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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个蠢货

    天色渐暗,聚集在宫府门前的人越来越多,宫府四周早已经被各路人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他们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只火把,将宫府四周照得亮如白昼,别说是个人就算是只苍蝇想进出宫府,简直比登天还要难啊!

    宫铭三人坐在正堂内,离儿正局促不安地搓着双手,宫铭看着离儿问道:“看样子你好像很害怕?”

    离儿说道:“外面来了那么多人,他们可能随时冲进来!”

    宫铭笑道:“放心吧,有温杰在外面,他们还不敢乱来!无论是外面这群人是真的来找我寻仇,还是为了那份藏宝图,眼下我的命可是最珍贵的,虽说咱们出不去,他们也进不来,这样反倒不会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可趁之机,你就把他们想成是为我们三个看家护院的下人,如此一来他们不但不可怕,还有一点可怜呢!”

    离儿好奇地问道:“你可真是奇怪,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宫铭笑道:“事以至此,如果哭能解决所有问题的话,我会哭上一天一夜,可是这世上绝对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所以笑着总比哭着好!”

    离儿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没想到前几天我还在满世界地追杀你,现在却能和你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安安静静地聊天!”

    宫铭笑道:“江湖本就是奇怪的地方,昨天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今天可能就变成了把酒言欢的朋友,同时昨天还是甘愿为对方两肋插刀的生死之交,今天可能就变成了你死我活的对手,江湖本就是一个奇怪而又不讲道理的地方!”

    离儿点头笑了一下说道:“以前我和我娘几次追杀你都未能得手,我本以为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就算我们再追杀你十次,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们不会成功!”

    宫铭笑着问道:“为什么?”

    离儿说道:“因为你的这份淡定与从容,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的,而且也不是别人能学得会的东西!”

    离儿说完,宫铭哈哈大笑了两声,他说道:“如果‘暖香阁’的姑娘说出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一定会觉得她们都是在骗我,哄我高兴,为了从我的怀里多拿些银子,可是那番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相信,我不但相信还很受用!”

    离儿眨着眼睛问道:“什么是‘暖香阁’?”

    宫铭嘴角向上一扬露出一丝坏笑说道:“是一个只能让男人进,姑娘不能去的地方!”宫铭刚一说完,离儿顿时明白宫铭说的是什么地方,她忙低下头,虽然她的脸上满是泥污,但是还是能看得出离儿的整张脸都红了。

    董平在一旁笑看着宫铭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逗人家姑娘开心,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我本来还有些担心,但是听到温杰明智大师与冲虚道长明日就能来些主持大局,我反倒安心了,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于八大派中绝非其他六派那帮凡夫俗子可比,有他们二人在,一定会还我一个清白!”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可惜我没想到温决仁竟然会对你的事避而不见!”

    宫铭的心头微微一动,他的内心虽然多少明白温决仁的难处,可是当温杰出现的那一刻,宫铭的心里多少还是生出了一丝凉意,当董平的话刚一说完,宫铭立刻挤出了一个笑脸,冲着董平说道:“温家有温家的难处,今天若不是有温杰相助,卓一凡那帮人说不定早就已经攻进来了,我们三人还有没有机会在这里聊天犹未可知啊!”说着宫铭拍了拍肚子笑道:“现在我们面前有了一个比外面那些人还要麻烦的事情等着我们去解决!”

    宫铭和董平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离儿为了尽快追来大明府一路上风餐路宿,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宫铭轻叹了一声说道:“只怪我把府里的人散的太早了,怎么着也得留下个会做饭的厨子啊?”说着宫铭看了董平和离儿一眼,问道:“你们会做饭吗?”

    董平和离儿二人看着宫铭,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恰在此时,宫府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宫铭仔细听了听门外争吵的声音,冲着董平和离儿笑着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给我们送吃的的人来了!”说着宫铭站起身,直奔宫府大门而去。

    宫府外,钱阔满身泥污站在温杰面前,他冲着温杰叫嚷道:“我现在就要进府找宫铭,你快点放我进去!”

    温杰说道:“不行,现在谁也不能进去!”

    钱阔指着温杰大声说道:“温杰……宫铭和你我咱们三个可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你难道也会信了江湖上传的那些风言风语?”

    温杰抬眼看了下站在宫府门前的各路人马,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我不知道!”

    钱阔点了点头说道:“好啊……好个我不知道,我不管你相不相信宫铭,反正我相信宫铭绝对不是传闻中的那种人,你快点放我进去!”

    温杰厉声说道:“钱阔我看着咱们打小一块长大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若是还在这里捣乱,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钱阔哼笑一声说道:“好啊,好你个温杰,先是把宫铭软禁起来,还想对我动手,你温二少爷好大的威风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把我怎么样!”说着钱阔卷起衣袖准备硬闯宫府。站在宫府门前各路人马都是一幅幸灾乐祸的神情,等着看场好戏,他们都等着温家二少爷威严扫地,趁机发难呢!

    就在温杰左右为难之时,宫铭站在大门口台阶上,冲着站在台阶下的钱阔,指着他的脸笑道:“你小子怎么弄得好像从灶洞里爬出来似的?”

    钱阔抬头看着宫铭,喜形于色,他冲着宫铭哼笑道:“你知道今天我爹是怎么对我的嘛,小爷我为了还见你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我那个固若金汤的牢里逃了出来,小爷我还自家的狗洞都钻了,你竟然还敢取笑小爷!”钱阔刚说完,引得在场众人哄然大笑,钱阔冲着众人甩了一下衣袖大声说道:“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

    说完钱阔冲着宫铭说道:“他们没有难为你吧?”

    宫铭看着温杰笑道:“有温家二少爷在这里,他们还不敢把我怎么样!”宫铭说完,钱阔看了温杰一眼,不好意思地说道:“温杰,原来我错怪你了!”

    温杰说道:“宫铭不仅是你的好朋友,同样也是我的好朋友,明日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就会来为宫铭主持公道,你就不必担心了!”

    宫铭冲着钱阔笑道:“钱少爷,在下这里还有一件事想求你去办?”

    钱阔拍了拍胸脯说道:“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了!”

    钱阔刚一说完,在场的众人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竖起了耳朵想知道宫铭要对钱阔说些什么,只见宫铭冲着在场的众人哼笑了一声,拍了下自己的肚子说道:“这群人围了我一整天,水米未进,我饿了!”宫铭刚说完,只听他的肚子立刻发出一阵“咕咕”声。

    钱阔哈哈笑道:“别的我办不了,这件事只怕没有人会比我办的再好了!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说完钱阔转身挤开人群,沿街跑了出去。钱阔刚走,人群立刻便有五六人身着不同门派衣服的人尾随钱阔而去。

    宫铭一脸不以为然地坐在大门口的门槛上,嘴里哼着小曲全脸无所谓的样子,温杰看着宫铭一幅满不在乎的神情,心里暗道:单凭处变不惊这一点,你已经远胜于我了!

    不多时,钱阔手里拎着两个大大的食盒,身后跟着两个“醉仙居”的跑堂跑了回来,那两个跑堂伙伴每个人胳膊下面都夹着一大坛酒,钱阔叫嚷着挤过人群,来到温杰面前,说道:“我人不进去,这些吃的喝的送进去,没有问题吧!”

    温杰点了点头,他刚扬了扬头准备让两个家仆把钱阔带来的东西接过来,突然人群里有人叫道:“不行,必须搜一搜!”此人话音一落,立刻有人应和道:“对,一定要查一下,莫让他们借着酒菜为名,暗送消息!”

    钱阔一听,怒火中烧,他放下手里的食盒,冲着人群叫嚷道:“好,你们想查,那咱们就一件一件查!”说着他打开食盒盖,顿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只见钱阔一层一层打开食盒说道:“这是‘醉仙居’的烧鸡、卤牛肉、盐水鹅……”

    围在宫府外的这群人早就已经饥肠辘辘,别说闻到那些吃食的香味就是听到钱阔嘴里说的那些菜名,便已口舌生津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了!

    那五六个尾随着钱阔的人也回到了人群中,回禀道,钱阔只是去买了些酒菜,并无任何异动,其中有人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趁机买些吃食回来?”跟踪钱阔的人应道:“弟子不是害怕这小子耍什么计谋,所以才一路尾随不敢怠慢!”那人重重地拍了一下那个跟踪钱阔弟子的脑袋叫骂道:“真是一个蠢货!”

第一百七十章 钱家小祖宗

    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发慌。再说了江湖中人本就是喜好酒肉之辈,闻着食盒里散发出来的肉香,听着宫铭嘴里念叨着的菜名,简直比被人砍上一刀还要难受,对在场的各路江湖人来说,他们现在仿佛在忍受着钱阔对他施加的一种极刑!对于这种极刑,他们不仅不能反抗,更是连抱怨的声音都不能有,而钱阔是如此地残忍而又不自知!

    好不容易等钱阔翻查完了两只食盒,他冲着自己身后那两个跑堂伙伴怀里抱着酒坛对众人说道:“这四坛是‘醉仙居’里的陈年女儿红,我现在就打开酒封让你们看看这里面除了酒,还能有什么?”说着钱阔就要往身后那两个跑堂伙伴身前走去。

    “不必了!”人群中卓一凡走出来冲着钱阔伸出一只手说道:“不过是一些吃食酒菜,能有什么不妥,只要咱们将宫铭好好地看住在宫府里,我就不信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来!否则传了出去,只觉得我们江湖正道太过小嚣!”

    卓一凡刚说完,温杰立刻冲着卓一凡拱手笑道:“卓掌门深明大义,晚辈佩服!”说完温杰冲着钱阔摆了摆手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这些东西送给宫铭!”

    钱阔应了一声,刚要拎着食盒往宫府里走,卓一凡突然开口道:“酒菜吃食可以进去,人不行!”

    宫铭站在台阶上伸过手从钱阔的手里接过两只食盒笑道:“无非就是多走两步路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宫铭拎起两只食盒转身走进了宫府,等宫铭再次出现时,他的身旁还多了一个人正是董平。

    钱阔看着董平又惊又喜地说道:“原来董大侠也在这里,这样我就放心了!”

    宫铭和董平二人每人抱起两坛酒,董平笑道:“这宫府里可不止我们两个,还有一个你想也想不到的人!”

    钱阔忙问道:“是谁?”

    宫铭笑道:“明天一早你就知道了,保证吓你一大跳!”

    钱阔眯着眼指着宫铭神秘一笑道:“不会是慕容小姐吧?”

    宫铭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回答,他看着钱阔说道:“你快点回去吧,这里不是你的久留之地!”

    钱阔笑道:“没事我出来可是没有惊动府里任何人,就凭我爹的脑子等他发现我逃了出来,我早就回去了!”钱阔的话刚一说完,只听人群外突然响起一声怒吼:“钱阔你这个不肖子,还不快点给我回来!”只见钱阔他爹带个四个精壮的守院大汉从人群外挤了进来,他忙冲着各路人马拱手笑道:“犬子教导无方,还请各位见谅!”说完他又冲着温杰笑着说道:“温二少爷,温家主最近可好啊?”

    温杰笑道:“多谢伯父挂念,我爹他一切安好!”

    钱阔他爹笑着应道:“改日我请温家主一块饮茶,我那里得了几饼上等的陈年普洱!”

    温杰应声笑道:“多谢伯父,小侄回去之后一定将伯父的心意转告我爹!”

    钱阔他爹听后冲着温杰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他又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台阶上的宫铭,不过这一次钱阔他爹并未开口说话,只是冲着宫铭微微点了一下头,宫铭点了下头,也冲着钱阔他爹笑了一下,钱阔他爹立刻拉着钱阔的胳膊一边往外拖一边大声说道:“不肖子,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训你!”宫铭心里明白对于钱阔他爹这种没有江湖势力的生意人来说,多一事不如不一事,少一事就是平安事!钱阔他爹图得不是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而是安安稳稳做生意,好好过日子,钱阔比起他爹来显得就不那么安份的多了!

    钱阔冲着他爹叫道:“爹,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看着宫铭,免得……”

    钱阔还未说完,他爹厉声叫道:“免得什么?这里这么多江湖侠士哪一位不比你强上十倍,江湖中的事自然由他们这些江湖侠士自己去决断,你在这里能干什么,只会给大伙添乱,快跟我回家!”说完钱阔他爹冲着身旁那四个精壮的汉子一挥手,那四个汉子架起钱阔的两条胳膊和两条腿,跟在钱阔他爹的身后就往外走。

    钱阔转过头高昂着头冲着宫铭叫道:“宫铭你等着小爷明天还来看你!”

    宫铭冲着钱阔叫道:“多谢你这几坛好酒!”说完宫铭冲着温杰说道:“今晚辛苦你了,待我的事解决之后,我一定请你好好喝上几杯!”

    宫铭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看着宫铭和董平二人走进了宫府,易继鸣凑到卓一凡身旁问道:“师父,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咕……”卓一凡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咕声,卓一凡转过头看了易继鸣一见,易继鸣忙低下头,佯装不知,卓一凡说道:“吩咐下去,大家分批去吃饭,吃完了饭大家轮流守夜绝不可让宫铭跑了!”

    易继鸣应声道:“是,师父!”说完卓一凡轻声说道:“你带众师弟留在这里,为师要先回客栈打坐了,如有异动立刻派人通知我!”

    易继鸣没有应声,他抬起头看了卓一凡一眼,卓一凡问道:“你听到了没有?”

    易继鸣赶忙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师父,弟子记下了!”

    卓一凡接着与人群中几位相熟的掌门或是当家人寒暄了几句,便与其中几人一共往客栈方向走去,其中便有金沙帮帮主沙一方,他对卓一凡说道:“原本想趁着温决仁两难之际,先发制人将宫铭拿下,可是没想到半路中杀出个温杰!”

    卓一凡笑道:“沙帮主还不明白嘛,这温家二少爷敢来这里,当然就是受了温决仁的意,他以为他装病不出就没事了,明日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来了,他温家就算是想保住宫铭只敢也难哟!”

    钱阔他爹带产钱阔走在回府的路上,钱阔爹一边快步地往回走,一边回过头看着身后并没有人跟上他们,钱阔哼笑了一声说道:“爹,看你那胆小如鼠的样子,也不怕别人看到了笑话!”

    钱阔他爹冲着钱阔说道:“哎哟……我不是你爹,你是我爹,你是我的祖宗!”

    钱阔看着他爹说道:“爹……您这么说话,我娘可就不乐意了!”

    钱阔他爹伸手冲着钱阔的脑袋狠狠地拍了一下说道:“你个混小子还有心情跟你爹我说笑呢!”

    钱阔一脸委屈地说道:“不是您先为老不尊的嘛,怎么又怪起我来了!”

    钱阔刚一说完,钱阔他爹又狠狠地拍了一下钱阔的脑袋大声说道:“你还敢跟老子顶嘴,你也不看看刚才宫家外头那是什么阵势啊!要不是你爹我来的早,还不知道你会闯出什么祸来呢!”

    钱阔不服气地说道:“温杰还在那里呢,有他在外人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钱阔他爹说道:“那是因为他们都看在温杰他爹温决仁的面子上,给了温杰几分面子,你爹我是谁啊?我能跟温决仁比吗?”说着钱阔他爹带着钱阔回到了府中,那四个汉子刚把钱阔放下来,钱阔他爹立刻拽着钱阔的胳膊直接来到钱阔房间的后侧,他指着后窗上的一个破洞冲着钱阔说道:“你真是想把你爹我给气死啊,老鼠打洞的本事你都学会了,你还……你还去钻狗洞,你爹的老脸都快让你丢尽了,你不是喜欢钻洞嘛,快点从那个洞里给我钻回去!”说着钱阔他爹把他往后窗用力一推,钱阔站在后窗前,偷偷地瞄了他爹一眼,看样子他爹是真的生气,于是钱阔立刻冲着他爹赔笑道:“爹,您消消气,我钻我现在就钻……”说完钱阔踩着廊沿,当真从后窗那个被他打开的破洞里钻了进去。

    钱阔本以为照着他爹吩咐的这么做会哄得他爹高兴,可是没想到看着钱阔又从破洞里钻进去之后,钱阔他爹更生气了,钱阔他爹高声叫道:“来人啊,把这个不肖子房间所有窗子全都用木板封起来,今天晚上别给他饭吃!”说完钱阔他爹怒气冲冲地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钱阔趴在窗子上,冲着他爹叫嚷道:“爹……爹……”

    站在房间外的一个家仆看着钱阔小声说道:“少爷,您就别再叫了,老爷这会都已经到了前厅了,听不见了!”

    钱阔一听,自己那股子爆脾气顿时顶了上来,他把头伸出后窗那个破洞大叫道:“没吃饭就不吃饭,一顿饭算什么,有本事你饿我十顿!”

    钱阔刚说完,今天白天封钱阔房间大门那两个家仆抬着一块木板走到钱阔面前说道:“少爷,您把头缩回去,免得小的们做事伤着您!”

    钱阔怒哼一声,转身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后窗那里立刻响起“钉钉铛铛”的敲打声,钱阔不耐烦大吼了一声,用被子把自己的整个人全都包了起来。突然钱阔听到一阵“咕咕”声,钱阔眼睛往下一瞄,伸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打了一下说道:“你就不能争点气……这才一顿不吃你就受不了了!”说着钱阔轻哼了一声说道:“宫铭……小爷为了你受了这些罪,等你沉冤得雪了,可不是一两顿花酒就能两清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力证清白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屋沿间的缝隙射在了宫铭的脸上,他揉了揉眼睛,看着睡在一旁的董平和离儿,站起身走到正堂门前,他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走到院子里往太阳升起的方向看去,那缓缓升起的太阳全身通红照在人身上感觉暖暖的,宫铭闭上眼睛感觉着太阳的温暖,呼吸着泥土的芬芳与花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院子里待了十多年,可是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一次日出,人啊往往总是容易忽视身旁最平常的美,却又在即将失去它们的时候发现了它们!

    “你在想什么?”

    宫铭转过头看着董平和离儿二人从正堂里走了出来,宫铭笑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觉这里明明是我的家,可是我却感觉它有点陌生,你说奇怪不奇怪?”

    董平笑道:“没有什么奇怪的,你之所以发觉你的家有些陌生不过是因为你有些不舍,你看的更仔细,体会的更真切,然后发现了一些平常发现不到的东西,你的家没有变,只是你现在的心境变了!”

    宫铭没有否认,他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认同董平的话,突然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叫喊声:“宫铭,你快给我出来……”“宫铭……快点滚出来……”

    宫铭三人来到宫府大门前,只见聚集在大门前的各路人马群情激愤,好似狠不得现在就要把宫铭吃了一样。

    “阿弥陀佛……”人群中响起一声佛号,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见众人让出一条路,明智大师与冲虚道长二人缓缓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走到宫铭身前,明智大师笑道:“宫少侠,别来无羔!”

    宫铭忙冲着明智大师回礼道:“大师,晚辈有礼了!”说着宫铭又冲着一旁的冲虚道长拱手拜道:“道长,晚辈有礼了!”

    宫铭刚说完,只听人群中走出一人冲着宫铭大声喝道:“宫铭你不必在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面前惺惺作态,快还我徒弟的命来!”众人寻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华山派掌门宋玄子。

    宋玄子刚一说完,站在他身旁的崆峒掌门卓一凡也叫道:“宫铭,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也来了,我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还未等宫铭开口回话,只见人群中飞出一道人影,一道寒光闪过,一柄宝剑直刺宫铭而来,突然出招之人正是宋玄子,他飞身直刺宫铭之时,口中大叫道:“还我徒儿周宁命来!”宫铭脸色一变,“铮”的一声宝剑出鞘,连退了两步,挥出一剑拨开宋玄子刺向自己的剑,宋玄子一击不中,又飞身刺出一剑,宫铭本不是来与众人结怨,他只得又向身后跳开一步,他整个人已经退回到宫府院子内,宋玄子并未作罢,提剑追进了宫府宅院,原本聚集在宫府门口的众人趁机一涌而早,全都挤进了宫府宅院内。

    宫铭已经退至院中,他眼见众人涌入自己的家中,怒火中烧,大喝一声,迎着宋玄子刺向自己的剑,挥出一剑,宫铭手腕一抖,剑身如一条灵蛇顺着宋玄子的剑身直刺宋玄子的手腕,宋玄子没想到宫铭会主动出招,一时大意,未能想到破解之法,只得往后退出一步,避开了宫铭的剑,宫铭正要上前追击宋玄子,董平一个箭步挡在宫铭身前,冲着宋玄子说道:“宋掌门,不分青红皂白,还未弄清事情的原委,便对宫铭痛下杀手未免太过心急了吧!”

    宋玄子没想到宫铭的功夫如此之高,自己折了面子,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卓一凡在一旁冲着董平冷哼一声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师父为徒弟报仇有何不妥呢?”说着卓一凡冲着身后的众人叫道:“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

    “是啊!”“没错!”……人群里本就多有好事之辈,听了卓一凡一言,便趁机应和。

    宫铭深吸了一口声,平息心头怒气,走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身前说道:“大师,道长……江湖人人皆知二位乃是世外高人,晚辈被奸人所害,绝非‘至尊’中人,还请大师道长为晚辈主持公义,还晚辈一个清白!”

    宋玄子闻言,立刻接言说道:“明智大师,冲虚道长,你们切莫听信这黄毛小儿的一面之词啊!”

    “阿弥陀佛……”明智大师口中又响起一声佛号,这一声佛号混入明智十成内力,震得众人头晕耳鸣,刹时间宅院内立刻安静了下来,明智大师厉声说道:“你们劳师动众来自向宫少侠兴师问罪,岂不是也是听信了一面之词吗?枉你们自承江湖正道,行事却与那‘至尊’有何异?”明智大师两句话将众人问得哑口无言,明智大师看着宫铭接着说道:“若宫少侠当真是那‘至尊’中人,老衲手中这柄伏魔杖,定饶不了他!”说完明智大师手里紧握禅杖往地上轻轻一放,只听“轰”的一声,明智大师脚下的那块青石板一瞬间被震得粉碎。

    宫铭冲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拱手行礼道:“晚辈若是有半点虚言,自当甘愿伏法!”

    宫铭话音刚落,卓一凡冲出来指着宫铭身后的离儿叫道:“你说你不是‘至尊’中人,那为何这个妖女会和你在一起?”

    宫铭看了一眼身旁的离儿说道:“不错,这位离儿姑娘确定以后是‘至尊’中人,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再是了!”

    宋玄子突然看到躺在院中小书生的尸体,他指着离儿说道:“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妖女和他在杭州武林大会上假扮‘紫青双剑’的是不是?”

    宫铭眉头微微一皱,冲着宋玄子说道:“宋掌门你贵为一派掌门,说话还请自重,离儿姑娘现以改邪归正,不便以妖女相称!”

    宋玄子冷笑一声说道:“且不说这妖女是不是真的离开了‘至尊’,就算如此只怕她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说不定日后还会残害武林同道。”

    宋玄子说完,离儿怒从心头起,她冲着宋玄子大声说道:“如果我要害第一个一定要害你!”

    宋玄子惊讶地看着离儿,冲着众人说道:“大家也看到了,这妖女分明是冥顽不灵啊……我……”

    不等宋玄子说完,冲虚道长打断道:“宋掌门,此事疑点颇多,我们还是让他们说完啊!”

    宋玄子一愣,轻咳了两声说道:“冲虚道长所言极是!”

    宫铭冲着冲虚道长说道:“多谢道长!”

    宫铭看着宋玄子说道:“宋掌门,令徒周宁既非我所杀,也不是死在‘至尊’的手里!”

    宋玄子疑惑地问道:“那他到底死在谁的手中?”

    宫铭说道:“周宁死在‘神鞭疯猴’吕一的手上!”

    宫铭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宋玄子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铭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杭州的武林大会说起,那日太白楼起火之时,我发现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紫青双剑’原来是并非真正的‘紫青双剑’,我与他二人缠斗时被他二人逃脱,待我从太白楼上追出之后,这两个假的‘紫青双剑’早就逃得不见了踪影。”说到此处,宫铭特意将自己被“金勾赌坊”所擒一事省去,不然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和花姐可能都要被公布于世了,宫铭接着说道:“于是我便想到前往江宁府楚家一探究竟,在前往江宁府的途中,我遇到了周宁,在我遇到周宁之前,他早已遭了‘至尊’的偷袭,身负重伤,在距江宁府一百余里的小镇中,周宁被吕一所杀,说来他也是因我而死!”

    宋玄子厉声问道:“此话怎讲?”

    宫铭说道:“周宁就是让我有机会从吕一手下逃走,他甘愿牺牲自己,以身殉道!”

    宋玄子将信将疑地说道:“那吕一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为什么会来杀你?”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因为吕一收了‘至尊’手中的钱,他也不是为了杀我,他是在等所有人去江宁府探查楚家一事的人,然后把他们全杀掉!只是我刚好倒霉遇上了他而已!”

    宋玄子追问道:“既然如此吕一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宫铭哼笑道:“他不想放过我也没有办法,因为他已经死了!”

    宋玄子接着问道:“谁杀了他?”

    那吕一分明是被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所杀,可是宫铭此时绝不可漏露那个黑衣人的半点秘密,于是宫铭应声说道:“当然是被我杀了!”

    宫铭说完,又引得众人一片哗然,宋玄子听完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功夫虽然不赖可是想杀吕一只怕还嫩了点!江湖人都知道那吕一不但功夫高强,而且行踪诡密,你说是吕一杀了我徒弟,让我如何验证你的话是真是假!然后你又说是你杀了吕一,这分明是死无对证,我看你小子分明是胡说八道!”

    宋玄子刚一说完,只听得门外响起一声清亮的声音:“他当然是在胡说八道!”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宫府大门外一男一女正向宫府宅院走了过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宁为玉碎

    那一男一女看模样风尘仆仆,面容略显有些憔悴,但是纵然如此也掩盖不了他二人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贵气,贵气这种东西装可是装不出来的!

    人群中早已有人认出了这一男一女的身份,那人惊叫道:“是姑苏慕容家的人!”“对,是慕容家的大少爷和三小姐……”……

    这姑苏慕容家在江湖中是个什么地位,在场的众人自然心知肚明,慕容羽和慕容燕走进宫府时,众人自然而然地分出一条道,让慕容羽和慕容燕走了进去。

    慕容燕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宫铭面前笑道:“还好赶上了!”

    宫铭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慕容燕笑道:“当然是为了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一根寒毛!”说着慕容燕看了一眼宫铭身旁的离儿,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随即立刻冲着离儿笑了一下。

    卓一凡冲着慕容羽和慕容燕笑道:“原来是慕容家的大公子和三小姐啊,你们来此所为何事啊?”

    慕容羽冲着卓一凡笑道:“卓掌门安好!”说完又冲着面前的各大派掌门一一行礼问好,众人不由地暗赞道:慕容羽不愧有“江湖第一公子”的美誉,此时仍不忘记礼数可见家风之严谨!

    慕容燕可就没有慕容羽那般知晓礼数,她看着卓一凡说道:“当然是为了他!”说着慕容燕伸手指了一下宫铭。

    宋玄子看着慕容燕笑道:“刚才如果在下没有听错,慕容小姐也说这宫铭刚才说的那番话都是胡说八道是不是?”

    慕容燕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是我说的宫铭刚才的话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宋玄子面上一喜,对慕容燕笑道:“如此说来,慕容小姐也不信是宫铭杀了吕一喽?”

    慕容燕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不可能是被他一个人杀的!”慕容燕此言一出,宫铭整个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他没想到慕容燕会突然出现,他不知道慕容燕会不会把那个神秘黑衣人一事说出来。

    那宋玄子听了慕容燕的话更是高兴了,他冲着宫铭说道:“宫铭,你的话连慕容家的小姐都不信,你还想骗我们,你当我们是三岁……”

    宋玄子话还没说完,慕容燕突然开口说道:“那吕一是何等人物,宫铭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吕一不是被宫铭杀的,而是被我们俩一同将他击杀的!”慕容燕话音一落,宫铭暗自长出了一口气。

    那宋玄子知道自己被慕容燕这个小丫头戏弄了,气得宋玄子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冲着慕容燕厉声问道:“慕容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慕容燕哼笑一声说道:“怎么宋掌门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宋玄子面色一青,却不知如何是好,毕竟慕容家也是不便得罪的,卓一凡在一旁笑道:“慕容小姐误会了,宋掌门只是痛失爱徒,一心想把事情查明真相,绝不是怀疑慕容小姐的意思!”

    慕容燕轻瞥了卓一凡一眼,根本不想搭理他,慕容燕转身向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说道:“晚辈慕容燕拜见两位前辈师尊,晚辈保证刚才说的话句句属实,那吕一确是被我和宫铭二人合力击杀,而那周宁也是被吕一所杀,宫铭离开大明府前往江宁府追查‘紫青双剑’一事,晚辈由始自终一直与他结伴而行,晚辈可以为宫铭作证!”说着慕容燕看着宫铭说道:“你忘了涂剑修曾让你将一件东西交给冲虚道长吗?”

    冲虚道长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被慕容燕这么一提醒,宫铭“噢”了一声,忙从怀中取出涂剑修交给他的一块玉佩,宫铭将玉佩双手递到冲虚道长面前,冲虚道长接过玉佩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明智大师轻叹了一声:“阿弥陀佛……”

    冲虚道长忍住心中的悲痛,看着宫铭说道:“修儿可有什么话对你说起?”

    宫铭说道:“涂兄让晚辈带几句话给前辈,涂兄说,感恩前辈的养育和教诲,并请前辈放心他绝没有做有辱师门之事,同时请前辈原凉他不能于前辈膝下尽孝!”宫铭说完,冲虚道长哈哈一笑,紧握着手里的玉佩说道:“修儿,你是为师的好徒弟,师父以你为荣啊!”说完冲虚道长看着宫铭说道:“多谢宫少侠!”

    宫铭忙应声说道:“前辈言重了,晚辈与涂兄本是一见如故,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宋玄子惊讶地看着冲虚道长,急言道:“冲虚道长,你可千万别被宫铭这小子骗了啊,说不定涂师侄就是被他给害了!”

    慕容燕听了宋玄子的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冲着宋玄子说道:“我看你才是满口胡说八道,毫无师长之风,涂剑修死的时候还惦念着自己的师父,难怪周宁临死前提都没提及你半句!”

    慕容燕说完,宋玄子尴尬不已,慕容羽在一旁对着慕容燕厉声说道:“三妹,休得胡言!”说着慕容羽冲着宋玄子赔笑道:“我这三妹自幼被我爹惯坏了,还请宋掌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我三妹一般见识!”慕容羽这句话说的实在高明,一句话既向宋玄子赔了不是,又将他爹慕容景抬了出来,这宋玄子此刻好比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慕容燕看着冲虚道长说道:“冲虚道长,当时我们见到涂剑修时,他早就已经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刚才宫铭说的那些话,我也听到了!”

    冲虚道长冲着众人轻轻地摆了摆手,他说道:“大家不必再多言了,贫道相信宫少侠绝对与‘至尊’无关!”

    卓一凡惊讶地叫道:“冲虚道长,何出此言,难道就凭宫铭将你徒弟的信物交给你吗?”

    明智大师也在一旁轻言说道:“冲虚道长,你有何凭证还是和大家明说了吧,不然非但不能为宫少侠洗脱冤情,更让别人认为你有徇私之嫌!”

    冲虚道长闻言,轻叹了一声,他掀起长袍,将一块悬于腰带下的一块玉佩拿了出来,他将自己的玉佩和涂剑修的玉佩合二为一,伸到众人眼前说道:“大家请看!”

    众人伸长的脖子往冲虚道长的手上看了一眼,慕容燕眨着眼睛说道:“这不是一个太极图嘛!”

    冲虚道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本门的太极图,此玉佩仍是本门掌门人的信物!”

    明智大师问道:“既是掌门信物,又为何出现在涂师侄的身上呢?”

    冲虚道长说道:“此玉佩本就是由两块组成,暗含阴阳合一之意,在本门年轻一代弟子中,涂剑修的武功修为虽不是第一,但是他的道法修为却是年轻一代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所以贫道早就有意将掌门之位传授于他了!我曾告诫过涂剑修,我们修道之人,修的不仅是个人之道,更是人间大道,若非善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涂剑修既然能将这块玉佩交给宫少侠,那么宫少侠绝对是个可是依赖之人!”

    明智大师点头应声说道:“既然有慕容小姐这位人证,又有冲虚道长高足的物证,既已证明了宫少侠绝非‘至尊’中人了!”

    卓一凡在一旁说道:“且慢明智大师,在下绝对不怀疑慕容小姐和涂师侄的品行,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宫铭设下的计故意做戏给他们看的呢?”

    卓一凡说完,慕容羽在一旁笑道:“卓掌门多虑了,这就更不可能了!那日太白楼遇袭之后,温家主和八大派掌门挑出在下等四人前往江宁府暗查‘至尊’一事,在从江宁府回来的前一晚,我等四人遭到了‘至尊’手下暗伏,在下和温家二公子温杰失手被擒,只是没想到周兄和涂兄二人惨遭不测!而在下和温二公子也是被宫铭所救!”说着慕容羽高声叫道:“诸位不信,在下和温二公子也可为宫铭作证!”

    慕容羽说完,温杰也从众人一侧站出身来,走到慕容羽身旁说道:“不错,我也愿为宫铭作证!”

    卓一凡笑道:“不是卓某不相信慕容公子和温公子所言,只是卓某担心二位公子江湖经验尚浅被人骗了,宫铭大可将骗慕容小姐和涂师侄那一套如法炮制,再用在二位公子的身上!”

    慕容羽笑道:“卓掌门有所不知,在下与温公子的性命得以保全,不像周兄和涂兄一般惨遭不测,并非是我们的武功比周兄和涂兄高明,而是靠着我们两家的祖荫,在下与温公子被‘至尊’手下所擒之时,听到他们暗中议论留下我二人的活口就是为了逼迫慕容家和温家于‘至尊’就犯。如若宫铭当真是‘至尊’的人,他这场戏未免损失的也太大了吧!”

    慕容羽刚说完,温杰接着说道:“就算刚才他们说的一切都是宫铭设计假扮的,那他为什么又将自己的身份揭穿,如此一来,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宫铭不见了

    慕容羽和温杰二人轮番为温杰解释,一时间让卓一凡哑口无言,宫铭看着卓一凡哼笑了一声,接着冲着众人笑道:“今日聚在我宫家的诸位江湖朋友,都是久历江湖之人,此等江湖传闻的可信度有多少,大家心知肚明,我想大家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在下,真正关心的并非在下到底是不是‘至尊’中人,而是更在乎在下身上的那份藏宝图吧!”

    宫铭刚说完,整个宅院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只因被宫铭说破了心思,难受有些心虚,宫铭哈哈笑道:“那至尊的财宝本就是从江湖上掠来的不义之财,你们想要也无可厚非,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呢?”

    明智大师略略有些吃惊地看着宫铭问道:“宫少侠难道真的身怀‘至尊’的藏宝图?”

    宫铭点头说道:“近日江湖中关于晚辈的传闻,有一半是假的,有一半是真的,这假的就是污陷晚辈为‘至尊’中,这真的嘛就是晚辈的确知道‘至尊’一批财宝的下落。”

    那卓一凡听到宫铭如此一说,好似抓到了宫铭的把柄,他激动地叫道:“那‘至尊’藏宝图你又是从何而来?”

    宫铭看着卓一凡说道:“是在下无意间得到的!”

    卓一凡哼笑一声说道:“既然是如此重要的东西又岂是能让你随随便便得到的?”

    宫铭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卓掌门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卓一凡笑道:“我看你小子是想自己独吞了‘至尊’的那批财宝,不想东窗事发,才被人揭穿了你的真实身份吧!”

    看着卓一凡一幅咄咄逼人的样子,董平走上前大声说道:“我董平可以为宫兄弟作证,那幅藏宝图是宫兄弟无意间得来的,宫兄弟本就与那‘至尊’的着血海深仇,又怎么会加入‘至尊’呢?”

    慕容燕听完,惊讶地看着董平问道:“大叔,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董平看了一眼宫铭接着说道:“因为宫兄弟的父亲,也就是宫老英雄正是被‘至尊’所害!”

    董平说完,人群中又是一片哗然,明智大师追问道:“董大侠,烦请你把这件事情讲清楚一些!”

    董平看着宫铭有些黯然神伤,他轻咳一声说道:“原来当年宫老英雄之死正是中了‘至尊’的奸计,那批暗杀宫老前辈的杀手中,有四人还没有死,在下与宫兄弟无意间得知此事,便一路追踪暗访,寻到了段豹的藏身之处。而宫兄弟得到了那幅藏宝图也是从段豹那里得来的!”

    董平此番话中,故意将那个神秘的黑衣人隐去,可是在场的众人似乎对他二人如何相遇又如何得到此消息并不感兴趣,他们似乎更关心的还是宫铭身怀的那幅藏宝图。

    沙一方叫道:“那藏宝图怎么会在那个什么段豹的身上呢?”

    董平说道:“因为那个段豹当年也是‘至尊’中人,他暗中窃得了一批‘至尊’的财宝,所以才会逃出‘至尊’隐居起来,而段豹也是当年‘至尊’派去暗杀宫老英雄的杀手之一,故而宫兄弟才会从段豹那里得到藏宝图。”

    董平刚说完,宫铭说道:“本来在下得到藏宝图之事是件极为秘密的事,在下本想以藏宝图为要挟,迫使‘至尊’今日来到我宫家,在下原本计划与他决一死战以报父仇,可是没想到那‘至尊’老谋深算,竟然反污陷在下是‘至尊’密使,然后再以藏宝图为饵,诱得江湖黑白两道今日齐聚我宫家!”说着宫铭看向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说道:“那‘至尊’心机险恶,他就是想以晚辈的人头加上那幅藏宝图再次掀起江湖上新一轮的血雨腥风啊!大师……道长……咱们绝不能上了他的当,让太白楼的悲剧再次重演啊!”

    冲虚道长率先说道:“宫少侠大仁大义,我武当派绝不允许江湖上的奸邪小人借机对宫家发难!”冲虚道长说完,明智大师也跟着说道:“宫少侠有勇有谋,可是江湖上难得的人才,比起当年宫大侠的风采不惶多让啊!”

    看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表明立场支持宫铭,慕容羽紧接着说道:“我慕容羽认定了你这个朋友,与你作对的人就是跟我慕容家为敌!”

    温杰也趁势大声说道:“还有我们温家!”

    众人听到当今江湖最大两个门派掌门和两大世家豪门都站在了宫铭那头,顿时纷纷应和,那卓一凡笑道:“只要是跟江湖公义为敌的人都是我们大家的敌人!”

    宋玄子也笑道:“对,只要大家能同仇敌恺对付‘至尊’那么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沙一方眼见卓一凡和宋玄子也转变了立场,他带着其他几个门派的掌门帮言也随声附和了几声。

    董平高兴地冲着宫铭点了点头,宫铭冲着众人朗声说道:“我知道‘至尊’的探子就暗藏在大家之中,我本想以藏宝图为饵诱使‘至尊’前来与我一决生死,没想到我自己反被‘至尊’利用,既然如此,我就将‘至尊’的那幅藏宝图公告于天下,让‘至尊’从江湖中掠来的财宝全都还回去,救济天下的劳苦大众!你们这些藏起来的‘至尊’探子,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宫铭是不会放过他的!”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相视一笑,看着宫铭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宫铭接着大声叫道:“那幅藏宝图我先画两百张,保证让今天来到我宫家的诸位不会空手而归!”

    宫铭话音刚落,突然院子东西两侧的院墙上分别站着两个黑衣人,董平指着那四个黑衣人大叫道:“‘至尊’的人来了!”

    董平话音未落,众人大吃一惊,全神戒备,只见那四个黑衣人伸手往怀中一伸,分别掏出三四枚银白色的铁球,离儿看到黑衣人手中银色铁球的一瞬间,大声叫道:“大家小心,霹雳弹……”

    院中众人四下逃窜,只听得四声震天的轰鸣声,宅院里烟尘四起,惨叫声响成一片,宫铭心头一惊,他使劲挥动手臂挥散眼前的烟尘,嘴里大喊道:“慕容燕……慕容燕……”

    可中宫铭喊了四声,并没有人回应他,宫铭心头更是着急,他只得在这浓重的烟尘里往慕容燕刚闪避的方向慢慢走过去,突然宫铭眼前出现一个人影,他兴奋地叫道:“慕容……”可是宫铭连“慕容燕”的名字还没有念完,他发现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人影不是慕容燕而是一个黑衣人,宫铭刚准备抽剑出鞘,突然他的左右两侧和身后分别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那四个黑衣人趁着浓重的烟尘,瞬间移形换影来到了宫铭的身旁,他们四人分别站在宫铭前后左右四个方位,身体犹如一道铜墙铁壁,紧紧地将宫铭困在四人中间,宫铭此刻别说拔剑出鞘就连抬起手臂也是难如登天。

    宫铭紧锁眉头,轻喝一声,提升丹田之气,贯足十二分真力,正准备用内力将身旁的四人弹开,那四个黑衣人突然使出一招斗转星移,宫铭周身十二道大穴眨眼间全被他们四人封住了,紧接着那四个黑衣人,分别扣住宫铭双臂与双脚,将宫铭高高举起,纵身一跃翻出宫府宅院外,那四个黑衣人架着宫铭仍旧健步如飞,宫铭眼睛看着四周飞速后退的景物,大致猜着这四个黑衣人正往带着自己往南城方向逃去。

    宫府宅院内烟尘散尽,宅院里被炸出七八个大坑,约莫二三十位江湖好汉满身血污躺在院中,慕容羽远远看到慕容燕,忙跑到慕容燕身旁关切地问道:“三妹,你没事吧?”

    慕容燕摇了摇头,四下焦急地寻觅着,她冲着慕容羽问道:“大哥,你看到宫铭了吗?”

    慕容羽惊讶地说道:“刚才我听到宫铭在叫几声你的名字,我还以为他找到你了跟你在一块呢!”

    慕容羽说完,他兄妹二人忙冲着院内大叫了几声:“宫铭……”可是却没有听到一个人回应。

    院中,宋玄子缓缓将怀中一个年轻人放在地上,他怒气冲冲地转过头看着离儿,大喝一声:“妖女……”

    宋玄子话音未落,便已飞身而出,对准离儿的胸口拍出一掌,离儿惨叫一声,身子向后飞出两丈开外,重重地摔在地上,一股鲜血从她的嘴里涌了出来,宋玄子见状还未罢手,飞身跃起直奔离儿而去,董平疾驰了两步,飞身挡在离儿身前,拍出一掌接下宋玄子的第二掌,将宋玄子逼退在自己身前。董平冲着宋玄子大声问道:“宋掌门,你这是何意?”

    宋玄子指着离儿怒道:“都是这个妖女,使得我华山派又凭白牺牲了两位弟子!”

    慕容燕跑到董平身旁冲着宋玄子说道:“若不是她刚才提醒只怕现在躺在院子里的人会更多,你恩怨不分,枉为一派掌门!”说话间,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也走了过来,慕容燕看着他二人急忙说道:“两位师尊,宫铭被那四个黑衣人抓走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泰山二叟

    慕容燕说完,院内众人皆大惊失色,宋玄子看着离儿说道:“杭州武林大会之时,你这妖女就曾混入太白楼,与那‘至尊’一伙来了个内应外合,而今天你又故计重施,那四个黑衣人就是你引来的,是不是?”

    离儿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这样的!”

    卓一凡也在一旁怒道:“把这妖女带回去严加审问,我就不信查不出‘至尊’一伙的行踪!”

    卓一凡说完,他身后的众人纷纷应和道:“把这个妖女带走……”

    离儿抬起头看着身前的董平哀求道:“董大侠,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离儿刚说完,又吐出一口鲜血。

    董平心头不忍,他转过身看着卓一凡说道:“离儿姑娘已被宋掌门打成重伤,又怎么能经得起酷刑的折磨。而且我相信离儿姑娘定与此事无关!”

    卓一凡冷笑道:“董大侠,卓某知道你宅心仁厚,可是你切莫被这个妖女骗了,那些惨死在太白楼的各派弟子和江湖义士,还有今天死在此院中的人难道都白死了吗,只要把这个妖女带回去,严加烤问,一定能查出‘至尊’的线索!”

    卓一凡说完,宋玄子应声附和道:“对,绝不能让死去的江湖同道白白牺牲,我们一定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卓一凡和宋玄子二人一唱一和,一时间众人群情激愤,加之离儿原本就是‘至尊’中人的身份,又于太白楼残害多位江湖同道,使得董平等人就算是想为离儿辩解也无从开口。

    突然离儿哈哈大笑了两声,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她忙伸手捂住胸口,轻咳了一声,冲着众人笑道:“我原以为逃离了‘至尊’就能不再过以前那种黑暗的日子,可是我没想到你们这群满口仁义道德的正人君子其实比‘至尊’中的人还要虚虚伪和残忍,你们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离儿的话明显将卓一凡和宋玄子二人激怒了,他二人大叫道:“你这妖女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口出狂言,我们江湖正义之士绝饶不了你!”

    离儿恶狠狠地盯着卓一凡和宋玄子,冷冷地说道:“不劳二位大驾!”说着离儿看着董平说道:“董大侠,请你代我转告宫铭,一定要杀了‘至尊’替他爹报仇,我在天上一定会保佑他的!”离儿刚说完,董平已经发觉离儿话中有话,董平忙冲向离儿,但是为时已晚,离儿伸出手,大喝一声,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砰……”的一声闷响,离儿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卓一凡看着离儿的尸体冷笑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妖女被在下识破了诡计只得畏罪自杀了!”

    董平咬着牙关“咯咯”作响,他紧握着双手,手指的关节处发出一阵阵脆响,他正准备转身冲向卓一凡与他大战一场,慕容燕突然走到董平的身旁,伸手轻轻地按在董平的手臂上,她看着董平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大叔,不要意气用事,于情于理你都不能对他动手!”

    慕容羽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离儿和怒火中烧的董平,他忙转过身冲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问道:“两位师尊,眼下我们该怎么做还请两位师尊明示!”

    明智大师与冲虚道长二人相视一眼,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明智大师说道:“那四个黑衣人带着宫铭绝跑不远,我们立刻于大明府内四下打探,寻找他们的下落,同时传信于江湖各门各派,将宫铭被‘至尊’设计污陷一事通告江湖,同时将宫铭被擒一事随同告之,让整个江湖同道一块寻找宫铭的下落!”

    众人的心里还惦记着宫铭身上那幅‘至尊’的藏宝图,听了明智大师的话,哪里还有一丝怠慢,忙应声赞同,虽然许多人因为宫铭还未将藏宝图画出就被人劫走深感遗憾,但是其中还有不少人却因此感到一阵欣喜,因为如此一来,只要他们能够先找到宫铭就能将‘至尊’的那一批财宝据为己有了!

    哪宫铭现在哪里呢?

    宫铭虽然周身十二道大穴被封住了,但是他的脑袋还很清醒,眼睛也能看得见,嘴巴也还能说话,他看着天上的白云,对身下的四个黑衣人问道:“四位大哥,你们这是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啊?”

    那四个黑衣人只顾着一路狂奔,哪里有空理会宫铭,宫铭哼笑一声,心里暗道:虽然你们四个不说话,但是我还是能看得出来,你们四个带着我一路往东南方向飞奔而来,看样子是冲着南城门而去的!

    宫铭问道:“哎……四位大哥,你们是要带我出城吧,而且是出南城门,那你们是要带我去哪儿啊?是去……”

    “啪……”一声脆响,宫铭的话还没说出话,他又被其中一个黑衣人点中的哑穴,宫铭使劲地张了张嘴,可是凭他如何用力可还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那四个黑衣人带着宫铭离南城门越来越近,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因此他们四个只能不断地改变着行进的路线,专门挑一些无人经过的小巷。

    突然那四个黑衣人停了下来,宫铭疑惑地转动着眼睛左右看了两眼,可是随了两侧灰黄的土墙,他什么也看不见,他想抬起头看一看对面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的穴道被封,他连转动脖子的本事都没有,更别说把头抬起。

    但是宫铭明显听到这四个黑衣人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想必对面一定出现了一位让他们意想不到的高手,正当宫铭胡乱猜测之时,突然宫铭听到对面传来一位低沉的老者的声音:“你们只要把他留下来,我们保证绝不动你们一根寒毛,放你们一条生路!”

    “我们?”宫铭心头暗道:难道站在对面的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所以这四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才会紧张?

    这四个黑衣人听了对面老者的话,果然缓缓地将宫铭放在了地上,这样宫铭终于有机会看清站在对面让这四个黑衣人紧张到呼吸都变粗的对手是谁了。

    “是他们!”当宫铭看到对面的人时,就连他自己也大吃了一惊,站在对面的是两个须发皆白的两位老叟,他二人一身白衣白鞋,鹤发童颜,仙气道骨,俨然一位世外高人的模样,二人并排而立,其中一人瘦高个,另一个矮胖些。他们二人双手垂于身前,泰然自若,根本没有将眼前这四个黑衣人放在眼里。

    如果宫铭没猜错,这两位老者就是传说中的“泰山二叟”,只不过这两位老者都是世外的高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大明府,还出现于此。

    那四个黑衣人将宫铭放下后,可没有真的听了“泰山二叟”的话,他们四人大喝一声,四人并排而立,双拳紧握冲着“泰山二叟”飞奔而去。可是他们四人刚跑到离“泰山二叟”一丈之遥时,“泰山二叟”同时拍出两掌,那强劲的掌力将那四个黑衣人打飞了三丈,落在了宫铭身后,宫铭努力的翻动着眼睛,勉强看见那四个黑衣人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

    只听那个瘦高个老者说道:“你们四个走运了,若不是我师兄弟二人已经十年没杀过人,你们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

    瘦高个老者刚说完,那个矮胖老者低吼道:“还不快滚!”

    那四个黑衣人吃了亏那还敢不听话,其中一个黑衣人冲着其他三人低声说道:“快走!”话音一落,那四个黑衣人翻身而起,疾驰了两步,一两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泰山二叟”走到宫铭身前,那瘦高个老者拍开宫铭的哑穴,未等他二人开口,宫铭问道:“敢问两位前辈可是‘泰山二叟’?”

    那瘦高个老者笑道:“没想到你小子年纪轻轻,见识到不少,不错我们两个正是‘泰山二叟’!”

    那矮胖老者伸出一指轻探了一下宫铭的胳膊,咦了一声说道:“那四个黑衣人本事不大,可是这封穴的功夫倒是不错!”

    宫铭忙恳求道:“两位前辈可否替晚辈解了穴道?”

    那矮胖老者笑道:“别说你全身十二道大穴被封,就算你小周天三十六道穴门全被人封住,我们老哥两要解开你的穴道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宫铭闻言大喜道:“那晚辈在此先谢过两位前辈了!”

    那瘦高个老者笑道:“你先别急着谢,我们只说解穴容易,可是没说要给你解穴哟!”

    那矮胖老者笑着应道:“不错,差点就上了你小子的当!”

    宫铭一愣,问道:“那前辈如何才能为晚辈解穴呢?”

    那瘦高个老者笑道:“你有个老朋友在等你,等你见到他之后,我们自然会替你解开穴道!”

    宫铭追问道:“一个老朋友,他是谁?”

    那矮胖老者笑道:“等到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低调的郑攀

    “泰山二叟”伸手抓住宫铭的双肩,将宫铭拉起身来,他二人一左一右架起宫铭的双条胳膊,无发一言,转过身直奔城西而去。

    “泰山二叟”二人架着宫铭一路上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一般,只用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泰山二叟”带着宫铭来到城西一座极隐蔽的宅院里。

    宫铭一路上都在猜测,“泰山二叟”说的那个老朋友到底是谁,可是在宫铭的印象里,他还没有一个有资格请得动“泰山二叟”的朋友,宫铭不禁也好奇,那位请他过来的“老朋友”到底是谁?

    这里不过只是一个二进的小院,院子不太,却是难得的清新雅致,院子两侧种着两棵葱郁的梧桐树,其冠如伞盖,叶大如扇,似要遮天蔽日一般。

    “泰山二叟”二人同时对准宫铭的后背拍出一掌,宫铭只觉得有两道炽热的暖流瞬间涌入到自己的体内,自己全身被封的十二道大穴一瞬间全都被解开了,宫铭心头不禁暗叹“泰山二叟”的功夫竟然如此了得,只怕就算是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二人联手也未必是“泰山二叟”的对手。

    未等宫铭开口,“泰山二叟”走到第二道院门前,轻轻推开院门,那瘦高个老者对宫铭说道:“进去吧,你的那位老朋友正在房间里等你!”

    宫铭疑惑地走进小院,他的双脚刚踏入院中,“啪”的一声,他身后的院门便被“泰山二叟”从院外关了起来,此时院子里只有宫铭一个人,院墙并不算高,只要他轻轻一提脚,使点力气就能跃出院外,可是宫铭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他也想见见一那位能请“泰山二叟”出山的“老朋友”到底是谁?

    于是宫铭把剑在手腕上转了一圈,紧紧地握在手里,嘴角向上一扬,哼笑一声迈步走上台阶,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啊……好香啊……”宫铭刚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醇美的酒香。

    房间里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个人正坐在一张满是酒菜的桌子前,另一个人却直挺挺地站在第一个人的身后。但是这两个人的脸宫铭都没有看得清楚,因为在他们之间还垂挂着一道珠帘。

    “都说宫兄懂酒,鼻子又灵,哪宫兄能不能猜出这桌上的酒是什么酒呢?”坐在桌子前的那个人突然开口饶有兴趣地冲着宫铭说道。

    那坐在桌子前的人刚一开口,宫铭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只是宫铭并没有想到他会来到大明府,宫铭笑着说道:“如果我猜对了又当如何呢?”

    那坐在桌子前的人笑道:“宫兄若是猜对了,自当拿去豪饮,美酒本就应该被懂酒的人享用,这样才算不得浪费!”

    宫铭指着桌上的酒壶笑道:“那壶装的是十年陈的竹叶青,我说的对吗……郑公子?”说着宫铭掀起身前的珠帘,走了进去看着坐在桌前的人。

    坐在桌前的人一袭白衣,披着一件雪白的披风,腰系八宝玉带,腰间悬着的宝剑,鲨鱼皮做成的剑鞘,剑柄顶端嵌着一颗色如重枣的红宝石,他双手的手指纤细修长,正轻捻着手中的酒杯,他转过头笑看着宫铭说道:“宫兄果然是懂酒的行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海郑家的大公子——郑攀,而站在他身后的便是一直跟在他左右的那个白衣少年。

    郑攀看着宫铭哈哈一笑,指着桌子对面笑道:“宫兄快请!”

    郑攀桌子对面早就摆好了一幅碗筷,早已虚位以待,宫铭倒也不客气,他径直走到对面坐了下来,伸手取过酒壶,倒上一杯酒,二话没说仰头喝了下去,大声说道:“果然是好酒!”

    郑攀笑道:“好……多日不见宫兄还是这般豪爽!”说罢郑攀冲着身后的白衣少年挥了一下手,那少年立刻恭敬地冲着郑攀说道:“是!”说完那白衣少年转身走了出去,守在房门外。

    宫铭笑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泰山二叟’说的那位老朋友是你了!”

    郑攀笑着问道:“为何?普天之下,知道‘泰山二叟’的人并不多,知道他二人与我郑家有关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宫兄又是如何猜到的呢?”

    宫铭笑道:“正是因为‘泰山二叟’是不出世的高人,知道他二人的江湖人都不多,更何况是将他二人请出山来,当今江湖上能请能‘泰山二叟’的恐怕除了南海郑家再无他人,就是大明府的温家和姑苏慕容家也没有这个面子!”

    郑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宫兄果然才智无双啊,让宫兄见笑了,能请‘泰山二叟’出山,还是靠着祖上与他二人有些交情,不然就凭我这点本事只怕连见到他二人的真容都不容易!”

    宫铭又喝一杯酒看着郑攀笑道:“郑公子行事素来高调,所到之处必然前呼后拥,说起摆排场,江湖上只怕无人能与郑公子相提并论,为何郑公子今日行事如此诡秘呢?”

    郑攀笑看着宫铭,他明白宫铭的话中有几分调侃与戏谑自己的意思,可是郑攀却不以为意,他笑道:“宫兄,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

    宫铭惊讶地问道:“为了我?”

    郑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都是为了宫兄你!”说着郑攀微微一笑道:“其实宫兄回到大明府的第一天我就已经知晓了,第二天我便暗中来到了大明府,只是因为这大明府怎么说都是温家人的地盘,此次我来大明府又别有所图,所以不便张扬行事,故而才找了这么一个安静的院子!”

    宫铭笑着问道:“郑公子消息如此灵通想必这大明府内早已被郑公子安插进了暗哨吧!”

    听了宫铭此言,郑攀倒也不回避,他笑道:“我郑家能在南海一带安生这么些年,通晓江湖事可是必不可少的事情,别说在大明府内,内陆江湖的几乎所有大的城市都已经被我郑家安插进了暗哨,且不说我们郑家,单单说温家、慕容家还有官府在南海一带安插的暗哨便已数数不胜数了!江湖人特别是我们这种世家豪门自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说完郑攀哼笑一声说道:“不然宫兄以为今天‘泰山二叟’将你从‘至尊’派来的杀手手中救下是巧合吗?”说着站起身拎着酒壶走到宫铭身旁为宫铭倒满了一杯酒说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等到时机成熟,我自会带宫兄与那暗哨相见!”

    宫铭忙开口说道:“郑公子的事在下没有兴趣,至于你在大明府内安插的暗哨只要不找我麻烦,我并不想知道他是谁,因为一个人知道太多的秘密就会有更多的麻烦!现在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想再要了!”

    郑攀笑着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他说道:“既然宫兄的麻烦已经太多,那再多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宫铭哼笑一声看着郑攀说道:“郑公子找我来干什么,就请直说吧,难不成你也是想要我身上的那份‘至尊’的藏宝图?”

    宫铭刚一说完,郑攀忍不住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了两声,他看着宫铭说道:“宫兄啊,你这么说可是太小看我们南海郑家了,你可知我郑家一年的开销有几何,就‘至尊’那点东西,我郑攀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郑攀的话虽然很狂傲,但是他说完之后,宫铭并没有怀疑郑攀说假话,因为就凭郑攀的身份他还至于为了‘至尊’的那批财宝撒谎,宫铭问道:“那郑攀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郑攀伸手指着宫铭说道:“宫兄,我早就向你表明了来意,我这次来大明府就为了宫兄你这个人啊!”

    宫铭一愣说道:“我这个人?”

    郑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早在杭州武林大会之时,我就曾与宫铭小酌过一次!”

    宫铭扬了下头说道:“不错,我还记得就是在郑公子的房间里我第一次喝到太白楼那二十年陈的女儿红!”

    郑攀点头应道:“宫兄才智过人,可是江湖中难得一见的人才,早在那时在下就已经向宫兄表达了在下的仰慕之情!”说完郑攀讪笑道:“只可惜当晚宫兄对在下略有偏见,并未应承在下的一番美意,正应了那句‘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宫铭哼笑道:“郑公子家学渊源,说起话来总是喜欢拐弯抹角,我听着都觉得有些累了!”

    郑攀笑道:“宫兄,在下就跟你明说了吧,郑家入主内陆江湖之心已定,此时正是有人之际,若是有宫兄这样的人才相助,我敢保证不出三年郑家一定是内际江湖之主,到那时什么少林武当,温家慕容家全都要看我郑家的脸色行事!”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郑公子有此雄心壮志自然是好事,在下也多谢郑公子抬爱,不过早在杭州武林大会之时,我就已经发觉金刀门的少主严俊与郑公子交往甚密,想来他金刀严家在江湖上也是一方霸主,有他们相助郑公子比起我这个落魄的公子要方便的多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是合作

    宫铭在郑攀面前挑明了郑家和严家的关系,郑攀不但没有生气,也没有一点吃惊,他反倒抓拍着手冲着宫铭笑道:“宫兄,我早就说过你才智过人,心细如尘,实话跟你说了吧,内陆江湖中的豪门世家中,至少有十家都已经应允与我郑家合作,比如你刚才提到的青州金刀严家,还有常州的张家……虽然这几家都是一方霸主,但是我心里明白能助我成就大业的,他们没有一个人有这个能力,在我的心里唯一的人选只有一个就是宫兄你!”

    宫铭哼哼一笑,他自顾自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举起酒杯冲着郑攀说道:“郑公子其实你刚才说的话,我早已猜到了,当日我在太白楼内没有答应你,今日我还是同样的答案,而今我宫铭还有血海深仇在身没有心思助郑公子打天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这杯酒算是我谢过郑公子今日相助之情,他日有缘咱们在聚!”说完宫铭抬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宫铭放下酒杯,正准备起身要走。

    郑攀突然转过头冲着宫铭笑道:“宫兄不要急着走,我知道宫兄你无意江湖纷争,就算你不愿助我,可是我们却有着一个共同的敌人!”

    宫铭一愣看着郑攀问道:“什么共同的敌人?”

    郑攀缓缓地说道:“‘至尊’!”郑攀说出的这两个字就像是一个魔咒将宫铭死死地按在了椅子上,郑攀接着说道:“且不说‘至尊’势力暗通整个江湖,日后我郑家入主内陆江湖少不了与他短兵相接,单说杭州太白楼上,我差点死在那一把大火之下,这个仇我就找他报!既然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为什么咱们不能好好地合作一次,交个朋友消灭这个敌人呢?”

    宫铭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郑家家大业大,高手如云,连‘泰山二叟’这样的世外高人都能请出山,又何需与我联手呢?”

    郑攀笑道:“不瞒宫兄,在下不过是用‘至尊’的命作一个顺水人情,向宫兄表示一下我的诚意!”

    宫铭看着郑攀说道:“听郑公子的意思,你已经知道了‘至尊’的行踪?”

    郑攀摇了摇头说道:“‘至尊’向来行事诡密,要找到他的行踪谈何容易,不然他也不会暗中为害武林十几年!”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郑公子说的话岂不都是废话!”

    郑攀笑道:“虽然我没有查到‘至尊’的行踪,但是无论多么严密的组织总会有它疏漏的一环,我已查到‘至尊’暗中行事的一个据点,只要能攻入这个据点一定会找到许多关于‘至尊’的线索!”

    宫铭看着郑攀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他警惕地问道:“郑公子相用你的线索来要挟我助你入主内陆江湖?”

    郑攀哈哈笑道:“宫兄词重了,说要挟太难听了,我们这是相互合作!”

    宫铭哼笑道:“既然你能查到‘至尊’的蛛丝马迹,我也一定能查到,就不必郑公子费心了,合作之事以后不必再谈了!”说完宫铭起身就走。

    郑攀忙伸手拉住宫铭的胳膊大声说道:“宫兄留步!”

    宫铭甩开胳膊反手对着郑攀拍出一掌,郑攀也顺势拍出一掌,二人两掌相交“轰”的一声,二人同时往身后退了一步。

    “啪”房门被站在门外的白衣少年推开了,他大叫了一声:“大少爷……”“铮”的一声锋鸣,那少年已经将剑抽出剑鞘,持剑在手直奔宫铭而来。

    郑攀冲着那白衣少年大声说道:“退下,我没事!”

    那白衣少年忙停下脚步冲着郑攀急唤了一声:“大少爷……”

    郑攀眉头一皱,冲着那个白衣少年怒喝一声:“我说退下你没听见吗?”

    那白衣少年一愣,忙收剑回鞘,定了定神,冲着郑攀恭敬地说道:“小的知罪,请大少爷恕罪!”说完那白衣少年退出门外,将房门又关了起来。

    宫铭运功调息,将体内气息调定,他惊讶地看着郑攀,那眼神就像是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发出的不可思议,出乎意料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他与江湖上不少高手都交过手,郑攀的功力绝不在慕容羽之下,甚至比温杰还要高出一筹。郑攀忙冲着宫铭拱手笑道:“宫兄,适才是在下鲁莽了,还请宫兄见谅!”

    宫铭此时才意识到眼前这个郑家公子绝不是那个自己想象中的纨绔子弟,就如同他自己也绝不是别人眼里的浪荡公子一样!

    宫铭又坐回到桌子前,他倒下一杯酒冲着郑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真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啊……”

    郑攀笑着问道:“宫兄没想到什么?是没想到我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公子功夫还不错吗?”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郑攀笑着问道:“那宫兄到底没想到什么呢?”

    宫铭笑着说道:“我真没想到我自己也会变得和以后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一样!”

    宫铭说完,郑攀便已经明白了宫铭的话中之意,他接着问道:“那些看不想你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

    宫铭挑了一下眉毛笑着说道:“他们大多最后都死了!”

    郑攀撇着嘴点了下头说道:“宫兄可跟他们不一样!”

    宫铭笑着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郑攀笑道:“宫兄你还活着,正是因为宫兄能发现自己的错误,所以宫兄才能活着,而那些人说不定直到死前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能认识到自己犯错的人并不多,能改正自己错误的人更是微乎其微,宫兄这样的人才,你说怎么能不让我仰慕呢!”

    宫铭笑道:“你明明有这么厉害的本事,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呢?”

    郑攀没有回答宫铭的问题,反倒问道:“你明明有这么厉害的本事,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装扮成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呢?”说完未等宫铭回答,郑攀说道:“你的原因我已经大致猜到了,而我是因为太多的事情都有人替我办好了,所以根本用不着我出手,不是我不能而是不给我机会!”说完郑攀冲着宫铭哈哈一笑,宫铭看着郑攀这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突然想起了钱阔,这个样子真的让宫铭好想冲上去狠狠地扇郑攀两个耳光。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说吧,你查了‘至尊’的什么线索?”

    听了宫铭的话,郑攀立刻收起脸上嘻笑的神情,严肃地吐出三个字:“扬州城!”

    宫铭一愣,重复道:“扬州城?”

    郑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扬州城,那里就是‘至尊’的一个据点,说不定还是一个级别很高的据点!”

    宫铭问道:“何以见得?”

    郑攀说道:“原因有三点:第一点、扬州城内多是烟花风月之所,城中多为富贾商人,却无一家江湖豪门世家,第二点、我派人查过江湖上近些年,‘至尊’行事之地,扬州城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平安无事之地,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段时间我曾往扬州城派出过三批暗哨,无一回禀复命!”

    宫铭问道:“郑公子放出去的暗哨只有扬州城的没有回禀吗?”

    郑攀摇了摇头说道:“一共有四个地方的暗哨都失踪了!”

    宫铭接着问道:“那为什么郑公子就认定扬州城是‘至尊’据点所在而不是其它的三个地方呢?”

    郑攀说道:“因为能符合我刚才所说三点的地方,只有扬州城一处,所以我认为这绝对不是巧合!如果想知道扬州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亲自去一趟扬州城一探究竟了!”

    宫铭又喝下一杯酒冲着郑攀笑道:“我去!”

    郑攀大喜,他刚端起酒杯,还未开口,宫铭接着说道:“我去扬州城并不是为了跟郑公子你合作,只是因为我们刚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我们这才是纯粹的巧合!”

    郑攀笑着说道:“宫兄,话不必说的这么满,我知道我郑攀一向处事太过张扬,所以常常会让人误解,他们看似都很尊重我,其实我的心里明白,他们只是怕我们郑家,心里早就讨厌死我了,可是我一点也不在乎。因为我知道只要给我一个机会,让你加深对我的了解,你就会发现其实我这个人还不错!”

    宫铭哼笑一声,又倒下一杯酒对郑攀说道:“这杯酒我敬你!”说完不等郑攀答话,宫铭仰起头将杯中酒喝尽,接着他站起身冲着郑攀说道:“如果以后找我喝酒,我一定来,但是让我花时间了解一个人,我没有这个时间!”说完宫铭提起剑往门外走去,他刚走到门口,“吱”一声房门被门外的白衣少年打开了,他惊讶地看了宫铭一声,又伸过头冲着郑攀轻唤了一声:“大少爷……”那少年见郑攀安然无羔,顿时松了一口气。

    宫铭一只脚刚迈出门口突然转过身冲着郑攀笑道:“不过我有一个朋友,或许你能和他成为朋友!”

    郑攀饶有兴趣地应声说道:“是吗?希望下一次咱们再见面时,你能把他介绍给我认识!”

第一百七十七章 等你们回来

    宫铭打开第二道小院的院门,“泰山二叟”二人正伫立在前院那两棵梧桐树下,看到宫铭走出来,他二人走到第一道院门前,将院门打开冲着宫铭轻声说道:“请!”

    宫铭微微一笑冲着“泰山二叟”拱手行礼道:“多谢两位前辈,晚辈告辞了!”说完宫铭迈步走出院外,他刚走出院外,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从身后传来,那院门并被紧紧地关上了!

    宫铭四下扫了一眼,这个地方他从未来过,凭着来时的印象,他大致辨别出自己家的方位,于是宫铭转过身沿着左侧的一条巷子走了过去。宫铭刚走进巷子里,突然于拐角处伸出一只手,拉住宫铭的胳膊把他扯了进去。

    “铮……”宫铭紧握剑柄,剑已出鞘一尺有余,他定睛一看,面前正站着一个美妇人,他惊讶地说道:“赵大娘……”

    赵大娘轻轻拍了一下宫铭的脑袋,往宫铭的手上看了一眼说道:“怎么,你还跟你赵大娘动手啊?”

    宫铭一愣,哈哈一笑,忙把收剑入鞘冲着赵大娘笑道:“我哪敢啊,就算是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跟您赵大娘面前放肆啊!”

    赵大娘哼笑一声,冲着宫铭问道:“我还想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呢?现在整个江湖都传遍了你是‘至尊’的密使,身上藏着一幅藏宝图,你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到处转悠,你不要命啦!”

    宫铭听了赵大娘的话,哈哈笑道:“难不成赵大娘也信这些江湖传言?”

    赵大娘轻呸了一声说道:“如果传言是真的,只怪赵大娘瞎了眼,看错了你,也是你辱没了你爹的一世好英名!”

    宫铭挑了下眉毛笑道:“看来赵大娘的信息也不是很灵通嘛,就在今天早上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二位已经在天下英雄面前为我主持公道还我清白,现在我早就沉冤得雪了!”

    赵大娘哼笑一声说道:“世人皆知‘至尊’中人歹毒,这一次你能侥幸还得清白,下一将你就没这么走运了!”

    宫铭点了下头,冷冷地说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赵大娘点了点头,轻拍了一下宫铭的肩膀,嘱咐道:“自己万事小心!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宫铭忙开口问道:“赵大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赵大娘怒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我这个老江湖竟然被郑家那小子给耍了,太白楼失火之后,郑攀那小子回了一趟福州老家便一直闭门不出,前两天突然要外出打猎,我暗随其后,没想到他上了山后并没有打猎,反倒一直躲在自己的帐篷里足足两天没有走出来一步,那时我突然发觉我被郑攀那小子给骗了,于是当天晚上我暗暗潜潜入他的帐篷里一探究竟,果然留在帐篷里的不过就是他的一个贴身护卫,而他早就已经悄悄来到大明府了!我多方暗查之下,才知道郑攀就隐藏在城西这一片宅院当中!”说着赵大娘往巷子外瞥了一眼说道:“这么一片宅院,我哪知道藏在那一间院子里啊,若是让我老大知道我跟丢了郑攀,少不了被他一顿臭骂!”

    宫铭听完哈哈一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密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刚才赵大娘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赵大娘点了点头说道:“对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宫铭笑道:“有一个老相识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而且这位老相识赵大娘也认识!”

    赵大娘急着追问道:“是谁?”

    宫铭微微一笑道:“正是赵大娘苦苦寻觅之人!”

    赵大娘眼睛一亮,惊讶地问道:“是郑攀?”

    宫铭点了下头说道:“不错,就是他!”

    赵大娘接着问道:“他为什么会来找你?”

    宫铭说道:“因为他想拉拢我为他们郑家做事!”

    赵大娘问道:“你答应了?”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树大招风,郑家行事太过高调,现在看似风光,但是如果有一天一旦出事,只怕会殃及池鱼,那些不是姓郑的人自然首当其冲!”

    赵大娘听完宫铭的话,又轻轻拍了一下宫铭的胳膊,指着宫铭笑道:“我早就说过你小子太聪明了,这郑家本就是南海一霸了,可是他家的野心实在是太大了,还想入主内陆江湖,我已暗中收到消息,上面会对郑家的商船征收重税,借此来压一压郑家的势头!古往今来,无论一个家族的势力有多么大,覆灭不过就在一夜之间,你小子可一定要记得大娘今天跟你说的话啊!”

    赵大娘说完,宫铭立刻就明白了郑攀为什么会执意选中自己来与他合作,想必官府要对付他们郑家的事,他也早就收到了风声,既然官府不愿看到郑家一家独大,那么内陆江湖郑家就打明的旗号进来,扶植一个傀儡,既让官府放心,又不会让郑家受到太大的损失。放眼江湖,自己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如果他自己就是郑攀,想来也会选择他自己合作,想到这里宫铭不仅对郑攀又多了几分赞许!

    宫铭忙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大娘提醒,您的话我记下了!”

    赵大娘“嗯”了一声,又往巷子外看了一眼问道:“那郑攀躲在那间宅院里呢?”

    宫铭伸手指向他刚才走出的那间宅院,还未开口,只见院门被人打开了,郑攀低垂着头,全身被那件雪白的披风包裹的严严实实,跟在那个白衣少年的身后快走向停在宅院一旁的一辆马车里,紧跟在郑攀身后的“泰山二叟”也钻进了马车中。

    只听得“啪”一声脆响,那白衣少年扬起马鞭在马屁股上狠狠在甩了一鞭,马车沿着巷道飞奔而去,赵大娘低沉着声音说道:“这次我看你小子还能往哪儿跑?”

    说完赵大娘刚要迈步追上去,宫铭突然拉住赵大娘的胳膊说道:“大娘小心,这次跟在郑攀身旁的是两位绝顶高手,既然官府对郑家有所打压,受不了郑家会暗中报复!”

    赵大娘哼笑一声对着宫铭说道:“你的意思大娘明白,你放心好了,就算被郑家抓个正着,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说完赵大娘纵身一跃,飞出两丈外,快步疾驰而去。

    宫铭冲着赵大娘的身影轻声念叨道:“赵大娘保重,但愿一切如你所料!”

    宫府院内,聚集于宅院里江湖人早已不知去向,宅院里满是碎石沙尘,一片狼籍,宫铭抬眼看向正堂,只觉得正堂内有人影闪动,宫铭飞奔了两步,跑进正堂中。

    堂内摆放着两具尸体,正是小书生和离儿,董平和慕容羽站在一侧,慕容燕正蹲在离儿的身旁,用手帕为离儿擦去脸上的污垢和血渍。

    看到宫铭冲进入正堂,董平三人皆是一惊,董平又惊又喜地冲着宫铭说道:“宫兄弟,你回来了!”

    宫铭好似没有听见董平对他说的话,他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的离儿问道:“离儿死了?”

    慕容燕点了下头,宫铭不敢相信地说道:“她怎么会死呢?”

    董平说道:“离儿是自杀身亡的!”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这样,她还要为娘报仇呢,她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慕容羽轻声说道:“宫兄,离儿姑娘的确是自杀身亡的,只因当时不少江湖人士怀疑离儿姑娘是‘至尊’放入宫府的内应,宫兄你被‘至尊’的人劫去就是因为离儿姑娘与他们里应外合的结果,离儿姑娘为证明自己的清白,情愿以死明志!”

    宫铭问道:“其他的人呢?”

    慕容羽说道:“只怕现在整个江湖上都是在找你的人!”

    慕容燕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离儿轻声说道:“她的年纪跟我差不多,她本不必死的!”

    宫铭看着慕容燕说道:“这便江湖,杀人偿命……难道逼死离儿的那些人就不应该给离儿偿命吗?他们不会,因为江湖同时又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董平问道:“宫兄弟,你不是被‘至尊’的人抓走了吗,怎么会回来的?”

    宫铭说道:“我是被‘至尊’的人抓走了,不过在半路上被郑攀的人救了!”

    董平惊讶地说道:“他也来大明府了?”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他不仅来了,而且在大明府内已经呆了一两天了!”

    董平问道:“他为什么要救你?”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他想让我欠他一个人情,因为他告诉了我一个关于‘至尊’的线索!”

    董平忙问道:“是什么线索?”

    宫铭看了慕容羽和慕容燕一眼说道:“我有一件事还要麻烦你们!”

    慕容羽说道:“宫兄但说无妨!”

    宫铭说道:“郑攀此人城府太深,他给我的这个线索不知是真是假,此番追查‘至尊’线索,我会和董兄同去,请你们帮我料理好小书生和离儿的后事,他二人毕竟死在我宫家,我希望他们两个能早些入土为安!”

    慕容羽想到自己在江宁府的遭遇,点了点头对宫铭说道:“你放心吧!”

    慕容燕看着宫铭说道:“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从杭州回来一定会去桃花坞陪我喝桃花酿,上一次你说话不算数,这一次你可一定不能食言啊!”

    宫铭看着慕容燕笑着说道:“那你可一定要把那几坛桃花酿看好了,到时候我和董兄一块去!”

    慕容燕笑着点了下头应声说道:“好,我等你们!”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奔赴扬州城

    送别宫铭和董平之后,明分是艳阳高照,但是不知为什么慕容燕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她抬起头看着慕容羽问道:“大哥,你说宫铭这一次能够平安回来吗?”

    慕容羽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一定会的,宫铭吉人天相,这次他遇到的天大的麻烦不也解决了吗?放心吧,他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宫铭去了桃花坞你们喝桃花酿的时候,我绝不会像上次那样再生气骂人了!”

    慕容燕笑道:“那你干什么,来和我们一块喝酒吗?”

    慕容羽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去给你们把风,不让爹知道!”

    慕容燕开心地笑道:“大哥,可是难道听你在我们面前说笑呢!”

    慕容羽一愣默默说道:“或许是以前的我在乎的太多了吧!”

    宫铭和董平二人,出发前换了一身衣服,头上戴着斗笠,半笠的四周还被慕容燕缝了一环黑纱布,他二人骑上马后,直奔南城门而去。

    出了城宫铭二人来到,空无一人的大道上,宫铭方才勒停了马匹,取下了斗笠,跟在宫铭身后的董平也停了下来,他摘下斗笠冲着宫铭说道:“宫兄弟,咱们这是去哪儿?”

    宫铭说道:“扬州城!”

    董平问道:“这就是郑攀给你的线索?”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董平接着问道:“他还有没有告诉你别的东西?”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他只告诉我扬州城可能是‘至尊’的一个据点,剩下的就要靠我们自己去扬州城查了!”

    董平点了下头接着问道:“你相信郑攀的话?”

    宫铭说道:“原本我也是将信将疑,可是就在刚才我突然发觉郑攀的线索可能是真的!”

    董平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宫铭说道:“就在我们刚才穿过南城门时,我突然发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被‘至尊’那个四个黑衣人擒住之后,他们带我去的就是南城门方向,依郑攀所言,扬州城是‘至尊’的一个据点的话,而那扬州城正是位于大明府的东南方。”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看来,郑攀提供的线索可信度很高,大明府城内共有东南西北四府城门,如若是别的地方,他们大可不必带着你往城南方向逃走,如此一来不仅不能及时逃走,反倒增加了他们被发现的风险!”说完董平看着宫铭说道:“刚才在正堂中,我问你得到什么线索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当着慕容羽兄妹二人的面把郑攀告诉你的事说出来,难道你怀疑慕容羽兄妹吗?”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他们兄妹二人不惜一路奔波来大明府为我作证,以示我的清白,我又怎么会怀疑他们二人呢!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此行太过凶险,我也不愿他们二人与我们一同涉险!”

    董平点了下头说道:“那慕容燕对你有情,你对她也有意,而今这种姑娘可是不多见了,这么好的姑娘,自然不能带着她一同犯险!”

    董平刚说完,宫铭抬起头看着他,开口说道:“董兄……”宫铭刚想把自己见到赵大娘的事告诉董平,但是宫铭就在张口的那一刹那间,突然觉得董平若是知道赵大娘这一次有风险,极有可能会乱了他的心神,于是宫铭便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董平等着宫铭要对自己说的话,可是见到宫铭半天没有动静,董平问道:“宫兄弟,怎么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宫铭愣了愣神笑道:“我是要提醒董兄,赶路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戴好斗笠,以免被别人发现我们的行踪!”

    董平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大事呢,别看我平日里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是每到关键时刻,我可不会犯最低级的错误!”说罢董平戴好斗笠,冲着宫铭说道:“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吧!”

    宫铭点头应了一声,也戴好斗笠,踢了一脚马肚子,大喝一声:“驾!”二人沿着大道往扬州方向飞奔而去。

    大明府温家宅院内,内厅里温杰恭敬地立于温决仁身前将发生在宫家的事情详细地讲述了一遍。未等温决仁开口,温泰哼笑一声说道:“真是没想到宫铭这么走运,有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两位高人主持也就罢了,慕容家那两兄妹不惜奔波几百里来为他作证,他可真是走运啊!”

    温杰面露不悦冲着温泰说道:“宫铭本就是被冤枉的,还他清白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何来走运一说!”

    温泰刚要开口反驳温杰,温决仁眉头一皱,轻咳一声说道:“你们两个都别再说了!”

    温决仁一开口,温泰和温杰立刻冲着温决仁拱手拜道:“父亲息怒,孩儿知错了!”

    温决仁冲着温泰和温杰挥了挥手说道:“宫家本就与我温家世代交好,宫铭能沉冤得雪本是好事一件啊,只不过我担心宫铭这孩子会对我有怨言啊!”

    温泰哼笑一声说道:“父亲,少林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都是您派人专程为了宫铭请来的,若无您暗中出力相助,宫铭只怕这次没这么容易从江湖传言中脱身而出,他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怎么还敢有怨言!”

    温决仁并未理会温泰的话,他转过头看着温杰问道:“杰儿,为父并未现身宫铭可有什么话说?”

    温杰忙应声说道:“父亲多虑了,孩儿早就将父亲的为难之处和宫铭说了,宫铭并未有什么不满,父亲的难处宫铭自然懂的!”

    听了温杰的话,温决仁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说完温决仁仰着头说道:“宫老哥,希望你在天之灵不要怪我啊!”

    温杰接着问道:“而今宫铭被‘至尊’手下掠去下落不明,父亲咱们是不是也应该想点办法?”

    温泰在一旁闻言,立马接言说道:“是啊爹,听二弟说来,宫铭还没来得及把那藏宝图画下来就被‘至尊’的人掠走了,这就说明目前知道那批财宝的人还是只有宫铭一人,如果咱们温家能在别人之前把宫铭找回来,以咱们温家对宫铭的情意,那批财宝自然就是咱们温家的,有了那批财宝咱们温家可就是如虎添翼……”

    “啪”温决仁重重地在身旁的案几上拍了一掌,他冲着温泰怒喝道:“住口……”

    温泰一愣,吓得立刻跪在地上冲着温决仁连声说道:“父亲孩儿知错了,不应该对那批财宝有非份之想……”

    温决仁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如果让外人听到你刚才说的话,只怕是要把我的老脸都要丢尽了,快滚出去!”

    温泰忙应声说道:“是父亲,孩儿知错了,请父亲息怒!”说完温泰站起身赶忙退出了门外,站在温决仁身后的林云鹤看着温决仁气得略微有些颤抖的身体,也赶忙低下头不发一言!

    温泰退出门外,走过回廊,往身后看了一眼,怒哼一声说道:“说我丢温家的脸,可是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咱们温家嘛!”说完温泰怒甩了一下衣袖,转头往自己的院子走进。

    温泰刚走到院门口,平时里与他走的最近的两个家仆迎着温泰赔笑着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家仆笑道:“大少爷,看您的样子好像有点不高兴啊!”

    温泰没好气地说道:“知道还问,尽说一些废说,我看你纯粹就是来找骂的!”

    温泰说完,那家仆反倒笑得更欢,他接着说道:“若是大少爷骂小的几句就能舒心,小的甘愿让大少爷多骂几次!”

    那家仆说完这两句话,温泰不但没有生气,心情反倒真的舒坦了许多,他冲着眼前这两个家仆说道:“说吧,来找我是不是又有什么好玩意啊?”

    温泰刚说完,旁边另外一个家仆拍着温泰的马屁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少爷的火眼金睛啊,听说‘暖香阁’新来了几个沙陀姑娘,能歌善舞,个个长的漂亮极了,眼睛又大,腰又细……”

    没等这个家仆说完,温泰大叫了一声:“那你们还等什么了,快随本少爷去见识见识那几个沙陀姑娘啊!”说完温泰带着那两个家仆欢天喜地地往宅院外走去,刚才温决仁怒骂自己的事情也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内厅里,温决仁平息了自己的怒气,冲着身后的林云鹤说道:“鹤儿,通知下去一旦发现宫铭的下落,立刻回报!”

    林云鹤应声称道:“是,师父!”

    温决仁看着温杰问道:“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如何了?”

    温杰说道:“孩儿已安排大师和道长于客房住下,晚宴也已经安排妥当,孩儿也向大师和道长解释过,父亲只因身体抱羔未能及时相迎,晚宴时自会向大师和道长赔罪!”温杰说完,温决仁笑着点了点头叹道:“好啊,做的好,你做事为父倒真的省了不少心啊!”

    温杰微微一笑道:“为父亲分忧本就是孩儿应该做的!”

    温决仁笑叹道:“如果你大哥能有你一半这般仔细,为父便可高枕无忧了!”

    温杰一愣,接着笑道:“大哥生性好动,不过是贪玩了一些,如果大哥肯用心做事,一定会比我做的更好!”

    温杰说完,温决仁盯着温杰露出了神秘的一笑,他抬起头扬了下手说道:“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为父要调息了!”

    温杰和林云鹤二人并排而立,冲着温决仁恭敬地说道:“是父亲!”“是师父!”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他乡遇故知

    江南水乡扬州城,自古繁华,山美水美人更美,千百年来,多少文人墨客流连于此,留下千古吟诵的佳篇:

    萧娘脸薄难胜月,桃叶眉尖易得愁。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落魄江南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美人微笑转星眸,月花羞,捧金瓯。歌扇萦风,吹散一春愁。试问江南诸伴侣,谁似我,醉扬州主!

    …………

    扬州城内茶楼酒肆林立,但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是那里的一座座风月之所。

    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聚集在沿街的回廊上,她们穿着薄纱的衣服,衣带随风飞舞,好似随时都会飞起来一样,内里的衣衫上绣着的花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想解开她们的薄纱,看一看自己到底有没有没猜对,她们内里的衣衫上绣的到底是莲花还是牡丹,她们中有的小露香肩,有的露出美丽的锁骨,还有的光着脚在回廊上来回地奔跑着,她们中或坐在回廊旁眺望着远方,也许是要想念自己的家人又或许是在想念自己的情郎怎么这么久没来找自己,或是三五成群说着些悄悄话,说到高兴处,她们还发出一阵响亮的欢笑声,甚至还会互相追逐嬉戏打闹,或是趴在栏杆上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对着他们评头论足……

    街上的男人常常因为抬头看着这群如花的姑娘看得痴了,与对面的人撞了一个满怀,更引得楼上的姑娘们哄堂大笑。

    扬州城宫铭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若是以前的宫铭他定然会找到扬州城最有好喝的酒,然后再找到最漂亮的姑娘陪着自己大醉三天三夜,可是今天自打宫铭进了扬州城,他连正眼都没有看过那群姑娘一眼。宫铭和董平二人骑在马上,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缓缓地向前走着。

    “你快看啊,那两个人可真有意思,大白天也没有下雨,可是他们偏偏带着斗笠,而且连脸都看不见!”

    “是啊,也许他们是两个长得奇丑无比的丑八怪啊,怕是让别人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会吓到别人!”

    “哈哈哈……”

    宫铭寻声望去,只见楼上一角两个身材玲珑有致的姑娘正对着自己和董平说笑,可是当宫铭抬起头望向她二人时,那两个姑娘立刻收起了笑声,举起手里的圆扇,挡在自己面前,只露出一双会笑的眼睛。

    女人啊女人,你们明明想要让男人关注到自己,为此还时常会耍一些小心机,可是真当男人注意到你们时,你们又在男人面前玩起了神秘,这种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宫铭只看一眼便识破了,对于他这种浪荡公子来说,这些算不了什么!换着以前宫铭还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看破也不会说破,他就喜欢让这些姑娘们以为自己真了上了她们的当,陷入了她们的把戏里。

    可是今天宫铭不仅不觉得这群姑娘的小伎俩有趣,甚至还觉得有些讨厌,他轻哼了一声,转过头看着身旁的董平说道:“董兄,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董平点了下头应声说道:“我也感觉到了,自我们从大明府出发后,到扬州城之前,这一路上我们小心行事,并没发觉有何异样,可是自打我们进了这扬州城不久,我发觉我们好像已经被人盯上了!”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有点意思,如此看来,郑攀果然没有骗我们,扬州城不像它看上去的那般平静!”

    董平说道:“我们先找一家客栈,换掉这身衣裳,然后再于扬州城里暗查番!”

    宫铭应声说道:“好!”说罢,二人抬头一看,不远处正悬着一块“吉祥客栈”的招牌。

    宫铭和董平二人催马往客栈刚走,一个身着粗布衫的瘦弱身影立刻随着宫铭和董平二人的去向追了上去。

    宫铭和董平于客栈上安顿下来,他二人换下衣衫下,董平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一片假胡须递到宫铭面前说道:“快戴上它!”

    宫铭接过假胡须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董平伸出手指顺着自己的胡须抹了两下,笑道:“你现在可是江湖上的大红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出去,我敢保证不出半天整个扬州城黑白两道都会传遍的,有了这个咱们办起事来,也方便不少!”

    宫铭觉得董平说的有理,他将那片假胡须贴在自己的嘴边,冲着董平扬了一下头,董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现在看起来可是爷们多了,一点也不像一个不学无术,纵情酒色的浪荡公子!”

    宫铭笑着问道:“那我像什么?”

    董平笑道:“像一个踌躇全志,想在江湖上一展抱负的侠士!”董平刚一说完,突然门外响起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宫铭和董平二人面色一沉,董平低声问道:“谁?”

    门外那人也压低了嗓音回了一句道:“少爷,是我啊!”

    董平眉头一皱,这声音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了,宫铭却是一脸欣喜地看着董平说道:“是福伯的声音!”

    宫铭忙起身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老者正站在门前,此人正是大明府宫府的管家宫福,宫福抬起头看了宫铭一眼,先是一愣,然后又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只见坐在桌子前的是董平,他又把目光重新放回到宫铭的身上。

    宫铭也看出宫福眼中的惊讶,他用挡在自己的嘴巴前面,看着宫福笑道:“福伯是我啊!”说完又把手放了下来。

    宫福看着宫铭恍然大悟,他笑看着宫铭,刚要开口说话,突然他立刻把嘴闭了起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推着宫铭走进房间里,紧接着立刻把房门关好。

    宫铭三人坐定,宫福看着宫铭和董平高兴地说道:“少爷,董爷,真是没想到能在这里再见到你们,老奴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少爷了呢!”说着宫福的眼角已然泛出了一丝泪花!

    宫铭微微一笑道:“福伯放心吧,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宫福卷起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泪水,他看着宫铭追问道:“真的?”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真的!”

    宫福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少爷你这么扮成这般模样,入城时为何又与董爷二人头戴斗笠不以真面目识人呢?”

    宫铭和董平惊讶地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宫铭追问道:“难道自打我和董兄二人进了扬州城,跟在我们身后的人就是福伯你?”

    宫福看着着宫铭和董平二人惊讶的眼神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我!”

    董平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们的?”

    宫福看着宫铭笑道:“少爷自小就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他的身形行为举止老奴是再熟悉不过的,就算不看少爷的正脸,只看一眼背影我就能把少爷认出来!”

    董平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到扬州城的?”

    宫福笑道:“老奴哪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自从老奴离开宫府之后,心里一直挂念着少爷,于是我每天都坐在城门口,听往来的客商说着各自带来的消息,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听到少爷的消息,只是没想到今天没听到少爷的消息,却见到少爷本人了!真是老天保佑啊!”

    宫铭一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我们能骗过江湖上所有人,也骗不过最亲近的人!”说着宫铭仔细地看了一眼宫福,宫福也看出宫铭的目光正在仔细地打量着自己,他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自己那身粗布衣衫,冲着宫铭微微一笑。宫铭疑惑地问道:“福伯,你怎么会来扬州城,其他人呢,还有你怎么穿着这身衣服,你离开宫家的时候不是带着一些值钱的财物吗?”

    宫福看着宫铭和董平尴尬地一笑,他搓了搓手笑着说道:“少爷,您一下问老奴这么多问题,老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董平笑着说道:“没事不着急,一个一个慢慢说!”

    宫福又看了宫铭一眼,轻咳了一声,说道:“还是从我们离开宫家说起吧,那天晚上我和府上的家仆们听了少爷的话,不再留在大明府,于是我们便一块出了城,然后就各奔东西了!老奴能来扬州城是因为老奴的儿子现在就在扬州城里,虽然我们已经四五年没见过了,可是总归他是我儿子,我是他爹,他不能不认我这个爹!”

    宫铭沉思了一会说道:“你是说宫来喜就在扬州城里!”

    宫福点了下头说道:“亏得少爷还记得他,说来真是丢人,来喜曾经还在宫府待过一年,可是我那个没出息的儿子,竟然偷老爷的东西,好在老爷心善念在老奴只有这一个儿子的份上,不予追究!”

第一百八十章 苦中作乐

    宫铭轻扶了一下宫福的肩膀说道:“年轻人总会犯些错,只要以后改了便好,说来还是我们宫家欠了福伯您一个人情,若不是您一心为宫家操劳,来喜也不会变成那样!”

    宫铭刚一说完,宫福赶忙摆了摆手说道:“少爷,您可不敢这么说啊,要不是老爷收留我,我早在三十年前就没命了,那里还有那个不肖子啊!”

    宫铭接着问道:“福伯我知道你向来节俭,您从宫府带走的东西虽不能让您大富大贵,但至少能让您三世衣食无忧,再说来喜就在这扬州城里,你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宫福叹了口气说道:“还都是我那个不肖子害的,少爷您说的对年轻人总会犯些错,不怕他犯错,只要改了就行,可是最怕他不改啊!当年那个不肖子偷了府上东西之后,老爷不但不予责罚,还准备将他送到一家铺子里当伙计,可是老奴心头过意不去,便将他赶出了宫府,离开了宫府他便来到扬州城,就再也没离开过!可是不曾想他在这烟花之地,吃喝嫖赌全都学会了,我来到扬州城时,他正被一群债主追债,当时已经被打断了一条腿,好在有少爷您给了那些东西,我用它们还了那个不肖子欠下的债,否则他的小命早就没有了!”说完宫福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看到他变成这个样子,老奴也是痛心疾首啊,可是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也不能不官啊!”

    宫铭宽慰宫福说道:“福伯,此过这一次死里逃生,相信来喜一定会记住这个教训的,他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用那些东西换他走回正途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宫福冲着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希望来喜真的会和少爷说的那样改邪归正!”

    董平在一旁默默地听着,突然开口问道:“你说你的儿子来扬州城多久了?”

    宫福想了想说道:“仔细算来五年多,差不多快六年了!”

    董平点了下头问道:“这么说来他对这个扬州城一定很熟悉喽?”董平的话刚说出口,宫铭已然明白董平的意思。只听宫福回答道:“听他说这些年他整日在扬州城里四处闲逛,对扬州城应该比较熟悉吧!”

    宫铭闻言,心头大喜,他拉着宫福的胳膊问道:“福伯,来喜现在在啊?”

    宫福说道:“他的腿断了,现在躺在城北一间草屋里养伤呢!”说着宫福问道:“少爷,光说老奴家这点不光彩的事了,您和董爷这次来扬州干什么,还要装扮的如此神秘?”

    宫铭看着宫福说道:“福伯,有些事您不知道最好!”

    宫福点了点头说道:“老奴明白,现在江湖上想害少爷的人太多了,只要您有用的着老奴的地方,老奴一点万死不辞!”

    宫铭笑道:“福伯,您把我带去找到来喜,就是帮我了天大的忙了!”

    扬州城北,秦准河畔,只有孤伶伶的几间茅草屋立于河畔,宫福带着宫铭和董平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来到此处。

    几个粗糙的汉子正在给一间新盖好的茅草屋上加盖茅草,几个又黑又壮的妇人站在茅草屋前看着那几个站在屋顶上汉子,有说有话!

    宫福看着那几个汉子和妇人转过头对宫铭说道:“都是刚来到扬州城的乡下人,干着赶车的活!”正说着一个站在茅草屋顶的汉子冲着宫福叫嚷道:“老宫头,家里来客人啦?”

    宫福一听,立刻挺直了腰板冲着那汉子应声道:“是啊,我以前的东家来看我了!”说完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得意与自豪!

    那汉子笑着:“晚上一块喝口老酒啊!”

    宫福笑着应道:“好好好……”

    那站在茅草屋前的几个妇人看着宫福身后的宫铭和董平,比起他们两个,这些妇人不仅又黑又壮,全身还显得肮脏不堪,那里有点女人的样子,看起来宫铭和董平倒是比这些妇人还要像女人!可是能她们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了宫铭和董平两眼,赶忙钻进了自家的茅草屋里。

    宫铭笑道:“福伯,看起来你和他们都挺熟的!”

    宫福哈哈一笑道:“都是穷苦人出身,说起话来真爽,没什么心眼!”说着宫福指着那间现在新盖的茅草屋说道:“他们几相都是同乡,前几天就说好了,盖好了新屋就把住在一块的人聚在一起喝点酒,也算是苦中作乐了!”说着宫福抬头一看,伸手一指那最后一间茅草屋说道:“少爷、董爷……咱们到了!”

    宫铭抬头一看,那间茅草屋中门大开,宫福急走了两步,一边走一边兴奋地叫道:“来喜啊,快看看谁来咱家了!”说着宫福走进茅草屋里,他刚进去又走了出来,冲着四周大叫了几声:“来喜……来喜……”

    那刚才和宫福搭话的汉子冲着宫福叫道:“老宫头别叫了,来喜出去了!”

    宫铭和董平一听微微皱了一下眉,宫福忙问道:“他腿上还有伤,能去哪儿啊?”

    那汉子伸手往河东一指说道:“来喜说他整天闷在屋子里,都快憋出病了,他拄着拐往河那头去了,说是去透透气!”

    宫福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冲着宫铭和董平说道:“这不肖子一天到晚太不让人省心了,少爷董爷,您先到屋里稍坐,我这就是把他找回来!”说完宫福就往那汉子指引的方向跑了过去。

    宫铭和董平相互看了一眼,低头走进了身后的那间茅草屋,茅草屋里太简陋了,不过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摆着一盏油灯,床上铺着两套又脏又旧的被子,被脚处还有一道鲜红的印迹,看样子是留下来的血迹!

    宫铭和董平二人坐在椅子上,抬头往屋外看了一眼,只见对面茅草屋里有两个妇人正冲着他二人偷看,当她二人发现自己被宫铭和董平发现后,她二人忙不好意思地慌张地点下头,假装忙活着,可是这种地方又有什么活能让她们真的去忙活呢?

    董平扫了一眼屋子四周说道:“真是没想到,堂堂大明府宫家的大管家,会住在这种地方!”

    宫铭笑道:“谁让他摊上那么一个儿子呢,父亲为了儿子再大的苦,再难受的罪都能吃下去,可是儿子却不一定能做到这一点!”正说着话,对面的妇人从屋子里端出一口锅,架在屋外的柴火堆上,柴火堆里的火很旺,不一会就能听到锅里开水沸腾的声音,紧接着其他几间茅草屋里的妇人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们的手上分别抓着一些蔬菜,然后全都放到了锅里,一个妇人手里拿着一把铲子不停地在锅里搅动,她一边搅动一边和身旁的其他妇人说着话,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正在屋顶上忙活的汉子们也闻到了锅里散发出来的香味,他们大叫道:“好香啊……”

    妇人笑道:“你们快点干活,咱们比一比是你们先把屋顶铺好,还是我们先把饭做好!”

    那些汉子们一听要比赛,顿时来了精神,其中一个汉子叫道:“比就比,既然要比可就要先把输赢说定了!”

    那几个妇人悄悄地小声嘀咕了两句,那个掌铲子的妇人冲着屋顶上的汉子们笑着说道:“如果你们输了,晚上可就别想上床睡觉了!”

    那几个汉子相互看了一眼,嘿嘿一笑,那个汉子接着问道:“好,如果输了我们就认了,可是如果你们输了咋办?”

    那几个妇人又悄悄地小声嘀咕了两句,那个掌铲子的妇人笑道:“咱们姐妹们都商量好了,要是我们输了,晚上啊你们想咋办就咋办!”说完妇人们都捂着脸不好意思地笑着,其中还有两个从指缝里偷偷地瞄了宫铭和董平两眼。

    虽然这群人的生活很是清苦,可是他们却是生活在幸福中,没有一丝抱怨,苦中作乐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本事!

    既然已经和汉子们打下了赌,妇人们也不想输,那拿着铲子的妇人不停地在锅里搅动着,锅里的香味很快就飘到了宫铭和董平的鼻子里。

    汉子们全都从屋顶上下来了,这样一来这场打赌里妇人们输了,也许是汉子们干活卖力,也许是那几个妇人故意输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这时那几个妇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相互推诿了一番,最后把那个掌铲子的妇人推了出来,她特意用手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略有些怯生生地往宫铭和董平的那间茅草屋走了两步,她冲着宫铭和董平笑道:“既然二位是老宫头的朋友,如果不嫌弃就一块来和我们吃点东西吧!”

    董平冲着那妇人笑道:“大姐不用客气了!”说完宫铭和董平相互看了一眼,董平说道:“宫福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宫铭应声说道:“我们现在就去看看!”说完宫铭和董平站起身就要往茅草屋外走,他们刚走了一步,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全身无力,又瘫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只见茅草屋外那个掌铲子的妇人冲着宫铭和董平二人笑道:“怎么你们两个想走啊,只怕是走不掉了!”

    宫铭伸手冲着那妇人指了一下,只觉得刚才围在那只铁锅前的那几个汉子和妇人全都聚集到了茅草屋前,宫铭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便晕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这一点就足够了

    茅草屋外的众人聚拢于宫铭和董平所在的那间茅草屋外,看着晕倒在屋内的宫铭和董平二人,众人发出得意的一阵的笑声。

    那个手拿铲子的妇人冲着身后扬了一下手,大叫了一声:“请帮主!”话音一落,围在茅草屋前的众人纷纷让出了一条道,众人身后的那间茅草屋里走出一个长胡子的中年男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天在大明府宫府宅院内口口声声说要为自己师兄一家报仇的金沙帮帮主沙一方。

    沙一方走到众人身前,伸头往茅草屋里看了一眼瘫坐在椅子上的宫铭和董平二人,对着身旁那个拿铲子的妇人问道:“他们两个没动静了?”

    那拿铲子的妇人笑道:“帮主你就放心吧,中了咱们金沙帮‘杀青散’的迷药,没有三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

    沙一方冲着那个拿铲子的妇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亏你能想出把‘杀青散’放在煮菜锅里这个法子,谁能想到这一锅菜香,其中就是迷药呢!江湖人都说宫家这小子功夫了得,人又聪明机警的很,我看这都是江湖人对他的夸大,上次我在大明府就没看出这小子有多不得了,要不是有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两个人在那多管闲事,他早就死了!”

    那妇人不敢贪功,忙笑着应道:“都是帮主神机妙算,属下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

    沙一方笑着点了点头,冲着身后的几个汉子叫道:“快去把人带过来!”说完不过多久,那几个汉子便从河边一处低洼的河坑里将宫福和一个满脸乌青的年轻人带了过来。

    宫福往茅草屋里看了一眼,忙冲着沙一方叫道:“你们把我家少爷怎么了?”

    沙一方哼笑一声说道:“放心,他们不过是中了点迷药,死不了!”

    宫福稍稍松了口气,他接着问道:“你们答应过我不会伤及我家少爷的性命,你们可要说话算数啊!”

    沙一方笑道:“那就要看宫铭那小子配不配合了,如果他执意寻死,那我也没办法了!”

    宫福还想要开口,未等他说出话来,那个被两个汉子架住胳膊的满脸乌青的年青人冲着宫福叫道:“你给别人当了一辈子的奴才都忘了你还有我这个儿子了吧,都这个时候了你不想着我,还想着你的主子!”

    被那个年青人一顿叫骂,宫福看了一眼那个满脸怒气的年青人,冲着沙一方说道:“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已经办了,可以放了我儿子了吧!”

    沙一方看着宫福哀求的眼神,他转过身走到宫来喜身前,挥出手狠狠地扇了宫来喜一个耳光,沙一方这一耳光势大力沉,鲜血立刻从宫来喜的嘴边流了出来。沙一方看着宫来喜说道:“要不是你爹,你这条狗命早就没了,要不为了救你,你爹也不会成为一个卖主求荣的人,你不但不知道感激你爹,还敢对着他大呼小叫,如果你是我儿子,早就被我掐死了!”宫来喜早已被沙一方吓得愣了神,他颤抖着身体用发抖的声音对沙一方说道:“沙帮主您教训的对,我不是人我就是一个畜生,您放了我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我爹的!”

    沙一方冲着宫来喜冷哼了一声说道:“以后……我看你这小子狗改不了吃屎,你这苦命的老爹一定没好日子过,我可不能让他再受你这畜生的气了!”

    沙一方说完,宫来喜感觉不对,他惊恐地看着沙一方说道:“沙帮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沙一方没有理会宫来喜,他转过头看着身前的宫福说道:“你这个儿子不要也罢,我知道你狠不下这个心,不用担心我来做!”

    沙一方刚一说完,宫福扑到在沙一方身前,哀求道:“沙帮主,您大人有大量,我都照您的吩咐做了,他就算做的再不对,可是他还是我的儿子啊,求您放过他吧!”

    沙一方眉头一皱,盯着宫福说道:“你这个老头真不知好歹,我替你着想你反倒不领情,既然如此,那你就陪你这混球儿子一块去死吧!”说着沙一方大手一挥冲着身旁的那几个汉子叫道:“来啊,把他们两个装进麻袋里沉河!”

    宫福听了沙一方的话,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他忙抱住沙一方的腿叫道:“沙帮主,您不能言而无信啊,您说过只要我把我家少爷引来,您不但放过我儿子,还会给我们一笔银两嘛!银两我们不要了,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宫福刚说完,只听得茅草屋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福伯别求他了,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不然他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众人闻到茅草屋内传出来的人声,皆是一惊,他们所有人的目光紧盯在茅草屋的门口,只见宫铭和董平二人慢悠悠地从茅草屋里走了出来,二人神情自若,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中了迷药的迹象。

    宫福看着宫铭时,已是羞愧难当,他冲着宫铭唤了一声:“少爷,老奴对不起您啊,也对不想老爷!”宫福刚说完,只听得他身后的宫来喜冲着宫铭叫道:“少爷,我是来喜快来救我啊……”宫来喜话音未落,他身旁的一个汉子握紧铁锤一般的拳头冲着宫来喜的肚子上狠狠地打了一拳,宫来喜痛苦地叫了一声,他的整个胃好像都要被那汉子打烂了,那汉子冲着宫来喜恶狠狠地叫道:“闭嘴……”宫来喜干呕了两声,现在他就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沙一方看到宫铭和董平全好无缺地走了出来,他怒瞪了一旁那个拿铲子的妇人一眼,那妇人被沙一方的眼神吓了一跳,沙一方怒喝道:“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未等那个妇人开口回答,宫铭笑道:“沙帮主不必问她了,我来告诉你,因为我和董兄压根就没有中‘杀青散’!”

    那妇人惊讶地说道:“可是你们刚才明明……”

    没等妇人把话说完,董平笑道:“明明已经晕到了是吧,那是我们故意装出来的!”说着董平看了宫铭一眼说笑道:“看来咱们两个的演技还不错!”

    沙一方问道:“你们两个是如何识破他们的?”

    宫铭看着宫福轻叹了一声说道:“其实从我看到福伯的第一眼时,我就已经起了疑心!”

    沙一方问道:“为什么?”

    宫铭说道:“因为一切都太巧了,巧的让人不得不怀疑!我们刚到扬州城就被福伯发现了,虽然他说是因为他看着我自幼长大,对我的身形举止很熟悉,可是我和董兄一路赶来,为了避免暴露行踪,乔装打扮谨小慎微,我绝不相信仅仅凭一个背影就能将我认出来!”

    沙一方问道:“既然你早就疑虑,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一块过来呢?”

    宫铭一愣,他说道:“因为……因为……”宫铭犹豫了片刻却再也说不下去了,董平接言说道:“我们之所以敢跟过来,主要是因为宫兄弟不相信一个对宫家忠心耿耿的待他如亲人一般的人会出卖自己!”

    沙一方接着问道:“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确认你真的被骗了呢?”

    宫铭指着沙一方身旁那个他们刚来到此地时与宫福搭话的汉子说道:“是他的话提醒了我!”

    那汉子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看着沙一方说道:“帮主您别听他胡说,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绝对没有出卖您!”沙一方挥手打断那汉子的话,盯着宫铭叫道:“你说看看他是怎么提醒你了?”

    宫铭说道:“他并没有出卖你,可是他的话却露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沙一方追问道:“什么破绽?”

    宫铭说道:“你们整个故事编的很完整,几乎没有什么漏洞,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说了那句话!”

    那汉子急问道:“我说了什么话?”

    宫铭指着宫来喜说道:“你说他拄着拐去了河边透气去了,之前福伯告诉我来喜被追债的人打断了腿,屋子里床上的被褥上还留有少量的血迹,把这一切联系起来你们每个人说的都很合理!”

    沙一方不解地问道:“既然很合理,为什么会是一个巨大的破绽呢?”

    宫铭伸手往地上指了指,众人顺着宫铭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地面,除了地上的泥土什么也没有众人被宫铭弄得更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宫铭是什么意思!

    宫铭笑道:“太干净了,一点痕迹也没有,这里地处秦淮河畔,泥土水分充足,按理说一个瘸了腿的人拄着一个拐杖一定会在泥地上留下痕迹,可是你们看一看这里四周一点的痕迹也没有!”

    沙一方轻叹了一声,说道:“你就凭这一点确认他们都是在骗你的?”

    宫铭笑道:“凭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们之前对我说的话全都是骗我的,他们的故事编的越是完事,那么骗局就越大,你说这个破绽大不大?”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少爷对不起

    宫福听到董平的这番话,“扑通”一声跪在了宫铭的面前,他狠狠在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说道:“少爷,是老奴不对,是老奴一时糊涂!”

    宫铭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宫福说道:“福伯,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钱?”

    宫福忙摇了摇头说道:“少爷……老奴绝不会为了钱出卖少爷的,那一夜你散了众家仆,我们听了您的话,刚出了大明府就被沙帮主的人抓住了,除了老奴其他人全都死了,老奴真的是害怕极了,不知他们从哪里知道老奴有一个儿子,他们又拿了来喜来威胁老奴,老奴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宫铭看着沙一方说道:“沙帮主,事已至此,我想你来找的我真正目的不是为了给你师兄楚霸天报仇吧?”

    沙一方哼笑一声说道:“你不说我那个师兄还好,你一提到他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年我们随师父学艺的时候,他就处处比我强,每一次比试他从来不会对我手下留情,学艺那些年我可是没少在他手下吃过苦。好不容易等我们学成之后,他仗着自己祖辈在江宁府上有些势力,很快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而我从三五个人的护人过江的行当干起,期间我三番五次请他相助,他都找来各种理由推诿。给他报仇?我恨不得他早死呢,想让我给他报仇,真是做梦!”说完沙一方盯着宫铭伸出手说道:“现在我也不怕把话跟你挑明了,我就是冲着你身上那幅‘至尊’的藏宝图来的,你乖乖的交给我,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沙一方刚一说完,宫福和宫来喜的眼睛里立刻闪出了希望的光,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聚集在了宫铭的身上。

    宫铭笑道:“沙帮主,那幅藏宝图的确在我的身上,你也看到了自从我得了那幅藏宝图之后,我的麻烦就没有断过,还差一点就因为那幅藏宝图而丧命于江湖各路人马之手,沙帮主你觉得你的胃口有没有那么大可以吃下那幅藏宝图,沙帮主可要想清楚了,那幅藏宝图你是要与不要?”

    沙一方听了宫铭的话哈哈大笑了两声,他冲着宫铭说道:“听你这么一说,你小子的心肠倒也不坏,那幅藏宝图我沙某人能不能吃的下就不劳你费心了,只要你把那幅藏宝图交给我,就算我被它给撑死了,我也绝不会对你有一句怨言。”

    宫铭低着头,手指在剑身上敲了几下,他看着沙一方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想明白!”

    沙一方说道:“什么问题?”

    宫铭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扬州城的,这个消息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沙一方一听,哈哈笑了两声说道:“你要说起这个事,我真是觉得我太聪明又太走运了!”沙一方刚一说完,这次轮到宫铭和董平一脸疑惑。

    沙一方笑道:“当日你散尽家财遣散了你府上的一众家仆,我不过多留了个心眼将他们全都抓了,本想着如果这次来夺那幅藏宝图,就算不成那你的那些财物也值几个钱,也算我带着这些兄弟们没有白跑一趟!”

    沙一方说完,董平一脸鄙夷地看着沙一方说道:“你可真是够贪的,大钱小钱都不放过!”

    沙一方笑道:“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可是你们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那还有近百十口人等着我吃饭呢!”说完沙一方接着说道:“那天你被‘至尊’的人掠走之后,我想着那批家仆也没用了就杀了算了,当时我心里一动这老东西在你宫家待了这么多年一定知道你们宫家不少事情,于是留了他一命,多亏我当时多想了那么一着,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能从‘至尊’手底下逃了回来,我留在宫府外的探子立刻回禀于我,然后我就带着一众兄弟随着你来了扬州城,不然你这条大鱼还真就被你给溜了!”

    说完沙一方看着宫铭和董平笑着问道:“你们说是不是既聪明又走运啊?”

    宫铭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沙一方,他接着问道:“这一路上我们小心翼翼,仔细的很,根本没有发现你们在跟踪我们,你们又是如何跟着我们来到了扬州城?”

    沙一方听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说道:“这更不是什么难事了,因为你的骑的马匹上被我派人暗中涂上了用鱼腥草榨的汁,这种汁液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一般人闻不到,但是对我们金沙帮的兄弟们来说这种味道当真是再熟悉不过了,我们不怕跟丢了你们,只要顺着鱼腥草的味道就能找到你们!”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沙一方冲着宫铭笑道:“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全都告诉你了,那我想要的东西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了!”

    宫铭伸手往怀里一掏说道:“你想的东西就在我手里,你想要的话自己来拿吧!”

    沙一方指着宫铭说道:“我就说你小子聪明,现在把藏宝图给了我,你就省下了一个天大的麻烦,我可是在帮你啊!”沙一方一边笑着一边走向宫铭。

    宫铭突然把手从怀里掏了出来,冲着沙一方脸上一抛大叫一声:“给你!”沙一方被宫铭吓得一愣,眼前却空无一物,只听“铮”的一声锋鸣,宫铭已经拔剑出鞘,提剑在手,对准沙一方的胸口刺出了一剑,沙一方眼疾手快,冲着宫铭挥出身上那件大袍,只听“嘶”的一声,那件大袍被宫铭的剑一分为二。

    沙一方趁机往回跳了两步,那几个汉子和妇人帮从茅草屋里取出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刀、剑、鱼叉、铁棍、鱼枪……其中一个汉子将两柄双股剑交到了沙一方的手上。

    沙一方举着手里的双股剑冲着宫铭怒道:“你小子好不讲信用,明明说好了把藏宝图给我,没想到你却想要杀我!”

    未等宫铭开口,董平冲着沙一方冷笑道:“不讲信用的人是你才对,说好只要把藏宝图交给你,你就放了我们,可是趁着我们说话的时候,至少有二十个人已经悄悄地从河堤里爬了出来,将我们的后路都堵死了!”

    董平说完,沙一方哈哈大笑了两声,冲着董平伸出大拇指笑道:“不愧是浪子双手剑董平,好耳力!”说完沙一方脸色一寒,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收了起来,他冲着众人叫道:“既然事情已经挑明了,那就别在假客套了,兄弟们杀了他们两个,夺到了藏宝图我赏他一万两!”

    “好!”众人应声大叫了一声,果然就在宫铭和董平身后的那间茅草屋的后面也传来一声震天的吼声。

    此刻站在金少帮帮众面前的不是宫铭和董平两个人,而是一万两银子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群人听了沙一方的话,争先恐后地直扑宫铭和董平两人而来,宫铭和董平二人并肩作战。

    就连那两个架着宫来喜的汉子也抄起了手上的刀冲向了宫铭二人,趁着场面一片混乱之时,宫福悄悄爬到了旁边的茅草屋边蹲了下来,他看着正往外爬的宫来喜招了招手轻声叫道:“儿子快过来!”

    宫来喜冲着宫福叫道:“还不快跑留在这里等死啊,你真是老糊涂了!”说着宫来喜又往前爬了几步,突然宫来喜停了下来,看到一双腿就站在自己面前,他抬起头来一看,一个手提钢刀的大汉正怒气冲冲地盯着自己,宫来喜举起自己的双手,冲着汉子哀求道:“好汉饶……”

    宫来喜嘴里那个“命”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那汉子一刀削去了脑袋,自己的命就这么丢了!

    宫铭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张大了嘴巴,他赶忙捂住自己的嘴缩了回去,那个汉子提着刀大喝一声直冲向宫铭,他的刀还没有来得及举起来,就被宫铭一剑刺穿了喉咙!

    那些原本躲在茅草屋后面的金沙帮的帮众们一个个全都涌了出来,其有有几个爬上了茅草屋顶,对准宫铭和董平跳了下来,宫铭和董平原本背靠着背,现在已经被金沙帮的帮众们分割开来,宫铭和董平与金沙帮的帮众们交战越来越激烈。

    沙一方此刻却站在场外,他提着剑眼睛死死地盯着宫铭,突然趁着宫铭正与两个汉子交手露出后背之际,沙一方轻喝一声,挥剑直刺宫铭的后背,就在此时宫福突然如一只饿虎一般从茅草屋前一跃而起,大叫一声:“少爷小心……”

    沙一方的剑刺进了宫福的胸口,宫铭逼退身前的众人,对准沙一放的胸口踢出一脚,沙一方将剑从宫福的身体里抽了出来,忙往后退了一步,四五个汉子便已经挡在了沙一方的身前。宫铭大叫了一声:“福伯……”他托着宫福的后背将他拖进了身后的茅草屋里,董平大喝一声只身挡在茅草屋门口,独自一人迎着围上前的金沙帮帮众。

    茅草屋内宫福看着宫铭说道:“少爷,老奴对不起您,老奴还有一件事要和您说,那幅老爷最喜欢的画,老奴没舍得带走,老奴就把它放在了老爷灵位前的案几上……少爷您一定要原谅老……”

    宫福的话还没有说话便断了气,宫铭握紧宫福的手,轻轻地说道:“安心走吧,我不会怪你,我爹也不会怪你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杀人者宫铭

    看着躺在地上的宫福,宫铭的心里没有一丝因为他出卖自己而产生的怨恨,虽然宫福只是宫家的一个家仆,但是在宫铭的心里,宫福就是自己家中的一位长辈,自己的一位叔叔。小时候那些点点滴滴一瞬间涌上了心头,他还记得自己练功偷懒,被父亲处罚于灵堂前静跪思错,宫福总是会悄悄地跑过来,偷偷地塞两块护膝放在宫铭的膝盖下面。有时候自己耍了些小性子不吃饭,每当下午饥饿难耐的时候,宫福总会悄悄地送些糕点到他的房间里……宫福在宫铭小的时候对他的好,他全都记得,这些年宫福对宫家做的一切,宫铭心中对他更是充满了感激之情。此刻宫铭的心头既不舍又满是愤恨,他抬起头看着门外正与金沙帮帮众激战的董平,宫铭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宫铭就像是一只发了疯的狮子,他的眼睛直盯着对面的沙一方,挡在他身前的金沙帮帮众,他挥出的每一剑都直取对方的咽喉,稳、准、狠,一个金沙帮的帮主倒在了地上,其他的金沙帮帮众们不止被眼前的宫铭吓破了胆,大家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围在宫铭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

    看着宫铭一步步地逼近自己,沙一方也不禁感到一阵胆寒,他拉起身旁的汉子推到自己的面前,大声叫道:“上啊……上啊……”看着众人犹豫不前,沙一方一咬牙恨下心来冲着众人叫道:“你们听着谁要能在这小子身上砍上一刀,一刀一万两,杀了他的我能十万两!”

    沙一方刚一说完,众人不免有些心动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咽了口口水,突然其中一个汉子大叫道:“荣华富贵就在今天了,成了就当人上人,死了不过碗大的疤,杀啊……”

    宫铭脸上露出凶狠的神情,他冷冷地说道:“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宫铭话音刚落,那群金沙帮的帮众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宫铭两只手紧紧地握往剑柄,此时他手上的这柄惊鸿剑也不再是一柄剑,而是一把夺命刀。宫铭紧握惊鸿剑,左劈右砍,冲到他面前的那群金沙帮帮众们一时间血肉横飞,他们手中的兵器全都被宫铭整整齐齐地斩断了,不断有人倒在了血泊中,还有紧握着兵器的手臂,茅草屋前顿时哀嚎声四声,不少金沙帮的帮众捂着自己的伤口,嘴里不停地发出一阵阵惨叫,还有不少因为忍不下剧烈的疼痛不停在地上打滚!

    现在围在董平身旁的就是那几个妇人,董平看着她们几个人说道:“我董平不杀女人,你们不要逼我!”

    之前那个手拿铲子的妇人此刻手中的铁铲早已换成了一柄利剑,她冲着董平冷哼一声说道:“你说这名话就是看不起我们,就是你们这帮看不起我们女人的臭男人,我们女人的地位才会如此低下,今天我们就要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说着那妇人冲着其他几个妇人叫道:“姐妹们杀了他!”

    那妇人话音一落,她们几人同时从手中抛出一道绳勾,那绳勾前的铁勾是一只三瓣勾,这种三瓣勾是江河行船人家家家必备之物,用于船舶靠岸时勾拉岸边桩线,这种三瓣勾又锋又利,若是被它咬上一口,轻着皮开肉绽,重着勾筋挂骨,就算没有被铁勾咬住,被它砸中也是疼痛不堪!

    董平眼前绳勾飞出,他纵身一跃而起,那几道绳勾在他脚下“铛”的一声撞在了一起,紧接着那向个妇人握紧绳索往后一拉,稳稳地将三瓣勾握在手中,那为首的妇人大叫一声:“下来……”

    只听“嗖”的一声,那几个妇人同时将手里的三瓣勾向空中一抛,“铛”的一声,那几只铁勾在空中咬在一声,悬在董平的头顶,那几道绳勾就像是结了一张大网,压在了董平的头顶,董平忙挥起手中的长剑举过头顶。

    那地上的几个妇人同时用力一拉,董平从空中落了下来,“铛……铛……”几声那几只咬在一起的铁勾分开来,勾在了董平头顶的长剑上,董平用力地想将剑抽回来,但是那几个妇人分为两队一左一右将董平的剑紧紧地拉在空中。而那个为首的妇人趁机举起手中的利剑,轻喝一声,直刺董平的胸口。董平见状咬牙大喝了一声,他双手紧握剑柄身随剑动转了一圈,只听得“啪啪”几声脆响,拉住那几只铁勾的绳索全被董平的剑斩断了。“啊……”那几个紧拉绳索的妇人惊叫一声,全都跌倒摔在了地上。

    董平将剑举至身前,踢出一脚将咬在剑身上的铁勾还都顺着剑身踢落在地,眼见那为首妇人的利剑已经刺到了自己胸前,董平握紧剑柄大喝一声,“铛……”的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为首妇人手中的利剑断成了两截,而董平手中的长剑搭在了妇人的肩头上。

    董平看着那妇人说道:“收手吧,我绝不伤你!”

    董平本是一片好意,可是那妇人却是一点也不领情,她冲着董平冷笑了一声说道:“亏你浪子双手剑董平也算是一个老江湖,江湖事江湖了,你觉得就凭你一句话就能了这件事吗?”没等董平回话,那妇人轻喝一声,又从袖口中抽出一柄匕首,直插董平的心脏。

    董平举着手里剑连往后退了两步,但是就在他的身后,摔倒在地的两个妇人站起身手里举着匕首直插董平的后背,董平此时已是退无可退,他咬着牙大喝一声,董平的剑斩了下去,他身的那个妇人倒在了血泊中。

    围在董平四周的剩下的那几个妇人冲着躺在地上的妇人大叫了一声:“大姐……”众人悲愤不已,齐齐举起手里的匕首直冲到董平身前,董平大叫了一声:“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说完董平举起手里剑,随身挥出一剑,剑刃划过那几个妇人的咽喉,“砰砰……”几声闷响她们全都倒在了地上。

    董平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提起剑走到了宫铭的身旁,眼下茅草屋前,能站起来的只剩下三个人,宫铭,董平,还有沙一方。

    看着眼前横尸遍地,满眼的残肢断臂,还有那一声声凄惨的叫声,沙一方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得意和嚣张,他伸出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宫铭和董平说道:“宫家少爷,你若是今天能就过我,日后我金沙帮甘为宫少爷您的马前卒,你要有什么吩咐只要言语声,我金沙帮一定效犬马之力!”

    宫铭哼笑一声,又向沙一方身前走了一步,沙一方不由地想往后退出一步,可是他身后就是堵茅草屋的土墙,沙一方左右看了一眼,两边各有两间茅草屋也不便逃走。

    宫铭看着沙一方冷冷说道:“你要的东西在我的身上,你找我就可以了,为什么你一定要杀了我宫家的家仆?”

    沙一方说道:“宫少……宫老弟,你听我说那时我不过是一时糊涂,我做的确是不对,这样我从他们手里抢来的东西还都还能你……不……不仅如此宫老弟你开个价,你说你要多少钱能放我一条生路,只要我沙一方能拿的出来,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宫铭失望地摇了摇头,他不禁觉得这个金沙帮的帮主是如此的无知与可笑,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本是同门师兄弟的楚霸天会不愿与沙一方有过多的来往,宫铭说道:“看来在你的心里钱才是最重要的!”

    沙一方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就没什么好奇怪的!宫老弟你快开个价吧?”

    宫铭冷冷地说道:“我说过了今天你金沙帮的人一个也活不了,我可不想做一个食言的人!”

    宫铭此言一出,沙一方明白用钱已经打动不了宫铭的心更救不了自己的命,索性他挺直了腰杆冲着宫铭说道:“好,你宫家的事我认了,既然是你我两家之间的事,那你我之间就做个了断!”说着沙一方看了一眼宫铭身后的董平说道:“我要和你一对一决斗,生死各安天命,绝不容外人插手!”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好!”说完宫铭举起手里的剑往身后退了一步。董平也退到了一旁,留出一片空地。

    沙一方走出一步,盯着宫铭举起手里的剑,突然沙一方抽剑出鞘,可是沙一方便没有乘势出招,而是将抽出的剑鞘抛向宫铭,同时趁机纵身一跃,想借机逃走,因为沙一方知道自己绝不是宫铭和董平二人的对手,故而想到与宫铭一对一决斗的缓兵之计。

    沙一方知道只要自己能逃到秦淮河边,轮及水上的功夫宫铭和董平就算是二人联手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沙一方还是小看了宫铭的本事,就在沙一方跃上茅草屋顶的那一刻,沙一方突然感到右侧小腿传来一阵剧痛。

    沙一方低头一看自己的右侧脚筋被宫铭挑断了,沙一方刚落在茅草屋屋顶上,脚下无力“砰”的一声闷响沙一方从茅草屋顶滚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宫铭走到沙一方身前,看着沙一方冷冷地说道:“像你这种人说的话,我从来不会相信,杀人偿命,杀人者大明主宫铭!”

    宫铭话音未落,提起手中的剑,刺进了沙一方的咽喉中,沙一方睁开着眼睛连一声惨叫还未来得及叫出声来便一命呜呼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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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家最后的一位少爷介绍:
宫家本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武林世家,可是十多年前的一场变故,使得宫家家道中落,宫家唯一留存于世的血脉宫铭,本是天赋异禀的武术奇才,宫家变故之后终日贪恋酒色,后来无意卷入一场江湖纷争,发现宫家的变故原来隐藏着一个大阴谋……宫家最后的一位少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宫家最后的一位少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宫家最后的一位少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