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藏宝图
董平问道:“如此数量惊人的财宝丢失,难道‘至尊’就没有起疑吗?”
段豹说道:“财宝丢失,此事非同小可,他们自然会一查到底!那日我们分了三箱财宝,各自回去之后,按照约定的时间到约定的地点复命!”
宫铭忙问道:“什么?你是说你知道‘至尊’老巢在哪里?”
段豹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宫铭接着问道:“那你们又是如何复命呢?”
段豹说道:“当年我下属于‘至尊’滁州城分坛,每一次有差事自有密使前来与我们联系,差事将等级严格分类,只有最高等级的差事才会回总坛复命,我在‘至尊’是呆了快十年,只去过总坛一次,那一次我来到约定的地点,然后由密使用一块黑巾蒙住我的双眼在一天夜里我带往一处秘密的宅院里。”
宫铭有些激动地问道:“那里见到宅院里的人啦?”
段豹点了点头说道:“他是一个儒雅的男人,可能比我年长十岁左右,手里拿把扇子,还爱喝茶!”
宫铭问道:“爱喝茶?”
段豹说道:“没错,可能是因为那一次我的差事办得不错,他和我聊了半柱香的功夫就喝了两盏茶!”
宫铭接着问道:“那个爱喝茶的男人就是‘至尊’?”
段豹哼笑道:“我在‘至尊’里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见到‘至尊’真容,我听人说那个男人大家都叫他柳爷,整个‘至尊’里除了‘至尊’就数他的权力最大,也只有他一个人见过‘至尊’的真容!”
段豹说完,宫铭失望地叹了口语,段豹的这些话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能够找到‘至尊’扎在的有用线索。董平看出了宫铭眼中的失望,他轻拍了一下宫铭的肩膀,看着段豹说道:“那你们又是如此与宫老前辈巧合相遇的呢?”
段豹说道:“我们回去复命四天之后,船沉的消息传来了,护送那帮人的尸体在沉船几百里外的地方被发现了,然后‘至尊’派下密使层层盘问,因为当时我们三人办的差事远千里之外的陕西,嫌疑很快就被排除了,再然后我们三个心惊胆颤地过了两个月,渐渐地这个风声便消了下去,传说‘至尊’已经猜出事情的真相,杀了泄密之人,将财宝寻回。可是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这不过是‘至尊’放出的假消息安定人心,同时我也确定‘至尊’一定还会秘密地暗中探查此事,所以我们一定要等一个机会在被‘至尊’查出事情的真相之前,离开‘至尊’!”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派去暗杀我爹就是你们等的那个机会!”
段豹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宫阁是当时江湖上公认的剑术第一高手,死在他手上的人数以百计,死在他的手上不是什么难事!”
董平说道:“据说当年‘至尊’派出十五位高手暗伏宫老英雄,十五人全都死了,事实上还有四个逃了出来!”
段豹点头应道:“当时场面一片混乱,我们趁乱将自己的衣衫穿在了死去几个山匪身上,然后用火将他们的脸都烧焦了,接着趁乱逃走了!”
宫铭问道:“当年去劫那批财宝的只有你们三个人,江俊是如何得知的?”
段豹笑道:“我若要走怎么能将我那个憨师弟留在那里,于是在去暗伏宫阁的前一天晚上,我便假意与我师弟长谈了一番,直言这些年作恶太多心生悔意,加之我们下一件差事就是要除去江湖上的第一有名的大英雄宫阁,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想和他一块逃去‘至尊’。”
宫铭说道:“江俊相信你了!”
段豹点头说道:“我那可怜的憨师弟到死还以为我是因为感觉愧对宫阁才逃去了‘至尊’。”
宫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把另外两个人杀了呢?”
段豹怒哼一声说道:“那只能怪他们自己贪得无厌,我们四人分道扬镳之后,我暗中取出自己那一箱财宝,隐于此地开了这间医馆,平日里生活也算平淡。可是两年前,不知那两人如何探查到我的下落,在一天黄昏十分,他们两个来到了我这家医馆,原来他们二个人那一箱财宝早就被他二人挥霍一空了,这次他们来找我就是为了再去寻找那批财宝。”
董平忙问道:“你们是一块劫的船,他们难到不知道沉船所在吗?”
段豹说道:“那艘船的出发时间和停泊点只有我知道,伏击的地点也是我选的,在我与他们二人商量此事之前只是告诉他们我们要去劫一批财宝,并未挑明那批财宝是‘至尊’派人护送的,同时也没挑明由水路护送。可是即便如此前往我预先选好的伏击地之前,我带着他二人先往伏击地下游奔袭了三十里,再往回跑了五十里,然后再寻一条山林小道来到伏击地,那一晚他们二人被我搞得晕头转向,根本不记得具体的伏击点在哪里!”
董平叹道:“不得不说你的心思真是太缜密了!”
段豹哼笑道:“更缜密的计划也有露馅的这一天,现在你们不是找到我了嘛!”
宫铭说道:“那两个来找你的人,只怕就是在这里被你杀死的吧!”
董平笑道:“还是那批财宝害了他们啊!”
段豹怒哼道:“当日他们二人来找到我,我便将自己剩下的大半箱财宝全都交给了他们,可是他们却嫌弃我给他们的太少了,执意要我再带他们去沉船处寻些财宝。那一箱财宝啊,足够寻常人家几辈人吃喝不愁,既然他们太过贪心,那我只能痛下杀手了!”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想必你还是想要独吞那批财宝吧!”
段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世事难料,纵然机关算尽,我还是落得如此下场,想来还不如那两个人纵情放肆一番,就算享有天下之财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宫铭看着段豹说道:“你既然命不久矣,我也不会再杀一个手无寸铁之人,你就慢慢在这里等着自己的血流干吧,也算是上天对你的惩罚!”说完宫铭和董平二人迈步就要走。
段豹突然大声地叫道:“且慢,你们二人将柜台后面右边靠墙处第二块砖打开,那里面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宫铭和董平相互看了一眼,二人半信半疑走到墙根处,找到段豹所说的第二块砖,宫铭将砖头拿起,里面有一只小木盒,宫铭再将木盒打开,里面有一张绢布画的地图,宫铭和董平二人俱是惊讶地对望了一眼,宫铭跑到段豹的面前举着手里的绢布说道:“这就是你当年伏击那艘船的伏击点?”
段豹笑道:“现在叫它藏宝图更合适才对!”
宫铭问道:“你将此画交给我干什么?”
段豹说道:“我知道你宫家真正的仇人是‘至尊’有了这幅藏宝图在身上,迟早你会找到‘至尊’的,还有这不仅是张藏宝图关键时刻它还能当你的保命符。”
宫铭将那张绢布紧紧地握在手中看着段豹说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段豹说道:“我只求用这张图换我一个痛快,同时你一定要答应我,你没杀了‘至尊’之前,绝对不能死,我要你为我和我师弟报仇!”
宫铭哼笑道:“我找‘至尊’报仇不为别人,只为我爹,就算没有你的这张图我也一定会找到‘至尊’杀了他,你还是跟着你的藏宝图在这里慢慢等死吧!”说完宫铭往段豹身上用力地一扔,刚要迈步离开。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你就这么走了?”
宫铭转过头冲着门外叫了一声:“小书生!”
只见小书生摇着手里的折扇从门外探了一步走了进来,他看着医馆里的几具尸体,摇了摇头咂了咂嘴说道:“为什么每一次我都来晚了,最精彩的部分总是错过,看来以后我这迟到的毛病一定要好好地改一改!”
宫铭看向小书生身后,风四娘和离儿也出现在了门口,二人一左一右将门口挡得死死的,小书生转过头看了身后的风四娘和离儿一眼,又看了看宫铭笑道:“这一次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段豹虽然看不见小书生,但是他明白这又是一批‘至尊’派来的杀手,他冲着宫铭大叫道:“快把图收好,你一定用得着!”
董平一把抓过段豹身上的那张绢布,塞进了宫铭的手里,小书生眉头一皱冲着宫铭问道:“你们说的是什么图?”
段豹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宫家小子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小书生眉头一皱,“嗖”的一声飞出一道寒光正打在段豹的喉咙上,他冲着段豹的尸体“呸”了一声说道:“要死了还不闭嘴,吵死了!”
董平看着宫铭说道:“收好不要意气用事!”宫铭点了点头,将绢布塞进了怀中。
小书生看着宫铭说道:“你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快点交给我!”
未等宫铭答话,董平看着小书生说道:“你可知道你刚才杀的是什么人吗?”
小书生哼笑了一声说道:“我管他是什么人,现在都是死人了,而且马上你们就要变得和他们一样!”
第一百五十五章 给你正主带句话
董平冲着小书生笑道:“看你年纪轻轻说起话来狂傲不羁,想必就是宫铭说的那个小书生吧?”
小书生“啪”的一声打开折扇,看了一眼,然后将手里的折扇反转了一翻,只见扇面上写着三个大字“小书生”,小书生笑道:“不错,就是我,你的这个问题最近有太多人问我了,所以我索性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好让你们瞧仔细了!你又是什么人?”
董平笑道:“我叫董平!”
小书生扬着头“噢”了一声说道:“你就是那个爱管闲事,江湖上人称浪子双手剑的董平?”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那个爱管闲事的董平,如假包换!”
小书生哼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向来专为官府办差,但是这一次我却要告诉你,这件闲事你管不起,也管不了!我劝你最好还是认趣一点,别处找麻烦!”
董平一边点着头一边叹了一口气说道:“最是可惜啊!”
小书生问道:“可惜什么?”
董平看着小书生笑道:“可惜我现在才遇到你,有些太晚了!我现在就算是不想管这件闲事,只怕你们也不会放过我的!”
小书生笑道:“我做事向来都是先礼后兵,别以为我是真得怕了你,既然你不识趣,我们自然也不会客气了!”
董平笑道:“别光顾着吓唬我们,你自己的麻烦也不小!”
小书生皱着眉看着董平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董平看了躺在地上身体冰冷的段豹一眼,冲着小书生笑道:“回去问一问你的正主,你杀的到底是什么人,自然就会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了!”
小书生听了董平的话,仔细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个手握齐眉棍的汉子和拿判官笔的汉子,他的心头一颤,他原以为这两个杀手就像在江宁府遇到的那个假楚义一样,是‘至尊’派出的前一批来追杀宫铭的杀手,原来他们的目标不是宫铭,而是那个被自己用银针杀死的矮胖子。想到这里,小书生的额头上不禁渗出一丝冷汗,而站在他身后的风四娘和离儿母女相视一眼,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小书生突然想起宫铭塞进怀里的那张绢布,他抬起头盯着宫铭大声叫道:“刚才你从那个死人身上拿走了什么东西,快把它交给我?”
宫铭从怀里取出那张绢布在小书生面前扬了一下然后又塞进了怀中,他冲着小书生笑道:“想要拿回这件东西,让你的正主来找我,你还不够资格!”
小书生冷笑一声,冲着宫铭怒吼一声说道:“上一次你能逃掉是你走运,这一次我看你还能不能那么走运了!”说完冲着身后的风四娘和离儿叫了一声:“上!”话音一落,小书生拿起手中的折扇冲着宫铭和董平二人一扬,“嗖……”十几道寒光打向宫铭二人,宫铭和董平纵身一跃,翻身跳入柜台后面,那十几根银针全都打在了柜台外面。
宫铭提醒道:“董兄,他们三人擅使飞针暗器,千万小心!”
风四娘和离儿趁机跳进了屋内,左右把守着大门两侧,这个屋子里,除了正门还有房顶上两个透气和采光的天窗,那天窗不过一尺大小,江湖上除了神偷妙空空有那般缩骨的本领,别人不可能从天窗逃出去,除此之外别无出路。
小书生紧握扇柄大喝一声直奔宫铭而来,他此时心中想着不仅要杀了宫铭,更要将宫铭手里的那件东西拿回来,宫铭已经从他的手上逃走两次了,在他以前的差事中,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从他的手下逃走,一次也不会用!对于一向自恃甚高的小书生来说,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其实更让小书生感到害怕的是,自己此次不仅没能办成杀宫铭的差事,还间接搅乱了‘至尊’的另一件要事,他自知如果这次再让宫铭逃走,只怕他自己也活不长久了,所以今天宫铭一定要死在自己手里。
迎着直扑向自己而来的小书生,宫铭对董平说道:“董兄小书生我来对付,你快些寻条出路。”
董平应了一声,飞身一跃从小书生的头顶跃了过去,小书生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宫铭,对于董平小书生全然没有理会,当然也是因为风四娘和离儿母女就在大门口守着,对于她们母女二人,小书生还是很有信心。
董平刚一落地,风四娘和离儿二人已经持剑而立,严阵以待,董平看着风四娘笑道:“你就是风四娘?”
风四娘哼笑道:“正是老娘!”
董平说道:“早就听说过你的那些传说,只是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年前河间府还出过通缉你的告示,官府追辑了你一年也没能将你抓拿归案,而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江湖传闻你早就死了,原来是加入了‘至尊’难怪找不到你!”
风四娘哼笑道:“你和我说这些,难不成是想要和我叙旧不成?”
董平看着离儿说道:“我知道她是你的女儿,你自然知道自己的路并不好走,你的女儿还很年轻,你的通辑令官府也早就撤了,如果你愿意回头,弃暗投明还有机会,我也认识一些位高权重的朋友,可保你母女二人平安无事!”
董平刚一说完,离儿在一旁冲着风四娘叫道:“娘,别听他的话,这种人说的话一定不能信,我们一旦放下剑,他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董平看着风四娘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一个孩子本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她跟不应该在一个花样的年纪,成为一件杀人武器,你身为一个母亲,难道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风四娘冷哼一声说道:“用不着你在这里装大好人,也用不着你可怜我,再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做事,你自以为自己很有本事,很了不起,说不定你还不是我们母女的对手呢!”说完风四娘头一抬,一道寒光从她的嘴里射出,还好宫铭早已经提醒过董平,董平也有所提防,但是他还是很吃惊风四娘的暗器竟然是从她的嘴里射出来的。
董平举起手中的剑,“叮”的一声,从风四娘嘴射出来的银针打在董平的剑身上,董平还没来得及将剑收回来,离儿的嘴里又射出一根银针,董平忙侧过身用剑挡开离儿射向他的银针。再一看两柄剑已经刺向了董平的身前,董平紧握剑柄顺手向前一拔,他的剑又长又沉,所谓功大欺理,董平一剑便将风四娘和离儿逼退到大门口。董平提着剑缓缓地向前走了两步,看样子董平想从风四娘和离儿身后的大门走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见风四娘对着离儿使了一个眼色,她二人从腰间摸出两枚银针,二人同时对准董平伸手一挥,两枚银针直袭董平的面门,逼的董平又退回去了两步。风四娘和离儿借着暗器加持,二人方才凭着两把软剑与董平打成一个平手。
柜台前宫铭已经与小书生对拆过了两招,小书生求胜心切处于攻势,他紧握扇骨对准宫铭的左肋挥出,宫铭挥剑挡在身前将小书生的折扇挡了下来,二人紧握着各自手中的兵器,相互较力谁也没有收手。小书生看着宫铭说道:“虽然我们交手过不少次,可是仔细想来没有一次真真正正的单打独斗!”
宫铭哼笑道:“看来今天我又会让你失望了!”
小书生问道:“为什么?”
宫铭说道:“就算你要杀我,我今天也不会杀你,因为我还要你活着帮我给你正主带个信!”
宫铭刚一说完,只听“啊”的一声,医馆正门口发出一声惨啊,只见董平的剑划伤的风四娘持剑的手臂,风四娘靠在左侧的门旁,冲着正要向董平出手的离儿唤了一声:“离儿……”
离儿忙转过身跑到了风四娘的身边,大声唤了一声:“娘……”风四娘悄悄地看了小书生的背影冲着离儿使了一个眼色,离儿暗暗点了一下头,又唤了一声:“娘……”接着撕下衣角为风四娘包扎伤口。
风四娘和离儿二人此时全无攻击之能,更无防守之势,董平并没有趁机她二人出手,他转过头冲着宫铭叫了一声:“宫兄弟快走!”
宫铭调动全身劲力,贯进双臂,紧接着向小书生身前一推,将小书生逼退三步,退至墙角,然后宫铭纵身一跃跳出医馆大门,宫铭冲着小书生叫道:“回去给你的正主带句话,就说他想要的东西在我手里,如果想拿回去,十日后到大明府宫家来找我!”
说完宫铭与董平跃上二人留在医馆不远处的两匹马,飞奔而去。
小书生疾驰两步,追到医馆正门口,只见宫铭和董平二人早已消失于街角处了,小书生狠狠地甩了一下胳膊,冲着风四娘气愤地叫道:“你怎么能让董平跑了?”
风四娘说道:“董平可不是个浪得虚名之辈,他的武功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高!”
离儿包扎好风四娘的伤口,冲着宫铭怒哼一声说道:“你还不是把宫铭也放走了!”
小书生指着离儿怒道一声:“你……”
风四娘冲着小书生和离儿二人大声叫道:“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宫铭又一次从我们手里逃走,不仅如此还带走了一件‘至尊’要的东西,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书生皱着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此事绝不能让‘至尊’知道不然你我都没命,我们马上赶往大明府,在探子将这里的事回禀‘至尊’之前,杀了宫铭,拿回他手里的东西。”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丈夫有所为
荒野山林间,一座废弃的草屋里,宫铭和董平正围坐在一堆篝火前,宫铭沉默了许久抬起头对董平说道:“董兄,多谢你这一次一路相助于我,但是此次回到大明府,只怕凶险非常,你……你还是走吧!”
董平听了宫铭的话,突然放声大笑了两声,他看着宫铭说道:“宫兄弟,若是五年前你对我说出这种话,我一定会狠狠地在你有脸上打上两拳,可是现在我绝不会这么做,我不仅不会这么做,就是因为你说了这句话,我更要和你一块回大明府,一块去见识一下这个‘至尊’到底是何方神圣!”
宫铭说道:“可是这是我和‘至尊’之间的仇怨,没必要把董兄牵扯其中,自我出大明府后这一路以来几多凶险,但是无论面对何种情形,我心中仍然保有几分胜算,可是这一次我连自己的对手还没有见到,我已经认定自己输了!”
董平笑着问道:“既然你已经认定自己一定会输,那为何还要这么做呢?”
宫铭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就是明白自己会输,但还是要义无反顾地去做!”
宫铭说完,董平拍手笑道:“好一个有所为有所不为,好一个义无返顾!你刚才有两点说错了!”
宫铭问道:“那两点?”
董平伸出一根手指说道:“第一点,这并不只是你跟‘至尊’两个人之间的私人恩怨,所有江湖有识之士无不杀‘至尊’而后快!”说着董平又伸出一根手指说道:“第二点,纵观古今无论哪一种邪恶势力总是会利有人们的善良达到他们势力的顶峰,但是无论他们有多么的强大,最终都会失败,所以你并不是必败无疑,真正失败的人一定是‘至尊’!所谓时势造英雄,你或许就是那个最终打败‘至尊’的大英雄!”
宫铭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江湖上人外有人,高手不计其数,十多年来都没能将‘至尊’消灭,我又怎么可能是那个人呢?”
董平笑道:“打败一个强大的敌人,有时候并不一定是个绝顶高手,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般有所为有所不为,最终成就大业的人都是那些最坚毅的人,而你就是那种人,相信我的眼光,我绝不会看错的!”说完董平拍着宫铭的肩膀笑道:“纵然我们失败了又何妨,能与宫兄弟轰轰烈烈地做一件大事,我也会笑着死去!”
董平说完,宫铭也伸手搭在了董平的肩上,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一些劝阻董平的话,因为宫铭明白在董平的心里,也有着董平自己的有所为有所不为。
宫铭笑道:“回到了大明府,我一定请董兄喝整个大明府最好的酒!”
董平笑道:“好!”
宫铭接着问道:“董兄,今天白天在医馆里,你本有机会杀了风四娘,可是你不仅没有杀她们,还在与她们交手之前想要给风四娘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呢?”
董平说道:“风四娘的故事你可曾听说过?”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我曾听人讲过!”
董平点头说道:“现在的风四娘不是好人,可是她原来就是一个坏人吗?”说着董平摇了摇头说道:“不!她并不是,太多的坏人都是被另一帮坏人逼成了坏人,风四娘当年只是做了一个被逼无奈的选择,当一个原本善良的人被逼上绝路的时候,她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董平的话让宫铭愣住了,因为他说的话,宫铭以前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在他的认识里,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不用去想一些别的事情,可是这一次董平的话打动了宫铭的心。
董平接着说道:“我伤风四娘那一剑,其实本不会伤到她的!”
宫铭疑惑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董平说道:“因为我相信一个蒙受着巨大冤屈的母亲将自己的孩子抚养长大,她的心里一定还存着善念,所以我与风四娘母女交手时并未使出全力,我伤风四娘那一剑是她故意让我伤到她的!”
宫铭惊讶地说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做?”
董平说道:“那一剑虽然将风四娘刺伤,但是那一剑并不重,可是她却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放弃了与我交手,更是将她的女儿唤了回去。风四娘自己都不知道我发现她的一个小秘密,而这个小秘密也是我断定‘至尊’必败无疑的依据!”
宫铭追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董平说道:“就是风四娘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设计好的,她暗中与她的女儿对着小书生的背影使眼色,都被我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她故意受伤,我们才能顺利地从医馆里逃出来。再联想到那个一再于暗自帮助你的黑衣人,可见‘至尊’内部早已出现了裂痕,现在就等着有人在那道裂痕上狠狠地砸一下,‘至尊’这个黑暗的组织一定会土崩瓦解!”说着董平指了一下宫铭的胸口接着说道:“而你怀里的那张绢布或许就是将‘至尊’打散的那一计重锤。”
董平这么一提醒,宫铭忙从怀里将那张绢布掏了出来,仔细地看了两眼说道:“这里虽然标明了伏击地点,可是我对长江一带并不熟悉,而且这张图太过简单,我根本看不出这里哪里!”
说着宫铭将绢布递到了董平的面前,谁知道董平并没有往绢布上看一眼,他伸手将宫铭递过来的绢布推了回去说道:“越少人知道这幅图,这幅的价值也就越大,就像段豹和你说的那样,这幅图也是一张保命图!”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却成了他自己的催命符!”
董平说道:“现在你仔细看好好看这幅图!”
宫铭问道:“为什么?”
董平笑道:“你只管听我的便是了!”
宫铭点了点头,仔细地盯着手中的绢布看了半柱香的时间,他抬起头看着董平说道:“看好了!”
董平问道:“你当真看好了?”
宫铭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道:“确实看好了!”
董平接着问道:“没有一点遗露?”
宫铭笑着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笑道:“全在我的脑子里呢!”
董平又问道:“那你可能原样画出一幅图来?”
宫铭笑道:“当然,不信我画给你看!”
终于董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我相信你!”说完董平突然伸手将宫铭手里的绢布夺了过来。
宫铭大惊道:“董兄,你想干什么?”
董平笑道:“现在你已经不再需要它了!”话音未落,只见董平伸手一挥,将手中的那张绢布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篝火中,绢布落入篝火中瞬间便化为灰烬!
宫铭看着董平问道:“董兄,你为什么这么做?”
董平笑看着宫铭说道:“现在你就是那张藏宝图了,如果‘至尊’的人再想向你下手,一定会有所忌惮!”
宫铭恍然大悟地冲着董平笑道:“董兄,你实在是太聪明了!”
董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论及聪明才智,我远不如你,只不过我比你这个江湖上多走过十多年,经验比你丰富一些罢了!”说着董平问道:“你心中可有想出对付‘至尊’的计划?”
宫铭一愣,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时一心只想着报仇,用这份藏宝图引‘至尊’前来与我一决生死,至于别的事情我没想过,也没来得及想!董兄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董平说道:“既然‘至尊’如此看中这份藏宝图,那么这段时间来找你的牛鬼蛇神一定少不了,但是‘至尊’绝不会轻易出面,仅凭我二人之力绝不是‘至尊’的对手,在此之前你可以找一个人帮助!”
宫铭问道:“谁?”
董平说道:“温决仁!”
远在千里之外的大明府温府内堂里还是灯火通明,温决仁此刻还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查看着各家与温家生意往来的账目,温夫人念好了佛经热了一碗参汤端了进来,见到温决仁正专心于查看手中的账本,她便安静地坐在厅外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温决仁,这些年来温决仁与她相敬宾,膝下儿女又全,自是外人羡慕不来的,温夫人的脸上也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突然温决仁抬起头看到坐在厅外温夫人,他忙放下手上的账本看着温夫人唤道:“夫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温夫人端起参汤走到温决仁面前说道:“刚来不久,我看你这几天连日操劳,特意为你煲了一碗参汤,快点趁热把它喝了吧!”
温决仁笑道:“有劳夫人!”说完端起碗将碗里的参汤一饮而尽,他笑道:“这么多年,你的手艺一直没变,还是那么好喝!”
温夫人笑道:“泰儿、杰儿都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你大可放手让他们做了!”
温决仁叹了一口气说道:“谁让咱们都是操着为人父母的命呢!”说完温决仁和温夫人二人相视一笑。
第一百五十七章 豆花小铺
酒是上等的女儿红,姑娘也是最温柔最体贴的,酒是好酒,姑娘也是好姑娘,可是当一个人的心思不在喝酒上,更不在姑娘的身上,那么杯酒入喉也是索然无味,姑娘们的殷勤也会令人心生厌恶。
钱阔独自一人坐在“暖香阁”最大的一间包间里,身旁围着四五个漂亮的姑娘,她每个人的手里都举着一只酒杯,争着抢着凑到钱阔的身前,吵嚷着:“钱少爷,来喝了我这一杯酒吧!”
钱阔只要轻轻地抬一下头,酒便送到了自己的嘴里,钱阔刚喝完酒,另一个姑娘立刻眼明手快地夹起一块鸡脯肉送到钱阔嘴边,关切地说道:“钱少爷,刚喝了酒,快吃点菜吧!”说着话,那姑娘的身体还特意往宫铭的身体靠了靠,可是看样子吃了亏的好像是钱阔。钱阔只是轻轻地张开了嘴便吃下送到自己嘴边的鸡脯肉,在外人看来钱阔现在简直就是在过神仙一般的日子,可是钱阔却是一幅无精打采的模样。钱阔知道“暖香阁”里的姑娘无论对你有多么的体贴,说出的话有多么温柔,她们还是冲着你怀里的银两来的,钱阔也从来不把这群姑娘的话当真,他只是一个花钱来寻开心的人,可是看样子钱阔一点也不开心!
另外一个姑娘冲着钱阔笑道:“钱少爷,您今天看起来好像有点不高兴啊!”
一个姑娘放下手里的酒杯,嘟着嘴娇嗔地说道:“算起来,钱少爷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来‘暖香阁’找我们姐妹几人了,我们可是天天盼着钱少爷,夜夜想着钱少爷呢!”
一个姑娘叹了口气看着刚说完话的那个姑娘说道:“是啊,只是咱们姐妹这份对待钱少爷的真心,钱少爷看不见啊!”
又一个姑娘哀叹了一声说道:“想想以前宫少爷来的时候,宫少爷、钱少爷和咱们姐妹又打又闹,玩得好不快活,好不热闹,也不知道宫少爷这段日子去了哪里?”
宫铭去了哪里,宫铭现在又在哪里呢?这也是钱阔此时最想知道的两件事,而宫铭也正是钱阔此刻的心事,自从那日钱阔从宫府离开之后,距今已十天有余,期间他也曾暗中派下人去宫府打探过,宫铭就没有再回来过,后来他听闻温杰带着慕容羽和慕容燕二人回到了大明府,等他去温府打探消息时,慕容羽和慕容燕已经返回了姑苏,温杰告诉也温家已经派人去探查了宫铭的下落,却是了无音讯!
那日在温府看到温杰时,钱阔整个人都震惊了,他当时恰巧看到了温杰换药,温杰全身的伤口让钱阔触目惊心,他甚至有一个可怕的想法萦绕在自己的脑袋里,或许宫铭早就已经死了,时间过得越久,越是没有宫铭的消息,钱阔更加深了自己的这种可怕的判断!
一个坐在钱阔左手边的姑娘,看着钱阔脸色沉重的模样,故意抱起钱阔的胳膊,压在自己饱满的胸膛上,她笑着对钱阔说:“钱少爷,你可别听她们两个在那里瞎说,咱们的心啊是一直只想着钱少爷的!您啊可千万别不高兴啊!”
钱阔冲着这姑娘笑了一下,猛地站起身,把自己的胳膊从姑娘的怀中拔了出来,他看着身旁的姑娘笑道:“小爷没有不高兴,小爷高兴的很!”说着钱阔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围在他身旁的那四五个姑娘一看着钱阔手里的银票,所有人的眼睛里立刻闪着光。
钱阔扫了她们一眼,大声笑道:“我知道你们都想要小爷手里的这个,现在小爷来跟你们玩个游戏!”
姑娘们兴奋地拍着手叫道:“好啊……好啊……钱少爷您想玩什么游戏?”在这群姑娘们眼里玩游戏可是她们最拿手的活,无论什么游戏!
钱阔在桌子上看了两眼,指着桌子上那几坛酒笑道:“咱们来喝酒!”
“喝酒?”姑娘们听到钱阔说的话都笑了,谁不知道“暖香阁”的姑娘在大明府可是出了名的能喝酒!
钱阔笑道:“我知道说起喝酒,你们个个都是女中豪杰,帼国不让须眉,今天咱们就这么玩,你们每个人挑一坛酒,谁先喝完啊,我这手里的银票那就全是她的!”
钱阔刚说完,那四五个姑娘立刻从钱阔跑开,你推我挤从桌子上抢了一坛酒抱在了怀里,其中一个姑娘急切地冲着钱阔叫道:“钱少爷,我们都准备好了,您就快点喊开始吧!”
钱阔挥着手里的银票狠狠的挥了一下胳膊,大叫了一声:“开始!”钱阔话音一落,只见那几个姑娘拍开酒封抱起酒坛就往自己嘴里灌,酒水从她们的嘴角溢出流过她们白皙修长的脖颈,流入她们饱满而坚挺的胸膛里,她们的胸前的衣衫也被打湿了一大片。
钱阔开心地哈哈大笑了两声,冲着那几个姑娘大声叫道:“你们可要喝仔细喽,洒的太多小爷可不给钱噢!”
虽然“暖香阁”的姑娘们个个都是喝酒的好手,可是这么一大坛酒,喝得这么疾这么猛,别说这几个姑娘,就是宫铭和董平这两个鬼酒过来一口气喝下去,他们两个也未必能吃得消!
一个姑娘率先放下了酒坛,打了一个酒嗝,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所有的姑娘都放下了自己手里的酒坛,盯着钱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其中一个姑娘看着钱阔笑道:“钱少爷,您别光看着我们姐妹几个闹得欢,您也跟着我们一块喝啊!”这姑娘说完,其他几个姑娘立刻跟着纷纷应和道:“是啊钱少爷,咱们一块喝嘛!”
钱阔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小爷啊,今天就不喝酒了!”
一个姑娘问道:“钱少爷您不喝酒,那您想喝点什么啊?”
钱阔笑道:“我想吃豆花!”
“豆花?”姑娘们惊诧地看着钱阔叫了一声。这“暖香阁”里什么山珍海味都有,可就是钱阔说的这个“豆花”没有!
钱阔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这些都是你们的了!”只见钱阔拿着银票的那只手抬手向空中一扬,银票漫天飞舞如雪片般飘落了下来。
“啊……”姑娘欢喜地叫着,她们扔下手里的酒坛,争抢着落在桌子上还有地上的银票,她们一边往怀里塞一边你推我攘叫道:“别抢这是我先看到的!”……
钱阔正在真的好开心,没有一个姑娘再关心钱阔此刻在干什么。钱阔哈哈大笑道,打开门走出了“暖香阁”!
钱阔要去哪里呢?
钱阔说过了他要去吃豆花,“暖香阁”没有钱阔却知道有一个好去处。
钱阔还记得自己曾经和宫铭打过一个赌,他说等他们二人从武林大会回去之后,那位卖豆花的老婆婆一定不会再出来摆摊了,因为宫铭吃了三碗豆花给了那位老婆婆一百两银子,钱阔认为有了一百两银子,那位老婆婆绝不会再出来受苦了,可是宫铭选了与钱阔想法相反的那一面。
钱阔来到那个卖豆花老婆婆的推位,哪里却不见了老婆婆的豆花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卖布头的小摊,看来钱阔与宫铭打的那个赌,钱阔赢了!可是钱阔的脸上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反而带着几许失落,从小到大他和宫铭打过许多次赌,但是钱阔总是十赌九输。在来寻找豆花摊的路上,钱阔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内心里渴望自己会输,他也是第一次从心里希望赢得那个人是宫铭。
钱阔失落地沿着街慢慢地往前走,突然他听到一声叫卖声:“豆花,香甜可口的豆花!”
这一声叫卖声仿佛一下子将钱阔唤醒了,他猛地抬起头寻着叫卖声望去,只见街角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间铺子里面正往外不断地冒着热气,那叫卖声就是从小铺子里传出来的。
钱阔三步并着两步走,如飞奔一般来到了那间小铺前,铺子并不大,里面最多不过能站下三四个人,可是当看到铺子里的人时,钱阔笑了,这一次是他发自真心实意的笑了!因为宫铭赢了!
铺子里站着那个卖豆花的老婆婆,她身旁还站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皮肤黝黑还有些粗糙,钱阔还没开口说话,那个老婆婆已经认出了钱阔,她冲着钱阔开心地叫道:“钱家小少爷,你来啊!”
钱阔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来一碗豆花!”
老婆婆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多加些糖水!”
钱阔笑着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坐在沿街摆放的一张桌子前。
老婆婆端上一碗豆花放在钱阔面前,钱阔笑道:“刚去过你以前摆摊的地方,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没有再卖豆花了!”
老婆婆笑道:“多亏了钱少爷和宫少爷,我才有本钱盘下这间小铺子,这样我和我那儿媳就不用再受那风吹日晒的苦了!”说着老婆婆突然问道:“宫少爷呢?”
钱阔一愣笑道:“他呀有事远了趟远门,过几天就回来!”
老婆婆笑眯着眼说道:“钱少爷和宫少爷你们都是大好人啊,希望宫少爷在外能一切顺利,平安归来!”
钱阔拿起勺子吃了一口豆花,还是像他第一次吃到的时候感觉的那般香甜,钱阔转过头看着老婆婆笑着说道:“你放心吧,宫铭啊一定会吉人天相,平安回来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弃车保帅
新月西垂,下半夜霜露升,寒气更盛,柳府后院,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味道!
小楼窗前屋子里男人整个人坐得笔直,柳爷从小院外一路小跑到小院门前,他一边跑一边整理着衣衫,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睡梦中被‘至尊’派人叫起来!
柳爷在小院门前喘匀了气息,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疾步走到窗前,冲着屋子里的男人躬身恭敬地说道:“爷,属下未曾想到您此时驾到,让爷久等了,还请爷……”
没等柳爷把话说完,屋子里的男人厉声喝断道:“你派人查寻段豹四人下落,有何消息啊?”
柳爷咽了一下口水,忙应声道:“属下还未曾收到回报!”
屋子里的男人冷哼了一声问道:“那你派去除掉宫铭的人,有何消息啊?”
柳爷轻咳了一声说道:“属下还未曾收到回报!”
屋子里的男人怒拍了一下桌子,柳爷吓得忙把头垂的更低了,他的头已经和窗沿在同一个高度上,屋子里的男人怒道:“我来告诉你吧,你派去追查段豹的人全都死了!”
柳爷惊叫道:“死了?我派出的都是高手,怎么会都死了呢?”
屋子里的男人冷哼道:“就是宫铭杀了他们!”
柳爷不可思议地说道:“又是宫铭!”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宫铭这次不仅把派去追查段豹的人全杀了,就连我要的那件东西现在也在宫铭的手里!”
柳爷大惊道:“在他的手里!”
屋子里的男人哼笑一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派去除掉宫铭的人正是小书生吧!”
柳爷点头应道:“是他!”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如果不是小书生办差不力,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上一次有你为他求情,我才免了他一次死罪,给了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可惜他没有好好珍惜啊!”
柳爷试探地说道:“爷,您的意思是……”
屋子里的男人斩钉截铁地说道:“杀……我知道这几年小书生是你培养的一个心腹,念在你忠心于我这么些年的份上,我也给过他一次机会,你可不要怪我啊!”
屋子里男人刚一说完,柳爷忙接言说道:“爷您折煞属下了,属下哪敢培养什么心腹,只是因为那个小书生这些年办差可够,我才有意多派了些差事给他,‘至尊’中唯有爷您才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子!”
屋子里的男人说的没错,柳爷这些年是有意在培养几个像小书生一样在‘至尊’中比较出位的杀手,以便更加巩固柳爷自己在‘至尊’中的地位与势力,可是现在柳爷就算是被人打死也绝不能承认!为了打消屋子里的男人对自己的疑虑,为今之计只有弃车保帅之法了,柳爷忙接着说道:“属下立刻派人去接了小书生的差事,还有那风四娘,爷您看……”
屋子里的男人没有一丝犹豫说道:“杀……露了相的本就不应该再活着,他们比起以前那些把差事办砸了的人幸运太多了!”
柳爷应声道:“明白了爷!”
屋子里的男人拉着说道:“宫铭约我于七日后在大明府宫家见面,介时他会把从段豹那里得到的东西交给我!”
柳爷惊讶地说道:“姓宫的那小子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看样子,他已经知道当年是我们设计杀了宫阁,他是想用那批财宝要挟我,然后替宫阁报仇!”
柳爷说道:“就凭他也想见真主,爷……我派人就跟对付楚家一样灭了宫家满门!”
屋子里的男人抬起手说道:“不用……那小子不是很聪明吗?他想用那批财宝来要挟我,我却偏偏不上他的当!你去给我放出一个消息,就说宫铭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至尊’座下的密使,他的身上藏着一份‘至尊’的藏宝图!”
柳爷惊讶地说道:“这样说会有人信吗?”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你只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只要有一个人相信了,自然就会有十个人,一百个人相信,江湖上人人都说我们是恶人,宫铭作为‘至尊’的密使自然也是一个恶人,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帮我们把宫铭除掉!”
柳爷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万一那艘沉船的下落让宫家那小子漏露了出去,那批财宝可怎么办?”
屋子里的男人哼笑道:“他还没有见到我,打死他也不会把沉船的位置告诉别人的,还有若要想让江湖人认定宫铭就是‘至尊’的人,只要在最恰当的时机助他一臂之力,那么整个江湖自然会认定我们放出去的消息是真的!我不仅要让宫铭那小子成为整个江湖的公敌,而且要让宫家身败名裂永世不得超生!”
柳爷点了点头应道:“爷,您放心这个属下明白怎么去做!”
屋子里的男人再次嘱咐道:“你要记住,宫铭一定不可以死在别人的手上,想尽一切办法把他带回来!”
柳爷应声说道:“是爷,属下记下了!”说完只见屋子里的男人轻轻挥了一下手。柳爷忙说道:“属下告退!”说完柳爷在原地停留了片刻,见屋子里的男人没有别的吩咐,这才退出小院外。
柳爷整个衣衫都已经湿透了,他不知道这些到底是自己的汗水还是霜露水,现在他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事情,他只是更加确定了‘至尊’当中自己已经不再是‘至尊’最信任的人了,‘至尊’竟然能够比他更早得到探子们回禀的消息,就更印证了‘至尊’当中还有一批人是直接受命于‘至尊’本人的!想到这里,柳爷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这次他并不是因为对‘至尊’的畏惧而感到害怕,而是他自己被自己突然生出的一个念头吓到了!
柳爷抖了抖衣衫,疾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屋子里的男人吩咐他的几件事,分别写在了几张纸条上,柳爷冲着门外叫道:“来人!”
“吱……”门开了,一个黑衣人恭敬地唤道:“爷,您有什么吩咐?”
柳爷将纸条交到黑衣人的手里说道:“挑出最能干的人去把这几件事办了,一定要做的干净,明白吗?”
黑衣人点头应道:“属下明白!”说完转身走出门外。
月初升,寒霜未降,浮云动,照着大地忽明忽暗。
宫铭和风四娘母女站在一个黑衣人身后不远处,宫铭三人齐声道:“恭迎密使!”
说完小书生心生疑惑,他和风四娘母女一路从汾阳城直奔大明府追击宫铭而去,一路上并未向任何人回禀,可是‘至尊’派来的密使却能在半路上将他们三人截获,他们是如何做到的,让小书生百思不得其解!
小书生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右后方的风四娘,她正一动不动地低垂着头,小书生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左后方的离儿,她和风四娘一样,也是一动不动地低垂着头,等待着密使带来的命令。
黑衣密使转过身看着小书生说道:“小书生,追杀宫铭一事,办得如何了?”
小书生一愣,忙应声道:“回禀密使,宫铭有那江湖上人称浪子双手剑的董平相助,逃出了汾阳城,我等还在全力追杀他!”
黑衣密使点头说道:“这件事你就不用再去办了!”
小书生猛地抬起头,看着黑衣密使问道:“为什么?”
黑衣密使哼笑道:“这件差事有人会去替你办的,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黑衣密使的话,让小书生顿时打了一个冷颤,话中之意小书生当然明白,他冲着黑衣密使摇着头笑道:“你这次是来杀我的?”
黑衣密使笑道:“既然知道你又何须多问呢!”
小书生摇着头说道:“我不相信,柳爷……柳爷呢,我要回去见柳爷!”
黑衣密使冷笑道:“我们就是奉柳爷之令来解决你的,上一次你在江宁府办砸了差事,就是柳爷在‘至尊’面前为你求得情,才让你逃过一死,这一次柳爷也保不住你了!”
小书生哼笑着说道:“这几年来我为‘至尊’办了多少差事,‘至尊’不会这么对我的,‘至尊’需要我,我还能为‘至尊’卖命?”
黑衣密使哈哈一笑道:“你竟然还有脸说这种话,这几年你是为‘至尊’办了不少差,可是也给‘至尊’惹了不少麻烦,‘至尊’里有多少兄弟暗中给擦了屁股,许多人早就对你不满了,远的不说,就说这汾阳城里的事,你不仅没杀掉宫铭,还让他把‘至尊’要的一件东西带走了,竟然把段豹也杀了!”
黑衣密使说完,小书生一边摇着头一边大声叫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说着他转过头看着风四娘和离儿叫道:“你们快点跟密使说,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们快说……”小书生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愣住了,他仔细地看了风四娘和离儿一眼,她们两个人仍然一动不动地低垂着头,看起来好像是已经认了命等待着密使执行‘至尊’的命令,可是她们二人的嘴角上却带着一丝笑意。
小书生恍然大悟,他伸出手指着风四娘和离儿大叫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出卖了我!”
第一百五十九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风四娘缓缓地抬起头,她的嘴角还挂着一丝阴冷的笑,这种笑意小书生很熟悉,每当他把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时间,他的脸上都会带着这种阴冷的笑,只是小书生万万没想到,今天自己会成为被别人玩弄的对象。离儿缓缓地走到了风四娘的身旁,她的脸上也挂着笑容,她的笑意带着更多的是得意与不屑的嘲笑!
风四娘看着小书生冷笑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我们,要怪也只能怪你太过狂妄自大,一路上行事一意孤行,才会让宫铭一而再,再而三的从我们手上逃掉了!这次你犯了如此弥天大错,竟然还想欺瞒‘至尊’,如此胆大包天之事,我们身为‘至尊’属下自当不能与你为伍!”
小书生看着风四娘叹道:“你这个女人好歹毒的心肠啊!”
风四娘冷笑道:“你自己犯了错,自当受得起这个代价,还有一点,你错就错在太过小看我们女人了!”
小书生突然幡然醒悟道:“我明白了,难怪那个董平明明有机会杀了你们两个,可是却没有对你二人下手,原来是你故意把他放走的!”
小书生说完,风四娘脸色一寒,冲着小书生叫道:“放屁!你小子少在这里含血喷人,老娘这身上的伤可不是假的!”
小书生哼笑道:“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若非如此你怎么可能摆脱嫌疑,全身而退呢?”
黑衣密使听着小书生和风四娘二人的争吵,不耐烦地叫道:“好啦,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小书生……解决办差出了岔子的那些人的差事你也办过不少,知道这里面的规矩,你说你是自己体面的了结呢,还是想让本密使送你一程啊!”
小书生低着头咬着牙,猛地抬起头看着那个黑衣密使叫道:“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我也不必再跟低声下气地求你了,想要我的命,你有那个本事吗?”小书生此时就像是一头发了狂的豹子,刚才他身上的惊恐全都消失了!
小书生紧紧握着手里的折扇举至身前,盯着黑衣密使说道:“给你个面子叫你一声密使,别以为我当真怕了你!”
黑衣密使看着小书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小书生啊小书生……我早就听说你狂傲不羁,目中无人,原来以前在我面前都是装出来的模样,今天见了你的本性,果然与传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我也没想到你不仅狂妄,还很愚蠢!‘至尊’里藏龙卧虎,你那点本事不过就是小孩子的玩意罢了!”
黑衣密使刚说完,小书生一脸不服地冷哼一声说道:“好大的口气!”说完小书生“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对准密使挥出一扇,只见十几道寒光从小书生的折扇中飞出,那十几枚银针直打黑衣密使的上三路,可是那黑衣密使丝毫不为所动,不躲不避,眼见那十几枚银针就要打中黑衣密使的身体,只听得那黑衣密使轻喝一声,一股淡蓝色的真力汇集于黑衣密使的身前,那十几枚银针打在那道淡蓝色的屏障中,仿佛凝结在了空中,不得动弹分毫,只见那黑衣密使轻轻跺了一下右脚,那十几枚银针悉数落在了黑衣密使的脚下。
看着黑衣密使使出的这一招,小书生和风四娘都不禁大吃一惊,小书生更是脸色大变,他看着黑衣密使惊讶地说道:“化力为气,你这是少林禅宗的内功!”
黑衣密使哈哈笑道:“你小子啊,还算识货,你不仅小看了女人,还小看了本密使,好啦……本密使可没时间再和你玩闹了!”
黑衣密使话音刚落,小书生只听得四周的树丛里传来一阵衣衫摩擦的窸窣声,还有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小书生四下看了一眼,只见四个黑衣人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慢慢地向小书生靠近,将小书生围在了中央。那四个黑衣人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柄戚家刀,他们四人无论从身形还是步伐都是出奇的一致,小书生心头一惊,暗道:传说‘至尊’当中有四个戚家军的后人,个个武艺超凡,他们四人是专门去暗杀‘至尊’里的叛徒,想必就是眼前这四人了!
黑衣密使说道:“你还不配让我动手杀你!”
黑衣密使刚一说完,风四娘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她发觉那四个黑衣人好像目标不仅只有小书生一人,她和离儿二人似乎也在这四个黑衣人的包围圈当中。
风四娘忙冲着黑衣密使说道:“属下对‘至尊’可是忠心耿耿,请密使千万不要相信小书生的一面之词啊!”
黑衣密使冷笑一声说道:“本密使才不在乎你们两个到底哪一个说的是真哪一个说的假,反正你们三个今天都要死在这里的!”黑衣密使话音刚落,只听得“铮”的一声锋鸣,四柄戚家刀同时出鞘,那四个黑衣人大喝一声,四人纵身一跃高高跃起,直上而下,一人对准风四娘,一人对准离儿,两人对准小书生,凌空劈下一刀。
小书生和风四娘母女三个人挥起手里的兵器挡开劈来的第一刀,三人忙往后退了两步,三人背靠着背,注视着将他三人围住的四个黑衣人。
小书生冲着身后的风四娘冷笑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出卖了我,‘至尊’就会放过你们吗?”
风四娘冷哼一声说道:“要想活命,眼下我们只能放下成见,相互合作,你我之间恩怨,等我们杀出去再好好算!”
小书生哼笑一声说道:“好!”小书生的话音刚落,那四个黑衣人,再一次凌空跃起,飞身斩向被他们四人围在正中央的小书生三人,这四人出刀迅猛,刀法凌利,出手干净利落,一击不中绝不恋战。
这四个黑衣人手里的戚家刀,刀长且形制近似于剑,不仅可以如刀一般劈砍,也能像剑一样挑刺,变化多端,不愧是‘至尊’杀手中的杀手!
小书生冲着身后风四娘叫道:“我们现在就是他们四个人的活靶子,快想个破招的办法,不然我们很快就要死在这里了!”
风四娘大叫一声:“散开!”风四娘说完,他们三人同时向三个方向飞身而出,风四娘和离儿分别与一个黑衣人对战,而小书生则以一敌二,如此将那四个黑衣人打散之后,他们四人的威力果然大打折扣,小书生三人勉强与那四个黑衣人打成了平手。
黑衣密使双手抱于胸前冲着那四个黑衣人大声说道:“你们四个快点解决了他们,我还要赶回去向‘至尊’复命呢!”
“是!”那四个黑衣人听到黑衣密使的话,同时应了一声。只见他们出手更快也更凌利,小书生那边以一对二,奈何他手里的折扇太短,刚挡下一个黑衣人砍来的一刀,另一个黑衣人那一刀紧随其后,差点把小书生握折扇的手臂砍了下来。
小书生忙退后两步,“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迎着面前挥刀斩向自己的两个黑衣人挥出折扇,“嗖”的一声,十几枚银针飞出,正打在那两个黑衣人的胸口上。可是让小书生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两个黑衣人被银针打中后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对他二人的出招丝毫没有影响,小书生大惊失色,那两个黑衣人的刀已经劈向了他的双臂,现在小书生再想逃走已经来不及了。小书生忙侧过身,“啊……”小书生咬着牙叫出声来,一柄刀从他的胸前划过,但是另外一柄刀砍在了小书生左侧的臂膀上,小书生飞起一脚踢开砍在自己肩膀上的刀,赶忙向后退出两步,看着自己肩膀上鲜血从伤口流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的那两个黑衣人大声叫道:“不可能的,你们分明中了我的银针,怎么可能……”
黑衣密使听了小书生的话,哈哈笑了两声打断道:“怎么可能安然无羔是不是?因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了护身软甲,别说是你的银针就算是风四娘的剑也奈何不了他们!”
黑衣密使话音刚落,只听离儿那头发出一声惊叫,原来她手里的剑被面前的黑衣人打落在地,离儿瘫坐在草地上,眼前的黑衣人一步一步走到离儿的面前,离儿此时已经被吓懵了,只顾着摇头就连逃走都忘记了。
黑衣人挥起一刀,只劈向离儿的脑袋,一旁的风四娘大叫一声:“不要!”只见她纵身跃到离儿身前,伸手握住了劈向离儿脑袋的那柄刀,而与风四娘对战的那个黑衣人追了上来,正要挥刀斩向风四娘,风四娘和离儿同时张嘴,一道寒光从她二人的嘴里射了出来,两枚银针分别打向那两个黑衣人的脖颈,他二人脖子上可没有护身软甲,二人提剑挡开风四娘和离儿射来的银针,风四娘拉着离儿趁机在地上滚了两圈,逃离了黑衣人的攻击范围,离儿看着风四娘的手,唤道:“娘……”风四娘摇了摇头说道:“娘没事!”
第一百六十章 娘对不起你
“啊……”小书生又是一声惨叫,一柄刀从他的肚子插了进去,从他的后背刺了出来,小书生挥起折扇,那十几道寒光直射向身前那两个黑衣人的面门,趁着那两个黑衣人躲闪之际,小书生捂着伤口,翻身来到风四娘和离儿的身旁。
风四娘看着小书生问道:“你怎么样?”
小书生咬着牙说道:“还死不了!”
风四娘拉起离儿和小书生说道:“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快逃吧!”说完风四娘带着离儿和小书生准备往一旁的树林里跑去。
黑衣密使冷哼一声说道:“要逃?”话音未落,只见他对准离儿和小书生拍出两掌,风四娘率先察觉到黑衣密使拍出的这两掌,她大叫了一声:“小心!”接着挡在离儿和小书生身后,“砰砰……”黑衣密使拍出的那两掌劲力全都打在了风四娘的身上,风四娘扑在离儿和小书生的身上,三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哇……”一大口鲜血从风四娘的嘴里涌了出来。离儿惊慌地扶着风四娘大叫道:“娘……你怎么样了娘……”
风四娘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一下离儿的脸庞,眼泛泪花地冲着离儿说道:“离儿,娘对不起你,逃出‘至尊’,逃得越远越好!”风四娘刚说完,离儿已经觉察到风四娘此言别有他意,她冲着风四娘叫道:“娘,我们一起走!”
黑衣密使带着那四个黑衣人眼看已经杀到身前,风四娘大喝一声:“快走!”说完风四娘拍出两掌用尽全身劲力将离儿和小书生送出两丈之外。
黑衣密使大笑道:“你真以为你们逃的了吗?”
风四娘从怀里掏出两颗银色的铁球,黑衣密使惊叫一声:“霹雳弹……”话音未落,黑衣密使和他身旁的四个黑衣人转身四下飞身跃起,只见风四娘狠狠地冲手中的两颗霹雳弹摔在了地上,“轰”的一声巨响,尘烟四起。
黑衣密使带着四个黑衣人挥散了身前的烟尘后,风四娘已是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身上已是血肉模糊,再看那离儿和小书生早已没了踪影。
黑衣密使指着面前的那片林子说道:“快去把他们找出来,提头来见我!”
“是!”四个黑衣人点头应了一声,四下散进了树林里。
小书生和离儿逃进树林并没有走远,他们二人无意间掉进了一个一人深的树洞,此时小书生身受重伤,离儿带着他也逃不远,二人索性便躲在这里,离儿从树洞口捡了一些枯枝盖在了树洞口。
果然没多久,小书生和离儿就听到从树洞口附近经过的脚步声,这阵脚步声在树洞口徘徊了好久,才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虽然树洞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小书生和离儿还是睁大了眼睛,忧心忡忡地盯着树洞,生怕被黑衣密使他们发现了自己的所在。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又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从小书生和离儿的头顶上方传了过去,小书生和离儿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但是这阵脚步很快就消失了,应该是进树林里的黑衣人赶回去向黑衣密使复命。
黑衣密使此刻正站在风四娘的面前双手环抱于胸闭目养神,他睁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两手空空的四个黑衣人,那四个黑衣人抱拳拱手冲着黑衣密使说道:“属下未能发现小书生二人的行踪,请密使恕罪!”
黑衣密使皱了皱眉头,若是换作他人黑衣密使早就破口大骂了,可是别看这四人在‘至尊’里职位不高,但是他四人联手功力之高,黑衣密使也不由得有些忌惮,就连柳爷也会给他四人一个薄面,于是黑衣密使笑道:“怨不得你们,夜黑风高,林子又大,就是神仙来了也不好找!”黑衣密使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风四娘笑道:“你还没死吧?”
风四娘盯着黑衣密使“呸”了一声,黑衣密使哈哈笑道:“不愧是风四娘,可没有那么容易就死了!”说着黑衣密使小声说道:“你没死可真是太好了,我还想请你给我帮个小忙!”
风四娘咬紧牙关,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做梦!”
黑衣密使摇了摇头说道:“怎么说大家都是‘至尊’的人,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呢,这个忙啊,只有你能帮,而且你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说完黑衣密使伸出一只脚踩在风四娘的一只手掌上,风四娘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黑衣密使用脚使劲地在风四娘的手掌上拧动着,他哼笑着说道:“叫啊……叫啊……”
风四娘死死地咬着牙,她的牙都快让她自己咬碎了,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黑衣密使哼笑着说道:“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说着他冲着站在一旁的四个黑衣人挥了一下手,那四个黑衣人走到风四娘的身前,伸出一只脚分别用力地踩在风四娘另一只手掌,双腿和肚子上。
“啊……”风四娘再也忍不住了,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黑衣密使听后哈哈大笑,他兴奋地叫道:“叫啊,再大点声叫,他们可能逃的太远,你叫的不大声,他们听不见……”
“啊……”风四娘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在旷野山林里一遍遍回响,林中惊起一阵阵飞鸟,躲在树洞里的离儿听着风四娘的惨叫声,此刻已经是心如刀绞,她咬得牙齿格格作响,心里生出一股遏制不住的怒火,她大叫了一声:“这群禽兽!”说着离儿就要往树洞口爬走,小书生从离儿的身后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此时他的伤口如火烧一般的剧烈的痛疼,可是现在他根本管不了这么。
小书生拉着离儿的胳膊大声说道:“他们就是为了让你听见,你现在回去就是去送死!”
离儿大叫道:“死我不怕,那是我娘,你放心我是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小书生大声说道:“如果你真的回去,你就中了他们的计,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激怒你,那么你娘为了你算是白白牺牲了!”
离儿哭喊道:“如果我真的这样逃走了,那么就算我以后活着也不会原谅我自己,我就是死也要跟我娘死在一块!”说完离儿一把推开小书生,转过身就要往树洞口爬。
“啊……”离儿轻哼了一声,只觉得后脑被人重重地打了一下,她转过头刚说了句:“你……”便倒在了小书生的怀里,小书生轻轻地说道:“你别怪我,你不能上他们的当,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黑衣密使一边折磨着风四娘一边时刻注意着林中的动静,突然风四娘没了声音,一个黑衣人蹲下身子仔细地看了风四娘两眼,转过头看着黑衣密使说道:“回禀密使,风四娘咬舌自尽了!”
黑衣密使怒哼了一声,他冲着树林大声叫道:“除非你们一辈子去过老鼠的生活,否则你们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至尊’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黑衣密使对那四个黑衣人说道:“这里的事我自会回禀‘至尊’,你们四人现在赶去大明府,与那里的兄弟会合,同时告知沿途的探子,留意小书生的行踪!”
四个黑衣人户口卡头应道:“是!”说完黑衣密使和那四个黑衣人纵身一跃,如鬼魅一般消失在黑夜中。
天刚刚亮,树林里的雾气特别重,离儿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小书生正看着自己,小书生身上的伤口被他用草叶止住了血,但是看得出他很虚弱还很憔悴,两只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一夜未睡。
离儿摇了摇脑袋,突然大叫了一声:“娘……”说完她从树洞爬了出去,离儿一路嘴里喊着:“娘……”一边拼命地往风四娘那边跑去。
小书生也赶忙从树洞里爬了出来,紧紧地跟在离儿的身后,浓雾中离儿呆站在那里,她的面前是早已经僵硬的风四娘。离儿“砰”的一声跪在了风四娘的身前,她的眼泪“唰”的一下子掉了下来,离儿轻轻地推动着风四娘的胳膊,就像是小时候她每天早起时唤醒风四娘的时候一样,她一边晃着风四娘的胳膊一边唤着“娘”,那时候风四娘睁开眼总是先亲一下离儿的额头再问一句:“离儿乖,想吃点什么?”
可是现在无论离儿再怎么呼喊,风四娘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小书生走到离儿的身后,伸出手轻轻地搭在离儿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别哭了!”
离儿狠狠地甩起胳膊打开小书生的手,冲着小书生大叫道:“你滚!”
离儿转过身痛哭着,用两只手在风四娘的身旁不停地挖着地上的泥土,小书生明白离儿的意思,他忍痛跪在离儿的身旁,伸出双手在地上一边挖一边说道:“我来帮你!”
离儿用力地推开小书生大声叫道:“不用你帮,你滚!”
小书生咬着牙痛苦地哼叫了一声,只见血又从他的伤口一点点流了出来,小书生全然不在意,他又跪在了风四娘的面前,一边用力地挖着泥土,一边说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那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明府不太平
离儿看着小书生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口,她一下子愣住了,离儿忍住泪水与小书生二人默不作声,以双手为铲在草地上挖出一个两尺深的大坑,接着离儿和小书生将风四娘的尸体轻轻地放入了这个坑里。当离儿将泥土撒在风四娘的身体上时,她的泪水默默地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离儿忙用衣袖擦干自己的眼角,她要再仔细地看一眼风四娘,因为她知道这一面就是永决!
一个毫不起眼的土堆,连一块牌文也没有,风四娘此时就安安静静地躺在这个最简陋的坟堆下面,古往今来多少人,无论生前多么风光,多么凶恶,无论有多少人尊敬,又有多少人害怕,到头来不过是一捧黄土罢了!
小书生捂着自己的伤口,对着身前的这个低矮的坟堆,轻轻地鞠了一躲,虽说是风四娘出卖了自己,但是无论如何也是她在最关键的时刻,挡下了黑衣密使那一掌,救下了自己的命,在小书生的心里,自己和风四娘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了!
离儿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擦干自己的眼泪,转身要走,小书生大声叫道:“你要去哪儿?”
离儿恶狠狠地说道:“我要去给我娘报仇!”
小书生冷哼一声说道:“报仇?你去找谁报仇?”
离儿转过头说道:“谁下令杀了我娘,我就去找谁报仇!”
小书生哼笑一声看着离儿说道:“你想去杀‘至尊’?你知道他是谁,他在哪里吗?”
离儿被小书生问得哑口无言,小书生接着说道:“你连去哪里报仇,找谁报仇都不知道,你怎么报仇?且不说这些,‘至尊’里哪一个功夫不在你之上,现在我们两个只怕早就被‘至尊’下了追杀令,就凭你这点本事,你拿什么去报仇?”
离儿说道:“难道我娘就这么白死了吗?”
小书生摇了摇头说道:“不,你娘并没有白死!她有自己的命换回了你的命,你还记得你娘对你说过什么吗?你娘说她对不起你,要你逃出‘至尊’,逃得越远越好!你应该听你娘的话,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好好活着!”说着小书生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坟堆,轻叹道:“你娘没有叫你报仇,她知道你报不了仇,只会去白白送死,还有就是她对你心中有愧,不愿你再过着血雨腥风的生活,你明白吗?”
离儿看着小书生,默默地低下头,小书生笑道:“如果是我娘我想她一定也会这么做,或许天底下所有人的娘在那个时刻都会那么做,可惜我娘是谁我都不知道!”说完小书生捂着伤口,转身离开。
离儿看着小书生的背影叫道:“你呢,你要去哪里?”
小书生没有停下脚步,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要去把我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
离儿紧追了两步,拉住小书生说道:“你不让我报仇,难道就凭你现在的样子,就是‘至尊’的对手吗?”
小书生看着离儿摇了摇头说道:“你错了,我要去找的人不是‘至尊’,而是宫铭!”
离儿惊讶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找他?”
小书生说道:“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是被宫铭害的,自杭州城他就跟我作对,现在我这幅模样全都拜他所赐,只要我去大明府,杀了宫铭,从他身上拿回‘至尊’想要的东西,我想‘至尊’一定会原谅我的,到时候我还是以前的那个小书生!”
离儿叹道:“你别犯傻了,‘至尊’既然能派人来杀我们,就说明我们已经对他没有用了,你想想我娘把汾阳城里的事全都暗中回禀了‘至尊’,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一死!”
小书生说道:“你不明白,宫铭身上有一件对‘至尊’来说特别重要的东西,只要我能把那件东西拿回来,就算是立了大功一件,再加上柳爷素来很欣赏我,有他再帮我求情,‘至尊’一定会原谅我的!”
离儿大声说道:“不明白的人是你,杀不杀宫铭已经无法改变你在‘至尊’里的命运了,你明不明白?”
小书生皱着眉头,他用力一甩开离儿的胳膊,伤口撕裂的疼痛让小书生的心情更加的烦躁,他冲着离儿大声吼叫道:“你滚开,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离儿跑了两步,张开双臂挡在小书生的身前说道:“我娘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不只有我这一条命,还有你的命,现在你条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去!”
小书生咬着牙点了点头说道:“对,你说的对,我不去了,那你说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呢?”
离儿松了口气说道:“当务之急,是先把你的伤治好,然后我们在从长计议!”
小书生点了点头说道:“好,我都听你的!”说着小书生捂着伤口,痛苦地叫了一声,离儿赶忙跑到小书生的身前,搀起小书生的胳膊关切地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离儿刚刚抬起头,小书生对准离儿的后颈处劈下一掌,离儿只觉得的脑袋一沉,眼前一黑,身子顿时没了力气,她指着小书生说道:“你骗我!”
小书生将离儿轻轻地放在地上,他看着离儿说道:“你说的话,我又何尝不明白呢,可是身为一个男人有些事一定要去做的,我此去只怕你我再也见不到了,希望你能听你娘的话,好好的活下去。”说完小书生捂着伤口,咳嗽了两声,往大明府方向走去。
两个时辰过后,离儿醒了,她的身旁除了一座坟堆,小书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离儿站起身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一股悲凉之情涌上心头,这天地何其大,可是又有何处是她的容身之所呢?
突然离儿想起小书生要去大明府找宫铭,她想到一句老话“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既然‘至尊’现在视宫铭为“眼中钉肉中刺”,那她就应该去找宫铭,离儿告诉自己一定要在小书生之前赶到大明府,将这一切都告诉宫铭。于是离儿在风四娘的坟头拜了两拜,说道:“娘,放心吧,孩儿去了!”说完离儿也赶忙起身奔赴大明府而去。
这一日正午,宫铭和董平正在一家小镇里的酒铺中吃饭,突然从门外火急火燎地冲进来三个带着刀剑的江湖人,他们三个冲着店小二叫嚷着:“小二,快上三碗找卤面,我们还着急赶路呢!”
董平斜眼看了一眼坐在邻桌的那三个江湖人,冲着宫铭使了个眼色,宫铭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三人中为首的是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其他两个年纪稍轻的汉子坐在他两侧,这三人不停地挥动着自己的衣衫,看来他们这一路赶来又累又急。其中一个汉子低着头冲着那个络腮胡汉子悄声说道:“大哥,这一趟咱们怎么说也能捞个几千两吧?”
另一个年轻的汉子应声说道:“大哥,我可没二哥那么贪心,要是能有这个数我就心满意足了!”说着那个年轻的汉子冲着络腮胡汉子伸出了两根手指。
那络腮胡汉子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看你们两个没出息的样子,这次咱们每人少说也能赚个一万两!”
那两个年轻人惊喜地说道:“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
络腮胡汉子笑道:“你大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啊!”话音刚落,店小二将三碗打卤面扔在了那三人的桌子上,哼笑一声说道:“连个菜都要不起,还好意思说什么赚一万两银子!”
那三个人汉子一听这店小二的口气,顿时心头生出一股怒气,那络腮胡汉子大手往桌上一拍叫道:“你莫不是以为我们兄弟三人在说大话不是?”
那店小二笑道:“你们也莫要唬我,我们这店一年四季南来北往,东行西进的客人不在少数,像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真本事没多少,说起大话都能把牛吹上天!”
那络腮胡汉子怒哼一声说道:“你这小厮竟然敢看不起爷爷!”说着就要去拿放在桌子上的刀,这时掌柜的忙从柜台里跑了出来,冲着那个店小二一顿臭骂,看着那络腮胡汉子赔笑道:“三位大爷,切莫动气,别跟他一般见识,您这三碗面就算小店请你的!”
那络腮胡汉子怒哼一声,从怀里取出一锭碎银子往桌子上一拍,说道:“不必,爷爷不差这点面钱!”说完络腮胡汉子坐回桌子前,端起面碗吃了一大口面,那掌柜的哪里敢真的去拿桌子上的碎银子,他又赔笑了一声,冲着身后的店小二狠狠地踢了一脚,骂道:“惹事的东西还不快去后面帮忙!”
桌子上那络腮胡汉子一脸怒气地说道:“等我从大明府回来,先把这家小店盘下来,让那个店小二一天干八个时辰,干不够八个时辰,他就别想吃饭!”
这络腮胡汉子刚一说完,宫铭和董平不由地相互看了一眼,只听得那桌上另一个汉子犹豫地问道:“哥,那个叫啥宫铭的手上真的有藏宝图吗?”
这汉子此言一出,宫铭和董平二人大吃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如此秘密之事,这三个江湖无名小辈竟然也知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大的麻烦
董平冲着宫铭点了一下头,拿起桌子上的一坛酒走到络腮胡汉子那一桌坐了下来,他将酒坛往桌子上一放,冲着桌上三人笑道:“天气热,暑气重,喝口酒凉快凉快!”
那络腮胡汉子盯着董平看了一眼说道:“你是什么人?”
董平笑道:“我不过就是个过路客,刚才听三位是要去大明府的,巧了我和我这兄弟也是去大明府的,所以过来和三位打个招呼!”
络腮胡汉子冲着董平哼笑一声说道:“我看你过来打招呼是假,想从我这里打听藏宝图的事是真吧!”
董平脸色微微一变,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老兄你啊!”
那络腮胡汉子警惕地看了董平一眼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宫铭说道:“我看你们两个这一身打扮想必也是江湖中人,这藏宝图的消息你们早就应该知晓了吧!”
这络腮胡汉子刚一说完,宫铭和董平心头一动,宫铭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董平全身贯入劲力,眼睛盯着眼前的三人时刻提防着他三人突然使出杀招。
董平眼见对面的三个汉子盯着自己,董平笑着点了下头说道:“在下也有耳闻!”
董平刚一说完,只听那络腮胡汉子哼笑道:“既然你我都是同道中人,藏宝图一事咱们就各大凭本事了,你的酒啊我们不喝,请吧!”说完那络腮胡汉子眼睛看着宫铭的桌子,伸出一只手。这汉子话音一落,董平顿时明白了他们三人并没有认出自己和宫铭的身份。
董平看向宫铭暗暗伸出手示意宫铭不要着急,他冲着那络腮胡汉子笑道:“据我所知那大明府的宫家家道中落,宫家少爷整日靠变卖家产度日,只怕这藏宝图一事是个骗局吧!此去大明府至少还要两日的路程,山高路远我是担心,你们三个上当受骗,白跑了这一趟!”
董平此言一出,络腮胡身旁的那两个年轻汉子心里已经开始打鼓,其中一个冲着络腮胡汉子说道:“大哥,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啊?”
络腮胡汉子厉声说道:“你们两个不要被他一两句话唬住了,你们仔细想想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络腮胡汉子说完,这两个年轻汉子面露难色,吱吱唔唔不知该说些什么。
董平趁机说道:“我看这两个兄弟也都是老实人,你这个作大哥的不会连自己的两个兄弟都骗吧?”
那两个年轻汉子本就是听了这个络腮胡汉子的一面之词才答应跟着他去大明府,二人心里根本没底,听了董平的话,二人不由得看向了络腮胡汉子。络腮胡汉子看出两个年轻汉子眼里对自己的怀疑,他一拍桌子指着董平说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既然你不信此事是真的,那你们两个还去大明府干什么?你不就是想把我们唬住不去大明府,好跟着你的兄弟去夺宫铭的藏宝图嘛!告诉你……你的话骗骗我这两个兄弟还行,骗我不行!”说着那络腮胡汉子冲着身旁那两个年轻的汉子说道:“昨日我进城里办事,城里都已经传遍了,那个大明府宫家的少爷宫铭,原来是‘至尊’的密使,前段时间他在汾阳城里找到一幅藏宝图,要不了几天就要回到大明府了,这都是城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两位兄弟大可去城里问一问!”
络腮胡汉子话音刚落,只见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只听“砰”的一声,那汉子的头被站在身旁的宫铭重重地按在了桌子上,桌上的其他两个人大惊失色,他们两个刚站起身来想跑出店外,董平伸出双手搭在他二人的肩膀上将他二人按在了桌前的长凳上,董平笑道:“你们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
那络腮胡汉子忙冲着宫铭叫道:“好汉饶命啊,兄弟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明示啊!”
宫铭紧皱眉头,说道:“闭嘴别再叫了,我问一句你答一句!”那络腮胡汉子忙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
宫铭放开手,那络腮胡汉子坐起身子,嘴里哎哟哎哟地叫着,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脖子,眼睛却瞄向了放在桌子上的刀,他另一只手刚伸向刀柄,只听“啪”一声,宫铭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宫铭问道:“你想干什么?”
那络腮胡汉子揉着脸吓得愣了神,忙哭丧着脸叫道:“没……没干什么,好汉你要问什么尽管问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躲在帘子后面的那个掌柜的和店小二看着那络腮胡汉子被宫铭狠狠地扇了一耳光,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那店小二捂着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他握紧拳头愤恨地说道:“打得真解气!”
宫铭说道:“把你知道藏宝图的事,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络腮胡汉子说道:“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嘛!”他这句不说还好,刚一说完,又一声“啪”的脆响,汉子的另外半张脸上也被宫铭狠狠甩了一个耳光,络腮胡汉子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脸,点着头说道:“我说……我说……”
躲在帘子后面的掌柜和店小二哈地一声笑出声来,二人忙捂着嘴,躲在了帘子后,掌柜的指着店小二说道:“二子,你可记住了,这世上能人多了去了,以后可千万别到处耍横,指不定哪天就遇上了一个硬骨头。”
络腮胡汉子说道:“昨天我进城,在观前街的茶楼上听人说大明府宫家少爷宫府原来早在两年前就加入了江湖中一个叫‘至尊’的秘密组织,因为他年轻武艺高强,很快就得到了‘至尊’首领的赏识,不到两年时间就当上了‘至尊’里的密使,前几天在汾阳城,宫铭从几个‘至尊’叛徒的手里抢回了一张藏宝图,据说那藏宝图上面记载着‘至尊’十多年来收敛无数财宝藏匿的地点所在,价值连城,富可敌国。而这个宫铭现在就在赶回大明府的途中,不日就要回到大明府了,于是我这才叫上两个兄弟都去大明府借机捡个便宜!”
宫铭抬起头看着董平,董平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宫铭,这汉子所说之事正是他二人这两天所经历之事,好似他亲眼所见一般,宫铭和董平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小书生……”
那络腮胡汉子疑惑地叫了一声:“啊……”他面露难色地说道:“这个什么小书生……我从来没听起来啊!”
宫铭刚抬起手,那络腮胡汉子连声求饶道:“好汉别打……好汉别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是真的没有听见过一个叫什么小书生的人!”
只见宫铭从怀里摸出一锭碎银子转过头往刚才自己坐过的桌子上一放叫了一声:“店家结账!”说着宫铭转过头看着那个络腮胡汉子笑道:“我就是宫铭!”
说完宫铭和董平二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外,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那络腮胡汉子长舒了一口气,一旁那个年轻的汉子轻唤了一声:“大哥……”络腮胡汉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冲着那年轻的汉子叫道:“叫我干什么?”
那个年轻的汉子问道:“这大明府咱们还去吗?”
恰在此时,掌柜的和店小二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掌柜的走到宫铭的桌前收起桌上的那锭碎银子转过身冲着那三个汉子说道:“我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回家种地吧,别仗着学过几天功夫,会耍几招把式就真把自己当江湖人了!不然啊,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噢!”
掌柜的话让那个络腮胡汉子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哎哟一声,冲着身旁的两个年轻汉子说道:“回家!”说完他摸起自己刚才拍在桌子上的那锭碎银子冲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刚才可是你说这三碗面是请我们的!”说完络腮胡大手一挥冲着身旁那两个年轻汉子说道:“走……”
店小二不忿地指着络腮胡汉子叫道:“你……”掌柜的忙拉住店小二的胳膊,哼笑一声道:“由他去吧!”
宫铭和董平二人正往大明府飞奔而去,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完全让他二人始料不及,宫铭看着董平说道:“董兄,看来这个‘至尊’比我想象的还要老谋深算!”
董平叹道:“现在你的麻烦越来越多了,这次江湖上黑白两道只怕都会去找你的麻烦!”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眼下我只能尽快赶回大明府,去找温决仁帮忙了!”
董平叹道:“眼下江湖上也只有他能帮到你,只是不知他这次能不能帮你顺利过关啊!”
董平的话不无道理,若是江湖上听信了‘至尊’的谣言,把宫铭当成了‘至尊’的密使,那么宫铭当成为江湖上第一号的公敌,别的不说单单是夜袭太白楼里,那么弟子死于太白楼的门派,就不会放过宫铭!更别说那些暗地里被‘至尊’欺压过的江湖世家豪门,更是不计其数,宫铭知道这一次自己算是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至于如何解决他自己的心里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计划!
第一百六十三章 散尽家财
夜已深,大明府里万籁俱寂,两匹快马自西向东飞驰而来,马蹄飞踏在青石板街上,发出急促而清脆的马蹄声,惊得靠近街边的人家点上灯冲着远去的马蹄声,一阵破口大骂!
宫铭和董平二人如风一般来到宫府大门前,两盏灯笼高悬于大门两侧,一如往常一般的平静,但是越里平静的夜晚,往往就暗藏着杀机!
宫铭和董平二人翻身下马,一边往大门前走去,一边左右看了一眼,董平轻声说道:“左边屋顶上有两个,右边有四个!”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还有我们身后的牌楼上也藏着两个!”虽然宫铭此时还不知道这些暗伏在宫府四周的人到底是谁,他们是不是一伙的,但是宫铭可以肯定的是这群人都是冲着自己脑袋里的那幅藏宝图来的!
宫铭跳上门前的台阶,伸出手使劲地冲着大门拍了两下,只听得府院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吱……”大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宫福透过门缝看到宫铭,激动地大叫道:“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说完宫福打开大门,迎着宫铭和董平走了进去,富福伸出头冲着大门院探了两眼,方才把大门关上。
宫府宅院内,灯火通明,两个手持齐眉棍的家仆站在大门两侧,宫福冲着他二人挥了下手,那两个家仆赶忙从宫铭和董平的手里牵过身后的两匹马。
还有两个家仆手持着短棍沿着回廊不停地四下寻视着,宫铭看着身旁的董平对宫福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董大侠!”
宫福忙冲着董平躬了躬身子说道:“董爷,老奴宫福有礼了!”
董平笑着点了下头说道:“福伯不必多礼!”
宫铭问道:“福伯,我不在府上这些日子,府上可有什么事发生吗?”
宫福说道:“自少爷与慕容家小姐走了之后,除了钱少爷来过一次之外,府上一切太平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昨天一早,温老爷和钱少爷都派人来府上询问少爷是否回来了,除了温老爷和钱少爷两家,一直到今天傍晚前前后后一共来了不下十批人来打听少爷的消息了!”
宫铭问道:“来找我的人都是什么人?”
宫福应道:“除了温家和钱家的人,其他人老奴看着眼生,听口音也不是大明府本人,他们自报家门说起来都是有些名气的江湖人!”
董平说道:“看来‘至尊’放出的消息,已经传到大明府了,那些暗伏在府外的人说不定其中就有来打听消息的人!”
董平说完,宫福忙点头应道:“董爷说得不错,昨天晚上府上就遭了两波贼人,为保府上安全,老奴才想此下策,府上家轮流守夜!”
说话间宫铭三人已经走进了正堂之中,宫铭紧锁着眉,看着宫福问道:“福伯,府上还有多少人?”
宫福仔细想了一下说道:“护府的家丁,使唤丫头,厨房的伙工再加上老奴一共十一人!”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福伯去把他们全都叫到这里来,我有事要跟大伙说!”
宫福愣了一下,看了宫铭一眼,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叹了口气说道:“明白了,少爷!”说完转身走出门外。
宫铭看了董平一眼,刚要开口,董平抢先说道:“你不必多言,我要说的话,早已经和你说过了!”
宫铭笑着点了一下头,闭口不言。
董平已经猜到宫铭想要做些什么,他说道:“你是担心你府上的人会遭毒手吗?”
宫铭说道:“‘至尊’的手段我们都已经见识过了,我可不想让我们宫家变成第二个楚家,再这一次我都没有把握全身而退,加之这本就是我和‘至尊’之间的恩怨更不能让这些人陪着我一块犯险!”
不多时,宫福把府上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正堂之中,宫铭看着众人问了宫福一句:“府上的人都在这里吗,可有遗漏?”
宫铭说完,宫福又在冲着人群仔细地看了一眼,然后冲着宫铭说道:“少爷府上的人都在这里了,没有遗漏!”
宫铭点了一下头,他站起身走到众人身前,说道:“接下来你们不要说话也不要问,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说着宫铭看着宫福说道:“福伯,你带着大家把府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到这里来,无论是金银细软,还是古董字画,一件不留!”
宫福抬起头看着宫铭唤了一声:“少爷……”
宫铭轻轻地闭上眼睛冲着宫福说道:“听我的,带他们去吧!”
宫福叹了口气说道:“是,少爷!”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宫福带着众人从府里寻罗来的值钱的东西全都堆在了正堂正中的桌子上,宫铭看着眼前这一堆东西问道:“福伯,全都在这里吗?”
宫福忙走到宫铭身前,从衣袖里取出一只锦盒递到宫铭面前说道:“还有这座宅子的地契和房契了!”
宫铭从富福的手里接过锦盒,轻叹道:“爹,希望你能明白孩儿做的这一切!”说完他将锦盒收入怀中,对宫福说道:“福伯,你将这桌上的东西全都分给大家!”
宫铭刚说完,堂内众人皆是大吃一惊,宫福更是说道:“少爷不可啊!”
宫铭轻轻走到宫福身前伸出手扶着宫福的肩膀说道:“福伯,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少爷,那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说完宫铭走到桌子前,看着那桌子上的东西,叹道:“直怪我以前太过肆意妄为,只留下这么点东西!”说着宫铭看着宫福说道:“福伯,分完东西之后,你带着大家从后门离开,再也不要回来了!”
说完宫铭单独一人转身往后堂走去,宫福急唤了两声:“少爷……少爷……”宫铭头也不回地穿过了亭廊走向了偏厅。
宫福正要迈步追向宫铭,董平闪过一步拉住了宫福的胳膊,宫福看着董平问道:“董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到底是谁,少爷他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董平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家少爷都已经说过了不要问只要照他的话做就对了,有些事你们本就不应该知道,你们只要记得宫铭是你们的好少爷就可以了!”
偏厅内供奉着宫家十几代先祖的牌位,宫铭跪在堂前,从案几上取过火折子点燃了面前的香炉,然后他从怀中取出宫福交给自己的那只锦盒,宫铭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地契和房契,接着将地契和房契点燃扔进了香炉中。
看着地契和房契在香炉中化为灰烬,宫铭冲着供奉的牌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他说道:“爹,希望您在天有灵,保佑孩儿能渡过此劫,手刃‘至尊’为爹报仇!”说完宫铭又冲着堂上的灵位牌拜了两拜,然后起身走出了偏厅。
宫铭回到正堂前,只见宫福手里托着一幅画卷带着所有人的下人正站在堂前,董平看着宫铭说道:“他们还在等你!”
宫福托着画卷走着宫铭画前,将手里的画递到宫铭面前说道:“少爷,你的话我们听,你要做的事我们不管,这幅画是老爷生前最喜欢的画,以前府上就是再缺钱,老奴也没想把它当了,少爷这幅画您留下吧!”
宫福说完,宫铭伸出手轻轻地将画卷推到了宫福的怀中,说道:“福伯,这么多年你为宫家尽心竭力,这幅画就当是我送给你做个纪念吧!”
宫铭说完,宫福的嘴抽动了两下,只见他带着所有人下人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冲着宫铭拜了一拜说道:“少爷,您保重啊!”虽然宫铭什么也没有跟大家说,但是大家的心里都明白宫铭一定是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大家嘴上没说,可是心里都在祈求宫家的列祖列宗给保佑宫铭化险为夷!
宫铭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你们也要保重!”说完伸手一挥说道:“快走吧,好好活着!”
宫福带着众人往后院走去,宫福一边走一边依依不舍地回过头冲着宫铭张望着,宫铭冲着宫福摆了一下手,然后转过身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众人走后,董平走到宫铭问道:“你府上的人都已经被你安顿好了,那接下来你还想做点什么呢?”
宫铭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就等着别人来找我,看看我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不过有一件事我记得,我说过回到大明府要请你喝酒!”说着宫铭走到院子中央冲着四周漆黑的夜空大声说道:“现在我要去喝酒了,不知哪位朋友想和我一块去,酒钱我请!”说完宫铭等了片刻,见没有人回应,宫铭冲着董平笑道:“董兄,你说这群人是不是傻子,明明有人请他们喝酒,他们还不去!”
董平哼笑一声走到宫铭身前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想必这群人也不是朋友,就算他们跟着咱们两个一块喝酒,只怕喝起酒来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你我二人自己去喝的爽快!”
宫铭看着董平哈哈笑了两声说道:“董兄,说的对,咱们走!”
第一百六十四章 没用的糟老头
这个时辰,大明府里也只有一个地方最适合宫铭和董平二人去喝酒,宫铭和董平打开宫府的大门,留下宫府中门大开扬长而去!
宫铭和董平他二人刚走不久,“嗖嗖……”几声,宫府两侧的房顶上跳下来两批黑衣人,但是这两批黑衣人显然并不认识。
“铮……”的一声,这两批黑衣人抽出随身兵器,分别贴着两侧的墙壁,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对方,突然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朋友,我们此来只为求财,现在还不知江湖传闻是真是假,咱们现在刀兵相见未免太早了点,若是找到了那批财宝所在,你我再各凭本事争个你死我活也不迟!”
这个黑衣人刚说完,另外一侧也走出一个黑衣人说道:“好,那咱们就你跟你的,我跟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这黑衣人说完,对面的黑衣人应道:“讲究,就这么办!”说完只听“嗖嗖……”几声,那两批黑衣人纵身跃到两侧的屋顶上,两批黑衣人沿着屋顶一路追踪走在街上的宫铭和董平二人。
宫铭斜眼往身后看了一眼说道:“董兄有些人可真是奇怪,明明请他们来喝酒,可是他们偏偏不领情,你以为他们不愿与你喝酒,可是他们却又要偏偏跟过来,董兄你说这些人奇怪不奇怪?”
董平哈哈笑道:“不仅如此,他们还有一个更奇怪的地方?”
宫铭笑着问道:“什么地方?”
董平笑道:“明明有路他们偏偏不走,却要偏偏走在房顶上,你说他们奇怪不奇怪?”
宫铭哈哈笑道:“奇怪……奇怪……真是奇怪!”
街角那一盏如豆灯火还在亮着,董平指着那盏灯火冲着宫铭笑道:“你带来我去的莫不是这里?”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董兄切莫小看了这个不起眼的地方,许多好东西往往隐藏于云深不知之处!”说完宫铭带着董平走往那间小馆,宫铭推开门,只见梁伯正坐在桌子边,倚着一把椅子,一边喝着自己酿得酒一边剥着散放在桌子上的一堆熟花生。
梁伯抬起眼看了宫铭一眼,笑道:“回来啦!”
宫铭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回来了,不仅我回来了,我还带回来一个朋友和一个天大的麻烦!”说着宫铭让出跟在自己身后的董平,冲着梁伯介绍道:“这位是董平,江湖人称浪子双手剑!”
梁伯看了董平一眼,并未起身,他笑着问道:“你就是那个爱管闲事的董平?”
董平笑道:“正是在下,幸会!”
梁伯“嗯”了一声,冲着对面的架子上看了一眼,伸出手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一条腿,对宫铭和董平说道:“今天我喝了不少,腿脚还有些不方便,你们就自便吧!”
宫铭便也不客气,他走到架子前,抱下一坛酒,扔到董平的怀里,又抱过一坛坐到了董平的身旁笑道:“董兄……这可是梁伯自己酿的酒,尝尝!”
董平拍开酒封,倒了一碗酒,先是闻了一闻,脸上一喜,接着张开口,喝下一大口,他长叹了一声说道:“宫兄弟,果然是好酒啊!”
梁伯放下手里的酒碗看着董平笑道:“看来董大侠是没喝过什么好酒吧,老朽酿的酒也算得是好酒吗?”
董平笑道:“这酒比我喝过最劣的酒还要劣,可是喝酒不仅喝的是酒,更重要的是与他喝酒的人!”
梁伯笑道:“此话怎么讲?”
董平笑着说道:“如果不是和对的人一块喝酒,就算是琼浆玉液喝在嘴里也是如同马尿一般,可是和知己对饮,纵然是喝水,也能醉生梦死!”
董平说完,梁伯哈哈一笑道:“说的好,不愧是江湖浪子,宫铭果然没看错能交上你这样一个朋友!”说着梁伯端起酒碗伸到董平面前说道:“来,我敬你一碗!”
董平大笑应道一声:“好!”说完董平和梁伯二人端起酒碗仰起头,喝尽了碗中酒,二人放下酒碗时,不由地张着嘴咂了咂嘴!
梁伯看着董平叹了一声说道:“若是我再年轻二十岁,不……再年轻十五岁,或许我们也能成为好朋友!”说着梁伯又看了董平一眼接着说道:“董大侠,别看我现在是个又瘸又脏的糟老头子,可是十五年前,我也曾是一名江湖剑客。虽然那时我已经在江湖上闯荡了近十年,没有什么名气,但是我在江湖上也曾结交过不少朋友!只是可惜,我没有你们这般幸运,在江湖上已经闯出名堂!”
董平笑道:“江湖事岂能事事尽如人意,你虽然未能成为一个有名的剑客,但是也没有几个剑客能酿出你这样的好酒!”说完董平又倒了一碗酒,仰头喝了个干净!
宫铭笑着说道:“董兄我没骗你吧,梁伯的酒可真是好酒!”说完宫铭也端起酒碗,一仰头酒碗便空了!
宫铭刚放下酒碗,突然房顶传来一声“啪”的一声瓦片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宫铭三人一同抬起头往头顶上看了一眼,梁伯看着宫铭笑道:“想必这就是你带回来那个大麻烦吧?”
宫铭点了一下头说道:“不错,不过那个大麻烦远不至于此!”说着宫铭看着梁伯问道:“想必我那个大麻烦梁伯应该知道了吧?”
梁伯“嗯”了一声,说道:“虽然我又老又瘸,可是我的耳朵却很灵光,你的那个大麻烦我已经知道了!”
宫铭笑着问道:“那梁伯你相信江湖中的传言吗?”
梁伯笑道:“如果我相信,现在就不会和你们一块喝酒了!”
宫铭接着问道:“梁伯看我的那个大麻烦,可有什么解决之法吗?”
梁伯不但没有回答宫铭的问题,反倒问道:“你自己想过什么解决之法吗?”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梁伯笑道:“你都没有办法,我这个糟老头子又有什么办法呢?”
宫铭接着问道:“梁伯你觉得温决仁能帮我解决这个麻烦吗?”
梁伯想了想说道:“以温决仁如今在江湖中的份量,他若能出头为你主持公道,江湖人肯定会给他几分面子,可是温决仁是个爱惜自己羽毛的人,十分看得自己在江湖中的好名声,你的那个大麻烦可能会弄脏温决仁的羽毛,我只怕温决仁并不会真心实意的帮你啊!”
董平点了下头说道:“你说的对,‘至尊’可是整个江湖的第一大公敌,若是让温决仁这个德高望重的大英难公然维护一个江湖第一大公敌的密使,这无疑是与整个江湖为敌,之前是我思虑不周,只怕温决仁不会冒这个险!”
宫铭想起自己当年家道中落之时,向温家提出解除婚约一事,他心里已经想明白了温家对于名利的看重远高于温宫两家的交情!
宫铭怒道:“可是我是清白的,我不仅不是‘至尊’的密使,还是与‘至尊’不共戴天的仇人!”
董平摇了摇头说道:“重要的不是你清不清白,重要的只是他们想让别人相信他们散布的传言是真的,只要有人信,至于你是不是真的清白已经不重要了!”
梁伯抱起自己身前的酒坛给宫铭和董平的酒碗里都倒满了酒,他看着宫铭说道:“人生啊,总有时候会遇到一些你自己根本没办法解决的大麻烦,当你面对它的时候束手无策,可是一场大醉之后,醒过来突然发现那些所谓无法解决的大麻烦,其实也不过如此!”说完梁伯端起自己的酒碗举到宫铭和董平面前说道:“来,今晚啊你们就大醉一场,好好睡上一觉,说不定明天一睁眼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常言道:一醉解千愁。跟着梁伯和董平在一块,宫铭喝起酒来就像喝水一样,再加上梁伯自酿的烧刀子本就是劣酒更容易上头,宫铭喝了两坛酒便已经昏昏睡去了!
董平与梁伯二人端起酒碗,喝下最后一碗酒,董平便背起宫铭往宫府走去,梁伯一直站在门口看着董平和宫铭二人消失在街尾的拐角处,梁伯刚转过身正要往屋子里走,“嗖……”两声轻柔的落地声从梁伯身后传了过来。
梁伯转过身看着两个站在自己身前的黑衣人,未等梁伯开口,其中一人问道:“宫铭跟你说了些什么?”
梁伯笑道:“他什么也没说,不过在我这里喝了点酒!”说着闪过身露出身后一片狼籍的桌子。
那个黑衣人说道:“你最好老实点,不然你不会有好下场!”
梁伯哈哈笑道:“我一个糟老头子,又能帮的了他什么呢,你们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梁伯说完那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突然一道寒光在梁伯眼前闪过,一道血痕从梁伯的脖子上渗了出来。
那个黑衣人冷冷地说道:“没有用还活着干什么?”说完二人纵身一跃,上了房顶只一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不远处另一处的房顶上,两个黑衣人看着躺在血泊里的梁伯,其中一人说道:“还有高手!”
另一个黑衣人说道:“整个江湖都传遍了,现在宫家那个小子就是块大肥肉,谁不掂记着,快点回宫府盯着不然又让别人占了先机!”说完那两个黑衣人身子往下一猫,隐在屋脊后的暗夜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宫铭回来了
姑苏城外桃花坞内,慕容羽站在正堂前看着一封加急密函,紧锁着眉头,突然他听到回廊外响起慕容燕急促的叫喊声:“大哥……”
慕容羽忙将密函收入怀中,冲着面前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说道:“你从偏廊下去吧,切莫让三妹看见!”
年轻人应道:“是,大少爷!”说完他欠了一下身子,转身出了大门走向了偏廊。
那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刚走,慕容燕便急冲冲地跑进了正堂内,她冲着慕容羽大叫道:“大哥……”
慕容羽没等慕容燕把话说完,他眉头微促看着慕容燕说道:“你好歹也是慕容家的三小姐,这幅不得体的样子让下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慕容燕可没有心思和慕容羽谈论这样家传礼教,她看着慕容羽焦急地说道:“大哥,我听说宫铭还活着他没有死,是真的吗?”
慕容羽轻骂道:“又不知是哪个碎嘴的奴才跟你传了这些闲话?”
慕容燕急道:“你别管这些,你快告诉我,宫铭还活着是不是真的?”
慕容羽点了一下头说道:“是他还活着!”
听到慕容羽肯定的回答,慕容燕大喜道:“大哥,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慕容羽犹豫了一下,点了一下头说道:“知道!”
慕容燕兴奋地拉着慕容羽的胳膊叫道:“大哥,那咱们快点启程去找他吧!”
慕容羽轻轻地推开慕容燕拉住自己胳膊的手,说道:“宫铭现在是还活着,但是他离死也不远了!”慕容羽说完,慕容燕一愣,她赶忙追问道:“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羽轻叹了一声,看关慕容燕说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江湖上都已经传遍了,宫铭是‘至尊’的密使,他的身上带着一份‘至尊’的藏宝图,对于江湖上的黑白两道来说,你觉得宫铭还能活得长久吗?”
慕容燕惊讶地盯着慕容羽,看着慕容羽的神情,他并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慕容燕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说着慕容燕冲着慕容羽问道:“大哥,难道你也相信这些江湖传言,你难道也认为宫铭是‘至尊’的人吗?”
慕容羽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说道:“我……我也不确定!”
慕容燕大声说道:“宫铭可是救过你的命,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他真是‘至尊’的人为什么还要救你?”
慕容羽犹豫了一下说道:“或许那些只不过是他们合起伙来演戏给我们看的,他真正的目的不是我慕容羽一个人,而是我们整个慕容家!”
慕容燕摇了摇头说道:“亏江湖人还称你为‘江湖第一公子’,我看你是江湖第一蠢蛋还差不多!前些日子我与宫铭二人出生入死,好几次从鬼门关前走过,别人不信他,我却信他。你不去找他,我去找他!”说完慕容燕把头一甩,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慕容羽难道真的相信宫铭是‘至尊’的人吗?他当然不相信,“江湖第一公子”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他的才智远非常人所及。江湖传闻宫铭的事,只要是个不太笨的人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就能发现其中有很多问题,最简单的一个就是,如果宫铭真的是‘至尊’的人,他真的会傻到把自己这一层的真实身份,弄得江湖人皆尽知,成为江湖正道第一公敌吗?除百宫铭是个傻子,否则他绝对不会这么做,而宫铭不但不傻还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
可是为什么在慕容燕问到慕容羽是否真的相信江湖传闻时,慕容羽的回答并没有认为宫铭是被冤枉的,反倒是变向地认为江湖传闻是真的呢?
因为嫉妒与不安,在慕容羽的心中,宫铭会是他未来是最大的对手,而他心中隐隐地感觉到自己与宫铭相比,总是略逊一筹,慕容羽对于宫铭绝没有加害之心,可是当自己认为自己最大的潜在对手如今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中无法自拔时,他的心里反倒感到一丝幸灾乐祸,纵然宫铭曾是慕容羽的救命恩人,可是这就是人性!
“站住!”慕容羽冲着慕容燕的背影叫道:“你去找宫铭,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慕容燕转过头怒道:“用不着你管,反正你也不相信宫铭,又怎么会在乎他现在身在何方呢?”
慕容羽咬了咬牙,看着慕容燕说道:“是,我是不关心宫铭,可是我关心你!你说的对我根本不配什么‘江湖第一公子’的名号,可是就算我相信他又能怎么样,我能与整个江湖为敌吗?”
慕容燕冷哼一声说道:“正是江湖人都有你这种想法,才会让‘至尊’为害武林这么多年,让大家对其敢怒不敢言,若是每一个有识之士都相信宫铭,支持他,事情自然会大白于天下,陷害宫铭之人的奸计自然无法得逞。大哥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说完慕容燕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
慕容燕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着简单的行李包裹,她打开梳妆台上一个小格,拿起里面那只二两小酒蛊,轻声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你的!”说完慕容燕又小心翼翼地将酒蛊放回到梳妆台上的小格中。
慕容燕打开房门,只见慕容羽背着一个包袱正站在自己的房门前,慕容燕看着慕容羽哼了一声说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慕容羽扪心自问,他本就是一个骄傲和自负的人,他的内心其实很矛盾,一来他对宫铭有嫉妒与敌意,另一方面他又不允许自己赢得这么不光彩,慕容羽抬头看着慕容燕说道:“三妹,你说的对纵容者与那些施暴者从本质上来说并无二质,更何况是我们慕容世家,江湖豪门更不应该纵容江湖贼人肆意妄为,大哥要与你一块去找宫铭!”
慕容燕感动地看着慕容羽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大哥,可是这天下之大,我们该去哪里找宫铭呢?”
慕容羽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去江宁府之前,你在哪里找到的宫铭?”
慕容燕睁大眼睛,恍然大悟道:“大明府宫铭的宅院里!大哥,你的意思是宫铭现在已经回到大明府了?”
慕容羽点头说道:“没错,宫铭昨天晚上已经回到了大明府,咱们如果快些赶路,明天一早就能赶到大明府!”
慕容燕激动地说道:“好,事不宜迟,咱们快些出去吧!”
大明府内,钱家院子里,两个家仆拿着铁锤钉钉铛铛地敲打着,他们现在用几块木板将一间房门封起来,房间里钱阔使劲地拉了拉门,扇门已经从门外锁死了,他趴在门缝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冲着站在院中一个衣着华丽的,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大声叫道:“爹,你这是干什么啊?快点放我出去!”
钱阔爹对于钱阔的唤喊充耳不闻,他掐着腰冲着门外那两个家仆大声说道:“你们两个使点劲,把木板钉紧了,要是松了放跑了少爷,你们这个月的工钱就别想了!”
钱阔爹刚一说完,那两个家仆手里的铁锤敲打的更用力了,其中一个还转过冲着钱阔爹叫道:“老爷,您就放心吧,少爷一定出不来!”
钱阔在房间里拍打着门板,大声叫道:“你们两个快点把这门打开,把门上的木板折了,不然等小爷我出去了,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那两个家仆看着钱阔为难地说道:“少爷,您就别难为我们两个小的了,我们要是敢放您出来,老爷现在就会打断我们两个的腿!”
钱阔指着那两个家仆说道:“好啊……你们两个枉小爷我平日里对你们照顾有加,都喂了狗了,快点……快点放我出去!”说着钱阔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使劲地拍打着门板。
钱阔爹大声说道:“你们两个不用管他,我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钱家还是老爷我当家做主!”
钱阔在房间里喊的嗓子都干了,他爹仍旧无动于衷,钱阔闷闷不乐地坐在桌子前,他眼睛一转冲着门外大叫道:“爹,我饿了!”
钱阔刚说完,只听门外有人叫了一声:“少爷,您等着!”钱哼笑一声,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只听门外有人叫道:“少爷,您接好啦!”
钱阔抬头一看,只见一根长长的竹竿顶端挂着一个食盒从房间里的天窗口伸了进来,门外还有人叫道:“少爷,您拿到了吗?”
钱阔一把夺过递过来的食盒,没好气地往桌子上一丢,又叫道:“我要上茅房!”
钱阔爹在门外笑道:“我的儿,别以为爹老糊涂了,就你这点小把戏还骗不了你爹,在你的房间里有七个马桶,你每天用一个,七天之后爹自然就把你放出来了!”
钱阔一听,看到墙角果然摆着七个干净的马桶,他冲到马桶前,怒气冲冲地踢了一脚,冲着他爹大叫道:“爹,您到底要干什么,您是想软禁您的亲儿子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各自心头的盘算
站在门前的两个家仆把所有木板都钉死在了钱阔的房门上,钱阔爹从院子里走了过来,他伸手用力地推了两下钉在门上的木板,转头冲着一旁的那两个家仆说道:“你们两个快去再找些木板来,把这几个地方再钉牢一些!”那两个家仆点头应了一声:“是老爷!”
钱阔看着站在门口的父亲,笑道:“爹,我可是您的亲儿子,您会这么对我吧,这七天吃喝拉撒都在这间房子里,您还让不让我活了!”
钱阔爹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着钱阔说道:“正因为你是我的亲儿子,我是你的亲爹,我才会这么做!”
钱阔冲着他爹嘻笑了一声,伸出一只手冲着他爹说道:“爹,我知道错了,我发誓……只要爹您放我出去,我以后一定什么事都听您的,不再像以前那些乱花钱,沉迷酒色,好好照看家里的生意,我还……”
钱阔话还没说完,钱阔爹打断道:“行啦行啦……发誓对你小子来说比放屁还容易,你的这些话你爹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说完钱阔爹转身正要走,钱阔“砰”的一声扒在门上,冲着他爹大叫道:“爹,您别走放我出去吧,我这次说的是真的!”
钱阔爹听了钱阔的话果然又转身走了回来,钱阔暗道:“好歹我也是您的亲儿子,不就是想让我说几句软话嘛,大丈夫能屈能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知钱阔爹又站在了门口一动不动的盯着钱阔,看样子并没有打算放他出去的意思,钱阔心想自己软话也说了,错也认了,他爹为什么还不放自己出去,他看着他爹说道:“爹,快找你把这些木板撬了放我出去吧!”
钱阔爹哼笑一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出来想干什么?你是想去找宫铭,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钱阔一听他爹的话,怒道:“好啊,老头我算是明白了,你今天就没打算放我出去是吧?”
钱阔爹拍了一下手说道:“还真被你小子说准了,你老子我就没打算放你出来!只要放你出来,一准你就要往宫家跑,你也不看看现在大明府里来了多少江湖人,他们可都是冲着宫家去的,现在你去找宫铭这不是摆明了往火坑里跳吗?咱们钱家三代单传,你说我怎么敢放你出来!”
钱阔冷哼一声说道:“宫铭可是我的好兄弟,他回来了我当然要去看他,这些日子他一定吃了不少苦,这几天江湖上传闻我不信是真的,难道爹你真的信他们说的那些话吗?”
钱阔爹摆了摆手说道:“你爹我信不信不重要,我就是一个生意人,不是江湖人,我只想着你别去趟宫家的浑水,给咱们钱家留个后!”
钱阔往房间里扫了一眼冲着他爹大叫道:“您把我关在这里,还不如让我出去死了算了,我告诉你老头,你要是真敢把我关这里七天,我就敢去见我那死去的老娘,我要去告诉她,是你害死了我,让她晚上托梦找你算账!”
钱阔爹不以为然地笑道:“你小子别拿你娘来吓唬我,我就是让你死在这个房间里也比出去死在外面好!”说话间,那两个家仆又抱着几块木板走了过来,钱阔爹冲着他们二人叫道:“快……快……把房门全钉死了,别让少爷有一点逃出来的机会!”说完钱阔爹转身往院子里走去,他又冲着几个护院的汉子大声说道:“你们几个一定要把少爷看好了,否则工钱也别要了!”那几个护院的汉子大声应道:“是,老爷!”
那两个家仆又举起手里的铁锤开始使劲地敲打着,钱阔冲着他爹的背影大声地叫道“爹……爹……”
可是钱阔叫得越是大声,钱阔他爹走的就越快,钱阔他爹一边快步地走出钱阔的小院,一边双手合十嘴里轻声念叨着:“阔儿他娘啊,晚上你可千万别来找我啊,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阔儿好啊,等会我就去多给你烧些纸钱,在那里别不舍得花啊!”
大明府另一处宅院里,温决仁正眉头紧锁地端坐于堂前,林云鹤目光如炬地站在温决仁一侧,温泰正坐在堂下的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盘弄着手里的扳指,他们好像都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温决仁刚抬起头,温杰已经从正门外跑了进来,未等温杰开口,温决仁问道:“大明府内情形如何?”
温杰说道:“江湖上各大门派世家从昨天起,来到大明府内投宿的人已经超过一百人,其他暗伏于大明府里的各路江湖人路也不下一百人,现在仍有江湖人不断涌进大明府!”
温决仁问道:“宫家那边的什么情况?”
温杰说道:“宫铭回府后,遣散了府中上下所有人,现在宫府里只有宫铭和董平两个人,而今宫家中门大开,宫铭和董平二人昨晚喝多了酒,还在院子里睡觉呢!”
温泰哼笑一声说道:“宫铭这小子的心可真大,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敢睡觉!”
温杰接着说道:“现在暗伏在宫府外面的各路探子不下四十人。”
温决仁听完,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温杰说道:“江湖人都知道大明府是咱们宫家的地盘,现在都在观望咱们温家的态度,不敢轻举妄动!爹……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温决仁说道:“宫家和温家素来交好,眼下咱们温家对宫铭的事不能置之不理!”
温泰说道:“可是现在江湖传闻宫铭是‘至尊’的人,他身上还带着‘至尊’的一份藏宝图,如今江湖上黑白两道都不会放过他,咱们温家还是别去趟这趟浑水了!”
温泰刚一说完,温杰忙一脸焦急地争辩道:“爹,孩儿绝不相信宫铭是‘至尊’的人,他现在是中了别人的奸计,再说孩儿的命也是宫铭救回来的,咱们温家这次一定要帮宫铭!”
温决仁点了下头说道:“宫铭这孩子也是爹从小看着他长大了,要说他是‘至尊’的密使,爹也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可是现在宫铭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杭州太白楼遇袭一事倘未平息,各大派都在追查‘至尊’的下落,现在都说宫铭是‘至尊’的密使,群情激愤,就算咱们温家想帮他,也不知该从何入手啊!”
温泰冲着温杰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对着温决仁说道:“爹,自从宫世伯先逝之后,宫家就家道中落,宫铭整日沉迷酒色,流连于风月之所,这几年还不知道他结交了什么人,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自从宫世伯走了之后,咱们两家来往就疏远了,宫铭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谁也不能打包票!”
温泰刚一说完,温杰厉声说道:“我敢给他打包票,爹……宫铭绝不会是‘至尊’的人!”
温泰冲着温杰说道:“你打包票,你凭什么打包票,就凭宫铭救了你,既然他能救了你们,为什么当时不能和你们一块逃回来,如此你们几个还能有个照应,照你所说当时在江宁府楚家,你们四个人都有伤在身,以四敌三倘且没有十足的胜算,那宫铭又当如何全身而退?”
温泰的逼问顿时让温杰哑口无言,温泰见温杰默不作声,气势更盛,他接着追问道:“如若宫铭是清白自是最好,可是倘若宫铭真的是‘至尊’中人,又当如何?你是在用我们温家上下几十口人命,几代家业在赌,你敢打这个包票吗?”
温泰说完,温决仁大声说道:“够了,不必再说了!”
温泰一愣,忙冲着温决仁恭敬地说道:“爹,孩儿这也是为了咱们温家着想啊!”
温决仁看着温杰说道:“杰儿,你自小和宫铭走的近,爹也知道你们二人情同手足,可是咱们温家素来以江湖正道自居,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温宫两家世代交好,江湖人尽皆知,如若此事处置不当,难免会被人怀疑有包庇之嫌,留下话柄!”
温决仁说完,温泰斜眼看了温杰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温杰看着温决仁说道:“我明白爹的为难之处,可是宫铭之事,难道咱们温家就能做视不管吗?”
温决仁沉吟片刻说道:“这样你快去派人请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来大明府为宫铭一事主持公道,对外就说我抱羔在身,不便现身,如要温家人出面,你自当代替我出面即可!”
温决仁说完,温泰刚想开口,可是看到温决仁的神情,温泰又把头低了下去,温决仁对温杰接着说道:“切记此事事关重大,一切以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为首,不可肆意妄为!”
温杰欣喜地点了下头,应声道:“明白了爹,孩儿记下了!”
温泰和温杰走出正堂后,温泰哼笑一声说道:“哼……还好宫铭这小子老早跟三妹解除了婚约不然三妹年纪轻轻做了寡妇可真是可惜了!”说完温泰哈哈大笑了两声,转身走回了自己的院子。温泰刚回到自己房间不久,一只信鸽悄然从温泰房间的后窗飞了出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就这么死了
“宫铭……宫铭……”
一声声响亮的嘶吼声将醉卧在宫府正堂里的宫铭和董平二人吵醒了,宫铭和董平相视一眼,宫铭笑道:“董兄,昨夜睡得好吗?”
董平站起身挺了挺腰背,张开双臂笑道:“昨晚这一觉可是我这半个月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了!”说着董平看着宫铭笑道:“宫兄弟,看起来你昨晚睡得也不错!”
宫铭笑着应道:“在自己家里睡觉装睡得安心了!董兄,你可要小心了!”
董平应了一声说道:“宫兄弟,你也小心!”
说完宫铭和董平二人打开正堂的大门,眼前的情影完全出乎他们二人的意料,没有来自天南海北的各路豪杰,也没有索命的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宫府宅院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此刻正站在宫府的大门前,他满身血污,一只手撑在身旁的门板上,一只手捂着肚子,佝偻着腰背,看起来很疲惫很憔悴,他拔散着头发,根本看不清楚来人的模样!
宫铭和董平二人从正堂里走出来,他二人刚从门内迈出一只脚,那暗伏于宫府四周的暗哨们便探出了头,一个个眼睛好像生出了勾子死死在钉在了宫铭的身上。
来人看着宫铭和董平缓缓地向自己走来,他扬了扬头,站直了身体冲着宫铭笑道:“宫铭……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个人的样子容易改变,可是一个人的声音却不容易变,来人刚一张口,宫铭和董平二人便已经知晓来人的身份,他二人吃惊地冲着来人叫道:“你是小书生?”
来人哈哈一笑,伸手从身后抽出一把已经折扇,那把折扇已经被染成了鲜血色,“啪”的一声,来人打开手里的折扇,那扇面上原本写着三个浓墨隶体的“小书生”,可是现在那三个字早就已经隐在了鲜红色的扇面里,他笑道:“不错,就是我——小书生!”
宫铭站在院子正中,看着小书生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书生笑道:“你还来问我,我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拜你所赐啊!”说完小书生握紧折扇强忍着伤口的剧痛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缓缓地向宫铭走去。
宫铭问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宫铭冷哼一声说道:“就是因为你,我才会被‘至尊’所弃,你可知道这一路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身中六刀,干掉了沿路四个探子,就是为了来到大明府找你!”可能是宫铭今天说的话太多了,今天走的路也太多了,他的伤口裂开渗出了鲜血。
宫铭咬了咬牙,又向宫铭的身前走了一步,最后才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宫铭和董平。
宫铭问道:“你既然已经被你的主子抛弃了,还不快点逃命,来到大明府找我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我这宫家大院就是一个龙潭虎穴,有的进没的出啊!”
小书生冲着宫铭叫道:“我来找你是找你拿两样东西!”
宫铭问道:“什么东西?”
小书生指着宫铭说道:“一是你从段豹那里拿走那张绢布,就是那张藏宝图,二是你的命!”
宫铭哼笑道:“你可是一只忠心的狗啊,不知道你的正主知道你如此忠心,会不会后悔决定派人来杀你!”
小书生怒道:“只要杀了你,拿回‘至尊’想要的那件东西,我还是以前的小书生!”
宫铭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就算你的正主不计前嫌,还能容你,可是你想从我这里拿走那两样东西还有两个问题!”
小书生问道:“哪两个?”
董平在一旁笑道:“一来我们从段豹那里得来的绢布已经烧成了灰烬,现在那幅图就在宫铭的脑子里,你若是要杀了他,天下就再没有人知道那批财宝的下落了!二来……就是……”说着董平上下打量了小书生一番说道:“就凭你现在的样子只怕连只活鸡都杀不了,再别谈什么杀宫铭了!”
小书生盯着董平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谁也不能看不起我?”说完小书生大喝一声,迈开步子就要冲向宫铭和董平,但是小书生刚踩出一步,只觉得的脚下一软,“砰”的一声闷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几天小书生身负重伤,日夜兼程赶来大明府,他的血快流尽了,全身的能量也快要透支了,现在他还能活着出现在宫铭和董平的面前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
小书生趴在地上,他举起手里的折扇,冲着宫铭和董平挥了一下,宫铭和董平知道小书生的折扇里藏着暗器银针,可以同时发出十枚银针,而且是可以连发三次。但是这一次宫铭和董平看着小书生挥动着手里的折扇,既没有闪躲也没有拔剑挡在身前,他二人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因为小书生的折扇里连一枚银针都没有射出来,他那把折扇里的银针早就已经用完了,但是小书生依旧不死心地不停地挥动着手里的折扇,只听到暗藏在折扇里机簧发出一阵阵“咔嗒咔嗒”的声音。
“啊……”小书生绝望地怒吼了一声,他握紧折扇用尽全力狠狠地将折扇扔向宫铭,他们二人此时相距不过两丈,可是小书生用尽全力的一抛,也只不过刚刚将折扇扔到了宫铭的脚边,小书生太虚弱了,虚弱到可能他随时都会死!
小书生的身体下面又留下了一滩血迹,他不甘心地用双手试着将自己撑起来,但是他试了两次刚刚将自己的身体撑离了地面,便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当他想再一次尝试时,他已经连将自己身体撑离地面的力气也没有了。这一次小书生彻底死心了,他摊开双手趴在地上,睁着眼睛盯着宫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呼吸声又缓又闷好像对他来说呼吸也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不要……”一声又响又亮的叫喊声从宫府外传了进来,宫铭和董平抬起头,只见一个急如风的身影出现在宫府的大门口,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儿,她蓬头垢面,全身的泥污,看起来甚至比路边的乞丐还要脏。
离儿看了一眼院中的宫铭和董平,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小书生,她飞奔两步,扑倒在小书生的面前,抬起头看着宫铭问道:“你们杀了他?”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你觉得要他死还用得着我出手吗?”
离儿刚才太过心急,此时她稍稍定了定神,仔细地看了看小书生才发觉小书生并没有死,离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宫铭看着离儿的模样说道:“看样子你这几天过的也很辛苦,你来找我不会也是来杀我的吧?”
离儿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来杀你的,而是来帮你的!”
宫铭惊讶地问道:“帮我?”
离儿说道:“不错,我知道‘至尊’与你有杀父之仇,所以我来帮你!”
宫铭哼笑一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来帮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离儿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丝泪光,她看着宫铭说道:“因为‘至尊’与我有杀母之仇,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宫铭和董平同时惊讶地叫道:“风四娘死了?”
离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娘为了救我已经死了!”说完离儿将风四娘在汾阳城故意放走董平,然后暗中将宫铭和董平在汾阳城内的消息回禀‘至尊’,还有黑衣密使带人来将其三人灭口这几天发生的事全都跟宫铭和董平说了一遍。
宫铭和董平相视一眼,宫铭冲着董平点了点头,董平猜测的不错,原来风四娘早就有了逃离‘至尊’的念头。
离儿说完,看着身旁的小书生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她轻轻地推了推小书生的胳膊,只见小书生睁着大眼盯着宫铭,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离儿心头一动,已然察觉事情不妙,她轻轻地探了一下小书生的鼻息,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她用探了一下小书生的脉搏,离儿长叹了一口气,她伸出手轻轻地将小书生的眼睛合上,转过头看着宫铭和董平说道:“他死了!”
宫铭轻叹了一声说道:“或许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一种结局!”
董平也轻叹道:“江湖人又能有几个人得以善终,又有几人能猜到自己的结局呢!”
离儿看着宫铭说道:“就让我和你们一块对付‘至尊’吧,相信我你们一定会需要我的!”
董平说道:“如果你想报仇,我劝你还是快点逃出宫府吧,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可能还没见到‘至尊’就已经死在江湖正道手里了!”
董平话音刚落,宫铭突然抬起头盯着空空如也的宫府大门说道:“就算她现在想走只怕也来不及了!”
宫铭说完,只听得宫府门外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各种兵器碰撞的声音!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人多势众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宫府门前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位来自各门各派的江湖中人,为首的是八大派之一崆峒派的掌门卓一凡,还有他座下大弟子易继鸣。这些人本都相聚于大明府内的客栈中,只因碍于温决仁在大明府中的势力,所以大家才未敢轻举妄动,直到离大明府最近的崆峒派掌门卓一凡出现时,不知是谁挑头推举卓一凡为首,前往宫府对宫铭兴师问罪。那卓一凡一向自视甚高,上一次在杭州的武林大会上,他座下最优秀的弟子易继鸣先是未能技压群雄,一举夺魁,再者易继鸣还未能入选探查‘至尊’的四人小队,便让卓一凡颇为不满,既然此刻有人推他为首,卓一凡也没有推辞,他刚好也想借机在温决仁的地头上挫一挫温决仁的威风,扬一扬自己的威名。
卓一凡这一路人马,浩浩荡荡一路上气势凶凶,招摇过市,温家一早就收到了消息,于是温杰带着一干精练的家仆自温府也赶到了宫府前,温杰带着一众家仆在宫府门前排成一排,挡在了众人的身前。
聚集于宫府门前的各路人马里,早就不少门派暗插了探子在宫府附近,大队人马到来之时,各路暗哨,趁机溜进了人群里,将宫府宅院里的情形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各自门派的首领。
温杰上前一步,冲着在场的众人大声说道:“各位江湖同道,齐聚大明府不知所为何事啊?”
温杰此言一出,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大家纷纷叫嚷道:“为了什么了,你们温家难道不知道吗?”“温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有意要包庇宫铭不成?”“温家在大明府里势力是大,但是公道自在人心,温家若是有意徇私,我们可不答应!”……
卓一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轻咳了一声,人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他看着温杰笑道:“温贤侄,我等江湖同道齐聚大明府所为何事,我想温贤侄早已心知肚明吧!”说着卓一凡伸手指着宫府的大门说道:“那府中的宫铭就是‘至尊’的密使,这些年‘至尊’为祸武林,现在好不容易查到‘至尊’密使所在,我们当然要将他拿住,严加审问,将‘至尊’一网打尽!”
温杰哼笑道:“卓掌门,我们听到的不过是江湖上的一些风言风语,当不得真,仅凭江湖上的几句传闻就来大明府拿人,岂不是太过儿戏了!”
卓一凡点头笑道:“温贤侄,我知道你们温家在大明府势力非凡,且与宫家世代交好,可是此事关系整个江湖武林的安危,我想你们温家不会与整个江湖为敌吧!”说着卓一凡左右看了一眼,问道:“温贤侄,温家主人在何处啊?”
温杰笑道:“多谢卓掌门关心,家父近日身子不适,抱羔在身,温家大小事由小侄为出面!”
卓一凡笑道:“好啊……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英雄出少年啊,温家主既然身体抱羔,温贤侄就赶紧回去好生照料着,这里由我卓某在一定不会出差错的!”
卓一凡刚一说完,突然人群里一片哗然,只见宫铭和董平带着离儿从宅院里走了出来,他们三人站在大门前看着在场的众人,脸上毫无惧色。
不知是谁高声叫了一声:“宫铭出来了,你还我家师弟子命来……”
话音一落,人群里顿时叫骂声响成一片,宫铭扫过众人,伸出一根手指塞进自己的耳朵里,冲着人群大喝了一声,这一声大喝用足了宫铭的十成劲力,人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他看着众人说道:“你们这么多人吵吵嚷嚷,我怎么知道你们来找我干什么,看样子大家的时间都很多,不妨一个一个来说说看,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说着宫铭看着卓一凡笑道:“卓老头,你来找我干什么?”宫铭刚说完卓一凡身旁的易继鸣冲着宫铭叫道:“不得对我师父无礼!”卓一凡伸手挡在易继鸣身前,看着宫铭说道:“杭州武林大会,我崆峒派弟子殆命太白楼六人,我作为他们的师父不能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当然要为他们夺回个公道!”
宫铭点了点头,转而又看向卓一凡身旁一个长胡子的中年人,他问道:“你是谁,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那个长胡子中年人说道:“在下‘金沙帮’帮主沙一方,江宁府楚霸天是在下的师兄,我特来为楚家灭门惨案来找你讨个说法!”
沙一方说完,宫铭“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你们都是因为‘至尊’做恶太多,来找我报仇的,可是江湖传闻中我宫铭不仅是‘至尊’的密使,我的身上还有一件藏宝图,你们当中可有不是来找我寻仇,而是为了这幅藏宝图来的呢?”
宫铭此言一出,人群里的人立刻三两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卓一凡看着宫铭说道:“这么说来你的身上当真有‘至尊’的藏宝图?”
宫铭冲着卓一凡笑道:“卓掌门不是为了自己徒弟来找我索命的吗,怎么对藏宝图这么感兴趣啊?”
卓一凡怒哼一声说道:“我崆峒派位列江湖八大派之列,岂会贪图‘至尊’的不义之财!”
宫铭冲着卓一凡笑道:“卓掌门自是江湖名士,可是不保这人群中有一些江湖鼠辈想趁机不分青红皂白至我于死地啊!”
卓一凡哼笑道:“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哄骗大家,你快快下来受审老老实实供出‘至尊’所在!”
宫铭哼笑道:“你们就凭几句江湖传言就认定我是‘至尊’密使,此番行动与那些江湖匪类有何不同,枉称江湖正道!”
宫铭说完,温杰也接言说道:“此事疑点众多,各位江湖同道切莫因为几句江湖传言就冤枉了好人啊,这都是‘至尊’设下的奸计让我们自相残杀,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宫铭和温杰二人说完,不少人也悄声说道:“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中还有许多地方都让你想不明白!”
突然人群里又有人大声叫道:“宫铭身旁那个女人就是在武林大会之时,假扮‘紫青双剑’中孟梅娇的那个女人,她是‘至尊’的人!”
众人闻言,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宫铭身旁的离儿,不少人都参加过杭州举办的武林大会,他们仔细一看,纷纷叫嚷道:“没错,就是她……就是她!”
离儿吓得立刻往宫铭身后躲去,宫铭寻着人声在人群里仔细地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那个认出离儿身份的人,知道离儿假扮孟梅娇此事的人并不多,而且大多数人现在并未在场,此时离儿满脸污垢,却能将准确认定离儿身份的人,绝不是江湖正道中人,一定是‘至尊’派来的人!
宫铭转头看了董平一眼,董平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时卓一凡冲着宫铭大声叫道:“你既然不是‘至尊’中人,为什么会和‘至尊’妖女在一起?”
卓一凡说完,众人纷纷应和道:“对……你怎么解释?”
宫铭大声说道:“此事来龙去脉太过复杂,我会和大家解释清楚……”
没等宫铭说完,人群里已是人声鼎沸,声讨声,辱骂声不绝于耳,大家根本听不见宫铭说了些什么。
“啊……”宫铭狠狠地跺了跺脚,冲着人群又是一声大喝,他说道:“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宫铭与那‘至尊’有杀父之仇,绝非‘至尊’中人,还有我知道人群里有‘至尊’暗插的探子,你们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他想要的那样东西就在我这里,如果想要的话,明天就是我们十日之约的日子,想要的话自己来拿!还有你们有谁胆敢肆意踏入我宫府半步,便是如此下场!”说完“铮”一声宫铭宝剑如鞘一道剑气飞溅而出,立于宫府左侧的那尊石狮子转瞬间被劈成了两半。
“哗……”人群里顿时一片哗然,吓得众人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宫铭说完,温杰怒声说道:“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已在赶来大明府的途中,明天一早便可到达,由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坐镇定能明辨是非,在此期间胆敢有人轻举妄动,便是与我温家为敌!”
温杰说完,卓一凡脸色一青,人群里又有人说道:“有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就算是宫铭想跑,也跑不掉!”“说的对,若是这宫铭当真是冤枉的,也能还他一个清白,我反正是不相信宫阁的儿子会是个大奸大恶之徒!”……
温杰转过头看着宫铭说道:“我爹今天没来,他有他的难处,你千万不要多心!”
宫铭说道:“温世伯的难处我懂,你今天能来我已经很感激了,明天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来了自会还我清白!”说完宫铭与董平带着离儿转身走进了宅院里。
人群里有人轻声对卓一凡说道:“卓掌门,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卓一凡怒哼了一声说道:“把宫府围起来,在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来之前,绝不可让任何人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