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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败家福晋全文阅读

作者:尤妮丝     穿越之败家福晋txt下载     穿越之败家福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六二章、永无继位可能

    傅恒依旧轻声呢喃:"因为...我傅恒的女儿,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令贵妃瞳仁一缩,居然是为了一个出嫁的女儿,为了十一福晋?!

    "不是我做的!"令贵妃紧紧攥着拳头,压低声音道:"十一福晋落水之事,与本宫无关!"

    傅恒笑了笑:"当然,若与你有关,便不只是魏吉庆、魏德馨永配宁古塔这么简单了!"

    陡然间,令贵妃满腔愤意,也就是说,竟然只是因为她设计让皇上赐婚,傅恒便如此大动手段?!

    傅恒徐徐道:"可惜了十五阿哥和十七阿哥,有这么两个大逆不道的舅舅,这辈子是永无继位可能了。"

    令贵妃瞳仁一缩,"你——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魏氏苦苦为娘家兄弟求情,又哪里是为了母族?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准确点说,是为了她当太后的野心!有这样两个宁古塔罪人的舅舅,真正打击到的是十五阿哥和十七阿哥!

    令贵妃真的恐慌了,她一生苦心筹谋,好不容易一步步爬了上来,爬到了六宫第一人的位置,连皇后辉发那拉氏都被她压了一头!原本一切都大有希望,可竟转瞬之间却要湮灭在傅恒手上!

    令贵妃心头陡然泛起了浓浓的不甘!!

    傅恒淡淡道:"自此之后,就请您老老实实做您的贵妃,将来再做个贵太妃,颐养天年吧!"

    贵妃?贵太妃?

    这样的将来,令贵妃怎么愿意接受?!

    令贵妃咬牙切齿,她与十一福晋结怨已深,若真的放手,她岂会有好下场?!

    若真的眼睁睁看着富察家再出一位皇后——令贵妃不由想起了当年那高高再上,凌驾后宫所有人之上的孝贤皇后!!

    怨愤与不甘一下子喷涌而出!

    "皇上!"令贵妃再度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殿门哀嚎,"求皇上开恩啊!!"

    傅恒笑了:"没用的,皇上不会见贵妃的。"——因为皇上已经喝醉了,去了后殿歇息了,令贵妃嚎地再大声,皇上也听不见了。

    午膳时,傅恒特意多劝了几杯酒,皇上酒量不高,很容易就喝醉了。方才傅恒压低声音言语,并非是因为人臣不可在帝阙在喧哗,更是为了误导令贵妃,让令贵妃觉得皇上仍旧在正殿中。

    令贵妃怒视傅恒一眼,犹自不肯认输,她声嘶力竭哭喊:"皇上当真不念多年情分吗?!永琰和永璘还小,求皇上顾念骨肉情分!宽恕他们的舅舅吧!"

    **保急得抓耳挠腮:"贵妃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保虽然收了令贵妃的银子,但也断断不敢泄露皇帝行踪所在!

    傅恒笑了笑:"王公公,既然贵妃执意如此,就随她去吧!"说着,傅恒拍了拍**保的肩膀,"王公公,你也辛苦了。"

    **保擦了把冷汗,"公爷,您看这..."

    "告辞了。"傅恒吐出这三个字,便大步走远了。

    令贵妃性情倒是极坚韧的,傅恒走后,生生又是跪着哭嚎了一个时辰,生生挨到乾隆陛下酒醉醒来。

    而醉酒醒来的人,脑袋本就发痛发沉,不舒服得紧,又听见外头令贵妃的哀嚎声,火气顿时便窜了上来。

    "**保!"乾隆陛下怒吼,"朕不是下了口谕,叫魏氏回后宫吗?!"

    **保急忙噗通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回万岁,奴才劝过了,娘娘执意不肯,奴才岂敢动粗..."

    "混账东西!!"乾隆陛下怒骂,也不晓得是在骂**保还是令贵妃,或者二者都是。

    "来人!即刻将魏氏押回延禧宫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乾隆陛下一怒之下,直接来了个禁足。

    圣谕晓谕六宫后,最快意的莫过皇后了。

    "皇上下旨幽禁了魏氏?"皇后嘴角浮起冷笑,"这贱人,也有今日!"

    皇后又急忙问:"那十七阿哥呢?"

    **安跪在底下,道:"皇上还未有旨意。"

    皇后眉头深锁,"如今可是个难得的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若不能趁着这次机会..."上次,她联手顺妃,好不容易成功打压了魏氏,夺了十七阿哥抚养,却哪里想到竟让这贱人这么快就翻身了!

    **安忙道:"娘娘,恕奴才多嘴。魏氏兄弟犯的是大逆不道之罪,有这样两个舅舅,十七阿哥只怕是无望了。"

    听了这话,皇后心头一沉,如今年幼的皇子唯有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十六阿哥已经与生母情分深笃,抢了也是无益,可十七阿哥...若不能成为太子,养了又有何益呢。

    皇后如梦初醒,"傅恒,好厉害的手段!!"

    皇后之觉得脊背发凉,身子一软,倒坐在了凤座上,"难道本宫就只能做个母后皇太后了?"

    **安低声道:"如今的形势,这太子不是十一贝勒、就是十六阿哥。"

    皇后揉着眉心,"十六阿哥的生母舒贵妃尚且健在,若他承袭大位,本宫岂非要与纳喇氏平起平坐?!"身为六宫之首的执念至深,皇后一想到后宫嫔妃,要与自己并尊,心里自是如何都不肯了。

    **安忙道:"娘娘英明,现在也只能选十一贝勒了。"

    "可十一贝勒,与本宫的永璂自幼不睦..."想到此,皇后心中便觉得不安。

    **安笑着道:"娘娘不必多虑,十二爷将来做个富贵闲王,若连这都容不下,十一贝勒必定会遭受非议。"

    皇后轻轻点了点头,"倒也是,但凡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有几个是不在乎千古贤名的?先帝爷那样的,古来甚少。"

    皇后幽幽叹了口气:"南京新进贡了些上好的绒花,赶明儿叫十一福晋来挑些吧。当年孝贤皇后最喜欢佩戴绒花了。"

    "嗻!"

    正主儿的盈玥这会子正生闷气呢,她歪在榻上,怒冲冲道:"滚去前殿睡去!"

    永瑆一脸谄笑,"月娘,我不过就是喝了三小碗酒..."

    盈玥咬牙切齿道:"你不晓得你醉酒误事吗!"

    永瑆咕哝道:"我这不是没喝醉么!"一边咕哝着,永瑆面露委屈之色,"这都大半年了,爷简直是滴酒不沾了。月娘管得也忒严,不许爷喝酒,你却隔三差五当这爷的面儿吸溜小酒喝!爷都要被你给馋死了!"

    看着永瑆这幅委屈得胜过二哈的模样,盈玥得意地笑了:"就是要馋死你!"

    见盈玥笑了,永瑆松了一口气,立刻凑了上来,"好了好了,不生气了。爷听你的,以后酒不过三,而且绝对不会用碗喝酒了。"

    盈玥黑线了,我啥时候许你酒不过三了?!正想着开口反驳,然后嘴巴却已经被封住了...

    "唔..."

    "混蛋!...色狼啊!"

    夜色漫漫。

第四六三章、金宜凤死了?

    过了几日,御驾搬去圆明园避暑,后妃随驾,然而令贵妃却破天荒没有能到伴驾的殊荣,依旧被禁足在延禧宫。

    值此之际,盈玥接到皇后的懿旨,说是南京进贡的绒花和云锦到了,叫她和六福晋以及咏絮进宫挑选些。

    盈玥不免有些纳闷,皇后这是啥意思?素来四时贡品,素来是由皇后负责掌管分配,并分赏下去,何时由得她们自己去挑选了?

    而且还叫了吟容姐和咏絮一块去,她们仨,两个是富察家的格格,一个是富察家的外孙女。

    皇后这是特意示好富察家?

    永瑆笑着道:"你只管安心去吧。"

    于是嘱咐了乳母,好生照看小绵悫,又穿上了贝勒福晋的吉服,衣着隆重便往圆明园去了。

    抵达了镂月开云殿,便见吟容也着一身贝勒福晋的吉服,反倒是咏絮大约是因为有孕的缘故,不喜沉重的吉服,因此只穿了一身娇俏的绯红色并蒂莲纹的旗服,旗髻上簪着成套的金累丝点翠首饰,鲜亮而华贵。

    咏絮是郡王福晋,若按品着装,必定比她与吟容都有过之而无及呢。

    咏絮嘴上嘟囔着,"皇后娘娘怎么的,突然召咱们进宫甄选锦缎绒花了?"

    盈玥嗔了她一眼:"不许噘嘴,皇后娘娘这是施恩呢!"你嘴巴撅得都能挂酱油瓶了,这是几个意思?

    吟容笑着道:"她这是有了身孕,难免犯懒些。"

    三人说着话,皇后身边的首领太监**安笑呵呵迎了出来,"喲,三位福晋都到齐了?快请进!"

    皇后的殿中照旧奢华大气,不过今儿却没有燃香料,赤金宝塔熏炉生生成了摆设一般,倒是那香几的花斛上插满了新折的春日香花,气味清淡而雅致。

    盈玥暗忖,皇后的品味升格了?

    三人上前规规矩矩行了请安大礼,皇后笑容和蔼地叫了起,道:"咏絮又怀了二胎,这个月份怕是闻不得太浓郁的气息。"

    盈玥微微讶异,皇后竟然如此贴心?

    连咏絮都愣了一愣,回过神来后,赶忙屈膝谢恩:"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皇后指了指旁边的三条椅子,微笑着:"都坐吧。"

    三人中虽以咏絮品阶最高,但咏絮却不曾托大居首,而是抬了抬手,示意盈玥与吟容先入座。

    于是这座次便是以吟容居首,盈玥次之,咏絮最末,按照辈分长幼,倒也合宜。

    皇后忙叫人赐了茶,又吩咐**安:"挑着新鲜明丽的,多取些来。"

    "是,主子娘娘!"

    今日的皇后,可真真是贴心至极,底下呈上来的茶水,给吟容和盈玥的是刚进贡的雨前龙井,给咏絮这个孕妇的便是醇厚可口的核桃酪。甚至咏絮跟前小案上,还特意多放了些精致柔软的小点心。

    看样子皇后也晓得,咏絮是个吃货啊。

    盈玥扫了一眼,便发现,咏絮的点心,无半点寒性,可见是特意用心安排的。

    咏絮已经捏了一块桂花糕塞进了嘴里,吃得那叫一个香甜,甚至连鲜亮云锦与各色绒花端上来,都分不走她的注意力。

    吟容和盈玥都已经非常识趣的开始称赞今年的云锦成色好、花样佳,今年的绒花如何如何精致云云,捧足了皇后颜面。

    今日的婆媳会晤,可算是相当成功的。

    三人亦是满载而归,临行前,皇后还不忘叮嘱咏絮:"自打太后仙去,和敬倒是愈发少进宫了。本宫晓得,她是怕触景伤情。可人总要看开些,本宫和皇上都惦记着她呢,闲暇时,叫她时常进宫走动走动。"

    和敬大公主这等身份,皇后若是直接传召,和敬若是不来,皇后未免太丢面子。因此才要借咏絮的口传达一下意思。

    咏絮点了点小脑袋:"皇后娘娘的意思,我回头一定原话转告。"

    皇后和煦地笑了,"你额娘虽非本宫亲生,但本宫一直是她若己出,可这些年因为某些人、某些原因,倒是生分了。"

    某些人?是某个人吧?盈玥心中默默嘀咕。

    跪了安,立了镂月开云殿,咏絮见四下没有外人,这才忍不住开口发问:"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盈玥淡淡道:"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意在交好,为长远考虑罢了。"

    咏絮一脸似懂非懂。

    永瑆的避暑宅院,是分府时候便赐下的,乃是当年圣祖爷八阿哥允祀的园子,允祀败落后,园子便被先帝爷收回,一直由内务府负责维护。可园子维护得不咋样,永瑆得了这园子之后,足足花了两年时间修缮,耗费了十几万两银子。

    修缮一新后,永瑆给这个园子重新改名,唤作春曦园。

    这些个皇家赐园,都是避暑之用,因此园名带"春"实在不少,譬如和敬大公主的园子便叫做淑春园。还有履郡王永珹的园子,唤作敷春园——当然了,这座园子不是乾隆赐的,而是履亲王的遗产,永珹这一过继,得到的遗产绝对堪称巨硕。

    正想着这些个带"春"园子,回到自家春曦园,却被告知,履郡王来了。

    盈玥蹙眉,永瑆这个不学无术,整日扎在脂粉堆里的长兄,她实在没什么好感。但也只得以礼相待,忙快步去见大伯子了。

    走到永瑆书房外,便听见里头传出履郡王永珹闷闷的声音:"这丧礼,你打算怎么办理?"

    丧礼?什么丧礼?最近没死什么亲戚啊!

    永珹叹着气道:"好歹她是汗阿玛赐婚给你的庶福晋,如今病逝在了庵中。她生前虽然有错,但逝者已矣。这丧礼...你就只当给舅舅面子,派个妥帖的人,去办理了吧。"

    盈玥愕然,这话里的意思,是金宜凤死了??

    永瑆声音淡漠得听不出丝毫息怒,"知道了,四哥!"

    永珹皱着眉头道:"凤丫头死得有些蹊跷,我觉得,还是该查一查..."

    永瑆冷哼:"有什么好蹊跷的,心绞痛这种病,本就是急症。为了她,闹出来的事儿已经够多了!难道连死了都不消停一下?"

    "好了好了!"永珹连忙安抚,"我不过是随口一提,你又何必置气?"

    永珹也不是个爱纠结的人,弟弟肯出手操办丧礼,他就知足了。便转移话题,开始絮叨起家常来,兄弟俩只见气氛也开始温和笑语起来,不复方才横眉冷对的模样。

    盈玥也适时现身,客气招待大伯子留了午膳,一时其乐融融。

第四六四章、你幼不幼稚?

    送走了永珹,永瑆唤了太监钱平进来,淡淡道:"去账上支五百两银子,卖块风水宝地,棺材也要上好的,不过不许声张,低调办了丧礼既可。"

    "嗻!"

    盈玥忍不住问:"金宜凤真的是心疾发作而死?我这么觉得像是被谁弄死的?"

    永瑆眯着眼睛笑了:"福晋好生聪明,她的确是被人弄死的。"

    盈玥一个激灵,脱口问:"谁?!"难道是魏氏,可魏氏如今还被禁足在紫禁城延禧宫呢!魏家兄弟又流放宁古塔,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能搞出这样的幺蛾子?

    永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

    盈玥愕然,"你...杀了金宜凤?"

    永瑆淡漠地"嗯"了一声,"在汗阿玛面前保她性命,是不得已而为之。她三番五次针对你,我不可能留她性命。何况只有死人,才能永绝后患。"

    盈玥脸色有些复杂,心口却着着实卸下了一块石头,这个上蹿下跳跟个苍蝇似的膈应人的金宜凤终于死了...

    永瑆自费银子,把金宜凤的丧礼办得里子丰厚、面上不显,是不想惹人注意,同时又安抚了金家。

    永瑆执着的她手道:"她是罪有应得,你不必介怀。"

    盈玥置之一笑,"今年的云锦甚好,我挑了几匹颜色稳重的,给你做两身常服吧。"

    永瑆刮了刮他的手心,含笑道:"好。"

    一时,四目相对,岁月静好。

    随着暑热的来临,娘家嫂子敏仪与豫亲王福晋宝容几乎同时有喜,永瑆听了消息,在她耳边叮咛:"连修龄福晋都怀了二胎了,咱们时候再生一个啊?"

    盈玥红着脸嗔了他一眼,她还尚不满十九岁,居然已经被催这生二胎了!

    盈玥苦着脸说:"缓缓吧,等我满二十再说。"当初生绵悫时候的阵痛,她仍然记忆犹新,实在不想这么快就再遭一回罪。

    永瑆抚摸着她脑后的燕尾髻,笑眯眯道:"那咱们说好了。"说罢,他伸出了修长如玉的小手指头,做了个拉钩的姿势。

    盈玥:...你幼不幼稚?

    却只得也深处了自己小手指,正要勾搭上去,一只胖嘟嘟的小肉手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盈玥纤嫩的小手指头。

    "啊~~娘!"才十个月大的绵悫宝宝都已经会唤人了,虽然发音还很不标准。

    盈玥笑逐颜开,一把将胖娃绵悫抱在腿上,亲了亲他惺忪的脸蛋,"悫儿睡醒了呀?"

    永瑆一脸郁闷,修长的小指木木停留在半空,他忍不住愤愤瞪了儿子一眼。

    盈玥一边拍着绵悫,一边道:"赶明我回去看看嫂子,她这个年纪生育,又是这样的夏日里,怕是辛苦得紧。"

    不过大哥还真是厉害,不过几个月功夫,说怀就怀上了。

    还有宝容,这个时候又有了身孕,不失为维系婚姻的一大利器。

    倒是吟容姐,既然晓得那个法子,竟没有好生用一用吗?私底下里,盈玥忍不住问了她。

    吟容莞尔一笑,道:"我已经有了绵聪和绵爱,且女人生孩子,终究是要担些风险的。"

    原来,吟容已经不打算再生了。

    吟容已有二子,根基稳固,的确是没必要挣命生娃了。

    因为令贵妃禁足失势,皇后也愈发亲和,碍眼的人也死翘翘了,盈玥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每日逗逗娃、睡睡小星子,私房丰厚的她也时常出门采购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衣着光鲜地出席贵妇圈子,耳边听着各色恭维,飘飘然美滋滋。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天儿冷了,又搬回了四九城什刹海边上的十一贝勒府。

    而幽禁数月的令贵妃魏氏也被解除了禁足令,只不过协理六宫之权,却并未恢复。

    魏氏一族戴罪没落,在内务府的势力可谓是一落千丈,连带着令贵妃本人在宫里的地位也直降而下。

    值此之际,皇后很聪明地没有落井下石,一应待遇上依旧照着贵妃的份例给她,更厚待十五阿哥、十七阿哥和九公主,对他们关怀备至。

    可谓是尽显嫡母仁厚风范。

    连乾隆陛下都称赞皇后愈发温敦仁和,皇后便答曰是年纪大了,心境平和了。

    结果,乾隆陛下沉默了良久,道出一句让皇后窃喜而快意的话:"你是年纪越大,心思愈温厚,有的是却是年岁愈老,心思愈狠,愈失分寸。"

    皇后趁机道:"令贵妃想必已经知错了。"说着,皇后又顺便提了一句:"顺贵人也大有悔过之意。"

    然后乾隆陛下怎么可能宽恕顺贵人?当即黑了脸,"不必再提钮祜禄氏!"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便晓得是转圜不得了,于是忙转移话题,开始称赞盈玥嫁大胖儿子绵悫,"绵悫这孩子真是愈发可人了,前儿十一福晋带来请安,张口便是吉祥话,说得那叫一个顺溜。"

    提到可爱的胖孙子,乾隆陛下脸色顿时和缓了不少。

    送走了乾隆陛下,皇后不由擦了擦冷汗,"皇上是年纪越大,君威越重。有时候连本宫都吓得够呛!"

    **安急忙端了茶上来,"娘娘,顺贵人是不成器了,您何必替她求情?"

    皇后哼了一声,"本宫方才替魏氏求情,却也不见皇上这般生气!可见魏氏这贱人,在皇上心目中竟还是有些分量的!"

    **安笑了笑:"娘娘且宽心,皇上并未宽恕她,回宫至今都没去延禧宫瞧过一眼呢。"

    皇后眯了眯眼,"看样子本宫得求皇上,去延禧宫看望一下十七阿哥才是。"

    "娘娘睿智!"**安急忙拍马屁。

    皇后哼了一声,"睿智?!可这样的睿智,本宫想想便觉得闷气得紧!"一想到要为那贱人求情,皇后心里便恼恨得紧。

    皇后重重叹了口气,"都这般年岁了,本宫绝对不能输!"她必须跟魏氏彻底耗下去,等到把魏氏耗成贵太妃——哼,还不是由得她磋磨出气?!

    想到此处,皇后略消了气,她抿了一口茶水,道:"本宫听说敏仪县主的月份已经不小了,你去挑些上好的滋补品,赏赐过去。"

    "嗻!"

第四六五章、病娇公主

    绵悫正在软榻上,撅着小屁屁酣睡着,粉嫩的嘴角还挂着涎水。

    盈玥笑着给他擦了擦嘴角,"一睡觉就流口水,枕巾儿一天得换三回!"

    乳母平嬷嬷捧着一小碟磨牙棒走了进来,"福晋,这是您吩咐小厨房做的...磨牙额,磨牙棒。"如今对这个新鲜物什,仍旧很不习惯。

    盈玥"嗯"了一声,"搁那儿吧,等绵悫醒了,就给他一根。"

    平嬷嬷称了一声"是",又道:"福三爷府上的乔姨娘回来看望她老子娘,想过来给您磕个头。"

    盈玥瞟着那玉米杂粮制成的磨牙棒,眼皮都不抬一下,乔姨娘便是玉簟。额娘非要做这个媒,她也不能不给面子,好在玉簟是以侍女的身份先回了富察家,再有额娘赐予福康安做房里人。否则她这个做姐姐的,给弟弟塞小妾,那算什么事儿?!

    前不久,玉簟才正式转正,成了福康安的第四房小妾。

    "还回来做什么。"盈玥淡淡道。

    陶卉姑姑忙请示道:"那奴才去打发了?"

    盈玥"嗯"了一声,又道:"也别叫她空手回去,赏她两匹杨缎吧。"

    "是,福晋!"

    不消片刻功夫,陶姑姑便回来了,低声禀报道:"乔姨娘在外头磕了个头,并将此物托奴才专程。"说着,她呈了上一只小巧玲珑的甜白瓷小圆钵。

    "这是..."盈玥接过来打开一瞧,不禁一怔,这是一小盒玫瑰胭脂,这胭脂的气味...是香儿调配的。

    盈玥噗嗤笑了。

    陶姑姑也熟悉这个气味,不由笑着说:"福晋素来厚待林氏,林氏投桃报李,对福晋身边出去的人,看样子也很不错。"

    香儿是个极聪明的女子,玉簟不仅是伺候过她的人,更是额娘指派的人。她如何猜不到,这是额娘有所不满了?

    可身为女子,哪个是不泛酸的?若真不酸,玉簟也不会足足做了半年通房丫头,才转正为妾。

    而转正后,她就很聪明地开始表达善意了。让玉簟转交她亲手所制的胭脂,以表她对玉簟的善待之意。

    这样的一通压与抬,不像妾室,倒更像是大妇了。

    相比之下,那位正经大妇和静公主,跟福康安的日子过得真真是愈发相敬如宾了,敬到深处,哪里还像是夫妻?

    "唉。"盈玥叹了口气,"替我套上马车,我去看看和静。"

    天冷了,和静这丫头又病了,这小身子骨啊...

    今日风雪簌簌,本不是个适宜出行的日子,奈何这一脸数日都是如此,盈玥也着实有些闷了。只当是透透气了。

    和静公主府的正殿中,一股子苦涩的药味,浓浓的凤箸香都遮盖不住。

    巴掌大小脸的和静病怏怏侧躺在贵妃榻上,铺着貂皮褥子,身上盖着整块的猞猁皮,怀里还揣着平金手炉。

    盈玥暗叹,这殿中本就燃了极足的炭火,她一进殿中便直接脱了斗篷,和静却如此畏寒。一则是病着,二则这身子骨的确虚弱。

    那张病恹恹透着暗黄的小脸上露出歉意之色,"我病得无力,实在是有失远迎了。"

    盈玥蹙眉,"你从前在宫里,身子也不曾这样娇弱!"

    和静病弱恹恹道:"大概这二年,气候愈寒的缘故吧。"

    "有么?"盈玥眉头皱得更深,她倒是没感觉出来,便道:"你自打下嫁,骑射便一直撂着?"

    和静皱了皱娟秀的眉毛,"总觉得马身上有股子怪味,哪怕拾掇得再干净,我闻着也不喜。左右如今我都嫁了人了,也没必要再与牲畜打交道了!"

    说着和静莞尔一笑,"何况一动不如一静,整日奔来奔去的也不成体统。"

    盈玥无语了,这观念...

    盈玥只得苦口婆心道:"我当初劝你学习骑射,也是瞧着你身子骨弱,想让你借此强身健体。瞧你如今这幅病娇样儿,这就是撂下骑射的后果!"

    和静的小脸顿时瘪了。

    盈玥忙柔声道:"你若是在不喜欢骑马,可以来个别的,比如...额!"她汗了,适合古代女子的运动,貌似实在没几样啊!后世那些有氧运动,譬如慢跑游泳啥的,实在是有失公主身份!

    "踢毽子吧!"盈玥总算想出个不太出格的运动方式。

    和静眉头皱巴巴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盈玥戳了戳她的眉头,"你现在小身子骨,只怕连小孩子都不如呢!"而且,你以为踢毽子很轻松吗?!像你这样的死宅病娇女,踢十来个毽子,呼吸就得急促起来!

    和静小脸蛋委屈地瘪了起来,"姐姐!"

    盈玥叹着气道:"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幅病体纤弱的样子!你难道不像生孩子了?"

    和静一愣,苍白的小脸嗖的红了。

    盈玥凉凉道:"你这小身边,只怕生孩子都成问题了!"

    和静羞红的脸蛋又刷地白了。

    盈玥柔声道:"我可不是危言耸听,生育可是很辛苦的事儿。身子若是太弱,连怀上都难!就算怀上了,生产大关,只怕是更要命的事儿!"

    和静这才真的恐慌了,咬着自己发白的嘴唇,"我、我..."

    盈玥微笑着道:"听我的,等这次病好了,叫上三五个手脚伶俐的小宫女,陪你踢毽子,你只当是好好玩玩。若是怕被外人瞧见,可以拾掇出一个屋子,关上门踢!"

    和静脸蛋有些羞,却还是点了点头,"嗯,我听姐姐的。"

    "真乖~"盈玥灿然一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和静嗔道:"姐姐别把我当小孩子哄!我都十五了,是成年女子了。"

    十五...成年?盈玥只觉得头顶上有一群乌鸦嘎嘎飞过。

    不过在古代,女子十五岁为及笄,的的确确是成年了!

    盈玥:...

    和静忽的眼睛亮亮的,"我有些日子没见悫儿了,今冬天寒,姐姐也得小心照料,别让他染了风寒。"

    盈玥淡淡道:"放心,悫儿的身子健康,比你都健壮呢。"

    和静瓜子小脸上满是郁卒,"姐姐这是嫌弃我了么?"

    这幅病娇小猫撒娇般的模样,盈玥委实招架不住,急忙摸着她小脸哄着:"怎么会呢,我这是心疼你!等你身子好了,我带悫儿来陪你玩。"

    和静终于展颜笑了,"悫儿真的是好生可人,尤其是吃东西时候的样子。"

    "好好锻炼了身子,你将来也能生个这样可人的大胖小子。"盈玥笑眯眯道。

    和静脸蛋嗖的又红了,"姐姐又打趣我了!"然而,和静眼中却已然带了三分希冀。

    和静与福康安虽无什么感情,但作为一个女子,母性是与生俱来的。但凡是个女人,谁不想要个孩子?

第四六六章、和静中毒

    "公主,药熬好了。"乌嬷嬷笑容和煦端着一碗乌漆黑的药汁走了进来。

    和静秀美登时颦蹙了起来,小嘴忍不住抱怨:"太医给开的这个药也忒苦了!"

    嘴上虽然抱怨,但和静还是接了过来,用小银勺舀着,斯文而优雅地,一勺一勺吃了干净。

    盈玥暗暗无语,这样小口吃反而更苦吧,还不如掐着鼻子灌下去呢!但作为一个优雅尊贵的公主,显然不能做出那么不优雅的事情!

    后果就是,和静苦得都快哭出来了,秀眸红红的,泛着水意,一双好娟秀的蛾眉也生生蹙了起来。

    乌嬷嬷二话不说,赶忙将蜜饯奉了上来,和静小手捻着一块块往嘴里送,虽然快了点,但仍旧不失优雅。

    盈玥:若换了是她,早抓一大把往嘴里塞了。

    "这海棠蜜饯的成色倒是蛮不错的。"盈玥微笑着道,腌得晶莹剔透,透着甜香,这手艺,倒是叫她想起了昔日玉簟腌的蜜饯了。

    和静咽下口中的蜜饯,含笑道:"这是乔姨娘上个月送来的蜜饯,说是特意加了甘草腌渍,有清热祛痰之效,我尝着还不错。"

    盈玥一怔,竟是玉簟送来的?而且似乎是刚一转正为妾室,就过来巴结了?

    唔,做小妾的,巴结大妇,很正常。何况这个大妇又贵为公主,谁都不愿意得罪。

    盈玥笑了笑,未置可否,又关切道:"你这一病都大半个月了,怎么都不见好了?"

    "大约是病去如抽丝吧。"和静颦眉叹息,病娇得活像个林妹妹。

    盈玥看着她那张憔悴的小脸,不由皱眉,"要不换个太医?"

    "这位秦太医已经是宫中的圣手了,想来只是我体弱的缘故。"和静歪在苏绣玉兰折枝引枕上,瘦削的小脸蛋上满是恹恹无力。

    盈玥看在眼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是圣手开的药,岂会吃了这么久都不见好?

    她不动声色将手轻轻搁在了和静的手背上,看似是安慰,实则已经运转灵力,开始检查和静的身体,灵气飞快游转,转瞬间已经扫过和静周身,盈玥的脸登时青了半边!!

    和静——居然中毒了!!

    "姐姐怎么了?"和静也察觉到盈玥的脸色很是难看,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关切地问。

    盈玥咬了咬嘴唇,打量着和静那暗沉的眉宇,和静中毒不深,但也足以让她病势缠绵。这样一直病着,寒邪不祛,盘桓脏腑,于女子而言肯定都大碍!

    "药方子能让我看看吗?"盈玥正色道。

    和静一怔,忙吩咐乌嬷嬷将秦太医所开的药方子递了过来。和静低声道:"姐姐莫不是多心了什么?这药方没问题的,我曾私底下拿去妙手坊叫看过了,的确是良药。"

    "哦?"盈玥眉头皱得更深了,"良药?"

    盈玥只是略同医理,对于药方子其实并不怎么看得懂,她原也只是打算死记硬背下来,回去在找人检查一下罢了。

    但是,她看在药方上的那一味药,登时瞳仁一缩,看样子不需要再特意找人检查了!!

    "甘遂?!"盈玥紧紧咬住了贝齿,咬得咯咯作响。

    和静一脸不解,"甘遂怎么了?"

    "本草明言十八反,藻戟遂芫俱战草。海藻、大戟、甘遂、芫花这四味药与甘草相反,若是通用则相克,会产生毒性!"盈玥声音冷沉沉的。这是中医入门常识!

    和静妙目骇然,她惊恐看了一眼自己方才吃过的海棠蜜饯,其中便有甘草的成分!!

    "是...偶然?还是——有人蓄意要毒害我?!"和静嘴唇发颤,在宫中长大的她,心里更倾向于后者。

    盈玥哼了一声,"天底下哪儿来那么多偶然?!"她看着那蜜饯,只觉得太阳穴有些作痛,为什么偏偏是玉簟有关?

    她深吸了一口气,必须立刻处理这件事,她咬了咬牙,唤了玉盏上前,道:"这蜜饯的味道不错,你去一趟额驸府上,去问问乔氏,这蜜饯还有没有了,若是有,叫她亲自送过来些。"

    和静忙问:"姐姐,你这是要——"

    "等人来了,便先扣下审问。福康安那里,我会去解释的。"盈玥定定道。

    和静微微思量,她摇头道:"乔氏没有理由加害我。"

    是啊,玉簟如今不过是福康安的妾室之一,她哪儿来胆子,敢谋害帝女公主?!这可是会让她全家人都小命不保的罪责!!

    而且,害了和静对她根本就没有半分好处!

    和静素来不会为难福康安的妾室,她们只见也断无可能有什么仇怨!

    所以...

    "而且..."和静低声道,"是这蜜饯送来在前,秦太医来为我诊脉在后。"

    哦?若真是这样,玉簟就更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晓得秦太医会开出那样的药方子了。

    "那秦太医知道你吃的蜜饯里有甘草吗?"盈玥忙问。

    和静颦眉思忖,"应该并不晓得才对..."

    盈玥低眉看着那晶莹剔透的蜜饯,忙深深嗅了一口,"这个气味...果然有甘草的味道。"

    和静脸色一变,"对了,月前来诊脉的时候,房里也的确搁置了一盘海棠蜜饯。"

    盈玥冷哼:"那就明了了!以太医的嗅觉,再加上切脉,岂会断不出你吃的蜜饯里有甘草的成分?!"

    和静咬着嘴唇,眼里透出恨意,"那到底是谁指使了秦太医?!"

    "多半是宫里哪个嫔妃吧。"盈玥紧紧捏着手中帕子,而对和静有这般恨意的...盈玥心底骤然冷彻。

    "还是先请妙手堂大夫过来给你诊脉吧。"盈玥定定道,"好在你服用相克之药时日未久,且分量不大,应该不会有大碍。"

    和静咬着嘴唇点头。

    很快,妙手堂的这位赵大夫很快就被请了过来,老大夫看了药方子、闻了蜜饯,登时老脸煞白,又是一桩皇家丑闻!

    盈玥忙问:"公主的脉象如何?"

    赵大夫忙小心翼翼道:"回福晋的话,公主本就体质虚弱,此番病又是寒邪侵体,加之遭受甘遂甘草相克之害,已然是伤了身子了!因此..."赵大夫声音低了下去,"在公主玉体调理好之前,怕是承受不起孕育的辛苦。"

    听了这话,和静身子一颤,眼中难掩忧惧意,声音也在发颤:"那我的身子...还能调理好吗?"

第四六七章、医女

    和静身子一颤,眼中难掩忧惧意,声音也在发颤:"那我的身子...还能调理好吗?"

    "公主还年轻,只要悉心调理,当然还是可以养好身子的!"赵大夫急忙道。

    听了这话,和静松了一口气,眼中透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她眼中蓄满了泪水,"若非姐姐发现得早,只怕我..."

    和静捧着心口,眼泪打转儿,"若是再晚上个把月,只怕我这辈子都没有做母亲的福分了!"

    赵大夫擦着头上的冷汗,连忙道:"是,幸好发现得早,一切还都来得及挽回!"

    盈玥忙追问:"公主的身子,要多久才能调理好?"

    赵大夫露出为难之色,"体质因人而异,况且这种事情,需看几分天意和时运。哪怕粗粗估计,也需数年光景。"

    盈玥沉默片刻,也罢,和静才十五岁,倒是不缺光景。她叹了口气,挥手道:"那就烦请赵大夫下去开药吧!"

    "是!"赵大夫急忙爬了起来,快步正要退出内殿。

    盈玥又突然道:"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是是!"赵大夫点头不迭,这种皇家内斗之事,借他仨胆也万万不敢说出去半句啊!

    盈玥又唤了太监小乐子进来,吩咐道:"你去西华门守着,看见福康安,就叫她来公主府一趟。"

    "嗻!"

    盈玥柔声对和静道:"这件事得告诉他一声,再则玉簟终究还是有几分嫌疑的,便让他去查吧。"

    和静柔柔点了点头,"姐姐,你觉得,到底是谁想要害我。"

    盈玥沉默以对,其实她与和静都猜到了同一个人。

    和静眼中有些哀恸,"此人的目的,分明是想让我无法生育!而心存这个目的的,便只有——"和静没有说下去,但已经紧紧咬住的贝齿,眼中难掩痛恨。

    盈玥幽幽叹了口气,是啊,最不想看着和静为富察家生儿育女的,便只有和静的亲生母亲,令贵妃魏氏了!

    自魏家出事后,令贵妃便宫中的势力大不及前,盈玥还以为她安生了,没想到一声不吭竟差点让和静不能生养!

    魏氏也是女人,竟能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心狠手辣!!

    而且玉簟也被掺和进来,弄不好也是被算计的,目的便是让和静去怀疑这个额娘纳喇氏所赐的侍妾,并进一步让和静怀疑是富察家背后指使!

    这样一来,便能离间和静与富察家!

    只可惜,这么计谋施展到一半便被盈玥发现了!盈玥心里也不禁有几分后怕,若不是她发现得早...弄不好和静真的要与富察家离心了。

    "只可惜,没办法把秦太医处置了。"盈玥沉沉道,因为秦太医开的的确是良药!药方子没有任何人问题!有问题的是吃错药,导致相克的和静,以及送来蜜饯海棠的玉簟。

    若这件事真的闹大了,也只会赔上玉簟一条命罢了!除了惹额娘不高兴,没有半分好处!

    和静含恨点了点头,"我在宫里长大,别的不会,隐忍还是会的!"

    盈玥叹了口气,露出几分怜色。

    说话间,底下人禀报说,额驸爷来了。

    盈玥定睛望去,只见这小子穿这一身侍卫服,外穿黄马褂,倒是气色红润、精神头十足的样子。与和静那恹恹无力病娇脸,简直是天壤之别。

    盈玥咳嗽了两声,便正色将此事细细说了一遍,福康安为之变色。

    "乔氏应该不至于胆大包天!不过,保不齐便是被什么人利用了!"福康安声音有些冷静而透着寒意,"我会暗地里彻查一下!"

    盈玥露出满意之色,又对和静道:"你的身边最好还是养个医女,若能有个通晓医术的人在身边,也能防备不少暗算。"

    听了这话,和静倒是十分入心,她点头:"回头,我让乌嬷嬷留心一下好了。"

    福康安忙拱手道:"我府上倒是有几个医女,公主若不嫌弃,直接调拨一个过来便是。"

    和静一怔,忙道:"那就多谢额驸了。"

    "不客气。"福康安正色道。

    看着和静那和气客套的模样,再看看福康安严肃认真的模样,盈玥汗了,这哪里像是夫妻?

    "咳咳!"盈玥忙咳嗽了两声来缓解尴尬,"你府上怎么会有医女?而且数量还不少?"

    福康安暗暗数了数,"应该有四个吧。"

    盈玥黑线了:"你不觉得多了点吗?"

    福康安炯炯有神地眨了眨眼,"不多啊,一个是专门给香儿她们素日里请脉之用的。其余的负责调配跌打损伤的药酒药膏,并给我做推拿按摩的。"

    盈玥一脸黑云滚滚,你丫的一个人用三个医女,天天伺候你推拿按摩?这也忒腐败,忒邪恶了吧?!

    而福康安这小子,还居然一脸无辜、一脸纯洁!!

    我凸!!

    "这些医女年纪有多大了?"如果是年轻小姑娘,福康安就可以直接揍死没商量了!

    福康安略想了想,"年轻点的有三十来岁的,老的点也就四十来岁吧。"

    盈玥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些医女,就真的只是医女而已,没别的用处了。她这弟弟才十七岁呢,妥妥的鲜肉,不会恋上都能当自己老妈的医女。

    这小子养那么多医女,看样子纯粹只是为了享受的!腐败啊...

    福康安又道:"那个三十来岁的姓陈,虽然年岁轻了些,但医术毫不逊色,而且擅长药膳的烹制,不如就叫她来伺候公主吧!"

    和静点头:"额驸既说她医术好,那就她吧。"

    于是这位陈医女就成了和静公主的专属医女,和静吃着赵大夫开的药,又吃着臣女炖的药膳,缠绵已久的风寒很快就痊愈了,不过虚弱寒凉的身子,还需要温补之药长时间慢慢调理。

    而年关也降至了,福康安也终于把玉簟查了个清清楚楚,特意来到十一贝勒府,禀明了亲姐姐盈玥。

    "蜜饯里加甘草,是有人特意告诉她的?"盈玥心头一震,她原本还以为秦太医只是看到了那蜜饯,才有了那个相克的药方,没想到...

    "谁告诉她的?"盈玥急忙追问。

    福康安咬牙切齿道:"万琉哈氏!!"

    嗯?万琉哈氏是谁?

    盈玥呆了两秒钟,才恍然大悟,就是福康安最早的侍妾万氏啊!她本姓万琉哈氏,只不过一直被简称做万氏,所以盈玥倒是险些忘了他的本姓了!

    "没想到这万琉哈氏竟是你旁人安插的钉子!"盈玥一脸不可思议,万氏在福康安身边也有些年头了,一直没有露头,一直安安分分做个小妾,没想到...

    福康安脸色十分难看,如便秘了似的,他狠狠道:"我会料理了万氏,给和静一个交代!"

    作为一个男人,枕边小妾居然是别人的人,这种愤怒,可想而知。

    盈玥叹了口气,不复多言。

第四六八章、谁才是乾隆亲生的娃?

    盈玥看着福康安那发绿的脸蛋,只得安慰道:"此番只是有惊无险,你也别太置气了。"

    福康安深深吐出一口气,"好在这件事发生后,额娘已经发了话,停了那个药了。"

    盈玥愕然,"额娘停了你后院的太平丸了?!"

    "嗯。"福康安点头,眉梢难掩喜色。

    盈玥蹙眉,"和静又不是不能生养了,只不过是需要调养几年罢了!"

    福康安忙道:"姐,这件事额娘亲自找和静谈过,和静也同意了。你就别管了。"

    盈玥心头一紧,额娘居然插手了福康安的后院事儿?要知道,大哥、二哥那里,额娘素来是连问都不问一句,却偏偏格外上心福康安这个三子。

    微微一忖,盈玥倒也明白了三分,额娘原不是个爱为难儿媳妇的人,也绝非熬成婆便转了心性。究其根本原因,还不是因为和静公主的生在鬼节的缘故?因此,额娘一直不喜欢和静,只是碍于身份,不便失礼罢了。

    而玉簟的事儿...不止是针对和静,倒更像是冲着香儿去的...

    盈玥沉吟片刻,按理说福康安再宠爱香儿,额娘也犯不着独独赐人去分宠。额娘会这样做的唯一原因,只怕就是...福康安当初所承受的阿玛的一顿鞭打,只怕额娘已经瞧出来,福康安是为了香儿了。

    不过,额娘也没做得太过分,甚至在这个时代人眼中,给儿子赐个小妾什么的,根本就不算事儿。

    福康安俊俏脸蛋的欢喜几乎都要飞扬了,他心潮澎湃:"香儿跟了我都两年了,如今总算得了额娘准允,可以怀孕了!"

    可以怀孕的又何止是香儿?更有叶氏和玉簟。

    "只不过——"福康安叹了口气,"香儿吃了两年的太平丸,如今虽然停了,只怕也得调养些日子。"

    是啊,太平丸的药性虽然已经很平和,对身体的害处也降到了很小,但毕竟不是没有害处。自打进门后,香儿一直是福康安最得宠的侍妾,故而吃了太平丸也是最多的,想要调理好的身子费的时间只怕也是最多的。

    等等!香儿当初与叶氏、万氏和平分配福康安,莫不是也是想分薄太平丸日积月累之下的害处??

    倒是玉簟,吃太平丸的次数,应该甚少,可说是几乎无害。

    额娘的意图,竟是想让玉簟生下福康安的长子吗?

    猜到这点时候,盈玥没有说出口,而是喃喃道:"和静...她真是心甘情愿的?还是额娘亲自出面,她才不得已点头的?"毕竟,一旦放开了允许侍妾生育,便极有可能蹦出庶长子这种膈应人的存在。

    福康安哂笑道:"和静岂会觉得'不得已';?她又不喜欢我!"

    盈玥睨了福康安一眼,"她是不喜欢你,但你若先有庶长子,终究是伤了和静颜面。"

    福康安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会么?嗯...那我以后,多送她些珍玉古玩做补偿吧。"

    盈玥黑线了,这算哪门子补偿?!

    "而且若是有了庶长子,你要如何跟皇上解释?"盈玥挑眉。

    福康安一愣:"这还需要解释?姐,皇上日理万机的,还没闲到会管束我的内宅之事!"

    盈玥沉默了三秒钟,嗯,这个...以乾隆陛下对福康安的疼爱程度,的确是丝毫不逊色和静。若是有朝一日,这对夫妻吵架了,吵到乾隆陛下跟前,乾隆陛下只怕偏袒福康安的的可能性反倒是更高些!

    盈玥想到这种可能,不由滑下了一滴大大的冷汗!额的娘诶,到底谁才是乾隆陛下的亲生的?!

    "康哥儿,你需牢记,你娶了和静,获得了莫大的裨益。所以你这辈子都应该善待她。"盈玥正色道。

    福康安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这个我晓得。"

    盈玥内心默默道:不,其实你并不晓得!娶了和静,让你彻底逃过了"皇帝私生子"的屎盆子!这才是和静给你带来的最大的裨益!!至于后宅安宁什么的,都只是附带的小裨益而已。

    不过这些她没法说啊!

    福康安上前坐在了盈玥身旁,"姐,我知道你疼和静跟亲妹妹似的。可我也不曾亏待她半分啊!此番万琉哈氏做出这种事情,的确是我没管教好姬妾,日后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

    盈玥笑了笑,福康安治家甚严,而香儿则温和得多,如此刚柔并济,福康安的额驸府也算是篱笆扎比较牢固了。只可惜万琉哈氏那是在宫里时候,便伺候福康安的人,若非这次冒头,谁也想不到她竟是细作。

    是啊,万琉哈氏是包衣旗,而魏家当初在包衣旗中的确是盘根错节。把手伸到皇子的后院,那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福康安又道:"而且就算香儿先生了孩子,也威胁不到和静的地位。"

    盈玥"唔"了一声,"罢了,你的后院事儿,我本就不该插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福康安嘿嘿笑了,飞快从袖中取出一对绣工精美的香囊,小小的不过婴孩巴掌大的香囊上竟绣出一幅婴戏图,可想而知,该多费眼睛。

    "这是香儿亲手绣的,给我那胖外甥的。"福康安笑嘻嘻道。

    盈玥笑着接了过来,"都年底了,诸事冗杂,难得她还特意抽出时间给绵悫绣香囊。"

    福康安叹着气道:"我府里也没太多事儿,况且年夜是要去宫里的守岁的,我府里自然犯不着布置得多过隆重。"

    不能陪爱妾一块过年夜,对福康安而言,大约是一种遗憾吧。

    盈玥哼了一声:"入宫守岁,是莫大的恩宠,你倒是还嫌弃上了!"

    福康安嘿嘿笑着,"宫里年夜,年年岁岁都是差不离,而且席上还是拘着礼数,实在是累人!"

    这话也不禁切中了盈玥的心声,这一转,又要过年了...

    过了年,她就满二十了——虚岁。

    忽的,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貌似、好像、似乎...她答应了永瑆,满二十岁再生个包子的,额...可她的意思是二十周岁以后啊...

第四六九章、顺贵人之死

    乾隆三十六年的除夕之夜,不同于往年,今年地点是在圆明园九州清晏殿。

    圆明园虽名为夏宫,可实际上,从先帝开始,到现在的乾隆陛下,一年能有大半年住园子,过年都不回去的状况也是有的。

    只不过过了除夕,翌年大年初一需祭祀祈年殿与奉先殿,而这两殿是在紫禁城里的。为了便宜起见,所以往年一般天冷了就回紫禁城去了,其实主要是照顾太后的凤体,怕老人家舟车劳顿太辛苦。

    可太后已经仙去,倒是无有此虑了。

    在园子里过年,氛围的确极好,九州清晏乃是九州流水环绕之地,夜空烟花灿硕,映着桥下冰雪,万千灯笼照亮这片湖光山色,宛若万家灯火。

    今年殿中的座次,较之往年略有不同之处,容妃和卓氏的席位往上挪动了不少,坐在仅次于愉妃的位置上,甚至越过了颖妃巴林氏。容妃虽然也不够年轻了,但比之其她四妃,便显得艳光四射多了,甚至连两大贵妃都被比了下去。

    但好在舒贵妃胜在气度卓然,满身书卷气息,而令贵妃魏氏气色便要黯淡多了,眼角眉梢的皱纹都难以被厚厚脂粉遮掩,真真如老妪一般了。

    夜宴上,皇后辉发那拉氏虽也难掩老态,但她气势华贵,凛然众人之上,又言语温和地关怀着舒贵妃的十六阿哥、关怀容妃和卓氏,以及永贵人、陆贵人这几个正得宠的年轻嫔妃,可谓是贤惠得紧。

    关怀了嫔妃之后,皇后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各家皇孙身上。

    "绵惠又长高了不少,伊尔根觉罗氏很会照顾孩子。"

    "绵聪聪慧伶俐,绵爱瞧着也壮实了些。"

    "老八只有一个绵志,倒是略单薄了些。"

    最终,目光转向了盈玥身旁乳母平嬷嬷怀着打着哈欠的绵悫,"到底年纪小,这么快就困倦了。"

    打趣了一句之后,皇后又问:"本宫记得,这是绵悫第一次入宫赴除夕夜宴。"

    盈玥忙起身回话:"回汗阿玛、皇额娘,去年除夕,绵悫才刚过百日,且当时还下着急雪,所以就没敢带他入宫。"

    宫里的除夕夜宴,其实跟寻常百姓家也没用太大不同之处,说说笑笑,听听昆曲,夜色便渐渐深了。

    其间,也有嫔妃之间明争暗斗,譬如庆妃与陆贵人姐妹俩,貌似就很敌视容妃和卓氏,永贵人的嘴巴是最甜的,八面玲珑,不动声色拍着高位嫔妃乃至皇后的马屁。皇后似乎很是受用。

    这个永贵人多年来一直薄有宠爱,记得前两年貌似还是个常在呢。而且在宫中人缘极好,处于稳步上升期,而且年纪不大,约莫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以乾隆陛下喜爱成熟女性的园子,永贵人应该还能受宠很长时间,日后的前途还是比较看好的。

    盈玥闲来无聊,就暗暗琢磨乾隆陛下的后宫格局。

    如今令贵妃失势,失了协理六宫的权利,如今是舒贵妃一人协理,已然是毫无争议的众妃之首。不过舒贵妃也只是协理而已,不敢与皇后争权,因此如今是皇后日渐威重。

    其次便是愉妃、颖妃、豫妃、庆妃这老牌四妃和刚刚晋上来的容妃了,嫔位上的几个也都是老牌失宠嫔妃,不值一提,反倒是几个贵人中多有娇艳动人者,年岁上从十七八到二十七八,不一而足。

    嫔位未满六员,因此贵人们之间的好戏只怕要更加精彩些呢。而失宠了顺贵人当然不在这些贵人们当中,很显然顺贵人已经没有出席除夕夜宴的资格了。

    唉,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子,却偏偏要去争一个糟老头子!

    一边脑补宫斗大戏,一边喝着美酒,不知不觉竟有些上头了,便对身旁的永瑆道:"去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就回来了。"

    永瑆忙道:"小心些。"

    九州清晏殿外,夜风凛冽,盈玥才一殿门,便被吹得打了个哆嗦!

    这寒风一吹,登时便清醒了泰半,盈玥正想回去,却忽见前头汉白玉桥上,依稀有两个人影。便忙静心聆听。

    "哎哟!顺贵人,可真不是皇后娘娘不帮您!实在是帮不了啊!您还是赶紧回吧!要是让御前的人瞧见,只怕又要生出不知多少风波来!"

    原来是顺贵人钮祜禄氏摸到了九州清晏附近,结果被皇后身边的太监**安给拦下了。

    顺贵人抓住**安袖子,竟哭了起来:"公公,我还年轻,我不想一辈子就这么下去了!现在连汉军旗的几个贵人都敢欺负我头上,这种日子我实在熬不下去了!"

    **安道:"谁叫您当初酒后失言?您也太不谨慎了!"

    顺贵人咬牙切齿,"那是令贵妃蓄意算计!"

    **安道:"就算是算计,话也是您自己说出口的!"

    顺贵人一噎。

    **安无奈地道:"我的小主诶,您赶紧离开吧!否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只怕是要动怒的!"

    顺贵人咬着牙齿,虽则一脸不甘,但还是害怕再度惹怒乾隆,只得含泪塞给**安一锭沉甸甸的金锞子:"烦请公公,一定要在皇后娘娘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安不动声色收了金子,"您就放心吧。"

    送走了顺贵人,**安垫着金锞子的分量,美滋滋笑了。

    看了这么一出好戏,盈玥心满意足回了九州清晏的正殿。

    盈玥原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失宠贵人挣扎着想要复宠,没什么大不了。却不晓得,这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顺贵人。

    大年初一的早晨,盈玥伸着懒腰爬了起来,却听到了这个极为震惊的消息。

    顺贵人死了!!

    就在昨儿后半夜,顺贵人钮祜禄氏溺毙在了蓬莱福海中!!

    盈玥愕然良久,"我昨晚还在九州清晏殿外,远远瞧见了顺贵人呢!"结果顺贵人竟在返回寝宫的路上,生生溺毙了?!

    永瑆淡淡道:"除夕夜里,没人注意她这个失宠的贵人!她昨晚有是一个人外出,因此宫里给下的定论是不慎失足!"

    盈玥哼了一声,"失足?这宫里失足落水的未免也太多了点!"

第四七〇章、双标狗皇帝

    "这宫里失足落水的未免也太多了点!"盈玥的话里满含讽刺。

    永瑆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顺贵人得势的时候,在宫里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失势,被人害死了也不稀奇。"

    盈玥蹙眉:"可她毕竟是封疆大吏之女。"

    "那又如何?"永瑆嗤地笑了,"封疆大吏之女,汗阿玛顶多给她个体面的追封和风光的丧礼罢了。"

    "昨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九州清晏,没想到..."盈玥实在是没想到,大年夜里,竟有人按捺不住对顺贵人下手了。

    "可是,到底会是谁下的手呢?"盈玥脑子乱得理不清,"她应该已经没有复宠之望,她死了,难道还会有什么好处吗?"

    虽说顺贵人受到几个汉军旗贵人的欺凌,但害了性命,应该还不至于吧?

    永瑆哼笑:"汗阿玛的嫔妃太多了,争斗也就错综复杂,月娘你没必要搞明白。"

    可是她的好奇心已经被勾了起来。

    永瑆看着盈玥这幅好奇小猫的模样,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好吧,既然月娘好奇。爷就帮你来分析一下!"

    盈玥炯炯有神地点了点头。

    "这顺贵人虽然出身极好,但已经彻底失宠于汗阿玛。如今虽与几个军旗贵人交恶,但顺贵人一则不能与她们争宠,二则无复位指望,也就是是说,害死了顺贵人,那几位汉军旗贵人根本得不到半分好处!"

    "嗯嗯!"她也是这么想的。

    "而那几位母嫔、母妃,貌似也不能从她的死得到什么利益。"说着,永瑆眼神有些幽沉,"如此排除之后,便只有舒贵妃、令贵妃和皇后了。"

    盈玥皱眉:"舒贵母妃也没用害顺贵人理由。"

    永瑆笑了:"那就只剩下皇后和令贵妃了。"

    盈玥托腮,"令贵妃与顺贵人仇怨最深,她的确有理由斩草除根!而皇后...貌似最近一直都很照顾顺贵人,之前还联手对付令贵妃,虽然顺贵人倒了霉,但皇后对她一直都很是关照。"

    永瑆幽幽道:"关照而已,未必不会取她性命!"

    盈玥急忙道:"皇后没理由要杀她吧?!"

    永瑆笑了:"怎么会没有理由呢?起码顺贵人这条命,可以用来嫁祸令贵妃!"

    盈玥愕然。

    永瑆喃喃道:"接下来,就要看形势如何发展了。若顺贵人的死牵扯到了令贵妃身上,便几乎可以确定是皇后下的手了。若没有牵着,或者牵扯到与顺贵人有宿怨的其他嫔妃身上,便是令贵妃趁机斩草除根。"

    不消几日,关于顺贵人的死因,便有了新的进展!

    令贵妃身边太监胡四,手背上有被女人抓伤的痕迹!而且在除夕夜宴,这个太监行踪不明!!

    于是一瞬间,顺贵人的死便被皇后顺势扣在了令贵妃的头上!皇后非常悲痛地说:"顺贵人已经失宠于圣上,处境已经十分难捱,你又何必非要置他于死地?!"

    令贵妃百般辩驳,却无法洗清自己。

    虽然这件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有不过就是太监胡四手上的伤痕作为佐证罢了!

    可谁叫令贵妃与顺贵人结怨已深呢?顺贵人曾经将令贵妃从贵妃的位子上生生拉了下来,还帮皇后抢走了令贵妃的小儿子——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令贵妃早已恨毒了顺贵人。而太后死后,令贵妃也终于对顺贵人下了狠手,让顺贵人封妃美梦破灭,还彻底失了宠!

    如此敌对的关系,就算没有佐证,令贵妃也具备极大嫌疑!何况还具备了如此"巧合"的旁证!

    那太监胡四还招供,说自己手背上的伤是被自己对食儿、一位年轻漂亮的教引姑姑给抓伤的。看似应该是实话,只可惜那位教引姑姑抵死不认,还说胡四污蔑。毕竟对食儿是宫中禁忌,二人又貌似起了矛盾,这位年轻漂亮的教引姑姑岂会承认?当然是自保为上!

    如此一来,胡四被杖毙了,而令贵妃...也还是贵妃,没有降位,只是又禁足了而已。乾隆陛下以证据不足为由,不予处置,连禁足都是因为"御下不严",那位声称被污蔑的教引姑姑,也一并因以对食儿罪名处死,与那胡四做了一堆死鸳鸯,估摸着到了地府,还得继续掐。

    而枉死的顺贵人,被追封为顺妃,如今宫里已经在隆重操办顺妃丧礼,一应由皇后亲手操办。

    估摸着现在皇后恨得牙根痒痒吧!

    弄死了顺贵人,原打算嫁祸给令贵妃,结果,令贵妃只是被禁足了而已!!不但位份如旧,连儿女都照旧承欢其膝下!

    其实,乾隆已经相信顺贵人...啊不,相信顺妃是令贵妃害死的。

    只可惜,乾隆已经对顺妃深恶痛绝,因为顺妃当初的酒后失言,深深刺痛了身为皇帝的自尊心!

    "糟老头子"这四个字,乾隆陛下只怕这辈子都忘了不了!只怕依照乾隆陛下的意思,早恨不得处死顺妃了!奈何顺妃好歹是封疆大吏之女!

    如今令贵妃"害死"的不过就是乾隆陛下最很之人,乾隆陛下岂会严惩令贵妃?顺妃死了,乾隆只会觉得欢喜。

    "皇后失策了。"盈玥淡淡道。

    永瑆笑着说:"也不算太失策,若汗阿玛真的没有丝毫怪罪令贵妃,有岂会将她禁足?"

    盈玥一愣,"是了,男人再心狠手辣,却一个个都希望自己的女人良善得像圣母似的!"

    说白了,就是双标狗。

    乾隆陛下肯定是嫌弃令贵妃太狠毒,所以才幽禁了令贵妃。

    永瑆瞬间囧了,"月娘,你没必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起码爷就不是这样的男人!"

    "是吗?"盈玥挑了挑眉,"你这话是承认你自己心狠手辣喽?"

    永瑆:一不小心把自己埋进去了!o(╯□╰)o

    其实,永瑆的确算是个心狠手辣之人,金宜凤的死就是最好的铁证。虽然盈玥并不觉得这样的心狠手辣哪里有错...

    "说来,今年又要选秀了啊..."盈玥幽幽道。

    永瑆急忙拍着胸脯道:"月娘放心,爷府里绝对不会进人!汗阿玛若有此意,爷一定严词拒绝!"

    盈玥翻白眼,还严词拒绝?皇帝跟前,就算拒绝,也得婉拒吧?何况...她也没在担心这个啊!

    "我是想说,宫里又要添几个小嫔妃了!"盈玥幽幽道,乾隆陛下还真真是不会委屈自己半分,三年一选秀,回回都要纳新人!真是越来越老不羞了。

第四七一章、王府宅斗案例(上)

    盈玥对于今年选秀的估计是完全正确的,乾隆陛下给自己挑了四个秀女,其中一个直接册为贵人,另外三个都是答应。

    而这位新晋贵人,也是姓钮祜禄氏,乃佐领穆克登之女。是先前"溺毙福海"的顺妃钮祜禄氏的堂妹。

    这位钮祜禄贵人据说琴棋书画四艺皆通,因此一入宫便得到了糟老头子陛下的宠爱,很快还赐了封号。

    而这个封号,险些让盈玥跌倒!

    兰。

    兰贵人!

    盈玥得知了,狠狠擦了一把冷汗,光听"兰贵人"这个名号,不晓得的还以为这是慈禧呢!!

    乾隆三十七年的春日,宫里多了一波年纪娇嫩的小嫔妃,因此乾隆陛下病了一场。对外宣称是春日乍寒,不慎染了风寒,没有大碍,因此没有叫皇子入宫侍疾。

    至于到底是怎么病的,那可就很微妙了。

    值此春暖之际,宝容的临盆之期也日渐近了,还有她嫂子敏仪也差不离该瓜熟蒂落了,"对了,还有金家四格格也快满周岁了。"

    金家六格格便是佟夫人所生之女,真遗憾,没能生个儿子。不过因为金宜凤死,金简貌似把对女儿的疼爱全都倾注在了这个晚年所得之女身上。

    "叫金雀楼打个金累丝的项圈吧,錾刻蝙蝠纹的。"盈玥淡淡吩咐道,至于宝容和大嫂敏仪那儿,尚且不知男女,等孩子生了再说吧。

    才刚吩咐罢,陶卉姑姑面色慌乱走了进来,"福晋,豫亲王福晋发动了!"

    盈玥脸色一变,"距产期不是还有大半个月吗?!"虽说略早这点日子,倒也不算什么,但宝容不是冒失的性子,又是二胎了,应该不至于自己不小心。想着豫亲王府上那个张格格,盈玥心下一凸。

    "奴才也不是很清楚。"

    "赶紧叫外院套上马车!我这就去豫王府!"盈玥没有多问,便飞快开始拾掇,"衣裳不必换了,这身就行!去库房给我取一只老参来!"

    "是!"

    去的路上,盈玥特意催促着马车急行,因此才两刻钟功夫,便抵达了豫亲王府!

    王府的第三进正中院落,便是宝容这个嫡福晋的正院儿了,面阔五间的堂屋,敞亮又开阔。此刻里头产房中不时地传出宝容的疼痛的呻吟声,侍女仆妇太监门里里外外忙碌着,却还算有序。

    而主持这一切顺序的,不是旁人,正是承恩公夫人瓜尔佳氏!盈玥那位雷厉风行的四伯母!

    相比之下,老侧福晋张氏却干巴巴坐在上头的椅子上,只得捻着佛珠,嘴里念着经文。

    好在接生嬷嬷是一早就预备下的,作为****府,也都配备医官的,此刻医官与接生人俱在,很快便井然有序。

    瓜尔佳氏这才上前招呼盈玥,"瞧我这老糊涂,竟把您撩在一边儿了,您快上座。"

    "四伯母折煞我了。"嘴上虽如此说,盈玥却没有拒绝,微笑着去上头正中的主位椅子上坐了下来。瓜尔佳氏则坐在旁边的一张扶手椅上。

    盈玥听着产房里时不时冒出的惨叫,不由还是有些担心,她正要开口问,承恩公夫人已经开口了:"不打紧,只是气伤了,动了些胎气,所以才提前临盆了。"

    只见张侧福晋那捻着佛珠的手一顿,脸色有些异样。

    盈玥挑眉:"她如今可是豫王府的主母,谁敢气她?莫不是与修龄吵架了?"

    承恩公夫人瓜尔佳氏阴测测道:"哪儿能呢,王爷爱重妻子的人,岂会在这个时候故意去气她?何况王爷还在宗人府当差呢,怎么可能呆在府里气伤了妻子?"

    宗人府是个最论辈分爵位地方的,修龄虽然辈分和年岁不够,但人家贵为****之尊,如今已经是右宗人了,仅次于宗令、左右宗正和左宗人。

    "哦?"盈玥已然晓得是谁,却还要明知故问地追问道:"那到底是谁,这等胆大包天?!"

    老侧福晋张氏脸色愈发挂不住,她急忙道:"菀薏不是有心的,她只是心直口快了些。"

    果然,是老侧福晋的那个好侄女啊!

    "心直口快?!"瓜尔佳氏脸上冷笑连连,"今早在后花园的抄手游廊边儿上,我与老侧福晋可是亲耳听到的!老侧福晋莫不是这么快就忘了?!"

    面对咄咄逼人的亲家,老侧福晋不免露出了几分怒容。

    盈玥忙问:"那张格格到底说了什么,把宝容姐姐气成这个样子?"

    瓜尔佳氏恨恨道:"都是些不干不净的话,十一福晋还是不知道为好,省得污了您的耳朵!"

    听到这话,老侧福晋终于忍不住了:"亲家,我知你正在气头上!却也没必要说得如此难听!这件事,说到底不过就是女人间拈酸吃醋的小事儿!菀薏是有些言语无状,但宝容也没怎么客气!"

    果然是亲姑姑,果然护着自己亲侄女。

    瓜尔佳氏冷笑道:"老侧福晋何必恼羞成怒!我只不过是叫人把张格格暂时送去佛堂关着而已,至于张格格如何处置,自然要等豫王回来,由他做主!"

    老侧福晋一愣:"你的意思是,不会插手我们王府内务?"

    "当然不会!"瓜尔佳氏正色道。

    的确,承恩公夫人没权利插手豫王府内务,可她身为丈母娘,若是要强行插手,修龄只怕也不好说什么的。因此这会子,老侧福晋眉宇之间俨然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盈玥心里呵呵哒了,就算四伯母不插手,只要她这个人杵在这儿,难不成修龄还能当着丈母娘的面儿,包庇表妹不成吗?!

    盈玥心里正这么想着,底下人飞快来报:"王爷回府了!"

    片刻功夫,便见修龄一身亲王吉服,竟是一路跑了进来,他满头急躁:"宝容怎么样了?!"

    做丈母娘的瓜尔佳氏眼中露出三分满意之色。

    老侧福晋张氏急忙道:"修儿放心,宝容不碍事。"

    修龄略松了一口气,这才忙向生母请安、向岳母问好,向盈玥这个皇子福晋打了个千儿。——虽然盈玥才只是个贝勒福晋,但她丈夫永瑆是皇子。

    清朝的规矩,皇帝是天下人的主子,皇子自然就算是小主子,****虽然爵高尊荣,但在皇帝面前,依旧是"奴才"。

    修龄看了一眼密不透风的产房,听着里头的呻吟声,眉头依旧紧簇:"我今早走的时候,宝容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提前发动了?!"

    张侧福晋正要开口,瓜尔佳氏淡淡睨了一眼旁边一个微胖可人的丫头,"禧儿,你当时就陪在福晋身边,你且一五一十说与你们王爷听!"

第四七二章、王府宅斗案例(下)

    张侧福晋正要开口,瓜尔佳氏淡淡睨了一眼旁边一个微胖可人的丫头,"禧儿,你当时就陪在福晋身边,你且一五一十说与你们王爷听!"

    禧儿点了点小脑袋,几步上前,朝着修龄屈膝一礼,道:"禀王爷,您走之后,福晋便叫奴才扶着她出去散步透透气,结果在抄手游廊那边遇见了张格格..."禧儿声音低弱了下去。

    修龄脸色一沉,他看着自己生母那难掩急促的样子,便登时明白,宝容早产和张菀薏有关!!

    禧儿怯怯瞅了老侧福晋一样,更加小声儿了:"张格格身上扑了不少香粉,福晋闻着有些冲,犯了恶心,便叫张格格退下,还叫她以后少扑点香粉。"

    "结果..."禧儿咬了咬嘴唇,"结果张格格便不高兴了,说香粉是老侧福晋赏赐的,她爱用多少用多少,还说福晋管得太宽了!"

    见状,老侧福晋急忙道:"菀薏用的迎蝶粉的确是我赏赐的。"

    修龄脸上露出怒容,"她扑得满身香气冲鼻,难道也是额娘的意思?!"

    老侧福晋一噎。

    修龄狠狠怼道:"更何况,福晋是王府主母,管教妾身,竟是'管得太宽';了吗?!"

    老侧福晋无言辩驳,只得低声说:"菀薏只是心直口快了些,她没有恶意的。"

    修龄仿佛是根本没听到老侧福晋的话似的,直接吩咐禧儿:"你继续说下去!仔仔细细说!"

    禧儿忙不迭点头,飞快道:"然后福晋有些生气,就训斥张格格无礼,还斥责她穿着打扮过于妖艳、举止也很轻浮,叫她收敛着点!"

    老侧福晋松了一口气,还好这禧儿的确是一五一十陈述,老侧福晋忙嗔道:"宝容虽是在气头上,但这话着实过分了些!"

    修龄瞥向自己的生母,冷冷道:"宝容说得是实话!"

    老侧福晋愕然,"修儿!你...菀薏可是你的亲表姐!"

    盈玥惊呆了:妈耶,居然表姐,不是表妹?!她记得修龄好像已经二十三岁了吧?靠,这张氏还真是个老女啊!

    修龄凉凉反问:"那就不妖艳、不轻浮了?"

    这话生生把老侧福晋噎了半死,老脸都生生噎红了。刚才跟亲家瓜尔佳氏斗嘴,都没气成这样儿!

    盈玥暗暗翘了大拇指头,怼得好!

    修龄一脸嫌弃地道:"额娘,有些话我也不想说得太难听!但我实在受够了!你能不能别叫张菀薏送这个送那个去我的银安殿?!"

    老侧福晋气得脸都绿油油的了:"你这是嫌弃她,还是嫌弃我?!"

    修龄叹着气道:"额娘,我怎么会嫌弃您呢。"

    老侧福晋的脸色顿时和缓了不少。

    一直默不作声的盈玥适时地飘出来一句,"那就是嫌弃张格格了。"

    老侧福晋老脸僵化了。

    修龄摇了摇头道:"额娘,不是我嫌弃张菀薏!她实在太..."修龄喉咙一噎,想了半晌才总算想出合适的形容词汇:"她实在是俗不可耐!"

    这句话,于老侧福晋而言,不啻是一记暴击!

    那位张格格,盈玥月前登门看望宝容的时候,其实见过一次,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这个张菀薏长相还是不错的,看上去一点不像是比修龄年纪还大的样子!只不过一身艳丽的粉色,满头珠翠,而且还喜欢簪上时令花卉,打扮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

    有点俗气,不过好在颜值还算在线,倒也不至于惨不忍睹。这是盈玥的评价。

    可是——架不住宝容颜值远在线上啊!盈玥这个堂姐,自小便是一张堪称完美的瓜子脸,而且丫的无论怎么发胖,脸上永远不会长肉!哪怕是孕期,也仍旧是一张容光焕发的漂亮小脸蛋!

    光脸蛋略逊色了点也就罢了,更要紧的是宝容的品味相当之不错!九分的颜值,她能自己打扮出十二分来!再加上自幼读书,四艺也都略同,便有了气度上加成。

    而那张格格呢,八分的颜值,被品味拉低了一点,被斗大字不识一升的文化程度又拉低了一分。

    修龄原本整日对着十二点颜值的妻子,再瞅瞅只剩下六点颜值的小妾...啊,不小了,年纪比他还大呢!世上男人,有几个会喜欢比自己还老的女人?

    说实在的,宝容担心丈夫会被张氏笼络去,完全就是孕期胡思乱想。

    小丫头禧儿瞅了瞅一脸厌恶的王爷,再瞅瞅满脸饱受打击的老侧福晋,犹豫了一下,才弱弱开口:"奴才还用说下去吗?"

    "说!"修龄咬牙切齿道。

    禧儿忙继续道:"福晋训斥之后,张格格气坏了,她说、说...福晋比她更会勾搭男人,都怀了身孕了,一个月里竟还是大半时间霸着王爷不放!张格格还说,要跟福晋学学怎么狐媚男人呢!"

    "结果,福晋就是被这番话,气得动了胎气。"禧儿做出了最终结论,然后飞快退到一旁,生怕被被殃及到。

    修龄的脸早已是黑压压一片,仿佛是暴风雨的前奏,老侧福晋看在眼里,也不免有些胆颤,她急忙道:"修儿,的确是菀薏的话太无礼了,我回头一定重重训斥她!"

    微微一顿,老侧福晋又道:"其实说到底,菀薏不过就是吃味罢了。宝容怀着身孕,还总是霸着你,这也是事实!"

    听了这话,瓜尔佳氏噙着冷笑,终于开口了:"事情就是这样,无论豫王如何处置,我都没有异议!"

    老侧福晋微笑着道:"亲家果真是明事理之人!"

    盈玥暗笑,四伯母越是这么说,修龄便势必更要给岳母一个交代!

    修龄嘴角撤出一个冷涔涔的笑,"不错,岳母如此明事理,本王岂能不明事理,宽纵以下犯上的妾室?!"

    老侧福晋心中咯噔一下,"修儿!"

    修龄淡淡问:"张菀薏现下关押在何处?"

    瓜尔佳氏道:"暂且关在东北角的小佛堂里呢。"

    修龄点头,语气轻描淡写:"甚好!那就不必放出来了。"

    老侧福晋脸刷地白了:"修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修龄看向自己的生母,"我的意思,额娘难道听不懂?!张菀薏以下犯上,气得福晋动了胎气,以至于早产!所以我决定,将她幽禁佛堂,永远都不需要再放出来了!"

    哟呵!不错嘛!盈玥面目赞许之色。

    老侧福晋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侄女被永远幽禁?她急忙道:"菀薏又不是故意的!"

    修龄冷冷道:"不管是否蓄意!做错了,就应该受罚!"

    老侧福晋急得跺脚:"可你罚得也太重了些!"

    "额娘!"修龄脸色有些黑沉,"您袒护张菀薏,也该有个限度!何况她明知宝容月份已经大了,还敢说出那么难听的话,焉知不是蓄意?!"

    老侧福晋忙道:"菀薏不是这种人!"

    修龄冷哼:"人心隔肚皮!您能挖出她的心来给我瞧瞧吗?!"

    连"挖心"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可见修龄是笃定了心思要关菀薏一辈子了!老侧福晋登时心凉到了谷底!

    这时候,产房里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母子平安。

第四七三章、老爹要致仕?

    回到十一贝勒府,盈玥开始分析豫王府这起宅斗案例,四伯母居然是一大早就去了豫王府看望女儿,明明是看望女儿,散步的时候却没陪着女儿,跑去陪老侧福晋这个亲家了。

    再然后,就那么巧地宝容碰见了张格格,二人起了冲突,而且居然特么更巧合地被四伯母和老侧福晋张氏给瞧了真真!!

    一次巧合是巧合,若两次巧合叠加,那就需要品味一下,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出来的。

    盈玥最终得出结论,这次的事情,肯定是四伯母一手规划、操刀参与,宝容协同规划并且成功引导张氏说出那样的话。

    "高明、完美!"盈玥忍不住拊掌称叹。

    理清了之后,盈玥觉得脑子有点乏,她打了个哈欠,便回屋午睡了。

    豫王府二阿哥洗三后,宝容果然再度出手了,那张氏在小佛堂里谩骂嫡福晋专横妒忌,这事儿被修龄知道了...

    然后,张格格从王府小佛堂里放出来了,嗯,她被送去郊外的庄子上静养了。

    而宝容还在坐月子,便做主请了尚未分家的英龄的夫人纳喇芸兰主持豫王府内务。

    啧啧,宝容两度有孕,可都是托付老侧福晋张氏代为打理庶务的。如今...鸡飞蛋打,这位老侧福晋一把年纪了,又是何苦来哉?

    值此之际,盈玥的大嫂敏仪也终于迎来的瓜熟蒂落之日,敏仪虽然年纪略大了点,但生产很是顺遂,不消两个时辰便生下了孩子。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回又生个大胖小子。

    阿玛额娘这下子要失望喽,二老也是盼着敏仪生个女儿,好配给小绵悫的!

    结果又是个带把的小子,敏仪这般年纪了,能怀着这一胎已经是惊喜了,岂敢盼望再来一胎?就算敏仪还能咬牙继续生,那也得先调理好身子,起码得一年吧,再努力怀上、努力生下来,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更不知能生儿还是生女。

    这年纪一下子就拉开了,怎么都是来不及了。

    所以,敏仪已经放弃了。

    额娘纳喇氏也是觉得惋惜得很,转而道:"和静公主不必指望了,不过和嘉公主倒是还年轻..."

    若和嘉生个女儿,配小绵悫...

    和嘉是永瑆同父异母的姐姐,福隆安更是她的同胞哥哥。

    妈耶,这血缘关系更特么近得令人发指了!

    盈玥小心肝瑟瑟发抖。

    彼时二哥福隆安也在旁,他笑着说:"我倒是想再添个女儿,只可惜舒彻里她..."福隆安叹了口气,"她生果尔敏的时候吃了大苦头,不想再生了。"

    盈玥悬在嗓子眼的小心脏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纳喇氏皱了皱眉头:"生孩子哪有不吃苦头的?!趁着年轻,不多生几个,等过几年,再想怀,只怕也怀不上了!"

    福隆安讪讪笑着,舒彻里早已笃定了心思,他有什么办法?何况都有俩儿子,不生就不生呗!这方面,福隆安没有太深的执念。

    纳喇氏苦口婆心道:"你好好劝劝她!"

    福隆安只得讷讷点头,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便推说要去参加一个文人诗宴,脚底抹油般就遁了。

    纳喇氏如何不晓得自己这个儿子的秉性,忍不住对女儿抱怨道:"你这几个兄弟,也就你大哥能让我省点心!你瞅瞅你二哥,整日没个正形,对自己的子嗣也不上心!"

    盈玥微微汗然,其实对丰绅济伦和丰绅果尔敏,二哥这个爹当得还是满称职的。只不过二哥并没有古人的那种"繁殖癌"通病罢了,在额娘眼里,竟成了异类了。

    "还有你三弟!"提到福康安,纳喇氏更是恼怒又是心疼,"他才几岁,竟嚷嚷这要去平定大小金川之乱!你阿玛不但不拦着,居然还鼓励他去!"

    纳喇氏忍不住抹泪了:"康哥儿才十八岁啊!"

    十八岁咋了?这是成年人了好伐,在后世也是可以参军的年纪了!

    盈玥讪讪道:"这不是没法子么,阿玛还没出孝,大小金川这个时候又起叛乱,阿尔泰与桂林调度无方,海兰察独臂难支,这个时候势必要调派武将过去支援。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只不过..."

    盈玥托腮,"阿玛竟然没有让大哥去??"这是想让大哥留下来,再跟大嫂再生一胎??好吧,这纯属盈玥歪楼了。

    纳喇氏哼道:"你阿玛说,康哥儿也不小了,该出去历练了一下了!"

    盈玥了然,是了,总不能逮着大哥一个人使劲使唤吧?大哥两度平定缅匪,军功已经不小了,该换福康安出去了。

    纳喇氏又道:"你阿玛还说,以后若无必要,你大哥就留在京中,镇守家业!"

    盈玥一愣:"镇守家业?不是还有阿玛吗?"阿玛坐镇难道还不够?

    纳喇氏叹着气道:"你阿玛,无意起复了。"

    听到这话,盈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阿玛也算不得年纪太大,身子骨也硬朗,怎的竟有了致仕之心?!"

    纳喇氏幽幽道:"你难道还不懂吗?他这是急流勇退。"

    盈玥一怔,旋即了然。是啊,富察家太过煊赫了,大哥已经成长了起来,可以支撑富察家的荣耀了,为了避免父子同朝位极人臣...阿玛只怕是早就打定了这个主意了!

    还有半年,阿玛就该出孝了。

    介时...

    "皇上会让汗阿玛致仕吗?"盈玥耸了耸肩膀。

    纳喇氏微笑道:"放心吧,你阿玛打算以伤病为由,固辞官职,自此含饴弄孙。"

    伤病,的确是个绝佳的理由。阿玛曾经两征金川,征战无数,自然受过好几次伤,若不是吃过洗髓丹,只怕如今真的要因为伤病复发还必须致仕了。

    "阿玛...是真心想含饴弄孙吗?"作为一个大将军、大学士、军机大臣、领侍卫内大臣,曾经权势煊赫、位极人臣,他会甘心退下来吗?

    纳喇氏道:"这你放心吧,就算致仕了,也未必不能指点江山。"

    盈玥一怔,旋即笑了,是了,阿玛一直要求大哥每日汇报兵部状况,对他加以"指点",简直是遥控兵部。再则即使致仕了,乾隆陛下有了烦心事儿,只怕也还会时常找阿玛。

    所以,阿玛是不可能彻底闲下来的。

第四七四章、公府宅斗案例

    辞了母亲纳喇氏,盈玥径自往大哥福灵安的跨院而去,大白天的大哥当然不在,她是来看望坐月子的嫂子敏仪的。

    室内密不透风,一股子汗味、药味混合后的气息,闻着实在叫人有点销魂。盈玥只觉得肠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吐出来!她急忙捂住的嘴巴。

    敏仪正躺在罗汉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头上勒着个昭君套,见她这幅样子,赶忙问:"怎么了?"

    盈玥笑着摆了摆手,"不碍事。"便坐在床头的绣墩上,瞅了瞅床榻上襁褓中那个胎红未褪的小婴儿,正酣睡着呢。

    "嫂子近来可好?"盈玥忙笑着问。

    敏仪的眼中突然有些阴郁,"我尚在做月子,身子不方便,竟是便宜了思氏那小蹄子了!"

    先前因为思氏不敬敏仪,被大哥发落去佛堂思过,甚至青麟都抱去给文姨娘抚养。然而这没有持续太久,思氏在佛堂中深刻地不断地表示着悔过之意,还不停地为敏仪的身孕抄经祈福,做足了姿态。而青麟因为离开生母,经常哭嚎吵闹,大哥毕竟还是在乎子嗣的,因此只关了思氏两个月,便给放出来了。

    "思氏又对嫂子不敬了?"盈玥忙问。

    敏仪冷哼:"她很聪明,岂会重蹈覆辙?!她倒是愈发温柔小意,如今你大哥常去她屋里!"

    盈玥笑了笑:"等嫂子出了月子就好了。"

    敏仪苦笑,"就算真的出了月子,一时半会儿,我也不敢叫你大哥亲近。"

    "嗯?"盈玥一头雾水,"为什么?嫂子调养得不是很好吗?"

    敏仪脸颊泛红,"我的小姑奶奶,你也是生产过的!还跟我装什么糊涂!"

    "诶??"装糊涂??毛意思?盈玥更加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着盈玥这幅迷糊的样子,敏仪嗔了她一眼:"女人生完孩子,那里肯定会...咳咳!想要恢复如初,起码得大半年!"

    盈玥也是经常跟永瑆开车的人了,立刻就懂了敏仪的意思!咳咳,这个的确是个问题,只不过她貌似...好像儿砸过了百日,就被永瑆给推到了。

    那方面的感觉如何,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她倒是没觉出有什么不同。永瑆也没表现出不满足啊...

    囧囧想着这污污的事儿,盈玥更囧了。

    敏仪压低声音道:"我记得,当初老太太不是给了一盒香雪丸吗?"

    盈玥歪头想了一会儿,这才记了起来,"是给过,可是那不是香料吗?"她丢进香炉里用光了啊,闻着味道还不错。

    看在小姑子这傻乎乎的样子,敏仪扶额:"香雪丸不是香料!是让你..."敏仪飞快压低了声音,附耳道:"是让你塞在那里的!"

    "老司机"盈玥再度秒懂,一张脸刷地红了!

    敏仪连连叹气:"那东西可精贵了,一颗就值一两金子!效用出奇地好!不但能...咳咳恢复得快,而且还能除异味,使之娇嫩如处子。"

    盈玥囧呆了,脱口道:"嫂子你也在用?"

    敏仪也臊红了脸,不由啐了她一口:"没个正形!"

    看样子果然在用...

    这时候,一个小丫头快步走了进来,嘟囔着嘴儿抱怨道:"县主,思姨娘院里的下人又往咱们墙角倒灰倒渣了!"

    敏仪的反应却十分淡然,"不必理会。"

    敏仪的反应,着实叫盈玥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往人家墙角倒灰这种举动,在古人眼里,可是很晦气的事情,据说还能让人倒大霉呢。

    好吧,就算思想不迷信,往你墙角倒垃圾,这也是很气人的事儿好伐?!

    见她一脸狐疑,敏仪笑着解释道:"就算真的追究了,顶多发落几个下人,对思氏毫发无损。"

    是吗?盈玥挑眉,以大哥看重妻妾尊卑的程度,就算这点小事不至于对思氏伤筋动骨,但起码也能让大哥冷落思氏些日子吧??

    敏仪叹着气道:"你大哥如今忙得脚不沾地,这点小事还是算了吧。"

    盈玥暗忖,嫂子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女人...

    她这个做,肯定不只是为了不叨扰大哥。

    不过嫂子明显不想说,她又何必刨根问底呢,便笑了笑,开始与敏仪唠嗑说着家常。

    直到傍晚十分,盈玥这才离开的忠勇公府,回到了十一贝勒府。

    而永瑆还没回来,她倦懒地打了个哈欠,吩咐陶卉:"我先睡一觉,爷回来了叫醒我。"

    "是,福晋。"

    却不料,这刚一躺下,玉盏便急匆匆来报:"福晋,公府出事儿了!县主的院子走水了!"

    盈玥一个激灵,陡然困意全消,她脑中一闪,不由想起了思氏院中下人往敏仪墙根底下倒灰的事儿,那思氏貌似染了小恙,正在吃药,而熬药最好是用炭。烧过的炭就算看似熄灭了,实则里头还是经常会有火星子,而这个时节正是少雨干燥...

    "嫂子没事儿吧?"盈玥急忙问

    玉盏忙道:"福晋放心,火势发现得早,很快就扑灭了,只烧了县主院子的西厢房而已。只有两个下人被火灼伤了,倒是搁在西厢房的不少上等绸缎付之一炬了。"

    盈玥松了口气,只要人没事就好。她这才问:"失火的原因是什么?"

    话音刚落,便见帘子被跳开了,永瑆大步走了进来,哼道:"原因?是瑾林的侍妾思氏在县主院外墙角倾倒炭灰,而后运送柴火的下人崴了脚,只得临时将柴搁在墙角,转头叫人来取。结果,干柴遇火苗,生生烧掉了大半个西厢房!"

    看似是一起巧合事件。

    但是...这应该是敏仪使出的连环手段吧??

    如此一来,需要为这次失火事件承担责任的,便是思氏和运送柴火的下人了,而思氏的责任,明显要更大些。因为火源是她院里倒出来的!

    盈玥忙问:"大哥是如何处置的?"

    永瑆道:"瑾林很生气,貌似觉得是思氏蓄意纵火。"

    炭灰是思氏故意倾倒的,大哥会怀疑也不稀奇。

    "诶?等等,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盈玥囧囧问。

    永瑆笑了:"从衙门里出来,原打算去忠勇公府接你的,结果便听说失火了,可把爷吓了一跳!"

    原来如此。

第四七五章、二包子揣上

    这起公府宅斗,很快就有了结果,思氏的行为被定义为"蓄意纵火,谋害县主",这等罪责,处死都不为过了!

    但思氏还真不能就这么处死了,一则她好歹是云南土司之女,二则...她有了身孕了。

    纳尼?思氏吃药,不是因为病了,而是因为怀孕了在吃安胎药!

    怪不得敢那么嚣张,往县主墙根底下倒灰!

    只可惜,嚣张是要付出后果的。

    思氏被福灵安下令关进了佛堂,青麟再度被送去了文姨娘膝下抚养。

    盈玥真想去围观一下,只可惜遭到了永瑆的反对,永瑆虎着脸道:"你月信都迟了好几天了,最近格外贪睡,还犯过好几次恶心,你自己都没注意吗?"

    What?!

    盈玥险些把眼珠子瞪出来,她急忙将手覆盖在了肚子上,急忙用法力去感受小腹...果然,有一团极其微弱的小生命,真的很小很小。

    她、她、她...居然又踹包子了?!

    "可是、可是——"盈玥结结巴巴的,可是她应该不会怀上的才对啊!

    "可是什么?"永瑆傲娇地挑了挑眉,"这几个月,有好几回都没吃药,怀上了也不稀奇!"

    "额..."可没吃药的那几次都是在安全期啊!!盈玥欲哭无泪,特么滴居然一点都不安全!!

    "好了,你乖乖呆在府里好生休息。"永瑆笑容暖暖的,"爷去户部应了卯,就回来陪你,很快的。"

    盈玥囧囧脸红了,"我没事的,又不是头一次怀了。"尼玛小绵悫才一岁半啊,弟弟未免来得太快了点吧?

    永瑆抚摸着他的脸颊,神色异常温柔。

    正在这个时候,小绵悫被乳母抱了过来,一岁半的孩子,虎头虎脑的便扑了过来,抱住盈玥的小腿,奶声奶气道:"额娘~抱!"

    盈玥被他给萌到了,急忙弯身要抱起了,却被永瑆给抢先一步把绵悫给提溜到了一旁。

    盈玥懵逼地眨了眨眼,这是干嘛?

    永瑆板着脸,瞪着奶娃儿子:"以后不许叫你额娘抱!你额娘怀孕了,你冒冒失失的,万一撞着额娘肚子可怎么是好?!"

    小绵悫一脸萌囧,大眼睛里满满都是不理解。

    盈玥捂脸,跟一个一岁半奶娃这么解释,他听得懂才怪!盈玥忙笑着说:"悫儿乖,额娘给你生个弟弟好吗?"

    "弟弟?"绵悫咬着手指头歪着小脑袋看着她。

    盈玥点头:"就像你宝姨家的裕兴。"

    绵悫似乎听懂了,她撅起了嘴巴:"额娘,我不要弟弟!"

    盈玥愣住了,"为什么?!"

    绵悫腮帮子鼓了起来,小奶腔愤愤道:"裕兴不乖,总跟丰丰抢点心吃!"

    "额..."宝容你也不管好你小儿子...

    盈玥讪讪笑了:"那额娘给你生个小妹妹可好?"

    绵悫低头思考了片刻,问:"额娘,小妹妹乖吗?"

    盈玥飞快点头:"很乖很乖的哦!"

    绵悫呲着小奶牙笑了,"那要妹妹,不要弟弟!"

    好吧,现在也只能祈祷她怀的是个闺女了,阿门!如果又是儿砸,她该怎么哄小绵悫呢??这还真是个难题了。

    因为又揣了包子,盈玥只得安居府中养胎,足月后便将喜讯禀报宫中、告知父母。

    彼时正值敏仪出了月子,便特意过府来探望她。

    盈玥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话没寒暄上三句,便问及思氏如何了。

    敏仪面带傲然之色,"前儿青麟不慎从假山上摔下来,她在佛堂里也不知如何知晓了,便大肆嚷嚷着说我想要谋害庶子!"

    敏仪冷哼一声:"殊不知,青麟不过就是磕破点皮罢了!"

    盈玥:"额..."男孩子摔摔打打,哪有不受伤的?这点小伤,只怕被添油加醋说成了重伤,传到了佛堂那边。就是要让思氏丑态毕露,让大哥更加厌恶她,其次...思氏挂心青麟的安危,整日提心吊胆,如何还能安心养胎?

    对于月份尚浅的娇弱妇人而言,其实流产很容易。

    盈玥笑了笑:"她这般污蔑,嫂子打算如何处置她?"

    敏仪笑了笑:"她怀着身孕,我如何敢碰她一根汗毛?不过就是派人前去训斥了两句,叫她安分些罢了。"

    这样的训斥,对思氏而言,是一种恐吓。

    处在恐惧愤怒中,惶惶终日,胎相如何能安?

    若不能安,出了意外,也错不在敏仪。

    敏仪的宅斗手段,升级了不少啊。

    干干净净料理妾室,才是最好的手段。

    "连安胎药我都是一日一趟差人送去,都是上好的十三太保,对安胎十分有效。"敏仪微笑着道,眼中满是笃定,她笃定思氏绝对不会喝她送去的安胎药!!

    盈玥笑了,这种情况下,思氏岂敢喝敏仪送的药?

    可若是不喝,胎相就更不安稳了。

    这一手心理战术,打得真是妙哉!

    这时候,公府的一个媳妇子跑了进来,"县主,不好了!思姨娘在佛堂晕倒了,见了红,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哦?"敏仪暗道,居然这么快?便忙起身向盈玥告辞:"思氏对我存疑甚深,只怕醒来要胡乱嚷嚷,我得赶紧回去处理。"

    盈玥颔首,忙叫陶姑姑送了敏仪出府门。

    回来之后,陶姑姑低声道:"福晋,这件事...那思氏怀得好歹是您亲兄的骨肉,县主这么做..."

    盈玥淡淡道:"孩子是她自己作掉的,若她安安分分,大嫂不会容不下。"

    陶姑姑一时无言。

    接下来,思氏没有机会散布对敏仪任何不利的流言,便被送去庄子上"静养"了,就跟慧麟的生母秋姨娘一样,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回来了。

    一个小妾,妄想挑战正室地位,不就是作死么!

    而这样的作死的人,永远前赴后继,永远不间断。

    王侯将相,无论哪个府上,都有会有这样一出出精彩的争斗,而争斗最狠的,自然莫过宫廷了。

    盈玥胎相稳固后,特意入宫,向中宫皇后请安,在镂月开云殿,终于第一次见到了那位如今最得宠的兰贵人钮祜禄氏。

第四七六章、皇后的明谋

    云鬓花颜,耀如春华。

    这位兰贵人,当真是绝色!

    皇后如东道主一般,亲和地向盈玥做出介绍:"这是兰贵人钮祜禄氏,你许久未进宫,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呢。"

    盈玥向这位年轻美貌的贵人微微颔首:"兰贵人安好。"毕竟只是个贵人,连母嫔都不是,自然不需要请安的。

    兰贵人温婉一笑,"还未恭喜十一福晋又有了身孕。"

    皇后瞥了一眼旁边的两张椅子,"都坐吧。"

    二人谢了恩,端坐椅上。

    皇后打量了盈玥一眼:"怎的今日没带绵悫来?本宫也有些日子没瞧见了。"

    盈玥笑着说:"这孩子调皮得紧,我怕她在您面前失礼,所以就没带来。"

    皇后佯嗔道:"男孩子哪有不调皮的?就算真的失礼,本宫难道还舍得怪罪他不成?"

    盈玥忙道:"您教训的事儿,下回请安一定带上他。"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本宫听说,你娘家嫂子又生了个儿子,虽说添丁大喜,但也可惜,没法与你亲上加亲了。"

    盈玥一愣,她被皇后这话给囧到了,怎么皇后的脑子也爱往这上头想,她很是汗了一把:"绵悫才两岁,婚事不着急。"

    皇后笑呵呵道:"话虽如此,但京中这些个大姓之家,若有年岁合适的嫡出格格,多留意着观察着,也省得到时候抓瞎。"

    盈玥更汗了,这算啥,萝莉媳妇养成?啊不,这个年纪不叫萝莉,叫奶娃才对!

    兰贵人适时地笑了,"真是可惜,我娘家虽然也有几个不错的侄女,但年岁上略大了些,不合适。"

    盈玥嘴角抽搐。

    皇后笑吟吟道:"那倒是可惜了,钮祜禄家那可是著姓大族。"

    兰贵人忙谦逊地道:"皇后娘娘谬赞了。"

    皇后抚了抚银丝难掩的鬓角:"本宫的娘家辉发那拉氏虽不是著姓大族,但也差不了太多,本宫的大哥倒是有个孙女,跟绵悫是同年,是春日里出生的。"

    盈玥脸色一僵,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岂会听不懂?!

    她挤出个笑容,打着哈哈道:"皇额娘这里茶香气如兰,滋味也甚好。"

    皇后老脸上一沉,"好就多喝些!"

    盈玥忙低下头,默默喝茶。

    皇后端庄的脸上又露出了一抹笑,"对了,本宫有个侄女,今年也参选了,娘家兄弟本来还想让本宫给指个好去处,混个福晋或者侧福晋当当呢。"

    盈玥心里咯噔一下。

    皇后打量着她的脸色,嘴角一扬道:"不过本宫婉拒了,一来那孩子是庶出,想嫁给贝勒贝子做嫡福晋,怕是不够格,若做侧福晋..."皇后微微一顿,"若是本宫开口求皇上,皇上想来也不会不给本宫这点面子。"

    "不过,本宫一时半会倒是还没想出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二来,那孩子才十三岁,故而本宫留了名字,让她三年后再选。"

    盈玥心中已然恼火万丈,皇后这分明就是威胁!!若是不同意让绵悫和辉发那拉氏承恩公府的孙女定亲,便要将侄女许给永瑆!!

    妈的!!

    一个个有完没完!!

    除了塞小妾,你们就不会干点别的事儿了吗?!

    可信心中再恨再恼,她也不能发作,反而还得继续微笑着!皇后的目的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她想要延续辉发那拉氏的荣耀!而永瑆已经是最有力的太子人选!

    她与永瑆的嫡长子绵悫,已经成为了皇后谋算荣耀的目标!!

    盈玥笑着看着皇后:"这么大的事儿,皇额娘总得让我跟爷好生商量一下。"

    皇后笑容变得和蔼了起来,"那是自然的,本宫不急,反正还有三年时间呢。"

    盈玥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皇后是要拿她那个庶出的侄女做威胁!三年后,还可再参选呢!

    盈玥忍着怒意站起身来,"若是皇额娘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告辞了。"

    离开镂月开云殿,盈玥本打算直接出宫,好回府跟永瑆商量对策的,没想到却迎面碰上了她最不想碰上的人——令贵妃魏氏!

    失宠失势的令贵妃一身衣着分外素净,容色也黯然了不少,以至于近了前,盈玥才发现是令贵妃,而不是某个低阶嫔妃!

    少不得赶紧行了一礼,并提高了警惕。

    令贵妃哂笑:"这不是十一福晋么!这般急匆匆的,要往哪儿去呀?"

    盈玥心里憋着火气,说话自然也不怎么客气,语气冲冲道:"正要出宫,所以无暇跟您好生叙旧情了!"

    面对她的无礼,令贵妃没有恼怒,反而是笑了:"如今你应该明白了,本宫失势,对你没有半分好处!"

    盈玥一愣,她顿时明白令贵妃话里的意思!皇后想给绵悫定娃娃亲的事儿,令贵妃肯定是早知道了!

    失去令贵妃节制的皇后,愈发开始想着为自己攫取权势、为家族攫取利益!!

    皇后注定只能是母后皇太后了,她自然不甘心将来做一个养老的太后,她这是要为自己日后的地位做筹谋!

    盈玥冷笑,皇后的确不是省油的灯,便比起令贵妃,起码她够直白,用的也只是阳谋!比起背后阴谋诡计不断的令贵妃,她宁愿皇后得势!

    而且,令贵妃的失势,是由魏家兄弟发配宁古塔而起!而这恰恰是阿玛傅恒一手主导!令贵妃必然已经恨毒了富察家、恨毒了她!

    所以,她岂会为了平衡皇后,便帮令贵妃起复?她还没那么傻!

    "令贵妃娘娘还真是洞若观火!"盈玥凉凉道,"不过我的事情,不劳您操心!"

    说罢,盈玥不想再理会这个女人,屈膝一礼,扬长而去。

    被甩了脸子的令贵妃险些要维持不住那温柔的脸蛋,她咬牙切齿,袖子底下拳头都生生攥了起来。

    旁边的太监急忙道:"娘娘息怒,皇上还是念旧情的,这回来园子,不还是让您伴驾了?"

    令贵妃咬牙切齿:"光伴驾有什么用?!本宫一个月都未必能见到皇上一回!"

    "娘娘,这事儿急不得,得慢慢来!"

    令贵妃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本宫绝不能自乱阵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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