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贵妇和鸭子
应无尘给洛晴上了一堂生动的实验课,结论表明:相较于实际的内在,人们更注重外表。为了增加结论的可靠性,他又举了很多例子,可洛晴始终都在重复一句话:“所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应无尘颓废的吐槽道。
“所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洛晴一副我早就看穿你的表情,继续问道:“还有,复读机是什么?”
“好了好了,我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闲聊着就聊到这儿了,怎么做什么事情都要有目的呢,活着累不累啊。”应无尘被问的又些无奈:“当然,你要是能把后面这些铺子的掌柜的介绍给我认识就最好了。”
“掌柜的?”洛晴又些疑惑:“他们都是负责各自店铺的问题,虽然名义上是掌柜,可实际上就是伙计。”
应无尘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了。
这就像自己当初刚上班当销售员的时候一样,原本在公司挂的职务是业务员,可只要出了办公室的门,大家就都摇身一变成了销售经理,而且名片上的职级,一律是某某经理、某某高级经理,就像不这样谈不成生意似的。
虽然大家都是外出拓展业务,但这些掌柜又与自己当初的情况不太一样。
同样都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那时候自己虽然在外面跑业务,但是天天都要回公司打卡上下班的。这些掌柜就不同了,他们大概一年都不一定能见到“大老板”,就算见到了也有可能是“大老板”下面的“二老板”,所以他们实际上就等同于是店铺的所有者。
况且自己要的是跟这些掌柜打好关系,以后有个大事小情的能帮衬一下,又不是让他们改弦更张,况且这也不现实。
“我知道他们就是代为经营的掌柜,没有多大的权柄,所以你能把他们介绍给我吗?”应无尘问道。
洛晴并未回答,因为两人已经到了第一家目的地。
“舒逸轩,还真是好名字。”应无尘感慨了一句,然后跟着洛晴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首饰铺子,面对的都是城中数得上名号的贵妇人们。
应无尘刚走没两步,就看到一个熟人——酆都大帝的媳妇,敖如玉。
这个名字还是他听赑屃说起的。
既然见到了就没有不去打招呼的道理:“敖夫人,这么巧啊您也在。”
敖如玉身边陪衬着好些个贵妇,众妇人正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就见应无尘穿着鬼差衣服抱着赑屃来打招呼,其中一个妇人开口鄙夷道:“这是谁家的下人,如此不懂规矩,想必他主家也是个没礼法的。而且还抱着乌龟出门,呵——”
“这舒逸轩的伙计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届时我们要是丢了首饰,该算谁的?”另一个胖大的妇人也跟着出声应和。
敖如玉虽然一时没认出应无尘,但赑屃她可是认识的,所以很快就想起了应无尘是谁,不过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嗯,过来转转。你也是来买首饰的?”
应无尘根本没理会其他几名妇人的嘲讽,而是对着敖如玉说道:“哦,那倒不是,我是来······”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他能来干什么,定是看上了哪家姑娘,想买一副首饰去讨人家欢心,可又买不起太好的,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呗。小鬼差我可告诉你,这里的东西都贵得很,只有我们······”
应无尘依旧维持抱着赑屃的姿态,对于妇人的嘲讽他没有出声反驳,而是静静倾听着。
对方既然是能跟在城主夫人身边一起逛街的“闺蜜”,想必地位不会太低,但这不是应无尘无动于衷的理由。
况且他也从来都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老实人”。
他在等一个时机。
等对方正要兴起,情绪已经调动到高位时,应无尘这才回话:“你哪位?”
一句话就让对面的妇人脸憋的通红,郁气结在胸口久久舒展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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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洛晴已经叫来了掌柜,原本以为应无尘是自己随意的逛起了铺子,没想到他竟然被几个妇人给围起来“口诛笔伐”。
不过洛晴并没有上前阻止的想法,她也拒绝了掌柜想要上前调停的想法。
洛晴自然认出了这些人都是城中的高门名媛,她现在只是想看看这个身份神秘的鬼差,到底如何能从这样的局面里,安全的脱身而出。
只要他敢还口,洛晴保证,这些妇人回家就会哭诉,到时候她们各自的夫君,定然借此机会参酆都大帝一本。即便是这件事情跟酆都大帝没有关系,他们也能攀咬上。
原本应无尘一直听着她们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可突然间手臂一松,赑屃“咚”的一声,非常瓷实的掉在了地上。
原本睡觉睡的好好的赑屃,险些再次被“强制开机”。
“抱歉抱歉,手滑了。”应无尘尴尬的捡起赑屃,抱回怀里:“您各位继续,我听着呢。”
他虽然之前反驳过其中一个妇人,但那是建立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前提下,如今人家既然亮出了“七殿下夫人”的身份,应无尘是决计不能反唇相讥的,因为酆都城的礼法中绝对不包含“下克上”这一条。
那些妇人也是掐准了这一点,才敢肆意的对应无尘说教。
“我可告诉你,当差就要有当差的样子,怎么能随意进出商铺呢?小心我告诉你们班头,就说你玩忽职守。”其中一个妇人率先发起进攻。
“不要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这酆都城内的鬼差没有八百也有五百,你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认识了玉姐姐又能怎样,不还是穿着这身皮。”另一个妇人紧随其后。
“还有······”
听着耳边叽里呱啦的“鸭子叫”,应无尘觉得这些妇人特别可怜。
她们平时一定憋的厉害,否则怎么如此絮叨?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话痨可以跟闷葫芦做朋友,闷葫芦也可以和闷葫芦做朋友,但话痨和话痨,肯定做不成朋友。
因为双方都絮叨,容易起争执。
恰好,应无尘对面站着一群话痨。
对付一群话痨,那可太容易了。
62. 舒逸轩
请问,面对一群妇人叨逼叨时,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
答:首先确认这群人里谁最有身份地位,然后故意忽略她说的话,对其他所有人的话都表以肯定,要不了多久,她们本就松散的“利益联盟”,便会瞬间“土崩瓦解”,很快就开始“自相残杀”。
应无尘就是这样做的,效果斐然。
那个最先开始攻击应无尘不守规矩、乱攀关系的妇人,此时正在“大杀四方”。
除了敖如玉外,其他几名妇人全都成了她的攻击对象,什么你家老爷养外宅,她家老爷收受贿赂,谁谁家阴阳颠倒、内事不调等等等等,丝毫没有忌口。
应无尘自然也就借此机会,从中抽身而退。
他趁着几个妇人吵得不可开交,顺手从旁边的展架上拿起一枚饰品,走到敖如玉旁边交给她:“敖夫人先收着,如果不喜欢,等出门的时候就让伙计给换一件。”
敖如玉很好奇这个鬼差为何如此不见外,自然也就没有贸然的伸手去接,而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很快就飘向远处的掌柜。
掌柜也懵了,你当这是你自己家呢?说拿就拿?
不过洛晴在场,他也不好直接发作,便等待着对方的指示。
结果洛晴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正事要紧。”
听她这么一说,掌柜立刻就明白了,招呼个伙计过来,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跟着洛晴走了。
应无尘满意一笑,将手中的饰品放回原处:“敖夫人有相中的,出门的时候带走便是。”说完就跟着洛晴和掌柜的脚步一起走了。
他这么做自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早早就发现了洛晴领着一个中年男人在一旁看戏。
而这个“借花献佛”的行为,也是他在求证这家店铺跟洛晴到底是什么关系。
结果不出所料,这家铺子就是洛晴私底下的关系,至于明面上是否归属于天庭,那可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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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茶室里,中年掌柜的给应无尘泡了盏茶:“应使君尝尝,这是南赡部洲著名的煎茶。”
应无尘接过茶盏犹豫了半天,也没能喝下去一口。
因为他刚才亲眼目睹了这个掌柜煎茶的全过程:磨得很细的粉末,在黑瓷盏子里用竹刷打出墨绿色的泡沫,再加一点葱姜和香料粉,最后撒一把盐浇上一小勺羊油。
尤其是掌柜在煎茶的时候,神情一丝不苟,动作古朴而又庄重。洛晴看着掌柜围在红泥小火炉边上,点茶、分茶,眼中全是欣赏之色。
最终耐不住对方的劝阻,应无尘端起茶杯嗅了一口。
顿时,一股奇怪的味道直冲天灵盖。隐约中能闻见草腥味、羊膻味、葱姜的刺激性气味、茶的苦味、盐的咸味再混和上不知名的香料味,应无尘现在是彻底领会了什么叫欲仙欲死。
他真是一口也喝不下去。
“掌柜高姓大名?”应无尘放下茶杯问道。
“免贵,白守心。”
“白掌柜,我也就不跟您客气了。如今我协助洛姑娘操办盂兰盆节晚宴的相关事宜,所以想跟您谈一谈合作。”
“什么合作?”
原本应无尘并不知道洛晴要带自己去往什么地方,可这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
就算她带自己来的是卖咸鱼的铺子,应无尘都能想办法给摆到宴会现场,让那些灵山的人尝尝地府的美食,顺便用他们的身体来超度这些可怜的生物。
何况舒逸轩做的还是饰品生意,而这也正好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盂兰盆节晚宴当天,有部分参演的人需要适配首饰,希望白掌柜能提供货源。”
白守心端起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对于应无尘口中的“合作”没有任何表态。
于是应无尘继续说道:“既然我跟白掌柜开了口,就没有让你吃亏的道理。演出队伍用到的首饰,你要提前在上面布上阵法,以确保不会被调包。到时候随着晚宴的进行,你们店里的首饰也就人尽皆知了。”
“还不够。”白掌柜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开门迎客做生意,不缺这点名声。”
这是题中应有之意,白守心做的买卖又不是开善堂,所以他求的无外乎是利益的多寡而已。按照刚才应无尘在店铺里的观察来看,舒逸轩走的是高端奢华的上层路线,能吸引到敖如玉这等贵妇,说明店里的东西确实有可取之处。
虽然店里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可缺了必要的宣传手段,销量自然也不会有太大的提升。
“白掌柜不要急,城中官员们的家眷是有数的,该知道舒逸轩名号的也都已经知道了,所以您不在乎,可鬼界堡那里的妇人呢?”
“鬼界堡有自己的首饰铺子,我们进不去。”白守心说道。
“能不能进得去先不提,难道就不能让那些妇人们主动来酆都城买饰品?”
“两地相距甚远,往返一次需要一整天时间,她们要买的东西鬼界堡都有,所以轻易不会舍近求远。”
哦?
谁说地域就能限制女人们的购物热情了?
应无尘明明记得当初自己家所在的那个镇子上,妇人们为了购买貂皮大衣,起早贪黑的横跨两省坐车前往集市,只因为那里的貂皮大衣有名气。
而名气这东西,只要宣传得当,自然也就有了。
所以应无尘很淡定的说道:“距离不是阻碍,我自有办法。”
原本白守心还在考虑,为什么二小姐突然把自己介绍给一个鬼差认识,还交代自己尽量公平行事,可二小姐都亲自带人找上门了,这特么还怎么谈公平不公平?
所以他对应无尘说的什么合作,是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只不过碍于二小姐的脸面,所以才见上一见。
但是如今看这鬼差自信满满的样子,倒是勾起了他的一点兴趣:“计将安出?”
应无尘见他终于开始正视自己,也就没再藏着掖着:“我们可以先在盂兰盆节晚宴上,打响舒逸轩的名号,至少要让鬼界堡的有钱人们,只要一提到首饰,就能想到晚会上的某件饰品,自然而然的也就能联想到舒逸轩。到时候我们再在酆都城和鬼界堡之间,建立一条运输路线,免费的接送那些妇人们来城中购物,铺子里的生意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听起来倒是可行,具体该如何操作?”白守心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63. 大忽悠
应无尘现在人微言轻,想要寻求别人的合作只能靠自己的一张嘴皮子,所以他也就不追求什么公平合作了,而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去。
尤其是关于盂兰盆节晚宴上会如何宣传,以及如何建立运输路线的问题,他都着重进行了阐述。
“关于晚宴上的宣传,首先我邀请了群玉院的姑娘们登台,到时她们佩戴的首饰统一由舒逸轩提供。美人配上交相辉映的饰品,自然能增色不少,当然这还不够,我会在新旧节目交替之时登台,然后跟姑娘们聊几句走个过场,期间自然免不了要提上几句她们的首饰······”
说到这里,应无尘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至于运输路线的问题,这个虽然不急,但是白掌柜如果觉得应某的建议还算可行,那不妨提前做好布置,等到晚宴结束之后,能顺利衔接起来。
所谓的免费接送,其实是指免费的提供车辆和车夫,最基础的款式就是街市上那种普通的马车,里面什么东西都不附带。对于那些追求生活品质的高净值人群,我们为其提供豪华马车。里面的装饰品都要精挑细选,不一定要多么的贵重,但一定要精致。车内的空间、布局也都要符合她们的口味。
让她们从进入车厢开始,就能体会到舒逸轩是真的把她们当成神灵一样在供奉,而神灵对于信众,总是要予以施舍,而这种施舍自然也就转化成她们进店的动力。既然是施舍,那就不能太小气,所以在价格上,她们也就不会太过于纠结。毕竟鬼界堡的富人,那可是真正的巨富之家,富人的妇人,又是一群绝佳的韭菜,割上一刀很快就能重新长出来。
况且这些豪华马车,并不是完全免费的。我们提供马匹、车辆、甚至车内的基础饰品,剩下的需要那些阔太太们自行补充和更换。当然,我们对外宣传的口径统一为“私人订制”,目的是替她们彰显与众不同的身份和审美。一旦那些妇人在车辆上投入了金钱和精力,舒逸轩在她们心中的地位也会无限拔高。
人这一辈子,所图之事无外乎衣食住行,白掌柜甚至可以跟那些妇人说,马车就她们旅途中的家,还怕她们不肯在上面花钱?妇人们虽然在家事上不一定能有多少的话语权,可只要她们包下马车,就拥有这辆车的一切权利。你想想,她们怎么可能不用心在上面布置?
等到时候她们需要采购饰品的时候,白掌柜也可以给出参考意见,比如饰品之间如何搭配才能彰显气质之类的话,您比我熟悉,应某就不献丑了。到时候白掌柜生意红火起来,也不妨给马车编上号牌,一串吉利的数字,想必也能卖上不少好价钱。”
应无尘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也不知白守心能听进去多少。
其实说穿了,这些东西都很好理解,有些类似于曾经的电视广告,虽然手段稍显生硬,但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方法。至少这种商业模式,是经历过市场检验的,是一种相对成熟的模式,如今套用到地府这边,想来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
至于洛晴,压根儿就不是他本次的“攻略”对象,所以听没听进去,一点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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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守心听着应无尘的讲述,不断地在心中衡量,最终心里打定主意之后,看向洛晴。
应无尘看着两人无声交流的样子,心中了然。
于是他站起身道:“白掌柜,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叨扰了。”说完就抱着“关机”的赑屃离开了茶室,至于洛晴则留了下来。
等应无尘离开之后,洛晴对白守心问道:“他说的方法可行吗?”
白守心沉吟许久,这才说道:“方法是可行的,甚至收效也会很快,但这一切都有个前提,就是他能在盂兰盆节晚宴上,成功让那些妇人记住我们的饰品。而这,才是后续一切安排的核心。”
洛晴点点头,她不懂这些商业上的弯弯绕,只是听姐姐说过,白守心是个有能力的人,让自己在不懂的事情上不要过多干涉。
“白掌柜心中有了决断?”洛晴问道。
“其实我原本只是碍于二小姐的情面才会见他一次,不过如今看来,倒是有些小瞧他了。”
白守心话锋一转:“这个鬼差确实有些能力,至少他说的这些话很有感染力,我也确信他有勾起妇人们花钱欲望的能力。再结合刚刚二小姐说的,他打算利用玄光术把酆都城内的晚宴传播到所有人面前,所以这项计划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不过······”
“不过什么?”
“二小姐不要怪我势力,我是生意人,讲究的就是无利不起早。纵观他刚才的一言一行,全都是站在我们的角度出发,完全是替我们考虑,可这样做,对他自己又有什么好处?”白守心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要不是洛晴的表情一切正常,白守心甚至怀疑两人是不是背地里有什么猫腻。
洛晴自然不知道白守心在想什么,只是对于他的那些话有些深以为然。
但她又确实看不透应无尘,所以只能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与姐姐也曾商议过这件事情,不过却没有一个好的定论,只能暂时判断他是想借着这样的机会在所有人面前露个脸,方便日后的晋升。”
对于应无尘想要跟这些掌柜们结交的话,洛晴只字未提。
因为她怕。
她怕这些长年在外的掌柜们滋生出狼子野心来,只要稍微被应无尘一蛊惑就轻易的改弦更张。虽然这些掌柜都是聪明人,可难保有人不为利益所驱动,铤而走险。
这些人都是姐姐的辛苦布局,千万不能毁在自己的手上。
“白掌柜以后尽量不要单独接见这个人,他很危险。”洛晴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白守心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回过神道:“是,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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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尘自然不知道洛晴提醒白守心不要单独见自己,否则他做梦都能笑醒了。
因为这对白守心来说,是一种很明显的信号——她在忌惮应无尘。
一个鬼差能被天庭的神仙所忌惮,这得是个多么好笑的笑话?
当白守心想要探求其中的因果时,应无尘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64. 各有谋划
当应无尘从茶室里出来时,外面那些吵闹的妇人已经不见了,他稍微跟伙计打听了一下,就暗道可惜。
因为据那名伙计说,原本那些城中的名媛贵妇们,开始时还只是一些口角之争,但很快就演变成了身体接触,你推我一下我捅你一下的推搡着,眼看着就要发展到扯头发拽衣服的程度时,最后被城主夫人给出面阻止了,所以就只能草草收场了事。
原本应无尘还想着她们能在舒逸轩里打起来,最好能把事情给闹到满城风雨,届时舒逸轩将成为此后很长一段日子里的舆论焦点,而这也正是他所需要的。
至于客人在店内动手打架这种事情,会不会影响到舒逸轩今后的生意,应无尘根本不在乎,甚至白守心都不会在乎,他巴不得这些城中排的上号的妇人们能天天来店里打架。
应无尘甚至连后续的宣传计划都想好了,就说这些妇人们因为某件名为海洋之心的珠宝,竞价不成直接动手。而这也是他给洛晴和白守心的见面礼。
不过这一切的谋划,最后都被敖如玉给阻止了。
应无尘对此困惑,从她们之间互相挖苦时的样子来看,很明显就是那种“塑料姐妹情”的关系。
可既然如此,敖如玉捣什么乱?
怎么,看别人撕逼不香吗?
不过既然她们已经散了场,应无尘也没办法再让她们聚在一起重新打一架,所以也只是可惜的摇摇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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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
酆都大帝见敖如玉又带着一堆“战利品”回来,现在有些脑仁儿疼。
“夫人这是又跟老六家那几个去逛街了?”他不动声色的向后面看了看,还好没有跟着要账的伙计。
敖如玉袅袅婷婷的穿过他,满意的摆弄着手里的饰品,嘴里不无提醒的说道:“之前见过的那个鬼差,刚才又遇见了。不过这次倒是发现他人很精明,居然连我都险些着了他的道儿。”
“应无尘?”
“就是这个名字。之前见过以后,我都快忘记这人了,刚才碰见时要不是他怀里抱着赑屃,我都险些没认出来。”敖如玉放下手里的饰品,小心翼翼的摆进箱子里:“先不跟你说了,老六家的二媳妇惹了众怒,我得去看热闹。”
看着敖如玉穿花蝴蝶一般的来去匆匆,酆都大帝眼皮微微低垂,陷入了沉思。
应无尘?他刚才做了什么,能让夫人如此说?
酆都大帝很快调来北方鬼帝张衡和杨云,向他们询问情况。
张、杨二人把应无尘这几天都做过的那些事情,全都呈交给了酆都大帝。至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因为还没有具体的消息传回,所以也就不得而知。尽管他们手中还有鬼差遇袭的案子没有结,但仍旧束手等待在侧。
酆都大帝翻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摞纸,脑仁更疼了。
单纯从厚度上判断,这个鬼差的日子过得可要比自己这个酆都城的城主丰富多了。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
这摞纸上记录了城中这几天发生的大部分事件,其中就包括应无尘带着柳涵逛街、调查店铺等一系列事情,还有他安排李白尼的各种事情全都清楚明白的写在上面,时间一直持续到今天上午为止。
看着酆都大帝细细研读的样子,杨云和张衡对视了一眼,随后出列道:“城主,倒是有一点很奇怪,自从遇袭之后应无尘无论去哪都带着柳涵,可是这份记录上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再出现柳涵的名字。”
“柳涵已经离开了。”酆都大帝头都没抬的回了一句,随即继续吩咐道:“继续查案子去吧。”
杨云和张衡又对视了一眼,便拜身离开。
直至二人的身影消失,酆都大帝才放下手里的报告。
他知道刚才杨云是在试探自己,看自己对于酆都城内的掌控力度还剩多少,如果连自己首肯过的第一位女鬼差出走都不知道,那他们二人也就会趁机另择明主了。
当初城中许多人都反对自己,不同意柳涵出任鬼差,可自从透露出柳涵的身份开始,那些反对的声音就小了一半,酆都大帝也就是那时候才知道,灵山已经对地府有了如此大的影响力。
再加上这件事本就是玩票的性质,明面上柳涵成了地府的鬼差,可谁都知道那是假的,连告身都是伪造的。所以这件足以引起轩然大波的事件,也就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甚至底下的人很少有知道地府多了个女鬼差这件事。
“应无尘啊应无尘,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这是给西昆仑树敌啊。”酆都大帝喃喃自语道。
当初刚刚得知应无尘身份时,他也很惊讶,原本他就被灵山和天庭的人给搞得焦头乱额的,没想到这时候西昆仑也来凑热闹。
当初轮转王来报告说,有人携带云阳梧桐枝进了地府,酆都大帝那时也不甚在意,反正地府方面已经被各大势力渗透成了筛子,也不差一个昆仑山。
他也乐得西昆仑掺一脚,这样还能替自己分担一部分压力。
所以对于应无尘出任鬼差这件事情,酆都大帝在其中出了几分力,至少云阳梧桐枝的事情,就是他让人“不小心”透露给牛头和马面的,只是不知牛马二人为何没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直到后来应无尘成功带回柳涵,酆都大帝这才发现此人的特殊之处。
其实当初赏善司判官无功而返之后,酆都大帝就调查过柳涵的身份,也大致确定了她与南海普陀山那边的关系。可就是这样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有猫腻的事情,应无尘却毫无阻碍的完成了。
酆都大帝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才起了别样的心思,于是把盂兰盆节的事情也交给了他。这样不仅可以看出应无尘的能力,也可以借此机会试探那些人的底线。
事情刚宣布下去的时候,特别出乎他的意料,对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负责本次盂兰盆节盛宴的事情,底下的官员们一点反对的声音都没有。
同样的,这件事情在城中也没有引起多少波澜,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应无尘的副使身份,百姓们只知道应无尘跟酆都大帝走的很近,除了羡慕嫉妒外倒是没有什么特殊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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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酆都大帝合上手中的报告,嘴角勾出一个意味难明的弧度:“原来如此。”
65. 首胜
应无尘回到家中,躺在前厅的床板上,有些头晕的同时有些惆怅。
眼看着事情都已经慢慢步入正轨,可这时候柳涵却不辞而别,这让他失去了跟灵山那边亲近的理由,如果贸然去接触那些店铺,势必会遭到猜忌,所以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他在脑中仔细的规划着后续的计划,不过因为喝了一早上的大酒还没彻底醒过来,所以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他坐在家中等待了一会,却迟迟不见洛晴上门,应无尘现在更困惑了。
按理说昨天的事情应该还算顺利才对,洛晴今天也要带自己去新的铺子谈合作才对,可眼看着日上三竿,洛晴依旧没有现身。
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无力感,让应无尘十分不爽,但他又不能要求别人怎样,只能强迫自己忙起来不要胡思乱想。
为了保证不会有更多的事情脱离掌控,他起身前往群玉院。
好在群玉院的老鸨见到应无尘时很热情,这让他多少心中稍安。
“杨妈妈做好决定了吗?”应无尘问道。
群玉院的老鸨姓杨,具体名字未知,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看起来有些富态。这里的客人都称呼她为杨妈妈,应无尘也就入乡随俗的叫了起来,至于经理不经理的,他也没再提过。
杨妈妈没回答,而是双手轻拍几下,一列环肥燕瘦的女子们就鱼贯而入,站成了一排等待着应无尘的检阅。
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场景,这让应无尘有些恍惚。
好像上辈子就遇见过不少类似的情况。
那时候在ktv,只要是陪客户就一定要点几个妹子,而那些妹子也都如同面前这些姑娘们的表情一样,期待着客人的挑选。
因为只有这样,她们才能赚到钱花。
不过也有些区别,此时自己面前的这些女孩的年纪要更小一些。从模样上来看,最大的也就二十出头,最小的看起来才十四五岁左右的样子。
这要是当年,敢挑选一个未成年的陪唱,那罪过可就大了。
这些女孩要比飘香阁的辛嫣自觉多了,进门之后就摆出了各自的招牌pose,其中还有几个对着应无尘抛起了媚眼。
直到这时应无尘才回想起一件事,一件被自己刻意忽略过的事情。
当初自己曾经多次对柳涵起过欲念,但是对别人却一点都没有过,再加上昨天晚上因为柳涵出走的事情心里空落落的,所以自己到底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见应无尘一副深思的样子,杨妈妈以为他对姑娘们不满意,可这已经是自己精挑细选过的了,莫不是真要把“摇钱树”苏晏如搬出来才行?
那可是自己暗中培养了两年的清倌人,作为日后冲击花魁的有力人选,所以平日里向来都是只跟那些文人士子们短短的见上几面,对于鬼差这样的身份,苏晏如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思虑至此,杨妈妈招手示意姑娘们加把劲儿。
于是姑娘们很快就围拢过来,一人端着一杯酒水对应无尘敬酒。
应无尘也从纷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跟姑娘们一一碰杯喝酒。
见场中气氛活络起来,杨妈妈道:“使君以为我这些女儿的容貌姿色如何?够不够资格参加盂兰盆节的晚宴?”
听她这么一说,那些嬉笑着跟应无尘喝酒的姑娘们全都安静下来,等待着他开口。
应无尘放下酒杯,轻声说道:“杨妈妈不必如此,我刚刚在想别的事情。至于姑娘们的相貌倒不是关注的重点,晚宴当天跳的是那种端庄的舞蹈,所以主要挑选一些标志的人就可以了,身高胖瘦什么的也要基本持平,这样才能达到整齐划一、震撼人心的效果。”
听他这么一说,不仅姑娘们愣住了,就连杨妈妈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应无尘把她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下微微一沉。
遭!这些人不是只会那种边跳边往地上掉衣服的舞蹈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特么要你们有何用,总不能真当着全地府人的面跳那种舞蹈吧?
到时候别说百姓们会戳自己的脊梁骨,甚至酆都大帝都有可能宰了自己,毕竟这次晚宴还有天庭和灵山的观礼嘉宾在场,要真是闹出这种笑话,酆都大帝估计也就干到头了。
再者说,应无尘也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有些时候玩闹可以,但正式的场合还是要有正经的样子。
就在他心都要沉到谷底时,姑娘们顿时笑作一团,身旁陪酒的那位都已经笑的浑身无力,趴在应无尘身上瘫成了泥一样,柔弱无骨的双手死死抱着应无尘的胳膊,才能维持住身体平衡。
与此同时,他胳膊上也传回了惊人的柔软触感。
应无尘顾不得心猿意马,先是把身旁的姑娘扶正了,生怕她一不小心滑到桌子底下去。
做完这一切后这才看向杨妈妈,等待着她的回答。
“使君勿怪,是老身想多了,昨天决定好了之后就对女儿们耳提面命过,让她们尽全力陪好应使君以及李使君,这样才有可能抓住机会。”杨妈妈有些脸红,不知是被人问出了心事还是故意为之。
应无尘刚才心神都已经快坠入谷底了,此刻猛地一松,也来不及多做思考,而是直接询问起来:“杨妈妈为什么会这样想?难道我应无尘看起来像言而无信的人?”
“不不不,使君言重了,一切都是老身的错。”杨妈妈自罚三杯,随后说道:“我知使君来我群玉院之前去过飘香阁,而使君也与那窈娘商谈过此事,所以心中很急,生怕使君弃我而去,重新选择飘香阁那边。”
“原来如此。”应无尘了然的点点头:“飘香阁的窈娘倒是不如杨妈妈这般果决。”
他此时也恢复了理智,聪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了。
虽然群玉院和飘香阁明面上是竞争关系,可对于往竞争对手那里塞自己人这种伎俩,应无尘可太熟悉了。所以自己出入飘香阁甚至与窈娘交谈这种事,能被杨妈妈知道,他一点都不奇怪。说不定在场的姑娘里,就有窈娘埋好的“钉子”在,而自己如今与杨妈妈的谈话内容,也要不了多久就能出现在窈娘的案头上。
如今想来,群玉院被飘香阁稳压四年,这才是杨妈妈能这么快答应自己的原因,至于自己代表的是谁的脸面,那根本不重要,这些能在酆都城把生意做起来的人,没一个是简单货。
“既然如此,那祝我们合作愉快。”应无尘端起酒杯站起身来。
66. 连战告捷
解决了飘香阁的事情之后,应无尘就起身离开了。
对于杨妈妈热情挽留自己休息的建议他直接拒绝了,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场中的姑娘们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他一时间不知道选哪个拒绝哪个,要是全选了不仅耽误人家生意,也影响自己身体。
至于最终会由哪些姑娘出席晚宴,晚宴当天跳什么舞蹈,应无尘只说了自己心中大概的想法,具体的细节部分则交由群玉院内部协定,甚至她们把整院子的姑娘都打包出来,问题也不大。反正到时候自己也要审核几遍,每次审核也都会刷掉一部分人,所以如今倒不用太过揪心细节。
相反,此时的放权也能充分的调动她们的积极性,因为姑娘们为了出头、为了名声,肯定会疯狂内卷。
考虑到双方的合作只是基于口头协定,所以为了稳妥起见,应无尘决定去酆都大帝那里淘换点好用的物件儿,比如印章一类的东西,不然抱着赑屃跟人谈生意还是不太方便。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应无尘来到舒逸轩门口,他刚走进去没多久,白守心就出现了。
“应老弟来了?这是昨天没有得到哥哥的回复,亲自上门来催了啊。”
听着对方自来熟一样打招呼的方式,应无尘的心情也变得很不错,所以语气上也不再是昨天的大忽悠模式,而是顺着对方的话头道:“白大哥这是哪里话,您是生意人,自然知道趋利避害。再说,买卖不成仁义还在,哪有上门催的道理。”尽管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此时却不能这么说。
白守心因为昨天洛晴的叮嘱,所以没有带应无尘去茶室里私聊的意思,两人就在铺子的柜面上一个在里一个在外的聊了起来,不过白守心很快就因为生意的事情忙了起来,应无尘自觉无趣也就离开了。
两人都不曾提起过昨天的合作。
在应无尘离开后不久,一个伙计趁着店里人多,悄悄出了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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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尘就在街边的角落里等着,直到有一个伙计模样的人鬼鬼祟祟的离开舒逸轩之后,他才从阴影中走出来,瞟了一眼舒逸轩内各道忙碌的身影,微微摇头。
显然,洛晴的脑子还算好使,但看人的本事,却属实有些不太够用。
别的伙计们忙起来时不会注意到店内少个人,可一旦大家闲下来,只要聊几句就能发现有人在他们努力工作时“摸鱼”,不管这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迟早都会变得不合群。
而不合群的人,是当不好一个卧底的。
应无尘现在没有心情操心洛晴和白守心之间的事情,他现在需要找酆都大帝拿到一个能证明身份的手信,原本还以为赑屃就足够用了,但昨天跟城主夫人一起逛街的“塑料闺蜜”都没认出赑屃的身份,显然在酆都城内,并没有多少人认识赑屃。
既然没几个人认识,那赑屃也就不再是一个合格的信物了。
况且赑屃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它现在除了吃之外就是睡觉,应无尘一度以为它提早进入冬眠期了。可之前就了解过,盂兰盆节是每年的七月十五,也就是现在还是夏天,连秋天都没到它东个屁的眠?
不过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敬之心,应无尘还是抱着赑屃走街串巷,因为他知道,在某个角落里肯定有人盯着自己。
这都是他以前上英语课偷偷看小说时练出的能力,本来因为时间久远感知力都已经有些退化了,不过自从被袭击之后,他成功唤醒了身体里的肌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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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城主府门前,应无尘通禀了自己要见城主的需求,管家很快就带回了口信儿:城主拒绝了自己的拜见,但是托管家带来一枚令牌,说是带着这东西,今后方便一些。
这是一枚细长且古朴的令牌,不知是什么材质,摸起来冰冰凉凉的,上面倒是没有稀奇古怪的花纹,只有酆都二字。
应无尘辞别了管家之后,再次来到舒逸轩对面的那条街,找了半天才从两个招牌中间找到一家不起眼的面馆走了进去。
面馆的掌柜是一个驼背的老人,见到有客人来了,他也不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开始扯面。
虽然是驼背,但老人家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僵硬,一会的功夫就扯好了面条放入锅中。还不等锅中的面熟了,白守心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见到白守心,应无尘也没惊讶,因为这地方就是他告诉自己的。
老掌柜端着两碗面放到桌上,就驼着背退下了。
应无尘向后看了看老掌柜,又看了看白守心,等待着他的解释。
不过白守心并未多说,而是开启了另一个话题:“应老弟还真是七窍玲珑心,我就给了一丁点的提示,你就能猜到这里,难怪昨天二小姐让我提防你呢,现在我对于接下来的合作,是越来越有信心了。”
虽然应无尘对他和洛晴的关系有些好奇,但并没有接过话头,而是把那枚古朴的令牌放在桌上,白守心拿起来仔细端详了半天才说道:“这桩生意我答应了,不过仅限于口头协议,不能见于文字。”
应无尘依旧不答,自顾自的挑起一根面条。
还别说,清汤寡水的面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当然,吃面的不是他,而是被“强制开机”的赑屃。
风味也不是面条好吃,而是看赑屃伸长了脖子却够不到面条的样子,十分好笑。
一人一龟就这样吃完了一碗面。
白守心看着自己面前空空的碗,以及赑屃趴在另一个碗的边缘喝汤的样子,心里一阵抽搐。
不过就像应无尘说的那样,他是个生意人,非常懂得趋利避害,原本还想着在后面的合作中占据主动地位,不过自从对方拿出那枚令牌后他就放弃了,毕竟对方是真的在代替城主办事。
身为天庭在地府的诸多棋子之一,白守心自然认出了那令牌就是酆都城的城主令箭。
跟个鬼差争权夺利,便是输了也不会有太大问题,但要是跟酆都大帝争权夺利,那失败的后果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掌柜能承担得起的。
67. 助臂
白守心认出了城主的令箭,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开始跟应无尘商讨起后续的合作细节,毕竟这些东西都是要写到契约文书里的,可不能含糊。
“白大哥也别太过担心,不出意外的话,洛晴办完盂兰盆节就会离开,届时舒逸轩不还是你说了算。所以签一份契约,这样对大家都好,至于官府这边,我来找中间人。”
应无尘继续说道:“至于合约细节,白大哥自己拿主意就行。我只要求一点,就是不要影响盂兰盆节的进行,哪怕是一点扯皮的事情都不要出现。”
白守心见他如此托大的让自己随意拟写契约条陈,也有些动容:“你就不怕我在细枝末节里摆你一道?”
“白大哥是聪明人,知道这只是你我合作的开始,所以不会做这种饮鸩止渴的事情。”应无尘放下筷子,抱起赑屃就出了面馆。
白守心坐在椅子上思虑了半天才拿定注意,放下几枚铜钱也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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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尘来到“阎罗殿”门前,如今他进出这里已经不需要通禀了,只需要亮出城主的令牌,守卫就自觉的放他进去了。
原本应无尘也不知道这东西还能这么用,只是当初管家告诉他拿着这东西会方便很多,所以他才想着试一试的,没想到如此好用。
他今天来这儿是特意找四位判官们的,毕竟以应无尘两辈子加起来都有限的知识来看,官商勾结才是赚钱发家的最短捷径。
官也不一定要多大,够用就行。
对于应无尘来说,目前能接触到的官员中,几位判官的位置就刚刚好。
他走进赏善司,发现判官不在,于是转身进了隔壁,果不其然,四位判官又聚在一起喝茶“摸鱼”。
虽然他跟那些商人合作时的姿态肆意洒脱,但是跟官员们在一起时,该有的礼仪还是要遵守的,于是应无尘上前一礼道:“四位判官大人好。”
赏善司的绿袍判官率先打趣道:“瞧瞧谁来了,这不是城中的当红鬼差吗,你不忙着替城主办事,跑来跟我们几个老家伙凑什么热闹。”
应无尘感受到了对方话语中的善意,再加上他如今也是过来商谈“互助”合作的,所以也没把自己的身份摆的太低。而是从旁边抽一把椅子,摆在几位判官的身后,把赑屃放在桌上问道:“这不是忙里偷闲,抽空跟几位大人走动走动,顺便让您各位帮忙掌掌眼,看看这是个什么品种的乌龟。”
没办法,他现在身上就三样能当做话题的东西:木头簪子、城主令牌、赑屃。
如果摆出城主的令牌,难免有要挟的意味在其中,所以当下的场景并不适用。再说那个木头簪子,应无尘自己都没弄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更不可能拿出来当做话题用。
最后就只剩下了赑屃。
几位判官对他敢并坐于此的行为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仔细端详起赑屃,并出声讨论起来。
应无尘听着几人的讨论声有些神游物外,他不清楚自己应该如何跟这些官员们提起互助合作的事情,好像无论怎么提出,都不是那么的合时宜,再加上目前还不知道他们四人各自代表着什么阵营,所以只能没话找话的闲聊。
就这样在判官房灌了一肚子水饱,应无尘抱着赑屃离开了。
直到他离开以后,察查司判官才说道:“想来他有事登门,但却不曾吐露一言一语,这倒有些奇怪。”
“既然人家攀上了城主,还能照顾我们几个长辈的情绪,说明是个善良的孩子,你们也不要把人想的都那么龌龊。”说话的是赏善司的判官。
罚恶司判官对于这种和稀泥的行为很是不齿,重重的哼了一声。
最后还是阴律司判官说道:“普陀山那边的人已经离开地府,我猜想他是急于寻求新的助臂,所以才会登门。但既然他不主动提出来,我们也没必要顾及城主的面子主动贴上去。说到底,这酆都城最终花落谁家,干我们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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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尘再次来到群玉院,把跟白守心说过的那些相同话术,转告给了杨妈妈,让对方拟定好契约,到时候自己找官府做个见证。
这两家商铺的事情搞定之后,应无尘转头去找了李白尼。
虽然盂兰盆节晚宴的事情仅仅靠舒逸轩和群玉院显得有些杯水车薪,但好在开了个不错的头,他也打算给自己松快松快,否则总是绷着神经,人容易出问题。
再加上也要考虑到洛晴的因素,所以他现在并不急。
就算是洛晴因为种种因素,不再给自己介绍新的店铺掌柜,那也没关系。
毕竟酆都城内总有各大势力手伸不到的地方,这也是他当初去拜托马面的那件事,为的就是一旦事情发展到那种极端情况,自己手里也是有牌可以出,不至于因为缺了洛晴和柳涵而寸步难行。
再次见到李白尼时,应无尘发现他正被人围在中间一顿“口诛笔伐”,宛如大海中孤零零的扁舟一般。
他凑近了些才听明白:原来,这些人是询问自己的节目为什么没被选上,还有人说选秀规矩有公平。
李白尼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中断了选秀,一个接一个的对他们解释。
这下可给应无尘气得不轻。
你是干什么吃的?
选中哪个节目就是哪个节目,什么时候轮到演员对节目组的规则指手画脚了?
他反手拉开人群,站到李白尼旁边,指着几个为首的家伙就开始无差别的喷子攻击:“呦呦呦!一个两个的是想造反还是怎的?为什么不用你们的节目心里没点B数?真要有侯涵的本事我们还能不让你们通过?”
应无尘指了指人群后面看热闹的侯涵:“你是几个意思?以为自己顺利通过考核就可以认识马面?别说我还没答应你,就算是答应你了,照你现在幸灾乐祸的德行,我也得让马面好好考虑考虑。”
几句话就把侯涵臊得满脸通红,不过他却听懂了应无尘的话中深意,所以排开众人站到了他和李白尼的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节棍子,在地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轨迹。
68. 干活和整活
有侯涵站到身后,面对挑事之人的李白尼底气瞬间就足了起来,腰杆儿也挺直了一些。他之前可是亲眼见到侯涵把一根竹棍耍的是密不透风、水泼不进。
其实他很早就发现了侯涵,希望对方能帮帮自己,可侯涵无动于衷,李白尼自己也不好意思张口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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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尼的神色变化,一丝不漏的全被应无尘收入眼底。
他微微摇头,对李白尼如今这番表现有些怒其不争,不过很快他也就释然了。
毕竟最开始自己认下这个朋友时,是出于对方善良的心性,如今只要这份心性没发生变化,那其他的小毛病就都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单看李白尼刚才的表现,怕是今后会跟不上自己的脚步,所以应无尘决定多督促督促他。而以当下的局面来看,也确实是一个极好的说教时机。
少年,你可不能堕落,否则我该去哪找一个既听话还没有坏心眼儿的工具人?
应无尘也不跟那些挑事儿的家伙们多bb,转身指示侯涵将他们打跑,但是注意分寸不要伤到筋骨。
那些之前就见识过侯涵武力的人,很快就散了个干净,只留下三个看起来彪壮些的家伙,仍旧桀骜的传达着不服气的情绪。
侯涵也不负他的嘱托,三两下就将剩下的三人打跑了。
那边的李白尼见应无尘仿佛从天而降的神祇一般,几句话就结束了之前的纷乱局面高兴的笑了,不料这时应无尘脸色一黑,李白尼心中也不住的下沉。
赶跑了其他人,应无尘让那些在院子里看戏的人也都散了场,告诉他们中午休息好了再过来,美其名曰:养足精神,下午全力以赴的准备节目。
现场只剩下应无尘、李白尼、侯涵三人,应无尘随意的拉开椅子,坐到李、侯二人对面:“说说吧,到底什么情况。”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李白尼没见过他这样,被场中的低气压给憋的有些呼吸困难,但仍旧在努力的坚持着。
侯涵虽然比李白尼能强点,但也好不到哪去。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的气场为什么会被应无尘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鬼差给压制住。
最后还是出于武者的骄傲,他当先说道:“我过来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你带我见见马面统领,结果一直等你也不来,刚好李白尼跟人发生了冲突,我又待着无聊,顺便看起了热闹。”
“嗯。”应无尘点头,随后看向李白尼:“那你呢,是什么情况。”
“我...本来都好好地,自从拿掉了那三兄弟的节目,他们就一直捣乱,后来捣乱的人越来越多,就成了这个样子。”李白尼也怯懦着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应无尘站起身一脚踹翻了后面的凳子,声音大的连刚要“关机”的赑屃都吓醒了。
他先是把赑屃从龟壳伸出来的脑袋按了回去,这才指着侯涵说道:“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我,但在我应无尘的一亩三分地儿最好守我的规矩。如果你真的想找马面谋一份差事,难道凭自己的实力找不出别的门路?非要看我一个鬼差的面子?所以,你要有事求我,不妨摆明车马的直说。”
然后也不等侯涵回话,转向李白尼:“还有你。在这个院子里,如今大小也算得上是个领导,被几个闹事的混混给欺负成这样,丢不丢人。”
看着李白尼极力想要辩解,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时,应无尘继续说道:“他们闹事你就让他们闹,闹大了就告到判官那里,自然有人裁定。跟他们解释那么多有用吗?最后不还是要用拳头解决问题。”
“可是我怕事情弄砸了,坏了你之前的布置,甚至影响你的名声啊。”李白尼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结果却让应无尘哑口无言。
良久之后,应无尘轻吐一口气,心情舒畅的笑了:“老李,你弄错了一件事情。如果把酆都城比作一个集体,而我是其中新加入进来的成员。对于集体的领导者来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体现出个人的价值,把个人价值落实到实处,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执行力,所以城主交代下来的任务,尽管很难,但我依旧没有犹豫的接下了。”
他扶起翻到的凳子,把李白尼按在上面,缓缓说道:“所以老李,名声这东西只有升至高位时才需要,我如今只是草芥一样的小人物,所以不需要爱惜羽毛。我虽然有时候也重视名声,那也是在对我有用的人身上,你跟那些地皮流氓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那...以后再有闹事的,我就任由他们闹大?”李白尼问道。
“不行。”
见应无尘如此果决,李白尼这下真被弄迷糊了。
让他们把事情闹大的是你,不让他们闹大的还是你。所以,你到底想怎样?
见他一头雾水的样子,应无尘解释道:“老李你跟我不一样,当了这么些年的差,各方面能力都已经具备了。你需要让那些领导们知道你的能力,而你的能力不是执行力,是创造力。所以,我可以任由那些地痞把事情闹大,因为领导者知道,我虽然没有特殊的能力但是听话就足够了。可你不一样,任劳任怨的干了这么些年最不缺的就是执行力,如果想要晋升,就一定要让领导者记住你,记住你的能力,记住你能把事情办漂亮的能力。”
新员工最主要的工作就把事儿做好、做快,甚至说的过分一点,都完全不需要自己带脑子,这不是新员工工作范畴内的事情,赶就完事儿。
混久了以后,就要把工作整的又好说又好听,不仅要有亮点还要有爆论,这样才给管理者提供职场社交的“货币”。甚至极端点,一件事做完到底能有多大的实用性、对公司有多大的好处,这些都不用管,花里胡哨才是关键。
这是应无尘打工好几年才总结出的经验,如今一股脑的说给李白尼听,也不求他能听懂、记住多少,只要今后闲暇时间能时常想起来就行。
见他正在努力消化着自己说过的话,应无尘又拉出两把椅子放到阴凉下面,对着侯涵示意了一下,他自己则抱着赑屃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道:“现在,该说说你我之间的事情了。”
69. 翻车
处理完李白尼的事情,应无尘抱着赑屃大马金刀的坐在侯涵对面:“说说,为什么一定要通过我认识马面不可?”
侯涵迟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应无尘也就不再追问了。
得,又是一个有秘密的人。
自己身边刚走了一个柳涵,这又来一个侯涵,是不是他走了以后,还会来一个王涵、赵涵之类的?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应无尘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那就组织几个人,负责保护老李他们的安全。如果再有人来闹事,就按照今天的标准直接赶跑就行。放心,出了事情我担着。”
“组织人员倒是没问题,只是用不用去功曹司报备一下?”侯涵问道。
功曹司?
应无尘想起来了,当初去阴律司查资料的时候,他特意关注过地府的官员构成:名义上酆都大帝是地府的最高领导者,统御地府的一切事物。可实际上天庭还敕封了泰山府君驻守地府,再加上灵山那边还有一个地藏菩萨也驻守地府,而这二人是不受酆都大帝管辖的。
虽说泰山府君和地藏菩萨不管理具体事物,但在地府的话语权却一点都不弱,这也就间接导致了下面的五方鬼帝、十殿阎罗、功曹司、判官司、阴曹司、轮回司的官员们心思各异不再只听命于酆都大帝。
虽然往年的盂兰盆节都是由功曹司的六部官员共同负责,可今年从打自己接了酆都大帝的委派之后,六案功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酆都大帝也从未跟自己提过什么功曹司的事情,所以应无尘也就没必要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不用,直接先把架子搭起来,什么时候六部官员找上门了······”应无尘还想说什么,却被外门的人给打断了。
“应使君!应使君!小的是受鸨母委托,来请您过去看看契约文书。”来人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看起来就有一股灵动劲儿,只不过眼睛圆溜溜的,从不在一个点上多停留。
要不是因为他说自己受群玉院杨妈妈的委托,应无尘还以为这是哪儿来的贼娃子呢。
应无尘站起身拍拍李白尼:“走吧,先去吃饭。”说完也不等李白尼与侯涵,抱着赑屃就跟随那个机灵的少年率先离开了院子。
路上的时候他询问起李白尼关于组织人手的事情,李白尼解释道:“原本第一天的人手是齐了的,结果到了下午就少了一多半人,今天早上过来时剩下的那几个也都跟我纷纷请辞,反正各自都有不来的理由。”
应无尘听过之后,就开始在心里盘算:如果第一天能找齐人手,说明自己的计划没问题,闲职的鬼差也愿意做一些零工贴补家用,只不过是因为动了别人的“蛋糕”,导致有些人坐不住了。
可他们又不能向自己以及李白尼施压,所以只能针对那些没有根底的“编外人员”。
看来功曹司也不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圣人”嘛。
说到底,自己和李白尼终究是低级鬼差,只不过因为接下了城主的委托,所以一时间身份高贵了起来。可只要盂兰盆节过后,自己跟李白尼仍旧会恢复到原来的身份,而那些被李白尼“招安”的“编外人员”没道理为了自己二人,去得罪那些官员们。
所以,对于他们的离去,应无尘并不会有多么在意。毕竟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们不愿得罪官员,那就只能选择拒绝自己的招揽。
“侯涵就先不要去吃饭了,抓紧组织人手,下午直接去办事处的院子提前做好布置,我怕有人闹事。”应无尘忽然间想到一种可能,就是第一天自己在那处院子里见过几个看戏的鬼差同事,可今天他们却没有出现,这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提前知道了有人将要闹事,所以才没过去看热闹?
侯涵见他说的如此正式也就没犹豫,直接转身离开去组织人手了。
“他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李白尼看着远去的背影问道。
“自然是因为有事相求。”应无尘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只是心中却亮起了警-灯。
初次见面时应无尘就知道,侯涵这人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否则凭借他那身本事,去街头卖艺都饿不死,所以根本没必要卖自己一个小小鬼差的面子。再加上刚才自己那近似于吩咐的话,他迟疑都没迟疑就照做了,这说明他心中所求之事,定然不会容易。
应无尘就纳了闷儿了,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这些人一波又一波的前赴后继而来。
他脑袋里在想事情,所以脚步自然而然的就慢了下来,等他反应过来时,李白尼和那机灵少年都已经走出了老远,应无尘赶忙甩甩脑袋,这才抛开那些乱麻一样的心思,追了上去。
等他追赶上二人的身影时,却发现自己走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去群玉院的路,这让应无尘一下就想起了自己上次遇袭的经历,于是他悄悄拉住了李白尼。
上次遇袭之后,应无尘自信满满的认为,那些人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在酆都城内动手,所以为了给那些人上眼药,他特意在城中蹦跶了好几天,随着那几天的相安无事,应无尘则更是笃定了心中的猜想。
再加上身旁一直有个洛晴,所以他很轻易的就放松了警惕,不料今天再次中招。
既然对方敢在城中动手,显然街边就有着他们事先埋伏好的“刀斧手”,应无尘开始四处张望,寻找着可能的一线生机。上次受的伤不致命,那是因为对方主要目的是警告自己不要多事,既然自己没有听从人家的警告,所以这次也就不会那么幸运。
他这边紧张的四处寻求生路,李白尼却被弄得一头雾水:“无尘你在找什么?掉银子了?”
与此同时,在前面带路的机灵少年也退了过来:“二位使君快走啊,前面就到地方了。”语气中不免带上了一丝紧张。
他的紧张语气,让应无尘脑中的弦再次绷紧。
70. 窈娘偷家
狗子出生在飘香阁,虽然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但他却从不追问,因为在飘香阁里,还有许多其他的兄弟姐妹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相比于那些兄弟姐妹,狗子是其中最聪明机灵的一个。
也正因如此,飘香阁的鸨母窈娘委派他出来寻找一个叫应无尘的鬼差,说只要他能把这件事情办妥贴了,就能得到一两的赏钱,狗子欣然应允。
可狗子平日里都是在飘香阁中端茶倒水的干活,很少能上街逛一逛,这次得到许可后,自然对街上的事物感到新鲜,所以东张西望的也就没注意到应无尘掉队,眼看着要到地方了,他才想起身后还跟着两个“大官”,结果一转头发现自己把人甩出老远,这才紧张起来,生怕这二人反悔不跟自己走,自己的赏钱就飞了。
“二位使君,前面就到地方了,我们快些走吧。”狗子小声催促了一句。
应无尘心神紧张之中自然缺少了思考,目光不自觉的就顺着对方指的方向看去,等看清了之后,他膝盖一软打了个趔趄,手里的赑屃都险些掉在地上。
李白尼赶忙扶住他问道:“无尘你到底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应无尘现在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一定是鬼蜮心思用多了,现在都已经出现被迫害妄想症了。
就说嘛,那些歹人再大胆也不敢在酆都城内行凶才是,毕竟自己现在可是代表着城主大人在做事情,如果自己真出了什么意外,那无异于是在城主脸上扇了一个大-逼兜。
应无尘收拾好心态站直了身体,对着带路的少年一努嘴:“前面带路。”
狗子狐疑的看了他几眼,随即走在应无尘身旁带路,生怕他半路上再次反悔。
三人一路走到飘香阁门前,窈娘带着辛嫣、青儿和另外几个女孩守在那里等待着。
应无尘见到青儿之后,原本还想着打个招呼,谁料这时窈娘扭着腰肢就贴了过来,团扇轻轻拍在他的肩上:“使君好狠的心,奴家不过是稍微犹豫了那么片刻,您转身就去找了群玉院,如果今天狗儿带不回您来,可让奴家怎么活呀!”
窈娘兀自的控诉了应无尘一通,随后便“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听着她的哭诉,应无尘瞬间就明白了:一定是自己要跟群玉院签订契约的事情被窈娘背后的老板知道了,所以才会让窈娘派人去接自己过来,亏得自己还以为是杨妈妈办事迅速,已经写好了文书呢。
应无尘见窈娘干打雷不下雨的样子,嘴角一咧就拉着她进了飘香阁。
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直接让李白尼呆立当场,不过他也没愣多久,几个姑娘就把他给围了起来,簇拥着进了飘香阁。
香风阵阵的往鼻子里灌,李白尼现在觉得自己踩在了云彩上面,脚底下软绵绵的很舒服。
街边有几个吃完饭的家伙,见到这样一幕,以为店里出了新的花活儿呢,也打算进去体验体验来着,结果刚到门口就被小厮们拦住了:“各位贵客,现在还没到开门迎客的时辰,您各位不妨去城东溜溜腿儿,约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再过来。”
有脾气不好的客人,见自己被区别对待了,自然张口就骂:“放屁,我刚明明看见有人进去了,还是窈娘和辛嫣姑娘亲自出门相迎的,莫不是当老子消费不起?”
有人起了头就自然会有人跟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眼看着就要闹起来了,一列鬼差穿着“制服”提着锁链就走了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吃个中饭都不让人消停。”领头的鬼差制住了闹事的几人,然后又询问了小厮几句,这才指着那些闹事的家伙说道:“怎么着,大中午的不回家搂着婆娘睡一觉,反倒是想出来耍乐子?”
见那几人还想争辩什么,他一把丢出手里的锁链:“来,我看今天谁敢挑事儿!”
说着,一列鬼差就将他们几人围了起来,手里跃跃欲试的抖落着锁链,哗哗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那领头的人见这群鬼差态度如此强硬,再想想之前进门的那俩人好像也穿着鬼差的衣服,于是就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小厮当即对那鬼差头领奉上一枚银子,恭敬的说道:“劳烦各位差大哥了,因为小店的事情耽搁您几位休息,这是本店的谢礼,聊表心意。”
鬼差头领掂了掂银子的分量,满意的点点头,收回地上的锁链带队离开了。
鬼差队伍中有人对此表示不理解:“头儿,刚才明明见到有两个人进去了,您怎么······”
头领将银子抛给他,打断了他后面的话,随后警告道:“飘香阁是谁的产业你们心里没数?不该管的别管,不该问的别问。”
“是。”那人连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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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门之后,窈娘带着应无尘一路穿厅而过上到二楼,进了那间应无尘有些熟悉的房间,桌上依旧摆着那几样熟悉的酒菜。
只不过应无尘今天却没有跟之前一样,直接落座开席。
窈娘见状,上前挽着他的胳膊,想要牵引着他坐下。
应无尘一抬手,躲开了肉-弹夹击:“别,应某已经答应杨妈妈会与她签订文书,所以您今天算是白准备这桌酒席了。”
说完之后,就打算招呼李白尼走人,结果一回头发现身后只有辛嫣和青儿。
卧槽,老李人呢?
“使君不要着急,既然来了我飘香阁,哪能让您饿着肚子离开,吃口饭有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窈娘从后面揽住应无尘的胳膊,对着辛嫣使了个眼色,见辛嫣没有动作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
辛嫣见状只好收起小情绪,嘴角牵强的勾出一个笑容,走过来想要扶着应无尘的另一边胳膊。
不过应无尘却一转头,单手夹着赑屃,主动带着窈娘往里面走去:“说好了,只吃饭不谈事情。”
他自然看见了窈娘和辛嫣的小动作。
本来自从那天出了飘香阁的门,应无尘就没打算再进来,谁料想自己连三天没都坚持住。
果然,人类学家王境泽才是最正确的。
71. 突破口
应无尘闷声坐下,一点动手吃饭的意思都没有,他知道窈娘不会平白无故的请自己吃饭,所以在等着她主动开口。否则这顿饭好不好吃先不提,但一定不好消化。
窈娘见他一直戒备着,就想从他手里接过赑屃,借着城主家的神兽作为话题的开端,不过应无尘却拒绝了她。
于是窈娘又开始故技重施,泫然欲泣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本就没个主意,您又贸然提出这么大的生意,容我考虑几天都不行吗?你这个负心人。”
应无尘都麻了,我特么到底怎么你了?
你要是有事情就好好说,这特么一哭二闹三上悠...三上吊的谁受得了?
他从怀里拉起窈娘,把她按在椅子上坐好:“窈娘,这样的小手段就大可不必了,我又不是你们的客人,对你们也提供不了任何帮助。所以,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可不敢喝你的酒。”
“既然使君都说了,那我们今天就只吃饭,不谈事情。”窈娘尴尬的笑了一下,收起了哭泣的表情,主动举起酒杯道:“权当是之前不重视您的赔礼,这样如何?”
应无尘自然是不信她说的,可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自己要是再不给个台阶,那就有些不通情理了。于是他端起酒杯放到鼻子下面浅浅的闻了一下,表明了自己虽然给对方台阶下,但并不接受她的说辞。
窈娘见状自然晓得,于是指派辛嫣和青儿陪应无尘喝酒,自己则施施然的站起身道:“既然使君怕奴家有事相要挟,那就让嫣儿和青儿先陪您,刚好阁中还有些许事情没有处理好,待奴家处理好家事再来给您陪酒。”说完就告了一声罪,随即退了出去。
在跟辛嫣擦肩而过时,她还不忘小声警告道:“今天要是出了岔子,你也不用在飘香阁呆着了。”
辛嫣的心头闪过一道晴天霹雳,自己的身契就在飘香阁,不在飘香阁还能去往哪里?一想到曾经忽然消失的姐妹们,她就如坠冰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应无尘虽然善于察言观色,但也没有顺风耳,他只看见窈娘笑呵呵的趴在辛嫣耳边说了句什么,可是等窈娘关门退出房间之后,辛嫣就一脸惊恐的瘫软到了地上。就连身旁的青儿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看来窈娘还真是积威已久,并不是看起来的那副笑面菩萨的样子。
这才符合事物发展的一般规律嘛。飘香阁作为艺馆,养着一群有技术的女子,没道理老鸨子是个善良之辈才对。
应无尘虽然好奇窈娘说了什么,但也没有询问身旁的青儿,对于辛嫣他更是没有做出任何怜香惜玉的行为,毕竟身边又不是没有美人相陪,虽说相貌不及辛嫣精致,可人家脾气好啊。
于是应无尘端起酒杯跟青儿碰了一下:“青儿还记得这是谁吗?”说完就从龟壳里把赑屃的头给拉了出来。
这个动作有些邪恶,青儿作为飘香阁的艺人,对这些事物自然不陌生,于是笑吟吟的替应无尘斟满了酒:“当然认识,这是城主家的神兽,应公子说是叫龙龟呢。”
说完她像是才意识到什么,赶忙补充道:“我...青儿一时口误,叫错了使君的称呼,青儿自罚一杯。”
应无尘抬手按下了她手中的酒杯,自己今天又不是要做什么别的事情,没道理灌妹子喝酒。退一万步讲,身边有个妹子帮忙夹菜倒酒的,总比醉醺醺的酒鬼好很多。
虽然吃酒鬼的豆腐很容易,可只要是自己想,现在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做些什么,以窈娘在飘香阁的威望来说,青儿不会也不敢拒绝。
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缓缓说道:“称呼什么的都不重要,你我之间也不必这样客套。毕竟当初要不是你搭理我一句,我在洛晴面前还真是丢大人了。安慰妹子的话,应无尘一向是张口就来。
再说,要真拼起酒来,指不定谁把谁灌趴下呢,毕竟这里是飘香阁,姑娘们的主战场。
最主要的是应无尘现在有心事——他在担心李白尼。
窈娘能中途退场,一定是想把李白尼作为突破口,就是不知道她会使用什么样的手段。
虽然心里知道这些,但是应无尘依旧没有采取任何动作。
首先,李白尼作为一个完整的个体,他必须要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其次,应无尘也想知道,李白尼到底是不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无论李白尼出于什么样的缘由答应或者拒绝了窈娘,这都是他自己衡量利弊之后做出的决定,即便是错误的决定那也无可厚非。因为这是他自己做的决定,只要不后悔就一切皆可。
即便是李白尼答应了窈娘一些他办不到的事情,只要他能主动提出来,并且给出必须这样做的理由,出于朋友之义,应无尘也可以帮他善后。但如果他还是那副优柔寡断没有担当的样子,应无尘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二人的友谊了。
毕竟带着一个拖油瓶,对双方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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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应无尘所料,窈娘拐个弯就在隔壁房间找到了李白尼,此时李白尼正局促的坐在两个姑娘中间,他被两个大胆的姑娘给调笑的满脸通红。
“李使君这是怎么了?屋子里太闷了吗?”窈娘示意其中一个妹子去推窗户,然后自顾自的坐在了李白尼旁边:“小颖,快帮李使君擦擦汗,看这热的。”
坐在李白尼另一侧的妹子拿起绢帕就要替他擦汗,结果手帕刚一触碰到李白尼的额角,他就好似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一样,瞬间蹦了起来:“姑...姑娘,我...我自己来。”
“······”
他这样强烈的反应,把在场的三个女人全都吓了一跳,心说这人莫不是个雏鸟吧,这么大的反应。
最后还是窈娘首先反应过来,她用手指点了点小颖的脑门,说她瓷笨瓷笨的,连替人擦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李白尼见妹子因为自己受了责罚,有些于心不忍,他又走上前去劝慰道:“不怪小...颖姑娘,是我自己太紧张了。”
小颖对他的帮忙很是受用,亲切的拉着李白尼坐下,然后发现刚刚自己坐过的椅子被另一个姐妹占用了。
随后她莞尔一笑,坐进了李白尼的怀里。
72. 李黑尼
应无尘自顾自的跟青儿对饮,时不时的听青儿提几句城中发生的趣事,引得他哈哈一笑。
席面上聊得热切,可地上还瘫着一位呢。
辛嫣自怜自唉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眼看着酒席都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如果自己一直这样颓丧下去,鸨母事后问起来,青儿能不添油加醋的把事实讲出去,就算得上是她们姐妹情深了,毕竟自己作为飘香阁现下力捧的人物,可是让许多人都眼红的不行。
于是她收拾好情绪,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袅袅婷婷来到应无尘身边坐下,端起酒杯奉到他的面前:“辛嫣敬应使君喝酒。”
不料应无尘根本没搭理她,依旧跟青儿聊得火热。
青儿见辛嫣努力的举着酒杯,样子就像努力讨着主人欢心的小兽一般,心中别提多舒畅了。虽然她对辛嫣在阁中受宠没有多大的嫉妒心,但见到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辛嫣也有低三下气求人的时候,她心头的鸟儿都唱起了歌。
甚至青儿都想抱着应无尘亲一口,不过她琢磨不透应无尘的性格,所以不敢如此冒失。
对于辛嫣此刻的尴尬,青儿可不会替她解围,反而是热切的把筷子夹到应无尘嘴边:“啊~,使君不要闹,吃一口,就吃一口。”语气中略带撒娇的成分,哄着应无尘吃菜。
那边的辛嫣见自己被人冷落,重重的将酒杯墩在桌子上。她刚才真想一杯酒倒在这个讨厌的鬼差身上,不过她却不敢这样做。尤其是陪着窈娘见了飘香阁背后真正的主人之后,她就更不敢了。
虽然,那人在言语上对面前这个鬼差很是看不起,但也明确的表示出了此人如今的重要性,并且让窈娘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拉拢过来,至少不能让他心生嫌隙。
辛嫣做足了心里建设,努力的调整好表情和心态,尽量把应无尘想象成一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翩翩佳公子,这才柔声细语的重新端起酒杯。
“应公子不要只顾着跟青儿姐姐喝酒,难道辛嫣的容貌就真的不入您的眼吗?”
听她的语气里都已经快溢出的柔情蜜意,应无尘很给面子的浅尝了一口酒,不过依旧没有搭理她,而是对着青儿说笑道:“不对啊,我听龙龟说城主夫人花钱大手大脚的,城主府都快掏空了,怎么还有闲钱开粥布施呢?”
“应公子小声些呢,您跟我们姐妹说这些也就算了,出了这个门儿可不能如此言语无忌。”回话的人不是青儿是辛嫣。
应无尘这才转头正视起这个女子来。
按理说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可这姑娘除了开始时有些吃瘪,后面就越来越熟练,无论自己如何无视她,他都能凭借出色的“业务能力”跟自己搭上话。
果然,能成为飘香阁力捧的花魁娘子,就不会是一个简单的货色。
对于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应无尘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轻慢无视,于是主动从辛嫣手中接过酒杯,用力的吸了一大口。
被他吸过的酒杯,里面的酒水化作了点点星光,消散于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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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娘就像是能掐会算一样,在应无尘酒足饭饱之后,施施然的推门走了进来。见到席面上热络的三人她满意极了,尤其是辛嫣此时的神情,眼睛里都快溢出水来了。
“使君对飘香阁的酒席可还满意?”窈娘挥挥手,辛嫣和青儿立刻站起身静立在旁。
应无尘见状自然明白,李白尼百分之百沦陷了。
“想必窈娘已经从李白尼那里得到了想要的,既然如此,应某也就不多叨扰,先告辞了。”应无尘站起身就要离席。
窈娘自然不会放他走,于是上前揽着他的胳膊:“使君这是哪里话,奴家哪能不知道您才是主事之人,只是看您态度坚决,所以才想着让李使君帮忙从中说项。”
然后又指挥辛嫣和青儿:“嫣儿去铺床,让使君好好休息休息。青儿去把龙龟交给碰头照顾,然后回来一起伺候使君休息。”
她挥斥方遒的样子,颇有沙场点兵的豪迈。
其实想想也对,在飘香阁,窈娘就是将军。
“好了,我得先去看看李白尼,下午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说完也不等窈娘带路,就走出房间。
现在的时间还是中午,并没到飘香阁开门营业的时候,所以阁内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侍女丫鬟进进出出的,唯独有一个房间,这些人在经过时都会刻意放缓脚步、压低声音。
应无尘直接走了过去,推开门果然见到了李白尼。
此时李白尼正在小颖的帮助下穿衣服,而小颖则裸着后背,胸前歪歪扭扭的挂着半片肚兜,弯腰帮李白尼穿裤子时,胸前露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应无尘见状,立马转过身体。
猛然间听见推门声,李白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是应无尘过来了。
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反正就是怕自己的窘态被应无尘发现。
果不其然,门口出现的人就是应无尘,于是他一把捂住胸口,然后发现自己身上穿着衣服呢,这才放松下来。随后意识到小颖还没穿衣服,他立马从后面抄起被子,给小颖裹个严实,直到确定了再无春光外泄的可能后,才重新松了一口气。
听见里面终于消停下来,应无尘背着身对里面说道:“动作快点,下午还要去审节目。”
说完他就离开了。
刚好这时窈娘也过来了,她亲切的帮李白尼关好了房门,随后追上应无尘的脚步:“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使君为什么不休息休息再回去,要是看不上辛嫣他们,阁中还有几个尚未破-瓜的,使君如果愿意,奴家这就让她们过来。”
应无尘不想跟老司姬磨牙,趴在二楼的栏杆上说道:“算了吧,那都是你辛苦培养的摇钱树,没道理白白便宜了我。说说,你怎么就确定搞定了李白尼,我就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
窈娘的心事被人戳破,脸色变都没变:“奴家就是一个听人差遣的弱女子,不及使君和那些大人物思虑的万分之一。可既然是听命于人,那也就身不由己。”
“哦?那人都要求你做什么?”应无尘自然知道飘香阁后面还有老板,而且势力不会太小。
否则她一个女子经营这么大的产业,早就该让人吃干抹净了才对。
73. 千层套路
应无尘倚在栏杆上,询问起关于飘香阁身后主人的事情,但他并没有追问具体的人是谁,而是询问那人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因为他知道,有些问题即便是自己问了,窈娘也不会说。
“主家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想办法取得使君的好感,莫要因此心生嫌隙。”窈娘收起了媚态,一本正经的说道。
“可你如今离间我和李白尼的关系,就不怕我因此生隙?”
“使君不会的。”
看窈娘说的如此肯定,应无尘心中也奇怪了,明明自己刚才还想着是不是要跟李白尼断交呢,她怎么就能拿捏住自己的心思?
于是他出声询问道:“窈娘为什么如此肯定?”
“我与使君初次相见时,就发现您与旁人不同。那时您带着一位姑娘来飘香阁,谈的却是正经生意。后来您也说了,那姑娘才是本次盂兰盆节盛宴的正使,可正使却听您一个副使的指挥,这说明您是个有能力的人,同时也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比别人看的长远,您能接受群玉院合作,自然也不会瞧不上我飘香阁。”
窈娘缓缓靠在应无尘旁边的廊柱上,对着紧闭的房门一抬下巴继续说道:“至于里面那位,其实打一进门起我就知道您注意到了,也就是顺着您的意思,我才敢如此行事,不然借我千百个胆子,哪敢算计您呐。”
应无尘点点头,窈娘说的在理。
自己考虑的未来确实很长远,但也同样最怕被人当枪使,所以那时候才生出要跟李白尼断交的想法,如今冷静下来一看,都是些不足为道的小手段,还不至于闹到自己跟朋友断交的程度。
况且李白尼落入人家的彀中也是他咎由自取,事后就算自己不帮他善后,李白尼想要安插几个人进入演出队伍,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毕竟谁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牢牢掌握到自己手中。这是从当初分权给李白尼时,就必然会出现的结果。
“可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应无尘转身问道。
窈娘怕他动作太大不小心掉下去,于是扶着他往前走了几步,这才说道:“您在外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甚至推平了沿用至今的旧舞台,城里却没有多少风言风语,这说明府衙里有人在控制言论。就连您私自组建人手这种事,偌大的酆都城连一点波澜都没起,足见城主对您的器重。这要是换成别人,早就被十位殿下发配到各处地狱去受刑了。”
“所以呢?”
“所以,就连我身后的主家都坐不住了,想着跟您攀关系。可我们这些弱女子除了以色侍人外还会些什么?”说到这里,窈娘的神色有些黯然,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既然您看不上阁中的姑娘,就只好从您身边人入手了,至少有了这层关系,日后再有好事情,您也会优先考虑我飘香阁不是?”
应无尘听着她略带哭诉的语气,心里不免泛起一阵恶寒:什么叫我看不上你们飘香阁的姑娘,明明是你们姑娘看不上我才对。要不是凭着如今盂兰盆节副使的这重身份,我要是想踏进你飘香阁的大门,估计没有几十两银子开路是不大行的。
多亏自己有过在办公室中斗争并取胜的相关经验,否则难免头脑一热,就稀里糊涂的答应窈娘什么事情。
对于她们这种早就已经见惯世间冷暖的艺馆女子,要是还保留着多愁善感的情绪,那窈娘也坐不到这飘香阁“话事人”的位置上。所以她没道理如此作态,可她就是这样做了,那这一定就是她的套路。
要说窈娘这人还真是个中高手。先是示人以弱,博取自己的同情;再是哭天抹泪,诉说自己冷面无情;最后说她是因为无奈,所以才选择另辟蹊径。
这种前后对比,无时无刻的不是在言语中设置陷阱,唤起人们心中对于弱者的怜悯之情,换做一般人早就掉进了她的套儿里还不自知。
“好了,说说你想怎么合作?”应无尘轻轻抬手,让过了窈娘的搀扶:“歌舞的事情我已经许诺给群玉院,她们也开始筹备舞台节目了。飘香阁不能用同样的节目登台,毕竟盂兰盆节盛宴对我来说还有大用处,不是你们两家比拼扬名的评花榜。”
窈娘见他没接自己的话,就知道应无尘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戏,于是她眼眸微微低垂,声音更委屈了:“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这样也方便使君对外宣传,甚至更能吸引城中百姓们的目光。”
呦,你个秦楼楚馆的老鸨子,什么时候学会替别人考虑问题了?
应无尘可不信窈娘说的鬼话,什么对外宣传、吸引百姓目光,全都是胡扯。
她不过是想利用盂兰盆节晚宴的舞台,实现利益最大化罢了。这样城中的百姓只会记得,盂兰盆节晚宴上飘香阁和群玉院的姑娘们争奇斗艳,提起这次晚宴首先会想到的就是“斗花魁”,而不是自己最开始确立的主题——人生百态。
应无尘敢保证,只要过了盂兰盆节晚宴,自己的身份恢复成普通鬼差,窈娘连看自己一眼的心思都没有。至于自己在这件事上的诸多谋划,她才不会在乎,甚至还要在心里轻蔑的骂上一句: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也配进我飘香阁的大门?
所以,应无尘还是没回答她,再次重新另起话头说道:“窈娘还是想想你们有什么别的才艺吧。”
开什么玩笑,我费劲巴力、忙前忙后的操办这次盛宴,岂能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再者说,这次晚宴面对的主要群体,根本就不是城中的百姓,而是天庭和灵山派下来的使者。所以自己才会选择一个高端大气的主题,目的就是让他们产生好奇一观的心态。
至于努力着让城中百姓们也喜欢这次盛宴上的节目,那都是捎带手的事情。
74. 两场交锋
应无尘在门外跟窈娘谈事情,李白尼跟小颖也在房间里谈事情。
每每回想起小颖的温柔似水,他就恨不得立刻为其赎身。可一想到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李白尼就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了。
直到二人穿戴整齐,又继续耳鬓厮磨了半晌,这才意犹未尽的分开。
小颖在李白尼的侧脸上轻轻一吻:“李郎不要忘记许诺过人家的事情,否则小颖会被姐妹们嘲笑死的。”
李白尼连忙点头,只是一想到自己稀里糊涂答应下来的那几件事情,他就有些后悔。
到底该怎么跟无尘开口才好呢?他会不会怪自己擅作主张?
小颖见李白尼犹犹豫豫的样子,不屑的撇撇嘴,随即收敛起鄙夷的表情,热切的揽着李白尼继续温存起来。
这是她与李白尼的新一轮“交锋”。比拼的就是自己此刻在“情郎”心中的地位,究竟有没有重要到可以让他放下脸皮去求人。
因为小颖怕他转身离开后,就当那个许诺不存在一样。所以才迫不得已的重新露出媚态,帮着李白尼坚定心中的想法,逼着他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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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外,应无尘也在跟窈娘进行一场没有刀剑的交锋。
不过这跟房间里盘腰缠腿的交锋不太一样。
窈娘坚持跟群玉院battle歌舞,应无尘死活不松口。
开什么玩笑,让天庭那群自命清高神仙,以及灵山那群和尚、菩萨之类的人物来到地府,饶有滋味的看两家青楼女子比拼歌舞,就算是脑子里糊满了奥利给的人,都想不出来这种蠢办法。
要真按窈娘说的,人家不直接拂袖离席才怪呢。
“可是百姓们喜欢这样的表演啊,每次姑娘们献舞的时候,门外都围着很多看热闹的百姓。”窈娘怯生生的说道。
应无尘一阵头大,看热闹是人们从骨子里带出来的习惯,这也能当真?
“那是你没跟他们收钱,不然你再看看,飘香阁门口别说看戏的百姓了,连鸟都不带落下来一只的。”应无尘毫不犹豫就再次拒绝了窈娘的提议。
就算百姓们喜欢这类节目,又有什么用?
难道讨了百姓欢心,能让自己成功升职加薪?
可别开玩笑了。
即便百姓的风评,是自己日后晋升的一个重要指标,可这些都要建立在,本次盂兰盆节晚宴能大获成功的前提下,才有用武之地。
只有天庭和灵山的使者认可了这次盛宴,自己今后的地位才会越来越稳定,也才有可能够到晋升的门槛,否则自己一个新人,凭什么能爬到别人的头上?
靠舔酆都大帝吗?
如果舔酆都大帝有用,那这酆都城内怕不是早都乱了套了。
至于他承诺的,什么只要自己能找到负屃就能破格擢升进入进判官司实习的话,那更是太监上青楼——纯属无稽之谈。
酆都大帝找了十五年都没找到的东西,凭什么自己一下子就能找到。
如果自己找了十年八年的还是没找到,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蹲在鬼差这个职位上?
应无尘可不想焊死在这么一个破位置上,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勾连各方势力,目的就是组建自己的关系网,等到机会来临,才有可能扶摇直上。
而眼下的盂兰盆节,就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窈娘不妨再仔细想想,只要是不和群玉院的节目相同,我大概率都会同意的。”应无尘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就不再跟她磨牙。
最主要的是,房间里面又隐隐约约的传来了靡靡之音。
应无尘走到门前轻轻拍了拍房门:“老李,你特娘的要是想办事儿,就晚上住到这里来。现在,立刻马上的穿好了出来。”
说完他就转身回了之前自己所在的那个房间。
因为赑屃被他落下了。
回到房间后,桌上的酒菜已经撤干净了,辛嫣也不见了,只留下青儿还趴在桌上。侧着头,从脑后取过一绺头发轻缓的在赑屃的龟壳上来回横扫,窗外透射而入的亮光,笼罩在青儿的手指上泛起了点点星光,此刻她美艳的不可方物。
见到如此有童趣的一幕,应无尘也不忍心打断,就这样抱着肩膀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看着看着他就无声的笑了起来。
青儿百无聊赖的逗弄着龙龟,可龙龟早就睡了过去,根本不给她一点反应。
恍惚之间,她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于是一抬头就发现了应无尘,以及他嘴角那道似有似无的笑意。
青儿有些难得一见的羞红了脸,赶忙抱着龙龟送给应无尘:“应公子莫怪,我就是自己一个人呆着无聊,所以才...我不是有意羞辱龙龟的。”
应无尘宠溺的揉了揉青儿的脑袋,从她手中接过赑屃说道:“如果你不忙的时候,可以帮我绣个口袋吗?就按照龙龟的大小,绣成一个能把它装进去、又不会让它在里面太挤的尺寸就行,最好还要有一个带子,能让我挎在肩上。”
青儿对他明显有些亲昵的动作很受用,不过听到他求自己帮忙的话,立马清醒了过来:“应公子是说百宝袋吗?”
“百宝袋?”应无尘有些迷糊,那不是哆啦A梦的口袋吗?难道青儿也是现代人穿越过来的?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青儿“扑通扑通”的跑出房间,随后又快马加鞭的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个类似于斜跨的单肩包一样的东西,献宝似得踮起脚举给应无尘看。
应无尘接了过来戴在身上,然后提出了建议:“肩带再长一些,不不不,青儿最好是能做成那种可以调节长度的带子。”
这下可把青儿给难住了,带子缝好了以后长度就已经是固定了的,怎么调节?
应无尘也知道自己心急了,于是说道:“肩带的事情先不急,青儿可以帮我绣一个差不多的口袋吗?”
“好呀。”青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得,结结巴巴的补充道:“就...是...个口...袋,应公...子千万不...要误会。”
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的,终于讲完了之后,青儿也捂着脸跑开了。
应无尘愣在原地,满脑子的问号。
我就让你帮我缝个单肩挎包,你这一脸娇羞的到底是闹哪样?
75. 不简单
既然赑屃已经找到了,应无尘也就该离开飘香阁了,毕竟自己在这儿泡了一中午的时间,杨妈妈那边也差不多该知道了。
作为合作伙伴,应无尘有理由也有义务,去跟对方解释一下。虽然群玉院不会就此取消跟自己的合作,但诸多的不满情绪,都是由一件又一件的小事情累积起来的。
出了房间,应无尘就见到李白尼窸窸窣窣的抖着袖子,看样子是刚才穿衣服时太匆忙,里面的袖子没捋开。
既然他也出来了,应无尘也不再废话,这就准备离开。
谁料这时小颖倚着房门露着半截身子,柔情蜜意的说道:“李郎不要忘记承诺,奴家等您的答复呢。”
应无尘转头看向李白尼,结果就发现这货恨不得把头都给点掉了,他把赑屃塞进李白尼怀里,催促他赶紧下楼。
李白尼犹犹豫豫的一步三回头,总算下去了。
应无尘这才转头看向一旁的窈娘:“这段时间就让李白尼住在你们这儿吧。”随后瞟了一眼门里面的女子,意有所指的说道:“这位姑娘也就休息一段时间,不要让老李心中犯别扭。”
窈娘自然满口答应,她现在巴不得应无尘提点更过分的要求,就是让自己委身于他都没问题。
因为对于飘香阁来说,这些人情都是日后谈判的筹码,无论是在更深的合作中,还是在这两个鬼差升官发财之后。
得到了对方的许诺,应无尘也不再停留,出了飘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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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李白尼有些沉默,终于他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说道:“无尘,我······”
“好好说话,挺大个男人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今天的事情是我自作主张了,但飘香阁的提议有一定的可取之处,再加上我们也确实需要这份人气,所以我就答应了。”李白尼见应无尘并没有责怪自己,心中稍安,说话也流畅了许多。
扯淡,要不是人家妹子“以身相许”,你特么能答应这么痛快?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应无尘并没有戳穿他:“老李,你可能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代表着什么。说句不客气的话,你现在去判官司走一趟,他们都得好茶好水的招待着,因为你现在代表的是城主。飘香阁里的人长袖善舞,说的那些话当不得真,你要是玩玩也就罢了,不要闹到最后,人财两空。”
“小颖不是这样的人!”听到他如此诋毁小颖,李白尼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老鼠一样,瞬间炸毛了。
得,这是真陷进去了。
但应无车并没有过多劝说,毕竟道理这东西,只有自己悟出来的才最珍贵。别人教给他的,那是别人的道理,不是他李白尼自己的。
“行了,你自己心里记着我说过这些话就好。晚上的时候也别回家住了,搬到你那位小颖姑娘的房中吧。”末了他又不放心的提醒道:“千万不要把你原来的房子给卖了,就算是有人逼迫你都不可以卖。”
眼看着应无尘走出老远,李白尼又追了上去:“无尘,你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
“怪我骗了你。”
“你骗我什么了?”
“骗你不能破身,否则承受不住地府灵气的反噬。”
“······”
一提到这个应无尘就来气,当初李白尼信誓旦旦的说什么鬼差一旦破身,就将遭受地府灵气的挤压,直至被碾成碎片,自己当初还特么真信了。
直到后来自己遇袭受伤的时候特意问过马面,马面笑嘻嘻的说这都是老油子们骗新人的惯用手段,否则像牛头这种无肉不欢的家伙,早死百八十回了。
李白尼见应无尘脸色一黑,立马关切的问道:“无尘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难道真生气了?”
“滚滚滚!”应无尘连打带踢的赶跑了李白尼:“抓紧时间筛选节目,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又叮嘱了几句,就跟李白尼分头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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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应无尘所料,他刚一进群玉院的门,杨妈妈就哭天抹泪的缠了上来,控诉他见异思迁,前脚还叫人家小甜甜,后面就叫人家杨妈妈。
应无尘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在她的搀扶下进了群玉院。
“我今天过来就是跟你解释这件事情的。”他接过杨妈妈端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晌午的时候有个小厮说让我看契约文书,我自己就认为是杨妈妈派人来的,结果被人领到了飘香阁,这才知道上当了。”
“那使君跟飘香阁签好了契约?”杨妈妈一下就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
应无尘也影帝附身,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提起这个我就生气,进了飘香阁别说契约了,连个纸笔都没见到。”他所指代的,自然是飘香阁的房间里,没有文房四宝。
对应的,就是群玉院这边,所有的房间都备着这些东西。
杨妈妈果然被他这句话给挠到了痒痒肉,开始倒起了苦水,什么飘香阁都是些银样镴枪头的杂鱼、不及群玉院的姑娘有才气,模样不重要、气质才是关键,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通。
应无尘充当起一个合格的垃圾桶,直到杨妈妈惊觉之时,她都说了大半个时辰了。
“使君勿怪,妾身也是...是...”杨妈妈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眼看着气氛就要尴尬住时,应无尘接过了话头:“杨妈妈无需多言,我都明白。”
随后,他解释了今天在飘香阁发生的事情,以及明确保证了群玉院的姑娘们,在盂兰盆节晚宴上的独有地位之后,这才得以脱身。
出了群玉院的门,应无尘有些心累的微微摇头。
这杨妈妈表面上看起来,是被自己去飘香阁的事情给弄得有些进退失据,可实际上精明得很。她吐槽飘香阁的姑娘是庸脂俗粉,目的就是让自己知道,她们群玉院除了歌舞,还有舞文弄墨的姑娘。即便是歌舞的事情交给了飘香阁,她们群玉院也有退路。
再加上如果自己真的选了飘香阁的歌舞,那势必要补偿她们群玉院的才行。
“还真是,能在这座城里做生意的,没一个简单角色。”应无尘嘀咕了一句,转身走往舒逸轩。
因为那里还有一只母狐狸在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