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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先生的小情诗全文阅读

作者:秦若虚     纪先生的小情诗txt下载     纪先生的小情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7,有人说,上层名媛乔漫就像林城的一场瘟疫

    床头淡淡的橘色灯光,映在角落,洒下清清浅浅的光圈。

    她睡得极不安稳,脸色苍白眉头紧蹙,眼角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即便昏睡着,脸上也是一副紧张不安又痛苦的表情,那样子多少显得有些无助而狼狈。

    有人说,上层名媛乔漫就像林城的一场瘟疫,人人避之不及。

    这个避之不及,不光指的她的名声,还有她的美貌。

    她很美,不是那种惊人的美,却刚好美得让人心慌,让人欲罢不能。

    听说当年追她的男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她却偏偏选择了家世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蒋英东,不禁让整个林城的男人扼腕叹息。

    那阵他会经常去老林家玩,林嫣活泼,会常常在他们面前提起乔漫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乔漫一开始接近他,他却没有推开的原因。

    他觉得像乔漫这种结束了一段刻骨铭心感情的女人,是不会再轻易的动心,从此以后,也许只有利益分明的生意,不再有动骨伤筋的感情。

    这样挺好,他省去麻烦,她也轻松自在。

    只是,他没想到晗儿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大概,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分别。

    思绪纷飞,却被她枕边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声拉了回来,女人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他拿过滑了接听键,声音消失,才见她紧皱的眉头有了稍许松动。

    “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入住那天,你可怜巴巴的说你没钱,要我宽容一个礼拜,这两个礼拜都快过去了,你立马交的押金都哪去了?看着也挺贵气的人儿,不至于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吧?”

    “还有啊,为了给你打这通电话,我这么早起,多影响美容你知道吗?”

    “你也不用动不动就玩失踪,还关机什么的,你就说你什么时候能把押金交了吧?不然你立刻给我搬出去,想要在林城找我这么便宜又高档的宾馆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愿意交有的是人愿意交,我也省的跟你这种人浪费唇舌。”

    纪云深扯了扯领带,又随意的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深海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她这种人,是哪种人?”

    宾馆女老板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又看了两遍手机确认。

    “你是那小姑娘的男朋友吧?我跟你说……”

    纪云深没听她说完,又问了一遍,“她那种人,是哪种人?”

    宾馆女老板大概是被他声音里的寒意给震住了,语气立马柔了下来,“这位先生,不是我说话难听,而是这小姑娘太不讲信用了,她入住的那天说自己没钱,只能先交房费,让我宽限她几天,我寻思她一个小姑娘不容易,就答应了,谁能想到这一拖就是这么久?”

    “再说,我又不是开避难收-容所的,帮她几天可以,这么长期下去,我也要吃饭的啊!”

    他揉了揉眉心,扬起的薄唇带着刻薄的弧度,“你知道经商的人最怕什么吗?”

    宾馆女老板愣了一下,“什么?”

    “狗眼看人低。”

    切断通讯,他给傅青山打去了电话,“文化路的胡同里有一家宾馆,今天之内,我要看到它倒闭。”

78,我的纪太太,你怎么混的这么惨

    乔漫迷迷糊糊的侧过身,忽而鼻子一酸,那些汹涌的温热液体从眼中毫无预兆的滑落,顺着脸庞的边缘流进了白色的被单里,晕成一个又一个泪圈。

    他俯下身,正要将她的手机放回原位,却听得有微信提示音响起来,看见上面显示的字,他犹豫了一下,选择了点开。

    需要输入四位数的密码,他下意识的输入0913,果然将锁打开了。

    记得林嫣有一次随口说过乔漫的生日是9月13日,巧合的是,他的生日也是这天,同月同日,想不记住好像都很困难。

    她似乎没有存人名的习惯,如果不是看到发送人发来的信息,他真的不敢确定是谁。

    大概是顾瑾瑜急疯了,字里行间已经失去了冷静。

    “乔漫,我知道你见不得阿姨好,可阿姨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趁着现在我抬举你,你赶紧给我想办法把东风弄出来,不然咱们谁都别想舒服,尤其是我们的疯了也很可爱的前任乔太太。”

    信息的后面,还发来一张秦玉澜吊在太阳下暴晒的照片。

    “别着急,这只是个开始。”

    随手往上翻了一下,都是顾瑾瑜发来的威胁信息,一条比一条有威力。

    “我的纪太太,你怎么混的这么惨?”

    乔漫的背脊一僵,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这个男人的观察力到底有多敏锐?

    “什么时候醒的?”

    他坐过来,床上弹动塌陷了一下,呼吸好像离她很近,喷出暧昧的热度。

    乔漫撑坐起身,泪痕还在,她没有掩饰自己的软弱。

    是女人都有软弱的一面,而给予女人保护显示出自己的强大,又是男人的本能,既然这样,逞强还有什么意义?

    尤其是在已经站到了金字塔顶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男人面前逞强,无疑更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而这种愚蠢,真的一次就够了。

    “就在纪先生为了我出气,说要这家宾馆今天就倒闭的时候。”

    纪云深抬手,温热而粗粝的指腹擦掉了她脸上残留的泪珠,“那又为什么哭?”

    “纪先生突然这样,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感动的。”

    纪云深承认,乔漫这样的女人,即便什么都不做,也会生出一种让人心疼的气质,更有让男人想去呵护的冲动。

    他想,这大概就是女人天生的优势,也是击败男人最好的武器。

    甚至,不费吹灰之力。

    “说实话,你不去做演员,真的可惜了。”

    乔漫挪动了一下,胃里的疼痛与不适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那也得有人捧算啊!”

    分明是一句带着几分揶揄的话,却很有效果,让他笑了。

    他又凑近了她一些,大手顺了顺她黑色的长发,深黑的眸子紧盯着她,“我还不够捧你吗?”

    乔漫在想用什么样的表情,才能显得自己更谄媚一些,却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她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推开身前的男人,赤脚跑到了卫生间里,吐了起来。

    胃里其实早已空空如也,吐出来的,都是一些苦水。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来,她赶紧挥手,“你别过来,我很快就好。”

79,谁欺负纪太太,我就会帮纪太太欺负回去

    “你需要去医院,现在立刻马上。”

    他走过来,拦腰抱起她,她一听到医院两字,眉头蹙的高高的,“纪云深,你放我下来,我不去医院。”

    “你脑子本来就挺笨的,再这么烧下去,变得更笨,很有可能就做不了纪太太了。”

    这话有警告的意味,不像是平时那些为了特意揶揄她而说的话。

    是那种,真的将她看待成纪太太的语气。

    宠溺又疼爱。

    她愣了一下,看向他,“纪先生失忆了?不然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童沁的那件事儿后,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毕竟,太不安分的女人,不适合娶回家。

    “做纪太太不好吗?可以不受欺负,还可以每天面对我这个钻石级男神。”

    乔漫躺在他有力的臂弯里,黑色的长发随着他的步子轻轻跳跃着,他真的很高,在他怀中的那种高度,是以前从没体会过的。

    她的脸,就贴在他的宽厚胸膛上,能够清晰的听到他皮肤下的那颗心脏,发出的蓬勃规律的跳动声音。

    可是,她却感觉到那里装着另外一个人。

    “很好啊,我求之不得。”

    违心的话,她从来都说的得心应手。

    况且,她也没说谎,对这种改变,她真的求之不得。

    这说明东风的事情,可以有的商量了。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她感觉到来自男人胸腔的那种震动,坚毅又硬朗,“你这说别人爱听的话迎合奉承的毛病得改改,听着不舒服。”

    她抬眸,看着他如刀削般的脸,廊上幽暗的光线下,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

    “我说实话,你不会爱听。”

    他的下巴磨蹭在她的发顶,那双黑沉的眸里掺着笑意,“这是做纪太太的特权。”

    出了宾馆,她察觉到冷意,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已经四月底,可海滨城市的初夏早晨,还是有着一股子凉意。

    像是晃过神来,她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愫,考虑了一下,她还是问出了口。

    “这事,你真的和“她”商量好了吗?我不想婚后每天都要处理老公的感情问题,也不想总被人找麻烦。”

    说着,已经走近车旁,他淡淡开口,“车钥匙在裤袋里,帮我拿出来。”

    “你可以选择把我放下来。”

    他目光慵懒的深睨了她一眼,温凉似水的声音像是缠绕着一抹春风,吹散在她的耳际,低低的诱惑着,“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所以,她帮他拿钥匙,他才会回答她的问题?

    她抿了抿唇,没抵住诱惑,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还是伸向了他的裤袋。

    即便隔着裤料,还是能感受到他腿上力量紧绷的肌肉。

    拿出钥匙时,她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她摊开手掌,像个执拗的孩子,“你的回答。”

    不知怎么,他突然很想看她吃瘪的样子。

    他把犀利问题轻松转化,四两拨千斤的回答,“谁欺负纪太太,我就会帮纪太太欺负回去。”

    她觉得,她上当了。

    坐进副驾驶,她的脸色也没好多少。

    纪云深启动车子,低沉磁性的嗓音飘过来,很遥远的感觉,“就像你说的,我们都是感情上的懦夫,没有选择。”

80,纪太太说的有道理

    “如果非要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我突然想谈场“光明正大”的恋爱了。”

    乔漫倚着车门边,看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只是很快就消失了。

    ……

    姜檬付了钱,拎着鸡汤从出租车里走出来,便看到了医院门口那道男人抱着女人的背影,她赶紧拿出手机拍了照片,发给了纪晗。

    “晗儿,你和你家老纪还没和好?”

    经过昨晚,她以为两人早就和好如初了。

    却没想到……

    纪晗躺在床上,一夜没睡的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她才动了动,看到姜檬发来的照片后,她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记忆中,他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冷淡过!

    真的是她做的太过分了吗?

    可是……阿深,你为什么就不能不替我想想呢?

    正沉浸在难过中,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她瞥了一眼屏幕,整个人都不会动了。

    一遍又一遍,不知道多少遍后,她还是接了起来。

    男人粗哑的声音从无线电波的那端传过来,像是在笑,又不像是笑,“小晗儿,你这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也不能忘了昔日的恩人不是,哦,不对,应该是情人才对。”

    “让我想想,我们有多久没通电话了?从去年春末到今年春末,整整一年了啊,都过去这么久了啊!你就不怕我想你想急了,惹出什么事儿来,到时你吃不了兜着走啊!”

    纪晗抹掉脸上的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波澜,“你又想要多少?”

    “你就不能单纯的认为我想你了?”

    男人似乎在吸烟,声音又暗哑了几分。

    “你想要多少?”她又问了一遍。

    男人笑了笑,声音放轻,“两千万——”

    “纪家虽然有钱有势,但我也不过是被收养的一个外人,上哪去弄那么多钱?很抱歉,你真的太高估我的能力了!”

    纪晗下床,走到窗边,看着城市远处那片旖旎的晨色,“还有……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过。”

    “你不用着急威胁我。”男人顿了顿,有打火机打火的声音传过来,“我也不是被吓大的,况且,我们有过那么多次露水情缘,我心疼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逼你?”

    “主要是我最近手头太紧了,憋得慌,要不再出来跟我玩两天,让我解解馋!”

    纪晗仰头,逼退眼底的泪。

    她总会问自己,一个人为了表面的冰清玉洁,到底能承受多少肮脏?

    “这样吧,我给你两百万,但你还要帮我做件事!”

    男人毫不犹豫,“好!”

    ……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傍晚了。

    阳光渐渐的淡了下去,几缕黛青色的云不规则的排列着,天空笼罩在一片氤氲雾气中,无声无息中,开始飘起了雨丝。

    乔漫折腾了一天,已经很累了,坐在车上,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发呆。

    但转念一想,她手上没钱,不能打车回去,只好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

    “麻烦把我送回宾馆。”

    纪云深趁着红绿灯的间隙,看了她一眼,“宾馆已经倒闭了。”

    效率用不用这么快?

    “可我的东西……”

    “再买。”他的声音一直温温淡淡的,没什么太大的起伏,“以后跟我住在别墅,嗯?”

    乔漫犹豫了两秒钟,说道,“虽然那些东西不值什么钱,但有很多东西,我并不想扔掉。”

    话落,男人便控制方向盘,一个利落的转弯。

    “纪太太说的有道理。”

    回到宾馆的房间,他才知道,她不想扔掉的,是那些照片。

    每一张都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合影,里面的她,笑容灿烂,幸福洋溢。

    收拾好,她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很快就回来。”

    原本拥挤的宾馆里,已经没了人,到处都很凌乱,能够看出来这里的住户搬出去时,有多么急。

    身后有男人的脚步声,她也没在意,刚刚转弯,便感觉后颈一疼,立刻昏了过去。

81,你真的爱上乔漫了(求首订)

    粉色的拉杆箱立在床边,有风透过窗子的缝隙吹进来,将遗漏在床边的一张照片吹到了男人的脚边。

    纪云深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然后摸出打火机,正要低头点燃,却发现了被风吹到脚边的那张照片。

    那是一张他的侧面照,照片中的他,白衣黑裤,眉眼还十分青涩,是以外国风情的建筑物为背景,那天的阳光很好,将他拍的宛如走在画中的少年。

    他蹙了蹙眉,按下打火机的开关,点着烟猛吸了一口。

    随意翻转,照片的后面一行字赫然入眼,写着: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右下角写着的日期,是四年前春末,也就是现在这个时节。

    那一年,他放下家族显赫的身份,选择独自出国游历。

    也是在那一年,他一路过关斩将,踏平万难,创办了明远集团。

    之后的几年间,他没靠家里的人脉和光环,将明远集团壮大成为林城数一数二的影视传媒公司。

    而他个人,更是连续四年间,荣登林城财富榜榜首。

    是名副其实的白手起家。

    收回思绪,他将照片放到西服口袋里。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乔漫还没回来,他正要去看看,手机便接到了一条彩信,是两个女人绑在一起的照片。

    还有,一地的鲜血——

    信息写着:郊外废旧化工厂,只许你一人来,如果报警,她们俩谁都别想活命。

    在林城,能动到他纪云深头上的,想必来头不小。

    ……

    去往城郊的路上,一辆黑色的车子,犹如尖尾雨燕一般,灵活的穿梭在黑夜的车流中。

    加速,转弯,超车,每一个动作,都做的连贯且自然。

    到了郊外废旧化工厂,他抬起腕表看了一眼,居然只用了二十分钟。

    外面的雨势似乎更大了一些,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车身上,将映在玻璃上的那抹高大身影冲得面目模糊。

    厂房里很黑,只有角落的一盏灯光投来点点光源,很微弱。

    听见脚步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看过来,语气隐隐带着几丝失望的揶揄,“纪先生到的比我想象中快多了,果然是个情种啊!”

    “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即便神通广大如纪先生,也没能逃过这多数人的命运,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啊!”

    纪云深浑身已经湿透了,白色的衬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健壮结实的肌肉轮廓,看起来非但没有半分狼狈,反而更增添了几丝冷硬的凌厉,不怒自威。

    “男人之间的事,有必要扯上女人吗?”

    温淡慵懒的口气,甚至带着几分随意。

    没有冷嘲热讽的意味,却让听到的人很不舒服。

    就像是在说,他很无能,才会对女人下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过很快,男人就调整了过来,“像我这种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人,太注意这些,会很吃亏的!再说,方法不管烂不烂,好用就好了,纪先生,你了解我的,我从来都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如果说刚刚视线太暗,他没有看清对面的男人,那么现在,他看得很清楚。

    是他,孟东行。

    因为什么事和他有了牵扯,时间太久,他记不清了。

    好像从那以后,两人的交集便多了起来。

    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点到为止。

    这次,却这么兴师动众。

    他真的很好奇,孟东行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你想要什么?或者说,他想要什么?”

    他摸向裤袋,里面的烟盒已经被雨淋的湿透了,孟东行看见,走过来,递给他一根烟。

    “纪先生,有人出高价,要我测试一下你的心意?价格很高,高到我动了心,没办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就接下了。”

    孟东行大约是在十几岁的时候,因杀人未遂,而坐过几年牢,出来后也没上学,而是跟着一个混黑道大哥,去混黑社会去了。

    他头脑灵活,喜欢剑走偏锋,又讲义气,没几年便在黑道混出了名堂。

    如今更是某境外组织的头目,身价过亿,可以说黑白两道通吃。

    能请动他,那价格必然不菲。

    只是他纪云深何德何能?

    “哦?”纪云深接过男人手里的香烟和火机,叼在嘴里,啪的一声点燃,“听着挺有意思!”

    孟东行伸手在空中拍了两下,便有人将乔漫和纪晗同时拉了出来,两人都完好如初,看起来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那么图片上的鲜血,只是虚张声势?

    男人像是看出了他的疑虑,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制造效果而已,我虽然做事没什么原则,但我……从来没有对女人下手的习惯,出多高的价钱,也改变不了我这个习惯。”

    明明说没有原则的人,这样听来,是不是有些可笑?

    孟东行又摆了摆手,两个女人又被拉近了一些,“纪先生,游戏规则只能二选一,乔漫或者纪晗,选吧。”

    “我来,不代表会任人宰割啊!”

    纪云深眯眸,深深的吸了一口,对着他吹了一口烟雾,“大概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几个字的缘故。”

    孟东行笑笑,低头猛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纪先生,我不过混口饭吃,你不至于要让我失业吧!”

    话落,男人走回去,重新坐到沙发上,“如果纪先生执意不选择,那抱歉,她们两个暂时还不能回去。”

    他又伸手拍了两下掌,几个类似保镖之类的人又拉着两个女人准备回去。

    因为被人拿胶布封住了嘴,两人谁都不能说话,只能看向这边的纪云深。

    “其实也不难选吧,纪先生,一个是守护十年的挚爱,一个是逢场作戏的新欢,明眼人都知道你会选择谁,只是想从你嘴里亲口说出来罢了!”

    纪云深并不诧异孟东行知道他和纪晗的事情,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纪云深又刚好树大招风,乔漫能撞破他的秘密,不代表另外的别人也不能。

    “或者,你想听一听两位女士的内心独白?”

    孟东行像是突然来了兴致,挥了挥手,其中一个人便把纪晗嘴上的胶布撕了下来,疼痛让她的眉头皱在了一起,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现。

    “阿深……”

    所有的话和委屈,似乎都含在了这句阿深上面。

    纪云深静静的吸着烟,大半张脸隐在灯影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隔了一会儿,孟东行又挥了挥手,纪晗的嘴上被重新封上了胶布,随之乔漫嘴上的胶布被撕了下来。

    “纪云深,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答案,你又何苦浪费大家的时间?”

    他和纪晗十年的感情,如果他现在脱口而出选她,是不是显得过于疯狂了?

    可是不疯狂,他又怎么会产生要娶别的女人的念头。

    是那种以前从没有过的强烈念头。

    或许,晗儿一次次的推开,真的伤到了他男人的自尊。

    也倦了,身心疲惫。

    纪云深吸完最后一口烟,扔掉手中的烟蒂,溅上了泥水的高级黑皮鞋踩上去,“乔漫——”

    话落,空荡荡的厂房里面,似乎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外面风雨交加,每一下,都像是打在纪晗的心口上。

    她和乔漫同时被人放开,她冲过来,一双琉璃般透澈纯净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他,很红,却没有泪。

    “你真的爱上乔漫了?”

    纪云深那双与黑夜几乎消融在一起的眼睛里,几乎没有任何波澜,“没有。”

    纪晗的心痛似乎轻了一些,“那为什么选择她?”

    “有什么区别?”

    他也静静的看着纪晗,眼睛里有笑意,却半分不打眼底,“纪晗,你告诉我,选她和选你,有什么区别?”

    答案是,没有区别。

    选她,她不可能给他回应,更不可能嫁给他。

    选乔漫,又不是他心底的那个人。

    二选一的答案,只是让他从一个围城里走到另外一个围城里而已。

    乔漫说的对,说来说去,还是他最可怜。

    纪晗低下头,闭了闭眼靖,“你真的要娶她?”

    “嗯!”

    他迈开脚步,错身的瞬间,纪晗又问,“你猜到了吧?没错,今晚的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答案跟今晚这一切是谁安排的无关,我不是为了气你,而是真的想娶她。”

    “那如果我答应嫁给你呢?”纪晗伸手拉住他的西服下摆,声音颤抖却执着,“阿深,如果我答应嫁给你呢?”

    “晗儿……”他叹息了一声,“我不是刀枪不入的铜人,问我之前,先问问你心底的答案。”

    说完,他径自走到乔漫的身边,“今晚的事抱歉,我们回去吧。”

    拦腰抱起乔漫,他抽空看了孟东行一眼,“孟东行,借把伞。”

    孟东行挥了挥手,立刻有人送上一把伞。

    男人抱着女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雨幕中,纪晗动也没动,像是被纪云深的话打击到了。

    孟东行点了一支烟,走动纪晗身边,“纪晗小姐,这场戏陪你演完了,你也知道你想知道的答案了,希望你遵守承诺,而且,我还要提醒你一下,檬檬她单纯,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但那不代表可以被你任意利用。”

    “希望你……好自为之。”

82,我深爱的男人,他有着世界上,最好看的侧脸

    所有人都走了,纪晗还怔忪的站在原地,泪突然像决堤了般流下来。

    如果她在干净一点,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好一会儿,她才镇定下来,拨通了一组号码,“我让你做的事儿,抓点紧。”

    男人正在睡觉,声音惺忪,“好的,宝贝儿!”

    ……

    雨雾在黑夜里飘着,雨滴落在伞上,发出沉沉的声响,而乔漫此刻所有的感官却全在抱着她的男人身上。

    尤其是他身上那混着雨雾凉气的淡淡古龙水香,不时的窜到鼻子里,带着让人无法控制的沉沦味道。

    两人虽然打着伞,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淋湿了一些,上了车,纪云深从后车座拿来一条毛巾,递给她,“擦擦,不然很容易感冒。”

    他启动车子,打开暖气,沿着黑暗的轨迹一路折返。

    乔漫擦着头发,因为路两边没有路灯,只能看到车前那两束远光灯所照耀的前方,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纪先生,你想好了吗?我可不是什么清白的小姑娘!”

    驾驶座上男人闻言瞥过来一眼,深黑的眸子像是深邃的海,无限温柔的漫过来,一点一点把她淹没。

    “这世界上没有谁是一清二白的。”

    乔漫放下毛巾,好看的眉眼皱了皱,“纪先生是在故意混淆我的话吗?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身体。”

    纪云深瞥了他一眼,唇角漾起浅笑,“我知道,要仔细说起来,我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

    “是不介意?还是因为娶的不是心底的那个人,所以干不干净都无所谓呢?”

    她像是喃喃低语,又像是若有所思。

    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够他听见。

    “我的纪太太,这个问题,你想我怎么回答呢?”

    对啊,她想他怎么回答呢?

    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她看着男人的侧脸,突然想起刷微博时,常会看到的一句话:我深爱的男人,他有着世界上,最好看的侧脸。

    可惜,对没有感情的两个人来说,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

    也或许,她得来的这个纪太太的身份,比这句话,还像是笑话。

    乔漫收敛起脸上的那些迷茫,眨了眨眼睛,“那么纪先生,东风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呢?”

    刚刚配合他出演的那场戏,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演技。

    不得到些什么,真的白瞎她的心血和功夫了。

    “用什么交换呢?”

    男人语气和煦,像是春风拂在脸面,“一个纪太太,显然不能够让我觉得平衡。”

    “嗯——”乔漫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纪先生,我实在想不出来我的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你交换的东西了。”

    她现在深陷家族囹圄,进退两难,母亲还落在顾瑾瑜的手里,九死一生,就连东风,也因为她被关在监狱里。

    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

    那么,他还能要什么呢?

    一个已经不清白的身体吗?怎么可能呢?

    像他这种站在高处,习惯俯视一切的男人,骨子里应该都会有处-女情结的,她觉得就算他去外面找,也不会过来碰自己的。

    在这一点上,她对自己的判断还是挺有自信的。

    “年轻貌美的小女孩,你说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他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成熟优雅,深邃迷人,“乔小姐不会认为我娶个太太回家,就只是做做样子吧?”

    “难道不是吗?”乔漫转头看向窗外一望无际的黑暗,“做给纪家人,做给纪晗小姐,做给整个林城人。”

    “嗯,逻辑不错,就是这揣摩男人心思的能力差了些。”

    意思就是说,她说错了?

    车子一路疾驰,先是到宾馆取了她的东西,然后就朝着他的蓝山别墅而去。

    进了门,就有佣人张嫂迎了上来。

    上次来的时候,好像没有见到她。

    “奶奶派来的,怕我照顾不好自己。”纪云深淡淡解释。

    不过乔漫明白,这个人多半是老太太派来做眼线的。

    “乔小姐,您好,我是老夫人从宅子里拨过来照顾大少爷的,大家都叫我张嫂。”

    乔漫并不讶异张嫂知道她的名字,想必那天她被纪云深拽出纪宅后,就已经被老夫人查的一清二楚了。

    “不用加“您”字,叫我漫漫就好。”

    纪云深将粉色的拉杆箱放在客厅中央,扯了扯领带,转身吩咐张嫂,“去熬点姜汤,漫漫淋了雨,然后再准备点宵夜。”

    乔漫刚想说不用如此麻烦,便听到张嫂利落的回答了个好字。

    显然,在这个家里,还没有太多她说话的空间。

    她跟在纪云深的身后上了楼,他一身商场精英打扮却拎着个粉色拉杆箱,看起来其实挺滑稽的。

    他将她带到靠窗的那个房间,然后把粉色的拉杆箱放在房间中间,“浴室在那边,床单被罩和睡衣都是新的,不用觉得别扭,就当是在自己家里。”

    乔漫本来就是随遇而安的性格,不用他说,她也会让自己变得自在的。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衣服湿哒哒的,我可以洗澡了吗?”

    纪云深觉得她的话有语病,“我出不出去,跟你可不可以洗澡有关系吗?”

    乔漫,“……”

    纪先生一本正经耍流-氓的样子,真的挺招小姑娘待见的,尤其是她这种。

    她靠近他一些,踮起脚尖,“我洗澡不喜欢关门,也可以吗?”

    似乎笃定他不会喜欢,她才会这么说。

    可结果,往往会出乎她的意料。

    有种反被他撩了的感觉。

    “嗯,纪太太来的第一天,就给我这么好的福利,是想看看我能正经多久吗?”

    回答他的,是浴室传来的大力关门声。

83,为了你,我这么卖力的刷男朋友的存在感,你居然问我有意思

    纪云深嘴角染上淡淡的宠溺笑意,仿佛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转身出了房间,手机便传来了震动声,他接起来,“先生,小姐已经平安回到医院了。”

    “嗯,这两天多派几个人在她身边,我怕她情绪不稳定。”

    “好的,先生。”

    挂断电话,他到隔壁房间洗了个澡,又换了身休闲衣服,下楼时,乔漫已经坐在餐桌上吃东西了。

    “帮我省电费吗?头发为什么不吹干?”

    乔漫想了一下,也没想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关心,还是单纯的觉得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要怎么胜任难度系数那么大的纪太太?

    “我没找着吹风机。”

    她又喝了一口粥,很无辜又息事宁人的样子,“下回我会注意的。”

    客厅明亮的灯光从她的头顶洒下,她微微垂头,未干的头发,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映出丝丝缕缕的阴影,将她的五官衬托的愈加美丽精致。

    会选择她,一是省去不必要的感情羁绊,二是她够通透乖巧。

    只是这种通透乖巧过了头,就会失了性格,会让人觉得无趣。

    “乔小姐,我找的是太太,不是听话的布娃娃!”

    “你觉得我们这样,像是要成为夫妻的情侣吗?乔小姐,才几天没见,你的演技怎么退步了那么多?”

    张嫂在气氛不对的第一秒,就已经自动退开了。

    所以整个餐厅,只剩下相对而坐的她和他。

    乔漫闻言,放下手中的粥碗,声音甜甜的,“纪先生想让我听话,又没给我听话的标准,想让我演的真实一些,可又没给我真实的感觉呀!”

    “知道吗,你给我的男朋友的感觉,会让我分分钟出戏,纪先生,不隐瞒的说,这场戏跟你对演起来,我挺吃力的。”

    言外之意就是,她在怪他的演技太差,把她的水平拉低了?

    纪云深后背慵懒靠向椅背,略带暧昧的悠远目光看着她,嘴角轻笑着,“听着确实是怪我了。”

    话落,他突然站起身走过来。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她面前,挡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线。

    她下意识的抬起头,逆着光看向他的脸,下一秒,他便倾身吻上了她的双唇。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乔漫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呼吸里,都是男人带着烟草味道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纪…纪云深……”她的话,都被男人的吻,弄成了破碎呢喃,“…你这样……有意思吗?”

    他深黑的眸子染上了一层类似欲-望的东西,薄唇离她很近,近到她的口腔里全都是他的味道,“为了你,我这么卖力的刷男朋友的存在感,你居然问我有意思吗?”

    “乔小姐,我实在搞不懂,你到底想要什么了?”

    她微微后退了一些,被他的吻弄出的惊慌已经消失无踪,恢复了一贯的条理分明。

    “亲吻就代表两个人是情侣了吗?纪先生,不爱一个人,怎么可能演出爱人的感觉,你还不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他又逼近了她一些,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当纪太太的女人,我必须要爱上?”

    “至少也要有喜欢打底。”她迎上他的目光,清澈无暇的眼眸像是水一般,映着他覆身而下的身影,“可惜,我在纪先生身上连基本的喜欢两个字都没看到……”

    “纪云深,这样好不好,我陪你一-夜,你放了东风,我们好聚好散。”

    女人这辈子最憧憬最期待的事情,大概就是婚姻。

    谁都希望自己的嫁的那个人,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盖世英雄。

    他可以是你的靠山,也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当然,婚姻也不是不可以拿来交易,可如果让她演的太逼真,真的抱歉,她做不到。

    他难道不知道吗?逼真的感觉一旦演上瘾,会让人变得欲罢不能。

    可这明明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利益婚姻,他需要一个太太,她需要一个平台。

    没有感情,也不会有感情。

    “你这是……在跟我闹脾气。”

    乔漫摇摇头,“我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

    “可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你在闹脾气。”

    “纪先生,我的名声不好,不代表我的脾气不好,这是两个概念。”

    纪云深直起身,突然笑了,“乔小姐别的本事我没看出来,这惹我生气的本事倒是一套一套的。”

    “本来我还在想要不要放了顾东风,好讨一下纪太太的欢心,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请你一会儿离开的时候带好门……”

    他说完转过身,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在他的脚步踏上第四个台阶的时候,她趿拉着拖鞋追了过来,“你真的打算要放了东风?”

    他没回应,迈着沉稳的步子,她赶紧连迈几级台阶追上他,然后双臂伸展拦住了他,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打算要放了东风?”

    “嗯!麻烦一会出去时,把门带上!”

    他伸手拂开她的手臂,却突然被她整个人扑过来的力度带的向后踉跄了两下,然后红唇迅疾地吻上他的双唇,略带笨拙的探索着,像是春雨,青涩而温暖,很快就令他心猿意马起来。

    在男女方面,乔漫其实没有什么经验,和蒋英东在一起六年,接吻的次数都能数的过来。

    她想如果不是在紫夜被肖梦和蒋英东算计,失去了第一次,她在面对纪云深的时候,兴许能更坦然一点。

    大学的时候,她也看过一些成人电影,回想着里面的女人都是怎么引诱男人的,然后双手开始不规矩的向下移动,直到停在他昂贵的皮带前……

    正要去解,却被楼上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两人的亲密。

    张嫂老脸一红,赶紧尴尬的往后退,“我听着楼下没声音了,以为两位上楼了……你们继续,继续啊……”

    乔漫羞得将头埋进纪云深的胸膛,微微喘息,怎么也不抬起来。

    “今晚你打算这么过夜?”

    刚刚的那个吻,撩的他心里直痒,可她明显没有准备好,他又刚好不喜欢强迫女人。

    乔漫红着脸推开他,咚咚的跑开了,身后是他低沉的声音,“没有过多的感情也可以,但最起码要做真实的自己,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木偶!”

    或许跟纪晗在一起那么多年,被她规规矩矩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弄得枯燥了,人活着,要一味在乎别人的目光,那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做真实的自己不是挺好的吗?想哭的时候哭,想笑的时候笑。

    挺好,真的挺好的!

    ……

    突然换地方,乔漫睡得并不好,又因为紫夜的那次,她每在陌生的地方醒来,都会涌来一股后怕。

    四处打量了一眼,才想起自己在纪云深的蓝山别墅,而不是那些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正要下床洗漱,门外便传来张嫂询问的声音,“漫漫,你醒了吗?”

    乔漫想起昨晚的事情,脸刷的一下红了,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发,“我醒了。”

    “那我进来了!”

    张嫂推门进来,食物托盘上是一阵饭香味,“已经八点了,我觉得你差不多起了,少爷临走前让我给你做些吃的,听说你喜欢吃中餐?也喜欢吃辣。”

    上次约他在烟雨楼台见面,点的菜又全是辣的,没想到他还记得。

    乔漫点了点头,“嗯,我喜欢吃中餐,也喜欢吃辣,可我吃不了辣。”

    “女孩子少吃一点辣对身体好,快吃饭吧!”

    “好!”

    正要开始吃饭,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她滑了通话键,“漫漫,今天下午有空吗?我要回英国了,想离开前见你一面。”

    “好,在哪里见?”

    “一号公馆。”

    ……

    下午两点,一号公馆。

    灯光昏暗的吧台旁,林嫣迷离的眼神中透着彷徨,犹如那飘忽不定的影子,早已没了方寸。

    “你喝这么多酒有什么用?你跟他说你要走了吗?”

    乔漫抢过她继续要往嘴里灌的酒瓶,深吸了一口气,“嫣儿,你这些年折腾自己折腾的还不够吗?”

    “我有什么办法?”她看向乔漫,圆圆的眼睛里尽是不安,“他连正眼都没瞧过我,我实在不知道除了折腾自己,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哦,不对,还是有办法的,就是逃到英国去,再也不回来。”

84,比来比去,还是纪先生比较秀色可餐

    “可你的根在这里,嫣儿,不管你逃得多远,你总要回来的!”

    林嫣抓起面前的酒杯,透过灯光细细的打量,是一片耀眼的五光十色,“哦,那这么说,还剩下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嫁掉。”

    没有爱情的婚姻,或许听起来挺可悲,但至少不用伤筋动骨的疼。

    她真的怕了,疼怕了。

    舞台上劲爆的舞曲突然消失,换成了驻唱歌手演唱,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今天失恋的人特别多,居然有人点了张学友的那首悲伤情歌《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前奏缓缓结束,是驻唱歌手略带沙哑迷离的声音。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在十七岁的初恋第一次约会

    男孩为了她彻夜排队

    半年的积蓄买了门票一对……

    前半段唱完,刚刚还喧嚣的一号公馆,全都安静了下来,似乎真的应了那句话,白天来这里买醉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

    中间的伴奏播完,紧接着是下半段的演唱。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在二十五岁恋爱是风光明媚

    男朋友背着她送人玫瑰

    她不听电话夜夜听歌不睡……

    听到这里,林嫣突然站起身,朝着舞台就冲了过去,乔漫想拉没拉住。

    驻唱歌手的深情演唱被打断,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这其中就包括不远处,刚刚来应酬的一行人。

    林嫣抢过麦克风,一双眼睛红的像兔子,“会唱梅艳芳的《一生爱你千百回》吗?”

    驻唱歌手显然有些懵了,木然的点了点头。

    林嫣打了个响指,示意后台将伴奏换成一生爱你千百回的伴奏。

    前奏紧接着缓缓响起,追光灯只留下两束,一束留在驻唱歌手的身上,一束留在林嫣的身上。

    林嫣抓着麦克风,带着醉意的嗓音说道,“还有两天,我就要回英国了,也决定放下心底暗恋了很多年很多年的男人,这首一生爱你千百回就算献给我那些无知又愚蠢的青春岁月吧,最后我还想对那个没有眼光的男人说一句,傅青山,没有爱上老娘,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损失,也祝你不孕不育,儿孙满堂。”

    台下有口哨声响起,大概对美女失恋很感兴趣。

    前奏结束,林嫣迷人优雅的声音跟着音乐声缓缓的响了起来。

    日夜为你着迷

    时刻为你挂虑

    ……

    即使百般煎熬

    终究觉得你最好

    管不了外面风风雨雨

    心中念的是你

    ……

    我要天天与你相对

    夜夜拥你入睡

    要一生爱你千百回

    方经纶从洗手间走回来,便看到了舞台这边林嫣带着醉意的失恋宣言,然后心情很好的走向靠近角落正在应酬的纪云深和傅青山。

    其实说是应酬,就是兄弟几个所在的领域不同,偶尔会有合作,会选个地方出来说一说,而这个地方,不是在紫夜就是一号公馆。

    “刚刚去洗手间没有看见全部,回来就听到有美女祝福傅二少不孕不育,儿孙满堂,啧啧,这祝福,也够扎心了,老铁。”

    傅青山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方经纶,“怎么,小女朋友追到手了?有时间来这里揶揄我?”

    “没有!”方经纶坐过来,“不过……也不影响我现在的好心情。”

    傅青山往舞台上瞥了一眼,收回视线时,看到了另一抹身影,“我还在奇怪有林嫣在,怎么会少了乔漫,她俩从学生时代就是出了名的能作,这么多年,也还是没改这能作妖的个性。”

    纪云深听到,视线淡淡的往远处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她很认真的看着台上,不时抬手抹一下脸,似乎在哭。

    当最后一个音节结束,林嫣才觉得满脸是泪,她匆匆的下台,走向乔漫。

    “舒服点了?”乔漫问她。

    林嫣仰头看了一会上面,然后点点头,“舒服多了。”

    乔漫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虽然光线不好,但林嫣还是看到了,“你怎么也哭了?”

    还没等回答,就听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音传来,“那边坐着的那个是不是童沁啊?她好漂亮啊,不愧是大明星。”

    听到这个名字,乔漫和林嫣本能的看过去,便看到了坐在角落的童沁,以及……肖敏和肖梦。

    什么叫冤家路窄,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两人重新落座,都不再喝酒。

    角落那边的肖敏起身,要去洗手间,经过两人时,不知道是地太滑,还是她故意的,总之摔倒了。

    刚才林嫣喝了不少,桌上的啤酒瓶子被她倒地的力量冲倒,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而肖敏手上和脚上都被划出了口子,鲜血迅速流了出来。

    动静太大,马上就惊动了一边的肖梦和童沁。

    两人奔过来,肖梦的眼睛都红了,“乔漫,你故意的,我姐她怀着孕呢,还是你们老乔家的种,你是有恶毒?多不待见这个孩子?”

    大学时,她们三个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逛街,一起打游戏。

    也没过去多久,怎么现在想起来,就像上辈子的事情了呢?

    也对,这世界上,最凉的,可不就是人心吗!

    童沁没说话,这种时候,她不管说什么,怎么说,都是错的。

    林嫣把乔漫护在身后,精致的眉眼微微蹙起,“肖梦,我劝你别乱说话,现在这年头诽谤罪也是要坐牢的!”

    “哦?那你问问乔漫,我到底有没有诽谤她?”肖梦挑眉看向乔漫,那眼神好像笃定了她不会反驳,“乔漫,你跟大家说说,说啊!”

    当年一餐饭只吃一个馒头一袋咸菜的女孩,如今可以和她肩并肩的质问她,是自己太无能,还是她们真的吃人不吐骨头?

    蒋英东从门口走过来,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被包围的几个人,连忙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肖梦赶紧扑到了她的怀里,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你的前任女朋友见不得我和我姐好,推了我姐……”

    蒋英东打量了地下的惨状,剑眉高高的蹙了起来。

    这大概是她和蒋英东分手以后,几个人第一次这么面对面,肖梦不装无辜还好,这么一装无辜,却让乔漫心里早已压下去的火气,瞬间被点燃。

    顾不得那些算计,那些威胁,她走上前,就那么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今天正好大家都在,有些话我觉得说开也挺好的,蒋英东,你刚追我的那会儿,几乎每天一封情书,里面肉麻的话,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在一起六年,我不说做的有多么好,但至少问心无愧,那么请你坦诚的告诉我,你和肖梦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外表看起来大度,甚至有淡漠,但不代表她没有心,她的心里其实介意这件事情,只不过被她刻意的掩盖给压了下去。

    这是个机会,也许是这辈子唯一弄清楚的机会。

    毕竟,她马上就要做另一个人的太太了。

    过去的种种,也将会烟消云散。

    “漫漫,这事儿我们私下说,好吗?”蒋英东没有回答,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前几天蒋少在烟雨楼台求婚肖梦的事儿,林城几乎人尽皆知,八卦谁不爱看,尤其是前任现任凑到一块。

    肖梦冷笑了一声,死死的咬住唇,“蒋英东,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吗?你为什么不敢告诉她,我和你在一起,是在去年她过生日的那天,我们三个人喝多了,你却把我给……睡了!”

    虽然没有爱到刻骨铭心,但任谁也受不了这种侮辱和欺骗,她的手好像是下意识就挥出去的,却被一只大手从半空中拦了下来。

    是蒋英东。

    “漫漫,是我的错,与她无关。”

    那么旁若无人的袒护,无疑不是给她的脸上重重的甩了一巴掌。

    乔漫眼眶红了,黑色的长发稍显的有些凌乱,是从没有过的狼狈,“六年,如果我四十岁就死了,它几乎占据我人生的六分之一,所以,你用一句是你的错就结束了?那我呢?你和她做出那种事情的时候,请问蒋先生,你把我置于何地了?”

    四周的人越来越多,或许情绪积压的久了,总要找个出口,而这件事,刚好成了临界点,轰的一声就炸开了。

    “漫漫,我是正常的男人,我有那方面的需求,可我们在一起那么久,除了有限几次的接吻,什么都没做过……”

    所以,不给他睡,也是一种错了?

    世界好像都在旋转,刚刚的那些酒就像是穿肠的毒药,一下子就侵入了她的五脏六腑,死一般的难受。

    转过身,却一下子就跌进了人群后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的情绪很复杂,复杂到她根本解读不出一分一毫。

    她匆匆的拨开人群,跑了出去。

    不是认输,也不是吵不过,而是心痛。

    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是相恋了六年的男友。

    是她做人太失败了吗?还是她就是个不配拥有幸福的人?

    外面又下雨了,雨势不小,她却直接冲进了雨里,像个狼狈逃跑的落难者。

    这一刻,所有的一切,终于都被她抛在了身后,那么不管不顾。

    ……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她就漫无目的的走在人行道上,任雨淋着。

    身后有车笛声响起,她却很久才听到,透过雨幕看向半降的宾利车窗,男人一张深沉到要滴下水的脸映入她的眼底。

    她乖乖的走过去,拉开后车门,与他并排坐在了一起。

    她知道,刚刚在一号公馆的的事,做的确实太难看了。

    可做都做了,再后悔,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司机是方经纶,太狼狈了,她也没打招呼,只是偏头看向窗外。

    刚刚的酒喝的有点多,车子一跑起来,眩晕的感觉也就跟着来了,她将脸贴在车玻璃上,想利用这样降温。

    纪云深忍了一会儿,没忍住,伸手将她拉了过来,她挣扎了两下,没抵过男人的力气,也就不挣扎了。

    “乔小姐为前任男友哭的肝肠寸断,你说我是该高兴乔小姐是长情的人,还是该烦恼未来的纪太太太能惹是生非呢?”

    乔漫喝了酒,趁着醉意,胆子比平时大了很多,就那么环住男人的腰身,在他怀里可劲的蹭,“纪先生,你不打算安慰我两句吗?刚刚我那么难堪!”

    “我看起来疯了?”他挑了挑眉,“你坐好,没长骨头?”

    她的唇突然凑过来,在他的唇上啄了两下,“比来比去,还是纪先生比较秀色可餐。”

    方经纶都快憋出了内伤,却不敢有任何笑的迹象。

    纪云深揉了揉眉心,“乔漫,我再说一遍,给我坐好了。”

    “你凶我?你们都凶我!”

    她突然委屈的像个孩子,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我长得就那么好欺负吗?至于你们每个人都要欺负我吗?”

    跟一个已经醉酒的女人讲道理,就比如是在对牛弹琴,抓狂的只会是自己。

85,纪云深,你好Man啊!

    乔漫揪着他的西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抹着。

    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上一次还是在一号公馆的客房里,她也是喝醉了,说着类似这样的话。

    不同的是,这次的泪却是为了别的男人而流,他突然觉得不舒服,甚至有些恼怒。

    或许从来没有这么想娶过一个女人,也或许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总之,现在的他看起来很暴躁,就差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了。

    “闭嘴,怎么一副你还挺有理的样子?”

    不说还好,他的话一出,她哭的声音更大,可以说,已经将酒疯发挥的淋漓尽致。

    过往的那些悲伤就像是泄了闸的洪水,奔腾而来,眼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怎么也收不回。

    纪云深耐心用尽,有力的双手紧紧扣住了她的双肩,力道大得仿若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似地,“乔漫,你到底他妈的在哭什么?”

    乔漫收了哭声,一抽一抽的看着他,突然来了一句,“纪云深,你好Man啊!”

    话落,是方经纶再也收不住的笑声,“…噗…哈哈哈…”

    “很好笑吗?”纪云深咬牙启齿看向前面。

    方经纶赶紧摇头,收了笑容,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笑。”

    痛感慢半拍的从肩胛处传来,乔漫皱眉挣扎,“纪云深…好痛……放开我。”

    “在我面前为别的男人哭的时候,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

    话落,他甩开她,乔漫跌到一边,膝盖狠狠的撞了门一下,发出“砰”的一声,疼的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

    眼泪好像一下子就又冒了出来,吧嗒吧嗒往下掉。

    委屈,亦或是疼痛,她已经分不清。

    冲动的话,几乎脱口而出,“纪云深,我为别的男人流泪怎么了?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叫我收敛?”

    一道冰凉的视线射过来,乔漫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她直觉自己说错话了,但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了。

    车里,是一片死寂,压抑得人心口发慌。

    纪云深然唇笑了笑,眼眸微眯,嘴角散漫地牵起,“知道吗?我就是喜欢乔小姐这种打肿脸还要充胖子的性格,真的很吸引人。”

    然后透过后视镜,看了正在开车的方经纶一眼,“经纶,靠边停车。”

    车子在路边缓缓停住,男人缓缓的靠近她的耳边,轻轻的呼吸夹杂着红酒的气息魅惑着她的感官。

    “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下车。”

    外面的雨虽然小了一些,但对没有伞的人来说,还是显得过于大些。

    她犹豫了一下,在眼泪再次跌落前,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大概,她真的不适合幸福吧!

    她低着头一步一步地沿着街道向前走,走到了一家商场的橱窗前,看到玻璃上那张泪流满面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笑了出来。

    就在她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手机的铃声就响了起来,她下意识的看了眼来电显示,一行号码清晰的闪动着。

    她滑了接听键,对面低沉的男声透过无限电波传了过来,“请问是乔漫小姐吗?我这里是监狱,顾东风与同监狱的狱友发生了口角,将对发殴打昏迷,造成了重伤害……”

    乔漫听到这里,本就不甚清醒的脑袋,彻底空白了下来。

    “喂…喂…请问能听见吗?”

    乔漫拼命的叫自己不要发抖,要镇定,“抱歉,我能听得见……”

    “对方现在在ICU重症监护室,并且已经起诉了,你们家属来探监的时候,最好也把律师请来,还有,我多句嘴,你们最好还是多准备点钱,对方势力不小。”

    “谢谢,我知道了。”

    切断通讯,她已经彻底六神不主,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脑子里搜索了一圈,却发现没有一个可以求的人了。

    纪云深那里已经被她得罪透了……不对,好像所有人都已经被她得罪透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缓过来,冲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林城第一监狱而去。

    她总要了解清楚情况,才能知道怎么帮东风。

    路上,她催促了无数遍司机快点,催的司机直皱眉,不过还好司机车技不错,二十几分钟后,就又快又稳的到了林城第一监狱。

    她付钱,刚下出租车,便看到了从监狱大门里,失魂落魄走出来的顾瑾瑜。

    两人迎面相撞,顾瑾瑜像是疯了一样冲过来,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便狠狠的挥过来一巴掌。

    “乔漫,都是你干的好事,东风这辈子都要毁了,毁了,你知道吗?”

    乔漫被打得偏过头,不由的退后了几步,脸上立马浮现了五个纤细的手指印,嘴唇上有血腥味扩散进嘴里,疼到几乎麻木,可见顾瑾瑜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道。

    她转过头,用手擦掉了嘴角的血.冷冷地望着顾瑾瑜,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我会受这一巴掌,是因为我确实欠东风许多,而不是因为你是顾瑾瑜。”

    “你……”顾瑾瑜脸色非常的难看,不过很快就笑了出来,“秦玉澜果然养了个好女儿啊!”

    “多谢夸奖,让开。”

    “你给我回来,不准你再去见他。”

    乔漫回过头,眉眼透着丝丝森冷,“好啊,那你自己想办法吧。”

    顾瑾瑜知道乔漫后面有人,也就没再多做口舌之争,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

    在外头等了大概十几分钟,狱警才安排她进去探监,只有十分钟。

    她连忙道谢,走进去。

86,阿深,我知道错了!

    顾东风坐在长桌那面,头发长了不少,显得有些邋遢颓废,也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脸上脖子上还有许多红肿青紫的痕迹,似乎伤的不轻。

    真的很难以想象,从小衣食无忧的他,是怎么在这里度过的!

    “姐,你的脸怎么了?”

    还没走近,顾东风就发现了她脸上那五个清晰的手指印,眼睛几乎要冒火。

    乔漫走过去坐下,眼眶很红,却尽量收敛喉间那些想要冲出来的细碎哽咽,“没什么!倒是你,伤的重不重?疼吗?为什么要跟别人打架?你不知道你一个文弱书生很容易挨揍的吗?逞什么强呢?”

    顾东风嘿嘿一笑,伸出手握住乔漫的双手,“谁说我是文弱书生,我明明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乔漫瞪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却出卖了她,“你还笑,知不知道我都快要担心死了,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打架?不然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帮你了。”

    东风这孩子性格明朗,很少会与人主动结怨,除非是对方先挑衅。

    但……也不至于打到昏迷住院,重伤害这么严重。

    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东风摇摇头,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有着些许固执,“没什么,不爽他就揍他呗。”

    “你少跟我皮,你不告诉我就以为我不会知道了吗?对方都已经起诉了,这事早晚都得闹大,你早告诉我,我好早想办法,你是不是傻!”

    犹豫了两分钟,他才不情不愿的说,“他说你是婊-子,还说你是公共汽车,谁都可以睡!”

    来的路上,她就隐隐觉得这个事情跟她有关系,因为她还算了解东风,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奋不顾身的人,除了顾瑾瑜,就是她了。

    刚刚顾瑾瑜的态度,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只是她还想听东风亲口说说的原因。

    她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脚上七公分的裸粉色高跟鞋,疼痛像是无数绵针,悉数刺在她的心口上,疼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知道那人是谁吗?为什么会这么说?”

    顾东风看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不知道,只说在酒店看见过你被男人抱进房间里,还很笃定的说,你被那个男人……给睡了!”

    他握紧乔漫的手,激动的说,“姐,我知道他在说谎,他在故意诋毁你,你不要伤心,我相信你。”

    那一晚,像是噩梦一般,留在了乔漫的脑海里。

    不碰,她可以装作若无其事。

    可一旦碰了,便会魂飞魄散。

    乔漫抬起头,微笑重新浮现在她的脸上,虽然是强颜欢笑,“东风,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就当没听见,反正我也不疼不痒,伤不到我的。”

    “姐,我怎么可能会当做没听见,我恨不得杀了造谣的人。”

    她微微蹙眉,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瞎说什么?而且……那个人没有撒谎。”

    “姐,你可别逗我了,在外人眼里,你或许作风豪放,名声不堪,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做那些事儿!”

    她该庆幸,这个世界上,还有东风这么懂她,信任她。

    可这件事情,她否认不了。

    也……不能否认。

    “真的发生过,我没有骗你。”

    顾东风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在里面看见开玩笑的成分,可什么都没有找到,只是一片平静。

    “姐,你怎么会……”

    她眼里闪过慌乱,躲开了他的目光,“成人的世界,怎么可能是你这种小屁孩能懂的,好了,我该走了,你千万安分点,不要再给我惹事了,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的!”

    “姐,我不想你为了我为难,大不了我这辈就不出去了。”

    乔漫的泪,像是决堤的海,突然汹涌的落下,“你听点话!”

    顾东风抿了抿唇,怕她难过,只好点头,“但我们可说好了,如果实在没办法,你就不许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知道吗?”

    “嗯!”

    走出去时,夕阳已接近西山,把远处青山的轮廓清清楚楚地勾画出来。

    即便美景在前,她却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思,仿佛失去了什么似的,心中升起莫名的惆怅。

    回去的路上,她握着手机,通讯簿足足翻了三遍,也没想好到底要去求谁。

    纪云深吗?他刚刚那么冷漠的说以后再也不想看到她,估计对她真的烦透了吧!

    可除了他,她真的想不到还有谁了。

    就这么想来想去,纠结了一路。

    最后,乔漫选择拨通了童沁的号码,毕竟方经纶在追求她,找她跟方经纶说几句,兴许能说动沈夜白替东风辩护。

    沈夜白……

    林城无人不知无人不小的大律师,他接手的案子,几乎没有败诉的记录!

    只是他们都是纪云深的好兄弟,能不能帮这个忙,还不一定。

    不过,总得试一试啊,也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嘟声大概响了三下,童沁接了电话,她似乎在家里,背景声音很安静,“漫漫?”

    “沁沁,我们见一面好吗?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童沁嗯了一声,“那你来我家里好吗?我今天难得休息。”

    “好!”

    ……

    童沁的高级公寓在富人区一带,离纪云深的蓝山别墅大概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

    因为是高级住址,安保很严格,她只好让保安室打给童沁,确认是相识的人才放她进去的。

    乘电梯上去,按了门铃,很快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童沁穿着居家服,扎着半丸子头,看起来像是还没有毕业的学生。

    “不好意思,你休息还这么打扰你!”

    因为肖梦,两人的关系渐渐疏远,言语之间也就不自觉的变得客气起来。

    “哪里的话,我们是朋友。”

    童沁拿来一双崭新的白色拖鞋放到她的脚边,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她脸上的红痕,“你的脸怎么了?”

    乔漫随手摸了摸有些肿胀的脸颊,“没什么,有蚊子,不小心打的。”

    童沁看她不想说,也就没有逼问。

    落座后,童沁递给她一杯白开,她抿了一口,“沁沁,我来找你,是想求你跟方经纶说一声,能不能让他的朋友沈夜白,帮我弟顾东风辩护一下。”

    童沁和她是高中外加大学,总共七年的同学,对于她家的事情也了解的不少,知道她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只是,她记得她那个弟弟常年在国外,怎么会在国内出事。

    童沁也抿了一口白开水,淡淡开口,“方经纶是在追求我,但我并没有答应,我只能说我……试试!”

    “嗯,麻烦你了。”

    彼时,方经纶和傅青山正在明远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和纪云深说着工作上的事情,听到电话铃声响起,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对旁边的两人嘘了一声。

    “在忙吗?”童沁问。

    方经纶靠向椅背,翘起二郎腿,“忙,不过……童小姐找我,就算忙,我也会把自己变得不忙。”

    童沁没把他的花言巧语放在心上,基本上是属于左耳听右耳冒,“我想求你个事儿,就是你的那个朋友沈夜白,我想请他帮我打个官司。”

    “老沈?”方经纶抬眸与纪云深和傅青山对视了两秒钟,然后问道,“帮谁打官司?”

    童沁看了乔漫一眼,似乎在询问她能不能说实话,乔漫点点头,童沁接着说道,“顾东风。”

    方经纶沉吟了一会儿,“谁让你求的?”

    “乔漫!”

    因为办公室里很安静,听筒的声音也就传了出去,纪云深听到熟悉的名字,嘴角勾了勾,意味不明。

    “沁姑娘,你和乔漫都挺聪明的,应该知道我们这帮兄弟感情很好,乔漫和老纪刚闹翻,她想再来求人,是不是有些困难?”

    童沁也没有多废话,“那你帮还是不帮?”

    “帮啊,当然帮。”方经纶的语气漫不经心的,“不过……得让她来求老纪,我如果非要插手,可能后果会很严重……”

    童沁明白,这件事情本身就复杂,如果帮了一方,势必会得罪另一方,她看向乔漫,也有些迷茫了。

    乔漫抽过童沁手里的电话,按了切断键,“来的时候,就是抱一线希望,谢谢你帮我打这通电话。”

    “漫漫,我说过了,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乔漫点点头,“但谢谢还是要说,我先走了,东风的事情不能拖。”

    “你打算怎么办?”童沁看着她的背影问。

    “除了纪云深,你觉得这个城市还会有人帮我吗?”

    不会的,这个城市里,所有人都忌惮那个那人。

    只要他发话,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帮她?

    出了童沁家,她又马不停蹄的打车回到了蓝山别墅,她的头发和衣服还未干透,一进去,张嫂吓了一跳。

    “这是又淋雨了吗?我赶紧去煮姜汤。”

    乔漫摇头,“不用了,张嫂,我可能还要出门。”

    话还未落,别墅门再次被打开,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影走进来,看到她,眉头一皱,“张嫂,怎么随便让陌生人进来,给我轰出去。”

    张嫂看出两人吵了架,赶紧躲了起来,以免被伤到。

    他径自换拖鞋,脱下熨烫的一丝不苟的黑西服,扯掉领带,挂在衣架上,然后又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一言不发的往楼上走去,全程都当她是空气。

    乔漫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余地,只好跟着走了上去。

    他的房间门是半敞着的,乔漫走进去时,他已经脱掉了衬衫,正在摘手表,似乎要洗澡。

    她愣了一下,白皙的脸忍不住的红了起来,“你还在生气呀?”

    他回过头,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生气?”

    这个男人还真是小心眼,斤斤计较。

    她只不过说了一句他是她的谁,他反过来就可以甩给她。

    不过谁让他有钱有势,又是这个城市里无人可以比拟的大人物呢。

    她走到他的身侧,笑的很甜,声音软糯的像是水一样,“阿深,我知道错了!”

    男人转过身,薄唇噙了一丝笑,“哦?”下一秒,他的大手挑起她尖细的下颌,看着她不停颤抖的睫毛和漆黑的眸子,“那你说说,你都哪里错了,我听听!”

    “我……”

    她干净到无暇的小脸因为疼痛而纠结在一起,两人的眸光交织在空中,缠绕在一起,她很想回答她不知道哪里错了,但在触碰到他的眸光后,赶紧转了话锋,“我应该只为你哭。”

    “为我哭什么?”

    他又逼近了她一些,薄唇几乎贴着她的唇。

    她觉得她只要回答错了,他就会一口吞了她。

    “比如……被我的第三条腿弄哭?”

    乔漫愣了一下,面颊边散落着些湿透的发丝,被他抬起的大手,轻轻的楼到耳后。

    指间微烫的温度,让她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89,纪云深,我不作了,我要嫁给你,当纪太太

    她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她全程都是偏着头的,一点都不敢看。

    男人的薄唇,压到乔漫耳边窸窸窣窣的吻,带着点点呼吸勾画着她耳廓,一只大手直接搬过她的脸,吻掉那两行惹人怜的清泪。

    刚刚的凶猛粗暴已经全部转为了密密麻麻的温柔,那感觉就像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孩,那么小心翼翼,爱不释手。

    不知道多久,有热流传来,然后她听到他舒服的喟叹了声,整个身体重重的压向她,像是很满足。

    她的手心里粘稠一片,因为他的靠近,又沾到了两人的身上,带着属于男人的味道,迅速在空气中蔓延。

    纪云深的气息不稳,嗓音间带着完事后特有的性感沙哑。

    “刚刚只是给你的一个小教训,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有点小矫情,爱作妖,愿意装模作样,没想到你还会那么不干脆,做起事来拖泥带水,优柔寡断,典型的只会扯嘴皮上的功夫。”

    “漫漫,我要的纪太太,她可以依赖我,信任我,我也会宠她,爱惜她,给她一切她想要的,就像所有的夫妻那样相处。”

    他的眼眸就像暗不见底的深渊,稍稍看一眼,就会让人沉沦其中的感觉,“我希望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婚姻,没有一点勉强,我会给你一晚上的时间,你好好想想这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明天早上我会过来听答案。”

    说完他就走出了浴室,很快就传来了穿衣服时轻微细小的摩擦声音,几秒种后,房门开了又关上,全世界,静的似乎只剩下淋浴喷头落下的水声。

    乔漫鼻子发酸,眼泪渐渐模糊了她的双眼,她靠墙慢慢的滑了下去,瘦弱的身子蜷缩在一起,看着四溅的水花,陷入了深思。

    ……

    纪云深下了楼,正碰到送奶奶回来的张嫂。

    “奶奶来过了?有没有说找我有什么事情?”

    张嫂只知道个大概,具体的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老爷给晗儿小姐物色了个对象,老夫人看着也挺满意的,想着过来跟您商量商量。”

    纪云深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点了一支烟,“以后晗儿的事不用跟我说,爷爷奶奶做主就好。”

    张嫂微微有些吃惊,印象中少爷和小姐的感情很好,几乎形影不离,难道兄妹吵架了?

    “我知道了,少爷。”

    他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探身往烟灰缸里弹落烟灰,叫住往厨房方向走去的张嫂,“我一会出去,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了,你一会儿按照她的口味做点饭菜,端到我房间里,看着她吃下去。”

    “好的,少爷。”

    张嫂刚转身,又听得纪云深说道,“对了张嫂,她淋了雨,再给她熬点姜汤,饭后喝一碗。”

    “好,我知道了,少爷。”

    ……

    乔漫听到窗户外的院子里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应该他离开了。

    衣服被撕坏了,她只好在他的衣橱里找了一件衬衫穿上,然后赤着脚走到隔壁房间。

    拿出角落的粉色拉杆箱,里面除了一个毯子,几件衣服,剩下的,几乎都是照片。

    她和弟弟的合影,一家四口的合影,还有一些毕业旅行的照片。

    里面的她,笑的很甜美,像个童话里,幸福的小公主。

    如果时光能够倒回,那该有多好啊!

    有泪滴落,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将那些照片放到心口上,无助的像个走丢的孩子。

    十几分钟后,她才整理好情绪,将弄乱的照片整理好,去寻找那张照片。

    可翻找了好久,就是没有见到那张照片。

    她明明记得她装在拉杆箱里了,为什么会不见呢?

    又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她才终于确定,那张照片被她弄丢了。

    心像是缺了一个口,再也无法填满。

    ……

    凌晨五点,天还没有亮。

    纪云深驱车回到蓝山别墅,里面很静,静的将他上楼的脚步声扩大了无数倍。

    他的房门半敞开,一眼就能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孩子。

    床头微弱的灯光散落在乔漫干净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平添了许多朦胧。

    乌黑的青丝铺在白色的大床上,随意的散开来,如盛开的黑色曼陀罗花,手里放着几张照片,背面长长短短的写满了字。

    他缓步的走了过去,见被子滑下她的肩膀,便伸手替她掖好。

    床边是一张两米长的黑色沙发,他高大的身躯陷进去,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窗子没关,有风透窗而进,吹起纱幔,越过他的头,撩过她的脸,引起她一阵轻颤。

    纤长的睫毛轻轻的晃动了几下,眉头也跟着微微皱起,下一秒,睁开了那双清澈见底的双眸。

    男人的身影几乎立刻就映入了她的眼里,她撑坐起身,“你回来了?”

    一夜之间,她拔光了身上所有的刺,还有那些矫揉造作,露出了最真实的自己。

    她掀开被子,赤脚下床,就那么窝到他的怀里,“纪云深,我不作了,我要嫁给你,当纪太太。”

    如果不谈感情的话,嫁给这样男人,简直可以说完美。

    他高大英俊,年轻有为,出手阔绰,还很温柔体贴,嫁给他,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梦想。

    她很庆幸,自己可以得到那么多女人的梦想。

    他没说话,一双泼墨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好像要透过这双眼睛,看穿她的内心。

    “纪云深,我会好好的守护你,珍惜你。”她玉藕般的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声音轻轻柔柔,“这就是我的答案,没有半分勉强,我心甘情愿。”

94,我想要一场盛大的婚礼,最好满城烟火,照亮整个夜空

    绕过车尾,他很绅士的打开她这侧的车门,“下车吧,纪太太。”

    西城区民政局几个字,透过树丛,映入了眼帘。

    乔漫像是突然懂了纪云深的话。

    他在告诉她,余生那么长,如果没有爱情,她只能是一个摆设品,一个豪门家庭利益中的牺牲品。

    可如果有了爱情,她还可以在婚姻里培养与丈夫的感情,慢慢的爱上他,征服他,这段婚姻也就变得有意义了。

    日久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生情,但总归近水楼台,会有一份机会在。

    纪家是大家族,背后势力盘根错节,此消则彼长,如果她不能够很好的适应,她只会变得很累。

    这段婚姻,也就会变成无论怎么伸手,也不会触碰到对方的黑暗深渊。

    困住了他,同时也折磨了自己。

    乔漫仰头看他,自然深黑的头发在丝丝缕缕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声音更是充满轻柔的力量,“纪云深,我们会去度蜜月吗?”

    “会,婚房,婚戒,婚纱照,婚礼,我们都会有。”

    她的手放在男人温热干燥的大手上,高跟鞋落在他黑色的高级皮鞋旁,他很高大,她穿着高跟鞋也只到他的下颚处。

    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她说,“既然这样,那么,纪先生,余生请多指教。”

    人生哪有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细算下来,她确实不算吃亏。

    嫁给他,不仅能够稳固家族地位,还可以成为人人艳羡的纪太太,除了没有爱情,这段婚姻,可以说,完美的无可挑剔。

    “我的女孩,真聪明。”

    他的手牵起她的手,一步一步的朝民政局里走去。

    杨秘书早就等在了里面,工作人员也早就将一切准备好,只等着两人拍证件照,然后签字,盖章。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是个小姑娘,看起来不大,似乎对有着林城天神般男人之称的纪云深很好奇,一分钟内,数不清瞄了多少眼。

    在小姑娘又看过来的时候,乔漫笑着问,“我老公有那么好看吗?”

    纪云深的手始终牵着乔漫的手,在听到那句“我老公”的时候,心脏像是有一股暖流,缓慢的流淌了过去。

    “我老公”这三个字,他听过很多人叫过,呼唤过,喊过。

    以前觉得没什么,可当乔漫那么自然的叫他“我老公”的时候,明明软糯到嗲,故意说给别人听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他的心里弥漫徘徊,久久不散。

    像是终于有这么一刻,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算计。

    小姑娘听后脸一红,赶紧加快速度,不敢再看。

    然后乔漫侧过头,看了一眼男人矜贵优雅,英俊深邃的脸庞,“纪云深,你怎么那么招小姑娘喜欢呢?都说越老的男人才越招小姑娘待见,是因为……你太老了吗?”

    他不过28岁,还未及而立之年,这样的年纪算老吗?

    还是在她们小女孩的眼里,大个四五岁,就已经是老男人了?

    他的脸凑过来,削薄的唇瓣微抿,低沉的嗓音在空寂的民政局大厅响起,“老不老……用过才知道!”

    这回,换成乔漫的脸红了起来。

    在老司机面前开车,真的是分分钟被秒杀。

    拍照时,工作人员询问纪云深要不要换掉身上的白衬衫,毕竟沾了很多口红印。

    而证件照,又具有许多意义。

    他却摇摇头,“不用了,这样挺好的。”

    工作人员显然没想到纪云深会拒绝,这多少显得有些疯狂,又有些随意。

    乔漫眸光波澜不惊的样子,低低的笑着,大概工作人员根本不会想到,这场婚姻本来就是一场随意的疯狂,一件衬衫又算得了什么。

    工作人员调整设备,正要拍照,她身边的男人又来了句,“我太太喜欢强调所有权。”

    乔漫眨了眨杏眸,突然在他的脸上吧唧亲了一下,留下清晰的口红印,“这才叫强调所有权。”

    “嗯!”他抬手搂住女人的肩膀,看向镜头,“确实能够强调不少。”

    结婚证上的证件照就那么拍了,头靠在一起,她黑发白裙,他熨烫妥帖的白衬衫黑西裤,只是白衬衫上印了许多明显的口红印,还有脸上……

    看起来的滑稽,却又像恋爱中的男女,该有的互动调皮,和真实。

    走出民政局,是上午的十点十分。

    本以为会各自去做事,却听得纪云深说道,“漫漫,我在一号公馆摆了一桌庆祝我们领证,他们都会来。”

    女人的第六感,这个“他们”中,应该还包括纪晗。

    “那你不用去换件衣服吗?”这次,是她提议。

    他遣走了司机和杨秘书,帮她打开了车门,“你不是想强调所有权吗?”

    她坐进去,声音多了一丝愉悦,“纪云深,你宠起女人来,还真是不留余力啊!”

    纪云深这样的男人,英俊多金,运筹帷幄,又自带幽默风度,像是不停旋转的漩涡,一不小心就会被卷进去。

    根本就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

    “你不喜欢?”

    他坐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我以为你喜欢高调!”

    “那……明天的报纸,会铺天盖地的报道我们已经领证,即将结婚的消息吗?”

    乔漫笑着,白皙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撩了撩肩上的黑发,“我想要一场盛大的婚礼,最好满城烟火,照亮整个夜空。”

    他说她喜欢高调,她就说她喜欢的高调。

95,老公,我喜欢吃辣的

    不过,她知道,这只是她随口说的几句玩笑话,当不了真。

    纪家在林城地位显赫,但过于树大招风,从而名高引谤。

    他的父亲和爷爷都在政府就任高职,如果婚礼办的太轰动,难免会让人联想到贪污受贿等等一系列的词语。

    有的时候你能力再强,在世人眼里,也不过是光环下的影子。

    只能在黑暗中,匍匐前进。

    纪云深,他应该也不容易。

    “可以,但现在不行”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禁不住转头看过去,他继续说道,“我父亲下个月有可能会调任中央,这个时候,我不能给他上眼药。”

    乔漫沉默了下来,窗外的风景急速的在眼前倒退,快的模糊了眼睛。

    位置定在了两人上次被记者围堵的那家星河酒店,她和纪云深到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到了。

    除了……纪晗和傅青山。

    林嫣明天就要回英国了,本不想来,但听说纪云深和乔漫领了证,就撇下了一切杂乱的心思,过来了。

    她的朋友不多,交心的朋友更不多,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她和乔漫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马上出国了,这辈子还能回来几次,她也说不准,或许几年后会听从家里的安排,回国找个人嫁了,也或许在国外就把自己嫁了。

    总之,她已经要把那个人彻彻底底的放下了,再也不爱了。

    也……累了,爱不起了。

    离开前,她想最后和这些人道个别,和乔漫道个别,和……那个人道个别。

    因为知道,他一定会来。

    纪云深牵着乔漫的手,走向了落地窗的牌桌旁,沈夜白,方经纶,霍青同,林南城,已经悉数到场。

    四人正在玩牌,看到两人,皆愣了一下。

    林南城将左手的香烟送到嘴里,深吸了一口,“老纪,你怎么一副被女人强了的样子,你们的战事是有多激烈?”

    白色的衬衫上,还有脸上,都有女人的口红印。

    这个样子,很难不让人往深了联想。

    尤其,女人勃颈上那深深浅浅的吻痕,和男人勃颈上那长短不一的挠痕。

    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都懂。

    “有这么明显吗?”

    包厢里明亮的灯光一寸寸抚过纪云深轮廓分明的五官,他如墨般的眸子漾出一丝笑,竟让人一分一毫都猜不出他的情绪。

    他的大手始终牵着乔漫的手,那感觉真的有点新婚燕尔的感觉。

    充满了……类似于恋爱的味道。

    震惊过后,几个人恢复如常,没什么太多别的反应,好像和平时一样。

    但……怎么可能一样呢?

    方经纶的手气不怎么好,捻灭手中的香烟,有些烦躁的站起身,“老纪,你来玩吧,我要去接个人过来。”

    这个房间里,除了林嫣,乔漫都不熟悉,如果纪云深坐下打牌,她无疑会变得很尴尬。

    在这些人中间,她本就是外人,根本就融不进去。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会让她有机会融进去。

    毕竟他们和纪晗相识多年,把她当成妹妹那样疼,纪云深突然娶了她,负了纪晗,谁会待见她?

    林嫣坐在林南城的身边,见状,正要过来缓解乔漫的尴尬,却被林南城拽住,又重新的坐了回去。

    纪云深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然后拍了拍他腿间的空隙,声音轻轻淡淡的飘在空气中,“坐过来,咱俩一把牌。”

    话落,整个包房里是片刻的死寂。

    这段婚姻,在众人的眼里,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利益分明,没有情爱,可纪云深的样子,好像跟他们理解的不太一样。

    还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沈夜白最先反应过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捂唇咳嗽了两声,“我靠,老纪,你用不用刚领个证,就立马过来刺激我们这些未婚的单身狗啊!”

    霍青同从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眸光淡淡扫过乔漫的脸,又很快收回。

    她没怎么变,和几年前一样,有着很精致的眉眼,妆容清淡,黑发轻挽在脑后,一身白色过膝裙装,脚上是一双七厘米左右的水晶高跟鞋,衬得她更加高雅端庄,仙气飘飘。

    在豪门里,爱情可以不是最重要的,但人活着,又怎么只能为利益而活。

    乔漫,你到底也变了。

    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

    纪云深看着她,唇角挂着宠溺的笑,“还愣着干什么?快坐过来,帮我多赢他们一些。”

    乔漫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过度现在的尴尬,这时,男人的大手一拉,她跌坐在了他的怀里。

    他的双腿分开,让出了一些空隙,她坐在里面,可还是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了他腿上坚硬滚热的皮肤和肌肉,隔着西装裤的布料,更加的让人心慌意乱。

    乔漫其实并不会玩牌,平时都是看着别人玩,她偏过头,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纪云深,我不会玩……”

    说完就要站起身,却被男人一双大手按住了肩膀,压了回去,“我在后面看着,你抓牌。”

    也想不到什么可以反驳的话了,乔漫只好硬着头皮玩了起来。

    基本上就是,她负责抓牌,纪云深告诉她该打哪张牌。

    玩了几把,居然赢了不少。

    大概又过了二十几分钟,包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傅青山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一身白裙的纪晗。

    纪晗是属于那种长的特别有仙气儿的女孩子,白裙黑发,眉眼轮廓清晰,线条流畅精致,由内而外,散发着清新的淡淡的美丽。

    像极了中国画中的白描手法,精致而又不张扬。

    却又让看到的人,忍不住惊叹,世间竟有如此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孩子。

    美好的,让人不敢靠近。

    纪晗一开始并没有往牌桌那看,而是扫向一旁的硕大餐桌。

    她和纪云深第一次约会吃饭的地点,却成了他和乔漫领证这天的请客地点。

    不知道是他故意要借此来划清和她的界限,还是在提醒她,一切都过去了。

    有一句话不是说的很好吗?最好的放下,就是云淡风轻。

    就好像过去的那十年,不过是南柯一梦,水过无痕,没有一丝波澜。

    她会看向牌桌那面,也是因为傅青山愣在了原地,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乔漫正坐在他的身前,两人用着无比亲密的姿势,玩着一把牌。

    甚至都没有看过来一眼,就好像进来的根本就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心痛的像是刀子在绞,却只能强颜欢笑。

    “小晗来了,不玩了。”

    沈夜白率先推了牌,站起身,走到纪晗身边,“今天你毕业,小白哥给你准备了礼物,一会儿拿给你看。”

    “谢谢小白哥。”纪晗仰脸一笑,看向沈夜白的眸光带着难以言说的感谢,“我以为你不会记得了。”

    “怎么会呢?别人能忘,我却忘不了。”

    沈夜白的声音里蕴着一丝意味不明的讽刺,如果没猜错的话,他这话,是故意说给纪云深听的。

    身不由己也好,无路可退也罢,那从来都不是伤害人的借口。

    纪晗才二十岁,大学才刚刚毕业,小小年纪却要承受这么多,真的挺让人心疼的。

    霍青同也跟着站起身,椅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小晗,我也给你准备了毕业礼物。”

    难堪,几乎像是汹涌而来的潮水,一下子就将乔漫淹没在了里面。

    林南城笑着看向乔漫和纪云深的方向,带着几丝幸灾乐祸,“抱歉,我和大家都认为,这个饭局是为小哈准备的毕业宴,没想到不是……”

    林嫣的眸光隔着桌子探过来,看见乔漫的脸色有些苍白,她能看出来,大家在故意的让她尴尬和难堪。

    傅青山拉着纪晗走到餐桌旁坐下,语气比任何人都要凉,“小晗,今天你毕业,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们不挑食,你点什么,我们吃什么……”

    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得沉默了半天的乔漫说道,“老公,我喜欢吃辣的。”

    在场的人,大概都知道纪晗吃不了辣,她的胃特别不好,是那种吃了辣,就会非常难受,甚至会胃出血的那种人。

96,小晗是你的妹妹,我这个做嫂子的应该让着她的

    乔漫半侧身,单手支在牌桌上,托起下颌,看向身后的男人。

    眼中有漫不经心的慵懒,却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气势,柔和的声音一如往昔,宛若柳条落水后,惊起的最后一丝涟漪,轻轻的在寂静的包房里蔓延开来。

    她从小就擅长粉饰太平,哪怕是对她不喜欢的人,久了,别人就会把这种粉饰理解成她好说话,温柔的没有性格,甚至是好欺负的假象。

    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纪云深知道,乔漫根本没有表面的那么好说话,她只是习惯了用那种方式保护自己。

    就像此刻,她明明在咄咄逼人,却好像在看一场笑话般,那么置身事外。

    说实话,做他的妻子,乔漫这样的性格很适合。

    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吃醋,什么时候该捍卫自己的权利,甚至知道,要给身为丈夫的他施加压力。

    这场饭局本来就是他摆的,她来,是抱着庆祝的心思,而不是难堪。

    当然,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还讲究互相对等尊重。

    今天如果他给不了她想要的对等尊重,那么以后,她也完全不用给他对等的尊重。

    这个小女孩的心思,真是深厚又通透。

    “这桌酒本来就是为你摆的……”

    男人突然朝她宛尔一笑,修长的手扼住她的下颌,迫使她高扬着头看他,“你是主角,你说了算”

    乔漫顺着他的力度倒在他的怀里,纤细的手指攀上他的胸膛,暧昧地画着圈。

    她咬了咬唇,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掩去眸中泛起的多余情绪,无辜的眨着水眸,“可小晗是你的妹妹,我这个做嫂子的应该让着她的!”

    包房里有从喉咙冒出的冷嗤声响起,不屑中又装着几丝嘲讽。

    男人的眼神中流露出几丝淡淡的笑意,不是特别浓,却刚好够她看见,“只要你喜欢,其他的人都无所谓。”

    不等有人说话,纪晗忽然从桌前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她几乎是狼狈而逃,步子太快,地毯与高跟鞋之间的阻力又特别大,鞋跟被卡住,她不察,整个人跌倒在地,膝盖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却远没有心里的痛。

    好像不过一秒钟,那个刚刚在她耳边说“只要你喜欢,其他的人都无所谓”的男人便抽身奔了过去。

    乔漫想,真爱,大抵就是这个样子。

    可以忍受分开的痛苦,但却见不了那个人受伤无助。

    “走路都走不好吗?”

    纪晗的身侧有风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她的鼻子里都是他身上那熟悉烟草味,和一股陌生女人的香味,最让她觉得刺目的,还是他脸上和衬衫上的唇印。

    她神思微微一闪,用力的推开他,“不用你管,还是管好你太太吧!”

98,既然是局外人,纪先生为什么还要娶我做纪太太呢

    她纤细的双臂攀上男人的脖颈,捧起他低垂的脸,往他的薄唇上吻去。

    柔软的唇含住他的唇瓣,用粉嫩的舌尖一遍遍的描绘着,辗转挑逗着。

    两人之间的火热温度在她吻过来时,急剧攀升……

    她虽然喝了酒,唇齿间却充满了泉水般的甘甜,生涩又美好,

    看着她双眼迷蒙轻喘,肤白透粉,纪云深全身的血气竟全都向下面涌了过去,他深邃的眸子沉醉的阖上,吻开始变的急切激烈。

    纪晗的泪终于流了下来,他们拥吻的一幕就像淬了毒的酒液,一滴滴蔓延,经过的地方尸横遍野,泪流成河。

    傅青山终究没忍住,走到她的身边,干燥的手掌捂住她的眼睛,“小晗,不要看。”

    林嫣咬唇,眼底雾气蔓延。

    林南城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息了声,“已经够乱了,你就不要再添乱了,明天你就要回英国了,小嫣,放过别人,也放过你自己。”

    纪晗的泪染湿了傅青山干燥的手掌,像是最寒冷的冬吹过的风,刮骨的疼。

    沈夜白拿出一根烟,在手背上磕了两下,“真是他妈的糟心的一天!”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两人终于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

    乔漫的身子已经彻底的软了,像是水一样,靠在男人的胸前,耳朵里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没有乱,一下一下,很有节奏。

    反观她,心跳声已经乱的一塌糊涂。

    “这样就不气了?”

    男人的掌心拂过女人及腰的黑色长发,喉结滚动,中沉磁性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面上,更是一派平静。

    但那双眼睛却如夜空般幽暗,深不可测。

    乔漫没吭声,似乎心里所有的情绪都已经消弭褪去,只剩下沉默。

    一个聪明的女人,就算无理取闹也会有个限度,而显然,她刚刚过了界。

    脑子一时冲动,就那么做了,没给自己留半分余地。

    或者,她根本就没想过给自己留余地。

    抛开他和纪晗的感情不谈,他们还是亲人,共同生活那么多年,婚后,在她和纪晗之间抉择的事情不会少。

    这一次,如果她输了,以后她也不会赢。

    如果这次她侥幸赢了,以后就还会有赢的机会。

    想要把纪晗从他的心里挖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在为难中抉择。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痛,他会,纪晗也会。

    痛的多了,麻木了,也就该放手了。

    “嗯,心里好受多了,就是还没消气。”

    霍青同的脸色沉的不像话,赶紧出声,“乔漫,你差不多得了,你要知道,这场感情,你才是那个局外人。”

    乔漫终于离开了男人的胸膛,脸上的笑依旧明媚,“霍公子,谢谢你的提醒,但……既然是局外人,纪先生为什么还要娶我做纪太太呢?”

    没有气势逼人,甚至还很和颜悦色,但却像是刀子,生生的捅进了纪晗的心脏里面。

    乔漫说的没错,既然是这场感情的局外人,为什么还能成功上位呢?

    因为她和阿深的情感根本就不能得到世人的祝福,甚至会成为牵绊彼此的手铐脚镣,可他们明明那么相爱,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步?

    霍青同冷笑着,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痛苦,语气又低了几度,带满了凉薄,“乔漫,你确实够贪心。”

    印象中,蒋英东说过她贪心,纪云深说过她贪心,霍青同还说她贪心。

    可她不过是在捍卫自己那仅有的一丁点权利,就被他判定为贪心了吗?

    那如果她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是不是就会判无期徒刑?

    “青山,叫杨秘书送过来一身干净衣服。”

    纪云深缓缓开口,好似这件让他丢了面子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傅青山冷冷的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纪晗走到沈夜白的旁边坐下,收起了所有的脆弱和不安。

    乔漫深深的呼吸了下,被男人拥着坐到了主位上去,即便头发和衬衫都被酒水淋湿大半,但并不影响他的温柔英俊,风度翩翩。

    “Waiter,点餐。”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叫来侍者。

    另一边。

    方经纶一个利落的转弯,车子稳稳的停在了星河酒店的门口。

    副驾驶座上的童沁咬着唇,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方经纶,林城名媛淑女一抓一大把,你何必盯着我这个小演员不放?如果你只是单纯的看上我了,我可以陪你睡,但如果你想要的更多,很抱歉,我没有,也给不了。”

    方经纶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降下车窗,也没着急抽,就放在手里燃着,烟雾在车内弥散,模糊了眼睛。

    “童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以乔漫的家世长相或许能在老纪那搏出一丝机会,但凭你一个出身普通,还是一个混迹娱乐圈的戏子来说,根本连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别做梦了。”

    童沁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身前的安全带,声音压的很低,似乎在拼命压制喉咙溢出的哽咽。

    “我喜欢谁,想嫁给谁,那是我的权利,这好像跟方大少没什么关系,你管的实在太宽了。”

    方经纶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突然凑到她眼前,薄唇几乎挨着她的粉唇,“你是不是很想体验一下,我为了得到你,到底能够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别白费心思了,我方经纶看上的女人,还没有谁能逃过去。”

    话落,他便将烟头掐灭,整理了一下西服的纽扣,“已经迟到了,我们进去吧。”

    包房里面。

    侍者将菜单递过来,纪云深直接放在了乔漫的面前,“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纪晗拿过酒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酒,然后仰头喝了进去。

    辛辣的酒从喉咙一直燃烧到胃里,针扎的难受。

    傅青山夺过纪晗手中的酒杯,眼睛都红了,“小晗,这世界上谁离开谁都能活,如果不想让别人瞧不起,你就要活的比他们好,比他们幸福,而不是来糟蹋自己的身体。”

    “青山哥,我不是在糟蹋自己,而是替他们高兴。”

    纪晗因为胃不好,所以很少沾酒,今天是真的忍不住了,如果没有酒精的麻痹,她怕她挨不过去接下来的每分每秒。

    她伸手拿过傅青山手中的酒瓶,又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一些酒,然后站起身,看向坐在她对面的纪云深。

    “阿深,这杯我敬你。”

    她低头,似乎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谢谢你给了我十年的美梦,这十年,我很快乐。”

    是他,驱赶了孤儿院带给她的阴影和磨难,是他,让她知道了温暖的滋味,知道了这个世界真的有阳光。

    不过……也是他,让她尝到了这世界上最痛的痛苦。

    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过去的种种,随着烈酒进入肺腑,疼得她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纪云深拿过酒瓶,往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了些酒,看向她,“晗儿,如果你真的是我妹妹,该有多好。”

    那样两人都不用痛苦,只可惜,她不是。

    乔漫点的菜品都是偏辣的,但也点了不辣的,闹也闹够了,疯也疯够了,她也该清醒一些了。

    桌上的人都很沉默,纪晗在喝酒,林嫣也在喝酒,傅青山觉得心口发闷,也灌了自己几杯。

    方经纶牵着童沁走进来,就察觉到了包房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在看向老纪时,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

    “跟大家正式介绍一下,我女朋友,童沁。”

    方经纶推着童沁站在餐桌旁,脸上挂满了宠溺的笑容,“是个演员,被誉为国民女神。”

    方经纶追求童沁的事情,在座的人几乎都知道,两人好上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童沁有好几次想否认,可话到了嘴边,又被扼杀于无形。

    她没有任性的资本,想要在娱乐圈混下去,必须得仰仗他,不能得罪。

    两人落座,童沁挨着林嫣,方经纶挨着傅青山。

    “小晗,你喝的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喝了。”

    傅青山再次试图抢下纪晗手中的酒瓶,却被她挣扎躲了过去,“不要你管。”

    声音尖锐,充满了厌恶的防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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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7727/ 第一时间欣赏纪先生的小情诗最新章节! 作者:秦若虚所写的《纪先生的小情诗》为转载作品,纪先生的小情诗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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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先生的小情诗介绍:
【已签约出版】出版名字《漫漫云深》
接近他,是穷途末路的开始,是情迷心窍的结束。
……
故事的开头,乔漫是众星捧月的世家千金,纪云深是众所周知的顶级富豪。
注定的纠缠中,纪先生笑的风度翩翩,“乔小姐,我欠你个人情,你想要什么?”
她露出一抹明媚的笑,说的直截了当,“我要……纪太太这个身份。”
烟雾袅袅,将纪云深的面部轮廓缭绕得愈加模糊,他说,“乔漫,你够贪心。”
有人说,上层名媛乔漫就像林城的一场瘟疫,人人避之不及。
可……偏偏挤掉了商界翘楚纪云深的心上人,成为了人人称羡的纪太太。
婚礼当天,满城烟火照亮了整个夜空,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纪先生的小情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纪先生的小情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纪先生的小情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