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开工
酆都城的街边，依旧蹲守着许多人，他们或全神贯注或目光呆滞。
应无尘指着那些蹲坐的人说道：“我第一次上街的时候，就差点儿被他们给拖走了。”
柳涵不语，等待着应无尘接下来的话。
“如果话往好听了说，他们是一些痴情之人，没日没夜的蹲守在这，等待着心中挂念的人出现，好能再续前缘。往难听了说，他们就是一群傻叉，为了守在这里错过了最佳的投胎时机，一心想着能跟心中所念之人相遇。
可他们知道什么？这酆都城内四通八达的，鬼差们押送新鬼时，也不一定就走这条路，即便是走了这条路，遇见了所念之人，他们又能如何？冲上去抢人吗？鬼差们可不会感念他们守候的辛苦、恭喜他们团聚，只知道自己的任务目标要是跟他们跑了，自己就会被惩罚。”
应无尘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转身问柳涵道：“所以，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傻？明明喝掉那碗孟婆汤，就能斩断前尘，潇潇洒洒的进入轮回，却偏偏要守着回忆半人不鬼的活下去。”
柳涵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你心中也有像他们一样牵挂的人吗？除了父母亲人。”
“自然是有的。”
“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
“她...漂亮吗？”
听见这个问题，应无尘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这才继续跟上柳涵的脚步。原本两人只是正常的交流，不过柳涵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时，两人俱都沉默了。
因为她提问时的语气，有些耐人寻味。
见应无尘不答，柳涵并没有放弃，而是追问道：“她一定很漂亮吧。”
应无尘继续沉默。
他本不愿意提起往事，尤其是涉及到亲近之人的回忆，自从进入地府开始，他就不断的给自己找事情做，就是怕某天闲下来的时候会陷进回忆里。
可不去想并不代表那些事情就不存在了。
好在应无尘向来都不是个纠结的人，既然柳涵再三询问，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一直拒而不答，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不是很漂亮，我们就是认识的时间比较久，而且...家住的也比较近。”
柳涵想起应无尘之前给自己讲过的那个故事，于是她问道：“就是那个叫楠楠的女子？”
？？？
应无尘都惊了，我特么那天都跟你说啥了？咋还能提到楠楠这个名字？
他嘴角一咧：“啊，就是楠楠。”
柳涵顽皮一笑，神采飞扬的问道：“能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上学的...就是读书的时候认识的，刚好我们两个家里距离很近，所以经常能在去学堂的路上遇见，久而久之的也就熟悉了，后来慢慢发展成了友情之上，爱情未满的状态。”
“听起来很像青梅竹马的故事，可你不是说已经二十七岁了么，为何还不成婚？官府也不管管？”
“······”
应无尘现在特别后悔，好好的出什么门呢？在家躺着不香吗？
尤其是出门还带着柳涵。
我不结婚咋的了？吃你家大米了？
官府能怎么管？应该怎么管？把我抓进去？
柳涵见他一副抓狂却又无处发泄的样子，心头的愁绪都散了，不管以后能不能颓凡飞升，自己这趟地府之行，都将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既然是属于自己的回忆，那自己也该努力将它描绘的更美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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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尘带着柳涵一直在街上逛了三天，总算是弄清楚了酆都城内都有哪些买卖，这天回到家以后，应无尘就开始准备自己的搞钱大计了。
逛街是真的，给别人添堵也是真的，为了盂兰盆节做些准备工作更是真的。
第二天一早，李白尼和洛晴如约而来，两人把自己整理好的信息交给了应无尘，应无尘对照着上面的内容，把自己昨天规划好的那部分做了调整。
“按照我这几天的观察，酆都城内的各种买卖-比较杂乱且不成规模，这就意味我们能在这里面施展腾挪的空间很充足，所以今天就可以正式开工了。老李去监督主会场的搭建工作，地府拨下来的钱款要一笔一笔记清楚了。”
应无尘根本就没做什么动员会，只是简单的交待了几句，李白尼就领着新任务出了门，洛晴见状问道：“所有的任务都是李白尼去做的，你自己做什么？”
“嘿！洛小姐这话说得有水平，你是负责策划本次盂兰盆节盛会的正使，我们都是辅助你打下手的，你自己不拿主意让我拿，我现在给出了解决方案，你还...”
应无尘说不下去了，因为这两天跟柳涵互怼，他都已经习惯了，所以面对洛晴的时候一时没有调换过来语气。
话说柳涵这几天也不知道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跟之前所见过的形象都不一样，原来只是觉得这人性格有些古怪、“动手能力”极强，如今看起来倒是有向傻白甜发展的趋势。
而且越来越会抬杠，俨然有成为杠精的潜质。
那边的洛晴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我还怎么？”
应无尘尴尬的掩饰了一下，随即辩解道：“呵呵呵，我就是跟洛小姐开个玩笑，您既然是正使，那自然一切都要听您调遣，毕竟我给出的解决方案，还是要您最终敲定的。”
洛晴也知道他的言不由衷，并未纠结他之前有些负气的话。
“我知道这种事情最忌讳令出多门，所以只要你的方案不是特别离谱，我都会同意的。毕竟我自己对这种事情并不专业，况且你还是城主一力举荐的，我相信城主的眼光。”
城主...
应无尘现在对酆都大帝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想法，理论上他半是提拔、半是胁迫的把自己卷进这件事情里，自己心里应该感激才是，毕竟这次盂兰盆节成功举行自己功不可没，除了在酆都城内扬名之外，也能借机搭上天庭和灵山的人。
可他就是觉得，自己又一次被人当枪使了。
枪？
应无尘发现自己好像也能找一把枪，于是对着后面招呼道：“柳涵，走出门逛街去。”
“今天要去哪？”后门那里露出了柳涵明媚的容颜，宛若天仙。
“去城主府，顺便让洛小姐见识见识我的本领。”
47. 忽悠
募捐这种事情，还是得先从当官的人开始。
毕竟老话儿总说“上行下效”，要是连当官的都不肯捐款，还指望那些商家和老百姓们能把钱凑齐？
别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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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尘带着柳涵以及洛晴，再次前往城主府求见酆都大帝。
因为要说起这酆都城内谁是最大的官，那自然要属城主大人了。
柳涵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应无尘的打算了，原本她也不想多问什么，可这几天逛街下来，她已经习惯了跟应无尘拌嘴，于是就问道：“前天的时候，城主不是已经把钱给你了么，怎么还去要钱？”
“话可不能这么说，前天我去认领的钱，那是地府给的，可不是城主给的。”
“整个地府都是人家的，有什么区别？”
“nonono！这里边差别可大了去了，虽然城主是地府的主人，但地府却不独属于城主，还属于生活在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你我。所以那钱，也不仅仅是城主一个人的，更是我们大家共同所有的。”
柳涵被应无尘的话给绕糊涂了，不过她很快就想到刚学会的一个新词：“我看你就是想薅羊毛。”
应无尘直接反驳道：“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薅羊毛呢？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再说，酆都大帝那是何许人也，岂是我想薅就能薅得着的？”
两一人边走一边拌嘴，柳涵遇到辩不过他时就会开始耍赖，一句“啊对对对”就能给应无尘直接干破防。
洛晴跟在后面一直观察着两人，尤其是应无尘。
她发现这人确实不容小觑，且不论身份背景如何，至少从个人能力上来说，他现在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值得拉拢的对象。
虽然从表象来看，应无尘整日里游手好闲、嘻嘻哈哈的陪柳涵逛街，可今早的碰头会上，洛晴也是亲眼目睹了他事前做好的“功课”，洋洋洒洒的十几篇文字，那都是他实打实调查过的结果。
而且洛晴也相信，即便是自己不拿出那份名单，他心中也已经想好了对策。
再加上他如今‘看人下菜碟儿式’的说话方式，洛晴不由得拔高了应无尘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以至于洛晴到此时都还在怀疑，早上应无尘指责自己插手他的工作事务，不是因为心直口快，而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从自己这里得到放权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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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带着几人进了城主府，再次来到那个偏厅。
“盂兰盆节盛会的主场地已经开始搭建，你作为其中的组织者，为何不去监工反而来求见本座？”酆都大帝坐在上首直截了当的问道。
“来跟城主大人商量关于钱款的事宜。”
“钱不是已经给过了吗，难道花光了？”酆都大帝有些窝火，自己辛辛苦苦从那些官员手里筹措来的钱，他两天就给花光了？
应无尘也听出了他话语里的火气，赶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城主作为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应该为治下的子民谋福利，这样才能符合城主您的身份。”
酆都大帝对他的马屁话很是受用，微微点头道：“你说得是不错，可这跟你来本座这里有什么关系？”
“城主大人，您想，盂兰盆节作为地府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再加上天庭和灵山方面届时也会派人前来观礼，所以这次的盂兰盆节不仅仅是一场晚宴，更是您的脸面，要是那些观礼的人觉得热闹、新奇，您是不也是面上有光？”
“嗯，继续说。”酆都大帝一脸享受。
“所以，我打算把这次晚宴办的别开生面，主题都已经想好了，就叫人生百态！”
“人生百态？此话何意？”酆都大帝询问道。
应无尘心中稍定，就知道你会问。
于是他洋洋洒洒的开始了长篇大论：“所人生百态，从过程上讲，是生老病死；从情绪上讲，是喜怒哀乐。孩提时期的天真无邪、少年时期的青涩懵懂、成年以后的壮怀激烈、中年时期的大显身手、以及暮年之后的功成名就，无不都是人生。
如今酆都城内，仍旧有着许多四处晃荡的闲人，他们大多数人活着的时候都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死的时候也都带着一种未偿夙愿的遗憾。
可即便是城主仁慈收留了他们，默许了那些人可以不入轮，回直到遇见心中所念之人，可他们仍旧是终日浑浑噩噩、行尸走肉的状态，甚至还影响到了市容市貌。对此，我决定策划一场‘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的晚宴。
这样不仅可以减轻地藏菩萨的业务压力，也能改善酆都城内的居住环境，届时鬼界堡也将不再是那些富人们首选的居住地了，等那些富人们迁回酆都以后，酆都城地价的回暖、以及街市的繁荣也就变得未来可期了。
而且，我还要让那些与会的观礼嘉宾们知晓：人生就像一场旅程，虽然沿途的风景不一定无限美好，但只要拥有一份好的心情，即便沿途都是荒草，也能产生‘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感觉。
更何况‘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都是世间惯常发生的事，根本没必要纠结。不计较太多得失，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人生纵有百态，我自乐享其中。这，才是一个智者该有的状态。”
至此，应无尘的发言完毕，在场的几人听着他描绘的场景，久久不语。
当然，柳涵除外。
她要不是因为提前知道了应无尘的主要目的就是骗钱，差点儿就信了他的鬼话。
趁着酆都大帝还在回味，应无尘从柳涵手边端起茶碗，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这茶盏明明是自己刚才用过的，柳涵趁着自己在忽悠酆都大帝的时候偷偷调换了两人的茶碗，她自己的那杯已经空了很久了。
应无尘示意她要是想喝就让下人续杯，不要抢自己的。
两人正用眼神交流着，这时酆都大帝却已经回过神来。
初时，他心中也被应无尘描绘的蓝图给吸引了，毕竟之前所有的盂兰盆节晚会加在一起，也不如他用言语描述的这般新奇壮丽且意境高绝。
不过好在酆都大帝也不是傻子，他明白应无尘必定另有所图，于是反问道：“所以呢？你来找本座到底为何事？”
应无尘放下茶碗，郑重说道：“得加钱。”
48. 接着忽悠
酆都大帝手一哆嗦，茶碗里的液体溅出几滴，掉落到官服上。
他不着声色的拂了拂：“你说什么？”
“就是希望城主能赞助点资金。当然，是以您个人的名义。”为了保证劝说的效果，应无尘继续说道：“可以预见的是，这次的盂兰盆节晚会，注定要盛大无比、精彩纷呈还触及灵魂。”
听他这么说，酆都大帝放下手中的茶碗，他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给捏碎了。毕竟现在的日子已经捉襟见肘了，碎掉一个造型精美且有格调的茶碗，将会使本不富裕的城主府，雪上加霜。
“因为考虑到天庭和灵山要排人出席，所以今年的拨款已经超出往年许多了，本座也是不会再行拨付更多钱款的，切不可助长此等骄奢之风。”酆都大帝现在很怕听见盛大、精彩一类的词汇，因为这预示着要多花钱，多花很多很多的钱。
拨款？
应无尘迟疑了一下，随即解释道：“倒是不用再行拨款，之前的就足够用了。”
酆都大帝这才重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那你说说，钱款上还有什么事情要来询问本座，是有所结余吗？”
一想到有可能看到回头钱，酆都大帝的心情十分舒畅，连茶水都变得有些甜滋滋的。
不过，应无尘很快就打断了他的美好幻想：“城主误会了。即便是拨款充足，但也决计剩不下来什么，我既然受了您的委托，自然要把拨款花个干净才行的。”
酆都大帝差点没一口气提不上来背过气去，于是他放下茶碗说道：“南赡部洲的几个国家近些年一直在混战，对此地府压力也比较大，各方面支出也赤字严重，所以最好还是能省则省。”
“为什么要省？”应无尘很疑惑，难道地府在拨款之前就没算过投入产出比么？
你砍了我的预算，我之前的工作不白干了？
不过在见到酆都大帝眼角都抽动了一下之后，他继续解释道：“城主可能误会了，这些都是前期必要的投入，等晚宴正式开始之后，就可以计算收益了。”
收益？
酆都大帝听应无尘这么说，心中也产生了一丢丢的好奇，之前举办的盂兰盆节晚会从来都是赔钱的买卖，怎着如今竟然还能赚钱？
他刚准备端起茶碗，不过想想之后又住手了：“从何处收益？”
“自然是从提供晚宴当天酒席、食品糕点一类的商家那里获取了。”应无尘理所当然的说道。
酆都大帝后悔了。
后悔自己当初为何会鬼迷心窍的想攀附西昆仑，就算想搭上西昆仑的关系，也不应该选这个不靠谱的鬼差。年年盂兰盆节最大的开销，就是跟那些酒楼购买的酒席，他竟然还想着从中赚钱？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叫老十去管他，权当不知道他是西昆仑的人就好了。
酆都大帝很心累，他挥手送客：“去休去休，晚宴的一应事宜本作已交付予洛晴，你们二人商量着办就好，不必再向本座汇报了。”
应无尘现在脑袋里爬满了问号，怎么聊的好好的就开始赶人了？
合着我之前的那些口水跟脑细胞，全白费了？
他仍旧没有放弃，继续劝说道：“城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赚钱时机，您确定不参一股？”
“怎么参股？”
“当然是交钱才能参股了。”应无尘回答的很自然，丝毫没有注意到酆都大帝的眼角又抽动了一下。
不交钱还像话吗？那不成了白嫖？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就在应无尘等待酆都大帝的回应时，门外突兀的传来一个声音：“他自己都快穷死了，你就不要多费口舌了。”
应无尘寻着声音看去，只见门外的石碑缓缓进了屋子，吓得他紧紧攥住椅子的扶手。
好家伙！不愧是地府，石碑都特么成精了。
赑屃费力的爬过门槛，它不仅要爬进来还要避免背上的石碑因为身体起伏而倒掉。毕竟自己就是干这个的，不能把本职工作给丢了。
应无尘这才发现，刚才说话的不是石碑，而是石碑下面的王八。
他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又提了起来。
王八会说话也很恐怖的好么！
好在应无尘有一颗大心脏，他很快就缓过来了，不然就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儿，换个胆子小的已经吓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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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论及酆都大帝现在最不想见的人里，应无尘排第一，赑屃排第二。
不过赑屃好像也算不上人。
为了维持城主的脸面，酆都大帝开口问道：“是赑屃啊，来找本座有何要事？”言语间十分柔和，好似润物细无声的春雨。
赑屃看不惯他装x，直截了当的说道：“再叫人提几桶水过去，之前的那些已经晒干了。还有，你最好抓紧时间找到负屃，不然要不了多久这块石碑就要不成了，到时候你能不能找到负屃不好说，但要再找一块这样的石碑，怕是难如登天。”
末了，赑屃转头指了指应无尘说道：“我看他就不错，一定能帮你找到负屃。”
说完之后就“哐当”“哐当”的爬走了。
酆都大帝对此也不阻止，任由赑屃来去自如。
应无尘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负屃是谁？我特么连认都不认识，去哪找？
他收回心思准备告辞了，毕竟酆都大帝家里养的宠物都说人家没钱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噶他的韭菜了。
其实也算不上噶韭菜，这件事儿大概率还是有的赚的。
可就在应无尘准备告辞的时候，酆都大帝拦住了他：“本座虽然不鼓励骄奢淫逸之风，但也要支持你的工作才对。出门时记得把赑屃带上，算是本座的入股，至于收益...就作为酬劳许给你了。”
“······”应无尘又些牙疼。
我要一个大王八有啥用？熬汤么？
不得不说，酆都大帝这招白手套，玩得比自己溜多了。
可是应无尘又转念一想，其实自己本身也没想着能从酆都大帝这儿拿到多少钱，毕竟这只是一种象征性的意义而已。筹款的大头，可是城中的那些豪商富绅们，自己只不过是想从酆都大帝这里拿到一个名份而已。
这样去刮那些地主老财们的肥油时，才能做到师出有名。
于是他对着酆都大帝抱拳行礼道：“多谢城主慷慨，这将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所谓双赢，就是我赢两次。
49. 龙生九子
柳涵自从跟应无尘习字以来，对他的话基本上都是遵照无虞的。而洛晴，也一直想要弄清楚应无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对他的提议也多数都是默许的。
应无尘正是发现了这种苗头之后，总是在有意识的培养柳涵和洛晴的思维习惯，让她们习惯于听自己的意见，所以每次有什么行动时，都是他主动带着两女一起。
当然这其中也有拉近彼此关系的原因，毕竟应无尘还想着攀上她俩身后的大山呢。
所以拜别酆都大帝之后，应无尘又领着她俩来找赑屃。
路上的时候他也问过洛晴，赑屃还有负屃是什么物种，洛晴也给出了解答。
正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龙与乌龟所生的第六子名叫赑屃，虽然看起来像乌龟，可人家的的确确就是龙；至于负屃，则是龙与青龙所生，是血统更为纯正的龙族。
其实应无尘以前就听过龙生九子这样的故事，可那时候只知道龙有九个儿子，哪成想龙竟然还有九个媳妇？
他当场就表达了自己的震惊：龙这个物种还真不愧是华夏几千年来的图腾，跟青龙就不说了，跟乌龟之间竟然能生出一个长得像龟，实际上却是龙的物种。
难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生殖隔离么？
应无尘沉默良久，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不够忙，有时间应该再多看看书才行。好歹自己也当了二十几年“龙的传人”，如今连龙的儿子们分别是个什么物种都不了解。
最主要的，看书时一定要仔细研究研究，怎样才能有效的避免生殖隔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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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赑屃修养的那个庭院，院子中央的地上挖了个不太规整的池子，墙边还堆着许多雕刻着精美纹路的白玉石块，看样子是准备到时候组装起来用的。
从施工现场来判断，这里的工程应该是才被叫停不久，毕竟脚下的泥土还是湿-软的。
如果走近了就能发现，其实这池子还是挺深的。最主要的是赑屃此时正缩在池子的边缘，用力的挖着脚下的泥土，一边挖还一边嘟囔着：“都是敖如玉给闹的，好歹我也是龙子，好好的天庭不去，非要听她的，结果被骗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府，连个容身之所都没落着。”
应无尘就探头看了一眼，然后惊呆了。
好家伙，赑屃不仅要背石头，还要兼-职挖坑？
难道说...这个坑都是它自己挖出来的？
应无尘现在不仅想要给它双击一波666，甚至还想给它点点关注。
毕竟只靠四肢，它是怎么挖出这么大一个坑的？
那边的赑屃还在絮絮叨叨的嘟囔着，忽然发现面前闪过一个阴影，它抬头望去，发现是之前见过的人，于是问道：“你有事儿？”
原本应无尘还想着，即得了城主的许诺又能牵走赑屃，这妥妥是自己“双赢”的局面，可再次见到赑屃时，他犹豫了。
毕竟这货也太大只了，要是出门在外的带着它，得有多不方便。
再说，以前在西游记里见过的神仙们，出门时的坐骑要么是仙鹤要么是白鹿，看起来就仙气儿飘飘的。如今轮到自己了，难道出门骑个王八？
一想到自己骑着赑屃靠着石碑的样子，应无尘就直呼辣眼睛。
于是他准备换个策略——技能：“阴阳人”发动。
应无尘蹲在坑边儿阴阳怪气的说道：“城主大人说让我把你带走，可一想到你也有自己独立的思想，我就不好直接带你走，所以就想过来问问你自己的意见。毕竟你要是自己不想走，城主还能赶你走不成？再加上我在城中实力低微，跟着我难免吃不饱穿不暖的受委屈，最主要的是我也没养过王...也没养过神兽，再把你给养瘦了可怎么办？”
赑屃听他这样说，果然发火了：“咋的？跟你走？我任劳任怨的替他背了十好几年的破石头，一点好处没捞着呢，现在他要赶我走？想嘎哈啊？”
“······”应无尘一阵无语，还真没看出来，竟然是个东北龙，话说咱是老乡啊。
眼见着赑屃就要顺着池子墙壁爬上来，应无尘一脸期待，他现在比较好奇的是，这坑看起来得有三四米的深度，赑屃是怎么爬上爬下的？
很快他就发现，赑屃其实不是爬出来的而是像直升机一样飞出来的，不过等它落地之后，背上的石碑悬空了一下，重重的落回背上，赑屃的身子都被砸得一矮，跟泥土来个五体投地式亲密接触。
等它重新爬起来时，地上就多了几道龟甲纹。
还没等应无尘从坑边站起身，赑屃就一路飞奔跑远了。
他嘴角抽了一下，是谁说乌龟跑得慢来着？
看这速度，比一般成年人可快多了。
应无尘用胳膊肘拐了拐洛晴：“那石碑看着少说也有几百斤，它是怎么跑这么快的？还有，既然会飞为什么刚才进门的时候是爬...算了，看地上的龟甲纹我就知道，让它飞一次挺不容易。”
洛晴不露声色的稍微远离了他一点。
在她心中，应无尘用胳膊肘碰自己这样的身体动作，无疑是在想办法测探自己的底线。
她撤了两步后才回答道：“再怎么说赑屃也是龙子，这是它天生自带的神异。殊不知凡间就有人仿照它的外形树碑立传、歌功颂德，就是旨在借用赑屃的神力，达到经久不衰、千秋永存的目的。”
应无尘发现了她的动作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寻找起柳涵的身影，毕竟从进门开始柳涵就显得特别安静。
他一转头就发现柳涵正盯着矮墙的外面，因为那里有一只公鸡。
应无尘忽然想起来，上次柳涵好像就从这儿顺走了一只鸡。
他走过去拉了拉柳涵的胳膊，小声劝说道：“你要是想吃鸡，晚上回去的时候去街上买母鸡，公鸡就算了。”
柳涵依旧不答，看样子好像是跟酆都大帝家里的公鸡杠上了。
于是应无尘心生一计，他对着柳涵轻声交代了几句后，就带着洛晴前去寻找赑屃。
洛晴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柳涵，她现在更好奇应无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50. 又一个任务
应无尘再次来到之前的那个偏厅，果然在这找到了赑屃，它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反而是伸长了脖子一脸期待的看着应无尘。
应无尘没搭理它，对着酆都大帝问道：“城主，赑屃总归是神兽，跟着我会不会太委屈了？”
酆都大帝现在只想把这两个“瘟神”送走，于是他抬手打出一道法术，赑屃的身体连带着它背上的石碑都在一点点缩小，直至巴掌大小才停下。
小巧的石碑“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酆都大帝继续说道：“现在交予你第二份任务，带着赑屃以及石碑找到负屃，本座便破格擢升你入阎罗殿，允许你辅佐四位判官的工作，也许假以时日便能扶正你，这也犹未可知。”
应无尘低头琢磨了一下，有些担心自己晋升太快导致根基不稳。
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毕竟现在自己连负屃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就想着任务完成以后的事儿了，这种心态很不正确。
应无尘在内心里批斗了自己一番后，便上前应诺：“谢城主抬爱，那请问盂兰盆节晚宴和找负屃这两件事，哪个更急一些？”
“自然是盂兰盆节晚宴更急，至于找负屃这件事...本座等了十五年，也不差再多等几年。”
听出了他话里的落寞，应无尘也就不再废话，腋下夹着王八手里攥着小石碑就要离开。
刚跨出门槛，他对着洛晴一甩头：“不是要看我如何搞钱么，走哇。”
洛晴原本还有些事情想要跟酆都大帝商量，不过既然应无尘发出了邀请，而自己也确实对他的手段感兴趣，所以只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酆都大帝对于洛晴言听计从的行径产生了疑惑：应无尘到底有什么手段，能让天庭的神仙都听他的安排？
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之后，酆都大帝也没想清楚这其中的原因，不过他很快就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双赢？本座这是三赢。”
赶走了前来“要债”的应无尘，这是第一赢；送出去赑屃节省了家里的开销，这是第二赢；要是能找到负屃，这就是第三赢。
而自己只是惠而不费的说了一句提拔他做官的话，简直赢麻了好么。
不过就在此时，管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美好畅想：“老爷，家里的公鸡又丢了一只。”
酆都大帝原本还有些心疼，毕竟那都是花了大价钱，才从泰山府君那买来的通灵之物，再加上已经养了好几年，多多少少也有点感情了。不过想到自己毫不费力的就做了一场三赢的局，他也就不甚在意了。
于是酆都大帝挥挥手道：“丢就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晚多宰一只鸡给夫人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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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主府，应无尘带着洛晴绕过街角，果然找到了柳涵，她手里正好提着一只红毛公鸡。
公鸡被她提溜着脖子，小幅度的挣扎着。
看样子已经明显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
应无尘低头看看自己夹着的王八，再看看柳涵手里的公鸡，他生出一个十分荒诞的想法：这俩东西炖汤，哪个更好喝？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李白尼匆匆而来，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应无尘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急。”说完还贴心的拍了拍李白尼的后背，帮他顺气。
结果“吧唧”一声，赑屃掉地上了。还翻了壳，四条小腿胡乱的蹬着。
应无尘尴尬的替赑屃翻过身，趁着赑屃发飙之前，他开口说道：“赑屃啊，你现在跟在我身边，有点配不上你龙子的身份，所以我觉得你应该给自己取一个假名字，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你是赑屃了。”
赑屃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于是开口问道：“嗯，此言有理。”
“所以，从今天开始，不如你就叫拉莫斯吧。”应无尘建议道。
赑屃对此嗤之以鼻：“拉莫斯？好怪的名字，不符合我龙子的身份。”
“反正都是假名字，你还要啥自行车啊。再者说，披甲龙龟拉莫斯，那可是战场上最坚挺的厚盾，素来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真勇士······”
应无尘三言两语就安抚好了赑屃，趁着它陶醉其中的时候，这才抽出时间对李白尼解释。
“赑屃是龙神的第八子，如今暂且算作是城主借给我们用的。不过以后在称呼上还是要注意点，叫拉莫斯、披甲龙龟或者龙龟都行。你之前不是一直问我，把钱都用在搭建场地，剩下的东西该怎么置办么，今天我就带你涨涨见识，看我是如何用这个王...用这个龙龟，从那些地主老财的口袋里往出掏钱的。”
李白尼对此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无尘不是我打击你，前些年的时候城主就向那些人征过钱，可只有几家象征性的凑了百十两银子，可这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非也非也。”应无尘竖起食指，左右晃了晃：“凌之以威、胁之以迫，这是lowb才会做的事情，不符合我的格调。”
“搂逼是谁？”李白尼问道。
“lowb...算了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会让那些人心甘情愿的往出拿钱就行，而且还唯恐自己钱拿少了。”
李白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就不再追问，而是转述起自己过来的原因：“你之前受伤的时候不是说过，今天要去考察那些报了名的鬼差表演节目么，现在人已经差不多齐了，你什么时候过去？”
应无尘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个事情，不过早上碰头会的时候，老李还说没几个人报名呢，这怎么这么快就齐了？
但既然人齐了也不好干晾着，毕竟大家都在一座城里当差，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影响不好。
于是他转头对洛晴说道：“洛姑娘，今天可能没时间去筹钱了，不如你跟我们去看表演？”末了，他怕洛晴拒绝，就又补充道：“毕竟你也才是本次盂兰盆节盛宴的正使，不去现场露个脸也不太好，你说是吧？”
洛晴心中一阵腹诽：看看！看看！谁家鬼差能有这么多心眼子？
原本她都想着回去找酆都大帝去商量别的事情了，结果就被应无尘给戴起来高帽子，于是只能跟一起走了。
51. 试探
应无尘前段时间买了一套烹饪的锅具和调料，然后又找工具人李白尼帮忙，在院子里唯一的空地上砌了个灶台，如今灶台已经可以使用了。
他先是回到家里把公鸡给收拾干净丢进锅中，也没时间腌制，索性连带调料一起放进去盖好盖子，就当作一边腌肉一边煮了。
做完这些之后，他转头看向柳涵和洛晴：“谁会火系功法？最好能控制火势的大小、燃烧时常。”
“······”
“······”
两女一阵无语，我们辛辛苦苦修炼的功法，就是让你用来点火的？
最后两人还是扛不住应无尘的“彩虹屁”攻势，柳涵率先败下阵来，无奈的掐起指决点燃了灶坑里的柴。
应无尘怕有人偷吃，于是回屋子里取出那个牌子立在了灶台旁边，上面写着：新毒药请勿食用。
做好了这一切，他才带着两女浩浩荡荡的出门去看节目。
至于李白尼，刚才就已经被安排提前过去准备了，赑屃也被他带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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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酆都城的街道上，总是有人对着应无尘他们仨指指点点的，不过应无尘现在已经习惯了，毕竟自己最近经常出入城主府，再加上盂兰盆节副使的身份也曝光了，路人们关注自己的动向，这也可以理解。
虽然他习惯了别人的指指点点，对此表示无所谓，可柳涵却是个暴脾气，哪能忍得了。
尤其是他们说的话也越来越过分了：“这就是应无尘吗？看起来长相也还过得去，就是可惜了柳涵姑娘被他梳拢了。”
“是啊，也不知道飘香阁什么时候才能再出一位头牌了。”
“什么？柳涵姑娘竟然是飘香阁的头牌，我怎么不知道？”
“听说是秘密培养的，结果为了巴结城主面前的新红人，窈娘就把她半卖半送的让给了应无尘。”
“可惜了，没有一亲芳泽的机会，不过辛嫣姑娘也不差，要是能把她们俩摆在一起来次燕双飞，那可真是...嘿嘿嘿！”
······
听着几人淫-荡的笑声，应无尘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了——柳涵正处于暴走的边缘。
而那几个出言不逊的家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狗命危矣，仍旧在那议论着，话语也越来越轻浮，什么素女经、玄玉环、洞玄子三十六散手的招式层出不穷。
也许是看不惯应无尘一拖二的行径，他们又把目标转移到了洛晴身上：“那个圆圆脸的姑娘也很好啊，看起来像个大布偶，真想把她揉在······”
话刚说到一半那人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洛晴一甩袖子就把他给打飞到半空中，靠着身上的衣服，他勉强的挂在了一家店铺的招牌上，张牙舞爪的嚎叫着，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猪仔。
慌乱中他一脚踢到了招牌上，衣服这时候也终于还是承受不住他的体重，“咝啦”一声裂开了口子。他人也“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就在他刚准备爬起来时，店铺的招牌又掉了下来，“当啷”一下砸到身上，那人抽搐了几次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看样子，这人要是想活下来是有些困难了。
话说这酆都城内生活的大多数百姓，都是从阳间过来又不愿入轮回的人，所以也就是说大家本就都是从人变成了鬼，可鬼要是死了得变成什么？又该去往何处？
难道还有一个专门收留死鬼的地方？
应无尘感觉自己好像在玩俄罗斯套娃，一层套一层的进入了循环似的。
还没等他从混乱的思绪里出来呢，隐约间发现柳涵有变红的趋势，所以应无尘立刻惊醒。
他拉住了柳涵，微微摇头。
洛晴有天庭的关系且过了盂兰盆节之后就会离开地府，所以不怕惹事，可柳涵不行。
她打了判官还能说是切磋，要是灵山的弟子在地府欺负了普通人，这事儿可就大条了。
洛晴在那边出完了气之后，效果还是值得肯定的，最少后面的路上已经没人敢对他们指指点点了，甚至连瞟过来的眼神都变少了。
“她不是鬼差吗？为什么有人说她是风尘女子？还有，她为什么不穿鬼差的衣服？”洛晴问道。
应无尘见柳涵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再加上自己才是洛晴的问话对象，于是他回答道：“酆都城内历来都没有女鬼差出现过，柳涵是第一人，所以没有专门提供给她穿的鬼差衣服，如果穿男鬼差的衣服又不太合适，后来就一直这样了。”
“那她到底是不是风尘女子？”洛晴继续问道。
应无尘听了之后觉得好笑，你特么都知道柳涵是鬼差了，难道没有把她的背景给调查个底儿掉？这时候充什么大尾巴狼。
“柳涵是我之前做任务时的目标，后来误会解开之后，她就当起了鬼差，我算是她半个领路人，所以就...”
“所以就发展成了师徒恋？”洛晴抢过话头，意有所指的瞟了眼应无尘拉着柳涵手臂的那只手。
应无尘拦住即将动手的柳涵，安抚了她之后才看向洛晴：“她在跟我学东西，所以我才一直把她带在身边，懂了么？”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说洛姑娘你好歹也是天庭派下来的神仙，怎么满脑子的龌龊思想呢？还有，你身为本次盂兰盆节盛宴的正使，城里的百姓居然连认识你的人都没有，你不觉得自己有些许的不称职吗？”
洛晴没有言语。
她来酆都城这几日，除了发现应无尘有点意思以外，也就会变色的柳涵才能让她提起点兴趣了。
其实洛晴甚至比应无尘认为的还要了解柳涵，毕竟她来地府除了借用盂兰盆节盛宴镀金以外，还有别的目的。而她刚刚故意激怒柳涵，也无外乎是想看出应无尘对柳涵的控制力，借此评判他们二人的关系罢了。
应无尘自然是看出了她的小九九，所以才出手制止了柳涵，毕竟自己不仅想要结交灵山，还想要结交天庭。如果两女打了起来，这不符合自己的诉求。
“洛姑娘，这种粗浅的手段不用也罢，你说对么？”他拉着柳涵一马当先的离开了。
嘁，你个天庭来的臭妹妹，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深浅，你现在知道我的长短吗？
52. 好活儿
应无尘带着两女左拐右拐的终于来到盂兰盆节盛会的现场，叮叮当当的施工现场好不热闹。
其实每年的盂兰盆节盛会，都是在前一年的旧舞台基础上进行维护和改建，而今年应无尘财大气粗，直接让李白尼在城中找了个设计师出图，然后按照图纸把旧舞台给推平了重建。
要说这设计师也是个人才，早在十五年前地府换届选举时，他就希望新的领导班子在招标时能选中他的设计方案，结果自然是落选了，可要是一般人也就放弃了，可这位设计师是年年画新图纸、年年落选，直到今年碰见了应无尘“上台”。
当应无尘选中了他的图纸以后，他为了这项工作投入了全部的热情，不仅图纸免费提供使用，眼下还正在现场亲自监督施工。
李白尼见到他们过来，引领着三人走到了旁边的一座院子里，院子最里面有一间房子，门口摆着长条的桌案，这些都是应无尘叫李白尼事先准备好的。
环视了一圈沿着院墙站着的鬼差以及普通老百姓们，应无尘问道：“他们都是过来参演节目的？”
“当然不全是，有一部分是来看热闹的。”
应无尘了然的点点头，就知道会是这样。
拉开桌案后面的椅子，把最中间位置让给了洛晴，他自己则坐在了旁边。
院墙脚的那些人原本以为应无尘时主事儿的，结果发现主事之人竟然是个女子，于是他们很快就喧闹起来：“一个小娘皮操办这么大的事，能靠谱吗？”
“喂！之前说选拔通过的就有银钱的，莫不是诓我们？”
“小娘子，你不在家陪你男人，出来抛头露面的也不怕人笑话。”
听着他们污言秽语的调笑，饶是洛晴养气的功夫不错，也有些色变。
应无尘忽然发现桌案发出了一声紧促的“哀鸣”，眼看着就要从中间断掉了，他左右看了看，最终确定这是洛晴即将暴走的前奏。
于是他赶忙把手按在洛晴的手臂上，与此同时对着那些泼皮们吼道：“安静！想要钱的就老老实实的闭嘴！”
然后又指着几个笑嘻嘻的鬼差同事说道：“我不管他们是自己来的也好，是有人想往里掺沙子也罢，今天要是有人敢在这里闹事，我直接上禀酆都大帝，绝不轻饶！”
应无尘平时一向和和气气的，就连认识最久的李白尼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他严肃的时候也很有气势。
那些泼皮们被镇住了，目光滴溜溜的往那几个鬼差身上看，结果并未得到对方的支持。
洛晴现在已经冷静下来，她也看出在场的那几个人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再一想到刚才自己在路上也曾尝试过激怒柳涵，她也就明白了。
难怪姐姐说地府太乱，不让自己来这找机缘，洛晴心中想道。
应无尘震慑住那些别有用心之辈后，示意李白尼可以开始了，但是为了防止那些人中途再起幺蛾子，应无尘继续说道：“你们可以选择在院子里看戏，但不要打扰别人，如果实在有人控制不住自己的嘴，现在就可以出去，否则在中途惹事的，别说赏钱拿不到，我叫你在酆都城呆不下去，不信的可以试试。”
他并不是在放狠话吓唬那些人，而是真有这样的实力。
只要明天去跟那些商家们商谈采购事宜的时候，自己顺带着提一嘴今天有人闹事，那些商人为了保证即有利益和以后的长远口碑，自然会乐意代替自己出手，制裁那些闹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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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应无尘便把名单交给李白尼，并从他怀里接过赑屃放在桌上：“老李，开始吧。”
李白尼绕过桌案走到院子中央开始唱名：“登场人侯涵，表演节目为棍法杂耍。”
他话音刚落，就从人群里走出一个精瘦的汉子，手里随意的提着根竹子棍，就好像是从路边捡起来的一样。
精瘦汉子先是对着在场之人行了一圈的抱拳礼，这才面向应无尘几人说道：“我叫侯涵，今天给各位表演的是棍法。”
应无尘抬手示意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原本他对棍法这一类的东西还挺感兴趣的，毕竟小时候自己也曾跟小伙伴们，身披床单手执木棍扮演过绝世大侠来着。
可这叫做侯涵的精瘦汉子，自从得到开始的指令后，就一直抱着棍子在那闭目养神，应无尘知道他是在养势，就像是武林高手一般，总会在动手之前摆个pose。可你装x摆造型也不能摆一分多钟吧？
别说那些看热闹的人忍不住爆粗口，应无尘都要下令赶人了。
结果就在这时，侯涵睁开双眼目露精光，手中一根棍子耍得是虎虎生风水泼不进。他很快就变换了招式，棍子如白蛇吐信刺破风声，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挥棍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等到了收招时，侯涵用力的将木棍插到地上，应无尘以为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呢，却没想到竹棍好似承受不住内在的压力，竟然从顶部开始节节爆裂，一直到被插入泥土的那部分才停止，而这时上端的竹节因为缺少支点，开始也一点点堆叠到地面上。
从应无尘的角度看，这根竹棍就像是一朵手拉花似的，给大地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长久的沉默之后，应无尘率先鼓掌，其实他对前面的招式根本看不懂，只觉得很帅，最让他满意的是侯涵最后收尾的那一下，作为晚会节目的开场，确实有够惊艳的。
毕竟本次晚宴的主题是人生百态，而人的出生一定是很喜庆的状态，这个节目作为开幕式除了场面不够宏大之外，其他效果都是不错的，尤其是特别适合点燃现场“观众”的情绪。
“节目不错，可以录用。”应无尘说道。
不料侯涵却晒然一笑：“我不是来参加什么晚宴节目的。”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应无尘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难道是来搞事情的？
侯涵见状也就直接说明了来意：“我要当鬼差。”
“咋的？”应无尘都惊了，你特么当鬼差就自己去找介绍人呐，跟我说有个蛋用：“我自己就是鬼差，没办法做你介绍人，你既然不是来选节目的，那就哪来的回哪去吧。”
“我知道你认识马面，能给我介绍一下吗？”侯涵说道。
呦呵？
应无尘笑了。
自己认识马面的事情虽然在鬼差队伍里已经传开了，可这也不是侯涵能找上门的原因，况且自己并不是一条最近的路。
那他到底想干什么？
53. 世界那么大
应无尘叫侯涵过了今天再联系自己，至于推举他给马面的事情则延后再议，毕竟今天的主要工作是选拔节目，而且他的时间其实并不富裕，今天也主要是选几个有代表性的，剩下的还是要交给李白尼。
“老李，你明天早上再去判官那里讨一道任务，就说需要组建项目小组，专门服务本次盂兰盆节晚宴的相关事宜，人数暂定二十人，到时候要是人手不足的话就再扩张队伍。”
见李白尼欲言又止的样子，应无尘补充道：“放心，城主已经说了，本次事宜我都可以与洛晴小姐协商解决。如果到时没人报名，那就加钱，老规矩银钱多少依旧不公布，让他们自己去琢磨就行。”
李白尼又小声的跟他合计了几句，就直接去找判官要手谕去了。
应无尘带着两女坐在那看了一下午的表演，不得不说：地府的人均生活质量水平，简直差到没有边边。
就连有人念个三扁不如一圆的酸诗，都能惹得“观众们”一片叫好。
应无尘心累的挥手，让念诗的这位回家准备准备，争取来年再战。
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应无尘对着剩下的那些人说道：“都散了吧，如果要演节目的，明天请赶早。”
尽管他们还有些不情愿，但一想到应无尘此时的身份正水涨船高，他们也没太放肆，只是抱怨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等人都走干净了，应无尘趴在桌子上把赑屃垫在脑袋底下说道：“这还真不是人干的活，都快给我看睡着了。”
柳涵依旧维持着从城主府出来后的那副样子，仿佛突然间修起了闭口禅似的。
那边的洛晴站起身道：“行了，今天陪你看了选拔，明天是不是该去筹款了？你之前夸下海口说奖励这个奖励那个的，现在可一点眉目都没有呢。”
说完她就离开了。
应无尘此时突然起了逗弄柳涵的心思，于是他怪异的笑了一下后说道：“其实我也是个隐士高人来着，十八般武艺都颇有涉猎，像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镰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带楞的、带刃儿的，带戎绳的、带锁链儿的，带倒齿勾的、带娥眉刺儿的’，我都是样样...稀松。”
一段贯口儿说下来，柳涵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应无尘觉得自己就好像讲了一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
他对此也有些闹不明白，于是抱着赑屃站起身来：“走吧，回家。”
应无尘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视线之外，柳涵露出了一个芳华绝代的笑容，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默默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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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应无尘发现灶坑里已经空了，但锅里还是有温度的，他刚准备打开盖子，就发现旁边的牌子上多了一列文字：毒药剂量不足，帮你添了几味，切莫感谢。
气的应无尘提着牌子就冲出了院子，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到底是何人所为。
最终无处发泄之余，就把牌子砸个稀碎，锅台也给推翻了。
晚上应无尘是饿着肚子睡着的。
就在他沉睡之后，柳涵悄悄溜到了他的床边，站在漆黑的夜里注视着他。
柳涵发现好像自从跟菩萨坦白过后，自己对应无尘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是带着提防的靠近和小心的试探，现在则是自己在刻意的吸引他的目光，尤其是早上出门时故意跟他唱反调。
柳涵想到自己跟随菩萨多年，可菩萨却很少教自己做人的道理，只说从经书中就能寻找到答案，可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分辨的能力？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
再加上功法融入进身体里，那些蕴含着的磅礴能量无处发泄，也就逐渐养成了自己乖戾的性格，可菩萨总是那副不喜不悲、不嗔不怒的样子，自己在他身边跟随多年，也只好压抑住自己的心性。
好在如今遇到了应无尘，给自己干涸的心灵，注入了一汪清泉。虽然他平日里一直都在被动的做事情，可无论是教自己写字还是被酆都大帝指派各种任务，他却总能乐在其中。
尤其是今天还看了一下午的无聊节目，他甚至还有心情讲笑话逗自己开心，可那时候自己心事正浓，所以为并没有予以回复。
从这段时间的持续接触来看，他并不是个贪图享乐的人，但却一直在成长。菩萨总说无欲才能无求，所以柳涵现在特别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动力在驱使着应无尘不断前进？
自己初来地府那天，他在面对判官们时还要避其锋芒，如今不过半月的时间，却可以直接跟判官们索要手谕了，虽然这其中有着各种因素在，可他就是做到了。
柳涵收回混乱的思绪，缓缓走到床边，她生怕自己坐下去时的声音会惊醒应无尘，所以只能抱膝蹲下，这样能清楚的观察到应无尘的表情。
他睡着的时候并不像白天表现出的那样轻松且随意，而是微微皱着眉头，好像梦里发生了什么不太美好的事情。柳涵伸手扶平了他的眉心。
白天的时候他说过，人生百态是生老病死，是喜怒哀乐，柳涵自打听见这句话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直到刚刚才下定决心，于是她站起身，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用简体字写到：世界那么大，我要去看看。
自己的前二十年只顾着修炼，如今也该是找回遗失的过往了，说不定若干年之后，自己能在灵山遇见他。
只是不知，那时候的他还有没有照顾自己情绪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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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应无尘早早醒来，从脑袋下面抱起反扣着的赑屃下了床。
昨天下午的时候他就发现赑屃枕起来软乎乎的，于是回来的时候直接就把它当成了枕头，虽然赑屃也表示过不满，但应无尘三言两语就给它忽悠瘸了。
刚坐到桌前，应无尘习惯性的抻了个懒腰，刚准备把赑屃放下，就发现桌上有张纸写着“世界那么大，我要去看看”，应无尘一个愣神儿的功夫，赑屃就摔到了地上，滚了一圈后才停下。
被“强制开机”的赑屃从龟壳里伸出脑袋，它现在有些晕乎，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54. 飘香阁
应无尘把家里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柳涵的踪迹，这才确定柳涵是真的离开了。
“她来地府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能真的只是为了学简体字吧？”应无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年头还真有人愿意学这种看起来不错、实际上屁用没有的东西？
应无尘去后堂把之前帮柳涵置办的物品都给收了起来，然后放进柜子里。
且不论她之后还会不会回来，这些东西应无尘是不会扔掉的，反正又不占用多少地方，留着就留着呗。
而且渣男飞哥曾经教育过自己，女孩子最在乎细节了。
那时候的飞哥跟前女友刚刚复合，用飞哥的话原话说就是：他前女友见到自己的生活用品被完整的保留着，感动得上下一起流水儿。
看着被自己归置好的物品，应无尘不无感叹的念叨了一句：“这都是劳动人民的伟大智慧啊。”随后关上了柜子落了锁。
回到前厅时，他拿起那张“留言条”仔细的琢磨着。
世界那么大，我要去看看。
想来这句话也是自己跟他谈心的时候说出去的，应无尘现在真想回到那个时候，狠狠的给自己来上一巴掌，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琢磨这句话的出处了，而是仔细研读起上面文字的含义：“我要去”不是“我想去”，这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决定，留下这张纸条，也不过是为了通知自己一声，并不是申请。从柳涵走得这样匆忙，也可以看出她完全是临时起意。
难道就因为昨天晚上没吃着炖鸡肉？
不至于吧。
应无尘现在有些怅然若失。
倒不是说他对柳涵产生了什么情愫，而是他想借着柳涵的关系，跟本次出席盂兰盆节晚宴的灵山嘉宾“亲上加亲”，如今柳涵一声不吭的跑了，自己无疑是少了一个很大的助力。
淦！
明明自己猪拱白菜的计划马上就要开始，可现在白菜丢了！
应无尘被现实打了个“措手不及”正在思考补救的办法呢，此时洛晴欣欣然而来，见到他有些失神的表情，于是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应无尘现在对洛晴已经没有初见时的那般惊艳了，其实抛开摄魂术的因素，洛晴的容貌在某些人眼中，也的确是上上之姿，不过他不好这口。
“洛小姐，早上吃饭了吗？”
“我好歹也是神仙，餐风饮露就足矣，吃东西还要排...还是很麻烦的。”
“哦，那你觉得地府的西北风和天庭的西北风，哪个好喝？”
“······”洛晴沉默不语，这话怎么听着就不像好话呢？
应无尘见她不回答也没追问，而是从地上抱起赑屃商量着：“早上想什么？”
赑屃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客气的报起了菜名：“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
“停！停！停！”应无尘直接打断它：“你这都跟谁学的？”
“就昨天晚上，有人在我耳朵边上念叨。”
昨天晚上？
应无尘愣住了，老子不是说梦话了吧？
话说昨天确实梦见了于谦的父亲王老爷子，难道这都是昨天那段贯口儿给闹的？
他摇了摇头准备出去先祭奠一下五脏庙，然后再开展今天的骗钱...发财大计。
于是他抱着赑屃对洛晴一甩头道：“走，吃大餐去。”
洛晴往后堂的方向望了一眼，莲步轻挪跟了过去：“不叫上柳涵吗？”
“她走了。”应无尘丝毫没有停留：“今天就给天庭的洛晴上仙，展示下我们升斗小民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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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穿街走巷，应无尘带着洛晴来到了飘香阁。
他前几日已经弄清楚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个酒楼，而是近似于会所一类的场所，不仅提供美食还提供助兴的俏佳人。
而来这里也没有别的特殊原因，只是因为别的酒楼都没开门，只有这里是最优解。
况且这里也是自己本次计划的重中之重。
应无尘大大方方的带着洛晴近了飘香阁，早上的阁中不复晚间的热闹与喧嚣，只能看见几个零散的客人正在睡觉，还有几个早起的女子，衣衫凌乱的在二楼走动着，见到应无尘抱着王八、带着姑娘时，也没有普通女子被男人看到身子时的惊慌，但也没有多少热情。
其中一个看起来年龄偏成熟的女子，慵懒的倚在二楼的栏杆上调笑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大早上的过来是寻姑娘的吗？呀，原来是自己带了啊，是来学伺候人的招数吗？”说完还跟身旁的小姐妹们打闹着。
不得不说，这里的女子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一举手一投足间的魅惑，简直浑然天成，比起后世那些故作矜持的小姐们，看着就要赏心悦目。
当然，这也许跟个人口味有关，应无尘还是更喜欢热情主动的。
他无视了对方领口处的旖旎风光，把赑屃交给洛晴，负手环视了一圈后说道：“这位姑娘，叫你们经理...叫你们妈妈出来见一面，就说有人要包场。”
成熟女子并未被他的豪气所镇住，而是用团扇掩口，上下打量着他的鬼差衣服娇声说道：“诶呦呦！您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一个鬼差都能说出包场这种话，真当我们姐妹是那些暗娼了？”
所谓暗娼，是指那些因没有能力维持生计只能在家中被迫接客的女子，或因年老色衰被赶从原工作单位赶出去的女子，同时也是不受酆都城律法保护的女子。
因为鬼差们没有固定的月俸，所以有一部分人只能出入那些暗娼们的院子，作为回报，潇洒之后的鬼差也会对她们提供一定的保护。
应无尘能听出女子话语里的轻蔑，所以也没多说废话，而是解下了腰间的身份牌丢了过去。
女子被他的动作弄迷糊了，稀里糊涂的接住了腰牌，这时却听他说道：“我叫应无尘，你去跟窈娘说一声，她自然就明白了。”
做完这一切，应无尘从洛晴怀里接回赑屃，找了张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锦榻坐了下去，见洛晴有些无措的站在那里，他又起身把洛晴给按坐到对面。
“在想什么？进了门就魂不守舍的，我还以为那女子笑话你时，你会跟昨天一样直接动手呢。”
洛晴缓缓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看着她怔怔出神的样子，应无尘心里燃起了八卦之火：好家伙，这是有故事啊！
55. 生意
应无尘左等右等也没等到飘香阁经理过来，而洛晴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只好从桌上捡起别人剩下的菜叶子逗弄赑屃。
也不知道是因为不合胃口，还是因为今早被“强制开机”的缘故，赑屃现在显得特别没有精神。
应无尘逗弄了它一会也自觉无趣，便丢掉了手中的菜叶子。
这时窈娘总算是来了。
而窈娘，就是飘香阁的现任妈妈桑，应无尘还是习惯性的称之为经理。
根据前几天他了解到的情报来看，窈娘的这个经理可跟后世会所里的那些经理不一样，她们只是为了哄抬B...哄抬那啥价而搞出的噱头，而窈娘这个“经理”可是真真正正的实权职务，说一句她是飘香阁如今明面上的“话事人”，丝毫不为过。
见她一路整理着衣衫顺便扎了扎腰带的动作，应无尘也有些皱眉，飘香阁的生意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么，连经理都需要亲自下场了？
这飘香阁的“住宿费”可不便宜，如今城中到底是哪位大爷能让窈娘亲自陪着过夜？
不过既然是自己扰了人家的生意，应无尘因为等待所产生的情绪也就散了个干净，他站起身迎接道：“窈经理还真是不容易，辛辛苦苦的养着整栋楼的人不说，还要自己亲自去陪客人。”
窈娘看起来有些富态，是个风韵女子，丝毫没有电视剧里那些老鸨子们的尖酸刻薄之态，说起话来也温润动听，最主要的是，她总能撩拨到人的心尖儿上。
“什么经理不经理的，也就您客气，我是今儿一早就听见外面喜鹊叫，原来是应使君来了，我家女儿眼拙认不出人，您不会怪罪吧？”窈娘说完还扯了扯身后的成熟女子，把她推到应无尘怀里：“让这丫头给您陪个不是。”
那成熟女子也不起身，就这样腻在应无尘怀里，媚眼如丝赔礼道歉：“是青儿眼拙，认不出您来，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奴家计较。”说完手还就轻轻划过应无尘裸露在外的喉结。
应无尘虽然不是什么风月老手，但也多少了解一些姑娘们惯用的手段，于是他不同声色的扳直了姑娘的身子，又怕她逆反，就把赑屃塞进她的怀里：“这是城主家养的宠物，名叫龙龟，它现在有些困了你去帮忙把它喂好了，我走的时候去找你拿。”
女子跟窈娘对视一眼，无声的交流了几句，最后领命抱着赑屃下去了。
窈娘也看出应无尘确实有事，否则也不会带着洛晴来逛窑子。
飘香阁作为这酆都城内为数不多的风月场所，窈娘自然要对城中的大小人物都有所了解，就像别人不认识洛晴，窈娘认识。而且她更知道这二人如今正代表着城主，操办本次盂兰盆节盛宴，至于应无尘口中的生意，也一定是跟这件事有关。
只是她也疑惑，风月场所跟那么正式的晚宴能怎么合作？
莫不是要给在场的观礼嘉宾，一人发一个陪酒姑娘？
想到这里，窈娘有些激动，毕竟到时城中的大人物都会出席，届时姑娘们陪好了大人物，今后还愁生意？
可城主大人怎会允许他一个小小鬼差，裁定如此大的事情？
应无尘见窈娘激动的打摆子，示意她先冷静冷静，然后对洛晴打了个响指：“回神儿了！”
但洛晴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于是他探过锦榻上的小桌子，隔了一尺左右的距离，对着洛晴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然后马上坐回到自己位置上。
不料洛晴的反应更快，还没等应无尘吹的那口气断掉，她就直接擒住了应无尘的脖子，电光火石之间抄起桌上的筷子就要插下去。
应无尘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能让洛晴回过神，但没想到她的反应有这么大。
好在洛晴适时的醒过神，她皱着眉放开应无尘，低声喝问：“做什么！”
应无尘也一把拍在了桌子上反问道：“倒是要问问你做什么！我好心叫你回神，你特么想谋杀我？”声音之大，不止旁边“颅内高潮”的窈娘吓呆了，就连那些在一楼睡觉的客人也吓醒了几个。
甚至有几个睡觉本身就不老实的，已经掉到锦榻下面去了。
洛晴这时才反应过来，低下头不说话了，不过也没有打算道歉的意思。
应无尘自然也没让她道歉，能让她低头就已经是自己“威势绝伦”的表现了。
他现在没空理会洛晴，转头对窈娘说道：“窈经理，我是来找你谈生意的，不如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最好能预备点吃食，毕竟咱们平头老百姓，不像某些上界的神仙，餐风饮露就足够了。”说完他还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低着头的洛晴。
窈娘原本还沉浸在应无尘一个副使敢下克上的吼洛晴这件事情上，如今骤然听说洛晴竟然不仅是盂兰盆节盛宴的正使，还是上界的神仙，她立马惊醒过来，赶忙赔着笑脸：“应使君说的是哪里话，飘香阁做的就是开门迎客的生意，怎能叫人饿着肚子呢。”
不愧是混迹风月场所的老人，绝口不提应无尘和洛晴之间的矛盾，更没有打探二人的身份，权当没听见“上界神仙”几个字。
窈娘带着二人来到一处安静的房间，让过他俩之后，轻声对随侍的丫头交待道：“去让辛嫣打扮好了速速过来。”
随后转身关上房门，笑呵呵的对着应无尘道：“不知使君来我这飘香阁是要谈什么生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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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随侍的丫头嘀咕了一句。
又回想起窈娘那句没头没尾的交待，也一时间摸不到头脑，可是她又不敢去敲门询问，只好走到一处单独的房间面前叩响了门：“辛嫣姐姐，妈妈让你梳洗打扮停当之后，去兰亭见客。”
辛嫣的侍女碰头拉开门高声说道：“这才什么时辰就让我们姑娘见客，不见！”
砰——
房门又被关上了。
丫头揉揉鼻子，都快哭了。
窈娘她惹不起，里面的辛嫣她也惹不起，甚至连辛嫣的侍女碰头，她还是惹不起。
于是只能跺跺脚，跑到门口挂着“兰亭”二字牌子的房间门外，静静等待着。
碰头这边赶走了小丫头，就回到房间里帮着辛嫣整理装束，嘴里也一直嘟囔着：“妈妈现在越来越过分了，这天才刚放亮，就让姑娘去见客，我们昨天夜里忙到很晚了，一点也······”
辛嫣听着碰头絮絮叨叨的嘟囔着，慵懒的翻过手中的书卷。
（ps：经理一词来源于古代典籍，但意思却大有不同，《史记》、《荀子》中都有提到，这里取宋代朱熹《答高国楹书》中的意思，为经营管理之意，还望各位不要出戏）
56. 下套儿
飘香阁的效率很快，一桌丰盛的酒席眨眼间就上齐了，虽然凉菜居多，但是应无尘也没挑。
窈娘宛如穿花蛱蝶一般的替他和洛晴布菜，期间也不忘询问个中细节：“敢问二位使君，这个双赢是何缘故？”
应无尘夹了一筷子菜，又品了一口酒，五脏庙内总算安定下来了，他捯了一口气说道：“所谓双赢，即是我赢...你也赢。”
窈娘轻轻的锤了应无尘肩膀一下：“应使君看不起人哩，奴家虽为贱籍却也知晓双赢的字面含义。”
“勿怪勿怪，我自罚一杯。”应无尘哈哈大笑的举起酒杯。
窈娘自然不肯让他单独喝酒，于是跟他对碰一下：“使君快说，奴家这心里就跟猫爪挠似的。”
“窈经理只知洛姑娘与我同为本次盂兰盆节的使者，但却不知城主已经允许，一应事物皆可由我二人自行裁撤。”
“当真？”窈娘的眼睛滴溜溜乱转，这句自行裁撤，其中必定大有文章可做。
“我既然能登门拜访，便一定不会骗你。同时我也知道你心中的顾虑，毕竟我人微言轻的说话也当不得真，所以你也看到了，我随身都带着城主家的宠物，这难道不是城主的态度？”
窈娘的好听话自然不会断绝：“使君又笑话奴家，什么人微言轻的可不敢胡说，对于奴家来讲，您可是好比天上星君一样的人物。只是奴家一个小女子，养活整栋楼的人已经力不从心，不知如何能帮到使君。”
来了来了，图穷匕见。
应无尘心中了然的放下酒杯，指着身旁“两唇不碰酒与菜，一心只想看大戏”的洛晴说道：“我也不瞒你，她是天庭派来的人，专门负责监督本次盂兰盆节盛宴的一应事宜。”
窈娘见他放下酒杯，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便立刻往回找补：“使君这是做什么，好好地聊着天怎么把酒杯放下了，奴家心直口快，说话不过脑子。这样，奴家自罚三杯。”
话说得漂亮，事情办的更是漂亮。
窈娘一连三杯喝下去连个停顿都没有，喝完之后脸上已经爬满了红光。
她这才敢过来继续给应无尘倒酒，应无尘也端起了酒杯继续说道：“往年地府方面都把这项权利握在手里，从不肯相让于人。虽然洛姑娘是天庭的人，却也不至于让城主顶着压力放权。而我之前带过一个女徒弟，也是酆都城内唯一的女鬼差，她叫柳涵，是灵山的人，窈经理可知这其中的含义？”
当啷——
窈娘手里的酒壶掉在了桌上，飞溅而出的酒水洒了她自己满身，先是一顿赔礼道歉，随后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告饶道：“二位使君稍待，容奴家下去换身衣服。”说完就一脸陪笑的退了出去。
应无尘对此并没有阻止，而是等她出去后才转头看向洛晴。
此时的洛晴，已完全不复刚进门时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好似要把应无尘给看穿。
良久之后，她开口道：“你不是灵山的人。”语气十分笃定。
应无尘低头抿了一口酒：“我又没说我是灵山的人，她自己猜的关我什么事。”
“你也不是柳涵的师父，她师父是普陀山的首座观音大士。”
应无尘美滋滋的笑了，洛晴果然上套了。
观音大士？那岂不就是观音菩萨？
可观音菩萨不是女的吗？柳涵为啥说是男的？
算了，这不重要。
洛晴也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了门道，只能继续嘴硬：“你玷污了观音大士的名声，普陀山的信众不会放过你的。”
“喂喂喂。”应无尘敲了敲盘子：“什么叫我玷污了观音大士的名声，我们俩之间清清白白！”
观音菩萨是个女的还好说，万一是个男的，自己岂不是要亏大了？
洛晴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不依不饶的说道：“你说你是柳涵的师父，可柳涵的功法都是观音大士传授的。”
“不，我也可以是柳涵别的方面的师父，比如文学方面。”应无尘十分自信：“而我，也确实教过她，你今早见到的字条，就是我教她写的简体文字。”
“······”洛晴这下不说话了，不过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她转而说道：“窈娘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应无尘神态怡然的夹了一口菜：“总要让人家去求证一下我说过的话，毕竟一个鬼差的身份实在太低了，她不信我说的，实属正常。”
“你知道她换衣服的话是说辞？”
“我当然知道，没看我身上一滴酒没沾到么。真当那鸨子头儿是吃干饭的？能在这种地方手握实际权柄的人物，又岂止是三杯的酒量？”应无尘顿了顿：“要说这青楼的姐儿们，对付起客人来，从古到今都是一把好手。”
洛晴还要追问什么，这时窈娘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妆容精致、造型古典的女子。
“让二位使君笑话了，奴家真是到了年纪，几杯清酒下肚头就晕乎乎的，然后这腰带怎么也解不开，最后还是女儿心疼奴家，帮忙换好了衣服，所以耽误了时间，您二位不要见怪。这不，生怕陪不好您，我把女儿辛嫣叫了来。”说完还推了一下那古典女子：“去，叫人。”
辛嫣姑娘蹲身行了一礼，很自然的坐到了应无尘的右手边，端起酒杯就开始敬酒。
应无尘也看出了她心中的不情愿，但没点破，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窈娘虽然对辛嫣的态度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当场就教训她，而是目光在应无尘和洛晴身上来回巡梭，妄图能看破两人之间的隐藏关系。
按理说天庭大过灵山、正使大过副使，怎么看都应该是洛晴才是主事之人，没道理现场任由应无尘一个小小的鬼差主事才对。
难道他俩之间也有猫腻？
身为风月场所的老鸨，窈娘自然而然的就把事情往这方面想了，不过经过她的观察，两人并不是那种关系。
此时桌上的几人都各有心事，心事多了话就少，话一少了场面自然也就冷了下来。
57. 所谓双赢
现在的场面有些尴尬：窈娘坐在对面脑袋里在跑马，辛嫣公事公办的陪坐、应无尘一言不发的喝酒、洛晴端坐于侧只顾看戏。
等窈娘意识到场面已经冷的不能再冷时，她却不知如何开口了。
毕竟现在场中有三个女子，男子却只有一个。
这种情况下只要多余的人退出去，场面自然也就活洛起来了，可她又看不出洛晴到底在扮演着什么身份，所以也不好让她离开，局势也就这样僵住了。
这时候就不得不提一句，应无尘向来都是个“好大哥”。
他看见了窈娘的窘迫，也看出了洛晴的不自然，于是站起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应无尘眯朦着眼睛，抬手对洛晴说道：“洛姑娘还有要事，就先去忙吧，剩下的事情我定能办的妥妥帖帖。”
说完话之后他的身子有些不稳，一下栽进辛嫣的怀里，手掌来不及收回便下意识的握紧了洛晴的手腕，洛晴正要打掉他的手掌，却抬头看见了应无尘明亮的双眼，哪里还有迷醉的样子。
洛晴不动声色的拿掉那只手掌，站起身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这边事情办好之后便去城主府寻我。”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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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洛晴以后，场面顿时就活洛起来，窈娘和辛嫣把应无尘围在中间，开始陪着喝酒，顺便打听盂兰盆节的具体事宜。
“使君还没告诉奴家呢，这个双赢到底是怎么个赢法？”窈娘一手端酒，一手揽着应无尘怕他摔倒。
“我准备到时候请飘香阁的姑娘们去表演节目。当然，不是那种声色犬马的节目，而是很正经的那种舞蹈，甚至不需要姑娘们跟宾客有身体接触。”他知道窈娘能看出来自己是在装醉，所以也就没故意把话说成断断续续的样子。
毕竟今天过来主要是谈生意的，如果为了女色而把正事儿耽误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为什么要靠着窈娘则有两个原因，第一，这样舒服。第二，老话儿讲‘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应无尘虽然不想当lsp，但更不想被骂王八蛋，所以就只能靠着了。
其实他原本没有多少醉意，不过闻着窈娘身上甜腻的香味，不知不觉中还真的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窈娘自然是个中老手，对于客人们吃豆腐的这一套行为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她动作熟练的往后挪了挪椅子，让应无尘能躺在自己肩上，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还是使君点子多，往年那些官老爷们都看不起飘香阁呢，从未请我们登台献艺过。”声音里充满了魅惑，鬓角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钻进了应无尘的耳朵里，痒痒的。
虽然两辈子加一起也没体验过这种服务，但应无尘从来都是一个爱学习的人，他从那种只有两个人就能演完的动作电影中，汲取过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他往下蹭了蹭，让自己的脑袋枕在峰峦中央，随后悠悠开口：“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只是自持身份不好大庭广众的表现出来罢了。”
这东西软软的，枕起来比赑屃的龟壳舒服多了。
窈娘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脸红，羞涩一笑：“使君不要作怪，奴家痒痒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帮他调整好了姿势，又端起一杯酒递到他跟前：“这歌舞表演最好还是在室内进行，否则外围的人连台上的人是谁都看不清。”
“这是什么话，我既然把往年的晚宴台子推平了，就不可能再建个一模一样的，我要建的是两层高台，然后在高台外围租一圈视线上佳的房子，专门作为观景台使用。甚至于，我还会在高台上建一排座位，当然，数量不会很多，但只允许有身份的人或者有钱人坐过去。”
“使君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尤其是那些官员，谁坐在台上谁坐在台下的可不好安排。”窈娘按住了他乱动的脑袋。
“我身后站着城主，还怕他们？真是笑话。”应无尘眼皮都没抬一下：“窈娘可以想象一下，到时全地府的人都会观看这场演出，只要在姑娘们献舞之后留下几个，当着所有人的面聊上几句，你想想，那时候得有多少人记住你们飘香阁、记住那些姑娘？”
“距离近的地方看不见台上，距离远的地方又看不清台上，使君的的主意行不通哦！”窈娘在尽量的查缺补漏，询问细致之后再决定要不要趟这趟浑水，毕竟刚才派人去查了之后才晓得，如今这应无尘还真是“水涨船高”。
听着她近乎于撒娇的话，应无尘咧嘴一笑：“窈娘着相了，为什么要让他们来酆都看演出？在家就不能看吗？”
“使君就会取笑奴家，在家怎么看...玄光术！”窈娘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bingo！”应无尘打了个响指：“我这次建舞台的时候会把玄光阵的阵法刻在地基上，那些想在家看节目的人，就要从我这里买手持的玄光镜观看，你说我把镜子卖多少钱一把才合适？”
窈娘没有回答，继续追问道：“可既然能在家就观看表演，为什么还要置办现场的座位？”
“你呀，还真是...心细。”应无尘睁开眼坐直了身体，点着她的鼻尖儿说道：“现场可不是谁都能去的，除了城主和几位殿下，剩下的人想去现场，就只能从我这拿到身份牌才行。去了现场的人，不仅能跟几位高官同席而坐、举杯对饮，甚至还能在全地府所有人面前露脸，你说会不会有人去？”
窈娘还要追问什么，却被应无尘给打断了：“勿须多言，今天说的这些已经足够你做出选择了。我哪也不去，就在这休息一会，最晚下午走，不会耽误窈娘的生意。哦对了，记得叫人把龙龟送过来。”
他说完话之后就往里面走去，因为那里有张床，而他进门时就发现了。
窈娘见他如此果决，也不再多问，反而推了一下从始至终都是“木头人”的辛嫣，对着里间儿说道：“想必使君是乏了，我这女儿会些推拿的手艺，不妨让她替您按一按？”
“不必了，她瞧不上我，我也瞧不上她，既然两看相厌，倒不如不见。”
58. 各有心思
应无尘坐在床上回忆着自己刚才说过的话，等确定了自己没说漏什么之后才躺下闭目养神。
而窈娘带着辛嫣退出去之后就一直在数落她：“你真是要气死我，里面的鬼差是城主面前的红人，你怎么就不争气呢！”
“······”辛嫣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养了你这么些年，逼过你几次？今天要不是我去叫你，你是不是根本不会过来？”窈娘的手指头都快戳到辛嫣的脑门儿上了：“如今城内乱成什么样子了，可里面的鬼差模样也不差，又得城主赏识，甚至还结交了天庭的人，这样的人物你也如此轻慢对待？”
“妈妈既然知道城中暗流涌动，而他又不是简单角色，为什么还要想着趟这趟浑水？”
听见辛嫣这么问，窈娘也叹了口气：“如今这世道真是不给我们女人家活路，眼看着城中官员倒了一批又一批，不知什么时候就轮到...好了，不说这些。你去青儿那把龙龟取过来给里面的鬼差送过去，注意你的态度！”
辛嫣得了命令，侍女碰头去青儿那取来赑屃，主仆二人回到了“兰亭”门口，得到允许之后，辛嫣抱着赑屃进去了。
“这是客人要的龙龟。”辛嫣放下赑屃，就站到一旁。
应无尘睁开眼，看着赑屃精神抖擞的已经“完全开机”了的样子问道：“吃饱了？”
赑屃一步三晃悠的回答道：“嗯，比城主府的伙食好多了，我听说你现在缺钱用，不如我带你去翻敖如玉的首饰箱子？那里面全是好东西，他俩晚上只要干起那事儿就老长时间停······”
应无尘赶忙捂住了赑屃的嘴，好家伙，有些话你敢说我还不敢听呢。
还有，你一个王八咋懂好奇心这么重呢，大晚上的不睡觉去听人家墙根儿？
应无尘甩掉那些辣眼睛的画面，这才说道：“吃饱了就行，我们休息一会，下午就回家。至于钱的事情，我心中有了······”
话说到一半，他发现辛嫣还在那站着，于是话锋一转问道：“还有事情吗？”
辛嫣嗫啜着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应无尘见状直接挥手赶人：“行了行了，我这不用你陪着，赶紧下去吧。”
不过辛嫣并没离开，而是梗着脖子低声质问道：“是嫌我脏？”
应无尘心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过他上下打量了辛嫣几眼：“女子的清白，从来都不在罗裙之下。既然你瞧不上我的身份，就不要想着低头认错，至少还能让我高看你一眼。”
说完也就不再理会他，抱着赑屃玩闹起来。
直到辛嫣离开以后，应无尘才重新躺回床上调整精神，毕竟早上刚起来就喝了一顿大酒，确实有些上头。
同时，他也静待着洛晴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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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晴回到自己的住处，在房间里布置了隔绝声音的法术，这才从怀里拿出一个圆形的小物件，随着她念动咒语，圆盘上浮现出一个烟雾缭绕的人影，等人影清晰稳定后，洛晴说道：“姐姐，现在可以确定应无尘不是灵山的人。”
“为何如此确定？”
“因为柳涵已经走了，而且应无尘不知道柳涵是观音大士的徒弟，所以他不可能是灵山的人。”
“有没有可能是故意为之？”
“暂时看不出刻意为之的痕迹但应无尘确实是个心计深沉、不是个好相与之辈。我自诩聪慧过人，除了第一见应无尘时能猜到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之后便再也猜不出了。我一直有关注着他的动向，但到今天见他跟人谈条件时才知道，他心里想着那么多的事情，在此之前却从未听他跟任何人提起过。”洛晴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姐姐，酆都大帝为什么会选应无尘辅助我？难道仅仅因为身份问题？”
“当然不是，酆都大帝现在在酆都城内只挂着个名头，实际上距离被架空也差不了多少，下面的六城王、秦广王又都是虎狼之辈，除了应无尘以外，他没有合适的人选。”
洛晴了然的点点头：按照姐姐给的情报来看，虽然城中没有势力根基的鬼差众多，但却难免被其他人收买，只有应无尘初入地府是个新人，再加上他刚一当差就被有意的孤立起来，所以他才是那个不属于城中任何一股势力的“自由人”。
而且...
酆都大帝应该是确定了应无尘的身份，所以才会如此放心的把权利交出来。
至于地府的其他官员们，虽然可能会对本次盂兰盆节盛宴在暗中下绊子，但明面上却不敢得罪酆都大帝，尤其是今年还会有天庭和灵山的人会一同出席。
“你不是跟他一起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女子打断了洛晴的沉思。
“我们去了...青楼，他让我先离开，但是也给了提示，让我回头去找他。”洛晴有些失落：“姐姐，我现在一闭眼就能想起当年的事情，要不是姐姐看我可怜，带我脱离了魔窟，我现在也许就跟她们一样，陪着客人卖笑。”
“那件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借着这才盂兰盆节盛宴的功德念力飞升天界，位列仙班。”女子安慰了洛晴几句，继续说道：“地府势力盘根错节，跟我们没有直接冲突。你只需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要是有人想把你卷入其他纷争里，那就放弃这次机会直接回天庭，姐姐帮你寻西昆仑的门路。”
“不，姐姐。如今天庭与灵山在人间争夺香火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这时候联系昆仑并不明智。”洛晴虽然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但听见“昆仑”二字则立刻清醒过来，赶忙劝阻姐姐不要自毁前程。
“姐姐当然不想身份暴露，但过了这次盂兰盆节，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毕竟难得天庭和灵山握手言和，这样的机会要是把握不住，就太可惜了。”女子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
洛晴在脑中组织着信息，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这纷扰的信息仿佛丝线一般难以捕捉到头绪，而丝线交汇的地方，却是那个自己看不透的应无尘。
看来，首要的问题还是先解决了他才可以。
59. 你没事吧
洛晴收起了圆盘，一直在思考姐姐最后提出的那个问题——酆都大帝极有可能，是想通过这次盂兰盆节盛宴，重新掌握地府的权柄。
否则他不应该指派一个小小的鬼差，来操办这么大的一项工程才是。
而应无尘，就是酆都大帝放出去试探那些人底线的“斥候”。
难道他就不怕害了应无尘，从而得罪他身后的势力？
还是说，应无尘身后根本就没有多么强大的势力，一切都是酆都大帝伪造的假象？
洛晴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思绪来，索性先搁置着，他现在要去飘香阁找应无尘。
虽然洛晴很不想去那个地方，但一想到应无尘还在那，她就只好推门走了出去。
临出门时还不忘收起防窃-听的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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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晴这次来飘香阁没有走正门，而是使用法术直接进到了里面。
应无尘原本还想着穿衣服睡觉不舒服，刚解开腰带准备脱下外袍，结果洛晴“唰”的一下闪现出来，吓得他睡意全无。
"我说洛姑娘，你好歹也是个上界的神仙，出现之前可不可以有点征兆？比如blingbling的先发光，然后从光芒中走出来，这样比较符合你的仙子身份。"应无尘抹了一把后勃颈的冷汗，又套上了衣服扎紧了腰带。
洛晴先是观察了一圈，发现没有“战斗”过的痕迹，这才说道：“叫我回来做什么？”
“想问问你那边的名单弄好没有，弄好了我们这就过去。”
柳涵那边跟灵山有关系的店铺名单应无尘已经得到了，如今缺少了柳涵的从旁协助，也就只能先从洛晴这边开始了，争取一切都谈妥之后，再携大势再去找灵山那边的关系。
“这边的事情谈妥了？”洛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结果如何？”
“还没有最终结果，但于我们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毕竟如果飘香阁不行，我们还可以换成群玉院，听说被飘香阁压力好几年都出不了头，只要我们抛出橄榄枝，群玉院肯定不会犹豫。”
“橄榄枝是什么？”
“橄榄枝就是我们抛出的诚意。”
“所以，你不直接去群玉院，是怕引起飘香阁的敌视？”洛晴再次问道。
应无尘脚步一滞，随后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还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是个自我攻略型的脑洞少女。
“如果一会儿畅通无阻的出了飘香阁，就直接去群玉院，如果被管事的给拦住了，那就等这边处理好之后，转去你们天庭的铺子。”应无尘没解释，而是抱起赑屃问道：“它什么情况，除了吃就是睡的。我刚才靴子都没脱下来呢，它就睡着了。”
“赑屃是龙子，按照天庭的记载，它现在应该是在积蓄灵力，等待突破的契机。”
应无尘了然的点点头，带着洛晴出了房间，二人在房间门口站了半天都没人搭理。
期间倒是遇见几个笑盈盈的姑娘，结果走近了看见应无尘身上穿的是鬼差制服，便立刻收起了笑容扭头就走。
“看来飘香阁还真不重视你。”洛晴挖苦道。
“虽然我现在代表的是城主的脸面，可谁都知道城主是要用我做法，试探某些人的底线，所以窈娘谨慎一些也可以理解。”应无尘心情有些低落，任谁被冷落了，心中都不会太舒服。
不过很快就调整回来了：“走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们先去一趟群玉院。”
洛晴也没继续挖苦他，而是反问道：“那为什么不是你去见我，而是让我来见你？”
应无尘心中简直乐开了花。
其实他也不确定洛晴一定会回来，而是想试试之前刻意的培养了那么多天的习惯，洛晴会不会违背。结果洛晴丝毫犹豫都没有，就直接过来了。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自己调教的很成功。
应无尘虽然心里很得意，但却不敢如实相告。首先，这样很没有B格；其次，还特别容易挨揍。
于是他高深莫测的说道：“因为你是早上从正门出去的，如今又跟我一同出现，这证明你身份很神秘，可以悄无声息的出人这里。同时，如果事后飘香阁找上我想要重谈合作，那时候我也可以说是上面有人钦定了群玉院，而你就是来告知我结果的，这样能避免很多麻烦。”
洛晴很容易就相信了他的说辞，甚至还不时的点点头。
应无尘笑得肚子都要转筋了，但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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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穿过楼上的回廊，一直走到飘香阁门外才被人叫住，不过拦住他们俩的并不是什么管事，而是早上那个成熟女子，应无尘记得，她叫青儿。
“青儿姑娘，你有事吗？”
“您...还记得我呀。”青儿早已不复清晨那股大胆的劲头，如今见到应无尘时总是不自觉的低眉垂首，两个食指无意识的缠着裙带下摆绕圈圈。
因为早上照顾赑屃的时候，碎嘴子赑屃一边吃东西一边抖落酆都大帝的黑料，吓得青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憋了一上午，也提心吊胆的过了一上午，结果刚出门就碰见应无尘，于是便上前来寻求帮助。
顾及到青儿帮忙照顾了赑屃的情分上，所以应无尘对她很有耐心，静静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龙...龙龟说了很多城主的坏话，我...我不想听的，可它一直说一直说，我最后全听见了。”
“······”
应无尘有些无语。
不过他也知道，升斗小民面对判官时都要胆战心惊的，何况她一风尘女子听到了城主那么多的黑料，没直接吓破胆，已经是她心智坚定的表现了。
应无尘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示意洛晴来处理。
洛晴的手段更是简单粗暴，手掌在青儿眼前一比划，她就原本自怨自哀的表情就变得无比茫然。
应无尘都惊了，洛晴不是把人给变成傻子了吧？
“你做了什么？”他转头问向洛晴。
“这是失忆术，能忘掉她厌恶的记忆。”
“开始了吗？”
“已经结束了。”
“······”应无尘一阵语塞，这特么一挥手就完事儿了？
于是他不确定的在青儿眼前摆摆手：“青儿姑娘，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60. 中看和中用
原本应无尘想着，让洛晴给青儿一个“爱的抱抱”，然后青儿借着她的胸膛发泄出自己心中的郁结就好了，结果洛晴竟然动了人家的记忆！
好在洛晴手上还算有谱，只动了一丁点的记忆，青儿现在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太大问题了。
应无尘有些不放心的跟青儿多聊了几句，确定了她真的无碍之后，才带着洛晴前往群玉院的方向。
此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街市上重新恢复了繁荣，各种叫喊声不绝于耳。
应无尘在心中合计了一下，自己早上这顿大酒喝了将近四个小时。
也就是说，自己最少费了两个小时以上的口舌，也没能成功说动飘香阁加入自己的“阵营”之中。
这让应无尘觉得颇受打击。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强求，毕竟全酆都城又不是只有飘香阁一家“高档会所”，这家不行换另一家就好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执着于秦楼楚馆一类的店家，自然是因为这种地方的妹子不仅数量多，质量更是有保障。
而美女又意味着什么？
当然是噱头和流量的保障了。
有了流量，才能保证赚钱，赚了钱，应无尘才有勾连更多势力的底气和基础。
以前那些举办盂兰盆节晚会的人，一心只记着人家做的是难登大雅之堂的皮肉生意，所以也一直在选择性的忽略她们这个群体。
但应无尘不一样，他从未想过把这次盂兰盆节盛宴办成什么高档的茶话会现场，或者是年底工作总结报告会。首先他自己就不是一个高雅的人，其次他更做不来这种溜须拍马的事。
大家都辛辛苦苦一年了，总不能年底了看个节目，还要听那些领导在台上bb起来没个完吧？
所以，他的想法很简单，抛去那些繁文缛节，一切都要围绕着“喜庆”这个主题，至于什么“人生百态”，那是忽悠酆都大帝以及其他官员们的说法。
对于酆都城以及鬼界堡的百姓们来说，他们不关心那些领导们做了多少工作，只关心自己口袋里的钱多了还是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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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只要是青楼就肯定会有一位知情识趣的老鸨子，虽然还没到开门迎客的时间，但见到应无尘来了，她也没往外赶人，只是看清了他身上的衣服时有些犹豫。
应无尘也没工夫跟她磨牙，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然后又告知了她李白尼家的地址，如果确定了要参加本次盂兰盆节晚宴，那就最迟明天下午，挑选几个合适的人去找李白尼报道。
交代完之后，应无尘拒绝了老鸨子进门歇歇脚的建议，转身看向洛晴：“走吧，接下来你带路。”
洛晴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二话不说的在前面开路。
不过她现在很好奇一件事，为什么应无尘要留李白尼的地址而不是他自己的地址？
看着洛晴一边走路一边思考的样子，应无尘很羡慕。
这就是神仙吗？一心二用都已经是基本技能了，要是自己满脑子的疑惑，可能脚底下一步都迈不出去。
“洛姑娘，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天庭和灵山，哪一方的信众多？”应无尘开始没话找话。
“自然是灵山的信徒多。”
“知道什么原因吗？”
“这涉及到教义的问题，不是我这等低位神仙能参与的事情。”
其实应无尘倒觉得，这跟教义不教义的问题可能没多大关系，毕竟之前柳涵施法的时候，总是各种颜色的光影交错变化，看起来就很唬人。
而洛晴施法的时候，一点变化都没有，要不是知道她是个神仙，应无尘还以为这是哪个山头儿跑出来的女骗子呢。
“洛姑娘，为什么你施法的时候跟柳涵施法很不一样？”应无尘觉得自己得帮帮洛晴，这样才能可持续的薅羊毛。
“有何不同？”洛晴反问。
“就是柳涵施法的时候，手上啊或者什么地方，都会发光的。”
“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小把戏，既耗费灵气又特别不实用。”
“那你会吗？”
“当然。”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应无尘拉住了洛晴：“等下按我说的做。”
也不管她明不明白，应无尘随手从路边捞了个“工具人”过来。本来那人好好的走路，冷不防被应无尘给拽了个趔趄，他身体都没摆正，娘老子一类的脏话就已经出口了，结果看到应无尘身上的衣服，生生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随即换上了哭声儿：：“差爷，我...我已经把欠孙寡妇的茶钱还了去，也跟她道过歉了，你们能不能别抓我进大牢啊，那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闭嘴！”应无尘喝住了他后面的话，转头看向洛晴：“现在你双手同时施法，一个中看不中用，一个中用不中看。”
等洛晴准备好之后，应无尘推了一下那个“工具人”问道：“这两个哪个好看？”
工具人指了指右边的那个，因为那只手掌中间有个紫色的圆球。
应无尘继续问道：“那你觉得这两只手扇你脸上，哪个更疼？”
工具人不屑的撇撇嘴，没有回答。
心里却一个劲儿的腹诽着：要不是害怕你身上的这件“狗皮”，老子早就一巴掌呼你脸上，然后把这个会变戏法的圆脸小娘子抢走才是。
他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一看就没琢磨什么好事儿，应无尘再次威胁道：“别墨迹，不然抓你去恶狗岭喂狗。”
工具人心里一哆嗦，又指了指那个紫色的圆球。
应无尘这才松开工具人，把他给赶跑了。
回身问向洛晴：“现在明白了吗？”
洛晴点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
“信众追随你们，不一定是出于相信你们的教义，更多的还是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庇护，可信众又怎么知道你们是否具备保护他们的能力？还不是从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才能知道。”
“这些我现在已经明白了。”
“那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应无尘疑惑了，你既然都明白了，那还摇个鬼的头？
“我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应无尘一阵无语。
人和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