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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浙东匹夫     开局一条小渔船txt下载     开局一条小渔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8章 一代大盗

    孔尚忠和索罗斯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因为果不其然,五一三天假期过后,股市重开时,他们就瞬间感受到了顾鲲那一波新的大新闻,对恒生指数上行的推动效果。

    “顾鲲数十亿美元热钱注入本埠股市,市场信心空前提升,此前所谓多头资金见底纯属谣言。”(财经新闻上一般都按照杠杆后撬动的总金额来算的,所以会夸大数字)

    “东南亚多国财政暗中力挺顾鲲打完最后一战。印尼、菲律宾纷纷暗中调低了与兰方相关产业合作的审核门槛。”

    “华夏及日韩有关方面,对兰方港扩建后的未来远景表示乐观,相关机构调高了未来三年东南亚转口航运业分布预期。”

    “有消息指出,兰方群岛日前与华夏方面的华海油公司签订了矿藏勘探的战略合作。有关人士表示,这意味着兰方试图复制文莱与砂劳越模式的优势,赌兰方东部领海的浅海油田存在性。不过目前形势尚不明朗,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兰方群岛有存在浅海油田的迹象。”

    诸如此类的消息,从电视台,到新兴的网站,甚至到连出租车司机都会听的交通电台财经广播,铺天盖地的撒来。

    谁让香江这座城市金融投资氛围浓厚你呢,这里连出租车司机每天载客途中听的频道,都是关于股市外汇期货的,太正常不过了。甚至你不听这些,乘客还会觉得你耽误他事儿了,浪费了他本该用于学习金融投资的时间。

    如此宣传密度下,5月4日周一开盘后,恒生指数终于一改五一前一周的缠绵无力、反复震荡——节前那一周,从一万两千七到一万两千九的区区200多点,震荡了一周才拉上来,在一万三整数关口还两次遭到空头的阻击。

    结果4日周一一天,就顺利把单日涨幅重新扩大到了三百点,轻松突破一万三大关,站到了一万三千二。按照业内估计,这一周之内,把多头一方的新利好消息消化完、顾鲲等主力再稍微砸点钱,就能毕竟一万四了。

    一万四的意义是非常重大的,如前所述,只要到了一万四,并且确保到六月底时都稳住一万四,就意味着索罗斯和孔尚忠等人去年在其他东南亚国家赚到的钱要全部吐出来了。再往后每多涨一个点,都是在从索罗斯当年的家产里直接割肉。

    这道坎再迈过去,空头一方的信心就更低了。

    ……

    焦头烂额之间,孔尚忠按照幕后老头子指示的前两步抵挡,好歹是稍微部署下去了:

    黑克兰的装备出口业,被西方和土耳基等国的某些上蹿下跳二流人士暂时搞黄了一下,相关的消息也第一时间散播回来了。

    至于顾鲲在海底勘探和沉船打捞领域的前景预期,也已经知道该找谁添堵了。

    5月6日,周三,孔尚忠在他的白加道山顶豪宅里请客,他邀请到了一个刚刚从布列塔尼亚找来的国际大盗。

    之所以花了这么多时间,是因为干这一行的国际大盗很难时刻联系上,人家可能在海上没靠岸。

    前不巴港后不巴店的,船上最多只有直升机,如果离岸一千公里以上的话,超出了直升机的续航半径,那再紧急的事情也只能等船靠港再说。

    孔尚忠要请的这个客人,之前联系上的时候就是在印度洋上干活,大约是在波斯湾一带、古代巴士拉到果阿之间的航路上,找阿拉伯人的古代沉船。

    得到孔尚忠的重金邀约后,才急急忙忙到孟买靠港,然后本人火急火燎从孟买坐飞机先赶来香江。

    至于他的船,如果孔尚忠真的需要他干活的话,那至少还得半个月才能抵达南洋海域。毕竟果阿和孟买都是在阿三国西海岸呢,要先绕过锡兰和班达亚齐、过马六甲,总得那么久的航程。

    “老板,这位就是轮蹲来的米切尔.哈彻先生了,国际沉船打捞业界的翘楚。哈彻先生,这位是孔老板,香江金融巨子。”

    孔尚忠的女秘书,在双方见面的时候,先帮着介绍了一下,然后倒好威士忌,关上门退了出去。

    “幸会,听说哈彻先生在这一行颇有威望,不知比顾鲲怎么样?”

    孔尚忠内心是看不起米切尔.哈彻这种人的,觉得捞船的人性质个盗墓贼差不多。所以说话的时候也不客气,都是直奔主题。

    论金钱和权势,孔尚忠比米切尔强太多,他本来就站在雇主的立场上,就像有些搞不定的江湖事务,找个社团当夜壶差不多。

    不过,米切尔.哈彻倒像是对自己的事业颇感骄傲,就像有些盗墓贼盗得久了也会给自己洗脑,盗出优越感来了。

    他显然不允许孔尚忠质疑他的专业能力和江湖地位:“孔先生,如果你不了解的话,应该先打听打听,顾鲲不过是比我有钱,但真要论这个领域,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孔尚忠一脸不信:“是么?顾鲲这几年在打捞业界,在东南亚,可是收获颇丰,最近捞上来那条里的货,据说在海牙的拍卖行能卖两个亿。”

    米切尔果断反驳:“那只能说您不了解这一行,这一行也是典型的政策市,要跟国际关系的走向捆绑起来看,92年,因为露西亚解体后,大洋国要把东南亚纳入全球化分工体系,很多原先能做的事情,都被交代要收敛一下。我也就这五六年,在东南亚稍微少活跃了一些。

    顾鲲应该是94年崛起的吧?他不过是捡了我战略重心转移后留下的窗口期,否则光论沉船打捞业,他不是我的对手。包括他用的那些装备,那条从黑克兰买来的‘夜莺号’,具体性能参数我也大致清楚,完全不是我的‘福克号’的对手。

    真要比偷捞的本事,我早在80年代中期,就在粤州港外不到一千公里的地方,顶着华夏人和越南人的海军巡逻,偷到过‘戈德瓦尔森’号!顾鲲不过是顶着印尼佬那种海军弱国的封锁偷,跟我能比么!”

    米切尔说的那些业绩,不是吹牛,也不是别人黑他,这家伙确实黑料很多,就是个大盗。80年代中后期,他在华夏与越南人争夺的威沙群岛海域,都兴风作浪过,偷走不少宋朝时候出产的文物。

    但这其实也不是他本事有多大,只是因为当时跟越南人紧张,双方都比较克制,出动舰艇巡逻容易被敌军过度解读,所以有些空档比较大,被第三方渔翁得利捡了漏。

    有一说一,如今12年过去了,人民的海军早已比86年强大了很多,米切尔要是再敢来威沙群岛海域偷东西,绝对会被巡逻舰抓住绳之以法的。

    所以他也就翻翻老黄历吹吹牛,如今他真要重返南洋偷捞,最多只敢到绍沙群岛海域,或者是个别华夏与菲律宾人有争议的地盘去搞事情。绝对不敢到威沙、米沙这些已经绝对毫无争议、被华夏完全控制的海域来兴风作浪的。

    前些年,米切尔之所以不来东南亚,也是因为他在全球各地主要商贸海域都有备胎,东边不亮西边亮,总有地方可以干活的,又何必非要挤到监管严密的热点地区呢。

    而孔尚忠呢,也不愧为奢侈大亨、汉奸世家出身,听一个布列塔尼人吹嘘他当年坑华助布的事迹时,孔尚忠居然听得津津有味,不以为耻反以为喜。

    只能说,极个别当年在布据时代爬上去的、尝到了甜头的社会精英,骨子里已经把自己当成布人了。

    “那我就放心了,哈彻先生,我找你果然没找错。我就长话短说了吧,这次找你来,我就是希望你跟顾鲲唱对台戏。你在这个业内也有些年头了,应该手头攒了不少数据。

    你应该知道,有些船位置原先已经比较明确,只是碍于领海国的严管,才没有捞起来,并不是不知道位置。这次东南亚金融危机之后,各国都比较缺钱,财政开支紧张。海事这些清水衙门的管理呢,也就松弛了下来。

    据我所知,菲律宾,印尼这些平时就比较腐BAI的国家,现在被钻空子捞批文偷拿许可权的事儿,可是不少。我就是怕顾鲲借着大义名分和私下里塞好处、双管齐下再次开辟一条新的财路,激励了本埠金融市场上对多头的信心。

    所以,我希望你规划一个方案,以防御性为主,提前抢注、抢批许可、跟顾鲲竞争、把有可能被顾鲲得到的东西截胡下来。而捞上来的东西,你原本该跟各国当局怎么分、你该给多少好处,我都不来管你,该是你的还是你的。除此之外,只要你捞到的东西,我再额外按照两成的费用补贴给你,我只要你恶心到顾鲲就行。”

    米切尔.哈彻眼神一亮,内心暗忖:“还有这种好事?我捞上来的东西分文不取都归我?还额外补贴我的开支?就是换取我‘近期别去其他海域作业,而是专注东南亚市场、跟顾鲲抢生意’?嘿嘿,这样的肥羊不傍白不傍。

    这些黄种人真是贱啊,为了内斗,宁可便宜我们白人,真是毫无信仰。要是换做我们白人内斗,怎么也不屑于去联合黄种人攘外安内啊。”

    “没问题,这活儿我接了,这几年其实我积攒了不少情报,一直碍于政策大环境才没动手。不过,说好的补贴可不能含糊!”米切尔哈彻欣然答应了。

第109章 菲佣胆儿肥

    如前所述,米切尔.哈彻本人虽然可以第一时间从孟买飞到香江跟孔尚忠密谈。

    但他的“福克号”科考船从阿三国赶来,怎么也得开上半个月。加上相关作业所需的准备时间、选择目标所需的策划工作、与有关国家有关部门跑批文拿授权。

    这些统统算上,他五月过半能偷偷搞起来、五月底能明着宣布,就已经算是很快了。

    在香江股战的其他各条舆情对抗上,顾鲲手下的梁劲松,和索罗斯手下的孔尚忠,你来我往交锋不断。

    顾鲲这边明显更快一手,5月4日至8日的这个交易周,把恒生指数推高到一万三千八左右,然后再次跟空头盘整震荡。

    一万四大关因为是决定“之前在东南亚的钱会不会彻底吐出来”的重要战略节点,索罗斯及其党羽疯狂筹集资金,把剩余资金力量的超过一半都砸了下去,所以好歹是在这儿多支撑了一周,从11到15日的交易周里,依然没有突破——彻底把钱砸光也不行,毕竟战役要持续到六月底,那些空头的期指合约才能到期平仓,提前把子弹打完了,最后一样是个死。

    双方都拼死保持着节奏。

    5月18至22日的交易周,多头方面有更多明朗的利好消息:顾鲲之前让范.比尔松在海牙拍卖行出手的印尼古代沉船文物(其实是一条古代的葡萄牙船,途径印尼领海时沉没的),终于是正式成交了。

    两亿多美金的成交额,直接写到了新闻上,在香江被各界媒体报道——似乎这条在印尼打捞、在印尼被抗议、在荷兰交易的新闻,在上述三国的传播热度,都还远不如香江这个跟这一事件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自由贸易港来得热。

    更关键的是,在成交的同时,顾鲲还通过非正式渠道,散播了不少消息,半遮半掩半推半就地暗示:过去几年,哥因为接华夏有关部门的海底地形勘探单子,有不少值钱的私货信息截留了下来,想变现随时都可以!所以我方的资金实力,远不是目前台面上表现出来这么一点!

    利好消息对行情的推动,从来都是分波次的。在“疑似”的时候,就会稍稍推动一下,等到“确证”的时候,又有确证的份额。所以借助各方疯狂造势、周边国家捧场。

    更多的国际观望资金都觉得“顾鲲摆出这么狠的架势,那是肯定要托到1万6千点,确保索罗斯死得不能再死才肯收手了。既然如此,现在也还不到1万4千点,咱要是跟进买入做多,也能再赚一赚一万四千点到一万六千点之间的差价,不赚白不赚”。

    这种心态是很要命的,一旦形成了,就墙倒众人推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也不会彻底全信顾鲲,也不会觉得自己接近一万四再进场、最终的平均建仓成本也能确保压在一万四。

    但就算平均建仓成本到一万四千五、最终走的时候平均仓位在一万五千五,稳一手赚个一千点,那也有十五分之一了,相当于年收益率6%~7%。

    而时间成本,估计也就一个多月,不超过两个月。四五十天的时间赚六七个百分点,白捡的钱干嘛不要?

    5月19日,恒生指数正式突破一万四,到22日抵达一万四千七。距离索罗斯的彻底死亡,已经不足一千五百点了。

    ……

    5月23日,星期六,股市休市。

    常年宅在香江、最多去一下其他发达国家和地区和孔尚忠,多年来难得地飞了一趟马尼拉,来到了一贯被他看不起的落后国家菲律宾。

    来的路上,他还特地开了一张支票,算是给米切尔.哈彻的预付款。

    因为今天就是米切尔.哈彻出航开工的日子了。

    哈彻并没有让他的“福克号”去香江港泊靠,而是通过马六甲海峡后直奔马尼拉,这一切都是为了赶时间。

    临启航之时,哈彻还不忘跟雇主炫耀:“这次我选择的目标,是位于菲律宾西海岸的一条船,我把它称作‘南洋一号’,这绝对是整个南华夏海领域最值钱的一条了,我发现它的大致位置已经有好几年了,只是之前因为政策原因不敢动手。

    这几年,菲律宾人多次有动作,骨气也硬了,我找菲律宾人审批,他们还把我的申请视为‘显示在外国人眼中,菲律宾对该海域的实际控制更加权威’的象征,给我大开绿灯。我要是把这条船弄到手,绝对可以重大打击顾鲲在这一业界的声望!让他不敢再说他手下的人是东南亚本行业的霸主!”

    孔尚忠并没有提前了解过太多信息,连“南洋一号”这个代号都是第一次听见。所以乍一听这条船这么值钱,还是挺吃惊的:

    “居然值五亿美元?之前东南亚最贵的例子,也就两亿多美元,就是顾鲲搞的。什么船能值这么多?是不是上面的东西年代很久远?”

    哈彻得意地解释:“那应该是一条大型阿拉伯帆船,两三百吨那种。关键是朝代比较久远,应该是唐朝的。当时的阿拉伯商人从泉洲返回中东时,沉没在菲律宾以西海面。”

    两百多吨的阿拉伯船,已经是非常大了,因为阿拉伯船是用大三角帆的,不像西方那些盖伦船的多桅大衡帆。

    而且阿拉伯船的技术成熟,基本上是公元7世纪到10世纪的事儿,跟西方人进入彻底大航海时代,中间隔了至少四五百年。技术古老了那么多,船小一点也是没办法的。

    西洋人的船抵达南洋海域,怎么也得等到华夏这边明朝。所以再早的时代,来华夏南部港口做生意的远洋商人,也只能是阿拉伯人了。

    哈彻说着,还拿出了几样东西,神神秘秘地给孔尚忠开眼:“这件带点珐琅釉色泽的唐三彩,就是我当年从周边海域的散落物里淘来的。当时有些菲律宾渔民,在拖网作业的时候拖到了。

    我下去看过,那里并没有船,应该是沉没前漂散开来的,也有可能是被洋流带了一段距离。所以其他人应该不知道具体的地点。我可是后来又追踪了两年,才大致确定。”

    孔尚忠一看那些唐三彩,如果是真的,那他倒是相信哈彻的话了。

    明朝的东西,都能有值一两亿美金一船的。唐朝的船就算载重量只有明朝的五分之一,可多了至少六七百年的历史,那得额外值钱多少倍?

    他立刻升起一个疑问:“这个目标?顾鲲不知道吧?你动手之后,顾鲲会不会顺藤摸瓜过来跟你抢?”

    哈彻智珠在握地一笑:“我能做这一行,当然是有备而来。首先,我跟菲律宾方面申请打捞坐标的时候,可是申请了好多条船,交了好多份申请费和环保基金。我这叫‘故布疑冢’,除非顾鲲是提前知道坐标、精确勘探过,否则他不可能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把我申请的位置一个个验证过来的。

    其次,就要说到顾鲲这人立场的一个弱点了——他是一个亲华的人,这是他在‘南洋一号’上最大的命门。我作为布列塔尼人,可以跟菲律宾当局申请合法许可。他顾鲲敢吗?在华夏国的地图上,一贯认为那片海域是属于华夏的,不是菲律宾的,顾鲲要是找华夏方面申请,那不是打了自己的脸,他需要顾全全局的。”

    孔尚忠微微松了口气,随后又觉得还是不够稳:“那他如果找华夏方面申请呢?或者直接就是强行非法打捞呢?”

    哈彻脸上路过一个一闪而逝的狰狞表情:“如果我是合法申请、他是非法捕捞,那没得说,到了海上,我就要正当防卫了。至于他向华夏方面申请,那就别想了,因为华夏方面的相关法律,是不允许任何海底文物的分成国际合作的。

    只有菲律宾、印尼、越南这些国家,在国际海底文物合作领域,比较软弱,肯跟你分成。华夏是很强硬的国家,他们一贯坚持一切100%都归国家所有。法律口子都堵死了,顾鲲找谁去申请?”

    “那我就彻底放心了,一路顺风!”

    狼狈为奸的两人,在码头上干了一杯香槟,然后米切尔.哈彻就拔锚起航了。

    ……

    打捞作业最快也要大半个月——顾鲲之前在印尼领海那个快,只是因为他提前暗中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

    而哈彻则是被孔尚忠请来之后,才临时开始准备的,船也才刚到,所以快不起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哈彻在菲律宾人那儿拿到的批文,都是公开的政务信息,只要有人有心,肯定可以打探得到。

    “无耻!那些菲律宾人竟然慷他人之慨,我看他们是不想混了!”有关消息传到华夏国内的海事有关部门时,某些同志顿时就炸了锅。

    菲律宾人竟然批准外国人在华夏的海域作业?谁给他们的这个胆子?他们没有这个权力!

    这是丝毫不能含糊的事情。

    或许,马上就会一边抗议,一边开渔政船过去驱逐,一边……

    总之肯定是有很多正义的反制措施的。

    只不过顾鲲身在香江和兰方,消息不太灵通,所以不知道具体有哪些措施,他也不敢问,也没想到问。

    直到他国内的一些朋友,为了这事儿主动找到了他。

第110章 祭旗

    米切尔哈彻开工后一周,周末。一些不速之客匆匆赶来兰方,求见顾鲲。

    顾鲲有些意外,但还是非常殷切的在自己的无敌海景别墅里接见了:“何经理,你怎么又来了?上次的合作有什么变故么?这位是……”

    来人是何岚牵线的,所以顾鲲下意识当成是石油勘探合作出了什么问题,心说不应该啊。

    何岚很不跟顾鲲见外:“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也是合作了多年的老朋友、老校友了,难道非要油田和股市出问题了才能来找你吗?我这是为了你的安全,你说好了要跟我们单线联系,所以不管什么事儿都是我出面,帮你隔离一道咯。”

    “没事儿就好,我欢迎之至——主要是这阵子跟索罗斯的战斗到了最后临门一脚的白热化状态了,我神经比较紧绷。”顾鲲解释了一句。

    只跟何岚单线联系,有什么事情都通过她来中介卖人情,一贯是顾鲲立下的安全守则。

    这样就不用担心国内那么多有关部门、保密意识高低不一、人多嘴杂。

    反正顾鲲没有直接答应过有关部门任何事情,都是何岚神通广大,不知怎么的到国外转了一圈,就搞到了能帮上忙的神秘人物出力。

    然后有关部门得了神秘人物帮助后,就当是欠何岚的人情,下次何岚有什么事情,再找有关部门帮忙。

    何岚就是个人情堆栈。

    看了顾鲲的态度,确认对方精神确实不太好,何岚也有些相信了:“看来你最近真是一心一意扑在港股的事儿上,别的都两耳不闻窗外事了,那么大的业内消息都没听到——米切尔哈彻这人你应该熟悉吧?他最近又来南华夏海兴风作浪了。”

    顾鲲精神一凛,这个名字他太熟了,毕竟这算是当代沉船大盗的祖师爷了。顾鲲自己起家的时候,靠捞船之类的攫取第一桶金,很多都是利用重生的先知,剽窃了前世米切尔.哈彻的勘探结果。

    于是顾鲲很干脆地回答:“这人我当然知道。怎么,他现在也是想借着东南亚各国缺钱、财政困难手比较松,所以来捞一票?”

    何岚:“如果只是捞一票也就罢了,不关我们事儿。关键是这厮跟菲佣合作!还选择了挑衅我们的方式!”

    然后,何岚花了几分钟时间,把米切尔哈彻的具体所作所为、以及背后的国际法阴谋思路剖析了一遍。

    顾鲲一听,当然也是非常愤慨:“果然!那些布列塔尼人从来都是贼心不死,动不动就想恶心我们!没说的,你们希望我怎么做?狙击米切尔这事儿,我是义不容辞的,当然了,就怕你们另有计划,那我一定尊重你们的计划,毕竟我这人从来不在贵国领海内私自行动。”

    顾鲲之前完全没想到,米切尔哈彻会这么快对“南洋一号”动手。

    顾鲲自己也是知道“南洋一号”的具体坐标的,知道这条船是整个东南亚海域沉船打捞史上最值钱的船,但顾鲲从来没有动过这方面的脑筋。

    一来么,生意到了他这个地步,哪怕一条船上的东西,至少值五个亿美金,对顾鲲而言也不是非赚不可。

    之前那些钱他要赚,是因为那些货色是从印尼人越南人菲律宾人的领海甚至公海上捞钱,顾鲲没有心理障碍。

    他本质上还是很爱国的,也知道华夏未来的国力会越来越强,绝对不要得罪,不要做出为了钱而伤害民族情感的事情。所以他从来不碰华夏领海里的利益。

    “南洋一号”位于米沙群岛以东、伊沙群岛以南海域,如今还是华夏和菲佣略有争议的区域,但后世随着华夏越来越强大,在顾鲲重生前,菲佣早就被秒得渣都不剩,放弃了一切非法尝试。

    那条“南洋一号”,按照前世的历史,本来就该是在21世纪时,被华夏方面完璧归赵地弄了起来,也没在国际市场上弄出什么拍卖的风声——主要是因为华夏是负责任的大国,早已不指望文物创汇,捞起来的东西也不会卖,都是交给本国博物馆收藏展出,所以“值多少钱”这个问题也就没意义了。

    如今,应该是顾鲲把米切尔.哈彻积累的不少历史风声资源提前吃干抹净了,略微导致了一些蝴蝶效应,让哈彻重返东南亚时没了更好的目标,才开始铤而走险。

    于情于理于利,顾鲲都要阻止他。

    何岚看他这么仗义,也省了不少口舌,便直截了当地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国内的授权。当然,我们一贯的相关条例、规章的严肃性还是要坚持的。我们华夏不存在‘分成制’的文物打捞合作模式,法律上就没有这块规定。

    如果你愿意接受我们的公益性海事学术合作,那我可以立刻找请托我的那个有关部门,给你一张批文——不过我们的底限是,船上的古代阿拉伯人的随身物品、船上的一般等价物或者说流通性财物,可以归你。其他凡是可以看出古代华夏文化圈特征的东西,国家都要严格管理,不能拿去卖。”

    顾鲲对规章条文不是很了解,所以何岚又给他细致解读了一下。

    大致就是说,古代阿拉伯船上,如果有金银货币这些,顾鲲可以全部拿走,可以网开一面不算文物。说不定那些古阿拉伯人还会有随身的、中东地区文化风格的珠宝,这些也不算华夏文物。

    唐朝的时候,来大唐做生意的黑衣大食商人、波斯胡商,为了万里迢迢货币的运输便利性,经常会选择用粟特金币或者其他萨珊人的金币做交易,因此船上的金银倒也不一定都是锭子。

    不过这些对顾鲲都不重要,他本来就不是奔着钱去的,能搞定米切尔.哈彻这个搅S棍,哪怕没有经济上的收益,对与顾鲲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能拿到华夏方面合法授权的机会,运作得好的话,也能用来被资本市场过度解读,起到的舆论作用会远远大于直接金钱的作用——

    想想看,布列塔尼人只是得到了菲佣的伪审批伪授权,这种伪授权在国际上本来就没有含金量。而且菲佣在苏拉威西海、苏禄海等区域的合法授权也发了不少了,不稀缺。

    而华夏可是一贯以不对外发授权著称的(主要是规定只能打工,不能拿分成制,所以也没外国人接受这样的条件。双方相互作用导致这种审批没有先例)

    今天,顾鲲要是得到了正式授权,那他就是第一个得到此类授权的外国人,而且多多少少象征性分到了一些金银之类的非文物性财物。

    这事儿解读得好,完全可以操作成“华夏有关部门对兰方的支持”,进一步解读为对港币危机期间、前来仗义助拳的“华夏人民的老朋友”的支持。

    事实上,跟索罗斯的一战打到这个节骨眼,双方都扒皮扒干净了,谁也别笑谁,说对方不讲究资本价值、不评估股市和汇率的客观实际价值。

    索罗斯压根儿就不是价值投资者,他只是恐慌投资者。既然是打情绪战,一切可以摧垮对方情绪的招数,就都可以使用了。

    潘多拉的魔盒,是华尔街狗里的一小撮人先打开的,反击者只是奉陪而已。

    听说顾鲲肯答应这个经济上看似苛刻的条件,何岚总算是彻底松了口气,她回国也好交代了:“没想到你这么爱国,居然这都能答应,我还以为你好歹要还还价,比如要求拿个两三成古代文物呢。”

    顾鲲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我不肯干的话,你们自己也能干吧?这又没什么难度。”

    何岚:“那不一样,米切尔哈彻故布疑冢的烟雾弹放得很好,目前申请了一大堆勘测坐标、交给了菲律宾人好多额外的申请费,外人根本不知道真货的具体坐标。

    再说了,目前我们也不方便激化跟菲律宾人的关系,能用我们的授权、具体由外国人在我们的管辖权下把事儿做了,是最好的。如果你因此得罪了菲律宾人,将来对你的对菲律宾贸易合作有什么影响,我们会适当补偿你的。”

    顾鲲欣然应允,他知道何岚说的都是事实。

    有一说一,菲佣的对华态度,也是分阶段的。比如到了2010年代,杜统领上台之后,还是相对友好的,未来的改善必须承认。

    但90年代中期开始的那阵子,尤其是菲德尔拉莫斯在台上的那6年,确实是对华不太友好的转折点。此前80年代末直到92年,华夏在南部领海的主要争议,都是在西边跟越南人扯皮。可是92年拉莫斯上来之后,就开始在东边搞事情。

    尤其是这次金融危机之后,短短大半年的时间,拉莫斯又是往某些华夏岛屿上冲滩搁浅了一些船,又是各种叫嚣,摆明了是用对外民族注意的姿态缓解人民在金融危机中的痛苦。以邻为壑。

    这种时候,既然菲律宾人是批准了第三方外国人来开发,顾鲲也以第三方外国人的身份去搅局就比较方便。

    送走何岚之后,顾鲲立刻给杜国伟打了个电话,并且让他立刻做好一切起航作业前的准备工作。

    与此同时,顾鲲还特地通过兰方海岸巡逻队的名义,从华夏方面紧急采购了一条退役的潜艇。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皮实耐操一点,最大潜深要够大,至于武装反而是无所谓的,采购名义么就是为了加强兰方海域的缉私打击。

    一切准备妥当后,顾鲲就让人开着他的“夜莺号”和新潜艇出发了。

    别人不知道“南洋一号”的具体坐标,但顾鲲可不会被米切尔的烟雾弹迷惑。

    要想在6月底之前把“南洋一号”捞起来并且出货,肯定是赶不及的。

    但是拿米切尔.哈彻祭旗立威,应该是没问题的。

第111章 巴伦之海手术刀加强版

    五月底的南洋,海风习习。如今正是每年台风季的前夕,菲律宾以西海面上的作业船只,也变得分外小心。

    顾鲲站在“夜莺号”的船头,迎着海风的起伏如履平地,很怀念这种感觉。

    顾鲲生在兰方,他的故乡是没有台风的,包括周边的马来、印尼也不太受台风侵袭。

    历来台风都是只袭击西北太平洋沿岸,主要是第一岛链的三大组成部分:曰本、湾湾和菲律宾在扛第一线的台风。越过这条岛链后,才会侵袭华夏沿海。

    每年华夏两广地区如果有台风侵袭,多半都是要经过菲律宾的。同理侵袭胡建和东海省的台风都是经过湾湾,江南、鲁东的台风则有可能经过曰本。

    “看今年的天气情况,如果六月底之前无法结束作业的话,可能就要拖到台风季结束之后了——老板,您是知道的,这种大规模、精细的打捞作业,需要至少一两个月的连续稳定天候海况。如果经常被台风预警打断的话,会事倍功半的。”

    顾鲲身边,裹紧了风衣的“夜莺号”船长杜国伟,略微瑟缩地跟老板委婉汇报着困难。

    杜国伟虽然也跑了好几年海了,但他毕竟是读书人出身,正儿八经的交大海洋工程勘探专业,技术宅的残留,让他终究不能彻底像顾鲲那样自如地面对大海的一切突变。

    他觉得已经身价几十亿美元的大老板,不坐在船长室里笑看风云,反而要到船头吹吹海风,简直是太恶趣味了。

    你当是画东乡平八郎的浮世绘呢?为了展现所谓的“勇武”,画面上的提督要一条腿踩着船帮子,还把武士刀朝着露西亚人军舰的方向伸出船舷挥舞?

    顾鲲对于下属还是比较体恤的,当即表态:“我没要求你们马上把船弄上来。先把精确定位和施工方案做好、准备工作弄完善,台风季之后再捞也不迟。这次来,关键是把米切尔哈彻那个老贼阻挠了。”

    听顾鲲这么说,杜国伟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可如果是给哈彻添堵的话,我们该怎么措施呢?总不能直接动用武力吧。”

    “这个我自有办法——米切尔哈彻只要不遵守国际法海洋法领域的航行安全相关条款,我有的是办法让他自作自受,死有余辜。”顾鲲暂时并不想多说。

    “好吧,那但愿我们第一步就能顺利,先找到‘南洋一号’的具体坐标再说。”杜国伟也不敢多问。

    ……

    短短几天后,顾鲲的船队,很快行驶到了马尼拉以西偏北大约200海里的华夏海域。

    对于大多数米切尔.哈彻的同行而言,要想狙击他,难度最大的一点,就是确认“南洋一号”的真正位置。

    毕竟米切尔哈彻为了散播烟雾弹,故意申请勘测的点有十几个之多,范围也尽可能模糊,所以别人压根儿不知道他的实际主力搜索地点在哪里。

    可惜,这一切对于顾鲲而言,却最不是问题,谁让他上辈子看了相关数据呢。尤其是该船作为南洋第一宝藏,记载后更详细、更令人印象深刻了。

    这天是6月6日,芒种,一个周末。

    阿格诺海角正西110海里的洋面上,晨曦时分。

    一艘注册于巴拿马的科考船“福克号”,从雷达上看到了本舰西北40海里处,有一个闪光点正在靠近。

    “来船航速30节!疑似高速军舰,绝对不是普通商船!”

    “福克号”上的雷达警戒员,立刻向船长哈里斯爵士做出了汇报。

    哈里斯是米切尔.哈彻的老搭档了,原先哈彻不在旗舰上的时候,哈里斯就会扮演船长的角色。

    这一次,为了故布疑阵,老奸巨猾的哈彻更是玩了一手金蝉脱壳,让哈里斯全权负责“福克号”。

    因为“福克号”太有名了,这条80年代末建造于南安普顿造船厂的“科考船”,近十年来跟着宝藏大盗米切尔哈彻纵横七洋到处巧取豪夺,圈内人都认得这条船了。

    虽然哈彻申请了好多迷惑性的临时勘探区,可是如果他直接让自己的旗舰蹲守其中一个点位,那就很容易暴露主目标的坐标。

    因此,哈彻故意用不那么出名的小船、配合一些其他的秘密装备,到真正的目标点附近做前期准备工作,然后让哈里斯带着“福克号”大模大样的“遛狗”。

    就像玩第五人格的时候那样,真正破译密码机的主力,是很低调的。遛着猎杀者到处晃的橄榄球手,根本就是幌子。

    “姜还是老的辣呀,老大这一招,果然骗过了那些愚蠢的黄种人!来的肯定是‘夜莺号’了,到时候我们要严格的遵守海洋法、义正辞严地跟他们对峙、拖延时间,最好再给菲律宾人制造介入执法的机会和口实!

    大家不要怕,顾鲲已经中计了,胜利的肯定是我们!虽然我们没有亲自捞起船,但是在分配利益的时候,老板是不会亏待我们的!”

    哈里斯爵士确认了雷达上的情况后,立刻对船上的全体下属说明了情况,并且说了一番鼓舞士气的话。

    根据情报,按照雷达上显示的这个航速,只要不是外国的驱逐舰以上高速舰艇,就只可能是顾鲲的“夜莺号”了。

    “干掉那些黄种人!我们布列塔尼人才是海洋民族!”任何国家都是穷屌丝的民族注意情绪更强烈的,所以那些布列塔尼底层白人水手,很快就掀起了难得的优越感,一副跃跃欲试被利用了的样子。

    没办法,这些雪肤豚在国内压根儿就什么都不是,被人当成比较对象压得老惨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歧视一下外国人找回心理平衡,怎能不趁机发泄一把?

    就跟韩国人里最穷的那部分,歧视阿三找回优越感时也最积极,一个道理。

    全船上上下下立刻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可惜,情况并没有如哈里斯爵士预想的那样。

    “诶?船长,来船方向好像不是正对着我们冲过来的,按照这个轨迹来看,他们有肯能从我们北面15海里的位置路过。”

    观察了几分钟雷达、绘制了来船轨迹后,雷达员立刻发现了问题。

    哈里斯爵士一愣:“嗯?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的烟雾弹没起作用?这不可能!估计是他们想演一演吧,不好意思直接来搅局。”

    毕竟抄答案的人也要假装先是自己做的作业,哪有直接解题过程都没有、直接抄一个答案的?

    哈里斯觉得自己想得很对,于是又错过了一段通风报信和提前应对的时机。

    直到大约一个小时后,他才彻底确认自己错了。

    “船长!他们好像没上当!看都没看我们就直接走了。他们的航行轨迹应该是朝着圣菲利佩方向去的!”雷达员再次汇报。

    哈里斯算了一下轨迹,心中一惊:“不会吧?顾鲲怎么猜得这么准?一下子就直奔老板亲自坐镇的坐标去了?难道他在南华夏海这几年,真的自行勘探到了那么多精确的干货?”

    ……

    顾鲲就像是一个开了穿烟透视挂的挂逼吃鸡选手,对方扔的那些烟雾弹,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存在。

    所以他就杀气腾腾地直奔真实目标点位而去。

    甚至在离开目标海域还有几十海里的时候,他就提前换了船,从“夜莺号”上转移到了一条刚刚取名为“海鸥号”的基洛级常规潜艇上。

    这条船是顾鲲花了几亿人民币买的,不过众所周知原产国并不是华夏,而是露西亚人在远东的哈巴罗夫斯克地区建造的(海生崴北面那个,属于露西亚远东地区,那儿也有港口和造船厂。露西亚解体后,亚洲国家问露西亚人买基洛级,基本上都是从这里买的,因为近)

    顾鲲通过华夏人的业务关系代购,无非是为了稍微打点折扣,并且进行安全无害化改装——露西亚人卖东西,是最喜欢看人下菜坑客户的。如果客户本身技术实力差,验货水平低,那就卖你高价质次的。

    比如阿三国也经常问露西亚人买潜艇,可是拿到的货往往隐患比较多,还容易出“辛杜拉克沙克号”那样的搞笑事件。

    (注:“辛杜拉克沙克号”事件,是后世2013年发生在孟买的,质量老化和防呆设计不够有一定的锅,但是是绝对次要责任。主要责任是阿三自己误操作瞎搞。

    把一艘在船坞里检修的基洛级的反舰导弹发射保险电路短路了,结合其他误操作,最后发射舱盖未打开就射出去两枚导弹。结果第一枚就打在发射舱盖上,自己把自己击沉了。第二枚总算从发射舱盖里射出去了,可惜没鸟用,因为当时是停在孟买造船厂的船坞里,结果把船坞也炸了)

    顾鲲找华夏人的验货能力中介代购一下,不但不容易被坑,还可以便宜点。

    阿三出面买一条基洛级要两三亿美元,而顾鲲这条三手货连10亿人民币都不要,直接比阿三打了半价。

    当然了,爱好和平的兰方人在拿货之前,是把所有的导弹发射器都拆了的,兰方也不需要导弹,这船名义上是缉私的嘛、打击那些开着潜艇往兰方走S东西的坏人用的。

    顾鲲要碾压那些盗墓贼,靠基洛级把对方压死都够了。

    “船长,声呐已经捕捉到对方的信号,距离17海里,应该是中型的科考潜航器。”

    “他们没有向领海国申请过通过权,按照国际法,任何潜艇都应该上浮通过的。我们假装没听见,过去压死它。”

    海底下黑灯瞎火的,声呐故障听不见也很合理。

    谁让哈彻先违反海洋法的,对吧?

    这只是事故,事故。

第112章 账单直接寄给报销的

    根据国际法中的《海洋法公约》相关条款,外国船只在一国领海内的“无害通过”,要求是很严格的。

    如果是民商用船只,那当然没问题,有很宽泛的航行自由,直接遵守交通规则就行。

    但是,对于执行特殊任务的船舶,要么要申请,要么要审批,具体法条很复杂,诸位看官不是学国际法的专家,我也不用说太细。(其实也不是很专业,连司法考试里都有航行自由/无害通过的考点,考过的都懂)

    如今跟顾鲲、米切尔哈彻这种情况相关的,主要就是用到一条,即“潜艇的无害通过”。

    海洋法对潜艇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在别国领海内,你必须是上浮通过,才算无害,如果是执行特殊的科学考察任务,非得潜航的,一定要找领海国审批。

    这也是为什么后世渔民捞到任何无人潜航器,都可以直接充公的国际法法理依据:这是个潜水的玩意儿,领海国公民捞到后直接干走,法理上是天经地义的。

    潜水的玩意儿,就是那么不受待见,就是谁逮着就能干。

    之所以现实社会中那么多国家的潜艇到别国海域溜达还能活着回来,并不是国际法在保护这些潜艇,而是科技。

    是因为这些潜艇的静音效果足够好,行动足够悄咪咪,敌人压根儿就发现不了。

    瓶颈是侦测技术,而不是国际法。

    ……

    米切尔哈彻还丝毫没注意到大祸临头。

    他依然开着自己那条运载量数十吨、总排水量两百来吨的电动潜艇,在充电船附近几海里的范围内,拖着电缆仔细作业。

    他这次之所以如此倚重潜航器,主要就是因为需要给顾鲲散播烟雾弹,以至于他不敢提前太久把主力科考船开到真实作业点位附近,怕那样太招眼提前把顾鲲引来。

    而潜航器的话,就能无声无息把很多前期整理工作,在水下完成。

    尤其是这种带有一定运输能力、有作业机械臂的专业潜航器,效率非常高,可以在水下神不知鬼不觉地靠着探照灯和声波仪执行整理沉船残骸、搜集归拢货物的作业。

    如此一来,他可以把大部分工作都完成后,等最后要风紧扯呼的前夕,再加急弄到大船上装好运走。

    他正在专心致志地指挥作业时,手下的声呐兵终于发现了异常:“老板,我们西北偏北方向,似乎有不明声源接近!之前他们与母船的方向角比较接近,我们的声呐被母船的螺旋桨干扰了,没有尽早发现!”

    民用科考小艇上的声呐,质量当然不如军用的。而军用的船的噪音等级,也远比民用的药低。

    一条两千多吨的基洛级,可能噪声特征也就几百吨的民用艇级别的。

    尤其是只要别买到80年代初那种“87年东芝事件”前建造的早期型,噪声等级会进一步下降。

    众所周知,冷战末期曰本人的东芝集团旗下的东芝机械,把一批五轴联动加工机床卖给了露西亚人,而大洋国是因为发现其声呐难以发现露西亚最新型潜艇了,才知道是露西亚人用了最新的五轴联动加工了潜艇螺旋桨叶面、导致噪音降低,然后才破获的东芝事件。

    顾鲲买的这条质量应该也行,防住98年的民间科考版声呐侦测、到了近距离才被发现,也很合理。

    “有没有可能是巧合通过?”哈彻还抱着幻想,让声呐员立刻判断。

    毕竟他的情报里,并不知道顾鲲有基洛级潜艇,也无法想象顾鲲为什么能这么快升级装备。

    可惜,就在犹豫之间,情况进一步恶化了,声呐员还未做出新的判断,机电员先汇报说:“我们与母船之间的充电电缆被割断了!现在只能指望电池航行了!请求紧急上浮!”

    事实上,他们的电缆并不是被人“割断”的,只是被“海鸥号”的螺旋桨意外事故绞断的,无非潜航器里的人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罢了。

    “紧急上浮!”米切尔哈彻彻底慌了,连忙下令。

    几十秒钟后,潜航器头顶发出回音空响的“咣咣”两声,艇身也狠狠震动了两下。

    到了这一刻,米切尔哈彻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怀疑:“肯定是顾鲲!可是他疯了吧,他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潜艇,用鱼雷击沉我们不就行了?他居然敢撞我们?就不怕自己也进水么?”

    不敢发射鱼雷,是怕引起国际争端吧?

    真是个疯子!有那么大仇那么大恨吗?

    饶是米切尔哈彻见过大风大浪,心中也不禁慌乱了。

    这种一言不发直接开搞的架势,特么没见过啊!这是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了?这一行的同行有这么狠的吗?

    “老板,我们没法上浮了,对方压住了我们,把我们继续往下压,我们无法机动!储备浮力远远不足!”驾驶员终于汇报出了最后一条绝望的消息。

    顾鲲甚至都没想撞沉米切尔。

    撞的话,自己的船也会受损的。虽然基洛级防撞能力比民用科考潜航器皮实耐操得多,不过就算是杀敌三千自损三百也是没必要的。

    所以,开到别人头顶,然后直接水舱灌水压到海底,这是最温柔的做法,减少了直接碰撞。

    胸口碎大石,从来都是夹在中间的大石最容易完蛋,而锤子和胸口就相对安全不少。

    就算稳一手,不把对方直接夹爆成汉堡肉,反正对方已经被切断了电缆,断电断氧漏点水,压个十几分钟也完了。

    文火也能把汉堡肉烙熟的,嫌熟得慢就摁在海床上多摩擦几下。

    ……

    “南华夏海发生意外碰撞事故,一艘不明国籍的潜航器,在未经潜航申请的情况下,恶意通过,与申请了合法潜航的兰方国籍船只发生碰撞。

    事故原因疑似为双方声呐系统故障,导致无法相互发现,我们对于这起事故深表同情,也再次警告各国应当遵守海洋法公约、严格执行无害通过条款规定的程序,避免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据悉,事故一方的船只,为兰方群岛通过我国某船舶公司中介购买的露西亚国基洛级潜艇,用途为缉私,当时该艇执行的是从东北亚海域返回兰方的正常航程,属于买主自驾回国。首航即发生如此事故,我们深表不幸。”

    “沉没船只注册国至今未查明,不过当时与沉没船只同行的水面船只,已经被查明为一家布列塔尼公民注册于巴拿马的海事科考公司所有。更多详细情况敬请期待后续跟踪报道。”

    事情发生之后的那个周一,相关的新闻很快在有关的专业媒体上得到披露——仅仅是专业媒体,也就是供海事和国际时政等领域的人看的杂志刊物和电视台,才进行了报道。

    至于大众媒体,是不会关心这种小事故的。个位数的伤亡,还不如车祸呢,要是死几个人的车祸都要报道,媒体资源早就被浪费完了。

    不过,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懂行的人,自然知道这个事故的分量,和它背后象征着什么。

    专注于国际关系领域的看客,第一反应是找国际法瑕疵,找海洋法公约方面的侵害嫌疑。

    不过这事儿肇事者似乎证据做得很扎实,对方也没逃逸也没不配合,只是把受害者的供电船一并拖走,拉回无争议海域,然后交给了在那儿巡逻的一艘华夏方面的渔正执法船。

    怎么看都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被害船注册国也就无话可说了,谁让国际法上就是讲究“潜艇无人权”呢,你来就是罪,别人小聋瞎听不见看不见也没办法。

    而专注于金融领域的看客,则更关注这一事件反映出来的更多国际势力对顾鲲的保护和力挺,

    以及那些想给多头添堵的跳梁小丑,有可能遭遇的非市场性风险。

    孔尚忠是第一个吓尿的。米切尔哈彻的噩耗,让他连续两三天没敢出门,唯恐自己在香江都不安全,会不会被社团找上门干掉。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法学专家,即使米切尔的事情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但孔尚忠这种外行人难免会暂时错误解读的嘛。

    因为孔尚忠为代表的一小撮人蛰伏了几天,空头方面奔走搞事的力量就更加薄弱了,6月中旬,恒生指数一万五千点也被轻松突破,中间略有震荡,无伤大雅。

    孔尚忠为代表的本土空头,已经彻底放弃了其他盘外招的幻想,就等着最后截止日的疯狂抛单殊死一搏了。

    亏本已经是注定的,差别只是会不会被彻底亏到破产清盘,还是有可能稍微捞回几成本钱。

    如今再护盘已经是没有价值的了,哪怕中间被临时击穿一万六千点几天,也顾不上了。

    他们唯一的追求,就是7月1日允许交割期指合约的时刻,能够短时间冲回来一些,然后立刻抢跑平仓——那么多期指合约,想同时平仓事实上是不可能的,所以那么多队友肯定会发生跑得快跑得慢的问题。

    但是,这种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谁跑得掉就看谁命大。

    只可惜,最终的历史证明,连这种期待都仅仅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6月下旬的一天,一条更重磅的消息,震惊了所有人。

    “孔老板,不好了!大新闻!华海油宣布兰方东部领海发现了储量几十亿吨的浅海油田!”

    孔尚忠听到秘书述说的噩耗时,如晴天霹雳呆滞了许久,喃喃道:“这不可能!这是顾鲲设的局吧,我听壳牌的人说过,顾鲲是要造假!这是造假!”

    秘书:“可是听说华夏方面已经紧急批准了一笔以兰方油田储量为抵押的巨额贷款给顾鲲了,现在顾鲲的资金量又要爆棚一把了。”

    孔尚忠直接晕了过去,幸好秘书立刻给他喂了一颗速效救心丸。

第113章 第三人称视角

    话分两头,顾鲲本人对外界舆论的反应速度,其实比孔尚忠乃至其他敌人还要慢一些。

    原因无他,谁让他干死米切尔哈彻之后,还得带领着“夜莺号”和“海鸥号”报案交接、检修返航呢。

    在海上的这些日子,为了确保安全,防止报复,他全程连GPS定位都没开,卫星电话接收机更是直接掐了。一切保持静默状态,直到回到兰方港。

    在兰方港上岸的时候,已经是6月22日了。

    在码头上,顾鲲就被满脸怒火的唐佳堵住了。

    唐佳一点都没有身为下属的觉悟,直截了当地责怪顾鲲给她惹事。(也有可能是这两年辞去了企业界的职务、专心兰方外事工作,让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并非顾鲲的私人下属了)

    “看你这些天干的好事!菲律宾人的严正交涉、强烈抗议,一大堆的照会都丢到我这儿了!给你这种到处惹祸引起国际争端的主子做外事工作真是累啊!再这样下去你得给我加钱了!”

    顾鲲一脸无所谓,只是觉得很搞笑:“抗议啥呢?抗议我撞沉了东西?这是典型的事故,菲佣是不都是酒囊饭袋专业知识不过关啊,不会连个懂国际法的人才都没有吧。”

    唐佳一咬牙:“谁会抗议这些!他们是抗议你肇事之后,不去他们那儿投案!他们说兰方人侵犯了他国在自己领海上的执法权!他们还说绝对不会承认任何其他方面的海事仲裁裁定结果的,关于那场事故,如果你不对菲律宾人道歉或者提交声明的话,他们就要缺席审判你了。”

    顾鲲不想在码头上让闲杂人等围观,拉着唐佳上了豪车,坐下来一边开一边慢慢聊:“就这些事情?你没搞定?那我雇你们干什么的呢。”

    唐佳甩开顾鲲的拉拉扯扯,赌气地回答:“强烈抗议和严正交涉我当然帮你回复了,但是后续的实质性制裁是没法避免的,我们对菲律宾人那么强硬了,他们肯定要取缔一些经贸合作,这不是我们外交领域可以解决的。

    呐,这是账单!我前天答复的抗议,昨天菲律宾人就寄过来了。1997年度,按照他们的统计口径,全年有将近三千名菲律宾游客前来兰方旅游。今年上半年截止到这个事件发生之前,因为金融危机的影响,菲律宾游客总数下降到只有880人。

    而从现在开始,他们要号召菲律宾民间所有旅行社,不组织来兰方旅游的团。同时也建议菲律宾普通公民不要以个人自由行的方式来兰方旅游!他们号称能全年减少数千游客、少拉动兰方全国数千万令吉的GDP!

    另外,去年菲律宾全国有70艘次的油轮、矿砂船等大宗散货船泊靠兰方港中转。发生这次的事情之后,他们表示会一律转投马士基海事公司旗下诸港,停止与兰方港及一切中远系参股的港口的海事合作!让我们一切后果自负!”

    “哎呦我好怕哦,几千万令吉的GDP呢!”顾鲲不由乐极反笑,“话说他们怎么老是扯老黄历,我们兰方去年已经修改了关于本币的相关法律条款,今后兰方就是一个人民币国家了,不用令吉了,他们给我们的照会怎么还是用令吉算钱的?”

    而且顾鲲也知道,他估摸着菲律宾人的照会里肯定是夸大其词的。

    一年几千个游客拉动的GDP,怎么可能有“数千万令吉”?最多也就一千来万了,只不过菲律宾人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写照会的时候总要注水四舍五入一下的嘛。

    事实上,他们连游客人数也注水了,其实去年才刚刚两千出头,就四舍五入说有三千,好夸大合作损失的严重性给兰方人施压。

    甚至那些所谓的菲律宾国籍的游客,真的自己来的都没多少,更多是给香江李家坡或者其他东南亚国家富商游客作为菲佣仆人入境的。

    这些菲佣看似消费很多,其实是帮主人代购而已,那能算是他们创造的GDP么?他们花的都不是自己的钱!

    就好比任何国家统计一个家庭的消费时,也不能把雇佣来的保姆买菜阿姨去菜场买菜的钱,算成是那个买菜阿姨的消费啊!你应该算成雇主一家的食物消费才对嘛!

    不过这些细节也懒得去抠了。

    唐佳则是对顾鲲的无所谓,感到一阵无语。

    这时车也已经到了昭明宫,唐佳拉了拉裙子风风火火地下车,挡在顾鲲面前反问:“这是照会措辞的事儿么?你是真抓不住关注点还是气我呢?我跟你说的意思是让你注意一下生意上的损失,到时候别怪我们外事领域的工作没做好,这不是我们的锅。”

    顾鲲把双手叠放在腿前,正色回答:“我当然抓住重点了,我只是觉得你大惊小怪,以后这点经济损失就不用找我一一汇报了,轻重我还是分得清楚,不会怪你们的。

    这事儿你其实一开始就不用来烦我,直接把账单转给何岚何经理就好了,她会拐弯抹角找应该负责任的有关部门帮我报销的。”

    唐佳总算是松了口气:“我就等你这句话呢,我们这种人,其实就是个帮你答复抗议交涉的傀儡,屁的自主决策权都没有,唉。”

    唐佳说着,就准备去处理。

    不过顾鲲想了想,又从背后叫住了她:“等等!”

    唐佳下意识地飞快转身:“又怎么了?”

    顾鲲挠了挠太阳穴:“既然你都等到我回来了,也不能白等。这样吧,你自己造一份假账,补充一些细节,把菲律宾人报过来的数字加一个零,然后再转给何岚报销。”

    顾鲲的时间多金贵?这事儿要是唐佳私下里就处理了,没经过顾鲲的大脑过一遍,那么原价报销也就是了。

    但现在既然动用了顾鲲的宝贵时间和脑力资源,收个十倍的咨询费或者说劳务费,那也是很应该的,天经地义的。

    菲律宾怎么说也是小一亿人口的“大国”,一年才三千多人来兰方旅游,这多丢人?

    为了维持菲律宾人的面子,顾鲲好心好意帮菲律宾吹牛,就说他们一年有三万人承受得起这种高消费。

    哥是为了你们中远和其他海事有关部门效力,才蒙受的被菲律宾抗议照会经济制裁的下场,你们该怎么补偿我自己看着办吧。

    额外多引导的旅游团少于一年三万人,好意思么?

    要是不能服众的话,恐怕以后东南亚小国也没多少跟华夏一条心冲在前面给你当马前卒了。

    反正顾鲲始终要确保跟古代的朝贡贸易一样的利润率。明朝的时候棒子国每年进贡那么几条人参就能换那么多财物回去,哥总不能比那个差吧。

    而且他也没有坑国家。

    因为随着97~98东南亚金融危机后,东南亚各国的货币,对比人民币而言本来就有平均三分之一的贬值幅度。

    所以,明年开始,国内对东南亚各国的旅游业发展,肯定有一个大的井喷。

    可以设想一下,当地物价对华夏人而言降低三分之一,那出国人数和消费总金额,肯定是好几倍的涨呢。就好比一家超市要是搞全场六折促销,那么促销当天的总营业额,肯定比非促销的常日高好几倍,稍微搞过点商业营销的都会认同这个道理。

    而顾鲲只不过是从本来就要出国的华夏游客里,搞一个二次分流,让兰方多占一点比例好了。

    要说坑,顾鲲也是在从李马泰身上坑,坑不到华夏的。

    华夏涉外旅游总消费并不会增多,外汇总花销也不会增多。

    这么家国两便两全其美的事情,干起来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

    唐佳虽然内心有些不忍,但还是按照隐形老板的吩咐,把账报了过去。

    何岚如今常住澳县,所以她本人不可能经常来兰方,而是在这边留了一个驻兰办作为联络(有些事情不好直接通过使馆交涉,因为不是官方性质的,但实际上这个驻兰办跟使馆也差不多编制了)

    唐佳就跟驻兰办的人先打了个招呼,好让对方心里有个底。

    而他也就是在交接这件事情的时候,从华方人员那儿,得到了一个突发的好消息。

    “唐外长,我们有重要收获要跟顾先生汇报!是关于浅海油田勘探的事儿!”

    唐佳当时还蒙在鼓里:“我知道,肯定是报告帮忙伪造好了吧,大家辛苦了。”

    “不是伪造!是真特么发现油田了!顾生这真是天选之人呐,好人有好报!我们听说那块地皮,他是去年为了应对金融危机、兰方财政紧张、救济穷人完善社会保险,钱不够,他才买岛凑钱给国民发保险的吧?

    老天爷开眼呐,他买的地皮买对了!就在最东边那个岛不远,也就十几海里,就有油田!至少二十亿桶呢!”

    唐佳刚听说这个消息时,震惊程度是绝对不亚于未来那些反派的。

    “卧槽?真这么好命?不会骗我吧?老天爷都这么帮他,什么时候探到油不好,偏偏是这时候?”

    唐佳都不等对方确认,先下意识自己轻轻扇了自己俩耳光。

    疼,确实疼,不是在做梦。

    剧本也不敢这么写啊。

    “我马上去通知顾先生……对了,你们这边立刻联系建设银行,呸,也不一定是建行了,别的什么行都行,我们可能要紧急办理一笔由部分石油储量抵押的融资!”

第114章 油田估价

    “真的发现油田了?不可能吧?天地良心,我一开始就是打算让华海油的人过来跟我一起演那些洋鬼子的!你们不是哄我开心吧?”

    几小时后,昭明宫里。

    顾鲲第一次亲耳听到唐佳和刚刚坐飞机赶来的华海油海外公司杨总、联袂向他汇报喜讯时,他表演出来的,就是这么一种自然而然、恰到好处的真心惊诧。

    就好像他完全不知道兰方有石油,一切都是完全的意外。

    这份演技,堪称影帝了。

    没办法,要是不够影帝的话,他就太对不起大公朱猷栋了。

    这些岛屿,这些地皮,这些沿岸领海、经济专属区权益,大部分都是顾鲲去年才买下的。要是他提前知道有石油,朱猷栋还不得气得心梗。

    所以,哪怕只是为了朱猷栋的面子和健康,顾鲲也得坚持惊诧的姿态。

    唐佳丝毫没有意识到老板的虚伪,反而觉得老板那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跟她几小时前的反应一模一样,非常有亲切感。

    她花了不少口舌,把细节跟顾鲲彻底汇报讲清楚。

    “……现在您相信了吧?数据那么详细,有鼻子有眼的,不会是假的。只能说,您是天命所归,天选之人,老天都帮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现大油田!

    目前预估的储量,大约是22~25亿桶之间,出入不会太大的。不过因为是浅海,比陆上自喷井开采成本要高一些,大约每桶十几美元接近二十,未来浅海平台技术进步的话,有可能成本会降低一些。所以,这些油的金融价值可能没有想象的那么高。”

    随着唐佳逐渐汇报到更专业的数据方面,顾鲲也逐步顺势收了惊诧,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听取详细的定量分析。

    发现了油,只是一剂强心针。具体有多大经济价值,还要考量很多因素,不是光看储量就能决定的。

    最大的问题,就是开采和运输成本了。

    按照90年代末直到历史上03年伊拉克战争爆发,这个阶段的石油开采技术,一般陆地1000多米深地层磕头机的开采成本,在每桶7到10块美金不等。

    最便宜的是狗大户那种自喷井,连磕头机都不用,地上挖个洞油就会自己喷出来,成本才3块钱一桶

    (这也是为什么狗大户的储油量不如委内瑞拉多,但话语权比委内瑞拉更大的原因之一。委内瑞拉除了老牌的马拉开波油田开采成本很低以外,其他主要储油区奥里诺科河三角洲,都是属于河口浅海油田。

    另外自喷井也不是永远自己喷的,因为喷到后来地层压力释放完了还是要磕头机抽。狗大户只是地层条件特别优越,很多井发现后能连续喷上三五年才把压力释放完。)

    而海底油田就普遍比地面油田开采成本高了(冻土地区除外,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带可能比部分海底油田还高),一般还要分海水深度和海况。

    最有名的布列塔尼人北海布伦特油田,就是比较贵的那种。因为北海风高浪急,布伦特油田产区离开大陆又远、海水很深。25美元一桶往上都是轻轻松松的,天候恶劣30几也是有的,按照如今的油价基本上不赚什么钱,就是拿来保障个石油安全而已。

    顾鲲在兰方这边的油田呢,暂时评估开采成本在海底油田里算是最便宜的一种——因为离开大陆很近,比隔壁文莱那些油田离陆地还更近。所以海水很浅,基本上都在几十米深。

    加上赤道无风带又没什么风浪气候灾害,进一步可以降低钻井平台的施工标准。

    所以,华海油给出的评估是这样的。

    “如果现在立刻开工,一桶油可以控制到18美元成本。如果不急着开采,稍微等等,等还处在早期研发中的技术成熟了再上马,可以进一步压低到15美元以下。不过未来最远期应该也不会低于12美元。”

    这番话,是华海油海外公司的杨总亲自跟顾鲲说的,还有杨总带来的一位姓朱的总工程师印证。

    说完技术部分之后,杨总还不忘好意提醒:“但是,是否等待,还要考虑国际原油行情,如果对未来预期不明确的话,我建议还是适当准备起来。

    目前的国际原油价格在每桶37美元,比91~92年海湾战争高峰时的42美元还便宜了5块钱。石油并不是一直会涨的,主要还是得看多空各方博弈。尤其是目前这波东南亚金融危机中,因为您跟索罗斯的对抗,多头战力强劲。

    有一些之前空头一方的外围资金,提前产生了动摇,这一波并没有全力All-in跟进索罗斯,而是转战了您和我们其他华夏资金势力注定不会去护盘的韩国市场,还有些人在韩国市场稍微收割了一波之后,又流窜去了露西亚市场。如果露西亚出现金融崩盘的话,他们大规模增产原油的趋势是可以预期的,这种预期有可能导致未来至少两年油价都无法上涨。

    至于下一波的石油上涨多头行情因素,我觉得要等我们华夏加入WTO、进一步融入全球产业链内国际贸易的刺激了。”

    杨总说的话,着实是句句在理。顾鲲也不得不承认,应该对这位央企老总高看一眼。

    可以说,除了未来的九妖妖和伊拉克战争,这位杨总分析不出来之外。其余的“金融危机向韩国和露西亚等东北亚地区蔓延”可能导致的中远期后果、乃至未来华夏加入WTO的影响,这位都猜到了。

    其实华夏的央企素来是不缺远见之人的,比如真要是在电信业界内淫浸较深的人,去听听08年以前,华电信华联通部分高管的内部讲话,就能知道这些人对3G4G远期应用、移动互联网发力突破点的认识,甚至可能比腾云的人还牛逼。

    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知道了也没办法,谁让你身在央企,无法做事呢。看准了的生意,依然要大浪淘沙赌命的民企去做,差距并不是在眼界上。

    就说这一次的东南亚金融危机,虽然还没彻底决出胜负,但其实每一阶段从布局的时候开始,历史就已经悄悄改变了。

    顾鲲之前那些呛声的狠话、让东南亚国家摆出团结姿态的架势,乃至让巴菲特出面看不起索罗斯,都会影响准空头势力的判断。

    那些不坚定的人,不会跟索罗斯一条心走到死,他们内部也是会分化瓦解的。

    有些人就提前转战去东北亚,觉得那些地方或者是做惯了大洋国的狗,可以随便收割不敢反抗主子,或者是自从露西亚解体后六年来一直软弱可欺、内部寡头混乱,到那儿去收割。

    (注:很多90后和00后可能对90年代末的露西亚不了解,误以为露西亚一贯是很强硬的。这其实是误解。90年代末,叶某钦时代的露西亚就是一团乱麻,从头到尾都是寡头分脏,联合外国资本一起收割。所以即使北上的那股资金力量没那么强,只要露西亚寡头肯跟他们里应外合一起卖国,还是有可能成功的,索罗斯不去他们也是敢下手的。

    叶时代的露西亚跟后来P京时代的铁腕强硬形象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甚至可以说露西亚的国家风格转型,跟90年代末被金融危机波及、被收割有很大关系,这种危局促使了P京的接班,然后就换了一个样子。)

    所以其实顾鲲如今面对的敌人,比原本历史上是要更弱一些、已经分化过一波的了。

    只不过,韩国的命运顾鲲没怎么想过去帮助,露西亚方面他也倾向于顺其自然,不去过多改变历史(反正顾鲲在那些地方没有利益)

    如此一来,“露西亚因为受到狙击、变得强硬、重新将石油业国有化并增产”,也就是大概率事件了。

    一直到2001年,油价的滞涨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01年华夏加入WTO之后,02年开始会微微预热启动上涨程序,至于真正的爆发式大涨,还是得等03年伊拉克战争爆发,然后才是持续五六年的油价超级大牛市。

    对于顾鲲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捏着油,把法理上的利益占全了,勘测、做准备,但不开采,至少憋3年。

    最好就是01年开始逐步施工、03年全面量产。

    “杨总说得很对,我大概率觉得,露西亚人这波被金融战波及后,有可能导致油价两年的滞涨。而且,最近国际投资对于互联网概念比较热捧,全球科技投资有偏向传媒务虚的倾向,任何实物资产肯定都涨不了。

    依我看,虽然华夏方面加入WTO的谈判很努力,可是至少还面临两三年多个回合的交锋,02年能加入就不错了,我们就按照那个时间点为基准,来储备技术、部署量产吧。具体需要哪些投入、怎么个合作,还请杨总给我一套方案。顺便帮我评估一下,按照这种模式,这个油田在金融层面能够预估值多少钱。如果我愿意用油田抵押、或者做转股债,能怎么个做法。”

    听顾鲲这意思,杨总也心里有数,这是确实打算一条龙承包给华海油。

    既然如此,其他倒也好说了。开采成本和每桶毛利稍微高估一点,也不是什么问题。

第115章 有德者居之

    一个油田的经济价值应该怎么估计?

    很显然不能按照目前的国际油价,甚至不能按照预期的国际油价,简单乘以储量来计算。

    前文已经说过,每一桶油在不同的位置不同的油田里,价值是不一样的,预期开采成本必须扣除。

    所以,华海油帮顾鲲估算了预期开采成本后,估值才能继续往下谈。

    “假设3年后油价为40美元每桶基准,扣除油价风险波动因数,在投资评估环节按35美元计算。

    使用新的海上平台技术,开采成本控制在15美元每桶。每桶基础毛利为25美元,投资评估环节认定毛利20美元。按照22亿桶储量下限估算,总基础毛利为550/440亿美元。”

    “假定持有开采技术的国际开采巨头,入场的行业基准毛利分配率为25%,可以归因于油田所有者的稳健金融期权利益为330亿美元。”

    杨总手下的华海油工程师、和建行方面紧急派来的高级评估人员,很快对兰方方面的诉求,进行了详细的评估和解答,那服务态度简直好得一笔。

    开发油田的事儿,不是那么容易直接谈的,理论上得招标。但是以储量权先搞点融资、投一点可转债,却是相对便捷的。

    尤其是地主顾鲲眼下正好有大笔融资需求,是甲方自己很迫切,那就更是天赐其便了。

    建行在国内四大行里论实力其实排得是比较靠后的,不过那么大的银行,要接一个外国几十亿桶级别的油田的融资还是轻松能承接得住的。

    只不过,这种事儿要是放在国内,工行说不定就捷足先登了。

    也就是在兰方,因为建行之前已经在N多本地基建投资项目上跟甲方合作过了,这次当然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建行方面非常热情,派了不少级别足够的决策者现场办公,还配套了很多足够资深的贴身咨询服务人员。

    尤其是那些咨询顾问型的,清一色都是美女,个个漂亮,随叫随到。很显然,要是顾鲲想用可转债的发行作为筹码,潜特么十几个,那都是轻轻松松的。(想靠贷款潜人是不可能的,贷款是你求着银行。但优质资产发行转股债,那就有极大可能是银行求着客户了)

    只可惜,顾鲲太年轻了,他过完年也才22周岁,现在98年6月份,确切年纪是21周岁刚过半。

    而那些金融专业科班读完、表现再好也得正儿八经干上三五年才有资格做这种重大涉外投资项目的女职员,怎么至少也得25岁往上了,好多都年近30。

    顾鲲自然非常绅士,不会去吃老草的,就当是放弃免费福利了。

    双方短暂而严肃的磋商之后,认为顾鲲如果愿意把油田彻底100%抵押出去,那么融个200多亿美元都是有可能的——估值是330,但是融资本来就是有利息的,即使是将借款用于金融投资这种还款年限不太长的事务,一般银行也要留两三年的利息空间。

    按照目前金融危机期间普遍10%以上、个别国家15%的高利息环境,能按照300亿的七成借到可转债就很不错了。

    不过,这些油田的权益,也不是完全属于顾鲲的,还有一小部分,按照之前买地皮时候的约定,要属于兰方国有。

    另外,上述利益还只考虑了税前,而石油行业的利润上25%的所在国所得税是绝对免不了的。

    七七八八算下来,顾鲲能融100亿美元最多了。

    谈完这些粗略的事项后,顾鲲就决定当面跟大公朱猷栋汇报一下。

    ……

    顾鲲找到朱猷栋,已经是第二天了,6月23号。

    没办法,谁让各方都很迫切,所以大量的初步评估工作,短短一天时间就做完了。

    顾鲲可是要确保有其中相当一部分融得资金,要投注到香江股市汇市里去作为最后的稳一手底牌的,只有一个星期了,马虎不得。

    这些钱并不一定都会拿去高位投入股市,只是防御性的,确保最终环节跟空头搏命的时候弹药足够充足。只要空头被灭,这些钱不一定要全砸进去,放在手上中期内还是可以找到别的好去处的。

    顾鲲去的时候,朱猷栋的心情显然不算太好,而是比较复杂。

    兰方虽然发现了大油田,全国都有可能一夜暴富。

    但这些利益里面,至少一半都归了顾鲲,这让他非常扼腕叹息。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到过:如果这些地皮,这些权益,都完全在他手上,那么他和顾鲲的实力对比就会彻底倒过来,到时候是否要坚持招顾鲲做女婿,都是可以两说的事儿了。

    当然了,只是这么一想,反正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女婿人选可以发现,甚至还要担心顾鲲进一步之后看不看得上他女儿才对呢。

    “罢了,这就是命啊,肯能就是悠然命中只跟顾鲲有缘分,我一把年纪了还折腾啥呢?当年兰方一穷二白,这么点家底就让殖民者各方觊觎,把熊儿和熙熙害了。如今突然整个国家的价值都暴涨了好几倍,要是德不配位的话,那就是怀璧其罪,拿不住的。就让顾鲲去操心平衡国外势力吧。”

    双方会面之后,尴尬沉默了几秒钟,朱猷栋的内心,便是快速地闪过了这些念头。

    他脑中想到的熊儿和熙熙,显然是当年他长子长女的小名。按照老朱家的命名规则,他的子女这一辈,都是四点底的火字旁。

    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15年前,他在谋求兰方独立的时候,才刚刚年过五旬,作为一个政治家,还是有点雄心壮志的。经过15年挫折洗礼,如今已经超过65岁,心态衰退不争也是正常的。

    双方很有默契的平静了一会儿,礼貌的试探,然后顾鲲才用尽量不刺激到朱猷栋的姿态说那些明算账的问题:

    “殿下,这次如果我们用新发现的油田,找建行方面进行两年期左右的中期融资,大约可以抵押到200亿美元左右的贷款。但是,因为要刨除税务预期,就只剩150亿了,如果把依照兰方关于矿藏所有分成的法律设定的国有股比例刨除,可能只剩下100亿美元。

    我今天来,是想说服您跟我一起干,一起融这个150亿美元。相应的,在未来的这一波短期投资里,如果有进一步获益的话,我会确保跟王室按照比例进行红利分成。即使后续用不到那么多钱,或者说没有足够收益的项目,我也会以高于市场利息的利率,提前将归属于王室的这部分资金结束还贷、本息。”

    朱猷栋仔细盯着顾鲲的眼神,希望看出对方的真实想法,随后试探性地反问:“港股战役的收尾阶段,需要那么多资金么?进去太多,会不会高位当了股东、反而不好抽身?”

    经济危机以来,朱猷栋也是在不断学习、身边招聘了相关智库的,那些智库不说能亲自下场投资多牛逼,但常识和功底还是很扎实的,至少比电视台上恰烂钱的股评人牛逼一点。

    所以顾鲲想在大问题上明显骗朱猷栋,也是不太可能的。

    顾鲲的回答很干脆:“我知道,港股战役的最终冲刺阶段,花不了这么多钱,我也没打算全部砸进去,或者至少要等7月份之后一波盘整回调再说。

    但是,在转股债融资阶段,我们必须把份额用尽、尽量多借。这样,才能防止华夏人,或者说建行以及建行背后比建行更高的存在,对我们生出别的心思。”

    朱猷栋心中微微一警觉:“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顾鲲:“很简单,如果我们没有足额压榨出油田的抵押潜力,而是给了对方‘多拿抵押物份额、少放款’的机会,那么,对方就会产生‘希望我们还不起钱,从而有机会正式启动债转股程序’的冲动。

    而我们的钱,拿去之后准备做什么,对方其实是心知肚明的。我们能不能还得起钱,关键要看国际多头势力是否充分联合,齐心搞死索罗斯——如今在港股场内,虽然国家队已经不再继续新花钱托盘了,可是他们在盘内还有很多的筹码,有很多已经持仓沉淀下来的股票份额。

    如果这些股票突然背叛跑路,是会把我们打崩的。所以,我们绝对要确保,让我们崩的利益,远没有让索罗斯崩的利益更大,我们才能把这个联盟最稳固地维持到最后一刻。我可以用不到那么多钱,但我一定要充分借足,让华夏的金融系统确认‘让我还钱能让他们赚得更多,至少比害我还不起钱后来抄我家赚得多’。

    至于‘即使我还得起钱之后,我依然会主动邀请华夏方面来投资一部分兰方油田的股份’,或者是‘即使我还得起钱,建行与华海油也可以主动要求执行一部分转股债份额’,这都是额外的甜头,我们可以现在就告诉他们会有,白纸黑字确认下来,至于具体您觉得允许外资参股多少比例,这是您圣裁的权限,我不想置喙。”

    防人之心不可无,顾鲲的总原则,就是确保所有合作伙伴都期待他还得起钱,确保他还得起钱时,能够让所有盟友的利益最大化。

    否则,中途反水的风险就不可避免,那是顾鲲不能忍受的。

    “还是贤婿看得透彻,那还圣裁什么,你酌情去办吧,我给你全权授权。”朱猷栋不得不承认,自己看得还没顾鲲远。

    让他自己来搞,说不定还不能为兰方保住最多的利益。

    还是种种花养养鸟吧。

第116章 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跟朱猷栋彻底达成一致之后,兰方内部在油田使用的大战略方向上,就算是铁板一块了。

    以后怎么开发,具体细节可以慢慢聊。

    眼下先把基于油田抵押可转债的国债给发了,把应对面前危机的资金弄到手再说。

    顾鲲6月24日跟朱猷栋商定,6月25日就全权跟华夏方面签了一堆的合同。

    有跟建行的,也有跟华海油的,纷繁复杂,审核法务条款的人从23号到25号,忙了两天两夜没合眼。

    实在是资金需求太紧迫了,不得不如此。

    幸好,另一方面建行也是意料到了这种规模程度的资金需求,在6月21日、华海油的人把真的发现油田储量的小道消息往国内传的时候,建行就已经开始进入全速筹备资金的状态,所以才能勉强赶上一部分。

    顾鲲需要的短期拆借外汇高达150亿美元,即使有其中一半是可以很快归还的、中长期需求可能就一半,但那也非常夸张了。

    顾鲲要求的是6月30日之前,逐步到位其中75亿美元。剩下的75亿可以在7月份陆续到位,并且只要一切顺利,今年三季度也就是9月底之前,就会提前还贷要一部分,大约是50个亿(也是为了少还一些利息,顾鲲暂时没有那么多地方去投那么多钱。未来的纳斯达克容量也是有限的,进去的钱太多可能会导致互联网泡沫破裂时来不及跑)

    剩下的100亿,才会慢慢花,或许持有上两三年,或许是憋到互联网股里的钱能逐渐出完货抽出来。

    反正顾鲲跟建行、华海油方面签订的协议还是比较严密的,给了顾鲲提前还贷、且不损失额外利息的机会。只要顾鲲未来跑得快、需求少,完全可以及时减少利息压力。

    而即使只留下这100亿美元,那也相当于98年华夏全国外汇储备的5%了。以建行全体之力投入,能在十天之内凑出一半、一个月内凑出另外一半,也已经非常难得了。说不定背后是工农中建一波流上利益均沾的。

    要不是抵押资产足够优质,谁也没这么迅速。

    150亿美元虽然不是一次性到位,但顾鲲吹牛的时候,绝对可以吹成是一次性到位,以尽可能扩大对国际空头势力的恐吓效果。

    反正吹牛逼又不上税,所以华海油跟建行这些老江湖,也知道该怎么从舆论战层面配合顾鲲。

    首先就是顾鲲这边一边还在谈判、外界牛逼早已经提前吹出去了。

    顾鲲一开始就关照华海油:别管什么实际储量应该在22~25亿桶之间,你对外官宣至少四舍五入入成30亿桶来吹。

    谁知华海油比顾鲲预想的还给力,额外加了一堆修饰数据、技术细节,又四舍五入了一次吧三十亿桶入成了五十亿桶来宣传。(要是再多四舍五入一次不知道能不能吹成一百亿桶)

    这个数字国际社会多半是不信的,因为五十亿桶的话,基本上已经跟隔壁文莱国的历史总储量相当了,而兰方的国土比文莱小了至少一半,领海还划得没文莱远,凭什么那么多油?

    (注:历史总储量是指曾经发现、已经开采掉的都算上了。以98年为节点的话,文莱剩下的油已经不足40亿桶。所谓的“50多亿桶”,其中有十多亿桶已经在整个80年代和90年代前八年挖没了。

    所以,如果兰方真的吹成30多亿的话,因为兰方之前没挖过,所有的都攒下来了,所以未来它的剩余油量潜力跟文莱是差不多的。)

    ……

    6月24日,钱还没到位、油田消息已经开始散播的当口,纽约华尔街的量子基金总部,索罗斯已然陷入绝境。

    他似乎这一个多月里,就又苍老了十几岁。在新油田新融资这个不确定因素进场之前,他的胜率其实已经不高了。

    甚至可以说,唯一的悬念仅在于要赔多少才可以割肉撤退。

    而这最后一根稻草的袭来,效果无疑是让人绝望的。

    “我们在东南亚一线的盟友有没有什么最确证的消息?我要知道那个所谓的兰方油田有多大可能性是造假的!壳牌石油的人对东南亚的石油储量应该是最了解的,为什么我们在壳牌石油的朋友没有警告我们?

    所以这肯定是假的!对!假的!我想起来了,顾鲲好像之前就邀请过壳牌石油的人去勘探!是因为壳牌石油正直,不愿意跟着他造假、损害壳牌的商誉,所以才没去?对吧?对吧?就是这样的吧?”

    索罗斯难得地出现了一个问题反复哔哔叨叨问秘书助理好几次的情况。

    那些跟了他多年的下属,都不得不承认,这种神经质的状态原先从来没出现过。

    “对了,那个孔尚忠呢?他为什么不给我们回复消息!他对于东南亚的情报掌握应该是最及时、最彻底、最揭秘的!这是他的失职,也是负责跟他联络的人的失职!”索罗斯见没有人回答他,不由歇斯底里。

    其实也不是没人回答他,只是他耐心太差了,问完后仅仅三秒钟没人回答他就耐不住恐惧了。

    其中一名下属不得不应对:“老板,我们找孔尚忠联络过,您要求我们做的我们都做了。但是,昨天他没有回复,今天我又去问,他的秘书回复说老板精神失常住院了,同时还有一些心脑疾病突发,现在健康状况很恶化——我觉得油田的事儿极大概率是真的。

    而且,华海油和建行的融资信息,应该一两天内就会实锤了,预期的放款规模,目前传得比较假,说多少的都有。但有一点是确认的,那就是华夏方面的部分大型国有银行肯定会放大笔贷款给顾鲲,华夏方面的外汇管理部门也在走程序的。

    按照国际惯例,华夏人是不敢在一个虚假伪造的抵押物上放那么多款的。您可以不相信顾鲲,不相信华海油,但您不可能不相信银行业在贷款抵押物问题上的严谨。”

    下属这么回答,也是为了确保先推干净自己的责任。

    他就是一个打工的,最多稍微领一丁点提成或者说绩效,又不是亲自真金白银投下去那么多的合伙人。

    犯不着跟老板一起死,更犯不着凭白承受老板那些其他不明真相的投资同伙的迁怒。

    银行的房贷审查是假不了的,尤其是百亿级别。

    一想到这一点,索罗斯彻底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大洋此岸的香江,顾鲲其实也是有点小紧张的。

    他在兰方处理各种签约和合作的事宜,一直忙到了6月28日,才不得不紧急飞往香江,然后把一切没来得及处理完的事情,丢给唐佳和其他在兰方的下属处理。

    对索罗斯的最后确认死亡,显然是更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是赶的6月28号的夜班飞机,连一个晚上都不想耽误。

    梁劲松亲自到启德机场去接机,然后汇报了全部情况。

    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梁劲松眼神中对顾鲲的敬畏,已经远不是一个月之前的样子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顾鲲不但诛杀了米切尔哈彻这些犯华夏者,也以天选之人的姿态得到了那么大一笔老天爷赏饭吃的恩赐,前前后后为多头一方制造了那么多利好消息、狠狠杀了空头的预期。

    跟着这样的老板,还有什么好说的?

    “能够搞定了吧?”顾鲲也不多说什么。

    梁劲松信心满满:“可以搞定的,我已经察觉到了,一些并不是太铁杆的、没有All-in全部身家的空头,现在已经胆怯撤退了。他们现在想的就是保住命,转战韩国和露西亚,去那些没有国家队护盘的市场。

    敌人唯一的抵抗,肯能就是索罗斯那些人的无谓散布谣言了——他们从昨天开始,进一步加大了散播的力度,各种说是‘7月1号推到空头期指合约强制平仓位后,国家队和兰方的资金就会跑,到时候跑得慢就会被套住’的谣言,什么版本都有。可能这会动摇到相当一部分散户,但我们的胜利是毫无疑问的,只是取胜代价大小的问题、是否会在高位被迫当股东、当多大、当多久。”

    顾鲲点点头:“这个我有心理准备,你也不要有负担,放手去做吧。即使不得已当一把港股的大股东,我有办法脱身解套的。”

    两三天的最后冲刺期倏忽而过。

    一切果然如梁劲松所料,小有震荡,但无碍大局。

    28号是周日,所以29号到7月3日是连续五个交易日。

    7月1日起,市场上的二三十万张期指合约,就出于“可以强制平仓”的状态了,因为合约当初赌的就是7月1日之后开始结算的恒生指数。

    不过,“可以平仓”不等于“可以强制平仓”更不等于“必须强制平仓”。

    在进入“可以平仓阶段”后,索罗斯想自己跑,是可以平仓的。

    此后宽限交易区间内,任何一个时刻,恒生指数涨破杠杆爆仓点,交易所/融资承接人也是可以依照监管职权强制平仓的。

    6月28日,恒生指数已经是16100点了。29日、30人分别达到16300和16500,7月1日开盘就达到了16900。

    顾鲲没有给索罗斯哪怕一丁点机会,所有试图震荡的最后抛单全部照单全收,哪怕建仓平均成本暴涨也在所不惜。

    7月1日下午,顾鲲就听说了孔尚忠跟TVB剧《大时代》里的某个角色那样,做出了不理智的结束自己罪恶一生的抉择。

    不知道索罗斯什么时候才有结果。

第117章 众里寻接盘侠千百度

    随着最终的高光时刻,恒生指数到一万七千点一日游之后,顾鲲便已然能够确保,国际空头炒家投入到香江金融市场上的钱,算是彻底全军覆没了。

    这个点位,是绝对击穿对方杠杆平仓线的。

    孔尚忠作为一个汉奸,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那也是死有余辜的,没什么好多说——跟国际势力联手做空,严格来说倒也算不上汉奸,可能只是信心问题。认赌服输倾家荡产,也算是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还了债。

    之所以说他是汉奸,是因为他为了打压顾鲲时,用了各种无所不用其极的越界手段,尤其是跟布列塔尼侵略者合作、赞助布列塔尼人米切尔.哈彻的侵犯掠夺行径。而且谁让这家伙本来持有的就是布列塔尼国籍呢。

    索罗斯的个人近况还没传来,顾鲲只知道他砸进来的这部分钱已经蒸发了。不过这老不死的心理素质可能比孔尚忠好一点,也有可能还稍微留了点棺材本,不一定会寻短见,所以要他狗命的话估计还得徐徐图之了。

    确认对方破产后,顾鲲的注意力很快被拉了回来。

    他甚至都没足够的时间去追问对方的人身安全,就很快开始心疼起自己在最后冲刺阶段的花费了。

    “槽,那帮港股的小散真是特么卑鄙,害老子最后高位多套了那么多钱进去。”

    看着梁劲松送来的账单,顾鲲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

    最后关头,港股市场上的小散,足足撤出了一两百亿美金之多!这帮敏捷的牲畜高位套现逃命是真的快啊!

    所以,在6月29日到7月3号的这个交易周里,顾鲲杠杆后进场的总资金,达到了惊人的200亿美元!

    7亿美元的本金,从建行做可转债贷来的。还有130亿,是额外加了两倍杠杆在股市里融资融券融来的。

    这笔钱,可算是当了高位接盘侠了,平均建仓成本高达16300点。

    要知道,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击退索罗斯的时候,恒生指数也就到一万两千多接近一万三的关口。索罗斯走了之后,因为行情惯性、市场信心,又陆陆续续升了一波,也就到一万四千点最高位。

    顾鲲如今为了彻底把索罗斯的本钱打掉,可是额外花力气把港股拉到了比历史上98年最高位还额外搞了三千点的位置,所以是非常虚的。

    要想彻底解套,靠着这一波行情是不可能了。除非跟明年的互联网狂热、盈科数码和香江电讯等本埠网络概念股、数字通讯概念股的暴涨结合联动起来。

    当然了,这里说的“彻底解套”,只是针对最后高位接盘的这70亿本金、130亿杠杆。

    顾鲲之前建仓的大部分资金,因为平均建仓成本是非常低的,所以赚肯定是爆赚的。

    就算顾鲲在半年内把持仓的股份都择机割肉掉,从全局来看还是大赚,只是最后这200亿高位仓把前面的预期利润拉低了。

    另外,索罗斯等空头被强制平仓的时候,那些空头期指合约被强制执行时,也会被迫“从市场上按现价买入相应数量的股票偿还此前的融券”。

    所以,在7月初的时候,顾鲲相当于用索罗斯的强制平仓资金,把锅甩了一部分过去。

    (“空头期指合约”的本质,就是半年前借入那么多股票,然后在这半年里陆续抛掉,压低股价,赌股指会下跌,说好了半年后还给原借主那么多股票。但因为股票涨回来了,有爆仓风险。

    融券机构评估后认为索罗斯等人所有的资金都快买不回一开始预借的那些股票了,所以强制把保证金账户里的钱用来按现价买股、还原来出借的股份。所以索罗斯破产的那一瞬间,本质是索罗斯的钱被强行全部拿来接顾鲲的一部分盘)

    只不过这个账比较复杂。

    他觉得还是先彻底静下心来,好好算一算再说。

    ……

    把梁劲松拿来的数据全盘梳理了一遍,顾鲲暂时总结出自己的盈亏:

    他年初开始的资金,是50亿美元本金、加上后来卖航母卖沉船从其他生意抽钱,这部分总本金是55亿美元。

    而那些钱前前后后通过杠杆加到10倍左右,也就是550亿美元(55亿本金,500亿杠杆)

    其中有220亿左右的资金,是在平均比较低位的时候建仓成功的,当时恒生指数才七千点,国家队都还没考虑护盘呢,是顾鲲与其他多头各自为战的阶段,成本非常低。

    3月底的时候,国家队护盘开始有苗头的时候,直到4月底国家队护盘完成、资金沉淀下来不再进场时,这个阶段顾鲲又补仓了260亿美元。

    这段时间本来就应该是股指拉升最大、成交量也最猛、资金消耗最快的时期。空头一侧的索罗斯等人,最主要部分的弹药也是在这个阶段消耗掉的。

    国家队从七千多点一直护盘拉到一万两千点,顾鲲在这阶段的建仓成本平均下来是九千多点。

    第三阶段的资金消耗,就是从国家队撤出后、一直到6月中旬,也就是顾鲲在空头弹药基本耗尽后,变着法儿各种制造多头利好消息、自己筹钱继续抬升。但这阶段成交量其实是最少的,从一万二拉到一万五千五,总共顾鲲的交易额只有区区70亿美元,平均建仓点位是一万三千六。

    最后阶段就是拿到了石油融资后的总攻,也就是前文提到的200亿美元接盘资金。这些钱的平均建仓成本高达史诗级的一万五千九。

    而此时此刻,7月6日星期一,港股开盘后的实时恒生指数是一万六千五。也就是说最后这高达200亿美元的资金,顾鲲其实就只赚了区区六百点。

    要知道这还是没变现的状态,要是他的资金进一步疯狂出货,一万六千五的恒生指数是分分钟要崩的,这玩意儿是虚的,没落袋为安之前都只是账面财富。

    “七千点的那220亿美元建仓,捏到现在一万六千五的话,市值是518亿美元(近似的简略算法,就是直接把原本金除以七千乘以一万六千五)”

    “九千三百点那批260亿美元,现在值462亿美元;一万三千六百点那批70亿美元,现值85亿美元;一万五千九的200亿美元,现值208亿。四阶段相加,账面总市值是1273亿。

    我的本金总投入是130亿美元,欠着的杠杆融资是630美元.一共760亿的钱,换成股票市值是1273亿,涨幅是68%。目前跑路已经跑掉的钱,主要是国际空头那20多万张强制执行的期指合约……”

    期指合约的算法比较复杂,外行人也不一定要懂。

    大致来说,当时港交所的期指合约应该是“每张期指合约在恒生指数为一万点的时候,需要一百万港币来回购。”

    索罗斯等人最后被强制平仓的时候,恒生指数是一万六千五,所以每张期指合约的成本也就涨到了一百六十五万港币。

    23万张合约被强制平仓,折合3800亿港币的强制接盘侠,按照当时回升到7块5左右的港币美元汇率,也就是507亿美元。

    可惜,这507亿也不是全部接顾鲲的盘的,即使顾鲲流动性高、优先级高、愿意压价出货,最终这23万张里也只有18万张是接了顾鲲(其他主要是一些机构也在出货。小散能捏到7月6号的基本上也不会恐慌乱跑了,要跑的话6月30号早跑了)

    算下来,顾鲲靠索罗斯等空头的接盘、高位成功套现的金额为397亿美元。

    也就是说,顾鲲7月6日之后,依然持有的港股市值,要从1273亿美元,减掉397亿美元,还剩876亿。

    顾鲲剩余的总成本,也要以760亿减掉397亿。

    另外,还得再减掉那些杠杆融资半年期的财务成本、利息、手续费,这些加起来也不少,500亿的融资半年成本就有50多亿。

    所以,场内剩余总成本,依然高达410亿美元。

    其中130亿是顾鲲的本钱(含70亿油田所有权的可转债融资),280亿是他依然欠融资融券机构的杠杆。

    后续他要指望继续把场内市值876亿美元的各种股票卖掉,来收回这个130亿本和280亿杠杆欠费。

    因为没了索罗斯期指合约这种“非接不可”的冤大头,未来的其他接盘侠肯定是不会在那么高位接的。

    顾鲲也没指望一万六千五这个指数能一直守住,也没指望目前最高位最好看时看起来有876亿的数字,正的能彻底变现。

    说良心话,哪怕最终是跌回平均一万三千点时抽身,顾鲲也可以接受了。甚至一万二也不是不能商量。

    也就是说,他希望这个876亿,能跌到价值600~700亿之间,让他逃掉,就很开心了。

    即使是如此良心的要求,依然是不容易做到的。恒生指数那么高,港股市场的总市值已经逼近了5万亿港币、折合6700亿美元了。

    顾鲲的876亿筹码,已经相当于整个港股市场的12~13%了。也就是说港股里每8块钱股票,就有1块钱是顾鲲买的(更确切的说,是港股每24块钱里,有1块钱是顾鲲用本钱买的,有2块是顾鲲用杠杆买的)

    那么大的盘面,找谁才能接盘呢。

第118章 到底是想跑还是想抄底?

    怎么把870亿市值的股票,变回实打实的410亿本金+纯利润,贬值多少才能变回来,这是眼下顾鲲要关心的头号大事。

    幸好他在大方向上并不糊涂和冲动,知道“越是要跑越不能表现得着急,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尽量稳住。”

    整个7月上旬和中旬,顾鲲都亲自坐镇香江,哪儿都没去,两耳不闻窗外事,并且在细节上充分信任梁劲松为代表的黑石基金专业操作团队。

    恒生指数也依然没有下降,甚至在别人想小规模跑的时候,只要花的钱不多,梁劲松还会自作主张稍微贴一点进去稳住指数,同时对持仓的板块进行结构性优化。

    这个世界永远不缺追涨杀跌的小白。

    所以很多之前因为听信了索罗斯等空头方那种“顾鲲等多头方到7月1日、并冲高到一万六千五、确保空头被平仓后,就肯定会逃跑”的谣言,而仓皇逃单的小散,此刻见庄家们如此稳健,不慌不忙,便又有些动摇了。

    其中一小撮人把钱在手上焐了不到两星期,就觉得又错过了发财的机会,忍不住重新进场。

    而且,庄家永远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庄家可以看大局、看蓝筹、看通盘。

    而小散往往只是看个股。

    这就给了庄家把小散重新勾引进场的烟雾弹。

    很多韭菜抛掉了自己一贯钻研的、觉得已经高估的板块,却忍不住钱不能生钱的寂寞,投入到其他并不熟悉、被三言两语小道消息就骗得以为并不虚高的不熟板块。

    这样的事情,在全球任何一个股市的任何一段生命历程中,都是在不断上演的。

    要怪只能怪香江这座城市金融氛围实在太浓厚了。之前7月1日前跑掉的200多亿美元小散资金,平摊下来相当于让每个居民、包括老人小孩在内,都多了两万块港币的现钱。

    如果把老人小孩和家庭主妇除去,那就相当于本埠每个有工作的人兜里都套现了五万港币。

    这些人是憋不住的。

    七月下旬,梁劲松给了顾鲲一份初步满意的答卷:

    “顾生,在跟空头的战争结束后的三个交易周内,我们完全稳住了恒生指数,并且陆续出掉了价值70多亿美元的筹码,只付出了几亿美元的差价和手续费代价。其中有50亿美元左右,是离场小散憋不住重新进来换板块接盘的,还有20亿是其他机构的结构性调整持仓。

    目前我们在海里剩下的股份,一共有800亿美元市值,总成本也从三周前的410亿美元降低到了340亿美元。回来的70亿现金,我按照您的指示优先偿还了杠杆融资,所以杠杆融资总额从280亿美元降低到了210亿。”

    顾鲲点点头,他知道这个数据很合理。

    小散之前恐慌逃走了200亿,憋不住再送回来50亿,完全符合人群中鲨臂的比例。

    各路机构之前抢着平掉了5万多张空头期指合约的对冲,现在送回来20亿也是正常的。

    这个具体过程还是比较曲折的。

    比如什么放量震荡啦、画双底图形勾引韭菜啦,这些自有梁劲松的团队去操心细节,顾鲲是不知道的。必须承认在这个阶段,这些高级打工仔立了逃命过程中最大比例的功劳,应该嘉奖。

    “杠杆融资又降低了25%,这个风控做得不错,基本上后续再怎么震荡,我们也不会有资金链方面的风险了。不过,剩下的这800亿要尽量跑路,就全部是硬骨头攻坚了,靠日常基本操作骗人接盘,恐怕是不可能了。”

    顾鲲思之再三,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感慨了一句。

    梁劲松不置可否,至少没有反驳和鼓励,那就算是默认了。

    顾鲲略含深意地看了梁劲松一眼,认真地问道:“老梁,你觉得,我应该急着走么?”

    梁劲松很谨慎地建议:“不用太急,但也不能不急——索罗斯虽然破产了,但是新的国际游资未必不会嗅出症结所在。如果持续虚火太旺,再来一次空头,这次人家的建仓成本可就更低了。

    而国际游资搞中长期大规模空头,操作时间怎么也要半年,比如索罗斯这次就是年初开始布局、六月底期指到期的。如果我们持续表现出勉强维持的虚火高股指,让新的贼心不死的游资从8月份开始组织新空头,那么到明年年初也会彻底爆发了。”

    顾鲲心中微微一惊,不得不承认梁劲松的基本功很扎实。

    历史已经被改变了!

    原本的时空,东南亚金融危机索罗斯是全身而退的,只能说把泰国等阶段赚的钱稍微吐出来了一些。所以战斗结束后,做空的空间已经不大了。

    而现在,顾鲲手上那么大的筹码,港股的真实泡沫其实比历史上任何时刻还大。

    安全起见,8月份开始立刻减少泡沫、下半年把杠杆融资全部还掉,是非常有必要的。否则迎来新的、历史上没有的狙击,顾鲲就头大了。

    这种历史以外的狙击,会将顾鲲重生者的先知先觉优势彻底抵消掉,到时候他也不过就是比普通人眼光稍微准一点而已,说不定还不如全权甩锅给梁劲松呢。

    “也就是说,我们要尽快再卖200亿美元现金出来,这样才能彻底立于不败之地、不怕任何恶意爆仓狙击——你有把握完成么?”顾鲲稍微一琢磨,就GET到了问题的关键。

    梁劲松没有立刻回答:“把握当然有,但我希望您站在全局战略的高度上,表达一下您未来长期持仓的偏好——股市可不仅仅是投机,也是价值投资。既然我们不可能一直高位持仓,就应该先审视一下未来您希望留下哪些企业的股份、做哪些企业的大股东。

    甚至有可能的话,我们还可以借着发布私有化信息的机会,为我们的资金撤出制造借口和烟幕弹,进一步捂住韭菜小散的恐慌情绪。”

    顾鲲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梁劲松说的,每一句都是金玉良言。

    既然都说了,至少场内还有好几百亿注定要明年才能撤出,那么相比于“怎么撤”而言,更关键的就是“撤哪些”。

    换言之,要看顾鲲觉得香江除了网络概念股和电讯传媒股之外,还有哪些领域是他愿意多待一会儿、甚至真的顺势投资把公司买下来的。

    这样能够最大限度的减少折腾。

    顾鲲想了想:“网络和电讯传媒概念股,说好了要坚持持有下去的。另外,这一次进军香江,其实也是对兰方经济转型的一次输血性抄底。

    你可以把航运股和金融股都抛掉一部分,然后从留下的里面选一家航运公司/银行收购。我们优先考虑净资产和团队比较有价值的来收购,至于品牌和无形资产不重要,最好是越低越好,因为未来我们都会改组搬迁到兰方去。

    至于蓝筹领域,可以尽量出货的,我觉得应该是地产股,我对香江未来的地产长期不看好,最多也就留一家净资产和工程实力管理质量优质的小公司,作为兰方未来基建业的骨干种子力量。”

    经济危机期间,都是优质资产抄底的良机。

    尤其是兰方这种国家,原先建设得并不好,航运主要是靠中远的在推,而本土的外贸运输公司都是半吊子野路子。顾鲲手下那支微不足道的船队,至今还是陈丽、龙五那些最早跟他的元老骨干在带队,虽然掺杂了一些专业人才,元老只负责解决团队忠诚度问题,可还是太弱了。

    如今,香江有好几家航运公司的相当一部分股票,顾鲲都是在恒生指数七八千点的位置时,就大量吸筹建仓了,所以他要再顺势多买一点、直接私有化,总成本也是比较低的。

    而如果他选择“把手头的航运板块中大部分公司的股票都抛掉”,那么肯定会引起股市对这个行业板块的恐慌。最终顾鲲想全资收购私有化的那家公司里的其他小散股民,肯定也会跟着抛。这样一来,顾鲲私有化的成本就能进一步降低。

    而且还能把烟雾弹吹得更大,将来那些被闷棍打懵逼的小散就更看不清“顾鲲是想跑还是真心想抄底优质资产”,梁劲松想继续玩假假真真的游戏,欺骗性就更强了。

    至于金融板块,也是同样的道理,顾鲲倒是没妄想过把兰方做成东南亚金融中心——毕竟香江和李家坡的定位是无法撼动的,兰方何德何能跟他们抢?

    但此前兰方一家本土银行都没有,本币也是刚刚换成人民币。未来如果完全没有银行业,也与兰方的逼格不符。

    所以,至少弄一家银行,搞成专注于消费融资服务这个细分领域的公司,还是很有前途的。

    说白了,顾鲲的想法就是,搞得跟大洋国那些开百夫长黑金卡之类的运通公司那样,搞个高逼格的消费型银行,以信用卡业务为主,将来还可以顺着互联网时代的发展,优先搞高科技概念、发展网络支付之类。

    一言以蔽之,这不会是一家教你搞投资搞传统放贷为主的银行,而是纯粹专注奢侈信贷消费。

    这样才能跟兰方的“石油奢侈土豪国”定位结合起来。

    “明白,我知道该怎么操作了。明天开始,我就优先在航运和金融板块适度制造恐惧。”梁劲松已经知道怎么搞了。

第119章 身价直接掉一半

    大佬想跑的时候,从来不会让韭菜看出他想跑。

    大佬不想跑的时候,从来都会让韭菜以为他很想跑。

    所以,当27日这天、7月份的最后一个交易周来临的时候。早上一开盘,所有被“恒生指数已经稳住了”这个想法忽悠住的股民们,瞬间就被惊到了。

    “九龙航运/九龙仓/XX海事/XX物流全面暴跌!上午平均跌幅15%!成交量稀少!”

    “午后下行压力开始带动整个航运业板块!且部分股票在价格下行至20%~30%时,出现放量成交!”

    种种怪异现象,非止一端。恰烂钱的股评家们一时都不知怎么解读,总之航运股的行情就是在一路下泻中逐渐放量成交。

    说它像是庄家想割肉跑路吧,演技又有点差。

    真正的庄家似乎从来不会那么沉不住气、在跑路的过程中轻易抛弃那么多已经推上去的估值。

    尤其是当部分航运股跌到七折多的时候,价位泡沫已经没那么高了。很多品牌和国际业务渠道很过硬的优质公司,经营方也开始筹钱回购股票。一时之间价跌量升,看起来扑朔迷离。

    这种懵逼持续了一个交易周,到8月3号的时候,终于有一条消息拨开云雾,让大伙儿自以为看得清楚了些。

    “今日,兰方文化宣布对香江XX海事举牌。经过此前多日吸筹,兰方文化在之前大股东的身份基础上,再次扩大占股份额,已成为第一大股东,且占股达到45%。

    兰方文化现承诺以过去18天均价的基础上,溢价30%对该公司提出私有化要约。广大股民愿意抛售股份的,可以统一交割。”

    顾鲲要抄底某些优质资产!顺势收购香江某家航运业公司!

    到了这一刻,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这家航运公司的大部分股权,肯定是之前顾鲲在七八千点点位的时候,就已经慢慢吸筹吸进去了,所以总体收购成本应该比较低。

    加上顾鲲选取的公司,都是本来常年市净率不太高、牌子不太响亮、优质净资产相对较多的,所以要想收购以补足兰方航运业的短板、实现“兰方产业升级”,也完全是符合逻辑的。

    至于收购方开出来的条件,比如“比前180天均价再额外溢价30%”,其实倒是没什么意义,因为交易所的监管部门,肯定会调查这个过程中是否有刻意打压近期价格的嫌疑。

    而且一般调查的结果肯定是“如果近期的平均成交价明显高于过去180天的交易均价再加上30%”,那么监管部门肯定是会要求收购方按照近期均价再加一定的溢价来收购的。

    顾鲲表那个态,纯属是给小散看看的,不代表他最后这能做到按他想的价格私有化成功。

    至于私有化成功之后,倒也不是说小散或者其他股东非得把股票都卖给顾鲲的兰方文化、让顾鲲达到100%控股。

    只是说私有化会导致股票从港交所退市,从此之后这个公司的股份就无法在二级市场上公开交易了。再想卖股份就会比较麻烦,要内部股东之间优先磋商吸筹,估值也不会有上市状态那么高,可能一套就是一辈子了。

    对于那些不想“炒股炒成了股东”的人而言,那肯定是一听到私有化就要跑的。

    如果是非常信赖顾鲲,一辈子都不想跑了,就想从此在改组为“兰方海事”的新公司里一直吃分红、相信顾鲲能给所有股东分足够多的红,那留着也没关系。

    顾鲲对于这种因为信赖他前途而愿意死抱着大腿不放的小弟,还是很宽容的。

    ……

    一家海事公司私有化退市的进程,可能要几个月,最快能在三季度末或者十月份搞定,已经算快了。

    梁劲松也不可能真的等航运股这边分出胜负,再去搞其他版块,所以八月份他就陆陆续续在其他想要收购优质资产、抛出部分泡沫套现的领域,也复制了在航运股这边的操作。

    只不过,这些板块憋得越久、把收购目标股的近期股价暂时做得越低、在低位持续的时间越长,那么私有化退市时候的成本也越低。

    另外,除了那些正式宣布的私有化消息之外,小道上的假消息也是满天飞。

    比如,顾鲲实际上看上的是某一家中型的、净资产比较稳健的香江银行A,实际上想私有化这家A银行。

    但在造势抛筹压价的过程中,可能一开始压的最狠的并不是A,而是另一家B银行的股价。

    如果顾鲲在公开声明中公然说要私有化B、然后又反悔,那么肯定是会被监管部门惩罚的。

    不过,哪国证券法也不会管那些不明来源的小道消息啊。

    “顾鲲有可能是想通过假装想私有化A,来掩护对其他同类板块股票股价的压价行为、过几个月到半年之后实际上私有化B”这种话,完全是可以由那些不用负法律责任的普通韭菜口口相传的。

    官方甚至可以在韭菜们传得最猛的时候,一再申明澄清,尽足澄清义务,但这依然改变不了小散们愿意相信什么。

    这样一来,顾鲲究竟是想私有化还是想趁机抛售筹码,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具有欺骗性了。

    而且最妙的就在于,这一招出货方式,其他人根本学不了。

    因为在普遍的东南亚金融危机氛围下,周边各国如今的主流都是通缩,是流动性紧缺,缺钱。

    即使有不那么缺钱的,产业结构跟香江也不存在互补,并没有“承接香江在危机中转移出去的那些产业”的资本。

    但偏偏兰方有。兰方作为主要国际贸易航路上的港口国家,原本一直对标定位学习李家坡。现在趁着金融危机期间李家坡因为受灾程度低、资产价格无法下压而不适合抄底,就顺势转火香江,那也是很合理的。

    除了顾坤以外,其他任何东南亚国家的主权投资者,摆出这幅要“买一套航运公司、银行、地产公司,以升级本国相关产业”的架势,都是骗不了投资者的。

    ……

    如此优良的出货环境,股权套现也就变得容易得多了。

    8月份,顾鲲就把港股上的航运业板块抛了一小半出去,到9月底三季度结束的时候,梁劲松已经帮他把整个航运股整理得差不多了。

    原本高峰时期有100亿美元左右的香江航运股在顾鲲手上,最后只留了一家总股本20亿美元左右的中等偏上航运公司,彻底私有化完成(这还是私有化过程中溢价了一部分,原先市值是不到20亿美元的)

    剩下的80多亿美元股票,被全部抛售掉,变成了60亿美元现金,过程中大约蒸发掉了20亿,但这也是可接受范围内的。毕竟市值不等于套现额,能打个七折八折变成现金,在股指高位时都算是胜利。

    虽然在私有化的案例中,顾鲲略有小亏,高价买了不那么值钱的公司,但这个私有化却掩护了其他资金的撤退,将顾鲲抛售其他航运股的行为解释为了“技术性调整”,是“为了私有化成功这家公司,不得不从其他同行公司撤出资金”。

    换句话说,顾鲲卖股票给人的印象,就不再是为了跑路,而是优化整合,是“为了买更有潜力的公司的股份,而不得不抛掉一些相对垃圾的股票来筹钱”。

    任何股灾抛售潮当中,最容易欺骗小散的就是“技术性调整”了。

    哪怕后世一星期两次大洋股熔断,一开始大洋国当局为了稳定人心,也都是推特治国瞎几把吹,说成是“技术性调整”。

    顾鲲和梁劲松这些操作相比于华尔街的前辈高人,可以说是很良心了。

    航运股之后,金融股方面的操作也是类似的,只不过这个答卷要到年底才算是彻底交完。

    根据后来的复盘看,顾鲲在港股金融板块上原本持有的筹码是第二多的,仅次于地产股。

    当时顾鲲的800亿美元筹码,大约地产和金融加起来有450亿美元,航运和网络电讯加起来200多亿,其余杂七杂八板块加起来几十亿,不到百亿。

    200亿的金融板块股票,最终也成功按照“把跑路夹杂在私有化绩优股、伪装成技术性调整”的思路下,大部分跑掉了。

    最后顾鲲得到了一家市值50亿美元的香江银行,剩下150亿其他金融股变成了大约130亿现金。

    这个过程中,恒生指数也随着金融和航运业的普遍下滑而顺势下跌。

    从七月底的一万六千五,到八月底的跌破一万五千点大关,再到九月底的一万四和年底的一万二。偏偏整个过程并没有大的恐慌出现,一次又一次被“技术性调整”的口号稳住了。

    其中梁劲松自然是做了很多极为重要的稳定人心工作的,只是术业有专攻,细节顾鲲也看不懂罢了。

    靠着航运业抽出来的50亿美元现金、金融业的130亿,再加上其他杂碎板块抛了个七七八八、套现回来二三十亿,顾鲲总算是把他之前在港股市场上欠的融资融券机构杠杆,彻底平仓还清了。

    至少他不用再担心因为加了杠杆,而被其他反应过来的新空头爆仓了。

    “800亿美元市值的股票,航运业减持了110亿,金融业减持了200亿,其他杂七杂八的筹码减持了40亿,场内筹码余额应该是还剩450亿美元,主要就剩下已经非常高位的网络电讯股,加上大量的房地产公司,但因为这些地产公司也有自然下行贬值,目前总股本只剩400亿。

    不过210亿的杠杆总算是还清了。后续就相当于是用了130亿的本钱,换来了场内的400亿股票,以及白捡了一家价值20亿的航运公司、一家价值50亿的银行,还有一家忽略不计的房地产公司。”

    彻底还清杠杆的轻松,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

    (PS:道歉,我承认这几章数据有点多,可能是我这个人比较考据癖,喜欢钻研,写东西过于追求逻辑合理性。不过好消息是今天就彻底结束了,后续不会再有金融账目诡计一大堆的剧情。

    明天开始重新进入爽文节奏吧。有些东西,一开始没打算写这么详细,也是在写的过程中,又学习深化了一下,发现问题比一开始大纲设想得多,尤其是跑路环节怎么跑,我承认一开始我并不专业,甚至开始的想法有点假)

第120章 轻松跑路(东南亚金融危机部分剧情完)

    还清所有杠杆后,顾鲲在场内只剩下了400亿美元规模的筹码,总算是比他最高位的时候瘦身了一大半。

    实现这一步之后,他就再也不怕什么新的国际空头反应过来,然后做空对赌爆他仓了。

    不过这最后的400亿美元筹码,也是最难出货的,至少今年之内是不可能跑了。

    网络电讯传媒股的板块,捏到99年互联网概念泡沫高峰时才能走,几乎是必然的了。不过这部分捏久了好歹还算是有好处,因为到时候肯定能比现在的泡沫还大。

    顾鲲目前手头的400亿筹码里,网络电讯股累计是140亿美元,地产股和其他杂碎加起来260~280亿。

    按照历史的发展,明年这时候光是香江电讯一只股票就能价值120亿美元(但顾鲲并没有收购到香江电讯的全部股份,因为这个股票没有私有化,顾鲲也不想退市。他目前只是举牌的第一大股东。)

    盈科数码历史上峰值能到5800亿港币,折700多亿美元——不过顾鲲倒是没指望盈科数码这一世还能被炒到那么高。

    因为原本历史上的盈科数码之所以资本运作那么狠,完全是因为那是李家人烘托的泡沫。如今顾鲲已经把流通股市场上的盈科数码买得差不多了,李家人手上剩下的只是那些非流通股,所以李家持股比例比另一个时空少了好几成。

    这种情况下,顾鲲很清醒,他知道李二公子或许依然会拉升盈科数码套现,但绝对不会有原本历史上那么死命卖力。

    毕竟拉高了之后顾鲲也能跟着喝几口汤,李家人干活顾家人拿钱,天下哪有那么好事?

    充其量只会不花本钱地拉一拉。

    但不管怎么说,顾鲲估摸着,他手头这批现值140亿美元的网络电讯股,明年市值虚高时可能能到300亿美元以上,哪怕套现卖出至少也能卖200多亿。

    所以这部分只要解决了杠杆强制平仓的问题,那就是完全不用担心的。

    最后真正的硬骨头,是那260~280亿美元的地产股。

    这些东西是真正的老大难。

    因为虽然它们目前确实是值这个价的,但顾鲲知道香江的房地产未来起码低迷五年,这个行业总的来说没有前景。

    即使五年之后,房地产如历史惯性那样重新回暖,但因为房价太高,香江的楼市永远不可能恢复流动性了,属于典型的“有价无市”,价格很高,成交量很萎靡,没人买得起。

    同理,别看后世某些香江首富的地产公司市值很高,那个同样是比较虚的,是靠卖不出去的高价地产存量在撑着账面财富。

    所以,地产股是必须跑的。

    或许不是今年下半年跑,因为今年下半年市面上所有的热钱都被顾鲲其他容易跑的板块吸走了,这时候再强卖地产股容易把股价打崩得不偿失。

    但明年上半年,其他板块跑完之后、网络电讯尚未开跑之间,这半年多的时间差里,顾鲲必须利用起来,尽量把香江地产公司的股票统统卖完。

    管你什么和记黄埔还是长江实业,通通不要。

    ……

    硬骨头再硬总得啃,老板搞不定就让被委托人想办法。

    梁劲松对于顾鲲“年底开始要准备加速跑掉地产股”的布局,也是颇觉一个头两个大。

    因为梁劲松毕竟是香江本地人,他对香江的很多产业是有惯性的感情的。

    98年这个节骨眼上,虽然香江房价比去年刚回归的时候下跌了一成多,但大多数人并不觉得这会是一个房地产就此萎靡的转折点。

    相反,包括梁劲松这样的金融财政精英,到李老板郑老板那些地产大亨,都反而在幻想着一种“薄利多销”的前景。

    没办法,谁让历史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先例呢。

    “薄利多销”在任何其他经济领域都是适用的,价格下跌的时候销量肯定会上去,这是最基本的经济常识。

    至于曰本人在五六年前,倒是经历过一波“价格暴跌后,成交量也暴跌”的例子。但98年的香江人从来不把曰本人的经验为普遍法则,反而认为那不过是“房地产泡沫总体崩溃”后导致的个案。

    而香江的地产可不存在“泡沫被瞬间刺破”的问题。大家都认为,如今的房价下跌,不过是回归之后当局每年可以卖的土地数量涨了几倍,是正常的“供给增加导致价格下跌”,是健康的。

    人民还不应该赶紧来买买买?

    98年的房地产市场,除了曰本这些崩盘型的之外,确实少有“房价跌了就不买”的先例,大家看不明白也没办法。

    可顾鲲是什么年代回来的?他是最了解“房地产刚需从来就是一个伪命题”。

    别说什么买房是刚需!丈母娘逼买房是刚需!都是扯淡!

    充其量只能说“有房子住”是刚需,但“买”这个动作绝对不是刚需!

    只要房价看起来会跌,一堆儿曾经信誓旦旦说是刚需的人,都会瞬间选择只租不买。

    反正又不会涨,买个屁啊!

    房子的消费属性,只在住和租这两个环节存在。而到了买这个动词,别怀疑,丝毫消费冲动都不含,100%纯粹只是投资。

    所以,顾鲲知道,“泡沫没破,只是理性下跌”的楼市,也是会没人捧场的。

    他在这一点上比梁劲松坚定,比其他香江投资大亨坚定,就足够占到很大优势了。

    这至少能让顾鲲在撤走的时候,决心比别人大好几倍。

    “……反正不管你怎么想,我就是要地产股按照这个速度跑掉!你可以做的,不是帮我纠正我的决策,最多只是告诉我,如果我坚持这么干,会损失几成市值——也就是说,你的职责,是让我用尽可能少的损失,把钱套现出来。”

    不管梁劲松是否理解,顾鲲把上述道理拐弯抹角说清之后,就直接这样死硬下命令了。

    梁劲松只能无奈地耸耸肩:“好吧,既然你愿意为这个决策承担一切后果,我帮你执行就是了,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们按照最简单的算法,您当初建仓这些地产股的时候,普遍是在七八千点的点位。而现在还剩一万三,我们平均来算,我能够把这260~280亿市值的地产股,变现150~170亿美元,那就是极限了。也就是说,最坏的情况下,那你要做好损失110亿市值、把股票变回钱的打算!

    相当于你在地产股领域,只是白白进来赚了一圈,稍微赚了点辛苦钱而已。没什么重大的收获,无非是快意恩仇了一把,干掉了索罗斯。”

    严格来说,哪怕只是不赚钱或者微赚,但是能确保干掉索罗斯,那也算是可以接受的了。

    而且,顾鲲也不是真的不赚,只是生意掰开了揉碎了看,有一部分不怎么赚罢了。

    他在香江的航运金融股和科技股方面,都是已经赚到了钱,或者很稳确保即将要赚。而地产股则是作为断后阻击追兵的,跑路的时候让战友先跑。

    哪怕是战神,也不能要求部队的每个部分,战损交换比都比敌人高吧。撤退时断后部队的牺牲,那也是为了全体大局。

    只是因为梁劲松素来以“香江一流基金总裁”的身份自居,所以要求高了点,觉得仅仅打成这样有点丢人。

    双方具体讨论了好多草案,也没什么太好的思路,始终觉得要撤走,减计百亿市值是免不了的。

    最后,实在逼急了的梁劲松灵光一闪,一咬牙一跺脚:“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只能‘勇士杀了恶龙,然后自己也长出鳞片’了,大不了,我们干掉索罗斯之后,就学习索罗斯呗。”

    顾鲲眉毛一挑:“什么意思?说具体点儿。”

    梁劲松嗤笑着耸耸肩你:“还能有什么意思?很明显了。比如,我们明年上半年计划要集中撤出资金的时候,再想办法诱导一波汇股联动,找诱因诱使银行降息、债券降息、把更多圈外热钱引进股市,然后我们跑呗。”

    严格来说,梁劲松的这个逆向思维,跟索罗斯还是不一样的。

    因为索罗斯是诱导加息压低股价、然后做空。

    梁劲松拍脑门的这个计划是诱导降息抬高股价,然后趁着别人做多时跑路套现。

    而且他显然更发散,不一定要银行降息,债券也行。

    总之就是“找一个降低香江本土金融市场上,其他品类的吸引力,变相显得股市吸引力高”罢了。

    很常见的思维。

    顾鲲想了想,点评道:“要多市场联动、吸引热钱进股市啊……思路倒是很中规中矩,但是我们灭了索罗斯再学索罗斯,有点丢人。同样的招数再来,招的仇恨也太多了,我多年建立起来的好名声败坏了不说,效果还容易被人警觉提防……

    我看不如这样吧,既然你想到了汇股联动债股联动,咱就不如直接搞房股联动好了——房价继续下跌,而且下跌幅度变大,这个预期在香江投资界持有的人很少,如今几乎只有我持有。那咱就贯彻到底,到时候制造一些对房价泡沫的恐慌,把炒房资金吸引到炒股市场来。

    如果李老板他们不希望房地产市场恐慌,不希望地产股恐慌,就让他们自己股权质押融资弄更多钱来托盘好了。”

    房股联动,这在后世华夏内地是屡见不鲜的老招式了。每次房价滞涨利空的消息来时,闲不住躁动的钱就会往股市涌,然后股票就会迎来一波普涨。

    这也算是一种未来华夏特色的金融联动了,连房子都能和债汇股一起,成为一种纯金融品联动起来。

    梁劲松有些懵逼:“唱衰房地产来唱多房地产股?你不是开玩笑吧?卧槽……好像还真有可能。唉,我们华人太喜欢存钱了,没办法,钱闲不住啊。这一手让我琢磨琢磨,说不定到跑路的时候,真能少割几十亿美元的肉。”

第121章 这点小事就把你们吓住了

    尘埃落定,迷雾散去。

    能使的招数全部使出来之后,顾鲲总算有时间计算预估一下他在今年的东南亚金融危机、乃至明年的全球互联网泡沫中,累计能捞到多少了。

    如前所述,如果不使最后那些“房股联动”的招数,不诱导逼迫李家郑家这些地产大亨,在顾鲲抛盘地产股的时候护盘,那么如今现值280亿美元的地产股股票,正常只能抛出170亿的成绩。

    而把那些七七八八的联动诱导护盘用上,梁劲松仔细核算了一下,觉得可以把这个成绩单提高到200~210亿。

    也就是靠着黑石基金亚太的操盘实力,凭空为顾鲲多卖出三四十亿的成绩来。

    而在出货地产股之前,顾鲲已经还清了所有机构杠杆,只是剩下本金和油田抵押贷还套在市里。

    所以这么一算,200亿美元出头的地产股套现完成后,顾鲲可以先把自有的50亿美元本金拿回来,重新为自己的现金流注入流动性。然后再还清拿油田从建行抵的75亿美元。

    至于还清贷款后华海油想在兰方油田占股份,那是另外一码事了,战略合作条约上有写明,会给华海油机会的,无非油田的估价还能再敲定一下,不用急。

    这样一来,120多亿美元就去掉了,还剩七八十亿预期资金。

    然后,顾鲲还要偿还兰方主权资金和王室资金——朱猷栋把政府和王室的钱拿出来陪跑,跟顾鲲玩了前前后后一年多,有风险的时候也一起承担了,没道理最后赚了不分红。

    而王室的钱,在滚到港股港币危机之前,大约也就十个亿美元出头吧。按照地产股出货完之后的通盘收益率,应该也累计赚了三倍有余。顾鲲大约应该还给朱猷栋四十几个亿。

    最终,顾鲲将净赚30亿美元现金、白捡大约价值80亿美元的航运公司、银行和地产公司、以及一笔目前市值140亿美元、明年互联网泡沫中至少能卖200来亿的网络电讯股。

    假设这些网络电讯股在泡沫热潮中顺利出掉,顾鲲的总现金净赚将达到240亿美元。

    再算上前面抄底的优质资产,他的总金融性资产规模,将从98年年初的50亿美元,膨胀到99年底的350亿美元。

    这就是顾鲲将在这波整整持续两周年的金融旋涡中,捞到的全部好处。

    一言以蔽之,就是让自己的金融资产翻到了七倍。

    看起来成绩非常辉煌,不过也得注意到,这不仅仅是东南亚金融危机这一波的收益,而是把互联网泡沫的收益也一并透支了——

    地产股那些钱全部逃出来的时候,怎么也得明年年中了,所以操作“抽出来的钱重新投进网络股”的可能性极小,到时候网络股已经在很高的高位上了。

    原本的历史上,纳斯达克到达峰值后开始一路下行的拐点,大约是发生在2000年3月份,但99年内下半年泡沫已经很大了。加上顾鲲要从网络股里抽掉200来亿现金出来,这么大的资金量是有可能改变金融历史走势的,甚至导致泡沫提前几个月破裂都有可能。

    所以顾鲲绝对不敢再赌“2000年3月”这种精确的时间点。

    他宁可吃相好看一些,别吃干抹净,99年底绝对要跑完。

    做人不能太贪心的。

    经此一役,顾鲲的逼数并没有膨胀,他依然很清楚地认识到:当你只有几十亿美元资金规模的时候,并且跟护盘托盘的国家队站在一条战线上,你可以考虑激进加杠杆,几倍几倍地赚钱。

    但这也仅限于“之前他自己的实力比较弱,至今没有明显蝴蝶效应改变过全球金融史走势格局”。

    一旦体量大到改变过一次全球金融史重要节点、乃至自己的本金到达了几百亿美元级别后,那么重生者的先知优势也就彻底透支完了。

    换句话说,就算顾鲲知道将来还有次贷危机、欧债危机,又如何呢?他最多就是在稳健的时候稍微多买几年高利息的垃圾债,然后提前跑掉,或者玩点儿其他保本增值型的日常稳健投资罢了。

    即使是重生者,未来最多也就在后续历次大危机中让自己的金融性资产“增长几成”,而不再有“增长几倍”的可能性了。

    另一方面,如果站在华夏国内的看客视角,或许会觉得顾鲲这次的表现有点逆天、未来金融市场上的表现则相对弱了一些。

    但如果考虑到顾鲲上辈子的经历、尤其是他作为兰方人的这个属性,这一切就很合理了,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因为身处东南亚,索罗斯酿成的这波危机,顾鲲前世是亲历者,并且深受其害,所以重生前才研究得那么透彻。

    对于华夏国内的人来说,东南亚金融危机和未来次贷危机,那都是背景板,都是“发生在外国的金融危机”。

    而对顾鲲,前者是自己的经历,后者才是存在于媒体上远观的。

    所以,他这个重生者,未来对于次贷危机、欧债危机其实没多少深刻的先知可以利用,那还不如认清自己,就此稳住呢。

    这已然是顾鲲这辈子最成功的一次在金融市场上兴风作浪,也是最后一次。

    从此就要金盆洗手了。

    ……

    话分两头。

    顾鲲也不可能真的等这一波金融操作全部结束,再去关心其他的事情,那样就太浪费时间了。

    术业有专攻,作为老板的人只要定好了大局方针,后续具体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梁劲松去操心——此后一年,他的心思都要扑在帮顾鲲操盘上了。

    至于顾鲲本人,他在香江盘桓到了九月份,确定各方面大局已定之后,其实就已经抽身,准备回一趟兰方,好好休养放空一下自己,然后就投到新的事业里去。

    九月下旬,离开香江的前几天,梁劲松和其他一些顾鲲在香江的密友,一起聚了一下,算是提前为顾鲲送行,祝他一路顺风。

    整个八月份和九月份前半段时间,顾鲲是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外界的新闻有些隔膜,所以酒桌上大家聊起很多逸闻,也让顾鲲重新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

    他也是到了这一刻,才关心到孔尚忠和索罗斯等人的下场。

    “顾生,有没有兴趣在汇丰银行拍卖孔尚忠部分抵押资产的时候玩一把?听说他当初赌大了,为了筹钱跟索罗斯一起干,可是抵押了不少优质资产呢。”几个金融界的朋友如是跟顾鲲调侃。

    孔尚忠其实是八月份的时候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的,算算日子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顾鲲却是第一次关心到这人的死讯——主要是孔尚忠牌面比较小,在他活着有威胁的时候,顾鲲还分出精力关注一下,后来大局已定,他就没怎么关心。

    翻不起风浪来的人,凭什么让顾鲲去关注?当时顾鲲满脑子都是如何高位套现跑路,注意力根本不够用。

    此时此刻,他才算是有点感慨:“原来他的下场真能跟电视里那种人一样戏剧,可叹。对了,那索罗斯呢?你们有人了解他的近况么?那么大的角儿要是死了,我应该不至于没听说。最近都没什么消息,应该是没死吧。”

    顾鲲这番反应着实让通风报信侃大山的人有些猝不及防:人家索罗斯好歹也是国际金融大佬,哪那么容易死?

    听你这语气,怎么买命跟菜场里买菜似的。

    “索罗斯当然没死,不过他元气大伤是肯定的。东南亚赚的钱全赔回去了,原先的本钱至少也折了七八成不止。估计现在就剩点儿流动的零花钱和那些没抵押的固定资产吧。

    不过听小道消息说他住院了倒是真的。不知道是心脏病还是高血压,反正本来都六七十岁的人了,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心态和身体一蹶不振也是很正常的。”

    工具人解答了之后,还不忘吹捧一句:“以后东南亚金融界,谁都知道看谁的脸色行事了,恭喜顾生点拨各国尽快走出危机。”

    “领导”这种词,再狂妄也是不敢用的,无论什么场合。兰方这种鼻屎小国,何德何能去领导邻居?所以拍马屁的话拍到极限,也就只敢提“点拨”。

    顾鲲当然很有分寸,知道怎么应对:“大家谬赞了,我只是做了一些微小的工作,是迫不得已出于自卫,何德何能谈点拨。这话以后再也休提,招人恨呐。

    至于孔尚忠那些遗产,我是真没兴趣——我还是那句话,我看衰香江的房地产。就算这次强制拍卖能比市价打八折甚至打七折,我也没兴趣。我觉得未来的下降空间至少是拦腰对半砍。”

    “您居然对房价真的这么看衰?就目前这房价,才比18个月前跌了一两成,已经有个别杠杆太高的炒房客跳楼了。最近好像又有压房价的利空言论盛行,学孔尚忠的炒家也多起来了,恐怕当局不会坐视不理吧。”那些工具人显然对本埠的房地产繁荣颇有怀念,哪怕顾鲲已经如此威望,在这些问题上仍然不愿意让步。

    顾鲲对此当然只是笑笑,什么也不想说,反正不关他事。

    “你们呐,就是不知道怎么应对互联网时代的社会舆论,几个跳楼就把你们吓住了,迟早有你们苦吃的。

    我准备回兰方之后,就劝大公殿下,把兰方的法律体系,更加向华夏内地靠拢,我觉得华夏内地的制度,在互联网时代下,优越性太明显了。”

第122章 不要蒙蔽了你的双眼

    “殿下,别来无恙。这里是30个亿美金,是兰方主权和王室资金在这一连串投资中的收益。后续可能还有十几个亿,要等我把港股地产股板块的筹码撤出一部分之后才能还你。我保证在明年过年之前就彻底付清。”

    十月一日,回到兰方群岛后的第一天,顾鲲就煞有介事地拜访了数月不见的大公朱猷栋,并且献上了该给的资金。

    在此之前,朱猷栋对顾鲲毕竟是略微有些芥蒂的,哪怕已经倾向于把他视为女婿,可兰方油田那事儿,20多亿桶油,刨除开采成本,怎么也值500多个亿美元。

    就算顾鲲要上税,要分脏,要跟华夏方面划分利益范围换取华夏的军事保护、国际关系层面罩你,顾顾鲲至少还能净入账200来个亿。

    哪怕是女婿,但凡女婿势力太大、钱太多,恐怕也会让女儿将来吃亏,更加不敢约束老公。

    不过,此时此刻看着真金白银的30亿美元到账、几个月内还有十几亿,朱猷栋内心的最后一丝不甘,总算是彻底抹平了。

    这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两三百亿的石油利益,一来那是顾鲲好心有好报、天选之人老天都帮他,嫉妒不来的。

    二来么,石油这种东西,毕竟讲究一个采储比,不是呼啦一下子就能全挖上来的。所以躺在地下待开发的期权,跟实打实已经真金白银拿到手的现钱相比,价值量肯定是要打个折扣的。

    世界上大多数土地永久产权、矿藏开采权不设时间期限的国家,采储比都在70到90之间,也就是说一个矿或者油田,都会采上七八十年才能挖完,。

    样的话对于开采设施的成本投入综合算下来是最经济的,不至于出现“造的设备和规划的设施还没用够年限,矿就挖完了,还没彻底折旧的设施也报废了”的问题。

    只有华夏等极少数国家的矿主,煤老板们,普遍用的是“35倍采储比”的规划,拿到手的矿要穷凶极恶35年挖干净。但这在成本上是非常不划算的,重复建设和折旧不充分的浪费极为严重。

    华夏人之所以这么干,不是基于技术原因考虑,纯粹是因为法律和政策。因为华夏的矿藏和土地是国有的,煤老板只能得到最多30几年的承包权。

    加上煤老板总是担心政策变化、夜长梦多招仇恨之类的不确定因素,所以哪怕重复建设粗放扩张疯狂浪费,也要确保30年内把承包到的矿彻底挖干净,最好承包到期后一根毛都不给后人留下。

    而兰方油田显然不能这么干,因为之前预估的“15美元每桶开采成本”,就是按照“除损耗件以外的其他油田基础设施,造好后要折旧用70年”来折算的。如果兰方油田也要学华夏模式疯狂加速变现,30年挖光,那就不是15美元的成本了,可能会上升到25美元开采成本。总的算下来还是得不偿失。

    君不见后世沙特阿美号称2000多亿桶原油储量,可在国际金融市场上的估值也就两三万亿美元。合着一桶油的储量才金融估值15美元不到,那是远远低于国际油价的。

    同理,兰方地底下有价值800亿美元的油、刨除开采成本后值得500亿,真折算成石油公司市值的话,可能也就折扣到两三百亿,能归属于顾鲲的利益也就一百多亿。

    一百多亿分红权,也不一定就比四五十亿美元现金来得香了,还省得操心。

    心里彻底拐过弯来的朱猷栋,对顾鲲也愈发亲切了:“贤婿这是着什么急呢,我们的钱就是一家人的钱,你急着还我做什么,继续放在你手上管着,我很放心。”

    朱猷栋放心,顾鲲可不想放心。他急着还钱,也是因为明年的互联网泡沫,顾鲲不想带朱猷栋玩了,所以才要尽快明算账。

    如前所述,按照顾鲲的预计,互联网泡沫结束、电讯网络股高位套现成功后,他自己这整两年内的收益可以达到涨六倍。

    而朱猷栋的钱,从十亿多,涨到四五十亿,其实才涨到四倍。

    这里面还有两倍本金的差额呢,关节就出在“顾鲲只带朱猷栋玩前半程”,只在自己还缺钱的时候跟朱猷栋联合。

    当然话是绝对不能这么说的,总要演得翁慈婿孝一点。

    顾鲲的回答便很谦虚:“殿下过奖了,越是赚了,我才越是谨慎,深感自己能力不足——股神巴菲特也是很少出手的,他只出手自己钻研到最透彻的行业,不懂的都不碰。

    投资这一行,那些无役不予者,都是好战必亡。我觉得我已经江郎才尽了,以后再帮您托管钱,恐怕没什么收益。”

    古有洛丹伦大孝子,今有兰方大孝婿嘛。

    听顾鲲非要这么谦虚,朱猷栋也就不再坚持了,乖乖把钱收下,然后问起在香江的各种见闻和形势。

    或许是因为目睹了香江扛过了汇率和股市的狙击、正式成为了这一波持续了一两年的东南亚金融危机的终结之地,朱猷栋作为一个外行,对于香江的制度和律法,难免产生了一种看高一眼的幻想。

    翁婿闲聊之间,说起未来这些赚到的钱要怎么花、从香江抄底来的航运地产金融业优质资产要如何配置、以配合兰方本国未来的产业升级。

    朱猷栋便每每试探顾鲲的看法:“你觉得,我们未来既然也要有自己的银行了,其他产业也配套升级,把香江的经济管理条例、刑民各项律法抄过来一些,会不会比较好?

    全球几大金融中心,除了法兰克福适用的是大陆法,全部事务靠条条款款,其他似乎都是布大法系。我现在也觉得,商法条款严密一点,刑民适度西化,似乎也不错。

    虽然在别国问题会很大,但我们兰方如今国小人口少纠纷少,船小好掉头,该起来也快。以后真要是到了加上外劳和游客、常住人口过百万,再想大规模改法就麻烦了。”

    顾鲲微微一惊,连忙劝阻:“殿下万不可有这种想法!我觉得我们兰方习惯了用华夏法,继续保持照旧不是挺好的?香江这一次之所以赢了,那也是内地的支持和力挺导致的,您千万不可以产生错觉、以为是香江本身的制度有多好。我算是看透了,香江只有靠内地才能昌盛,它本身那套殖民者留下的挖坑体系,其实是起负作用的。”

    兰方目前的律法,除了经济和政治领域之外,其他主要抄华夏,因为同文同种抄作业方便嘛。

    就拿刑法来说,兰方84年立国,就可以把华夏79年立的法,除掉分则第一章(关于意识形态和国家的安全的)第三章(关于经济犯罪的)以外,其他基本上照抄了。

    其他就无所谓了。

    而华夏方面,其实97年还修了刑,那是自79年以来第一次大修。兰方人十几年前抄了一遍之后,如今还在讨论要不要继续抄,一切还没有定论。

    这个节骨眼上,顾鲲不希望朱猷栋做出任何误判,他一定要打消朱猷栋因为香江胜利而产生的制度错觉。

    “殿下,未来的历史会证明,东方即使在司法这个领域,也是比西方优越的,我们千万不能做身入宝山空手而归的傻事。香江人目前那些殖民者留下的号称传媒自由的一套,完全是在金融危机期间添乱的。

    就说孔尚忠那种杂碎,全家结束罪恶一生也就罢了,这种渣滓就该死得无声无息。可是香江很多别有用心的外资媒体却喜欢渲染带节奏。

    至于后来我想配合当局打压房价、把楼市的热钱挤到股市上,可结果呢?稍微几条高杠杆的炒房狗,赌品下劣,不肯认赌服输,又是一波跳楼跳给媒体看、炒作施压。这种布列塔尼狗的遗毒有什么好学的?殿下,我们立国不易,您可要坚持住啊,想想看十几年前,您跟布狗抗争到底时的勇气,千万不能小富即安失去了斗志和警觉。”

    朱猷栋大为惊讶。

    他不理解顾鲲的三观。

    在朱猷栋看来,华夏的制度确实有很多优势,但那些优势也都是德日等模仿前辈早已有的优势。而司法、公平等方面的制度,朱猷栋一直觉得华夏派系在国际上名声似乎不太好。

    尤其是大洋国那种金融传媒律师国,那可是以司法著称的。哪怕哪天说怀疑他们的经济和科研不行了,但绝对没听人抨击大洋国的法律不行。

    顾鲲这番话,不得不说是惊人之语。

    “贤婿此言当做何解?”朱猷栋礼贤下士地问。

    顾鲲知道朱猷栋不是专家,不能讲太多,就挑了一点:“就说个最浅显的道理,华夏人有一句话说得最好:一切人权,最根本是生存权和发展权。生存是凌驾于什么言论、传媒出版表达等领域之上的。不是说言论不重要,而是任何法益有个高低位阶、轻重缓急。言论不能妨害到生存,两者相比应该是生命更重要。

    更往深里说,人类没有处分自己生命的权利,自杀法理上来说就是故意杀人罪的一种表现,这个不能含糊。更不能跟布狗大洋狗一样,给人留‘自杀谋利、自杀博出名’的操作空间。那些猪狗,就是中了闪金族金融传媒狗的控制,把舆论权凌驾到了生命权之上,那不过是肥了闪金族金融传媒律师阶级罢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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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一条小渔船介绍:
重生94年,当纵横南洋、叱咤风云的海岛大亨。
把自己的领地,建设成全球土豪心目中,超越迪拜和摩纳哥的圣地。开局一条小渔船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开局一条小渔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开局一条小渔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