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这次将近了半分钟。
就在他刚开口之际，娄眠冷哼一声，直接挂断电话。
澄清文她会发。
詹戎这个人，她算是懒得对付了。
但眼下情形对她十分不利，不说清楚的话，恐怕短时间之内消停不了。
想了想，娄眠问了下黄洁雅，得知詹戎本人和他的团队现在就在恒久，直接决定开车过去。
……
这次的绯闻对詹戎其实没有什么太大影响，毕竟骂的都是女方，但公司觉得会间接损坏到他名气问题，召开了个小会议。
黄洁雅本不用参加，但被骂的人是娄眠，她忍不了，在会议刚开始的时候，推门进去了。
“黄总监？你来这做什么？”
“学习一下。”
公关部人员还以为她是要学习一下澄清绯闻的流程，刚要调侃，只听她又补了一句：“看看男人没脸没皮是什么样的。”
詹戎出道几乎零绯闻，但其他方向的娱乐新闻不少，也都是在第一时间就澄清了，可这次却拖着，都过去两个多小时了，也不发表任何言论。
再加上他这个团队是娱乐圈出了名的难搞和迅速，这让黄洁雅不得不生气。
她坐下后，双腿交叠，单手支撑着下巴，眼神瞥着詹戎，“可以开始了。”
“这……好吧。”
会议开始，主要针对于网络评论和詹戎已经接下的代言问题。
代言为重，他们先讨论了，黄洁雅没兴趣，一直打着哈欠。
过去半个小时，终于提到了评论问题，她一下就恢复精神状态，目不转睛的盯着公安部人员。
“评论一边倒，这对詹戎来说没有什么伤害性，可以选择性忽略，等澄清文发出后就可以不用管了。”
“等一下？”黄洁雅皱眉：“什么叫不用管？”
“就是任凭发展，只要不牵连在詹戎身上就行。”
闻言，黄洁雅一脸问号。
不用牵连詹戎就行？
换句话说，就是不管娄眠死活呗？
“肖哥，你这句话是不是有些不负责任？视频内容根本不是网上传的那样，不帮娄眠澄清就算了，还要把锅都推到她身上？”
公关部人员一听，有些懵，这流程不是恒久规定的吗？保住旗下艺人就行，其他人怎么样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黄洁雅看他有些无奈的样子，转头看向詹戎：“你呢？你也是这么想的？”
被拉进对话的詹戎放下手机，回看她：“公司一向作风，你不知道？”
“我——”黄洁雅一时语噎，气的发笑，“娄眠当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是最清楚的人了，你就这样撇清？不管她？”
詹戎：“她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这时，詹戎的经纪人刘蕰也开口道：“黄总监，我们拒绝了娄眠的三次邀请，这已经很清楚了吧？是她还要主动找上门，这推锅的罪名我们可担不起。”
担不起？
黄洁雅目瞪口呆。
妈的。
她真想给詹戎粉丝看看他现在这幅样子。
一点男人担当都没有！
双方僵持不下，气氛更加尴尬。
就在詹戎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她会发的
大家一同看去。
娄眠身着一整套黑色西装，扎着低马尾，成熟女人气息尽显，她视线落在詹戎身上，又挪开，“抱歉，擅自进来了。”
视频的两位当事人都在这了，公关部人员思想突然纠结。
这件事到底是好解决还是不好解决？
娄眠坐在黄洁雅旁边，拍了拍她的手，“詹先生，很抱歉，我的澄清文还没有拟好。”
詹戎看她。
“来这的目的也不是因为其他，你选不选择签下我手中的合同，我也不在意了，但我想不通的是——”
“你当时就在我身边，明明知道我不是有意接近或者摔跤，为什么任凭粉丝出口侮辱？”
娄眠唇角勾着一抹笑：“在座的各位除了我都是在娱乐圈打拼，有听过一句话吗？成也粉丝，败也粉丝。”
刘蕰瞬间皱眉：“娄小姐，你什么意思？威胁我们？”
“当然不是，现在的情况对我来说是毁灭性的单边倒，我怎么能威胁到你们？”娄眠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只是不知道詹先生合作品牌的上层，看到那些评论后，会不会重新考虑詹先生代言人的身份。”
“你——”
“刘蕰，”詹戎打断了他，又对娄眠开口道：“继续。”
“我说完了。”
娄眠起身，走到门边，“澄清文我会在今天之内发出，也希望詹先生能够认真考虑一下。”
说完，她走出了会议室。
黄洁雅对刘蕰翻了个白眼后，跑出去追她了。
这两人走后，会议室内一片安静。
刘蕰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伶牙俐齿，以为自己有些立场就乱说话。”
“什么品牌上层会重新考虑？他们巴不得留下你，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想法。”
“还是太年轻了。”
詹戎听到他这几句话后，眸子一瞥，淡道：“她是CY总部的运营总监。”
言外之意——年纪轻轻能坐上这个位置，手段头脑都不一般。
刘蕰咽咽口水：“那你怎么想的？”
“等她发澄清文。”
“啊？”刘蕰看他起身，也跟着起来，边出门边说：“那万一她不发呢？”
“她会发的。”
会议室只剩公关部人员还在，他挠挠头，嘀咕道：“我是不是该转行啊？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
……
黄洁雅坐在沙发上，扭开可乐瓶盖，喝了口后，发出特别爽的一声‘啊’。
“眠眠，你要不来娱乐圈发展吧？这口才这威胁，我都佩服了。”
“我没有威胁他，”娄眠坐在她椅子上，小幅度转动着：“因为粉丝言论导致丢代言的艺人不是没有，数量还不少，我这还是帮他。”
“帮？”黄洁雅撇撇嘴：“有什么好帮的？一个大男人居然想推锅。”
闻言，娄眠轻轻摇头。
她刚刚看出来了。
想推锅的不是詹戎，是他的经纪人。
或许詹戎只是想等她澄清文发布后，紧接着发微博，这是他的意思。
可他经纪人倒挺有趣，那才是一个大男人想推锅的表现。
“我回CY了。”
“好，”黄洁雅给她推开门，“晚上一起吃饭？”
厉宵得知微博事件
“算了，”娄眠笑了声：“有点累，加上你太吵，让我休息一天吧。”
“花心女，这么快就嫌弃我了，赶紧走吧你。”
“那我当然是越快走越好。”
……
晚上。
厉宵下课后回到程家，坐在床上想事。
从早上开始，不管是上课，还是吃饭，或者是回寝室的路上，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看他，还悄悄说了些什么。
他问余盅，贴吧里是不是又有什么事了，对方表示没发现。
其他两个也对这种情况的原因没有头绪。
厉宵想，难不成他们又开始讨论他和娄眠了？或者是他和研究院的事？
可好像不是。
观察看来，他们不是八卦，反而带着些同情和嘲笑的意味。
厉宵想不通，躺了下去，刚要闭上眼睛休息，手机突然来了电话。
是白柯打来的，接通。
“艹！我知道是什么事了！”
“什么？”
“你快看微博热搜榜第一！但你情绪不要太激动！答应我！不要太激动！”
白柯身边的钟明浩也喊了声：“事情可以过去的！别往坏处想！你还年轻！”
刚说完，他就被白柯打了脑袋，“闭嘴吧。”
厉宵抿抿唇，挂断电话。
他现在有很不好的预感。
微博他基本不看，下载也是因为想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娄眠的账号，结果还真被他找到了。
点开热搜榜，话题是关于詹戎恋情的。
厉宵眨眨眼。
詹戎是谁？
点开后，下方就是视频，他靠在床头边，开始观看。
一阵摩擦声后，两位当事人出现了，厉宵皱眉。
她和这个詹戎怎么可能会有恋情？
视频继续，在娄眠脚扭的那一下，厉宵手下意识的动了，想去扶她，可几秒后又笑自己这个行为太傻。
整段视频，他除了在娄眠要摔跤，和詹戎碰了她腰的那两下有反应，其余情绪都是平平淡淡。
“什么东西？”
页面下滑，他疑惑的表情瞬间凝住。
辱骂的脏话，咒人的恶毒，一条条都毫不掩饰恶意的在评论区。
厉宵眸子震了下，随后翻天覆地的愤怒朝他席卷而来，其中还夹带着心疼。
娄眠。
他舍不得用力碰，舍不得说半点坏话，更舍不得她有一丝不好的情况。
他把他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只为了让她的情绪维持在平常状态。
可这些人，网上的这些人，只是因为一个视频就将她骂的狗血淋头，仅仅是詹戎搂了她的腰，就有这么多的恶意中伤。
厉宵捏紧手，打开和娄眠的聊天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怎么说才不会让娄眠更受伤？
他想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打下一个字。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
程岩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他正好播放的语音，是娄眠发给他的：【没事，我有些累，先休息了。】
程岩回了句‘好’。
这个字直接激怒了厉宵。
女朋友承受着网络暴力，身为男朋友的他，居然只是一个好，也不说要去她家安慰一番，或者是给予更多的关心。
厉宵现在脑补了很多。
和女朋友吵架了？
如果娄眠承受不住，想要轻生怎么办？自我伤害怎么办？
程岩刚抬眼，只见厉宵冲过来，一下把他压在墙边，冷冰冰的语气：“你是不是不喜欢她？”
闻言，程岩皱眉，“怎么突然说这个？你赶紧松开，要压死舅舅吗？”
“程岩，”厉宵眸子死死盯着他，眼尾微红，声音带着些颤抖：“你是不是在玩她？”
“我——”
程岩还认真思考了半分钟，他和娄眠就是单纯的假装情侣关系，各自管各自的事，从不参与对方，这算玩吗？不是吧？
看他沉默，厉宵更来气了，“回答我。”
“小宵，”程岩看着他：“你先告诉我，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娄眠被骂了，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
“你安慰她了吗？”
程岩又沉默了，他让娄眠不要太在意别人说的话，很快就会过去的，这算安慰吗？算吧？
“安慰了。”
“认真回答我！”
程岩被他的大声有些惊到，有些无奈的说：“我发誓，我是真的安慰了。”
“你也是真的喜欢她？”
“真的喜欢，我想和她结婚，有属于我和她的家庭，还有我和她的孩子，然后一起过到白头直到死去，我认真的。”
厉宵力气小了些，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别处。
程岩和娄眠的家庭，还有他们的孩子。
那他算什么？
跟在后面的一条鼻涕虫吗？
值得吗？
厉宵脑子里回忆起娄眠和他相处时的模样，十几秒后，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值得。
程岩推开他，整理了下衬衣：“虽然我不明白你这么激动是为什么，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未来舅妈一定是娄眠，其余的事，现在还不用你来管。”
厉宵坐回床上，有些失神。
见状，程岩有些疑虑。
他对娄眠的事，怎么这么关心？
喊了他几句没反应，也就不再继续，程岩转身出了房间。
厉宵听见关门的声音，喉结滚动了下，他又打开微博，从关注里找到娄眠的账号。
一分钟前，她更新了。
【过程不如自己想的那么顺利，随便吧。】
看到这，厉宵呼吸都快暂停了。
随便什么？
随便生命？
他瞬间站起身，直接冲出房间下到一楼，也不管程岩和程缘的呼喊，跑出门了。
上计程车后，他不断拨打着娄眠的语音通话，没人接，可手机号码他不知道，他快急疯了。
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办？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出声问道：“和女朋友吵架了？”
“嗯。”
“那这电话打的没用，肯定不会接的，”司机踩油门用力了些：“坐稳了，叔叔用最快的速度送你过去。”
“谢谢。”
说完，厉宵还是继续拨打着电话。
……
幸福公馆。
厉宵付完钱后，大步跑进单元楼，电梯好巧不巧的在顶楼，他一分都不想耽误，选择了爬楼梯上去。
十二层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没有停歇的一直跑，很快就到了，心率也快了不少。
别丢下我
厉宵清晰听见了左胸口那发出的砰砰声，似在打鼓。
到了娄眠家门口，他用力拍打着门，持续了好几分钟，手掌都红了，可他没停，继续拍着。
娄眠。
拜托，不要出事。
求你了。
别丢下我。
——屋内。
娄眠睁开双眼，耳边传来清晰的拍门声，一下一下十分狠，她觉得这人手都快拍断了吧？
可这个点了，她没让黄洁雅来，会是谁？
不会是明目张胆的强盗吧！
娄眠瞬间坐起身，看了看周围，从抽屉里拿出防身用的伸缩金箍棒，打开后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离门越近，敲击声就越让她害怕，不由得咽咽口水，可从猫眼那看了外面后，她愣住了。
厉宵？
怎么会是他？
收起金箍棒后，娄眠打开门，不解道：“怎么了？”
看到她，听到她声音的那一秒，厉宵鼻头一酸。
还好。
人没事。
厉宵现在感觉手掌那传来一阵阵的火辣，他又用力捏紧手，这才忍住了想拥抱娄眠的冲动。
“我——我来看看你。”
“看看我？”娄眠眨眨眼：“我很好啊，看什么？”
闻言，厉宵扯了个不情愿的谎，“程岩，他让我来看看你现在的情况。”
不管了。
不管这个谎言会不会暴露。
先用了再说。
娄眠点头。
原来是程岩让他过来的，也是，程岩工作比较忙，可来不来都无所谓，不过没想到他会让厉宵来，这还挺惊讶的。
“先进来吧。”
“好。”
厉宵进去，换鞋后坐在沙发上，视线看着她全身上下露出的部分，没有红痕，没有刮伤，一切都是正常的。
“你手，很红。”
厉宵看都没看一眼，回答道：“没事。”
娄眠给他倒了一杯水，坐在他身边：“你怎么都流汗了？外面很热吗？”
“嗯。”
厉宵喝了口水，嗓子的干涸瞬间好了不少。
“帮我转告你舅舅吧，就说我挺好的，没什么太大影响，”娄眠拿起小狗玩偶：“不过你也知道了吗？微博上的事。”
“嗯，知道了。”
娄眠笑了笑：“挺好玩的，突然被泼脏水，我还嫌弃詹戎碰我呢。”
听到她这句话，厉宵表情好了些，唇角也微微扬起，“为什么？”
“因为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我对他就是单纯的想合作关系，”娄眠撇撇嘴。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说完，厉宵看见她愣了下，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不宜问这种问题，立马解释：“我随便问问。”
他想的层面和娄眠想的完全不一样。
此刻，娄眠想的只有黄洁雅说的那句话，喝醉酒之后，她说厉宵是她喜欢的类型。
现在仔细看看，酒后吐真言这句话确实挺对的。
厉宵不管是身高还是长相，都在她的审美点上，少年感十足的同时又夹带着男人气息，有时特别沉稳，让她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二十岁。
“既然你来了。”
厉宵看她，“嗯？”
“就帮我看看澄清文写的怎么样吧。”
厉宵有一瞬间的失落，他还以为娄眠会留他住下呢。
澄清事件
“好。”
娄眠回房间拿手机出来，打开微信，找到公司人员的聊天框，把编辑好还没发出的消息给他看，“这，下滑还有。”
“好。”
厉宵一行行看过去，心里默念着，最后点头：“可以。”
“是吧？”娄眠挑眉：“我也觉得不错。”
又坐了一会儿后，厉宵起身，表明自己该走了。
娄眠说要送他到楼下，被拒绝了，理由是不安全，她想了想，好像也是，万一上楼的时候碰上坏人就很惨了。
“那我就不送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好。”
说完，厉宵走进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他清楚看见娄眠手中突然蹦出了根金箍棒。
……
他走后，娄眠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把澄清文发给公司人员后，就打开微博找到CY官博静等更新。
公司人员效率很快，三分钟不到就发了澄清文。
【CY官博：今日某营销号发了段视频，引起众多网友讨论，本人对詹先生表示十分抱歉，因为当时的一点小失误就把詹先生拉进了舆论当中，也希望网友的讨论可以就此打住，本人对詹先生是抱着期待合作的心态去接触，并未有其他想法，如再发现恶意抹黑歪曲事实的言论，本人将走法律程序，让公平规则对待此事件——娄眠。】
紧接着，詹戎工作室的账号也发表了态度：【让娄小姐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舆论，对此詹戎和团队都表示抱歉，没有及时的处理此事是我们的失责，也请网络舆论就此打住，别再抹黑两位当事人，谢谢。】
这两条微博一发，评论区又热闹起来了。
【雾草！是误会？！】
【……别说了，我现在就去道歉。】
【美女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收回你吃泡面没有调料包的诅咒！】
【我靠！好大的误会！别说了，到时候直接下手抢预售了！】
【？感觉詹戎有些迷惑发言。】
【不是吧？！我他妈骂错美女了？！】
【靠！我就知道真相不是视频那样的！】
【离谱！离大谱！】
【家人们快去道歉吧，今天的评论区恶毒到我都不忍直视了。】
【快去道歉！】
舆论情况瞬间好转，娄眠心情也好了不少，想起厉宵那样，给程岩发去消息：【谢谢。】
收到这消息的程岩还以为她是突如其来的想法，也没多想，【都是朋友，没什么。】
娄眠叹了口气，“周末该做什么好呢？”
话音刚落，程岩的消息又发来了，是语音，关闭静音后点开。
【小眠啊，姐姐不太会看微博什么的，现在才知道有这么件事，还好都过去了，你别想太多，现在的人嘴巴都毒，你哪天有时间过来呀？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程缘的话一字一句传进耳内。
娄眠突然感到心累，虽然程家人对她都很不错，但如果是单身，她不用解释这么多，也不用回消息，直接倒头睡觉就行。
【好的姐姐，有空我一定去。】
发完这条语音，退回微信主页面的时候，发现还有几十个红点在，可上面的消息她都看完了。
往下滑，她发现那几十个红点都是厉宵聊天框的。
时间提前
点进去一看，全部都是未接通的语音通话。
那个时候她在睡觉，以防万一有人打扰所以开了静音，没想到厉宵会打这么多个语音通话过来，这么一想，他当时应该挺暴躁的吧？
毕竟程岩让他这个时候还得出门过来一趟。
等等……
程岩这么关心她做什么？
这可不行！
娄眠表情认真，她对程岩那可是一点多余的心思都没有，再加上现在程家人的关心，她有些犹豫了。
这段假恋情——还要继续下去吗？
如果时间越久，程家人越把她当自家人看待怎么办？要是脱不了身怎么办？
那她不是要完了吗？
睡觉前，娄眠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困意再次袭来，她才抛去这些想法，再次入睡。
……
周末两天时间，娄眠不是在睡觉就是看哪个艺人能和木响对位，完全没出家门，一步都没踏出去过。
期间，黄洁雅来这和她讨论了下，最后确定选择苏瑜，一个花边新闻比作品还多的一线女艺人。
对此，娄眠表示深深的怀疑，这人真的能撑起来吗？
黄洁雅给的答案也很明确，苏瑜虽然绯闻多，但她的颜粉也很多，而且都是死忠粉，预售这种事分分钟拿下，肯定能和木响碰一碰。
——时间来到周一。
娄眠刚走进CY，就碰见了秦雄，对方知道了她想签下苏瑜，脸上那嘲笑和得意完全掩盖不住。
“娄总监，这么几天的时间，你弄出了不少事啊。”
闻言，娄眠看他一眼：“关你屁事。”
“你——”秦雄咬咬牙：“听说你要签苏瑜了？那可不是个能签的料，绯闻满天飞，不会有粉丝买账的，你还不如自己提前申请调去其他职位吧，这样还有些面子。”
娄眠收回视线：“关你屁事。”
秦雄：……
好不容易摆脱掉这个惹人讨厌的鼻涕虫之后，娄眠靠在沙发上，拿着平板，仔细调查关于苏瑜的各种信息。
看到其中一条后，她挑挑眉。
这个苏瑜还碰瓷过詹戎，不仅想和他炒绯闻，还刻意隐瞒自己是女主角的事，结果开拍当天詹戎就赔违约金走了。
挺好笑的。
娄眠继续翻找着关于她的其他信息，虽然也挺劲爆，但愿不如和詹戎那条的好笑。
放下平板，她坐回电脑前，刚准备找找周瑜的代言数据，门突然被敲响。
“眠姐，临时会议。”
又是临时会议？
娄眠撇嘴，小声道：“一天天的，哪来这么多临时会议，打扰我工作。”
说完，她还是乖乖的去会议室了。
出乎意料的是，不仅秦雄团队在，就连木响也来了。
宣传总监让她坐下后，开口道：“娄总监，你找到对接艺人了吗？”
“没有。”
“还没有？”宣传总监皱眉：“你这效率掉太多了，今天是最后截止时间。”
闻言，娄眠立马抬眼看他：“什么？”
“今天是最后截止时间，你不知道吗？”
“今天？”娄眠微微歪头，疑惑道：“不是说两个礼拜吗？”
“什么？”宣传总监看向秦雄：“秦总监，你不是跟我说你和娄总监商量好了吗？”
签下合同
话音刚落，娄眠就懂了。
这个死赖皮鬼秦雄肯定骗人了，他什么时候来商量过？仗着自己找到对接艺人了，就开始胡编乱造，现在居然甩这么个突然的事情出来。
实在是牛啊。
秦雄尴尬几秒，解释道：“我周末给娄总监发过消息了，她没回我，我还以为她知道了呢。”
“那现在怎么办？”宣传总监有些头疼，“最后确定的时间已经上报了，就是今天，娄眠，你别浪费时间了，快去联系艺人。”
“哦。”
说完，她起身要走。
结果秦雄阴阳怪气来了一句：“要我说现在找也没什么用了，木响在娱乐圈的地位可不是随便能代替的，娄总监这一时半会儿找来的也没什么用处吧。”
“就你会说话？”娄眠回怼他：“找不来是我业务问题，我还没说你耍阴的人品有问题呢。”
“你——”秦雄冷哼了声，“随便你怎么说，总监位置我得定了，你也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换部门吧。”
这时，门被推开，男人低沉的声音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换什么？”
木响看到詹戎的一瞬间，脸上的傲气瞬间收敛，站起身微微低头，语气乖顺：“戎哥好。”
詹戎看都没看他一眼，坐在椅子上，顺便把站着的娄眠也给扯回椅子上了，“刚刚在说换什么？”
秦雄傻了。
詹戎怎么会来？
经过前几天的那件事，他和娄眠应该是水火不容啊，怎么……
“詹老师，您怎么来了？”
“我？”詹戎仰仰下巴，“他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
娄眠眨眨眼。
什么意思？
詹戎要签她的合同了？
虽然她是不太喜欢詹戎，但从小她就知道，有好处的饼，一定要接着！
娄眠眼神故作无辜，看向秦雄：“秦总监，你刚刚说什么？木响的地位替代不了，我找不到有用处的艺人？”
“我什么时候说了！”秦雄看詹戎表情不太好，“娄眠，你不能因为我提前时间就血口喷人！”
娄眠懒得跟他继续扯犊子，起身对着詹戎说道：“现在签？”
“嗯。”
“走吧。”
詹戎跟着她出去了。
木响瞬间垮下脸，“秦雄，你是在耍我吗？”
“怎么可能！”秦雄也被气的不轻：“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能请来詹戎，他们关系肯定不简单！”
“什么意思？”
“詹戎肯定是被娄眠抓住把柄才会签合同的，你相信我！”
默默听着这些话的宣传总监冷笑一声，拿起手机，冷不丁吐槽一句：“别把所有人都想成是你们之间的关系。”
说完，他也出了会议室。
木响被嘲的脸都红了，指着秦雄大声道：“他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把我和你妹妹的事说出去了！”
“我没有！”
木响看他一脸心虚，却还是不承认的样子，咬牙切齿：“秦雄，我要是完了，你也别活。”
他现在气的只想毁约，可CY的违约金可谓是天价，他拍几部电视剧都赚不回来，斟酌十几秒，他还是决定硬碰硬。
输给詹戎不是件丢脸的事。
只要把这个秦雄控制好，他的星途还会是一片光明的！
……
詹戎在合同书上签好名字后，娄眠拿起就要走，结果刚转身就被他叫住了。
断层吊打
娄眠回头，“詹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闻言，詹戎起身，盯着她看了十几秒，薄唇轻启：“对于你被网暴的事，我很抱歉。”
？
娄眠嘴角抽了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正常：“没关系，我没有在意。”
说完，她没等詹戎再次开口，直接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后，娄眠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合同书末页纸上他的签名，明明只有两个字的名字，却也签的龙飞凤舞。
娄眠想，他找的签名设计师估计不怎么样。
办公室只有她自己在，很安静，外面的团队人员都没有进来打扰她。
这让娄眠又有了单独思考的机会。
真的还要继续下去吗？
这是她第二次疑惑了。
和程岩的这段假恋情，重要时刻真的太费脑力了，她有些烦做戏，也对到处解释的这种情况感到疲惫。
想了想，娄眠拿出一包小薯片，撕开袋子，每次只吃一片，嘴里嘀咕着：“继续，不继续，继续，不继续。”
五分钟后，她吃到最后一片了，“继续。”
娄眠撇撇嘴：“以后再吃这个牌子的我就是狗。”
……
签完合同，赶忙给他们拍了宣传照后，双方就发出了代言通知微博，毫无疑问，詹戎那边的反响更大，评论赞和转发的数量直接碾压了木响。
前者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平平淡淡的坐在沙发上，忽略詹棉轰炸他的微信消息，继续玩着手机。
而后者急的焦头烂额，团队人员也一直在想输了之后要发的微博文案。
直到晚上六点，预售通道终于打开，数不清的粉丝往里冲，随便看了下款式和码数后直接下单。
随着订单变多，预售主页那，双方代言人下面的透明框也一直在变化着。
CY这次的价格算不上贵，和它的品牌名声比起来，大家都觉得是卖便宜了。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詹戎的透明框已经满了，而木响才勉强到了一半就停住了，混粉圈的人都知道，前者的框肯定还在增长，只是没位置显示。
确实是这样。
娄眠站在公司人员身后，看着内部后台上显示的数额，那简直不是断层吊打能形容的，只能说，在詹戎面前木响最多算个小弱鸡，还是嗷嗷待哺的那种。
工作人员感叹道：“啧啧，又一次见识到了顶流的可怕。”
娄眠挑眉：“还见识过谁的？”
“尤皖啊，”工作人员摇头：“可惜退出去了，不然的话，现在整个娱乐圈都是她的天下，詹戎都只能等着分羹。”
“这么厉害？”娄眠耸肩：“不过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现在很少人提她了，算了，也没什么好提的，就是娱乐圈的一代传奇而已。”
娄眠笑了笑。
不提就不提吧。
反正她对娱乐圈不感兴趣，最好离的远远的。
……
411寝室内。
白柯看厉宵一直在捣鼓手机，不由得有些好奇，想着，就悄悄走了过去，停在他身后，身子往前倾看了一眼。
“雾草！”
休假
厉宵被他吓到了，回头，“喊什么？”
“你——”白柯非常不理解，指着他手机页面问道：“你花三千买一件衬衫干嘛？这不是烧钱吗！”
刚说完，他突然看见了售卖人名称那是‘CY’，立马反应过来了，“哦，原来你是在给娄眠增业绩啊，不过你怎么只买一件？这太少了吧。”
“不烧钱了？”
“不烧不烧！”白柯笑了笑：“帮娄眠的话，三万一件都可以，你再多买几件吧。”
厉宵退出付款成功的页面后，直接和代言人页面的詹戎对视了，连忙退出整个后台，眉头微皱：“不要。”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说完，厉宵上床躺着了。
开玩笑，如果代言人是娄眠的话，三十万买一件他都愿意，可这代言人是詹戎，三块钱一件他都嫌贵，天知道他是忍着多大的嫌弃付款的。
……
回到家的娄眠直接扑上沙发，团队业绩重回第一这件事真的让她特别开心，尤其是下班那会儿，她碰上了正在搬东西去别部门的秦雄，对方讨厌她又比不过她的样子，看着太爽了！
思考了下，她现在只想休息。
去海边休息！
可是向集团申请这种休假，最少都得等三天，要不——把第一次走后门的机会献出来吧！
半个小时后，集团决策人‘她爸’发话了，不仅同意申请休假，还包了来回所有的花费，让她好好放松一下。
娄眠笑个不停，随后登上微博看旅行攻略，她这次要去的地方叫‘虚海湾’，顾名思义，是一个好看到不现实的岛屿，进入只能坐船，岛屿上只有两家高档酒店，是一个富人爱去放松的地方。
不过她对富人去或不去的地方不感兴趣，只要是海，只要风景好，她都喜欢。
攻略上五花八门的介绍，让娄眠有些看花眼，决定玩的项目等她自己去到那再说，但住的地方得先选好。
大致看了看，娄眠点赞了一条分析两家酒店的微博，以防到时候找不到，攻略看好后，她直接买了明天下午的机票，到目的地的时候，正好可以看见落日。
做完这些，她起身走进房间，拿出行李箱放平打开，第一件放的不是贴身衣物，也不是护肤品，而是她买了挺久但一直都没机会穿的比基尼。
娄眠咬了咬手指，看着都不像一件完整比基尼的比基尼，皱着眉：“这会不会太大胆了？”
几秒后，她笑出声，开口道：“管他的，我这次是去放松，不穿都行。”
——临近十一点。
娄眠收拾好所有东西后躺在床上，截了张机票的图，刚想发朋友圈，可转念一想，要是黄洁雅看见了，肯定也会跟来，有她在的地方那可消停不下来，这假就白请了。
几乎是没有犹豫，娄眠就打消了发朋友圈的念头，转而发在了微博。
这个账号她注册有两三年了，没有关注的人，但从前段时间开始就多了一个粉丝。
奇怪的是，明明移除掉了，可这个粉丝却又关注了她。
你也是？
她觉得这可能是系统出问题了，或者是个僵尸粉，毕竟对方没发过微博，所以并没有多想，也不在意，
可就在她发出微博的后两分钟，这个僵尸粉上线了。
厉宵点开她的机票图片，目的地是港口堡，名字被糊，座位号被截掉，时间就在明天下午四点，配字是——轻松一夏。
“海边。”
他往下翻，发现娄眠又点赞了一个旅行攻略，里面只针对虚海湾岛屿上的两家酒店做出分析。
想了想，他先订了同一班机票，其他事等会儿再考虑。
五分钟后，钟明浩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厉宵，你干嘛呢？要离家出走啊。”
正在收拾行李的厉宵回头看他。
钟明浩咽咽口水：“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看到，你继续。”
旁边床上，白柯靠在栏杆边，“你是要去哪啊？”
“港口堡。”
“啊？”白柯瞬间清醒：“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
白柯眨眨眼：“明天下午没课，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后天下午上课前？”
“不确定，”厉宵合上行李箱，拉好拉链，“超过时间我会请假。”
“行吧，不过你怎么突然决定要去港口堡了？”
“娄眠要去。”
“……哈？”白柯一脸问号：“是她要去，还是她要你陪她一起去？”
“你这白痴问题，”钟明浩撇撇嘴：“要是后面那个的话，厉宵现在兴奋的都能蹦下去了。”
话落，他又感觉到了凉气，连忙缩进被子里。
余盅笑出声：“你就是不怕打，诶对了厉宵，我看网上说港口堡那，虚海湾的日出特别好看，记得拍照啊。”
“嗯。”
……
次日。
娄眠上机后找到位置坐下，看了眼微信，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手机开启飞行模式。
厉宵，他现在在做什么？
刚想到这，她连忙拍拍脸，小声嘀咕道：怎么突然想起他？不行不行，这不是我该想的。”
说完，她闭上双眼，打算一路睡到目的地。
后一分钟，厉宵走进机内，他看着登机牌上的座位号，不断祈祷着能和娄眠坐在一起，实在不行，前后或者同一排都可以。
可前面的座椅上都没有娄眠。
不会是改变主意，换了时间吧？
厉宵不由得皱皱眉，已经是走到差不多最后几排的位置了，他看见了什么，脚步突然顿了下，随后露出笑容。
飞机开始滑行。
娄眠睁开眼，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下，随后收回视线，然后又看过去。
“你——”娄眠看见厉宵就坐在自己身边，特别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
他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这……魔术吗？
厉宵翻动着手上的心理书，平淡道：“老师让我出来找心理学上的真实资料。”
闻言，娄眠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
刚刚她都怀疑是自己出幻觉了。
娄眠余光瞥了他一眼，开口问道：“怎么会选择去港口堡？”
“按照分析，”厉宵合上书，扭头道：“心理压力大或者感受到痛苦的人，都会选择去海边释放。”
话落，他补了一句：“你也是？”
谢谢阿姨
“不是，绝对不是，”娄眠咽咽口水：“我没什么压力也没什么痛苦，去港口堡就是想看看海，没其他的原因。”
“嗯。”
娄眠见他不说话了，只好看向窗外，脑海中想出了许多其他事情。
比如，厉宵也要去虚海湾吗？
又比如，厉宵和她住同一家酒店吗？
再比如，这也太巧了吧……！
——飞机起飞过程中。
空姐一排排询问着乘坐人员的要求，到厉宵那的时候，他要了一条干净的毛毯，拿到后，却是给已经睡着的娄眠盖上。
空姐一阵叹息。
为什么帅哥总是别人家的？！
给她盖上后，厉宵假装在拍窗外的蓝天白云，实际上是把她的睡相也悄悄拍进去了一点，然后收起手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飞机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就开始下降了，最后停在港口堡机场。
厉宵把她身上的毛毯拿掉，轻轻摇了摇她：“娄眠，到了。”
“嗯？”娄眠眉头微微皱起，随后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到了？”
“嗯。”
“那走吧。”
起身的时候，她看见厉宵身边的毛毯，笑了声：“没看出来，你还挺怕冷。”
“……嗯。”
跟在她身后的厉宵默默叹气，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虽然给她盖毛毯不是想邀功，但被误解成这样，应该也不是件好事。
拿到行李后走出机场，娄眠心想，今天的天气特别好，抬眼……就是赶不上夕阳了。
见她脚步顿住，厉宵问道：“怎么了？”
“啧，我还以为可以拍点照片，”娄眠突然泄气：“夕阳是赶到了，但不在岛屿上。”
“拍照吧。”
“啊？”
厉宵松开行李箱，打开手机相机，对着她：“我给你拍。”
“不用了，”娄眠摇头：“这里人太多，背景很杂的照片不好看。”
她话音刚落，厉宵就蹲下身，以一个仰拍的视角，“这样，只有你和天空。”
娄眠看着他认真表情，和单膝屈前的姿势，霎那间还以为他是专业的情话高手呢。
可转念一想，算了，他估计也就只给男人拍过照吧。
“姿势。”
“哦哦。”
娄眠是个挺喜欢拍照的人，风景照或是给别人拍都很在行，可她自拍就是个黑洞，尤其是现在别人帮她拍的这种情况，关节僵硬到不行，就像个木乃伊一样，怎么摆怎么不自然。
厉宵看着镜头里的她，纠结再三还是提醒了一下：“你的手不用放在头上。”
“……是吗？我还以为拍照就是要装头痛的样子。”
本来就有些尴尬，被他这么一说，娄眠觉得更尴尬了，摆出的姿势又丑了不少。
旁边有等车的老年旅游团，其中一位阿姨看他们好几分钟了，见还没拍好一张照片，不由得咂嘴，直接走过去。
“小伙子，你过去吧，我帮你们拍。”
厉宵扭头：“不用了阿姨。”
“去吧去吧，”阿姨笑的眯起眼：“阿姨也是过来人，一看你们就是刚谈恋爱不久的小情侣，快去吧，阿姨给你们拍张合照。”
她这话刚说完，厉宵就递出手机了，“谢谢阿姨。”
第一次牵手
转变极快，阿姨都有一下没反应过来，随后笑容更大的接过手机。
见状，娄眠放下搭在肩膀上的手，问走过来的厉宵：“怎么了？”
“阿姨想给我们拍照。”
阿姨？
拍照？
娄眠满满的不解。
现在的阿姨爱好都这么内卷了吗？居然已经盯上拍照摄影这一行了。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顺其自然，况且那阿姨的样子过于认真，要是现在过去拒绝的话，估计还会被说上一顿。
阿姨微微仰拍他们，等人流量少了那么一点的时候，赶紧按下拍照键。
看了看，觉得有些不好，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好，“再来一张吧。”
娄眠点头：“好的。”
阿姨再次举起手机，这下她发现了问题所在，这姑娘和她男朋友中间太空了，位置大到都能走过去一个人。
“你们两个靠近一点，对对对，再近一点，哎呀，再近一点嘛，没错就这样！”
在她的口头指示下，娄眠和厉宵的肩膀已经没有空隙了，紧紧的粘在一起，前者有些小紧张，后者则把紧张写在了脸上。
娄眠刚想问他自己的表情是不是有些怪，转头看去，发现他的脸色才是怪。
一脸严肃，眉头皱紧，嘴唇也抿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债主上门，结果没要到钱之后的生气。
厉宵察觉到她在看自己，轻声道：“看什么？”
“你——”娄眠捏了捏手：“你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我强迫你一起拍照。”
闻言，厉宵立马放松了些，“没有，我第一次和女生拍照，所以有些……”
“紧张？”娄眠抢答了。
“嗯。”
娄眠觉得没啥毛病，对一个从小就和男性相处更多的人来说，头一次和女性拍照，还靠这么近，好像确实会有些紧张才对。
思考期间，她放松手臂，却正好蹭过他的手背。
下一秒，厉宵耳尖红了，紧接着整个耳朵都红了。
因为娄眠蹭过去之后停住了，小臂和他的手背贴在一起。
这是故意的吗？
是想和他牵手吗？
厉宵喉结滚动了下，心率渐渐加快，他小心翼翼的将手背贴过去，贴的更紧。
她没有拒绝，没有反抗，没有躲开。
这让厉宵脑袋一热，什么也不管的牵了上去，十指相扣的那一霎那，他感到满足，也觉得等待的这几年，终究会有结果。
被牵上的当事人‘娄眠’没有反应，因为她神游了，人还站在那拍照，可思绪早就飞走了。
她在想虚海湾的岛屿上有什么好吃的，沙滩边有没有好看形状的贝壳，房间能不能看到海景，厉宵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
一想到最后那个问题，她就彻底沉了进去，恨不得打开文档，写出自从认识厉宵后发生的每一件事，打出他说过的每一个字。
娄眠觉得这不能怪她多心，因为发生的一切都不得不让人怀疑，毕竟身为亲舅舅的程岩好像也没有察觉到，还有黄洁雅一直说像是在暗示什么的话。
厉宵，他真的不喜欢女人吗？
都只剩一间
……
“拍好了。”
一句话将娄眠的思绪拉了回来，察觉到阿姨已经不见人影，傻傻问道：“好了？”
“嗯。”
“照片呢？我看看。”
厉宵打开相册，找出没牵手前拍好的照片，递给她看。
娄眠几乎每一处都放大看了下，点点头：“阿姨的拍摄技术确实不错，走吧，天都快黑了。”
“好。”
厉宵收起手机，露出浅笑。
微信收藏真是个好东西，他相册删掉的那两张照片，都存在里面乖乖待着呢。
除了他，谁也看不到。
……
两人走到码头，准备上船的时候，突然发现还有另一种上岛的工具，互相对视了一眼。
三分钟后，
一辆快艇‘唰’的一下冲了出去。
娄眠散下的头发被风吹乱，她扬起笑容，“谢谢，请我坐了八百八一次的快艇。”
“开心就好，”厉宵看向海平面，扬起唇角。
不到十分钟，快艇在岛屿的小码头旁停住，厉宵先上去了，随后伸出手，娄眠看见后没有犹豫，直接牵上去了。
她刚刚想通了。
厉宵肯定不喜欢女人。
不然的话，哪个正常男人会掏八百八去请还不算很确定的舅妈坐快艇？
他肯定不喜欢女人！
娄眠上去后，松开他的手：“谢谢。”
“没事。”
瞧。
这孩子多好。
就算对着不确定的舅妈，也能做到礼貌行为满分。
娄眠差点脱口而出一句‘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噎住了，她自己都找不到真的男朋友，更别说给厉宵找了。
——天色渐晚。
树旁挂着的彩灯全都亮起来了，娄眠顺着指示牌一路走到‘朝阳酒店’门口，随后推开门进去。
前台立马站起身：“您好，欢迎来到朝阳酒店，请问是要办理入住吗？”
娄眠拿出身份证，回头看去，问道：“厉宵，住这里吗？”
“嗯。”
“订房了吗？”
“没有。”
前台听到她喊他名字的时候，眼神突然一变。
厉宵。
这不是昨晚那位男士的名字吗？
抬眼看去，前台视线停在厉宵身上，对方微微点头。
还真是！
前台看了眼电脑屏幕，还有两间房没有开出去。
娄眠：“请给我开两间房。”
“不好意思，只剩下一间套房了。”
娄眠手一顿，“只剩一间套房了？”
“是的，”前台点头：“夏季大家都想来海边游玩，所以房间很快就会被订完，您运气算不错，来这还能剩一间。”
原来是这样……
娄眠不信邪，“那我打电话问问夕阳酒店吧，那里应该有房间。”
“我可以帮您询问，”说完，前台用座机打过去，免提，开口就是：“我这边有位叫厉宵的男士想问你那边还有几间房。”
对方听到厉宵这个名字也是一愣，随后说道：“只有一间，套房。”
娄眠傻了。
套房招谁惹谁啊？
凭什么留的都是套房！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虽然套房能住下她和厉宵，但感觉这样不太好，可如果让她走去夕阳酒店的话，她现在不太想动。
要是让厉宵走过去的话，他正值青春有活力的年龄，应该……
“先生，您怎么了？”
出轨
一句问候将娄眠的思绪打断，她回头看去，只见厉宵捂着胃部，连忙走过去扶住：“怎么了？胃痛？”
“嗯。”
“多久没吃了？”
厉宵顿了下，随后回答道：“昨天晚上到现在。”
“一天没吃？”娄眠感到惊讶，“这是胃病犯了吧，你先坐下。”
厉宵拉开她的手，“不用，这里只有一间房，我去夕阳住。”
闻言，娄眠内心十分纠结，在他即将踏出酒店大门的时候，开口道：“我们住一间吧。”
“可以吗？”
娄眠点头，再次给出身份证，“可以。”
办理好入住手续后，娄眠扶着厉宵走向电梯口，认真照顾人的她全然没发现一件事，那就是身后的前台朝厉宵比出了‘OK’手势。
等他们进电梯后，前台坐下，从微信找到夕阳酒店的前台，打了个视频给她，接通后对方立马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住了吗？”
“当然住了！”
“靠！真羡慕有这种懂细节男朋友的女生。”
前台点头，打开网上客服聊天，找到和厉宵的记录，又看了一遍，“啧啧，真是够细心的。”
【时间00.26分。】
【厉：你好，明天我和我的女朋友会入住贵店，时间比较晚，加上她这两天生我气，劳烦到时候请说只剩一间房。】
【客服：这样啊，可以是可以，有房我就留，但我怎么知道谁是你们？】
【厉：我叫厉宵。】
【客服：好的。】
发完这条消息之后，前台就和夕阳酒店的前台说了这件事，谁知道对方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所以不由得感叹一句这种男朋友真的是宝物，万事都有准备。
……
1201套房内。
厉宵躺在沙发那，单手搭在额头上，轻轻喘气，像是痛到都有些不能正常呼吸了。
放下东西的娄眠立马走到他身边坐下，“现在是不是吃点东西会好很多？”
话落，她看向旁边的零食柜。
“不行，吃泡面肯定好不了。”
闭上眼的厉宵差点笑出来，努力憋着表情，虚弱的‘嗯’了声。
娄眠皱着眉。
还有什么能吃？
越想越乱的她视线定住，看着开放式小厨房，突然有了些想法。
起身，走到平板旁，给前台发去消息，对方很快就回复了：【您要的东西都有，大概十分钟后送到。】
【1201:谢谢。】
【前台：应该的。】
娄眠烧了壶水，静等要的东西送过来。
大概快到十分钟的时候，门铃被按响，她连忙过去开门，看见小推车上的东西后，露出笑容：“谢谢，麻烦你了。”
“应该的，”前台眨眨眼：“那我先下去了。”
“好。”
娄眠关上门，拉着小推车进到客厅，轮子发出了咕噜咕噜声。
听到后的厉宵坐起身，“这是什么？”
娄眠把小推车停在旁边，上面的食材都放在桌上，“我找厨房要了点东西，给你煮点粥喝。”
“给我煮粥喝？”
“对啊，”娄眠提起小肉块看了看，“蔬菜肉粥可以吗？没记错的话，你是吃蔬菜的吧。”
话落，她抬眼，却见厉宵盯着她看，眼神意味不明。
“你——”
“娄眠。”
两人同时说话。
娄眠放下肉：“你先说，有什么事吗？”
闻言，厉宵眼神闪躲了下，半分钟后才开口：“你会煮吗？”
“我——”
娄眠有一瞬间的尴尬。
虽然她炒菜是不太擅长，但基本的煮粥还是可以的，毕竟有手就行！
“放心好了，吃了不会有事的。”
“嗯。”
厉宵躺回沙发上，有些懊恼。
他想问的不是这些。
他想问，这是娄眠第一次为男人煮粥吗？
可看见她的表情后，又问不出口了，他怕自己问太多，管太多，会引起她的反感。
毕竟现在这身份这情况，实在不宜多问她私生活的事。
娄眠把米洗干净倒进小锅内，开火，“现在还是很痛吗？你的胃。”
“嗯。”
啧。
这里又没有胃药。
娄眠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走过去：“喝点吧。”
厉宵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几口喝完，把水杯放在茶几上，靠着沙发背无言。
见状，娄眠坐下，打开电视，“看会儿综艺吧，转移注意力可能会好点，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
“都可以。”
“素人恋爱？”
“换一个。”
“竞技游戏？”
“换一个。”
“侦探破解？”
“换一个。”
娄眠嘴角抽了抽，还说什么女人难懂，明明男人也不是很好懂，换了好几种综艺类型，他都不看。
娄眠深呼吸，直接打开了恋爱综艺的第一期，也不管他投来的疑惑眼神，自顾自看了起来。
素人综艺也就是个嘘头，其实来的嘉宾在网络上都小有名气，第一位男嘉宾出现的时候，娄眠傻了，又返回到他出场镜头，再看一遍他的脸。
旁边，厉宵看见她这一行为，撇撇嘴，又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现，毫不在意的样子。
娄眠按下暂停键，凑上前，仔细观察着男嘉宾的脸，随后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是吧？”
“怎么了？”
“这个男的，”娄眠回头：“是黄洁雅的前前前——反正很多任。”
“你的惊讶，是因为黄洁雅前任上电视？”
“当然不是！”娄眠咬咬牙：“他脑残了都和我没关系，问题是他在和黄洁雅恋爱期间出轨了。”
“出轨？”
娄眠点头：“我和洁雅认识很多年了，以前她对恋爱特别认真，可是自从被这个人背叛之后，她恋爱观完全不一样了，随便谈，又随便分手，是不是男人都喜欢玩出轨啊？”
厉宵；“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前任也是出轨，”娄眠咂咂嘴：“我也不是以偏概全，但说不明白，总感觉男人都喜欢这样。”
“不是。”
“谁不是？”
“我。”
娄眠看着他，“你这，你这情况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哎呀就是不一样，”娄眠坐回沙发上，连忙换了个话题，“要不要告诉她呢。”
厉宵轻轻摇头，随后说道：“既然这个人是让她有大改变的原因，那在她心里，肯定也是不可揭开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