名将校相视一笑,笑容中略有点无奈。

    “司马俱,带人搬开堵塞进山的圆木和石块。”张角脸色更见苍白地安排着:“李条,带人殿后。不出意料,皇甫贼子该带人追赶上来了。”

    还没等司马俱带人搬开进山道的石块和圆木,后面就传来了阵阵马蹄声,追兵就要来了。

    “好快!”张角嘀咕一声,倒也从容地布兵列阵,等待皇甫嵩部的追兵到来。

    “天公将军,你和小姐先进山,这里由我挡住即可!”李条见司马俱已经带人清空了进山的道路,带着决死的语气建议着。

    “不,李条,你带宁儿先走,让我来会会皇甫嵩!”张角脸色突然红润起来,豪气万千地说:“两军相拒日久,还没有真刀真枪战过,本将军心有不甘呀!”

    “父亲!”张宁才明白父亲为什么苍白的脸色会突然红润起来,这是准备出大招对付追兵啊。出大招的代价是燃烧生命,而张角又还有多少生命力?

    “将军!”李条也清楚,不由悲鸣道:“黄巾军可以没李条,而万万不能少了将军啊!”

    “这是命令!”张角苦笑道:“我还没死呢!你们这是怎么啦?”

    “将军,道路已清理完毕!”这时司马俱也复命道:“不如让我和李帅一起断后可好!”

    “李条,司马俱,小姐交给你们,马上走!”张角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过了伏牛山无论向左向右都可以,听小姐的。”

    “父亲!”张宁知道父亲下了决心,已经没有寰转的余地,不由柳眉紧锁地说:“宁儿等你!”

    “好!去吧!”张角深深看了眼爱女,似乎要把女儿印在眼中,心里,挥了挥手说:“无论燕子或小师叔都会护你周全。记住,别想着报仇,听他们的安排。”

    张宁强忍着马上要迎风雪飞舞的眼泪,“啊!”的长啸一声,率先驾马冲进伏牛山中。李条和司马俱对视一眼,各率千余精率随张宁而先后进入了山道。

    看着张宁等人消失于视线中,张角才收回目光,环扫了一下留下断后的四万余黄巾军,开口道:“兄弟们,张角对不起你们。”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四万余黄巾军狂热地回应着,丝毫没有留下断后的不安和绝望。似乎只要张角在,一切都没问题。

    “好!”张角开怀地说:“朝庭要把我们黄巾军赶尽杀绝,那么我们必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杀!”

    “杀,杀,杀!”一时间杀声充斥四野,连林间薄薄的积雪也震落不少。

    终于,一面汉字大旗和一面皇甫大旗出现在张角的眼前。皇甫嵩亲自率七万步骑追了上来。

    “没想到断后的是张角贼子本尊?”皇甫嵩在战马上就远远看见了阵前的张角,心中暗道:“倒也省事了。”

    对于皇甫嵩来讲,张角才是主要目标。不诛杀张角,就算再屠几十万黄巾军也于事无补。反之,只要诛杀张角,黄巾军再多也不足为患。

    皇甫嵩率队缓缓向前,三面包围着张角部。场面并没有甫一开始就发生战斗,反而场面一度安静。

    “皇甫嵩,可敢上前一晤?”张角催马向前几步,立于两军阵前高声厉叫:“你的目标不就是我张角么?我在这里!你倒来啊!”

    皇甫嵩闻言,亦准备驾马上前。

    “将军,胜利在望何必冒险?不如一通乱箭射死这妖道!”皇甫嵩的亲卫队队长抱拳劝道:“望将军三思!”

    “想我皇甫嵩带兵以来,还从不曾怕过,区区阵前对话,我岂能惧之!”皇甫嵩摇了摇手,拒绝了龟缩于军中的建议。

    甚至亲卫队队长欲跟上也被皇甫嵩阻止了。皇甫嵩一如张角般独自驾马来到两军阵前。

第一百三十四章,伏牛山前

    “皇甫将军,你为何不依不饶呢?”张角脸上不见任何表情地说:“这风雪交加的日子偎在红炉边多美妙!”

    “汉贼不两立,勿多废话。”皇甫嵩正义凛然地说:“你张角不识天数,还拉数百万黎庶一起受奔波寒冻之苦,你于心何忍?何不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张角仰天长笑,笑得全身颤抖,好半天后才道:“若非本将军不欲让众兄弟跟我这个命不久矣之人,就凭你皇甫嵩?”

    “事已至此,今天就凭我皇甫嵩就可以让你张角的变天之举都成空。”皇甫嵩没有否认张角确实厉害,也敢于正视自己之前的失败。

    “天意如此!”张角仰望了一下苍天,咬了咬嘴唇说:“不可否认一点,你皇甫嵩统兵之能在当今天下也是让我忌惮的人之一。”

    “哦!不知道除了我皇甫嵩之外,还有谁让你张角忌惮?”皇甫嵩兴致盎然地问。于此时此地而言,只要张角没跑,皇甫嵩对黄巾军其他人都无所谓。

    “朱儁算一个,卢植算一个。其余我还看不上眼。”张角有心让女儿张宁走得远远的,自然也扯着淡。

    “公伟兄马上就会到,子干兄远在九江郡,不然我不介意我们三个送你一程。”皇甫嵩笑了笑说:“不管怎么说,你张角也算是个人物。”

    “成王败寇,仅此而已!”张角豁达地说:“刘邦这货仅仅一个亭长,就开汉数百载,我大平道教主,天公将军可比他强多啦!”

    皇甫嵩不敢接这话。有些话张角可以说,而他万万不敢开口。当然,张角做的事,天下人基本不敢做,也做不来。

    “怎么?怕别人坑你?”张角可劲地哗啦着:“你皇甫嵩也只配做别人的棋子,做一把刀的感觉不错吧?”

    “当然,我张角也只是一枚棋子。”张角见皇甫嵩死活不接话,也觉得没意思,叹道:“就这样吧,好好打一场,让我见识下你皇甫嵩排兵布阵的能力。”

    张角说完,双方退回已方阵营中。开始指挥各自的将士作战。

    这时,雪已停,风也住,而两军阵前更见泥泞。并不是好作战的战场。不过,战场常常无法选择。

    张角部的黄巾军四万多点,五万不到的样子,不过都是精锐,尤其是还有千余黄巾死士。最关键的是张角的统兵能力正好在三至五万之间。

    皇甫嵩部约七万多点,八万不到。是步骑混合,良莠不齐,其中有五千是三河五校各部的精锐。而皇甫嵩的统兵能力在十万往上。这在当今大汉天下也是屈指可数的。

    双方兵力有差距,战斗力却差不多。这仗,还有得打。甚至谁胜谁负还是五五之数。就看后续的援兵或谁的战场运气好点。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张角返回阵中,拔出佩剑,对众黄巾军说:“给我杀光包围我们的狗官兵!冲!”

    张角一声令下,根本无所谓阵形阵势。千余黄巾死士红着眼,吼着常人难以明白的怪叫,率先向皇甫部冲去。随后是一队余万余人的弓箭手,两边是盾兵,最后是全军压上。

    “咦!”皇甫嵩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万万没料到张角会甫一开始就全军押上,完全是一副不要命,也不讲究的打法。

    张角也是没办法,排兵布阵比不过对方,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张角一拖再拖,也只好准备乱拳打死老师父速战速决。

    皇甫嵩虽然说完全没心理准备开始就决战,但是一点也防碍他作出最正确的应对。令旗指挥间,盾卫在前,射声居后,皇甫嵩亲自押阵。

    黄巾死士速度很快,片刻就与盾卫开始碰撞。“咔嚓咔嚓!”的巨响中,盾卫的大盾被黄巾死士不断地砸飞,盾卫也不断地被黄巾死士砍死或捅死。

    “这怎么可能?”皇甫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这盾卫的大盾在黄巾死士有如薄纸,根本没有发挥正常的阻挡作用。

    “军魂军团?不可能!这群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皇甫嵩怀疑对面余千人是军魂军团。不过又被自己坚决否定之。

    这千余黄巾死士已经完全没有自我的意识。他们在张角的施法下,只有杀光面前所有人的一个念头。什么害怕,什么生死,什么胜败,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就是张角手中的杀人工具。

    盾卫的防线在二三个吸吸间就被突破,黄巾死士踏着盾卫的尸体冲上了射声营。一旦让黄巾死士近身,射声营这防御能力,根本挡不住黄巾死士一个冲锋。

    “射声退后,重骑冲上挡住!”皇甫嵩当机立当,挥动令旗。射声营一箭未发,立马后退,重骑挺枪策马迎上黄巾死士。

    “哦呜!”张角一声怪啸,所有黄巾死士低头伏身,后面的万余弓箭手一口气把仅有的所有破甲箭射出,射上了策马奔腾的重骑兵。

    “唏津津!”无数的重骑兵连人带马载倒于地,后面的又勒不住马,也跟着摔倒于地。一波破甲箭箭雨,让重骑兵损失惨重。

    皇甫嵩的肝痛得很,而张角是脸色再度苍白。目前的局部胜利,张角是以生命为代价。如不出意外,张角此战过后,再也活不下去。现在的问题是,皇甫嵩能挡得住张角最后的疯狂吗?

    “冲!全军冲锋,杀光我们面前所有的敌人!”张角扬起佩剑,开按全线进攻,甚至没有后备军,也无所谓押后。就这么义无返顾地决然决死地全军冲锋!

    “疯了,这张角疯了,这黄巾军全疯了!”皇甫嵩不可思议地看着汹涌而来的张角部,一时之间无以付对。跟人打仗有迹可寻,跟疯子打仗咋办?

    “将军,先回避下锋芒吧!”亲卫队队长不由分说地拉着皇甫嵩的战马往后退去。

    皇甫嵩没有固执地停下,而是一边退一边下令射声营无差别箭雨洗地,期望阻一阻黄巾军的进攻气势。

    其实皇甫嵩知道该如何对抗张角部,那就是也全军押上,打出比张角部更为疯狂的气势。可是知道并不等于做得到,人都怕死!

    黄巾军的盾兵举起盾,格挡了大部分箭羽,还小部分射在了首当其中的黄巾死士身上。不过神奇的是,黄巾死士身上挂着箭羽,还是勇往无前地冲锋,不断挥刀带走皇甫部将士的生命。

    “除非枭首,一般攻击和伤害对这些黄巾死士已经无效!或者说这次的黄巾死士,张角就没准备让他们活下来。”皇甫嵩遍体生寒地想到。

    让皇甫嵩无奈的是,明白一切却无法破解!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么?

第一百三十五章,伏牛山后

    伏牛山前张角部和皇甫嵩部正在进行残酷的决战。伏牛山中山道间的张宁在李条和司马俱的保护下,正在快速向前移动。

    张宁是强忍着恶心和干呕在前行的。在山道之间尽是死状各异的黄巾军。有被石块或圆木砸死的,也有被箭羽射死的,更多的是受伤后得不到有效救治而冻死的。

    幸好山道两边的伏兵已弹尽,才让张宁一行有惊无险地通过。不然就不是恶心干呕,而是很有可能一样长眠于这伏牛山。

    “宁儿,你父亲呢?”早到了伏牛山后的张梁,看见侄女张宁很高兴,本以为大哥张角也一道,不料没见大哥,不由心有不祥之感地问询。

    “父亲执意断后,宁儿又不好忤逆父亲的心意,所以。”张宁较咬红唇说:“二叔,下面该怎么办?”

    “我明白了!”张梁知道大哥已有赴死之心,看了眼张宁问道:“你父亲是如何交待的?”

    “父亲言往左向右由我们自己决定,还交待说不准报仇。”张宁并没有隐瞒道:“其他的,父亲也没多说。”

    “向左是幽州,向右是青州。”张梁想了想说:“这两州都可以去得,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宁儿带一半人马去幽州,我带一半人马去青州。”

    张梁是考虑张宁刚从幽州过来,她去幽州自然有优势。张宁也没拒绝。两人很快商议了一番,约定以后的联络方式,张宁就和司马俱及李条两个渠帅率十万余众向左方的幽州而去。

    张宁更不知道的是,伏牛山后一别,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一个至亲之人。她满腹的担心和牵挂带着人马坚强地前行。从这点上讲,她也算是有担当的女子,那怕是因为肩负太多而坚强。

    张梁目送张宁一行人马远去,才对手下众渠帅说:“我们的天公将军还在伏牛山前断后,我们忍心离去吗?”

    张梁听张宁说大哥张角断后时,就想带兵前去救援。他又知道大哥的心意,是为了众黄巾军兄弟和张宁的活路而为之。所以张梁支走张宁后才开口。

    “还请将军带领我们前去助战!”众渠帅纷纷请战,表示愿返身再战。

    “好!”张梁十分欣慰地点头,安排陈败和万秉两个渠帅统八万人马扎于原地等待。张梁自己和赵祗,吴桓两渠帅率三万精锐前去接应张角。道声保重,张梁部一分为二。

    “将军,黄巾贼子又返回山中。”山上埋伏的皇甫嵩部的负责将校,在张梁率部进入山中就听到手下的禀报,这让他十分不解。

    “死亡过半才逃出生天,不去逃命,反而回身入山?”将校喃喃自语。这名将校当然不知道断后的张角本人。在他认知中,断后的部队相当于被舍弃的兵马。没有决死之心也不会断后不是。

    这名将校不明所以,但是他知道两军对阵,就是不能按对方的节奏来。对方想做的,我就不让他做,对方想达成的,我就让他达不成。于是他下了阻敌增援的正确命令。

    山道两边的伏兵首先是把石块和圆木塞在山道间,增加黄巾军穿过山道的难度。接着是在山道间列好阵势,准备正面阻敌于山道间。

    “冲!”张梁见山道间的敌军,并没有意外,指挥黄巾死士冲锋起来。

    黄巾死士也不愧是黄巾军中的战力担当,在付出不足百人的牺牲下,就冲到了山道的中间地段。其间不下十余道封锁线。

    “黄巾死士果然悍勇,还不惧畏死亡!怪不得皇甫将军反复交待小心黄巾死士!”身在半山腰的将校见状不禁十分感叹。

    这将校甚至在想,如果黄巾军都有如此素质,已方该拿什么平定黄巾之乱?当然,这名将校也知道自己想多了。甩了甩头,将校不再多想,沉着冷静地下达着各种阻敌的命令。

    就算黄巾死士再悍勇,但也终究还是人,何况还是被动的一方,在千余黄巾死士伤亡过半之后,还是没有冲出伏牛山。

    张梁一看没有办法,扯下额头黄巾,披头散发,手持佩剑,口中念念有词。突然间风雷大作,一股黑气从天而降,黑气中似有无限人马杀来。

    皇甫嵩部的将士皆是常人,对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充满了恐惧和敬畏。甚至不顾半山腰将校的军令,山道间的士卒扭头就向山两边撤离。

    趁着伏兵阵脚大乱的空隙,张梁率部冲出了最后几道封锁线。不过张梁所率的三万余精锐也付出了近万人的生命为代价。

    “马上于山道间堆积石块和圆木,勿要再放过来往一兵一卒。”将校并没苛责放弃阵地的将士,而是下令封锁山道。

    面对妖法道术,将领也没好办法。甚至之前曹操提议的污稀之物破解法,也不可能军中常备不是。只好眼睁睁看着张梁率众而去。

    ……

    伏牛山前,一场血肉模飞的对战正在如火如涂进行着。战场上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残臂断手到处可见。

    随着皇甫嵩本人暂时性的后撤,战场的局势向张角的黄巾军倾斜。在黄巾死士悍不畏死的带头冲杀下,黄巾军似乎胜利在望。

    看着眼前大好的局势,张角却心头泛苦,若非强行撑住,张角早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人力有穷时,张角在突围之前的身体状况就处于油尽灯枯状态。突围时变天之举,已让张角知道命不久矣。这下又催动黄巾死士的战力再上一个巅峰,张角是处于随时会身死道清的境况。

    “只希望梁弟和宁儿一路平安,我就算死也值得。”张角转头看了眼伏牛山,缓缓闭上双眼,一头从战马上栽了下来。

    张角一死,正在冲杀的黄巾死士有如泄了气的气球,连本来充盈全身的力气也如被抽空了一般。连冲杀之势也为之一顿!

    皇甫嵩正在叫苦连天,在没法破解这批黄巾死士的情况只好一退再退,连七万多人马也折损过半。却发现一直追杀的黄巾军停止了攻势。

    “张角已死!”也不知那个眼尖的士卒瞅见了张角从战马上栽了下来,连忙扯着嗓门大喊大叫。

    “张角已死!”皇甫部将士齐声高叫。这对于汉军来说无疑是一针强心剂,而对于黄巾军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雷。

    “冲,杀!”皇甫嵩举剑跃马,转头下达了全军反攻的命令。

    战场就是如此变化万千,刚刚还是败退的一方,瞬间反转为进攻的一方。刚刚还是冲杀的一方,立马进入懵逼状态。

    张角一倒,众黄巾军茫然不知所措,不知是进是退,还是该哭该笑。

    “大哥!”拼死冲过伏牛山山道的张梁,刚到山边就听到震天响的张角已死之声。不由肝胆俱裂地高呼一声,率部杀入战场。

第一百三十六章,赶尽杀绝

    张梁率部加入战场也并不能改变张角之死带来黄巾军士气低迷的现况。实在是黄巾军只认张角,只迷信张角。张角不在,黄巾军没了主心骨,甚至没有了灵魂。

    一支没有灵魂的队伍会如何?除了任人宰杀,发出几声哀嚎,又还能做什么?现场的几万黄巾军就是如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倒下,在减少,最后战场上就剩几个渠帅和抱着张角尸体的张梁。

    张梁知道大哥张角的身体如何,明白却不等于接受,或者说可以从容面对。这时的张梁与众黄巾军没有区别,一样不知所措,甚至连组织象样的抵抗和防御都都做不到,几万黄巾军就这么像羊群一样被屠戮殆尽。

    “乱箭射杀,枭首送洛阳!”皇甫嵩并没有什么怜悯之心,挥手下令,对最后的张梁几个处置着。

    可怜搅动了大半个大汉天下的天公将军大良贤师张角,那怕身死也难逃首尸分离之厄运。也许在一口气坑杀数十万黄巾军的皇甫嵩眼中或心里,张角仅仅是反贼,与英雄好汉无关。

    刚刚射杀张梁等最后几个人,朱儁终于率部从广宗城赶过来。看见张角的首级,很是不解地问:“张角贼首没跑?”

    “我也很奇怪,张角贼子亲自断后。”皇甫嵩把伏牛山前的战斗过程简单述说了一通,最后略有感慨地说:“从张角亲自断后来讲,也算是个人物。”

    “义真兄是说张角贼子是自己从马上栽下来的。那么就是说张角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朱儁分析着说:“从战场上来看,我们也没佔得多少便宜啊!”

    “应该就是如此!”皇甫嵩心有余悸地说:“倘若张角不死,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公伟兄来救援。”

    张角兄弟的六七万人马全军覆没,皇甫嵩部七万人马也仅剩二万左右。张角本人若不是油尽灯枯,团灭的就是皇甫嵩部了。

    “下面该怎么办?是不是趁胜追击赶尽杀绝!”朱儁不再纠结张角之死,反而问起下一步行动。

    “张角一死,黄巾军群龙无首,人数再多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已不足为患。”皇甫嵩意味深长地说:“有人需要黄巾军存在啊!”

    “义真兄的意思是?”朱儁心知肚明地说:“不如遣一偏师随后追赶吧,这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不是。”

    “嗯!等山上伏兵归队再说。”皇甫嵩叹道:“可惜孟德和文台走了,不然他们两个领这支偏师正合适。还能捞一笔功勋。”

    伏牛山上的伏兵很快下山归队,也把伏牛山后有近十万黄巾军的情况告诉了皇甫嵩。皇甫嵩整合了一下兵马,由朱儁率五万人马追击,自己率五万人马带着张角兄弟的首级回洛阳复命。

    伏牛山后,陈败和万秉两个渠帅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张梁走后就一直坐立不安。派了不少斥候前往打探战况。

    也幸好他们两个派了不少探子,在张角兄弟身死后不久就知道了消息。陈败和万秉倒也当机立断,得消息后立刻率着八万黄巾军向右边的青州而去。

    陈败和万秉率部离开不久,朱儁就带兵赶到。看着左右两条大道,朱儁心一横,再度兵分两路。朱儁自己率二万五千人马向右边追去,由一个叫袁野的副将率二万五千人马向左边追去。

    ……

    且说张宁率十万余众浩浩荡荡向左边的幽州开去。出钜鹿,过中山国,经过了不少时日,终于来到了冀幽交界处的一个叫满城的小县城。

    过了满城就进入幽州地界,再过易水,经范阳,就到了涿郡。可是就在满城之时,张宁所率的人马被袁野军咬住了尾巴。

    “怎么办?”张宁有点焦虑地问司马俱和李条。

    话说张宁率十余万众,本不应该惧袁野的两万五千人兵马。不过怎么说呢?在张角一死,黄巾军的战斗力真的很糟糕。何况一路走来,掉队的不少,反正扯下头上黄巾就是大汉子民。以致现在张宁部也就剩下八万出头的人马,其余的几万人散落在冀州境内。

    最关键的是张宁部士气全无,没有半点战心。这样的八万乌合之众还真不是袁野两万余追兵的对手。搞不好张宁部就会被团灭于满城。

    “小姐,你率部先入幽州渡易水,我率部断后。”司马俱和李条不约而同地说:“小姐快走吧!”

    “不,这次我不再先走。”张宁毅然地说:“父亲断后,梁叔断后,断尾救生何时是个头啊!再者而言,我一旦先走,大家更无战心,搞不好就会被当朝赶尽杀绝!”

    司马俱和李条知道张宁言之有理,不由默然之。心中着急却又毫无办法可言。张宁安排老弱病残先行向幽州而去,自己和两个渠帅率青壮在此战斗。

    “黄巾力士何在?”张宁拔出佩剑,高举而尖声喝道:“全军列阵备战,与追兵决一死战!”

    仅存的几百黄巾力士迅速结集在张宁身边,剑拔弩张准备决一死战。司马俱和李条也分别统兵以待。

    可是满城前的空旷地有限,别说双方十万人马,就是两万人马都摆不开。注定两军相接,能参战的也就是前头的近千人左右。

    张宁英姿飒爽地带着几百黄巾力士处于前头,倒让黄巾军低迷的士气微微上场,倒是还有一战之力。

    很快,前方尘士飞扬,袁野所率的二万余步骑混合军出现了。只见前方一身甲胄的将领挥手间,整支人马立刻停止前进,足见是一支精锐之师。

    张宁见状不由心中更是一沉,这一战本就不容乐观,如此之精锐更是难战了。其实朱儁肯分兵,自然是有道理的。

    “我乃袁野,前方何人?何不弃械投降!”袁野立马扬鞭,意气风发地高叫:“不然,我必赶尽杀绝!”

    袁野是四世三公汝南袁家之人,也算有几分本事的世家子。这次身为主将追击黄巾军,何尝不是朱儁在卖袁家一个好。

    “我管你圆也好,扁也好,有本事就打一场!”张宁颇看不惯对方将领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更不会自报家门,只是轻笑道:“投降,老娘没这个习惯!”

    “老子不跟女人计较!”袁野自嘲地笑了笑道:“老子也不欺负女人,对你一个机会,我们先来斗斗将吧!”

    袁野也算够阴险了,明明己方因一路奔袭已成强弩之末,想找个时间休息下,再一鼓作气平了对面明显士气低迷的黄巾军。还口口声声给张宁一个机会。

    可惜张宁领兵作战实在没有经验,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虚实,也搞不清大局。或者说张宁部就没有会统兵的渠帅,现在还活着都是上天垂怜。

    “好!”张宁心想让已方的老弱病残走远点,也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袁野见张宁答应了,就派遣了一员力大无穷的悍将出马,准备给张宁一个下马威!

    “我乃潘龙,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只见一个三十余岁的魁梧汉子,双手握着一柄开山大斧,来到两军阵前叫阵。

    潘龙是练气成罡的巅峰境界,只差一个楔机就可以突破进入武将梦寐以求的内气外放境界。潘龙平日就罕逢对手,除了其弟潘凤外,他向来目无余子。

    张宁领兵作战不行,可是眼光不错,一看就知道对方这个叫潘龙的不是善茬。考虑李条和司马俱都不是潘龙的对手,就准备亲自上阵以振士气。

    “张将军,你带部先撤,这里交给我!”就在张宁坐蜡准备亲自上阵之时,一个张宁有点熟悉的低沉之声响起。

    “谁敢与我一战?”两军阵前的潘龙洋洋得意地大叫,妥妥的一副还有谁的鸟样。

    “恬噪!”张宁身边的人很不爽地叫了一声,又对张宁道:“张将军速退,易水渡口我已安排好徐将军接应!”

    这人说完,拍马抡刀向阵前的潘龙冲去,手起刀落。一道潋滟的青色刀光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地向潘龙砍去。

    “来将何人?”潘龙在马上开口问询,话音刚落,刀光已临面,不等潘龙举斧相迎,连人带马已被来将一刀砍成两爿。

    一刀之威恐怖如斯,一个练气成罡的巅峰将领连招架之功都没有,这让两军皆鸦雀无声。

第一百三十七章,一个不留

    且说徐晃别过赵云后,就回到了楼桑村,把张宁已去冀州的情况汇报给了刘备。

    刘备从张角把女儿托付给自己就知道这货身体不好。黄巾军虽众,但是张角一旦死了,那么肯定不会是皇甫嵩和朱儁两当世兵家大佬的对手。

    当然,说皇甫嵩和朱儁两个能团灭广宗五六十万黄巾军,那也是开玩笑。黄巾军会败,可是最少也会逃逸一半。

    黄巾军会逃向那儿?除了隐入山林,肯定是向幽州和青州方向跑。刘备本着有枣打一竿,没枣也瞧瞧的心态,就命二弟关羽和徐晃率一万骑兵在幽冀边境游弋着。

    刘备交待关羽,只要有黄巾军进入幽州,就接应着,尽力护其安全。至于对待追兵,是战是和由关羽自己临机决断。

    关羽和徐晃率一万骑兵很快来到幽冀边境。关羽让徐晃守在易水渡口,而自己率兵出范阳,直到幽冀交界的满城附近观察。

    关羽除了说准备接应可能入幽州的黄巾军,更有带着部队练练的心事。在到幽冀边境后,关羽就一边等候,一边练兵。

    还好没过多少日子,就在今日斥候就来报,有十万左右黄巾军向幽州境内而来。关羽心中对大哥算是服了,也有点小兴奋地率部去接应。

    关羽率部与关宁汇合之时,正好潘龙在两军阵前叫嚣着。关羽一边交待张宁先撤,一边上阵,一刀就把潘龙给砍啦!

    关羽一刀砍了潘龙,看也不看倒于一地的人和马,而是提马立于阵前,既不说话,也不叫阵。

    那怕就关羽一人一马立于阵前,袁野部也不敢妄动。关羽就有一人震千军的气势。尤其在一刀砍了潘龙后,这种气势犹盛。

    张宁张了张口,本想叫关羽小心点,可是看到关羽如岳似山的背影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张宁没说什么,而是指挥黄巾军向后撤退。

    直到黄巾军开始后撤,袁野才反应过来,他实在没料到黄巾军中有如悍勇之将。让他如意算盘成空,还适得其反。

    袁野定了定神,开口叫道:“来者何人?”

    “我乃黄巾军中无名小卒,要战便战!”关羽自然不肯说出姓名,一旦被对方知道,大哥刘备将陷于为难之境。所以干脆冒称黄巾军好了。

    至于说日后有人说刘备派人接应黄巾军,还杀了当朝将领。只要当事人失口否认,也不过是场口舌之争。再说日后的事,天知道会如何?

    “无名小卒?”袁野转动着眼珠儿,试探地说:“你该不会是逍遥侯的部下吧?”

    关羽一听,心神不由一荡,心中寻思着该如何应对才好。这时不外两个方法应对,一个是死不承认,二是灭了对方,一个不留!

    死不承认的话,关羽有些做不来。一个不留,又似乎有点难度。关羽左右为难了。

    “哈哈!”袁野在马上跳起来叫道:“我不管你是谁,你可知道对抗王师,斩杀朝庭将领,通黄巾叛逆,其罪当诛九族!”

    关羽闻言,丹凤眼圆睁,并不答话,而是挥起一刀,一股形似青龙的刀气向袁野呼啸而去!

    “撤!”袁野怪叫一声,勒马就往回跑,带头撤退。也幸好袁野有心里准备,在潘龙死得惨不忍睹时,就防着关羽挥刀相向。这才及时躲开了关羽含怒的一刀。

    可是袁野旁边的将士就没这么幸运了,关羽一刀之下,当场就有十几个士卒伏尸当场。

    袁野带头逃跑,其部下更不会呆着。一时之间,袁野部跑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连潘龙等人的尸首也不要了。

    关羽也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既然说又说不得,不如一刀斩之。尤其袁野还威胁说诛灭九族,难道不知道关羽妻贤妾美子孝么?真是活得不耐烦啦。

    “谢谢二将军援手之德!”张宁见追兵已退,上前见礼道:“我代表八万余黄巾军兄弟多谢!”

    “张将军不必多礼,回来了就好,大哥及大家都很担心你!”关羽声音有点冷地说:“你先行,我在此再等等。”

    关羽性子就是如此,明明一句好话,也说得清冷得很。张宁对此倒也知道,故也不以为意,没反对关羽断后防袁野部杀回马枪,听话地带着兵马先行而去。

    关羽知道张宁的重要性。更何况关羽的本部就有一半是从黄巾军中选拨出来的。也许历史中关羽会理直气壮说声汉贼不两立,对黄巾军会下狠手。而现如今,关羽对黄巾军并不反感,这是在刘备的影响下,也是在他关羽亲身感受中形成的感观。

    张宁率黄巾军离开了满城,直向易水而去,渡过了易水就是范阳,过了范阳基本上就算进入刘备的势力范围,八万余黄巾军的安全就有保证,剩下的只是安置问题。

    “小姐,为何那长胡子的啥二将军唤你张将军?”感觉安全了的李条好奇地问,也算现在安全才有心思关心这些。

    “二将军叫关羽关云长,是逍遥侯刘备的结义二弟。”张宁也是深感身心放松了,才不厌其烦地解说着:“本小姐可是双峰寨护卫队队长,正而八经的涿郡校尉。自然是张将军了。”

    “就是那个砍程帅的关羽!”司马俱也探过头来说:“程帅也算死得不冤,撩上关羽这等绝世高手,唉!”

    “确实厉害!”李条点头道:“既然有二将军,那么肯定有三将军。不知三将军武艺如何?”

    “嗯。三将军叫张飞张翼德,也是内气外放的绝世高手,现在白马将军公孙瓒外抗胡戍边。”张宁有点感嘅地说:“说来真是让人无语,似乎侯爷身边聚集着天下有数的高手。”

    张宁说这话的时候,白马银枪的赵云很突兀地出现在她脑海。除了说赵云英武不凡,主要是赵云也是内气外放的绝世高手。关键是还放过张宁一马啊!

    “很多吗?”李条和司马俱皆吃了一惊地问。什么时候内气外放的绝世高手成了大白菜。想黄巾军这么多练气成罡的好手,就没个内气外放的绝世高手。

    “多!关羽关云长,张飞张翼德两个。”张宁勾着青葱的玉指儿一个一个开始数:“黄忠黄汉升,徐晃徐公明,赵云赵子龙,颜良颜公骥,文丑文不俊七个。还有一个典韦典恶来,不是内气外放的境界,却比内气外放境界的更凶残。”

    李条和司马俱已经被惊得瞪目结舌,完全不知该如何接话。关羽的凶残他们已经亲眼见证了,一刀逼退数万雄兵。八个如此绝世高手,这还让不让人混啦?

    “对啦,还有个叫龚龙龚子雨的,黄将军说他随时随地都可能突破成为内气外放的高手。”张宁想了想才说,完全不顾手下的懵逼状。

    前青州太守龚景之侄龚龙,在出青州搬救兵一战中,修为有了长足的长进,可是就差从练气成罡巅峰突破至内气外放的最后一步。不知是积累不够,还是机缘未到。

    张宁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撤退,而袁野率部撤退就有点狼狈。袁野是真被关羽吓到了,关羽的刀意杀意实在太渗人!

    袁野是出身不凡,也见过世面。但是他还只听说过内气外放的境界,还真没见识过内气外放的高手。

    今天的长胡子家伙算给他袁野上了生动的一课。先是把悍将潘龙连人带马一分为二。接着给了他袁野一刀,袁野是跑了,可是他回头看了眼挡这一刀士卒们那一地的死尸,吓得袁野肝胆俱裂,快马加鞭死不回头地狂奔。

    “将军,将军,黄巾军没追来!”不知道催马跑了多久,更不知道跑了多远,袁野才被亲卫拉住缰绳叫住。

    “那长胡子的家伙呢?”袁野不敢回头地问。他是真怕长胡子背后给一刀。这真会要人命的!

    这时的关羽并不是如历史中威镇华夏的关爷,只是在黄巾军和部分有心人之中才算有点名声。关羽如今没有虎牢关下战吕布,也没有斩颜良诛文丑,更没有千里走单骑,还没有水淹七军。

    现在的关羽只斩杀几个无名小卒,连关羽自己都是个无名小卒。袁野不认识关羽就很正常。不认识关羽,袁野却深知长胡子的厉害和可怕。

    “长胡子贼将也没追来。”亲卫也算是心有余悸地说。那一地的死尸,差不多都是袁野的亲卫。不是位置问题,这名亲卫就可能死了。

    “呼!”袁野吐了个长气,勒马停了下来问:“我们现在在那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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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国有些乱介绍:
三国,三国,是每个热血男儿都挥之不去的一份情怀。无论白马银枪的常山赵子龙,还是挥扇间百万雄师灰飞烟灭的美周郎,都让人心驰神往。
三国归晋之后的五胡乱华,让后人每多唏嘘。于是乎就有了这些许自言自语般的文字。
(ps,纯属臆想,勿以正史为例喷之,更不必考究之。)我的三国有些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三国有些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三国有些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