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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神医在明朝全文阅读

作者:影山红     一代神医在明朝txt下载     一代神医在明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不带你的如是妹妹走吗

    ();    柳如是开口道:‘少爷,方秀才先前算了算咱们的损失,大概是三万多两银子,后来安子说要价十二万,程知府二话不说便捏鼻子认了。‘

    张力冷哼一声,道:‘恐怕这钱程知府是一个子儿也不会出吧?‘

    十二万两银子大概相当于两千多万软妹币,以南郊那么大一个工地计算下来的话,也不算特别离谱,后世那些大的建筑工地,上亿的也是常事。

    柳如是点点头道:‘许秀才被革了功名,他的贵芝堂作价两万银子赔偿给了咱们,其余不足之数,便是着落在许秀才和陈三身上,听说那金陵结义帮中众人也都很有钱,这笔银子正在追缴呢!‘

    张力微微颔首,忽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道:‘我昏迷了几天?‘

    柳如是和若晨异口同声道:‘已经三天了!‘

    张力一声惊呼:‘呀!居然这么久?我先前也没有头晕的毛病呀?‘

    若晨瞪了张力一眼,从一旁拿出一个物事来,顿时亮瞎了张力的狗眼。

    卧槽,怎么是散花天女?

    这东西最近自己一般不怎么带在身上,毕竟有高元良随侍身边,用不上它。

    不过那日事态紧急,半夜出城,自己是带在身上的……

    柳如是看着张力一脸迷茫之色,小声道:‘你那天昏迷过后,玄阳子道长检查过这散花天女,他说扳机有些老化,竟然在你袖子中射出一针!这一针刚好射在你的手臂上,故而你才昏迷过去。‘

    张力一听这话,心里立刻便明白了。

    卧槽,这尼玛属于走火呀!

    呃,想想也是,真如居士将这物事保管十五年了,平时都不用,机关老化也情有可原。

    没想到在那么关键的时候。这散花天女居然‘走火‘,将自己射晕!

    好险,幸好自己当初涂抹的曼陀罗花种子不多,要是心再黑些。恐怕小命不保!

    这玩意不能用了,太危险了!

    想到此处,张力讪讪一笑,对若晨和柳如是道:‘唉,这玩意不靠谱。以后不能带在身边。‘

    柳如是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道:‘少爷,先前严郎中来给你看过,说是问题不大,不过他也不敢乱下方子,现在你醒了,要不开个方子吧?我瞅着你还有些迷糊呢!‘

    说完这话,柳如是看了若晨一眼,小声补充道:‘刚才若晨姐姐也一直在琢磨下个什么方子,不过你这也不是病。不好辩证……‘

    若晨微微撇了撇嘴,回视了柳如是一眼,旋即又转过头来,道:‘你自己下个方子吧,我可不敢给张神医下药方。‘

    张力嘿嘿一笑,道:‘谢谢大家关心啊,我这只是中了麻药而已,虽说昏迷了三天,也只是……‘

    张力本想说这曼陀罗种子麻醉性能比曼陀罗花强很多,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这些鬼蜮伎俩就别说过两位妹子听了,有损本少爷形象。

    张力干咳了一嗓子,继续道:‘也罢,就用几位祛毒醒神的药材吧。‘

    张力很快说了几味药材。又详细说了分量,柳如是记下以后,便出去煎药了。

    房间里只剩下张力和若晨小姐,两人一时间有些冷场。

    若晨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她那绝美的轮廓在烛火的照射之下。让张力不由得看得有些痴迷了。

    面对若晨,有些话儿,张力可以心中YY,但却不能说出口,这便是若晨与柳如是最大的不同。

    在柳如是面前,张力可以随便说,哪怕说自己是外星人都无所谓,可是面对若晨,张力却做不到。

    张力微微叹了口气,娶妻以德,取妾以色,若晨这样的妻子,真是再合适没有的了。

    自己颇有些惫懒的性子,有时候有些腹黑,还有时候有些戏谑,或许在比较低的层次可以混得很好,但是要进入官场,恐怕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自己很清楚自己的缺点。

    如果有若晨在自己身边,肯定会是自己的贤内助,可是这事儿,肯定也很难。

    她是国公府的大小姐,虽说自己心里也明白,恐怕她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好感,然则仅限于这层窗户纸没有捅破罢了。

    若是窗户纸一捅破,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自己又怎么敢去捅破它呢?还是继续这样暧昧?

    一时之间,张力感觉到一阵无力之感涌上心间!

    身份,还是身份!

    一个小小的举人身份,没有家庭背景,又怎么可能高攀国公府的大小姐?!

    ‘张力,过两天有海船开往天津卫,你会跟我走吧……呃,不,你答应要给我母亲治病的哦!‘若晨终于说话,将张力的思绪拉了回来。

    张力看着低头的若晨,心里更是感觉憋屈,不过脸上却是挂着言不由衷的微笑,应道:‘好的。我陪你回京师,给伯母治病。‘

    若晨忽然抬起了头,有些兴奋地道:‘大哥已经早早地给水师打过了招呼,刚好前两天有船只前往金州卫!想必已经前往去接伯母了,这事也不急,毕竟具体需要几天大哥也不知道,反正也就这几天的光景了!我先说给你知晓。‘

    张力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多谢若晨小姐。我与母亲已有大半年没有相见,甚是想念……‘

    若晨幽幽地道:‘以后叫我若晨吧,不要小姐小姐的了,我不喜欢。‘

    张力点点头:‘好。都依你,若晨。‘

    若晨想了想,开口道:‘这南京城里的事情,你明天要好好安排,这里是你的基业,你的根本。‘

    张力心中一暖,险些落下泪来。

    这句话也许旁人不觉得怎样,但是在一直一个人苦苦支撑的自己听来,包含了太多的感动。

    这些话,柳如是说不出来的,也许是如是妹子太小,还体会不到这些。

    终于有人关心自己,也关心自己的事业,而且这人,还是若晨,自己如何能不感动?

    张力收敛住心神,微笑道:‘我会好好安排的,这里的人,我只带高元良走。‘

    若晨一听这话,敏锐地捕捉到了对自己最有用的‘信息‘:‘你不带你的如是妹妹走吗?‘

    张力脸上挂满尴尬,卧槽,忘记这岔了,这又如何自圆其说?

    不过医馆现在刚刚步入正轨,护士科乃是自己医馆区别于其他传统医馆很重要的一个地方,还是得保持下去才行。

    原本自己打算是安子坐镇此处,现在看来如是妹子最好也还是要留下来。

    想到此处,张力点点头道:‘如是妹子是护士长,若是随我离开南京,恐怕安子那小子要监守自盗,本少爷实在是不放心呐!‘

    若晨原本还有些紧张,结果一听张力这话,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咯咯,你说得好像安子是个大淫贼一样!我看呐,有什么样的少爷,就有什么样的跟班!‘

    张力讪讪一笑:‘嘿嘿,不说这个--呃,反正我只带高元良走,其他人都得留守在南京。‘

    若晨想了一想,又道:‘程知府终究是地方父母官,你也不可将他得罪太狠了,不然你走了之后,恐怕安子的日子不好过。‘

    张力叹了口气,心知若晨说的一点也没错,确实如此。

    自己这锋芒毕露的性子,以后是要好好改一改,在没有绝对的身份地位和实力之前,不宜树敌太多。

    想到这里,张力忽然有了主意,看了若晨一眼之后,缓缓地道:‘若晨,我想将医馆名下三成的干股送给你--唔,就挂在你大哥名下!‘

    若晨有些没听明白:‘什么干股?‘

    张力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也是后世官商勾结的手段,目的自然是寻找保护伞了。

    自己这医馆虽说堂堂正正,可也架不住群小觊觎,更何况自己还与程知府交恶,非如此不能保护医馆。

    再说自己已经将若晨视为自己人,送她些股份又有什么关系?

    张力解释道:‘你们不用出资,挂个名号就是了,以后每年医馆红利的三成都送给你……唔,买些你钟意的东西也是好的。‘

    若晨一怔,自己堂堂英国公大小姐,又岂会差钱?

    张力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寻求英国公府这棵大树的庇护。

    也罢,反正这钱自己可不能要,否则日后怎么与张力相见?

    就给大哥吧,他要在锦衣卫中往上爬,少不得各方打点。

    别看大哥是英国公世子,可是银钱这一项,委实不太宽裕,官场的水太深,个个都跟喂不饱的饿鬼一般!

    若晨点点头,道:‘这钱我不要,就给大哥,挂在他的名下。‘

    张力还想再说两句,可是见若晨神情坚定,便收住了话题。

    挂在未来大舅子的名下也不错,以后咱可就是一根草上的蚂蚱--啊,不,学名叫利益共同体,也很不错!

    张力看着若晨,见她低头想着心事,于是开口道:‘我到京师之后,肯定会见到伯父。我怕自己口无遮拦,要不若晨你给我大大预防针--啊,不,提前介绍介绍,我好有所准备。‘

    若晨眉头微微一蹙,想了半天,才小声道:‘父亲性子有些懦弱,不似祖父那样。不过父亲对门第之见是最为看重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    若晨忽然意识到自己所言有些不妥,明明人家张力问父亲为人怎样,自己扯什么门第只见,这是见家长啊?

    若晨小脸一红,不肯再说下去。

    张力心中一乐,敏锐地把握到了若晨这点小小的心里变化,若晨妹子还真是体贴呀!

    看来这未来岳父肯定看不上自己了,这事可不好办。

    想了一会,张力终是觉得比较棘手,短期也不可能改变人家的想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若晨忽然开口道:‘已经很晚了,我先回去休息,你也早点休息。‘

    张力本想出言挽留,不过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然全黑,恐怕时辰也不早了,于是便点了点头。

    若晨起身离去之后,张力觉得有必要整理一下思绪,现在很多情况发生了变化。

    首先便是自己过两天便要前往京师,南京这摊子事儿须得妥善安排。

    医馆交由安子打理,这小子虽说年纪不大,不过也磨练了这几个月,处处显示出了出色的内政能力--呃,打理店铺能力。

    李夫子帮忙管账,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的纰漏。

    柳如是掌管护士队也有两月了,小妮子处处透着领袖气质,在护士队中说一不二,相信这个队伍她也能带好。

    只是自己要前往京师,又不带上她的话,恐怕不太好说。

    然则如是妹子现在做的工作也是正事,从工作的需要上劝说一二,想必她也会知道自己的难处,留在南京吧?

    这事不好办,明日还得好好说说,女孩子的心思嘛,总归是比男的多。

    先前自己一直以为那程知府乃是正四品的知府,与登州府的李知府一样,哪知却是大错特错!

    人家程知府乃是堂堂正三品高官!

    大明朝南北直隶不设衙门,顺天、应天二府便与省司相仿佛。

    只不过省司布政司是从二品衙门。应天府却与按察司一样,是正三品衙门。

    所以张力知道这个情况以后,有些后悔先前与程知府交恶,甚至先前还在宴席上羞辱人家程知府。实在是有些犯二,太不成熟了。

    这大明朝的官场呀,还真不能为所欲为,须得腹黑一些,啊。不!得再腹黑一些才行!

    好在程知府不是京官,即使是正三品,也不过还是地方官而已!

    自己要去京师,以后必须多加小心,这次的事情当做一个教训好了。

    这边的医馆拉了英国公世子张世泽入股,也算是扯了一张大大的虎皮,程知府也不敢刁难,这事儿就算揭过了。若是他日自己位居高位,程知府这孙子定然没有好果子吃,现在么。暂时不宜树敌过多!

    医馆就这样处置了,问题应该不大,棘手的是南郊工地。

    工地已经被毁,再重新修建也不是明智之举。

    这里终究太引人注目了,既然拿到了赔偿银子,自己便另觅一个好地方开工厂,南京实在不是最佳的选择。

    这个地方便是等同于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根据地,天子脚下肯定不行,最好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譬如--偏僻的山地?

    想到这里。张力忽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找来一张应天府的地图,研究了半天,觉得溧水县东庐山不错。这里离南京不远,却又非常隐蔽!

    虽说后勤补给麻烦一些,但是这属于钱能解决的事情,但凡钱能解决的事儿,那都不是事!

    也罢,这事儿回头与方以智细细商议。总归要找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出来。

    张力又想了很多,直到柳如是进来送药,这才收敛住了心思。

    小妮子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缎纱裙,特意梳了一个流云髻,那双标志性的柳叶眉下面,清澈如水的眸子正盯着张力看。

    柳如是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了张力:‘少爷,快趁热喝了吧。‘

    张力点点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喝完药以后,张力擦了擦嘴巴,看着柳如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如是,我马上要去京师,你也知道,很快要开恩科了--少爷我正是想科场抡元,你不会反对吧?‘

    张力先前想了半天,觉得只能从恩科这事来切入话题,否则妹子知道自己和若晨跑去京师,还不带她,不发飙才怪!

    柳如是一怔,听张力说是科举这事,不由得有些紧张:‘这次恩科时间这么紧,平时也不见你温书,少爷你能考上吗?‘

    张力脸上挂满黑线,尼玛这四书五经本少爷确实没怎么看,笔记小说倒是发现几本好的,以那《金瓶梅》为首……

    呃,想歪了,还是想想怎么忽悠妹子吧!

    张力皱眉沉思了片刻,开口道:‘如是妹子你也知道,来这南京的第一天,咱们在花厅聊天的时候,本少爷就说过要好好读书的。可是后来不是为了挣钱给你赎身么,唉,中间种种曲折妹子你也知道,这四书五经确实荒废了。‘

    柳如是一听这话,低着头,小声道:‘是我不好……耽误你读书了。‘

    张力摇摇头,心知这事还真不能赖在人家妹子身上,也怪自个儿是个惫懒性子,爱看《金瓶梅》远胜四书五经。

    张力缓缓地道:‘如是,现在少爷我在南京这边的事业刚刚起步。你也知道,咱们医馆与别的医馆区别很大,故而生意还不错,其中这护士队更是非常重要--‘

    听到这里,冰雪聪明的柳如是怎么不明白张力的意思?柳如是的眼圈立刻红了,颤声道:‘你要我留在南京?‘

    张力郑重地点点头,不再说话,眼神看向柳如是。

    此刻又能说什么呢?

    柳如是心中一疼,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烛火已经快要燃尽,张力起身换了一只蜡烛过后,紧挨着柳如是的身边坐到了床沿上。

    张力轻轻拉着柳如是的手,有些动情地道:‘我必不负你。我曾经答应过你外公……‘

    一听这话,柳如是的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而下!

    柳如是哽咽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希望少爷你不要忘记今日之誓!我答应你。留在南京!‘

    张力虽说心中的情分对若晨恐怕更多一些,然而对如是妹子却也不是虚情假意!

    张力朗声吟道:‘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如是,少则三月。多则半年,我必找人接替你的差事,让你来北京--‘

    柳如是一时间有些痴迷了,喃喃地道:‘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这本是纳兰性德的名句。张力应着景儿吟了出来,自然对柳如是杀伤力极大。

    ‘少爷,我知道你心中惆怅,我也知道,你是很喜欢若晨姐姐吧?‘当柳如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力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卧槽,原来妹子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啊!

    自己还以为能接踏两只船,万花丛中过呢,这尼玛赤果果地打本少爷的脸啊!

    张力有些尴尬地道:‘如是。你……?‘

    柳如是头埋得更低了,声如蚊呐地道:‘我知道你喜欢若晨姐姐。我的心中也曾奢望过你只爱我一人,但是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这毕竟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力的嘴巴张成了‘O‘字形状,继续听着妹子的话。

    柳如是完全敞开了心扉,接着道:‘你们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看若晨姐姐人也很好,也不专门针对我,我心中还是很庆幸的。‘

    张力闭上了嘴巴,有些明白了。别看妹子年纪小,人家早就看出来了。

    柳如是忽然声音提高了几分:‘你既然是我柳如是的如意郎君,我当然愿意你更上一层楼。若晨姐姐是勋贵,若是能做正妻。我也是脸上有光的!我的夫君,乃是娶的堂堂国公府的大小姐!‘

    柳如是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泪如泉涌。

    张力此刻心如刀割,然则却不能出一言以对!

    良久,张力长叹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柳如是抱着张力,嚎啕大哭起来!

    柳如是一直哭,张力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说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若是身居高位,必不让你受这离别之苦。‘

    柳如是背对着门口,身子在张力怀中微微有些发抖,张力一抬头,忽然见到门口一抹红色一闪而过!

    张力的心乱了,刚才若晨妹子,不是穿的红色小比甲吗?

    这明代的比甲其实也就是后世所谓的背心,张力记得若晨刚才穿的是一件火红色的狐裘比甲!

    乱,真尼玛乱!

    算了,自己对如是妹子也是一片真心,若晨又岂会不知?

    张力的脸忽然有些红了起来,自己抱着如是妹子,竟然想着若晨小姐,实在是有点……

    唉,这韦爵爷的功夫,本少爷连一层都没学到啊!

    柳如是又低声抽泣了良久,才止住了哭声。

    柳如是站了起来,看着张力,缓缓地道:‘少爷你放心,这里有我在,护士队一定比现在还要出彩。安子那小子有些怕我,我也会帮你盯着他一点,他自然对你是忠心耿耿,不过就是有时候见了美女就忘记姓啥……‘

    张力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点头道:‘有劳妹子了。这里你便是老板娘,安子就是个跑腿的。回头我知会他一声,如是妹子的话,就是圣旨,不可违背半分!‘

    女人既然在情字上受了伤,便给她更大的权力,忘情地投入到工作之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话,柳如是才依依不舍地离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同姓不婚?

    ();    柳如是走后,张力心中有些烦闷,便走出了屋子,来到后院之中。

    刚才好像若晨小姐来过,也不知她看见自己与柳如是如此这般,会有什么想法

    一进后院,果然张力一眼就看见了花厅之中的若晨。

    若晨依然穿着那件红色小比甲,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花厅之中,想着心事。

    张力的脚步声很轻,不过若晨还是听到了声音,转过头来。

    你来了若晨微微蹙眉道。

    张力点点头: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这里很冷,你还是回屋休息吧。

    若晨摇摇头:我睡不着,想一个人待一会。

    张力走上前去,坐在了若晨的身边。

    沉默良久,若晨终于开口道:我先前忘记了一件事情,本来想折返回来跟你说一说,结果撞见了你和如是妹妹

    张力苦笑一声,缓缓地道:我答ying 过她的外公,一定要好好照顾她。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 任何人,甚至连如是都没有告知。

    若晨先前听说过若晨外公的事儿,不过并未深究,现在听张力这么说,不由得来了兴致:什么事情能跟我说说吗

    张力便将当日即墨县城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 了若晨。

    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说完之后,若晨一阵唏嘘:想不到还有这等事情,如是妹妹的生世也真是凄苦。

    张力既然说出了事情的原委,便不想过多地在若晨小姐的面前说另一个妹子的事情。于是岔开了话题:你先前说折返回来要说什么事情来着

    若晨收敛住心神,蹙眉道:先前成国公府小公爷朱永安来到南京的事情。想必你也知晓了,那天他还来了南郊工地的。

    张力点点头。道:他来这里,总归是打你的主意呗。

    若晨眉头蹙得更深了几分,小声道:昨日我收到了消息,说朱永安已经回京了。

    张力一听这话,有些吃惊:啊这么快就走了

    旋即张力一脸喜色地道:这不是好事么

    若晨摇摇头道:听大哥说成国公向父亲施压,父亲已经答ying 会郑重考虑 他和我的婚事,他急匆匆地返回京师,估摸着是去见我父亲了。

    张力脱口而出道:成国公朱纯臣

    若晨一愣,瘪了瘪嘴:你这人真是的。成国公的名讳,是你能叫出口的么

    张力讪讪一笑道:呃,也是。

    张力不由得暗自琢磨起来,这小公爷他爹朱纯臣在崇祯朝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好像最后崇祯上吊之前,还下手谕让他总领内外诸君,辅佐太子

    朱纯臣简直就是崇祯皇帝的托孤之臣,可见其非常受皇帝信任

    若晨见张力脸色有异,叹了口气道:我祖父前年去世之后。英国公府便被成国公府比了下去。成国公在前年获得了太傅之职,一时间风光无限,实在是勋贵中的翘楚。

    一听这话,张力不由得暗暗心惊。卧槽,这尼玛朱永安的老爹太硬了

    所谓三公者,太师太傅太保而已。这太傅可是位极人臣的职位了

    这可是**oss,现在自己根本不可能够着

    一时间场面有些沉默。张力和若晨两人都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张力开口道:这些事多想无益。我首先考中本次恩科才是正理。

    若晨一听这话,也点点头道:国朝首重科举,若你能考中两榜进士,也不是没有机会

    看来一切还是要靠科举,无论如何,必须考中进士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张力亲自将若送回厢房之后,这才回到自己屋中休息。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张力起了一个大早,吩咐高元良通知所有高层人员来医馆会议室开会,自己也早早来到医馆会议厅中,等着众人。

    不多时,方以智康兴安严郎中李夫子等人都来到了会议室中。

    张力将自己要离开南京,赴京师赶考的情况跟大家说了,然后细致地分派了各人的职责。

    这些事都是张力一言而决,众人依言而行,会议最后,张力将方以智留了下来。

    等人全部走完以后,张力看着这位后来大名鼎鼎的才子,躬身一揖,朗声道:先前南郊工地之事,在下突然晕倒,后面收拾首尾之事,多谢密之兄了

    方以智还了一礼,连忙道:力兄与我不分彼此,先前那点小事不值一提

    张力昨夜简单听了一个大概,这会便详细问了问自己晕倒之后发生的事情。

    方以智又详细的说了一遍,张力这才完全了解。

    由于自己打的是风水牌,虽说躲过一劫,甚至捞到了超出想象的赔偿,可是南郊工地算是毁了

    方以智有些心有不甘地问道:力兄,咱们是否重新开始修建先前你在会议上只是安排医馆之事,对于工坊的事情只字未提

    张力微微颔首,思忖了片刻,开口道:密之兄,你也知道 ,我原本的打算是想炼钢。上次你说过想做千里镜,这里面最关键的便是镜片,我也有一些想法,下一步咱们可以做这个。不过南京此地太过复杂,而且程知府与我不太友善,咱们得换个地方

    方以智一愣,一脸错愕的表情:换个地方

    张力其实还想造枪造炮呢,不过这是后话,以后再说,反正南京是肯定不能作为基地的了

    张力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幅地图,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道:工坊我打算建在此处

    方以智连忙上前一看,眉头皱了起来:溧水东庐山那里补给可是相当费事呢

    张力颔首道:确实如此,不过修建的乃是新式工坊,研究些制造的是西洋的东西,正需要 一处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才行

    方以智低头思索了片刻,点头道:也罢,两害相权取其轻。咱们在山里建工坊,倒是可以省却很多是非。

    顿了一顿,方以智又道:先前母亲来信,说是甚是思念我。我打算近期回家探望一下母亲。不知力兄何时前往京师

    张力道:也就这几天日光景,恐怕密之兄无法与我同行。这样,若是密之兄到了京师,就来山东会馆找我。我会将自己所在之处,告诉 山东会馆的人。

    方以智点头称善,很快便告辞而出,准备 回桐城老家探望母亲。

    在方以智走了以后,张力伸了伸懒腰,感觉一阵疲惫。

    这才一个小小的医馆,便有如此这般繁琐的事务需要 自己处理,若是以后摊子铺大了,岂不是要将自己累死

    看来得多多提拔些人才,诸如方以智这类的人是最好的,可是自己身份地位也不高,很难吸引人才呀

    算了,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慢慢来吧

    还是先考中进士,与若晨妹子更进一步才是正理

    张力左右无事,便来到自己的馆长办公室中,看起书来。

    这书自然不是四书五经,乃是张力先前淘来的笔记小说而已。

    张力看得津津有味,现在也没有电脑,无法上网打游戏,也没有电视剧看,张力也不去青楼酒馆,很多时候便是看小说打发时间。

    明末这些笔记小说相当有趣,很多故事张力都似曾相识。细细想来,尼玛这些桥段后世电视剧经常有,这不是抄袭这些明末小说里的吗

    张力翻到一篇新故事,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这故事讲的是,唐朝时有一个余杭太守叫张守信,看中了富阳县尉张瑶,希望妻之以女,张瑶也因为能做太守的乘龙快婿而喜不自胜,但就在吉期有日快要结婚之时,太守女儿的乳娘发现 两家原来都姓张,于是她就故意 问太守:欲以女适何人太守告诉 她要嫁女于张瑶。乳娘又问:女婿姓张,不知主君之女何姓吾窃惑焉。太守至此恍然大悟,立刻 终止了与张瑶的婚事。

    当看到这里,张力忽然惊出了一声冷汗

    卧槽,同姓不婚呀

    这尼玛不是坑死人么

    若晨小姐,姓张啊

    张力顿时觉得气血上涌,这可怎么办

    若说是其他事儿,本少爷也就算了,科举慢慢考,总归抓住机会,走点了捷径啥的,考中进士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可是若晨小姐若是不能与自己成婚,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张力愤愤地想了半天,最后冷静下来

    若是不行,老子就去当山大王

    卧槽,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可是,如是妹子肯定是跟随自己,若晨行吗人家可是堂堂英国公的大小姐啊

    等等,若是同姓不婚的话,若晨还搭理自己干嘛她岂会不知

    而且如是妹子也将若晨视为自己的正妻,根本没有考虑 这同姓不婚的事儿啊

    张力想破了头也没想明白,这事可不能直接问若晨,也不好问柳如是,毕竟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人才不会懂这个,一问的话很难解释。

    对问李夫子,他不是道学先生么问他正合适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德国外援

    ();    同姓不婚之事,实在是一件大事,关系着张力的终身大事,不可不察也!

    很快李夫子便被叫到了张力的房间,张力先是东拉西扯了半天,最后才步入正题。

    张力笑眯眯地看着李夫子,指着书桌上的那本笔记小说,开口道:‘李夫子闲暇时可有读过这些笔记小说?‘

    李夫子一怔,旋即正色道:‘回少爷的话,我先前熟读四书五经,经史子集……‘

    李夫子唾沫星子乱飞,一本正经地说了半天,忽然发现张力脸色难看,这才悻悻地道:‘偶尔也看看这些小说,偶尔啊,真的只是偶尔!‘

    张力一听这话,登时乐了,笑道:‘对嘛,我就说了,小说这么好看,李夫子岂能免俗?‘

    李夫子点点头,连忙道:‘听闻最近有个叫金陵笑笑生的,续写了《金瓶梅》,好看得紧呐!先前我听人说起过,后来去书坊打听,一本手抄的要六两银子!真真是充满铜臭味儿,有辱斯文!‘

    张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卧槽,这尼玛明明是兰陵笑笑生写的《金瓶梅》,现在连山寨版的金陵笑笑生都来了?!

    国人这山寨传统,古已有之,怨不得深圳的华强北啊!

    李夫子以为张力乃是笑自己,不由得大急道:‘少爷,我也只是去书坊问了问而已,我现在工钱一个月才十两银子,家中还有四张口呢,又岂有那闲钱买什么手抄本?‘

    张力笑容更盛,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摆了摆手道:‘李夫子想多了,我不知这个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懂得!我叫你前来是为了咨询一事,便是这小说里写的同姓不婚的事儿,不知……‘

    李夫子顿时松了口气,应道:‘噢。这事儿啊!‘

    思索了片刻之后,李夫子开口道:‘同姓不婚乃是古已有之的规矩,也是写入大明律中的。‘

    一听这话,张力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喃喃地道:‘写入了大……大明律?‘

    李夫子虽说读书有些迂腐,却也不傻,猛地意识到了张力问这话背后的深刻含义,于是笑着道:‘少爷无需担心,虽说同姓不婚写入了大明律。不过现在大家约定俗成的规矩,乃是同宗不婚,并不是同姓不婚!‘

    张力眼睛眯了起来,同宗不婚?

    李夫子拿起那本笔记小说,翻看了一下张力所说的章节,点头道:‘这没错呀,人家小说作者写的是唐代。唐代和两宋确实如此,然则本朝情况却有些不一样。国朝初立之时,太祖皇帝确实将同姓不婚写入了大明律,后来慢慢地成了一纸空文。特别是万历以后。同姓不同宗者成婚,官府根本不会过问。‘

    听到此处,张力终于放下心来!

    原来如此!

    哈哈,自己与若晨只是同姓,压根八竿子达不到一块去,不可能是什么同宗,所以这成婚之事,看来并无阻碍!

    弄明白这件事以后,张力不由得心情大好,打发走李夫子以后。自个儿走出了医馆。

    张力原本打算去书坊寻一寻那金陵笑笑生的金瓶梅续集,好好拜读一下,学习学习……不过刚走出医馆不久,张力便碰到了一个熟人。

    徐静萍一身绿装。显然也因为突然只见碰到张力而有些吃惊。

    还不等张力说话,徐静萍却先开口了:‘听说你先前突发昏厥之症,现在好了吗?‘

    张力一愣神,看来自己被散花天女误伤的事儿,玄阳子道长并没有告诉静萍妹子,估摸着还是因为这东西先前是玄阳子送给真如居士的物事。恐怕有些不方便说。

    张力立刻点点头,道:‘我昨日夜间便已经苏醒过来了,没有什么大碍。‘

    徐静萍‘哦‘了一声之后,有些惋惜地道:‘前日父亲设宴宴请金陵城中的青年才俊,原本我也是给你弄了一分请帖的,可惜你生病不能前来,实在是可惜了。‘

    张力一听这话,忽然记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

    这尼玛多好的一个与礼部尚书徐大人拉近关系的事儿呀,自己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眼见张力一脸的失望神色,徐静萍淡淡地道:‘我听说你也准备上京参加恩科考试?‘

    张力收敛住心神,朗声应道:‘正是。‘

    徐静萍微微点头:‘父亲昨日已经离开南京,回了京师。‘

    说到这里,徐静萍走近了几步,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人之后,才压低了声音道:‘原本父亲还要盘桓些时日,不够刚刚收到了京师来的消息,皇上召父亲回京呢!‘

    一听这话,张力忽然想起来了,历史上徐光启可不就是崇祯五年入的内阁么,虽说自己不是历史系毕业,并不知道是几月份的事儿,想必皇上召唤他,多半便是此事吧?

    想到这里,张力笑道:‘徐大人恐怕是要入阁了!‘

    徐静萍一声惊呼,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张力半天,直到张力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才颤声道:‘你,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你与朝中的人有联系?‘

    张力没想到妹子反应这么大,哥本身熟读历史呀,当然知道徐光启今年要入内阁呀!

    张力看见妹子一脸震惊的模样,忽然明白了过来!

    这入阁与否的事,实在是最高机密,自己随随便便这么一说……委实有些骇人听闻!

    想必徐静萍也从徐光启那里知道了一些消息,自己竟然说中了,在她看来,确实太过匪夷所思。

    徐静萍本是冰雪聪明之人,很快便想到了自己认为的答案--这张力恐怕是拣着好听的话儿说说而已,无意之间被他说中了而已。

    很快徐静萍便不再说此事,毕竟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徐静萍开口问道:‘我要去天主教堂办点事,你要去吗?‘

    张力一听也来了兴致,这明代的天主教堂到底什么模样自己可没见过,而且听说这徐光启徐大人还是个天主教徒,不知静萍妹子去天主教堂办什么事?

    张力答应了下来,两人一齐穿过马道街,来到油坊街上,一路向西北而去。

    天主教堂位于南京西门三山门东面城墙下的一个角落里,是万历年间神宗皇帝特许意大利籍耶稣会教士利玛窦兴建的。主教堂是在京师,分教堂全国很多城市都有,南京的天主教堂绝对是最大的一家分教堂。

    万历年以后,这里变成为了西方传教士聚居并进行传教活动的场所。

    张力和徐静萍没多久便来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座有着半圆形屋顶的罗马式建筑,当中一扇带石阶的门,四面开着许多窗子,周围装饰着许多稀奇古怪的花纹图案。

    天主教堂旁边另建有宅第,供教士们居住。

    当徐静萍通报以后,很快此地的主教容克什便出现了。

    这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德意志人,有着高高隆起的鼻子和向前突出的眉骨。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隐藏在眉毛底下,闪闪泛着精光。

    尤为让张力感到惊讶的,是容克什那头金黄色的卷发,却按中国式样直梳上去,并且也像中国儒生那样,戴了一顶方巾!

    容克什一说话,就将张力险些惊掉了大牙:‘啊!静萍小姐,幸会,幸会!在下已经恭候多时了!‘

    徐静萍简短地寒暄过后,看着目瞪口呆的张力,笑道:‘容克什先生曾经去过北京,又在南京住了十多年,一口南直隶官话说得可比你标准多了哟!‘

    张力有些悻悻然,自个儿说话与生俱来便带着些辽东的腔调,估计是属于以前本尊的。

    本少爷可是东北纯爷们,这官话还真就这样了,不改了!

    徐静萍又将张力介绍给容克什,容克什礼数非常周全,连连说道:‘久仰,幸会!‘还按照中国的礼仪,跟初次见面的张力躬身作揖。

    张力对这些西方传教士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却也不带什么恶意。倒是这位容克什先生如此客气,而且自己还做了一身明朝人的打扮,让张力心中有些感慨。

    自己的祖国,至少在明朝的时候,西洋人还是带着一种仰视的眼光看待的。

    即使是在后世,恐怕洋大人们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傲立于地球,不过以眼下的情景看起来,大明朝相当给力啊!

    这位容克什先生乃是德意志人,而德国正是张力后世留洋的国家,故而张力天生便对容克什高看一眼。

    德国人虽然非常刻板,执着,但是德国却是最好的工匠与低级军官的产地之一。

    虽说自己并不打算聘请什么德国教官,不过德国工匠却是相当想要的啊!

    今日先认识认识,日后再找这位深入交流,当着静萍妹子的面,也不好太过于喧宾夺主。

    打定主意之后,张力便装作对天主教堂颇有兴趣的样子,与容克什先生套起了近乎。

    张力从谈话中得知,原来徐静萍今日是来给容克什送钱的。

    先前容克什曾经拜访过徐光启,提到南京传教的信徒不多,天主教堂为了传教又经常布施些汤药,故而有些入不敷出,希望徐大人支援一二。

    徐光启乃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这事自然是答应了。后来由于徐光启走得比较急,便委托徐静萍带来了一千两银子,算是聊表心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自生火铳(一)

    ();    张力不由得动起了心思!

    卧槽,现在本少爷最差什么?

    人才呀!

    这容克什乃是德国人,礼部尚书徐光启一来他就找人家去打秋风,显然在中国混得不咋的啊!

    本少爷虽然也缺钱,但是这种对于技术人才的投资,那是压倒一切的,甚至比医馆还要重要!

    待会找个机会与他聊聊,看来不来弄点德国的工匠来,即使高薪也在所不惜!

    对于机械的制造,自己对于德国还是很有信心,这帮人可以为我所用。

    一想到这,张力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与容克什天南地北地闲聊起来。

    一边聊天,张力也在一边观察者这个教堂。

    张力发现,这个按照西洋式样设计的大教堂又狭又长,顶上装着天花板,看不见屋梁,两边排列着带雕饰的窗户,正当中是一个用香灯和帐幔装饰起来的神龛,供着一副耶稣的油画像。

    画中的那个耶稣,长得高鼻梁,大耳朵,须发蓬松,容貌青瞿,头顶上有一轮‘圣光‘,他左手捧着浑天图,右手雄辩地向前方伸出,嘴巴微微长开,仿佛在热烈地讲述着什么伟大的真知灼见。

    这会儿,容克什已经在一旁热心地布起道来--他从亚当和夏娃如何偷吃了伊甸园的禁果,由此繁衍出了有罪的人类说起,一直说到耶稣降生,布道救人,如何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死后三日又如何复活升天等等。说得绘声绘色,煞有介事。

    张力后世早就知道这些故事,虽然没有打断他,不过心里却不为所动。

    徐静萍的养父徐光启虽然是虔诚的天主教徒,然则天主教此时在大明朝终究还属于小众接受的宗教,远不如绵延千年的佛教和道教,故而徐静萍也只是微微点头而已。

    虽说容克什见这二位都不是特别感兴趣,不过既然人家进了天主教堂。至少就不是说特别反感,这也颇让他感到不错了。

    徐静萍奉上了一千两银子的银票之后,便与容克什道了声辞,从教堂出来。

    张力的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如何拉近与容克什这位德意志人的关系。看看能不能捞点什么好处,故而一直低头想着心事。

    出了教堂之后,徐静萍便与张力道别,自个儿往雨花台方向走去。

    张力琢磨着恐怕还是先用银子开道,砸晕这个德国人再说。

    既然堂堂礼部尚书徐光启才布施了一千两。自己若是出手两千两的话,定然可以收到奇效。

    不过本少爷也不是冤大头,得先了解一下这家伙到底能不能搞到自己所急需的人才?

    张力一直琢磨此事,脚下却胡乱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东城的乌衣巷。

    天主教堂在南京城正西,而张力的医馆在南京城东南。故而最短的路线乃是往东南走,可是张力心中想着事情,竟然是往正东而去。

    这乌衣巷可是大名鼎鼎,在南京秦淮河上朱雀桥的南岸,是中国最古老而著名的巷名。三国时是吴国戍守石头城部队营房所在地。

    乌衣巷是晋代王谢两家豪门大族的住宅区,两族子弟都喜欢穿乌衣以显身份尊贵,因此得名。

    乌衣巷乃是在夫子庙的正南边,先前张力与若晨逛夫子庙时,也曾匆匆经过。

    昔年刘禹锡那首名垂千古的《乌衣巷》,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张力一抬头,发现自己来到了乌衣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显然自己绕了远路。现在只能往南而行。

    时辰已至黄昏,街面上行人稀少,这条乌衣巷早已是寻常百姓所居住的弄堂,远不复昔日的荣光。

    旋即若晨见张力一个人。不由得有些奇怪,开口问道:‘元良没跟着你吗?你去哪儿了?‘

    张力一愣,心想这可万万不能说自己陪妹子去逛天主教堂了,尼玛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来解释!

    张力故作镇静地道:‘左右无事,我便随意在城中走了一走。‘

    若晨也没起什么疑心,便一起与张力走进了院子。

    一边走。若晨一边道:‘下午收到消息,大哥再过七八日便会从苏杭返回南京,到时候我们就要一起回京师了。‘

    张力点点头,终于有了准确动身时间,自己还得加快安排!

    张力开口问道:‘不知去接我母亲那边的船有什么消息吗?‘

    若晨颔首道:‘应该问题不大,大哥让接伯母的船到时候直接去往京师,你们母子俩可以在京师汇合。‘

    张力这才放下了心,若晨走后,张力开始琢磨起来找容克什弄点什么东西来。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燧发枪,也就是明朝称之为自生火铳的,是崇祯八年由南京户部右侍郎毕懋康所造。它是以燧石枪机代替火绳枪机,这是有记载的中国最早的燧发枪。

    当然,这只是中国最早而已,欧洲此时已经研发出了燧发枪,却也还没有大量装备部队。

    在火器一项,明代并不落后于欧洲。

    只是内忧外患之下,崇祯也没有钱来推广新式武器。

    从古至今,战争打得都是钱,没钱打什么仗?

    若能找容克什弄点燧发枪来,必然是一招杀手锏,至少可以先装备一支小型的护卫队。

    张力越想越兴奋,没准这位德国佬真能帮到自己。从他对静萍小姐的态度看来,这天主教堂确实缺钱呀!

    翌日一早,张力带着高元良来到了天主教堂。

    德国老头容克什见到张力还有些吃惊,毕竟昨天张力才来过,今天又来,难道是对天主教有兴趣?

    张力和高元良跟随容克什进了会客室,这间屋子位于教堂西侧,房间不大,却摆放满了各种西洋的物事。

    张力第一眼便看见了挂在墙壁上的一把火绳枪,对这玩意张力不感兴趣,微微皱起了眉头。

    容克什老头虽说有着德国人特有的固执性格,也却也不傻,眼见张力盯着墙壁上挂着的火枪看,心知这少年恐怕对枪炮有不小的兴趣。

    不过容克什的主业乃是布道,所以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张举人,我们天主教在南京信众不多,若是张举人能加入天主教的话……‘

    张力一听这话,明白这老头以为自己对天主教有兴趣,不由得微微一笑:‘在下对天主教确实有几分兴趣,不过说到加入为时尚早,此事以后再提。‘

    张力打着太极,也不能得罪这个虔诚的老头,重要的是从他手上弄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容克什深知传教不易,既然张力不是来找自己加入天主教的,那他为何未来?

    张力眼见老头露出疑惑之色,微笑道:‘容克什先生,我看贵教堂信众寥寥无几,恐怕这活动经费有些捉襟见肘吧?‘

    容克什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道:‘确实经费有些难以筹措,很多百姓都是因为免费施药,才加入我们天主教的。虽说现在情况比较苦难,但本人还是有信心坚持下去的。‘

    张力点点头,直接开门见山地道:‘容克什先生,我想和你做一宗生意!‘

    容克什吃了一惊,面露疑惑之色:‘生意?‘

    张力指了指墙壁上挂着的火绳枪,淡淡地道:‘我要这个东西,不过却不要火绳枪,我要自生火铳。‘

    容克什第一次听见‘自生火铳‘这几个字,眼睛眯了起来。

    张力心知这个名词自己最早见于崇祯八年毕懋康的《军器图说》,便如那《天工开物》一般,自己又提前了几年提出……

    忽然容克什眼中精光一闪,开口道:‘莫非张举人说的自生火铳是燧发枪?‘

    张力连忙点头,兴奋地道:‘是!就是燧发枪!不知容克什先生可有法子搞到?‘

    容克什也不说话,走到一个大储物柜前,用钥匙打开了柜子,从中取出了一只火枪!

    张力大吃一惊,连忙快步走上前去!

    容克什将这只燧发枪递给了张力,面有得色地笑道:‘张举人,你看看,你是不是要这个?‘

    张力接过这只燧发火枪,入手着实有些沉重,以张力对重量的概念,这支枪约摸有后世十一二斤的样子。

    明代一斤是十六两,大致相当于后世将近600克,所以若按明代度量衡的话,这枪刚好十斤左右!

    先抢枪支是平躺着放在那个大储物柜中的,张力将枪直接竖放在地上,枪口的高度约摸到了自己嘴巴处,也就是大概一米五的样子。

    这是标准的步枪呀!

    高元良以前在军中效力,据他所知,大明军队中火绳枪的装备率是相当高的,约摸能占到四成。

    不过由于工匠粗制滥造,多数时候火绳枪胡乱打出第一发之后,便是当做烧火棍来使!

    先前张力说什么‘自生火铳‘,高元良也没听懂,但是高元良一眼就看出了这枪的不同之处!

    居然没有夹火绳的火绳夹?!

    张力的目光自然而然也是重点关注到这枪的击发装置上!

    张力发现这把枪的击发装置乃是一个小的夹着燧石的击打锤,击打锤正前方是一个方槽形状的火药池。

    这个火药池临近击打锤的一侧,乃是金属制成,而整个火药池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盖片,将火药池封闭起来。

    张力见火药池中并无引火药,便扣动了扳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自生火铳(二)

    ();    只听见‘啪‘地一声,夹着燧石的击打锤猛烈撞击这着火药池上的金属片!

    而与此同时,火药池正上方的小盖片也打开了!

    张力清楚地看见伴随着击打声的同时,火药池上燧石撞击金属片产生的火花!

    高元良也是军中老手,对于火器也有不少认识,此刻不由得大喜过望:‘少爷,这自生火铳的扳机一扣动,击打锤便撞击火药池产生火花,定然可以引爆点火药!‘

    张力点点头,也不道破,其实这扣动扳机的同时,火药池上方的盖子也同时打开,这也是很有道理的。

    要防止引火药溅散或是受潮,火药池必然是带着盖子的。

    若是密封的情况下,击打锤猛烈撞击则不一定会产生火花,因为密封的火药池中氧气不足。

    现在扣动扳机之时一石二鸟,既带动了击打锤的撞击,又打开了火药池盖片从而让空气中的氧气大量进入,终于导致火花产生了!

    这种撞击式燧发枪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法国人马汉改良发明的,现在在欧洲是少量装备,还没有成建制的批量引入部队。

    也不知这容克什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这玩意西方普及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呀!

    张力看了容克什一眼,将手中的燧发枪交到高元良手中,笑着问容克什道:‘容克什先生,你这天主教堂中,怎么会有燧发枪呢?‘

    容克什眼中露出一些失望,摇头道:‘唉,也不瞒张举人,先前登莱巡抚孙元化对火器甚是看重,曾经找我山东的教士询问过西洋最先进的火器之事。原本这燧发枪是带给孙巡抚作为样品试验的……‘

    顿了一顿,容克什一摊双手:‘想必张举人也知道,孙巡抚在山东犯了事,故而这事也就搁置了下来。‘

    张力点点头,总算明白了这事的始末。

    说起来这位登莱巡抚孙元化也是一位牛人。奈何命运弄人,似乎是老天爷要亡大明一般!

    其实大明朝从太祖朱元璋时代开始,便非常重视火器,这与鞑子朝完全不同。

    先说说大明。后面再说螨清。

    大伙儿耳熟能详的《鹿鼎记》中沐王府小郡主沐剑屏的老祖宗--沐英,便是使用火器部队的专家。

    知道日本战国历史的朋友们很清楚,所谓织田德川联军在长篠合战一举击溃武田骑兵的经典战术--‘三段击‘,一直被小鬼子引以为傲。

    然则小鬼子们不知道的是,明代《太宗实录》记载‘洪武二十一年。(沐英)乃下令军中置火铳神机箭为三行列阵中,俟象进则前行,铳箭俱发,若不退则次行继之,又不退则三行继之。‘

    也就是说沐英发明的三段击整整领先了小鬼子二百年!

    到了嘉靖年间,倭寇屡屡侵扰,朝廷又重视起火器来。

    嘉靖三十七年明朝造出了‘比西番尤为精绝‘的中国第一批火绳枪一万支,称之为‘鸟嘴铳‘。

    此时小鬼子乃是战国时期,大魔王织田信长所倚仗的火铳,初期也不过区区数百支而已。

    这年代。简直是秒杀东洋啊!后来戚继光、俞大猷等人的彪悍战绩,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到了明末,辽东边事日坏,朝廷中的有识之士又开始重视火器起来。

    譬如这登莱巡抚孙元化,便是一个西洋火器专家。

    不说其他,单说孙元化所著的《西法神机》、《经武全书》是我国最早介绍西洋火器、战术的军事著作,可惜未能引起掌握实权的文官重视,依法研制火炮。

    何况朝廷的钱都在文官家的地窖里,发展科技那是绝无可能的。

    再说鞑子朝的康熙小麻子要造炮,还得仰仗洋人。帮助康熙造炮的传教士南怀仁著造炮书《神武图说》。比孙元化晚了四五十年。

    张力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自己很清楚,孙元化很快就要被大奸臣温体仁攻讦,崇祯最后冤杀了这位绝无仅有的西学英才。

    孙元化之后。大明再也无人懂炮学,更不用说著书立说了。

    不过既然本少爷来了,这些历史通通改写!

    孙元化之死恐怕是必然,不过本少爷重视火器之心绝对不会弱于他!

    张力对容克什道:‘先生,这燧发枪,孙巡抚暂时是不会要了。恐怕很难出手呀!‘

    容克什明显也不是商人,对于这讨价还价之术,虽说并不在行,不过却也知道张力这是要杀价格了。

    容克什想了想,直截了当地道:‘张举人,你昨日既然和静萍小姐一起前来,想必也与徐大人有几分相熟。徐大人一直对我们天主教传教之事鼎力支持,我也不说二话。这枪是从德国运来,我便只赚两成利润,一百二十两银子,你看能接受吗?‘

    这话听得张力一怔,这德国老头儿还真老实,做商人哪有这样的,连自己的利润都说出来?

    张力转念一想,忽然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这老儿貌似忠厚,在这扮猪吃虎呢,肯定成本绝对要不了一百两银子。

    不过眼下是第一笔买卖,却也不便大杀价,自己想要的除了这枪,还想要图纸!

    技术才是第一位的!

    张力笑着道:‘容克什先生,在下经常与澳门的海商打交道,这枪成本可要不了一百两银子哦!‘

    容克什见自己的小手段被张力识破,老脸一红,面带尴尬之色。

    张力也不继续给他难堪,而是直接开口问道:‘你说这枪是样品,你这一共有多少把?‘

    容克什连忙道:‘孙巡抚当初定了二十把。‘

    顿了一顿,容克什讪讪地道:‘与孙巡抚议定的价格,也就是一百一十两一把呀。张举人若是有兴趣,就按这个价格卖你。‘

    张力微微一笑,淡淡地道:‘二十把两千两,我全部买了!‘

    容克什只思索了不到半柱香时间,便点头应允了:‘好,就按张举人说的这个价!‘

    张力微微摇头道:‘不过,光卖枪可不行。‘

    容克什一惊:‘啊?‘

    张力眼睛眯了起来:‘你得将造枪的图纸也一并给我。‘

    容克什一听是这,顿时松了一口气,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以大明匠户们的手艺,恐怕是造不出来。‘

    容克什这话说得也不假,明末匠户们饭都吃不饱,粗制滥造成了家常便饭。

    张力也不管他,朗声道:‘这个就不用先生挂怀了。‘

    随后张力又询问了德国工匠和其他军火的事情,容克什答应马上写信让福建那边的商行运作,这些事情一时半会也急不来,保持联系就好。

    张力敲定了联络之事以后,便直接将让高元良去家中驶来马车,两千两银子带走了二十把撞击式燧发枪,自然还有几箱子弹丸,约摸一把枪能配五六百颗铅丸。

    枪是有了,能使用的却只有高元良一人,这让张力颇为头疼。

    原本张力买这这燧发枪,只是想要样品来仿制,可是看见有二十支之多,却又忍不住自己的手。

    这尼玛还没到双十一呢,张力看见好货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购物**!

    回到家中以后,张力让高元良将这些枪和弹丸全部藏了起来。

    正在张力将家伙什藏好,坐在自己房间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潘霸天一头撞了进来。

    ‘张……张举人,我……我母亲不见了!‘

    张力一听这话,眉头皱了起来。

    自从潘霸天被陈三夺走帮主之位以后,他便和母亲二人住在自己的院子西偏房里。

    毕竟潘霸天先前透露消息,让自己逃过了南郊工地一劫,故而自己这些天对潘霸天也还不错。

    冷眼观察下来,此人虽说为人狠辣,不过却有一处命门,便是他的母亲。

    其实张力看人也有自己的一套,那就是至孝之人,即使有过错,本质也不坏。

    诸如高元良便是如此,这种人如果收心之后,最是忠心耿耿。

    现在潘霸天跑来说他母亲不见了,张力立刻便让高元良带着人出去寻找。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天已经全黑以后,一阵喧嚣之声传进了院子。

    潘霸天和高元良用一块木板,抬着潘母‘冲‘进了张力的屋子。

    张力大吃一惊,只见门板上的潘母满脸鲜血,模样甚是恐怖。

    ‘怎么回事?‘张力一边说,一边掏出了随身携带金针的鹿皮袋子。

    潘霸天眼中噙着泪水,用沙哑的声音吼道:‘张举人,快救救我娘!我们是在朱雀桥下的乱石滩上发现母亲的,想必是被……是被歹人推下桥去!‘

    张力也不继续追问,立刻‘唰唰唰‘几针扎入了潘母的人中、涌泉、行间数处穴道。

    这几处都是止血回阳的穴道,张力捻转运针一番,屋子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张力悠悠吐出一口长气,缓缓地道:‘还好你们发现及时,老夫人及时止血,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这话一落地,潘霸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嘭嘭嘭地便磕了起来,嘴里哽咽道:‘多谢张举人救我母亲性命!‘

    张力并不受这大礼,连忙将潘霸天一把扶了起来。

    张力看了潘霸天一眼,道:‘潘霸天,你以前作恶多端,可知我为什么要救你母亲吗?‘

    潘霸天突遇这么大的变故,心神已乱,怔怔地看着张力,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擅长火器?

    ();    张力沉吟片刻,朗声道:‘你知道孝顺母亲,便证明人性还未泯灭。‘

    潘霸天一听这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屋中的高元良等人,也都低头不语。显然高元良也与潘霸天有共同的特点,那便是事母极孝。

    张力不再说话,整个屋子中陷入一片沉寂。

    张力来回踱了几步,说了个方子,让站在高元良身旁的天雄下去煎药。

    潘霸天眼见此情此景,心中也是如翻江倒海一般。

    先前中了陈三的算计,自己丢掉金陵结义帮帮主宝座之后,自己也曾消沉过一段时间。

    后来想明白了形势,帮派之中最讲实力,自己的嫡系都被陈三清理掉了,根本不可能再有翻盘机会。

    所以自己也只是想等风平浪静以后,带着母亲离开南京,找个安静的小县城谋生而已。

    可是今天母亲出门去清凉寺烧香祈福,这一去便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想必陈三早就安排人盯梢了,这是不弄死自己和母亲誓不罢休呀!

    潘霸天看着还在昏迷状态的母亲,心如刀绞!

    张力注意到了潘霸天的内心变化,将他的思想斗争猜了个七七八八。张力淡淡地道:‘你母亲的安全我可以保证,若是你愿意,我将你二人安排到一处隐秘之地。‘

    张力想的是方以智以后的秘密兵工厂,便是开在东庐山,让潘霸天母子俩隐居在那里,也算是个不错的地方。

    张力看着潘霸天的眼睛,缓缓地道:‘先贤有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之前虽说做了不少恶,不过若是能幡然悔悟的话,也是一件大好事,希望你记住我今天的话。‘

    说完这话。张力转身坐到了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高元良走到潘霸天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你比我幸运。我想孝顺母亲,却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唉,子欲养而亲不待,个中滋味,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潘霸天听到这话。浑身巨震!

    片刻之后,他走到了张力跟前,躬身长揖之后,语气坚定地道:‘我老潘前几十年的日子活到狗身上去了!今日听了张举人一言,让我茅塞顿开。以后老潘想追随阁下左右,不知张举人意下如何?‘

    张力一听这话,也站了起来,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你便跟随我左右做事吧。不过我有言在先。你需当着你母亲发下重誓,再不可如以往一般作恶!‘

    潘霸天也没二话,直接走到躺在木板的母亲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母亲大人在上,不孝子潘霸天发誓,今日蒙张举人--啊,不,少爷!蒙少爷开导,便有同新生一般,洗心革面。再活一遭人世,以后唯少爷马首是瞻!若违此誓,让我潘霸天被火雷活活劈死!‘

    眼见潘霸天立下重誓,张力将他扶了起来。

    张力看着门板上的潘母。皱眉道:‘老潘,以后你便是自己人了。你母亲现在神志不清,我也不能判断她有没有内伤,故而也不敢乱动。这样,先将她连门板一起,抬到我的床上去。我观察一夜看看情况。‘

    潘霸天一听这话,连连摆手:‘少爷,不可!这是你的房间,我又怎好叨扰?我等会将母亲抬回西偏房。‘

    张力瞪了潘霸天一眼,沉声道:‘怎么?我说的话不好使么?你母亲虽说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今夜还需要观察病情。若是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潘霸天一怔,五大三粗的汉子不由得眼圈一红:先前自己与少爷作对,他却不计前嫌,一切为自己母亲着想,今夜还要彻夜观察病情--实在是,实在是……

    潘霸天想了半天,也找不到词儿来形容,只是死死咬住牙关,含泪道:‘少爷大恩,我老潘没齿难忘!多的话我也没有,以后少爷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眉头绝不皱一下!‘

    张力微微颔首,让潘霸天和高元良将潘母抬到了自己的床铺之上。

    这一夜,张力果真是彻夜没有合眼,一直到鸡鸣之时,潘母悠悠醒来之后,才闭眼睡去。

    好在潘母病情恢复不错,已经可以下地行走,而最让张力高兴的是,潘霸天居然颇擅长火器。

    他以前当帮主之时,便喜欢捣鼓火铳,火器玩得还挺溜。

    张力大喜过望,便让潘霸天从城内流民中,挑了些条件不错的半大孩子回来,方便以后组建一只兵工厂保安队,保护未来的东庐山兵工厂。

    方以智探亲也回来了,经过仔细研究以后,张力便让他带着潘霸天母子和那群半大的孩子,带着四万多两银票,悄悄出城前往东庐山。

    方以智的人品张力是信得过的,这小算是一点小小的金手指,毕竟历史上这人的口碑放在那里。

    不过张力也多了个心眼,兵工厂账目之事还是李夫子掌管,两人互相监督,也算是一点平衡之术吧。

    李夫子夫妇走后,张力又聘请了两名账房先生,帮着安子管理医馆的账目,用以填李夫子走后的坑。

    处理完这些琐碎之事以后,张力心情慢慢好了起来,毕竟再过两日母亲宋秀娘的船便会抵达南京。

    希望母亲一路平安,不要出什么岔子才是。

    这天一大早,张力便前往医馆找安子,主要是盘一下自己的家底,到底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时间已到四月,暮春时节,气温明显高了起来。

    张力和高元良走在街上,明显赶到城里的乞丐流民比先前又多了许多。

    看着那些头发板结,面黄肌瘦的流民,张力也只能微微摇头,想必北方的情况更加坏了吧。

    一路上想着心事的张力,终于来到了医馆之中,找到了安子。

    在张力的馆长办公室中,张力翻看着账目,最后眉头深锁,开口问道:‘先前不是说赔偿咱们十二万两银子么?怎么到账的只有八万?‘

    安子摇摇头道:‘唉,难啦!少爷,我这段时间天天跑知府衙门,程知府自然是不屑于见我的,都是师爷接待我。每次跟我打太极,我去讨要一次,便给我一些。到了前几天我再去的时候,师爷告诉我那许秀才和陈三已经没钱可赔,说是他们出城筹措银钱,什么时候回来可说不准。‘

    张力默然良久,心知这怕是一笔烂账了,很难讨回。

    张力对安子道:‘先前方以智带走了四万两银子去筹办兵工厂,现在咱们还有四万流动资金。以前那御赐金针使用权咱们不是卖了一万两吗,这个按名单全部给人家退了,少爷我要进京赶考,实在没有办法。恩科大家也是刚刚知晓,故而用这个借口缙绅们也不会太为难,你找几个伶牙俐齿的人去办。‘

    安子点头应诺,很快便出门而去。

    医馆中一切正常,病人还是很多,严郎中等人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张力却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喝茶休息。

    到了晌午时分,安子回来禀报说退款之事已经处理妥当,这让张力松了一口气。

    南郊工地现在不适宜做工厂了,便开一个医学院吧。先聘请郎中按照中医的路子,教学员一些基础知识,以后自己空了再编写一套教材。

    可以先将房子建起来,这事便让安子负责,等房子建好以后,自己再着手解决师资力量和招收学员的事情。

    算了,这些事情以后去京师了再细细规划吧。

    张力掐指一算,还有一日便是若晨所说的航期,南京所有的事情,基本都交待完毕,只有一个人,自己是必须要亲口再说一声再见的。

    这个人,自然是柳如是。

    当张力来到病房区,看见正埋头工作的柳如是,不免心中有些愧疚。

    ‘如是--‘张力轻轻叫了一声,柳如是立刻便抬起了头,小脸一红。

    由于还有其他护士科的小护士们在,张力便递了一个眼色过去,柳如是心领神会地走了过来。

    张力带着柳如是走进了自己的馆长办公室,亲手沏了一杯茶,递到了柳如是手上。

    张力小声地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柳如是拿着茶杯的小手一颤,茶水便溅了出来,洒得一地都是。

    柳如是低着头,连连自责:‘对不起,少爷。这杯是西湖龙井吧,浪费了……‘

    张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之后,张力叹了口气,道:‘先前说的半年,现在我便定下两月之期。两个月以后恩科开考,若是考中了,你立刻来北京;若是没考中,我立刻回南京来与你相见。‘

    柳如是一听这话,抬起了头,一脸欣喜地道:‘少爷,你说的是真的?!‘

    张力郑重地点点头,道:‘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科举不负卿?便是这科举将你我分隔两地,只要恩科结束,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话原文是‘不负如来不负卿‘,张力应着景儿将‘如来‘改成了‘科举‘,也还算妥帖。

    柳如是一时间有些痴了,轻轻吟道:‘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科举不负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京师

    ();    柳如是叹了口气,道:‘少爷,我知道你不甘久居人下,一定要在科场中拼一个进士出身!可是你温书时间太少,恐怕文章……‘

    张力听着有些郁闷,妹子这是说本少爷成绩差,副班长那种级别的!

    不过人家如是妹子说的也是实情,自己这半吊子水平,多半还就是陪太子供书。

    张力还在自责间,只见柳如是从怀中掏出一沓子红红绳系好的书信,递了过来:‘少爷,我这几日冥思苦想,京城中但凡以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复社公子,我都写了一封书信……‘

    张力接过书信,顿时大吃一惊,柳如是红着脸道:‘不管有用没用,这些人与我相交也不深,你可以去试试。这里有不少人八股文做得很好,还有几个上一科的进士呢!你平时不烧香,临时抱抱佛脚也是好的。‘

    张力一听这话,顿时气血上涌,恨不得几爪子将书信撕个一干二净!

    不过转念一想,忽然又觉得手中这沓子书信重如千斤!

    是的,比千斤还要沉重!

    以自己对如是妹子的了解,这些人恐怕也只是与她以前的姐姐们相熟,可是如是却为了自己,低声下气地写这种书信!

    张力将信收入怀中,眼睛湿润起来,语气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如是,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找!‘

    柳如是本来看见张力将信了起来,正松了一口气,突然听见张力又说不会去找,顿时便急了:‘少爷!你……‘

    张力轻轻拉着柳如是的柔荑小手,微笑着道:‘这些都是你的墨宝,你的心意,我会当成最珍贵的宝贝收藏起来!‘

    顿了一顿,张力接着道:‘我与礼部尚书徐光启徐大人颇有些渊源,关于八股文章我到时候找徐大人请教一二,一定受益良多。‘

    张力也拿不准柳如是外公的那块玉佩到底对徐大人有多大的功效。不过这话却是要说出来,以安妹子之心。

    一听这话,柳如是立刻喜上眉梢:‘徐大人乃是朝廷重臣,文章肯定做得也是极好的。若是有徐大人指点。我对少爷你这次科举很有信心呢!‘

    张力点点头,也不说话。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直到黄昏。

    这天晚上,医馆众人又为张力摆了几桌践行的宴席,直喝得张力酩酊大醉……

    离别的日子终于来临。翌日一早,英国公府的马车便前来甘露巷接张力前往松江。

    松江也就是后世的上海,南京城北上的海船便是在那里起航。

    马车到来以后,张力与柳如是、安子等人一一道别,最后带着高元良上了马车。

    因为是英国公世子安排的车马,张力是不可能与若晨孤处一车的,这马车也就张力和高元良二人而已。

    马车启动之时,张力狠下心来,不再掀开窗帘看一眼柳如是。

    因为刚才柳如是已经是哭成了泪人儿一般,现在再看。徒增悲伤罢了。

    车队一路东行,傍晚时分便来到了松江府。

    松江府在明代远不如后世的上海来得繁华,基本上靠东海的区域,都是军屯卫所。

    英国公府的车队抵达的地方是南汇咀中后所,车队直奔卫所最东边的码头而去。

    当张力下了马车,有些惊讶地看着码头上停泊的一膄战船之时,若晨走了过来。

    ‘怎么,你以为我们坐客船吗?现在北上的客船可是一膄也没有哦,全部都是水师的战船。‘若晨见张力一脸错愕之色,微微笑道。

    张力点点头。心知现在山东沿海不太平,能背上天津卫的,恐怕也只能是水师战舰了。

    张力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若晨。先前灵儿姑娘不是来南京了吗,怎么这些天不见人呢?她不和咱们一起去京师吗?‘

    若晨一怔,没想到张力有此一问,随口道:‘灵儿有些事情要办,在苏州呢。‘

    两人正聊天间,一名国公府的小厮快步走了过来。对若晨行礼之后,开口道:‘大小姐,大少爷吩咐登船。‘

    若晨点了点头,带着张力和高元良一起登上了战船。

    这船并不是特别大,通长也只有五六丈,宽只得两丈有余。

    战船分为两层,供人休息睡觉的船舱在下层,上层则是一边两侧各四门佛朗机炮,一共八门。

    张力和高元良住一个船舱,空间很小,只有四五平米的样子,比后世的船舱还要小一些。

    由于乘坐的乃是战船,张世泽严令所有人不得随意走动,故而张力也只好和高元良窝在这小小的船舱之中。

    航行了两日过后,张力所乘坐的战船平安抵达了天津卫。张力原以为会休息一日才走,结果一下船之后便有马车将大家接上,直奔京师而去!

    当马车抵达北京东门广渠门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在英国公府的马车队进城之后,守城的兵卒立刻便关闭了大门。

    车队马不停蹄,直接驶向了英国公府。

    张力轻轻掀开车帘,观察着这座大明的帝都,毕竟是天子脚下,这里的气象与南京截然不同。

    在金陵城中,随处可见的文人墨客,多情女子,在北京城几乎完全看不见。

    由于最近山东局势吃紧,北京城中戒备森严。一队队巡城兵士四处巡逻,大街上行人稀少。

    也可能是时至黄昏,没什么人的缘故,街面上不少店铺都关了张。

    张力马车是从东城广渠门进入的,一直前行了约摸小半个时辰才抵达目的地。

    英国公世子张世泽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锦衣卫衙门,估摸着去处理公务吧。

    张力下了马车,一看这国公府,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条胡同前后都看不见尽头,前面是国公府的围墙,后面也是国公府的围墙,也不知到底围了多大一个国公府。

    张力甚至想沿着这围墙走一走,看看到底尽头在哪,正琢磨间。若晨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先去给母亲看看,你有几个月没看母亲的病情了。‘

    张力点点头,跟在若晨身后。

    一走进大门,入眼便是一处花园。四周散布着大大小小的凉亭走廊,仆役下人们见了若晨,全都躬身行礼。

    张力感到很奇怪,自己后世也曾经参观过一些公府王府什么的,哪有第一进便是花园的?

    所谓后花园后花园。花园不应该都是在后宅吗?

    走过第一进的花园,从月洞进入第二进之后,张力彻底傻了眼。

    只见依然鸟语花香,四处都是假山苗圃--这尼玛还是花园啊?!

    若晨看见张力吃惊的表情,微微一笑,解释道:‘这里是我英国公府的别院花园,说是别院,其实我们英国公府也在一墙之隔的北边。‘

    张力有些疑惑的看着若晨,这是什么意思?

    若晨微微一笑,平静地解释道:‘以前北边那宅子才叫英国公府。不过在我爷爷的时候。收购了南边的土地,对英国公府扩建了一番,面积足足大了整整一倍。‘

    顿了一顿,若晨有些无奈地道:‘这面积太大,可就有些逾越了,毕竟在皇城根下,爷爷在时,自然没人敢说三道四,可现在么……所以父亲便将英国公府一分为二,南边是花园。北边是正宅,用围墙隔开,这样就是两处宅子,也不逾越礼法了。‘

    张力不由得扎了咋舌。这意思是英国公府太大,一分为二免得惹什么风言风语。

    英国公府果然牛啊!

    若晨看了张力身后的高元良一眼,道:‘元良,待会我带张力进去给母亲诊病,你只能留在外面等候。‘

    这本是应有之意,高元良点点头表示明白。

    沿着走廊穿过了第三道月洞门。张力发现入眼的还是一个大花园,只是园子中间乃是一处池塘,而池塘北面隐隐约约能看见一排雕梁画栋的房屋。

    若晨示意高元良在月洞处等候,自己则带着张力沿着池塘往北边的房子走去。

    两人正走着,忽然前面快步走来一名青年男子,若晨的脚步停了下来。

    张力眯起了双眼,只见来人二十出头模样,身材瘦削,双目炯炯有神。再看他一身劲装,腰间悬着一柄绣春刀,脚蹬黑布皂靴,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张力心知,这哥们多半便是王府侍卫了!

    果不其然,那侍卫打扮的年轻人来到若晨申请,单膝跪地道:‘小姐,请恕孑然未曾远迎!‘

    若晨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孑然起身之后,转头对张力道:‘他是国公府侍卫长,名叫张孑然,你以后叫他孑然就是啦。‘

    一听这哥们是国公府的侍卫长,张力也不敢托大,躬身一揖道:‘在下张力,见过孑然兄弟!‘

    孑然见张力一表人才,气宇轩昂,丝毫没有举人老爷的傲慢,不由得生了几分亲近的意思,也躬身还了一礼:‘见过张举人。‘

    张力一听这话,有些傻眼,这哥们知道自己是举人?认识自己?

    若晨微微一笑,道:‘孑然是灵儿姑娘的哥哥,也是我乳娘的儿子。‘

    张力一听这话,登时喜出望外,快步走上前去,笑道:‘原来孑然兄弟是灵儿姑娘的哥哥,失敬失敬!在下认识若晨小姐,可是多亏了灵儿姑娘哟!以后咱就是自己人了,嘿嘿,嘿嘿嘿!‘

    孑然自然早就听过张力的大名,不过这张力如此自来熟,倒是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讪讪地道:‘多谢张举人对我妹妹的关照……‘

    若晨有些着急,打断道:‘你们以后慢慢聊,现在我们先去看看母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妹子误会了,我这不是透视眼啊

    ();    张力点点头,这是正事,先看看伯母病情再说。

    孑然在前,张力和若晨在后,三人走进了英国公夫人的病房。

    走入房间之后,首先入眼的是一个小厅堂。

    厅堂之中摆设奢华,张力忽然闻到一股淡淡香味,只感觉清凉而有冲劲,张力猛地一惊!

    卧槽!

    沉香!

    后世张力也把玩过沉香木的手串,极品的那种价格也非常昂贵,那还是只是木珠子而已!

    而这间屋子的一桌一椅,一案一几,全部都发出这种清凉的香味!

    这屋子,要逆天啊!

    张力知道后世一把极品沉香木的小椅子,价格至少都是八位数!

    这一个厅堂的摆设,金玉瓷器不说,光这些沉香木家具,得九位数软妹币啊!

    若晨并没有看见张力震惊的模样,径直走向了里屋。

    张力连忙收敛起心思,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里屋英国公夫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床前侍立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

    若晨走到母亲病床前,坐在床沿上,轻轻摩挲着母亲的手,眼泪掉了下来:‘母亲,女儿不孝……‘

    张力一脸肃容,也不便打扰,躬身立于一旁。

    片刻之后,若晨转头对张力道:‘你来给母亲看看。‘

    张力点点头,走到了床前。只见伯母脸色比先前在蓬莱县时要红润了许多,显然治疗好牙关紧闭之证之后,身体的恢复还不错。

    张力又切了切脉搏,在若晨的帮助下看了看伯母的舌象,也与先前一般无二。

    若晨紧张地看着张力,不敢出声打扰。

    张力低头沉吟了片刻,看了看一旁的那小丫鬟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若晨没明白张力的意思,露出了疑惑之色。

    张力心中有些焦急,可是又不好说出口。

    要辨明英国公夫人这病到底是脑血栓还是脑溢血。必须施展天眼之术。

    可是《神医道玄天轩辕太古洞玄法无上真解》里面专门说过,施展法术之时,最好不要有第三人在场!

    若有第三人在场的话,施法者施法会受到一些不可预知的干扰。

    书中并没有解释到底是什么干扰。张力自然也没法找师傅天医子去问,或者是什么气场磁场的?

    若晨眼见张力有些迟疑,心中咯噔一下!

    刚才张力看了小丫鬟一眼,似乎有些话不便当着下人说?

    莫非是母亲的病势加重,而自己还懵然不知?

    若晨有些急了。对小丫鬟道:‘你先下去,叫孑然守住外面的大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小丫鬟应了声喏,转身而出。

    若晨看了张力一眼,急切地道:‘怎么,我母亲的病有变化吗?‘

    张力一愣,心知若晨妹子会错了意。

    也罢,若晨也不是外人,还是告诉她吧!

    张力思忖了一下措辞之后,开口道:‘我曾学过一些道法。可以看穿人肌肤之下的皮肉筋骨,能够找出病灶……‘

    张力话还没说完,若晨‘啊!--‘地一声惊呼,浑身一颤,将胸前的衣领拉了一拉,双手护住胸口!

    卧槽!

    妹子误会了,我这不是透视眼啊!

    张力头上冒出了冷汗,连忙道:‘若晨你别想歪了,我这可不是什么透视之术,乃是天眼之术。只为治病救人。而且每次都必须运功才能施展--‘

    若晨脸上露出狐疑之色,显然不太相信张力这方面的人品……

    张力更急了,苦笑道:‘若是运行天眼之术时,心有杂念的话。必定七窍流血而亡!‘

    若晨嘟起了小嘴,依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张力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被你打败了--‘

    一边说,张力一边从怀中掏出了那本《神医道玄天轩辕太古洞玄法无上真解》,亲自翻到了介绍天眼通的那一篇。将书递给了若晨。

    若晨先前以为张力胡说八道呢,这会见他摸出一本发黄的古书,眼睛一瞥之下,看见了‘天眼通‘三个字,心里这才信了几分。

    若晨继续扫了几眼,当看到书上写着‘若是心存邪念,轻则双目失明,重则七窍流血而亡……‘这句话时,这才松了口气。

    一则是张力会法术这还真有其事,二则他并不能看见自己的……呃,那个。

    张力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脸无辜地道:‘若晨,这秘籍是我师父传给我的,说过绝不能给外人看,现在你……‘

    若晨一怔,连忙将书关上,递还给了张力:‘还你就是了。‘

    张力讪讪地道:‘你看都看了……这书不能给外人看啊!‘

    若晨脱口而出道:‘我又不是外人!‘

    话一落地,若晨忽然觉得自己上了张力的当,小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上!

    张力哈哈一笑,将秘籍放入怀中,喜滋滋地道:‘恩,我也是这个意思。若晨自然不是外人了,要不我能给你看么?‘

    若晨脸色一寒,嗔道:‘油嘴滑舌,不知这话对多少人说过呢!哼哼,你那如是妹妹也不是外人吧?‘

    这话一出口,若晨又嘟起了小嘴,有些恼自己说这个,岂不是显得小肚鸡肠?

    张力尴尬一笑之后,岔开了话题:‘呃,我还是施展天眼之术给伯母看下一病灶吧。嗯,这个才是正事。‘

    若晨点了点头,继续寒着脸,瞪着张力。

    张力思索片刻,道:‘若晨,我也不瞒你。施展天眼之术最需要清静,旁边有人可不行……‘

    若晨看着张力的眼睛,幽幽叹了口气,道:‘也罢,我在外厅等你。‘

    说完之后,若晨便走到了外面的厅堂之中。

    张力也不墨迹,口中念出了天眼通的法诀,慢慢地往双眼中灌注灵力。

    这些日子虽说俗事缠身,不过张力隔三差五总会修炼一下神医道的法术,现在眼中灵力越来越强。

    张力死死盯住英国公夫人的头部,慢慢地眼中开始出现皮肉筋骨。

    张力从左至右,有如扫描仪一般仔细检查起来。

    英国公夫人头部的血管果真血管比常人厚一些,而且管腔狭窄,明显便是脑血栓的症状。

    只是不知有没有出血点?

    现在已经可以确诊是脑血栓了,不过有没有出血却还不知道。

    张力足足看了看了小半个时辰,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感到自己头部开始剧痛起来--不行了,坚持不了了!

    张力撤去了眼中的灵力,整个人才慢慢恢复正常,头部的剧痛也逐渐消去。

    若晨在外厅等得也很焦急,不过张力不出声,她却也不敢轻易进到里屋。

    张力琢磨了一番,自己来回看了三、四遍,并没有发现出血点,说明英国公夫人乃是脑血栓,而不是脑溢血。

    这就好办了,可以用一些化淤清塞的药物,慢慢调理。

    想到此处,张力微微点了点头,朗声道:‘若晨,你可以进来了,我看完了。‘

    外厅的若晨一听这话,连忙走了进来。

    张力微笑着对若晨道:‘伯母之病我已有很大把握可以治好。‘

    若晨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有把握?‘

    张力颔首道:‘正是。‘

    接着张力简单地说了几句辩证之词,自然没法说什么脑血栓、高血脂什么的话,说了若晨也听不懂,反正最后下药方就行。

    张力让若晨取来纸笔,亲手写下了药方,连注意事项也附在了方子里,交给了若晨:‘先用这个方子给伯母服用,我再施已金针回阳之术,若是慢慢调理,伯母应当可以苏醒过来。‘

    若晨大喜,立刻小心翼翼地接过药方,出去交给了外面的丫鬟。

    张力既然已经给英国公夫人看诊完毕,自然也不便在此久待,于是跟着若晨身后,也走了出来。

    若晨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有些踌躇起来。

    张力看了若晨有些迟疑,心知肚明,恐怕是自己和高元良不方便住在人家这里,于是便开口道:‘若晨,没有其他事情,我便告辞了。‘

    若晨看着张力,蹙眉道:‘这会天色也不早了,你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

    张力笑道:‘找间客栈住呗,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山东会馆么,我可是举人身份,住那里肯定没问题。‘

    若晨摇摇头道:‘山东会馆在南城,你现在过去恐怕要走一个时辰,你还不知道路。再者说了,你是来帮我母亲诊病的,哪有让你寄宿客栈的道理。‘

    这倒弄得张力不好开口了,思索片刻之后,若晨忽然想起了一个地方。

    若晨将侍卫长孑然叫来,吩咐了几句,孑然连连点头应诺,随后将张力和高元良带出了国公府别院。

    孑然年纪并不大,按说这么年轻是不可能当上国公府侍卫长的,不过他母亲是若晨的乳娘,自然便与其他侍卫不可同日而语了。

    出了国公府别院,前行不远便是一条比较宽敞的街道,叫做铁狮子胡同。

    随后孑然一路往西,将张力带进了板桥胡同,在胡同尽头的一处小四合院前停了下来,孑然叫开了门。

    张力有些纳闷,开口问道:‘孑然兄弟,这是……‘

    孑然笑着道:‘大小姐吩咐将张举人安置在板桥胡同,这里也是我们英国公府的产业,只是地方偏了些,平时没有住人。这有三名仆役下人,张举人随意差用就是了。‘

    孑然对那开门的老头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告辞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好消息?坏消息?

    ();    第二天,张力一大早便来到英国公府别院给英国公夫人施针。

    不过让人有些意外 的是,若晨并不在,是张孑然将张力带进去的。

    张力虽说心中有些疑问,却也没有多想,妹子昨天刚回京师,没准有什么事情出去了吧

    给英国公夫人施针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就在张力收拾东西准备 离开的时候,若晨来了。

    若晨走进病房,看了母亲一眼,开口问道:施完针了吗母亲的病情怎么样

    张力点点头,道:伯母之病需要 调理,却不是一朝一日可以见效。按我的方子按时吃药,配合施针的话,问题不会太大。

    若晨微微颔首,又看了张力一眼,小声道:今天今天发生了些事情,我想说给你听听。

    张力将收拾好的鹿皮针袋放入怀中,问道:若晨,什么事情你说。

    若晨思索片刻,整了整思路,这才开口道: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件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件

    张力一愣,旋即笑出声来。

    妹子行啊,还玩套路呢

    张力不假思索地道:先说坏消息吧。

    若晨嘟起了小嘴,似乎有些不满意 :我看你平时成天笑嘻嘻的,不是爱听好消息吗

    张力哈哈一笑,故作高深地道:兵法有云:未虑胜,先虑败。我比较喜欢手中有牌,心里不慌

    若晨若有所思。小声道:好吧,那就先说坏消息

    若晨想了半天。觉得有些说不出口,嗔道:我本来是说好消息的。那坏消息你不听也罢。你听好消息行么

    噗嗤一声,张力笑出声来,随后摇了摇头,笑嘻嘻地道:不,我就要先听坏消息。

    若晨叹了口气,道:唉,我今天一大早跟您父亲说,让你住进别院来,也方便为母亲诊病。结果结果父亲

    话说到最后。若晨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

    但是后面是什么话,张力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来。

    张力淡淡一笑,道:想必是英国公嫌我这身份太低,进不了国公府的门吧。

    若晨心思非常灵活,捕捉到了张力这话中的语病,蹙眉道:什么进门不进门的,是住进别院来给母亲治病。

    张力恍如大悟,嘴唇摆了一个o字形:哦是给伯母治病。

    顿了一顿,张力又道:小事一桩罢了。若晨小姐无需挂怀,我每日主动来报到就是。

    若晨心中一痛,眉头蹙得更深了:你生气了我说过,叫我若晨。不要加上小姐二字。

    是,若晨小姐

    若晨有些气苦,无可奈何地看着张力。低下了头:你要气死我吗

    张力揉了揉太阳穴,柔声道:对不起。若晨,我失态了。

    若晨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两人都没有继u 说话,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看着若晨的模样,张力的心更疼,但是却不能说一句话。

    说什么呢

    我是个举人,你是堂堂国公府大小姐,嫁给我吧

    总归还是怪自己,身份太低而已。

    若晨终于又开口了:不想这个了,我说好消息给你听听吧。

    张力摇了摇头:我不想听。

    张力对病床上的英国公夫人施了一礼,一狠心,对若晨道:我明天再来施针。

    说完张力转身就走。

    若晨有些吃惊地看着张力,泪水急得在眼眶中打转。

    当张力走到门口的时候,若晨带着哭腔道:是关于我的婚事,你不听吗

    这话有如磁铁一般,将张力的脚牢牢钉在了门槛前,动弹不得。

    张力转过头来,看着若晨:你的婚事

    若晨点点头,走到张力身边,小声道:小公爷朱永安要成婚了

    张力猛地一惊,脚下一个踉跄,颤声道:这是你说的好消息

    若晨揉了揉眼睛,脸上带着笑意:他又不是和我成婚,当然是好消息啦

    啊张力又是一声惊呼,若说刚才听了若晨说的坏消息有如三伏天被架在火炉子上烤的话,这会便有如正要被烤焦之际,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淋了下来

    酣畅无比

    这,这怎么回事

    哼,我说先听好消息吧,你又不听

    呃,若晨,快给我说说

    原来昨日回到家中才知晓,小公爷朱永安匆匆离开南京城,乃是因为周皇后的缘故

    周皇后的妹妹周依依一直都喜欢朱永安,天天缠着周皇后请她给皇上吹枕头风。

    后来周皇后找了个机会,跟崇祯皇帝说起了此事。

    周皇后与皇帝向来相敬如宾,从来没求过什么事情,故而皇上也放在了心上。

    有一次皇上在单独召见成国公朱纯臣的时候,旁敲侧击的略略提一下这事,把朱纯臣吓得可不清

    皇上的意思,谁敢不遵

    所以成国公很快便下了聘礼,算是敲定了朱永安的终身大事。

    这个好消息实在是让张力感到万分愉悦,立刻 便将先前若晨说起的坏消息忘诸脑后。

    若晨见张力一脸兴奋之色,蹙眉道:马上就要开恩科了,你有什么打算

    张力想了想,道:我与礼部尚书徐大人有些渊源,我想找他指点一二。

    若晨显然有些吃惊:徐大人

    张力点点头,道:徐大人与我师父有旧

    若晨思忖片刻,道:如此也好。你多请教一下徐尚书也是好的。嗯,你也不用每日前来我这给母亲施针。母亲这病你也说过。需要 长期治疗,各三五日前来。也行吧

    这话听得张力心中一暖,柔声道:伯母的病,重在汤药,施针只是辅助。我说每日前来,只是为了安你的心罢了。

    若晨点点头,怔怔地望着张力:你有心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之后,若晨说还要陪母亲坐坐,张力便告辞从国公府别院出来。

    高元良眼见张力乐呵呵的,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连忙上前道:少爷,怎么,国公夫人的病有好转

    张力一愣,旋即摇摇头:伯母之病还需慢慢调理才是。

    高元良点点头,开口问道:咱们回板桥胡同么

    张力兴冲冲地道:不,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礼部衙门

    先前出来的时候,张力便问明了礼部衙门所在,于是便带着高元良往东边走去。

    张力和高元良一路询问,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大明门外。

    进了大明门,里面便是各部堂办公之地。

    可是大明门外站着的那两名威风凛凛的兵士,让张力傻了眼。

    先前若晨告诉 张力礼部衙门的所在,以若晨看来。既然张力说与徐大人有渊源的话,想必是有拜帖一类的东西的。

    可是,事实上张力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师父给的玉佩。还不知管用不管用

    显然,即使拿出玉佩人家这些大头兵也不会相信。

    高元良见张力有些逡巡。也皱起了眉头,小声道:少爷。这大明门可不是轻易能够进去的。

    张力思索片刻,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往大明门走去。

    站住,什么人一名眼尖的兵士高声喝道,并且唰地一声拔出了腰间配刀,直指张力

    张力停下了脚步,脸上挂着笑容,开口道:这位兄弟,我是来拜见礼部尚书徐大人的,烦请通报一声

    那兵士个子不高,却是长了一身横肉,怒斥道:草,谁他妈的与你是兄弟

    张力皱起了眉头,一旁的高元良火了,作势便要上前,张力死死地将高元良拽住:元良,我没说话,你不要动。这里是皇城,不比其他的地方,不可鲁莽。

    高元良恶狠狠地瞪了那兵卒一眼,这才退后了两步,紧紧护在张力身旁。

    张力也不气恼,赔了声罪:在下失礼了,这位这位校尉,在下有事拜见礼部尚书徐大人,烦请通报一声。

    那兵卒也就是个大头兵而已,不过听见张力以校尉称呼自己,不免心里有些受用。

    再看张力穿着打扮,也不像平头百姓,于是发出一声重重的鼻音之后,道:可有拜帖

    张力摇摇头道:没有。

    没有没有拜帖你是来寻本大爷开心的么那兵卒骂了一句,上前来将张力往外推。

    滚滚滚,什么人都敢往皇城里钻要不是见你一身打扮还人模狗样,大爷直接锁了你交北城兵马司法办

    推搡之际,张力从袖子中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顺手递到那兵卒手中。

    那兵士本能地将银子往手上一掂,立刻 就揣入怀中,正要详细问问之际,忽然想起张力说的是求见礼部尚书徐大人,

    见个吏员或者是七八品的小官儿什么的,自己还能帮他带个话,求见礼部尚书,自己这差事还想不想做了

    那兵士佯装怒道:你在此喧哗已是犯了重罪,大爷我不捉你法办已经是开恩了,还不快滚

    张力见这龟孙子收了钱居然不办事,不由得也火了。

    不等张力发难,高元良大声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少爷可是举人身份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叫大爷吃开水白菜?!

    ();    谁知那兵卒竟然毫不畏惧,斥道:‘举人?朝廷要开恩科,京师里外省的举人多如牛毛。老子扔块板砖出去,砸到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举人!好稀奇么!‘

    眼见高元良便要收拾这孙子,张力再一次做了一个不可妄动的眼色给他。

    那兵卒吐了口唾沫:‘真他妈的晦气,什么地方的土包子举人也敢来皇城根前撒野!老子也是永宁侯府的家生子,瞎了你的狗眼!‘

    原来这龟孙子也是侯爷府上的奴才,怪不得如此嚣张!

    张力死死咬住嘴唇,对高元良道:‘我们走!‘

    高元良急道:‘少爷,他,他收了银子!‘

    张力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盛怒的神情已然不见,淡淡地对高元良说道:‘别说了,我们走。‘

    张力一转身,竟然看见了一个熟人!

    英国公世子,若晨的大哥,锦衣卫指挥佥事张世泽,皱着眉头看着张力,皱眉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完这话,张世泽快步向大明门里走去!

    那兵卒见了张世泽便有如见了亲爹一般,直接跪倒在地,连头也不敢抬……

    自己先前在地方上也算混得人模狗样,就连程知府见了面也不能呼来喝去。

    然而在在天子脚下,一个小小的守门兵卒,背后都有着这样那样的背景,根本看不起一个破举人。

    有道是不到京师不知道官大,现在是不到京师,竟然不知道守门小卒也能给自己脸色看!

    张力苦笑一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世子看见了就看见了,随他去吧!

    来日我若掌权,必拆此大明门,以雪今日之恨!

    皇帝老子来说都不好使!

    张力眼竟然丝毫不见恼恨之色,而是带着一份坚毅。转身离开了大明门前。

    高元良皱了皱眉头,少爷恐怕心里不好受,便也跟在张力身后,一言不发。

    张力带着高元良沿着东江米巷一直往东。再往北,朝着板桥胡同走去。

    和煦的阳光照在照在街道上,行人匆匆而过,不时有各种官轿马车驶过。

    张力的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心更加冷!

    到礼部衙门去找徐大人的想法不现实。那就只有去他府上。

    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徐大人堂堂正二品朝廷重臣,这门怕是也不好进哟!

    唉,要是徐静萍妹子在就好了……现在想这又有何用,还是慢慢再找机会吧!

    当走到红庙街的时候,时近晌午,张力抬眼看见左首有一家红庙酒楼,便对身旁的高元良道:‘元良,咱们进去吃点东西,少爷我有些烦闷。陪我好好喝两杯。‘

    高元良点点头,沉声道:‘这劳什子地方俺老高真不想来,没来由受这般鸟气!‘

    张力和高元良往酒楼大门走去,在他们之前的是一名中年员外,锦衣玉袍,头上戴着八角方巾。

    店小二殷勤地迎了上去,正要开腔接客,那员外一口地道的北京官话道:‘什锦套肠儿,卤煮寒鸦儿,豆鼓鲍鱼。唔,再给爷来一壶山西汾酒!‘

    那店小二一听这腔调,就知道来者定是京城中人,没准便是什么达官贵人的管家账房之类。一脸谦卑地陪笑道:‘哎呀,这位爷想必先前来过小店,这菜点得好呀!小的这就给您报到后厨去--‘

    那员外微微点头,走进大门,看了一眼堂中吃饭之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店小二正要去后厨传菜。看了这位老爷的脸色,心里哪有不知?

    大堂中吃饭的都是些平民百姓,殷实人家,这位爷不想跟他们混坐一起,显然身份比之前猜测的还要高!

    店小二立刻扯着嗓子喊道:‘这位爷楼上请,楼上有雅间!‘

    那员外点点头,随着小二上了二楼的楼梯。

    张力和高元良走进酒楼之时,那店小二刚好从楼梯上下来。

    见又来了客人,小二连忙快步走到跟前:‘二位爷里面请--‘

    高元良本是个吃货,这段时间一直也没吃什么好酒好菜,于是对张力道:‘少爷,咱今儿个多整几个酒菜,老高我肚里的馋虫闹腾得厉害!‘

    张力点点头,却发现那小二脸色有些变化。

    店小二挤出一脸笑容,将张力和高元良带到一处空桌子前:‘二位爷来自辽东?那儿可不太平,逃入关的缙绅老爷今年特别多!‘

    张力也不搭腔,心知去年鞑子与明军在关外爆发了大凌河战役,明军一败再败,丧师失地……

    高元良此刻腹中饥饿,哪想那许多,高声道:‘刚才我听前面那位员外报了几个菜,说得太快我也没听清楚,你们店里有什么拿手好菜么?‘

    京城中的店小二可不简单,天天店里有什么菜,没什么菜,主推什么特色菜,全得在脑子里记住。

    光记住还不行,还得有眼力,瞥见什么客人报什么菜。

    光看穿着打扮也不行,但凡客人一开腔,其他先不说,来人是什么地方的口音必须马上听出来。

    譬如刚才那个员外打扮的一身锦袍,明显是有身份的人,而且一张嘴便是地道的北京官话,若不是他自个儿点菜,店小二也会报一些京城本地人爱吃的菜儿给他。

    若是南方口音的巨贾海商之类,店小二就专报燕鲍翅肚和山珍野味,否则他会嫌你店里寒酸。

    例如张力这等辽东口音的,店小二也见过不少,很多都是匆忙逃难而来,虽说穿着还算体面,可是手头却不甚宽裕。

    不过酒楼也讲究个进店便是客,三教九流之人也都好言好语,不会得罪,生意才会长久。不过态度么,着实就和刚才那本地富人完全不一样了。

    此刻店小二压根也不琢磨,随口报道:‘两位爷即是来自关外,本店有烧羊肉 ,炸羊尾,香茹肉饼,炒干烂豆腐……若是想吃个清淡素菜,小店还有开水白菜-- ‘

    张力越听越不对劲啊,本少爷身家也是十万两银子,这会自己身上起码也带了几百两银票,这小二就报这些菜?

    高元良脸色难看至极,怒道:‘你这腌臜狗才,叫大爷吃开水白菜?!‘

    店小二一愣,正要换着报菜名儿,张力却开口了:‘我们去雅间。‘

    说完大踏步往楼梯走去,高元良瞪了店小二一眼,也快步跟上。

    小二有些懊恼,莫非今天看走了眼?却也不敢多想,连忙跟了上去。

    这酒家二楼全是雅间,呈南北分布,其中小间居多,只有正中的一间是大间。

    张力上楼的第一间便是刚才那员外一人在里面坐着等菜,张力继续往第二间走。

    小二此刻已经快步跟了上来,陪笑道:‘二位爷,楼上小间已经都坐满客人了,要不您二位去楼下,小的给二位找一处清静的地方?‘

    张力脚步却压根不停,一间一间的寻了过去,当走到正中那个大雅间,见里面没人,便直接走了进去。

    张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高元良也紧跟着张力走了进去,坐在他下首。

    那小二见张力居然进了大雅间,连忙道:‘二位爷,这……这间需要四人以上……‘

    高元良怒目圆瞪,店小二不敢再墨迹,低头走了过来。

    张力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听说京城店小二最是伶牙俐齿,看人的本事炉火纯青,我看也不过如此呀!‘

    高元良嘿嘿一笑,点头称是,旋即转头对那小二道:‘还不给爷重新报菜?‘

    那小二心知今儿个看走了眼,估摸着着两位爷恐怕是关外最粮食买卖的商贾,真真是瞎了狗眼。

    朝廷在关外几十万大军吃喝用度全靠京师转运,这可养肥了不少人。

    店小二换上一副热情的面孔,高声道:‘好咧!咱店的鹿茸三珍可是一绝,还有黄焖鱼翅,蛤蟆鲍鱼,金鱼鸭掌 ,烩乌鱼蛋,油爆双脆,王柳活鱼……‘

    店小二一长串地报着菜名,张力似笑非笑地听着,然而眼光却并不在他那里。

    先前若晨在夫子庙送给张力的那柄素面纸扇张力一直随身携带,此刻张力将扇子从腰间取了下来,右手执扇轻轻地敲着左手手掌,嘴里淡淡地蹦出一句话:‘鹿茸三珍,蛤蟆鲍鱼,烩乌鱼蛋,就这三个菜吧--绍兴黄酒一坛,再来一盘油炸花生米,少爷我要下酒。‘

    ‘好咧--‘店小二一听张力点的前三个菜都是颇为名贵,脸色和语气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顿点头哈腰的记着菜名。

    当那店小二正要出门传菜的时候,忽然脚步硬生生地站住了。

    ‘油炸……花……生米?‘

    ‘是的,油炸花生米!‘

    店小二一脸讶异之色,挠头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摇头道:‘这位爷,小的跑堂七八年了,还从未听过这油炸花生米的菜啊?‘

    张力冷冷地看着他,淡淡地道:‘堂堂京师重地,我看你这酒楼也是家旺铺,连油炸花生米都没有?‘

    店小二从张力点的菜可以知道,这位爷大大地有钱,哪敢开罪?

    苦着脸想了半天,店小二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张力:‘爷,可是用花朵炸生米?花朵点缀菜肴倒不少见,可是这生米不煮,光靠油炸,又岂能熟?‘(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好嚣张的吴家!

    ();    店小二脸上挤满了笑容,赔笑道:‘这位爷,油炸花生米?这花儿多是点缀凉菜,入油锅一炸的话--恐怕大煞风景呀!这位爷不如换个小菜?本店下酒的熟牛肉也是极好的,都是关外的肥牛,不比宣府和大同的瘦牛呀!‘

    高元良有些纳闷地看着张力,毕竟这花生米是什么东西他也从没听说过。

    张力皱了皱眉头,花生确实是明代正德嘉靖年间传入大明沿海的,不过从沿海往内陆传播的速度极为缓慢。

    一直到清朝乾隆年间,花生还是一道非常稀少的菜呢!

    张力看了那店小二一眼,淡淡地道:‘这个菜不是花,也不是生米,就是叫花生米。也罢,熟牛肉就熟牛肉吧,快去传菜!‘

    店小二如蒙大赦,连忙应道:‘是!是!多谢这位爷体恤!‘

    张力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元良道:‘这油炸花生米我以前在沿海吃过,甚是美味,乃是下酒良菜。可惜这店居然没有,真是大煞风景。‘

    高元良以为少爷装神弄鬼呢,不由得嘿嘿一笑,也连连点头。

    店小二出门之际,也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高声唱了个喏:‘爷走南闯北,真真是见多识广呀!小的传菜去啰--‘

    不多时,三道正菜流水一般传了上来。下酒菜一盘熟牛肉和一坛字绍兴黄酒也都先后上了,直把高元良勾得食指大动。

    高元良跟张力干了一碗酒之后,连夹了三片熟牛肉,赞不绝口地道:‘果真是关外蒙古人的牛肉,这嚼头就是与关内牛肉不一样,入口轻嚼即化--‘

    张力微微颔首,也夹了一片那切得极薄的牛肉,口感果然与高元良所说无二,实在是鲜嫩之极。

    张力的眼光看向那盘所谓的‘烩乌鱼蛋‘,不由得有些大失所望。

    后世自己并不是出没于高档酒楼和商务会馆之人,而是一个‘知识分子‘。所以也不懂这道菜到底是什么。

    原本听着菜名,乌鱼嘛--自己是知道的,又叫黑鱼,性子凶猛。专门食肉。

    这鱼颇有些滋补功效,若是乌鱼蛋,想必是鱼卵了,这鱼子酱自己以前在国外是最爱吃的了。

    结果这盘乌鱼蛋就是后世的墨鱼斗,只是墨鱼的身子有些像鸡蛋罢了。

    不过这菜看着倒是挺清爽的。汤汁清亮,略略带着一点微黄色,乳白色的乌鱼蛋漂浮其上,格调清新别致。

    张力试着夹了一块,入口一阵清鲜中微带着酸味,颇有些开胃菜的功效。

    再看那鹿茸三珍,乃是鹿茸片里加了鱼翅、海参、干贝,烩在一起,用砂锅盛放,鲜香浓郁之味扑鼻而来。

    最后一道蛤蟆鲍鱼。其实张力点菜之时有些戏谑的成分:这菜名相当给力--

    其实也就是把鲍鱼做成蛤蟆状,以两粒鲜豌豆作眼,逐个浮在油菜叶作成的绿荫之中。

    这样一盘菜,光是卖相就很好看了,张力夹了一块,果然入口滑腻,一股清香之味让人回味无穷。

    总的来说这几道菜都比较清淡,因为辣椒要到清朝后期才作为主要的食材出现,这让喜欢吃川菜的张力很是无语。

    张力只淡淡的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想着心事。

    可是高元良却风卷残云一般,一盘牛肉哪够吃?后来又连上了三盘,才堵住了这个吃货的嘴。

    菜虽然没有过五味,不过酒却是早已过了三巡。眼看着一坛子绍兴黄酒就要喝完,门外却忽然传来了喧嚣之声。

    ‘吴爷,小的说了,大间有人啊--‘

    ‘你不是跟大爷说里面是关外客商么?‘

    ‘小的只是猜测,也没问过啊--吴爷,小间还有两间空着呢!‘

    ‘不去。爷就要坐这间!老子家里是干什么的?关外客商见我敢不叫声亲爹?!‘

    哐--!

    雅间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啪--!

    与此同时,高元良手中夹着牛肉的筷子猛地拍在桌上!

    那片牛肉直飞到墙壁处,碰壁之后才跌落到地板上。

    张力对着高元良微微摆了摆左手,右手则轻轻地摩挲这素面纸扇,一格一格打开,又一格一格闭上。

    吴爷盯着张力看了半天,哈哈一笑,道:‘跑关外的巨商,那荣升行的掌柜老顾,久盛行的掌柜老薛,唔,还有日升行的掌柜穆麻子,哪个不是见了爷爷我低声下气的?!‘

    顿了一顿,吴爷狠狠地瞪了张力一眼:‘你这小子看着眼生啊,也不知哪里来的阿猫阿狗!爷今天在赌场大杀四方,心情好,就一句话--给老子赶紧滚!‘

    店小二急得满头大汗,这吴爷是他万万开罪不起的,但是眼瞅着张力也是有钱人,实在是万分为难。

    酒楼店铺总讲究个和气生财,不过这两方的势力的对比,店小二显然是门清的。

    店小二连忙跑上前来,给张力陪着罪儿:‘这位爷见谅,吴四爷是辽东吴总戎的四公子……‘

    张力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店小二后面的话他根本没有听,只是前面这几个字,就够自己喝一壶了!

    辽东总兵,若是自己没记错的话,眼目下是吴三桂他爹,吴襄!

    这位是吴四爷,既然是四公子,而吴三桂是老二,自然就不是吴三桂本尊了。

    来人是吴三桂的弟弟!

    吴三桂在后世那是大名鼎鼎,他的名字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先按下不提。

    单说这吴家背景乃是辽西将门,大明朝的东北方向与建奴接战之地,全是辽西将门的势力范围。

    吴家和以祖大寿为代表的祖家都是辽西将门中的顶梁柱,两家还互通婚姻,牢牢地控制着大明朝最庞大的武装部队--关宁军事集团。

    这辽西将门出来的武将可不比内地的那些三脚猫总兵、卫指挥使之流,那些人由于文贵武贱,乃是吃文官尾气的。

    可是辽西将门由于掌控着大明与建奴作战的国防重任,根本没人敢动他们!

    即使后来吴襄的总兵之职被朝廷罢免,可那接替总兵职位之人,就是吴三桂本人。

    也就是说,我爹是李刚。我也是李刚,我儿子也是李刚--颇有点唐末藩镇割据的意思。

    辽西将门在大明朝‘文贵武贱‘的大时代背景下,算盘打得非常精明。

    他们大肆行贿朝廷重臣,与之结成牢不可破的利益共同体。

    甚至发展到了崇祯朝的时候。辽西将门还在文官里网罗还没有发迹的官员,收买之后组成水军,并用贪污来的军饷为这些人跑官买官,做着长线投资!

    这种手段却又比赤果果的行贿效果更好!

    故而在眼下,这吴家可是炙手可热得紧啊!

    文官中的首辅大人再牛逼。建奴打来了,能扛着火铳打枪么?

    就连当今天子崇祯皇帝,也是对吴家青睐有加,极尽笼络之能事。

    张力盘算着眼下的局势,实在有些进退为难。

    在蓬莱,在南京,自己面对的不过是一些小虾米罢了。

    而在这北京城,真真是随便碰个阿猫阿狗,背后都有一大堆势力,而且像吴家这种跋扈将门。连皇帝都要让他三分!

    硬来,恐怕非智者所为……

    吴四爷显然见张力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登时便火冒三丈:‘爷再问最后一次,给老子滚不滚?!‘

    智者你妹,本少爷今天弄了再说,大不了回南京继续当‘馆长‘去!

    张力微微眯起了双眼,右手已经摸进了袖子,袖子中藏着的正是散花天女!

    这散花天女上次‘走火‘之后,张力抽空找玄阳子道长细细保养了一番。已经恢复了功能。

    有高元良在身边,自己的性命相当无虞,故而张力将毒针的分量减了大半,现在针上涂抹的剂量只是麻药效果而已。

    张力脸上露出人畜无害地笑容。朗声道:‘吴四爷来了,在下自然是要退避三舍的--‘

    一边说话,张力一边做着拱手行礼的动作。

    手已经抬了起来,却只见左手和右边的袖子,并不见右手!

    张力脸上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嚣张的吴家--‘

    ……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朗的声音传入张力的耳朵!

    ‘咦。张力,你怎么在这里?‘

    张力的食指已经触碰到了散花天女的扳机,就差再使一丢丢的力气就能当场射杀眼前之人。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闪之间,张力的食指迅速地离开了扳机,整个右手也变戏法一样空空如也地伸出袖子。

    张力一偏头,看见了吴四爷身后之人。

    张孑然--英国公府侍卫长,灵儿姑娘的哥哥。

    吴四爷显然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险些突发‘晕厥之症‘,有些茫然地回头一看,连忙躬身作了一揖:‘呀,原来是国公府的孑然兄弟!孑然兄弟今日怎么有雅兴来这红庙酒楼?‘

    张孑然微微点头,随口道:‘路过而已。‘

    吴四爷显然也听出这是敷衍之言,不过却一点也不恼,看了张力一眼,又转头看了张孑然一眼,悻悻地道:‘呃,原来是孑然兄弟的熟人,那我倒是冒犯了。‘

    店小二完全傻了眼,直勾勾地看着吴四爷,这位主儿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今儿个转了性子?

    吴四爷注意到了店小二的眼光,一口浓痰便唾到他脸上,狠狠地道:‘看你大爷!‘

    店小二刚下意识地将手抬了一半,想去擦脸上的浓痰,忽然又生生地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很快,店小二也不管脸上的浓痰,放下了手,低着头不说话。

    吴四爷眼见张孑然与这张力认识,皱了皱眉,对张孑然拱手道:‘孑然兄弟,哥哥我改天请你吃饭,今天就不便叨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好精明的岳父

    ();    吴四爷走了之后,张力将孑然迎入了房间。

    张力看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冷炙,笑着对孑然道:‘孑然兄弟,再来两个菜?‘

    孑然摇摇头,坐在了张力旁边的椅子上,说道:‘我方才在隔壁吃饭,刚结完账,便听到这边喧闹,故而才过来看看。‘

    张力微微点头,也坐了下来,眼睛微微眯起,开口问道:‘孑然兄弟与那吴四爷相熟么?‘

    孑然看了张力一眼,苦笑一声,摇头道:‘熟个狗屁啊!那吴家的几兄弟,个个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又岂会和我相熟?‘

    张力有些搞不懂了,疑惑道:‘刚才我见那厮对孑然兄弟颇为礼遇,不知是何缘故?‘

    孑然挠了挠头,说道:‘今日吴二公子备了一份大礼,来找世子,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知。‘

    顿了一顿,孑然继续道:‘这吴四公子便是跟吴二公子一起来的,当时大少爷在锦衣卫衙门见的吴二公子,我和吴四公子都在衙门外面候着。也不知何故,他对我极为礼遇,顺手还带了张二百两的银票给我……‘

    张力有些吃惊,这吴二公子不就是吴三桂么,他找英国公世子张世泽干什么?

    张力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抬起头来,静静望着孑然,说道:‘孑然兄弟,那吴家四公子的身份想必……想必比兄弟要高上一些,可是如此?在下初来乍到,还不了解京城中的情况,若是说错立刻,还望孑然兄弟不要责怪。‘

    孑然丝毫不以为意,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不过是国公府的一个侍卫长而已,吴家那辽西将门的背景,实在是京中一霸呀!‘

    说到此处,孑然似乎有些不忿,补充道:‘我们英国公府乃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公爵。寻常文官武将家的公子,见了我也是要给几分薄面的。不过这吴家却是例外,连万岁爷对他们都好吃好喝供着,生怕他们撂挑子不干了。若那山海关一丢。大明可就完了!‘

    张力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辽西将门自不必说,那是非常的嚣张跋扈。

    崇祯都穷得叮当响了,每年数百万两的‘辽饷‘却也是一分也不敢少的。

    既然手握这么大一笔军饷,恐怕吴三桂家反手便金山银海地砸向文官集团。彼此沆瀣一气,地位坚不可摧。

    崇祯皇帝,遇到这辽西将门与文官勾结,也真是到了八辈子霉,凭他那点小智商,愣是到死都没破这个局。

    张力轻轻叹息了一声,对孑然道:‘那吴三桂不是什么好人。‘

    孑然有些吃惊,眉头皱了起来:‘张举人,若说吴四公子是个纨绔子弟,京城中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吴二公子却不然。他天资过人,文韬武略一时天下无二,俨然已经是辽西将门冉冉升起的一颗巨星。‘

    孑然想起一事,脸上露出艳羡之色:‘那吴二公子连皇上都夸其为人中龙凤,结果有不醒眼的御史说龙字不妥,皇上却说他是军中之龙无妨!这等赞誉之词,可是国朝三百年绝无仅有的呵!‘

    张力微微点头,想起了白居易的那首名诗,不由得轻轻吟道: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自己穿越而来,自然知道以后吴三桂是个什么货色,不过眼下离他投降满清鞑子还有十余年,说什么肯定也没人会信。

    孑然听了张力念的这诗。隐约感到张力恐怕意有所指,不过到底指什么却也说不上来。

    孑然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起身对张力一拱手道:‘张举人,在下还有要是在身,不便久陪,改日在与阁下痛饮一番。可好?‘

    张力点点头,也拱手一礼:‘孑然兄弟请便。‘

    张孑然走后,张力和高元良也很快结账离开了红庙酒楼。

    ……

    英国公府别院,若晨坐在母亲的床前,怔怔的一个人发着呆。

    在回京师的路上,若晨偶染了风寒,由于不是很严重,故而也就一直硬撑着,也没有告诉张力。

    今日若晨从国公府来别院之前,特意打扮了一番--乌云般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到顶上用金环束住,向左右两侧挽成了一个飞仙髻,髻边插了一组经过精心选择的昆仑玉珠翠首饰。

    若晨有些苍白的脸色,被敷得很匀净的脂粉巧妙地补救过来;淡淡地描出的眉毛,则相得益彰地衬托出她的那双迷人的大眼睛。

    若晨本来还在为自己的精心打扮沾沾自喜,终于还是呈现出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给张力。

    女为悦己者容,古人诚不我欺。

    不过静坐的时间越久,若晨心里越发有些失望起来,到了最后,甚至有些心烦意乱。

    若晨幽幽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唉,他果然还是没有看出来--我生病了呢。‘

    若晨有些不甘心,掏出随身携带的胭脂盒,拿出一个小铜镜来,对着镜中人看了半天:‘也不怪他,是自己妆画得好,掩饰了住了病容。‘

    若晨将小铜镜收入胭脂盒,忽然又有些发恼:‘他不是会什么天眼之术么?这都看不出来?‘

    半晌之后,若晨摇摇头,苦笑道:‘他没用天眼看我,也算是正人君子,要真是用天眼看我--哎呀呀,吓死人了!‘

    若晨浑身一颤,顿时花容失色,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就在若晨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间外面传来了孑然的声音:‘小姐,老爷请你回府。‘

    若晨收敛住心神,父亲叫自己回国公府?

    出来的时候自己跟禀明过父亲,说是在这边陪母亲一天的啊!

    到底什么事情?

    若晨来不及多想,快步走出了母亲的病房。

    英国公府内宅,一名五旬左右的老者坐在太师椅上,正拿着一个天青色的瓷杯,小心翼翼的把玩着。

    老者一身紫色锦服,头戴一顶紫金冠,看着手中瓷杯喃喃自语道:‘传说柴窑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罄,今日得此神器,果真如此!‘

    老者身旁站在一人,身穿红色锦衣卫常服,赫然正是英国公世子张世泽:‘父亲,这柴窑瓷器乃是后周皇帝柴荣时期皇家所造,从来只见于传说,不见实物。吴总戎也不知从哪弄来这等神物献与父亲,若要估价,怕不得十万纹银?‘

    原来这紫色锦服的老者,竟然是英国公--张之极!

    张之极嘴里淡淡的蹦出两个字:‘无价之宝。‘

    张世泽点点头,有些羡慕地道:‘我英国公府垂二百年,屡受各代皇上恩赐,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柴窑瓷器。‘

    张之极冷哼一声,眼睛微眯,将那柴窑瓷杯放在案几之上,不再看它,似乎这极为贵重的神器,不过是一个普通茶杯而已。

    张世泽不知父亲心意,故而也不好开口,一时间屋子里有些沉闷起来。

    良久之后,张之极长叹一声,开口道:‘好好一桩亲事,麋鹿她今儿个跑,明儿个躲,竟生生地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麋鹿‘是若晨外公上一代英国公张维贤给她起的小名,整个英国公府中,只有英国公夫妇和若晨大哥张世泽可以如此称呼她,其它人可不敢这么叫。

    张世泽眉头皱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张之极看了儿子一眼,淡淡地道:‘恐怕麋鹿天天往外跑,你这个当哥哥的也暗中帮了不少忙吧?‘

    张世泽苦笑一声,也不争辩。

    张之极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你心中不服那成国公世子朱永安,为父又岂有不知之理?‘

    张世泽见父亲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上前两步,开口道:‘父亲,成国公现在极受皇上恩宠,听说皇上有意将提督京营的职位给他,这可是等于控制了咱们京师的兵权呀。‘

    张之极点点头,沉默良久之后,淡淡地道:‘你以为父亲我处处忍让,不与他争,便是懦弱么?‘

    张世泽哪敢说个是字,但是却又心有不甘,于是拐弯抹角地道:‘外面是有些风言风语,说我英国公府被成国公府踩得死死的。‘

    张之极轻捋胡须,微微笑道:‘今上性子如何?‘

    ‘皇上?‘张世泽一声惊呼,旋即条件反射一般地道,‘皇上英明神武,文韬武略,胸怀大志,勤于政事……‘

    张之极皱了皱眉头,一摆手,打断了张世泽的话:‘这又不是上朝,你说这些何用?说实话!‘

    张世泽有些尴尬,思忖片刻之后,摇摇头道:‘猜忌甚严,刻薄寡恩,翻脸无情!‘

    张之极冷冷一笑,缓缓地道:‘算你还有些眼光。这样的主儿,成国公朱纯臣想出风头,就让他去出吧!我就求田问舍,当个富家翁好了!‘

    说完这话,张之极又拿起桌子上那个价值连城的柴窑瓷杯,‘仔细‘地把玩起来。

    张世泽心中猛地一动,有些吃惊的看着头上已有白发的父亲,似乎今天才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自己的父亲一样!

    姜还是老的辣呀!

    不是父亲不与那成国公争,而是父亲心有顾虑!

    以当今崇祯天子的性格,父亲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会去趟这浑水。

    英国公府屹立二百年,世袭罔替,管他万历也好,天启也罢,亦或者是崇祯,都不过是流水一般的主儿罢了。

    只要英国公府不倒,那才是铁打的营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父亲,你将谁千刀万剐啊?

    ();    英国公张之极把玩柴窑瓷杯良久,嘴里淡淡地蹦出一句话来:‘先前我答应麋鹿嫁给朱永安,不过是示弱而已。当然,麋鹿若是进了成国公府,也不算辱没于她。‘

    张世泽还是有些不解:‘父亲,咱们不搭理成国公府,静待时局变化就是了,何苦示弱?‘

    张之极一边看着瓷杯,一边捋须微微一笑,似乎带着一些戏谑的语气道:‘那京营提督的职位,朱纯臣想不想干呢?‘

    张世泽脱口而出道:‘成国公肯定想啊,那可是大大的实权,掌握着整个京师的兵权呢,真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王承恩公公那边传来的消息,‘张之极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瓷杯,‘皇上有意御驾亲征辽东!‘

    ‘什么?‘张世泽一声惊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之极仿佛自言自语地道:‘皇上比英庙如何?‘

    张世泽自然知道,这英庙说的是庙号,乃是明英宗朱祁镇--便是御驾亲征蒙古瓦剌部,在土木堡坑了明军数十万大军的那位。

    张世泽一点也没有迟疑:‘英庙虽说有土木之败,然则除此之外,其他方面胜过当今皇上百倍。‘

    ‘懂了?‘

    ‘……‘

    ‘不懂?‘

    ‘父亲是让那成国公掌握兵权,随皇上去关外送死?‘

    ‘呵呵--孺子可教。‘

    看着父亲淡定的笑容,张世泽心里感到一阵躁动。

    若是朱纯臣死了,袭爵的自然是朱永安,以那二货的能力,加上聪明绝顶的妹妹若晨从旁牵制,成国公府必然一蹶不振。

    原来自己一直都小觑了父亲!

    父亲的心机,比祖父张维贤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世泽出生以来最恭敬的姿态上前两步,站到父亲身边:‘父亲先前隐忍不发,莫非等的那宫中的援手?‘

    这自然就是说的崇祯最亲信的太监王承恩了,果然张之极微微颔首。冷笑道:‘果然不同一般太监,足足二百万两银子才将他喂饱!‘

    张之极忽然面色潮红,剧烈地咳嗽起来。

    张世泽连忙轻拍父亲后背,过了好一会儿。张之极才缓过劲来。

    张之极语气变得非常严厉,甚至愈来愈高:‘我这一盘大棋,却被麋鹿的逃婚完全破坏!真真是气煞我也!‘

    张之极怒极,‘呯--‘地一声,将手中那价值十万两银子的柴窑瓷杯砸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张世泽虽然是标准的二世祖,往常也见惯了各种奇珍异宝,却也不由得一声惊呼:‘父亲,这……这是柴窑啊!无价之宝呢!‘

    张之极由呼吸粗转细,渐渐平静了下来,淡淡地道:‘摔了就摔了,合六州四十三县铁,不能为此错也。‘

    张世泽默然不语,父亲这话乃是《资治通鉴》中‘铸成大错‘的原意出处,显然父亲对妹妹没嫁给朱永安这是恼怒已极。

    张世泽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满地的柴窑瓷杯碎片。暗暗摇了摇头。

    忽然,张之极语气平静地道:‘你说那人叫什么?就是蒙骗麋鹿的那个什么劳什子举人。‘

    张世泽忽然一阵心惊,父亲越是用平静的语调说话,越是凶险万分,这个特点整个国公府都知道。

    先前有御史弹劾父亲与内官--也就是太监,交往甚密,与法度不合。

    父亲当时也是用这种非常平静的口气在朝会上跟皇上解释,最终获得了皇上的信任。

    不久后那御史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暴病而亡,连尸体都没人敢收……

    张之极见张世泽久久没有回答,不满地道:‘问你话呢!‘

    张世泽猛地一怔。连忙收敛住心神,应道:‘和妹妹总在一起的那人,叫做张力。‘

    张之极冷哼了一声,斥道:‘他那举人身份。也是你和麋鹿背着我找皇上弄的吧?简直胡闹!‘

    张世泽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小声道:‘请父亲责罚。‘

    张之极不说话。叹了口气,缓缓地道:‘若不是念在他医术了得,有些希望能治好你娘的病……‘沉默片刻之后,才开口道:‘我早就将他千刀万剐了!‘

    ‘父亲,你将谁千刀万剐啊?‘声到人至。匆匆赶来的若晨没有听见张之极前面那句话,不过后面这句话倒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若晨走进屋子,给父亲行了礼数之后,看着一地的碎瓷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若晨转头嘟了嘟嘴给大哥示意,然而大哥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全然没有了兄妹俩往日的默契。

    若晨一次次往外跑,若是没有世子张世泽的默认和帮助,那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一母同胞,血浓于水。

    大哥张世泽对若晨一直关爱有加,能糊弄老爷子的时候,就帮着若晨糊弄了。

    然则今天大哥竟然一副正襟危立的模样,让若晨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若晨紧紧蹙眉,小心翼翼地道:‘父亲,可是有什么人惹您老人家生气了?‘

    张之极平静地道:‘是。‘

    张世泽右眼皮猛烈地跳动起来!

    来了,又来了,父亲又是这种语气。

    难道父亲真的要干掉张力?

    若晨再一次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了张世泽,张世泽只微微摇了摇头,便低下了头。

    张之极转头看了张世泽一眼,淡淡地道:‘世泽,昨夜麋鹿偶染风寒,以后便在国公府的净月楼里养病。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去。‘

    若晨大吃一惊,连忙高呼道:‘父亲,母亲的病还没好,女儿还要找人医治啊!‘

    张之极根本不听,闭上了眼睛:‘我先前对你疏于管教,才有了今日之事。世泽,你要是敢放她出来,我唯你是问!‘

    张世泽轻轻地应了声喏,带着一脸震惊之色的若晨离开了房间。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英国公张之极悠悠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夫人,我的苦心,你能体谅吗?若是你能醒来,我便饶了张力那小子的狗命,若是不能,哼哼!‘

    ……

    一连过了十多天,北京城的天气一天天的炎热起来。

    现在已经进入了五月,胡同中的老杨树上偶尔也开始蝉鸣的声音传来。

    板桥胡同张力所住的小四合院中前两天在天井处搭了一个小小的凉棚,只够容纳一人一椅而已。

    此刻张力便坐在凉棚里的藤椅上小憩,一旁略显成旧的一个小板凳上,放着一杯茶水。

    来到北京以后,张力没事就不爱在屋子里待着,因为这处四合院太小,屋子里显得有些拥挤。

    仿佛只有走出房间,张力才能自有地呼吸新鲜空气一样。

    现在高元良并不在张力身边,他前往北京城的各大邮驿查件去了。

    上次被拦在大明门外之后,张力又尝试登了两次徐光启的门,由于没有拜帖,结果可想而知。

    张力无奈之下,只得给南京的徐静萍写了一封信,通过邮驿寄了过去。

    在大明朝这信件也分加急和平邮,张力自然选的是加急件。

    静萍妹子收到信件以后,想必会写一张拜帖给自己,这样就可以进入徐光启家的大门了。

    邮驿到件以后,派送信件少则三五天,多则十余天也是常事。

    因为信件量大,而‘快递小哥‘们太少,还没有交通工具,效率自然低下。

    张力等不起,所以每天高元良在午饭以后的这个时间点,就会出去挨家邮驿查询打听。

    这件事儿张力没有什么办法,唯一一个‘等‘字而已,可是最近这几天,张力总觉得心神不宁。

    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到若晨了!

    问国公府的人,他们也不说。

    就连偶尔有一次遇到孑然兄弟,他也是打了个哈哈就岔开了话题。

    若晨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不与自己相见?

    张力轻轻地啜了口茶,心情更加烦闷起来。

    院子里的三名仆役被调走了两名,只留了一名眼花耳聋的老者每天做着杂务,这让张力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就在张力在板桥胡同胡思乱想的同时,孑然也一个人坐在红庙酒楼的雅间中,一个人喝着闷酒。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小姐趁着自己走过净月楼的时候,从楼上窗户里扔下来一个纸团!

    看见楼上小姐焦急的神色,恐怕等自己单独一人经过楼下的机会已经是等了很久了吧?

    自己不敢怠慢,很快捡起了纸团匆匆离去。

    刚才自己来到这红庙酒楼的雅间中以后,才敢打开来看。

    结果当自己看见开头的‘张力‘二字,便又立刻将纸搓回团状,放入了怀中!

    带信?

    还是不带?

    小姐与妹妹灵儿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从感情上来说,孑然更愿意帮小姐一次。

    可是国公府的主宰还是国公爷啊,国公爷严禁小姐与外面联系。

    而且国公爷还专门警告仆役丫鬟们,并且说过谁敢通风报信就当场打杀!

    怎么办?

    一坛子老汾酒已经喝完,下酒的关外熟牛肉也吃了三盘,孑然一脸潮红之色,还是下不了决断。

    整整一个下午,店小二几次从雅间门缝里朝内打量,里面的客人却始终没有吃完。

    这位主儿乃是英国公府的人,他自己不出门结账,又有谁人敢催?(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若晨,还不见过吴二公子?

    ();    今天是个好日子。

    对吴三桂来说,心情确实有些愉悦,甚至还有些紧张。

    今儿个父亲带自己去见英国公,顺便也见见‘未婚妻‘英国公大小姐--张若晨。

    虽然大家都说英国公府大小姐长得国色天香,可是自己终究没有见过面。

    英国公府这种级别的勋贵,就是只母猪,外面人也能说成是倾城倾国--这点吴三桂一点也不稀奇。

    唉,就算那张若晨是只母猪,自己也必须捏着鼻子认了。

    毕竟辽西将门和英国公府联姻之事,是对双方都有极大好处的事情。

    也不知英国公为何最近与父亲走得特别近?

    父亲试探着提出联姻之事,英国公居然一口便答应了下来,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辽东战场乃是兵凶战危之地,英国公有兴趣?

    说不通,说不通啊!……

    吴三桂跟着父亲吴襄来到了英国公府议事大厅,与英国公张之极见过礼后,分宾主坐下。

    英国公非常热情,说了些没营养的客套话之后,他便旁敲侧击地询问着辽东的兵力布置情况。

    吴襄小心翼翼地应对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吴三桂坐在父亲身旁,他们之间的聊天内容,自己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中所想的全是若晨的样子。

    也不知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恍恍惚惚之际,吴三桂听见英国公吩咐外面的丫鬟去请大小姐,不由得立刻正襟危坐,将思绪收敛了起来。

    吴三桂来回看了看自己的衣着,从左边看到右边,又从右边看到左边,确信没有任何不妥之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眼睛看不见发髻,也不知梳得正不正?

    ……

    净月楼是国公府正宅最靠北边一进院子中的一座小阁楼,眼下小楼里里外外由四名丫鬟和四名侍卫一同看守。若晨在二楼根本无法出去。

    窗外一股热浪袭来,坐在阁楼窗前的若晨轻轻拉了拉衣领,胸口烦闷之气感觉更加郁结了。

    若晨天天坐在窗前,一坐就是一天。就为了能看见孑然的身影,或许能给自己一个消息?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佯装路过,递个眼色也是好的呀!

    也不知孑然将那封信带给张力没有?

    ‘大小姐,老爷请你去一下。‘

    若晨心中一动。难道有什么转机?

    或者是父亲改变想法了?

    来不及多想,若晨立刻站了起来,跟着丫鬟一起走下楼去。

    来到议事厅前,若晨正要给父亲行礼,忽然看见一老一少在跟父亲说话,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只见那老者年龄与父亲应该差不多,若晨也没有多看,很快眼神就扫到那青年公子身上。

    这公子哥儿一身红色锦袍,腰间配着一柄镶嵌满了各种宝石的宝剑,一双虎目正盯着自己。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一般!

    若晨心里一阵恶心,连忙侧过头去,走到父亲身边,施了一礼过后,淡淡地道:‘父亲找女儿所为何事?‘

    英国公呵呵一笑,指着吴襄道:‘这位是你吴世伯,咳咳,还不给吴世伯行礼?‘

    若晨面无表情,侧身微微行了一礼之后,便低头不语。

    按说这古代成婚之前。男女双方是不允许见面的,必须要等着‘掀开红盖头‘的那一天才行。

    但是上层人的圈子,本来就乱,实在是很乱--关键是乱了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英国公张之极看着女儿不理不睬的样子。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若要对付自己的死对头成国公,必须要靠吴家了。

    要让成国公朱纯臣在辽东战场‘英勇阵亡‘,这吴家的态度可就是至关重要!

    皇上很快就会御驾亲征,一同跟随的成国公的进军路线建奴‘意外‘获知,亦或者成国公大军被围而援军意外延期,这些事情。只有他们能做,而且他们可以做得很好,好到所有人都看不出破绽。

    这,便是张之极的如意算盘。

    今儿个让若晨出来见一见吴三桂,也是起到安定他们心思的目的。

    毕竟自己女儿的容貌如何,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是最有信心的了。

    张之极开口道:‘若晨,这位是吴二公子,皇上曾经夸他是军中之龙,真真是我大明朝的未来之星呀!现在边疆不平,皇上对辽西将门的倚重,恐怕以后越来越深哟--为父虽然贵为堂堂国公,却也对吴总戎高看一眼呢!‘

    吴襄也不敢托大,虽说自己属于实权派,毕竟人家英国公地位高呀,于是拱手道:‘英国公言重了,国公如此说,真真是折煞在下了。‘

    张之极微微颔首,见女儿依然无动于衷,不免有些尴尬。

    ‘若晨,还不见过吴二公子?‘

    若晨抬头看着父亲,小声道:‘父亲,女儿身体抱恙,先回净月楼了……‘

    ‘啪!--‘张之极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

    ‘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若晨紧紧咬着牙关,低头不语。

    张之极对吴三桂父子讪讪一笑,解释道:‘都怪我从小对她太过溺爱--唉!‘

    吴三桂也是万花丛中过之人,见过的美女数不胜数,可是此刻却也张大了嘴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眼睛死死盯住若晨,根本舍不得挪不动半分,不停地干咽着口水!

    终究是年少轻狂,一时间有些失态!

    那吴襄正要说话,没想到吴三桂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抢先开口了:‘英国公无需挂怀,小侄与若晨小姐成婚以后,一定会多多关爱,些许小毛病不在话下啊!‘

    ‘啊?--‘一直沉默不语的若晨一声惊呼,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他,他说什么?什么成婚?‘

    张之极皱眉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回去吧。‘

    若晨整个身子微微发抖,上前两步,看着父亲,追问道:‘不!今天要给女儿说个明白!‘

    张之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毕竟吴三桂父子在场,女儿如此胡闹,岂不显得自己治家无能?

    张之极狠狠地道:‘好啊,你要听个明白,我就全告诉你!十日之后,便是咱们英国公府和吴家的订婚之日!你要嫁的,就是眼前这位吴二公子--吴三桂!‘

    若晨急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死死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道:‘我已经有意中人了,非他不嫁!‘

    这话一出,张之极‘呯‘地一声,抓起椅子旁边案几上的茶杯,向地上猛地砸去!

    若晨心中一酸,这些天积累的情绪此刻完全爆发出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大哭着冲出了房间!

    这一幕将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英国公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好不尴尬!

    吴三桂却不以为意,这英国公大小姐美如天仙不说,没想到还是个烈女呀!

    啧啧,本公子最喜欢了烈女了!

    这样才有征服感嘛!

    沉默半晌之后,张之极淡淡地道:‘让二位见笑了。小女虽说性子执拗,但是这婚嫁之事,却由不得她--你们放心好了。‘

    吴三桂连忙起身,对着张之极顿首一拜:‘岳父大人在上,请提前受小婿一拜!‘

    英国公一扫脸上阴霾之色,起身快走两步,笑着将吴三桂扶了起来:‘贤婿无需多礼--哈哈,哈哈哈!‘

    吴三桂小声试探道:‘若晨小姐先前与成国公世子有些传言,不知她刚才所说的意中人是不是成国公小公爷啊?唉,既然皇上已经给小公爷指婚了,若晨小姐还是该断了心思才好呀!‘

    张之极脸色难看起来,打了个哈哈:‘小女从来就看不上那纨绔子弟朱永安,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张之极始终没有将‘张力‘二字说出口来。

    毕竟张力只是个举人,蚂蚱一样的角色,说自己女儿喜欢这种人,实在是有**份!

    吴三桂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炉火纯青的了,眼见英国公有什么难言之隐,便立刻轻轻揭过,说起了订婚的一些琐事。

    从英国公府出来,吴三桂父子立刻上了自家的马车,一路上吴三桂脑子里全是若晨的模样,顿时觉得骨头都轻了二两。

    吴襄见儿子一脸兴奋之情,不由得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三桂啊,这事父亲怎么越想越邪乎呢?‘

    一听父亲这话,吴三桂眼睛立刻深邃起来,沉吟片刻之后,淡淡地道:‘父亲是觉得英国公府门槛太高,儿子驾驭不了吗?‘

    吴襄皱眉道:‘咱们辽西将门崛起也就是这一二十年的光景,人家英国公府可是传承了二百多年啊!而且他们是公爵,爵位比咱们……‘

    吴三桂冷哼一声,右手摸了摸腰间的宝剑,沉声道:‘公爵?公爵有个屁用?他日大军一到,让他灰飞烟灭!值此天下大乱之际,儿子必将建一番不世功业!‘

    吴襄一点也不奇怪,儿子素有大志,自己又岂会不知?不过年轻人还是太嫩,需要敲打敲打:‘慎言!你这话也就对我说这一次就够了,以后万不可在外人面前提起!‘

    吴三桂一愣,旋即脸上恢复了常态,点点头道:‘儿子失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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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765/ 第一时间欣赏一代神医在明朝最新章节! 作者:影山红所写的《一代神医在明朝》为转载作品,一代神医在明朝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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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神医在明朝介绍:
出身中医世家的现代医学博士张力,穿越到了崇祯四年
中西合璧让他有领先当时四百年的医术,既有金针回春之术,又懂开肠破肚之法。
医者仁心,孤身扑灭瘟疫,获得了世外高人的青睐。
没有cT扫描,那就修炼天眼!
没有心电图,那就修炼天人感应!
没有抗生素,那就修炼符篆神水灭菌!
医道结合,主角终成一代旷世神医!
我的脚下——
东林诸公?
东夷北虏?
俱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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