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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败家福晋全文阅读

作者:尤妮丝     穿越之败家福晋txt下载     穿越之败家福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三〇章、

    永瑆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咬牙切齿道:“月娘若想知道奸夫是谁?不需要问这个贱人,爷自会查清!”

    苏绾夕听在耳中,眼中再度泛起惊恐,十一爷万一真的查到……那他肯定会没命的!

    盈玥淡淡道:“可我现在就想知道!”

    “月娘!!”

    看着永瑆那副气急败坏的绿油油的脸,盈玥笑容愈发甜美,她瞥了苏氏一眼,“老老实实招供,是你唯一保全他们父女二人的机会了。”

    苏绾夕咬了咬牙齿:“福晋真的会把女儿送去给他抚养,而且绝不为难他们俩?”

    盈玥正色道:“当然,本福晋一言九鼎!”

    苏绾夕沉默了片刻,与其等十一爷查不来,不如赌一赌,相信十一福晋!

    苏绾夕一咬牙,道:“孩子的父亲,是……我哥哥!”

    “什么?!”盈玥与永瑆齐齐愕然了。

    她哥?

    苏绾夕的哥哥?!

    今年会试落榜了的举人苏幕?!

    愕然之后,永瑆满眼都是恶心,“你居然与亲兄乱伦,还剩下这个孽种?!”

    苏绾夕急忙道:“不是的,哥哥他不是我的亲哥哥!”

    盈玥蹙眉,不是亲哥哥是什么意思?

    “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没有子嗣,所以从旁支选了才学最好的侄儿过继为嗣子!”苏绾夕忙如是解释。

    盈玥松了一口气,若真是亲兄妹那啥,实在是太恶心了点,若只是族妹,血缘关系应该已经蛮远的了,在后世人的眼光中来看,倒是没什么了。在后世,枝繁叶茂的傅氏一族,就出过好几对同姓结婚的,都是出了五服的,自小青梅竹马,婚后也都相当恩爱。

    可身为古人的永瑆不会这么认为,永瑆满脸都是厌恶:“就算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他既已经过继给你父亲,便是你亲兄长!你与他通奸,依旧是乱伦!”

    永瑆恨得咬牙切齿:“怪不得这几个月,苏幕这厮三番五次登门,想要探视你!合着是挂记着姘头啊!”

    苏绾夕眼眸黯然,她垂下了头,啜泣道:“是我勾引哥哥,一切都是我的错。还请十一爷放过哥哥、放过我的女儿。这次会试,他本来可以十八九稳高中进士的,都是因为我,所以他才新生不宁,生生落第了……”

    说着,苏绾夕开始簌簌掉泪。

    泪水一滴滴落在地上,苏绾夕急忙朝着盈玥磕头:“福晋答允过我,只要我招供了,您就放过他们的。”

    盈玥淡淡道:“放心,我说话算话!”说着,她睨了永瑆一眼,

    永瑆愤愤瞪着瞪着他,他咬牙切齿道:“爷会对外宣称,苏氏小产,产下一个死胎!”

    盈玥笑了。

    “不过——”永瑆话锋一转,语气满是冷厉,他冷冷俯瞰着跪在地上的苏氏,宛如在看一只蝼蚁,“但是你,也会因为大出血而死!”

    苏氏听了这话,并没有露出太意外的神色,她看着接生嬷嬷怀中自己的女儿,眼里露出了深深的留恋之色,她咬着嘴唇垂下了头,“贱妾明白自己该死,不敢苟延残喘。只求十一爷,让我抱抱我的孩子。”

    永瑆眼神宛若在看一个死人,他声音阴测测的:“爷不溺死她,已经够开恩的了!”

    苏氏黯然垂下了头,不敢再说什么,她怕激怒了十一阿哥,自己的孩子便活不成了。她匍匐在地,仿佛在等待这死亡的降临。

    永瑆冷冷吩咐道:“拖下去,干净些处理了!”

    “等等!”盈玥轻飘飘发出了两个字。

    永瑆一脸黑线,“你还想问什么?!”

    盈玥抚了抚鬓角,悠然道:“我已经没什么要问的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永瑆很是费解。

    “你要杀苏氏解气,我原则上不反对。”盈玥徐徐道,“只不过,你不能现在杀了她!”

    永瑆眉头皱得都能夹苍蝇了,“为什么?!”

    盈玥面露忧愁之色,惆怅叹息,“十一阿哥府的苏格格不慎小产了,落下了一个成了型的小格格,然后苏格格也一并大出血而死了。”

    永瑆挑眉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盈玥嗖的露出怒容,她一巴掌趴在了案几上:“有什么问题?!突然来了个一尸两命,别人都会怀疑是我干的好伐?!”

    “额!”永瑆呆住了,他还真没想这么多。

    盈玥哼哼道:“在旁人眼中,苏格格的身孕与我这个嫡福晋差不离!也就是说苏格格很有可能抢先一步,诞下十一阿哥府的长子!而我这个嫡福晋,为了嫡长子的位置,当然便有足够的理由加害苏格格了!”

    盈玥愈发不爽,“你杀了苏氏,一时痛快了,旁人可是会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的!”

    这个锅,老娘不能背!

    永瑆一脸纠结,“难道要放过这个贱人不成?!”

    盈玥笑眯眯道:“等过几年,风声小了,你再动手不迟啊。”

    永瑆一脸不乐意,他凭啥还得留着苏氏的命,养她几年再杀?!

    盈玥娇滴滴笑着,软软撒娇道:“你就当是为了我少受些指摘,暂且忍一忍吧。我可不想被人说称是谋害皇家血脉的毒妇!”

    看着盈玥此刻娇软妩媚的样子,永瑆苦笑着道:“爷这个皇子当得,实在是憋屈得紧啊!”

    盈玥嘻嘻笑了,主动拉起他手,哄道:“好了,这里一股子血污味儿,我闻着不舒服,咱们回丹若堂歇息吧。”

    永瑆看了看外头夜幕,叹了口气,便执着盈玥的手,小心扶着她,一并走出了浣纱阁。

    苏绾夕伏在地上,怔怔看着这一切,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不用死了?虽说只是暂时的,但活着总比死了强吧?

    “十一福晋……”苏绾夕喃喃道,十一福晋口口说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可她看出来了,十一福晋是心软了,才开口跟十一爷央求,保住了她的命。

    回到丹若堂,盈玥捧着一盏牛乳燕窝,幽幽吐出一口气。唉,怀了孕的女人,就是容易心软啊,她瞅着自己圆润肚子,这该死的母性又在泛滥了!

    若换了是从前,苏氏这种坏了她与永瑆夫妻关系的家伙,盈玥断断不会留她性命!苏氏虽然有可怜之处,但居然算计到她和永瑆头上,便是万死难恕!

    可她,最终还是帮了这个女人一把。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苏氏没睡了永瑆,这样一来,便算不上是情敌小三了。对于一个没有染指过自己男人的女人,她自然可以发发善心。

    盈玥心中默默道,唯这一把,等她给自己洗洗白、镀镀金,等苏氏没有了利用价值,介时永瑆若要出气,她绝对不拦着了。

第四三一章、野种

    寂寂深夜,星斗密布。

    六贝勒手里把玩着一对核桃,看着床榻上爬来爬去的嫡次子绵爱,眼中不禁染了笑意。忽的,又不禁想起表妹绾夕的身孕,都六个多月了,却被十一弟禁足,连他都不得一见,也不晓得表妹如何了。表弟苏幕都快急疯了,几度跑来哀求他。

    可偏生这事儿,他不好去找十一弟质问。

    绾夕怀着身孕跑去十一弟府上,然后弟妹便病倒了,显然是被气伤了身子。

    六贝勒叹了口气,他原是想亲上加亲的,没想到却是跟结了仇一般。

    唉,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这时候,一个太监快步跑来禀报:“爷,十一爷府上的刘太监求见。”

    坐在旁边的六福晋吟容露出惶惑之色:“这大半夜的,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六贝勒略一沉吟,便道:“让他进来吧。”

    “嗻!”

    很快,便见刘昶提着个硕大的花梨木食盒走了进来,打千儿道:“奴才给六爷请安、给六福晋请安!”

    六贝勒与六福晋齐刷刷打量着那个食盒,俱是露出不解之色。

    刘昶扫了一眼周遭的下人,低声道:“我们十一爷有一件至关重要的隐秘的东西,要托付六爷转交一人,还请六爷屏退左右。”

    六贝勒听了这话,又是好奇又是不解,但还是如刘昶所求,屏退了左右,连绵爱都叫乳母给抱了下去。

    刘昶这才打开了食盒,盒中必定不是什么吃食,这点六贝勒和六福晋自然早就料到,但他们夫妻二人万万没料想到,食盒中竟然赫然是一个三朝未满的熟睡的婴孩!!

    那孩子红彤彤的,又瘦又小,分明是个早产儿!!

    六贝勒愕然:“这是——”

    刘昶低声道:“今日苏姑娘临盆了,这正是她所生下的女婴。”

    听了这话,六贝勒夫妻骇然失色,六贝勒刷地站了起来,忍不住低吼道:“你胡说八道!表妹的身孕才六个多月,怎么可能……”

    说着,六贝勒脸色渐渐有些发白,双腿有些发软。因为弟妹气伤了胎,十一弟厌恶极了表妹,却也断断不至于这样平白污蔑表妹!这样一顶绿帽子,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扣在自己头上!

    相比之下,六福晋吟容要冷静许多,她走上前,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个新生的孩子的面庞,眼睛紧紧闭着,但嘴巴鼻子的轮廓……

    “的确有几分像是表姑娘。”吟容淡淡道。

    六贝勒身子一软,噗通一声坐倒在了椅子上,眼中犹是不可置信之色,“不、这不可能的……表妹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

    刘昶道:“烦请六爷将这个孩子转交苏举人。”

    六贝勒急忙道:“既然这个孩子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为什么十一弟不干脆——”六贝勒咬牙牙齿,自己嫡亲表妹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六贝勒忍不住心生恨意。

    刘昶笑了笑:“我们福晋怀着身孕,实在不忍杀害襁褓稚子,故而像十一爷求了情,饶了这女婴一命。只不过明日,我们爷便会对外宣布,苏氏是不慎摔倒小产。这样一来,也算是保全了苏家的名声了。”

    六贝勒一脸羞愧,“是我愧对十一弟,十一弟却还如此周全我母族声誉……”可想而知,若是此事公布出去,只怕苏家的名誉便要毁于一旦,苏家的姑娘都要难嫁人了。

    吟容蹙了蹙眉头,月娘未免太过心软了些!她忙问:“那十一福晋现下如何了?”

    刘昶微笑着道:“多谢六福晋记挂,我们福晋已经痊愈了。”

    “果真?!”吟容有些大喜过望,“老天有眼,当真是善有善报!”

    刘昶又忙补充道:“其实福晋身子早就见好了,只是爷一直不放心,所以才一直谢绝外客。如今福晋的的确确是已经痊愈了,六福晋可以随时去探望。”

    “好好好!”吟容激动得眼中闪动着泪光,这些日子,她寝食难安,生怕哪天月娘突然便小产了!如今总算是能安心了!

    “时辰不早了,奴才还要回去复命,六爷和六福晋若是没有的别吩咐……”

    吟容忙道:“转告你们福晋一声,就说我明日去看望她。”

    “嗻!奴才告辞。”

    刘昶打了个千,躬身退下了。

    吟容抚着胸口,满脸欢喜与期待,而六贝勒却是一脸郁卒与颓丧,他看着食盒里那个女婴……只得上前盖上盖子,给提了起来,对吟容道:“我去跨院一趟,你先睡吧。”

    西跨院,灯火通明。

    举人苏幕看着六贝勒送来了这个孩子,整个人都呆滞在了那里,他满脸惊愕与慌乱,“这个孩子……是绾儿生的……”

    六贝勒一张脸早已铁青,“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苏绾夕与人苟且!!”

    苏幕颤抖着抱起了这个女婴,眼中满是怜爱,“绾儿的孩子……”说着,他突然露出惊恐之色:“那绾儿她、她现在如何了?十一阿哥他——”

    六贝勒一脸厌恨:“她既然做出这种事情,还险些混淆了皇家血脉!就算十一弟要取她性命,也是合该的!”

    苏幕膝盖一软,噗通跪倒在了地上:“六爷!求您看在母族情分上,救救绾儿吧!”

    六贝勒脸色有些阴沉,母族的情分,他自然是有的,可是如今他如何有脸面开这个口?!何况苏绾夕的所作所为,分明是败坏他母族声誉!此刻六贝勒心中只剩下恨意了!

    六贝勒恨恨道:“十一弟已经格外开恩,保全了苏家的名声,甚至还留着这个野种性命,叫你这个舅父抚养!至于绾夕,十一弟要杀要剐,我都不会插嘴半句!”

    听到这话,苏幕一脸绝望,“绾儿……都是我害了你啊!”

    六贝勒气不打一处:“可不是正是你害了她!你是怎么做兄长的,竟叫她与人私通,还怀了孽种!怀上之后,不赶紧打掉,居然还想要赖在十一弟头上?你们兄妹俩,还真是胆大包天!”

    六贝勒忍不住想,这种事情他都气个够呛,十一弟只怕更是……同时也不免心惊于弟妹在十一弟心目中的分量!就因为弟妹心软求情,十一弟放过了这个野种?!六贝勒叹了口气,可他偏生得罪狠了十一弟妹,幸好弟妹如今已经痊愈了,否则……这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

    苏幕满脸是泪,哭嚎着道:“都是我的错!”

第四三三章、闺蜜重聚议宅斗

    下一秒,永瑆突然一把从后面抱住了盈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盈玥身子一僵!肌肤相触,传递过来的灼热的体温,让她大呼不妙!

    她真不应该和永瑆一块洗澡,更不应该让他给自己擦润体膏!

    虽说盈玥肚子大了起来,但肌肤细腻白皙,丝毫不逊色以往!这对于一个憋了这么久的男人而言,如何能忍得住?!

    永瑆粗重地喘着灼热的气息,声音都有些干哑了:“月娘,我、我快忍不住了!”

    “喂喂喂!你可别冲动啊!”盈玥惊恐了。

    永瑆下巴磕在盈玥细腻丰润的肩膀上,火热的舌头舔舐着她雪白的脖颈,“帮帮我……”他修长的大手突然抓住了盈玥白嫩的柔夷。

    盈玥的手一僵,如何能不明白这厮是什么意思?不由咬牙切齿道:“你不会自己来啊!”

    永瑆一张俊脸已然是赤红一片,他眉宇间满是痛苦之色,“月娘,帮帮我……”

    看着他这幅痛苦又可怜的模样,盈玥不由心软了三分,这段日子,永瑆的确是憋坏了。

    盈玥咕哝道:“就这一次!”

    半个时辰后,盈玥跑进了盥洗室,一口气洗了八次手,特么滴都快洗脱皮了!她为自己心软,感到后悔至极!

    穿上裤子的永瑆忍不住嘟囔:“这东西不脏的……”

    盈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在多说半个字,信不信我阉了你!”

    永瑆受到了一万点的惊吓,急忙捂住了嘴巴。

    盈玥咬牙切齿继续洗第九遍手。

    麻蛋,为毛洗了这么多遍,还是觉得手上脏腥腥?!

    恼怒的盈玥直接把永瑆逐出了寝殿,叫他去逼仄的贵妃榻上,缩着腿脚睡了一宿。

    第二天,永瑆腿都麻了,嗷嗷叫唤着,生生敲了半天才能走路。

    盈玥看在眼里,终于消气了,“恶有恶报啊!”

    永瑆那叫一个委屈啊,“月娘!”

    长长吐出一口气,盈玥揪着永瑆的小辫子,便把他给揪出了小世界。

    身穿寝衣,盈玥躺在丹若堂柔软的高床上,淡淡摆了摆手:“你该去武英殿当差了,我再睡个回笼觉。”

    永瑆委屈巴巴的:爷也想睡回笼觉啊!昨晚根本就木有睡好!

    不过回想一想昨夜那柔软的小手,永瑆砸了砸嘴巴,还是值得的。

    永瑆前脚离开府邸,六福晋吟容后脚便来了。

    看到盈玥一副气色红润的样子,吟容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可算是大好了!”

    看着吟容这般模样,盈玥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却只得把谎继续扯下去,“其实早就见好了,只是我身子惫懒,不愿见人罢了。”

    吟容忙擦掉了眼泪,低声道:“那个野种我都瞧见了,真没想到,苏氏素日里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竟能干出这种下贱放荡之事!”

    “只不过——苏幕对这个孩子好像十分呵护,实在叫人有些怀疑。”吟容低声道。

    盈玥瞄了一眼四周,见无外人,便索性直言了:“当然了,那本来就是他的种!”

    “竟然……”竟然真的是兄妹私通!竟真的被她不幸猜中了?!吟容露出了恶心的神色,“苏家虽然虽是汉人,但好歹是书香门第,竟然养出了这种恶心玩意儿!”

    盈玥淡笑置之:“既然觉得恶心,就不必再提了。”

    吟容点了点头,本来她还想问问细枝末节呢,不过月娘说得有理,这种不干不净的事儿,说多了,只会恶心坏了自己!何必再提!

    盈玥笑着端起燕窝,正要用小勺舀着吃,捏着勺子的手却突然一抖,砰地一声,珐琅小勺掉在了地上,生生摔成了两截儿。

    “怎么了?”吟容忙一把握住她右手,神色不免有些紧张。

    盈玥尴尬了,还能怎么了?昨晚手累坏了,尤其是右手!麻蛋,昨晚差点抽筋啊有木有!

    “咳咳!昨晚睡觉,不小心压着手了,有点麻。”盈玥只得硬着头皮扯了个谎。

    吟容笑了,忙为她揉着右手,“你呀,从小到大,睡觉都是这般不老实!给你守夜的侍女也得多上心些才是,你如今月份大了,要格外小心。如今只是压麻了手,若是不小心从床上翻下来该如何是好?”

    盈玥脸色发囧,急忙道:“不会从床上翻下来的,我是睡里头的!”

    吟容一怔,不由暧昧地笑了,“原来你有孕期间,十一弟一直都是陪着你的呀!怪不得能把你的心给哄回来!”

    盈玥脸皮嗖的涨红了。

    是了,别家的丈夫,在妻子有孕期间,早钻进侍妾房中花花了,岂会干巴巴守着根本吃不到嘴的妻子?

    吟容笑容里满是艳羡,“十一弟待你这般,怕是都不逊色定郡王了。咏絮怀着奕纯的时候,也是睡觉不老实,定郡王怕她摔着,也是夜夜都陪着的。”

    说着,吟容笑容更盛:“对了,你还不晓得吧,咏絮又有身孕了。”

    “啊?又怀上了?”盈玥眼珠一圆,真是不能小觑了絮丫头这小妮子啊。

    吟容说:“也算不得多快,奕纯都三岁了,咏絮的身子早就养好了。”

    盈玥忙问:“几个月了?”

    “才刚两个月呢。”

    正说着,这个两个月身孕的二胎宝妈便驾到了,“福晋、六福晋!定郡王福晋到了!”

    盈玥看着面庞圆润咏絮走进来,忍不住嗔怪:“才两个的身孕,不好好待在定王府养胎,跑来我这儿做甚?”

    咏絮立刻撅起了嘴巴,娇嗔道:“我这不是听说你病好了,才特意来看你的!你还不领情!”

    盈玥笑了,急忙叫人给咏絮也端了一盏牛乳燕窝。

    三人说笑着,底下人又跑进来禀报又有来客,这回是豫亲王福晋!

    得嘞,这下子,这些闺阁姐妹算是到齐了!

    豫亲王福晋宝容笑着打量着咏絮圆润可爱的脸蛋,那一如闺阁时候稚淳的笑容,不禁艳羡地道:“咱们这几个闺阁姐妹里头,就属咏絮最有福气了。”

    盈玥捂嘴打趣:“闺阁姐妹?”她滴溜溜的眼珠扫过吟容和宝容这两个堂姐,笑得合不拢嘴:“咱们仨的确是,絮丫头可是小一辈儿的!得管咱们叫姨!”不过因为年纪差不离,又是从小一块长大,才总是容易忽视了辈分问题。

    咏絮正往嘴里塞雪心奶球,腮帮子鼓地像只仓鼠,眼珠子瞪着宝容和盈玥,她哼哼着、含混不清地道:“别忘了,你们这两个姨妈,年岁比我还小呢!”

    咏絮一脸傲娇地如是说,然后又疑惑地问宝容:“对了,我怎么就最有福气了?”

    宝容咯咯笑了,看向盈玥,“月娘还不晓得吧,日前八大胡同失了火,正值定郡王策马路过,看到楼里跑出来一堆漂亮的姑娘,你猜他是什么反应?”

    盈玥满脸都是好奇,“少打哑谜!赶紧说!”

    宝容笑容揶揄:“他惊讶地说,这是哪个大户人家,人丁如此兴旺,竟生了这么多姑娘!”

    盈玥“噗嗤”笑了,绵恩竟不知花柳巷这种存在?还真有够单纯的!

    吟容笑了:“听说了这事儿,我们爷取笑了定郡王好多天呢!”嘴上打趣着,吟容眼中满是艳羡地看着咏絮:“你还真是傻人有傻福,什么手段都没使,便叫定郡王无有二色。”

    咏絮立刻气鼓鼓了:“我才不傻呢!”

    盈玥捂嘴,吟容所说的重点,不是傻不傻的问题吧?

    盈玥笑着对宝容道:“修龄待你也不差,当初娶你进门,把房里人都打发了呢!”这些年,也没听闻修龄纳妾过,怎么宝容去羡慕咏絮了?

    宝容一张俏脸顿时有些黯然,“你这几个月一直养胎,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盈玥一愣,忙问:“怎么了?”

    吟容见状,忙开口去安慰宝容:“这种事情,咱们女人的,也只能看开了些了!你瞧瞧我和月娘,嫁给了皇子,后院一堆添堵的玩意儿,还不是只能忍了?何况那张格格,只是个嫁不出的老女,才赖上修龄的,修龄看在生母的面上也是为难,他并非是真心喜欢。”

    盈玥总算听明白了,修龄纳了个格格,是其母老侧福晋张氏的娘家侄女,而且是个嫁不出的侄女。

    嗯!看样子这位老侧福晋在这里头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啊!

    宝容露出一脸的恶心之色:“她根本就是故意把自己耗成老女!!”

    盈玥:又是个祸害表妹啊!

    吟容脸色发冷,“她连自己青春都不惜耽误,可见是个能下狠心的主儿。你可得防着些,千万不能让她有了生养,别忘了,你们豫王府还没立侧福晋呢!”

    宝容咬牙切齿道:“这个我自然省得!”

    盈玥沉吟片刻,便道:“你最好是笼着修龄,跟你站在一边。”别看张侧福晋只是老侧福晋,但毕竟是修龄的生母。若是被那边笼络了过去,宝容的境况会非常不妙。

    宝容嗤笑道:“修龄对她倒是淡淡的。”

    说着,宝容再度蹙眉:“可张氏整日跑去老侧福晋身边尽孝,修龄又少不得每日去请安……我实在有些担心。”

    盈玥眯了眯眼:“老侧福晋很帮着她这个侄女?”

    宝容冷着小脸道:“她倒是没有做得太出格,还哄着我说,要早点立裕丰为世子呢!”

    盈玥嗤地笑了,“立裕丰为世子,好叫你容下张氏生养。好盘算!”

    宝容咬牙切齿:“裕丰是嫡长子,不肖她说,也必定世子!拿这个做交换条件,她当我傻啊!”

    宝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倒是不怕她们姑侄,就是担心日久天长,修龄会被勾了过去。”宝容眼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吟容眼角一睨,“我倒是有永绝后患的法子,你要不要听?”

    宝容一喜,连忙追问:“什么法子?”

    吟容嘴角噙着冷笑:“很简单,一记寒药、叫她永远不能生养!

    宝容小脸一怔,讷讷道:“可她毕竟是老侧福晋的侄女……若是一旦漏了馅儿……修龄怕是会怨我。”

    盈玥笑着道:“我倒是有个法子让她怀不上,而且还是干干净净的手段。”

    宝容有些不信:“真有这样的手段?”

    盈玥抿嘴一笑,“关键是那张氏的信期准确,更关键的是你能拢住修龄在每月特定的某些日子里不去张氏房里!”

    宝容更加狐疑了,“这两点倒是不难做到,可这样就能让张氏怀不上了?”

    “不错!”盈玥挑眉,“女人若要受孕,信期前第十四日最就佳受孕的日子,最佳受孕日的前五日和后四日都有可能受孕,稳妥起见,最好是再往前往后推个两三日。”

    听了这一席言之凿凿的话,吟容、宝容和咏絮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盈玥淡淡道:“而最不可能受孕的日子,便是信期前后的那几日。”

    宝容忙不迭点头,眼中跳跃着狂喜:“嗯嗯,我都记住了,我回去试试!”

    盈玥:你是想试哪个?受孕日还是避孕日??估摸着是想一块试验吧?

第四三四章、表妹皆祸害!

    十一阿哥府的当家福晋富察家“病愈”,很快便有无数亲眷贵妇纷至沓来,一时间门庭热络。

    又因苏格格“不慎小产”,不少人对她这位十一福晋的手段不免有些钦佩。不过来往宾客大多是识趣的,没人会对这件事情刨根问底,就算提及了,也顶多说一声“福薄”,并称赞十一福晋福泽深厚,必定能一举诞下十一阿哥的嫡长子云云。

    为了应对这些八卦妇孺,盈玥少不得把姚氏和姜氏二人拉出来,一则是帮着招待来客,二则这两大美妾穿金戴银、衣着华美,一直都被盈玥用来展示贤德。

    一转眼便是八月十五,却因太后染病卧床,宫中不得不取消了中秋夜宴。而盈玥自然也不好大张旗鼓过生日,加之身孕已经七个多月,她实在不愿折腾,倒也落得清闲。

    中秋节后,气候渐冷。

    京中的贵妇圈里,却开始流传着对盈玥十分不利的流言。

    一如盈玥之前所料那般,苏格格“不慎小产”的屎盆子果不其然地被扣在了她的脑袋上。

    而给她扣屎盆子的,不是别人,更是金家那位三格格!金宜凤!凤姐儿!

    这位金三格格,最近频繁出入京中贵妇的秋宴,大肆造谣、添油加醋,声称十一福晋假贤惠、实悍妒,生生下药打落了苏格格腹中六个月的小皇孙。

    嗯?苏氏生的明明是个女儿,啥时候转了性别?

    “呵呵!”盈玥发出两声皮笑肉不笑的冷笑,这个小蹄子,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这件事你去搞定!”盈玥狠狠剜了永瑆一眼,语气很是颐指气使。

    麻蛋,明明她什么都没干好伐?苏氏产后,还在做月子,身子虚得都走不动路了,盈玥也没法拉她出来作证洗白。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这次的事儿,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心善过头了,不但保了苏氏母女性命,还叫妙手堂的赵大夫给苏氏调理身子。

    奶奶个嘴儿!老娘我简直都快成圣母了!此刻她真恨不得剁碎了金宜凤!

    结果呢,好人做不得,好人没好报啊!

    盈玥忧桑地叹了口气。

    永瑆脸色有些阴郁,虽然他也早有准备,十有八九会有人趁机污蔑月娘,但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自己的母族血亲所为!!

    “她这是找死!!”永瑆攥紧了拳头。

    “这些个表妹,一个比一个祸害!”盈玥撇嘴道。

    永瑆神色有些古怪,他笑睨道:“月娘莫不是忘了,你也是爷的表妹!”

    盈玥囧了,差点忘了,她的姑母孝贤皇后,是永瑆的嫡母,她自然就是永瑆的表妹了。

    盈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毕竟她和永瑆没有血缘关系,从小到大,实在从未把他当表哥看过,所以就忽略了这点了。

    “那个,金宜凤怎么还没定亲?她不是都落选了么!”盈玥咕哝道。这金宜凤明显还没放弃永瑆这块肥肉啊!只怕一日不定亲,这个小蹄子是不会死心的!

    永瑆眼睛眯成一条缝,自缝隙中泄露出丝丝冷芒,“是啊,她也该定亲嫁人了!我明日就去跟舅舅好好谈谈!”

    盈玥斜眼道:“话说,你不是早警告过金简,让她管教好女儿了吗?怎的如今竟放纵金宜凤大肆造谣?”金宜凤胆大包天不稀奇,可金简应该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吧?

    永瑆冷哼了一声,“舅舅不过是要以此来试探我罢了!只怕他已然笃定,苏氏‘小产’是被你害的!便自作聪明地觉得我与你之间必定生了嫌隙,觉得煽风点火、扩大嫌隙的好机会!”

    盈玥“哦”了一声,的确,苏氏“小产”一时,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知情人,只怕连咏絮和宝容都觉得是她下的手呢。只不过二人都心向着她,苏氏又气得她险些小产,因此并不觉得她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过分的。

    咏絮、宝容都是心照不宣地闭口不问、不提。

    金宜凤造谣之事,永瑆也着实气坏了,直接便登临金府,把他那位好舅舅给劈头盖脸骂了一通,然后直截了当地说:“不入八分辅国公达素,丧妻已过三年!我可以为表妹做这个媒!这门的婚事,金家着实算是高攀,舅舅应该不会有异议吧?!”

    永瑆冷冷说着。

    金简额头冒冷汗了,达素是宗室亲贵,爵位虽然不高,但于金家而言的确是高攀了,虽是为继室,可达素的年纪不是很大,还不到三十。可达素原配夫人留下一个嫡长子,宜凤若是嫁了过去,将来就算生了儿子,爵位也是旁人的啊!何况继母难当啊!女儿控的金简,如何肯?

    金简只得急忙道:“多谢十一阿哥好意,只是我已经相中了工部侍郎家的三公子,所以……”

    “哦?”永瑆挑了挑眉,“舅舅果真已经有了中意的乘龙快婿了?!”

    金简连连点头,“当然!马佳氏的三公子,实在是良配。”

    永瑆眯了眯眼,“如此说来,我应该很快就能喝到表妹的喜酒了吧?”

    “那是自然!”金简擦着冷汗道。

    永瑆冷眼打量着金简,“以后,我不想再等到任何对福晋不利流言!否则,别怪我不顾念母族情分!”

    撂下这句话,永瑆拂衣而去。

    金简看着自己外甥背影,叹了口气,此番难道真的是他猜错了?苏格格小产,真的跟富察氏无关?

    这时候,金宜凤从内室冲了出来,她红着眼睛道:“阿玛,您难道真的要把我许给马佳氏的公子?!”

    金简露出为难之色:“凤姐儿,若不能嫁给十一阿哥,马佳氏便是最好的选择了。难不成你想给辅国公达素做继室不成?”

    “我当然不想!”金宜凤跺脚道,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谁愿意给人当后妈?

    金简叹着气道:“凤姐儿,为父实在是无可奈何了,十一阿哥不喜欢你,谁也强迫不了他。更何况,强扭的瓜不甜!你还是放手吧!”现在放手,还能保全母族情分,

    “阿玛……”金宜凤泪流满面,“我不甘心啊!”

    金简幽幽道:“阿玛也不甘心,可事已至此,再闹下去,姻亲便要成了仇敌了。”

    金宜凤咬着嘴唇,泪流不止,“我不做侧福晋还不成吗?我给他做妾还不成吗?!阿玛,您再替我去求求十一表哥吧!他连苏家表妹都纳了,再纳我进门,又有何不可?”

    “凤姐儿!”金简皱起眉头,“苏家是汉人,咱们金家已经抬了上三旗,你岂可如此自甘为妾?!”

    “阿玛,我是真的喜欢十一表哥!哪怕做侍妾格格我也不在乎!”说着,金宜凤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阿玛,求您了!”

    金简看着宝贝女儿这般哭求的模样,不禁心软了,“可是如今即使你愿意为妾,十一阿哥只怕也不愿纳你啊!”

    “阿玛,咱们再想想办法!肯定还有办法的!”金宜凤犹自眼中带着希冀。

第四三五章、谣言难止传宫闱

    转眼已经是九月里,太后病势缠绵,宫中上至帝后、下至嫔妃,无不表现出了极大的孝心。皇后与两大贵妃领着众嫔妃轮流侍疾,并为太后抄经祈福,一时间宫中众人众心一致,瞧着倒是比往日和谐了不少。

    这一日,天气晴好,太后也略有了三分精神。

    今日两大贵妃俱在,舒贵妃端着药碗,正仔细地吹着热气,并亲口尝试温度。

    而令贵妃魏氏更是孝顺,正坐在绣墩上,摘了护甲,手持美人锤,万分认真地为太后敲着小腿,“太后,这力道如何?要不要重一些?”

    太后“嗯”了一声,苍老的面孔显得有些憔悴,她喃喃道:“昨儿哀家瞧见顺嫔的手好像是肿了……”说着,太后吩咐身旁一个老嬷嬷:“拿两瓶消瘀化肿的药,送去给顺嫔吧。”

    舒贵妃含笑道:“顺妹妹真是孝顺,夜夜为太后抄经祈福到三更,手都累肿了呢。这份孝心,臣妾实在是望尘莫及。”

    令贵妃敲着美人锤突然一滞,她旋即笑道:“身为嫔妃,为太后尽孝是应该的。臣妾倒是羡慕顺嫔妹妹的好福气,竟能让太后这般惦记着、心疼着。”

    听了这等活像是吃醋般的话,太后忍不住笑了,“顺嫔不像你,可以得享儿女之福,哀家自然要多疼她几分。”

    舒贵妃抿嘴一笑,“太后说得是,令贵妃姐姐儿女福分之深,臣妾都羡慕得紧呢。”如此打趣一语,舒贵妃忙上前道:“太后,药已经不烫了,您快趁热用了吧。”

    看着黑褐色的药,太后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这些个太医,开的药是越来越苦了!哀家不喝了!”

    令贵妃见状,面露恳求之色:“太后,良药苦口利于病。您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呢!”

    太后哼了一声,倒是愈发执拗了:“喝了这么久药,哀家也没见好!可见这药不喝也罢!”

    令贵妃言语一滞,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这时候,舒贵妃咯咯一笑:“太后怎的越活越回去了,连永瑔如今吃药都不必臣妾哄着了呢。”

    听了这话,太后老脸一愣,旋即佯怒道:“你是愈发不着调了,居然连哀家都戏弄起来了!”

    “是是是!臣妾知错,随您处置,绝无二话,只要您肯吃药就成。”说着,舒贵妃含笑将药递了上去。

    如此这番,却着实管用。太后接过了药碗,大口便喝干了。

    令贵妃见状,急忙奉上蜜饯,又笑着道:“果然还是舒妹妹最是口舌伶俐。”

    “姐姐过奖了。”舒贵妃淡淡道。

    太后连吃了三块蜜饯,这才稍稍好受了些,她长长叹了口气:“哀家这几日,好似听底下人嘴碎,说永瑆府上一个侍妾小产了?”

    舒贵妃脸上的笑容一僵,“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听闻是不慎摔倒所致。”

    令贵妃笑容有些别样,“这世上哪儿来那么多‘不慎’?我怎么听人说,是有人容不下她,所以才小产了。”

    瞬间,舒贵妃脸色一青,“谁在传这种无凭无据的谣言?还叨扰太后耳根子清净,实在是不像话!”

    令贵妃轻轻哂笑,她忙道:“舒妹妹说得是,不过就是些无凭无据的流言罢了,你又何必往心里去?”说着,令贵妃又忙看向太后:“太后凤体未愈,也大可不必往心里去。”

    太后老脸有些沉,“富察氏向来贤惠,想来也只是照料不周。”

    舒贵妃松了一口气。

    令贵妃亦笑着点头:“是啊,十一福晋自己病好几个月呢!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尚且需要忠勇公夫人去照料,如何照料得过来旁人?”

    太后眉头稍稍舒缓了几分。

    “只不过……”令贵妃话锋一转,“十一福晋病倒之时,似乎便是那个小产了的侍妾入门之事,这里头——莫非有什么关联?”

    舒贵妃脸色一青,这等诛心之言,她急忙道:“怎么会呢,十一福晋病倒,是因为太过哀恸娘家祖母去世,又兼染了风寒,这才一病不起的。”

    令贵妃微微含笑,“是么?可十一福晋病倒的时候,觉罗老太太去世都一个多月了呢,怎的老太太刚去世的时候没有病倒,去世一个多月后却突然病倒了?这实在有些奇怪。”

    舒贵妃脸色铁青,太后的脸色也更加难看。

    令贵妃笑着挑眉:“而且——这个侍妾一小产,十一福晋的病立刻就好了。未免也太巧了些!”

    见状,舒贵妃一咬牙,飞快跪了下来,“太后,您也是看着十一福晋长大的,她什么样的人,您是再清楚不过了!昔日,十一福晋如何厚待十一阿哥侍妾格格,宫中众人也是都看在眼里的。岂能因为一时的捕风捉影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巧合,便疑心了她?更何况,她如今腹中还怀着您曾孙儿呢!这个时候,实在不该寒了她的心啊!”

    听了这一通话,太后脸色和缓了不少,也不禁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令贵妃笑道:“舒妹妹果真伶牙俐齿,姐姐我不及也!”

    这时候,一个老太监躬身走了进来,“太后,皇上来了。”

    这个时辰,正值下朝,乾隆第一时间便赶来为太后侍疾了。

    一听说儿子来了,太后顿时见了笑容,两个贵妃也飞快退避两侧,跪迎圣驾。

    乾隆笑着走了进来,上前给太后打千儿请安:“皇额娘瞧着精神见了好了些。”

    太后苦笑着道:“整天吃着这些个苦药汁子,就算不见好,也被苦得逼出精神头来了。”

    听了这样的诉苦之言,乾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得咳嗽了两声,扫了一眼旁边的两大贵妃,道:“朕方才隐约听见,你们陪着太后唠嗑了,可说了什么趣事?”

    舒贵妃急忙道:“皇上不晓得,太后可怕苦了,方才怎么都不肯吃药。臣妾只得用处激将法,说永瑔现在都不怕苦了,太后赌气了,这才肯用药呢!”

    听了这话,乾隆忍不住哈哈笑了,“还是你机敏过人!”

    太后亦笑了:“舒贵妃这是七窍玲珑心肝儿,所以永瑔随了你,打小聪明机灵!”

    看着这一幕,令贵妃眼中有些阴郁,嘴角却浮起了万分柔和的微笑,“舒妹妹才学博广,自然就口齿伶俐,相比之下,臣妾便笨嘴拙舌多了。”

    微微一顿,令贵妃露出歉意的表情:“方才臣妾还惹了舒妹妹不高兴呢。”

第四三六章、赐婚庶福晋(上)

    令贵妃露出歉意的表情:“方才臣妾还惹了舒妹妹不高兴呢。”

    舒贵妃脸色隐隐泛青,这个魏氏,在太后跟前污蔑月娘还不够,居然还想在皇上跟前……

    果然,乾隆陛下露出好奇之色:“哦?你到底说了什么?”

    令贵妃叹着气道:“不过就是最近宫里有些不太好听的流言,十一阿哥府上有个侍妾小产了,便有人说是十一福晋……”说着,令贵妃急忙道:“都是些无凭无据的流言罢了!皇上可千万别当真了!”

    乾隆微微沉吟,“富察氏是孝贤的亲侄女,她不是那种人。”

    舒贵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在月娘早有贤惠之名,又是元后亲侄女,皇上还是相信她的。

    令贵妃眼中滑过一丝冷狞,但旋即她又是那副温婉贤良的模样,她笑着点头:“是啊,富察家的格格,岂会不贤惠。虽说事情有些巧合了点,但也着实不该怀疑她。”

    乾隆露出疑惑之色:“巧合?什么巧合?”

    令贵妃柔声细语:“那个侍妾进门之际,十一福晋便突然病倒了,那侍妾一小产,十一福晋便立刻病愈。故而有些巧合。”

    乾隆陛下老脸有些微妙了。

    令贵妃这温柔地如呢喃般的语调,落在舒贵妃耳中只觉得分外刺耳:这简直就是莫须有般的暗示!!

    令贵妃复又笑着道:“那个侍妾虽然小产了,但好在十一福晋已经病愈,不消太久,就能为皇上诞下一位皇孙了呢。臣妾恭喜皇上!”

    然而乾隆陛下的脸上却并未露出半分喜色,反而更难看了。

    舒贵妃忙道:“皇上若是心有疑窦,不如亲口问问十一阿哥。”舒贵妃是绝不相信月娘会做出这种事情,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是她做的,十一阿哥也必定会为她遮掩。

    令贵妃笑容和煦,“这点小事,倒是犯不着了。更何况,十一福晋才刚病愈,无论如何都得看在她腹中皇孙的份儿上,何必刨根问底呢?”

    舒贵妃脸色黑沉,这话分明是要强行把谋害皇家血脉的罪名硬扣在月娘头上,竟是不给辩解的机会!魏氏此言,着实歹毒!

    令贵妃又惋惜道:“说来十一阿哥的这几个侍妾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福薄,这个苏氏六个多月身孕,竟能小产了,另外两个更是不中用,侍奉多年,竟一个都没怀孕过!”

    这样的话,简直是直指十一福晋掌控十一阿哥的子嗣血脉!

    令贵妃打量着太后与皇帝的脸色,心中暗笑,她忙趁机道:“十一福晋如今怀有身孕,也没法伺候十一阿哥,另外几个侍妾也都不争气。不如……再赐一两个侍妾去侍奉?”

    舒贵妃终于忍不住,凉凉道:“令贵妃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令贵妃扬眉打量着舒贵妃的怒容,心中得意万分,“十一阿哥年幼丧母,如今子嗣又如此艰难,实在叫人忍不住生出怜意。”

    说着,令贵妃终于祭出了她的最终目的:“臣妾还听闻,十一阿哥的外家金佳氏的格格对他很是仰慕呢!”

    “哦?”乾隆陛下眼睛看向令贵妃,“当真有此事?”

    令贵妃忙点头:“此事千真万确!只可惜这位金佳格格上回选秀不慎落选了,郎中金简早有心将女儿许给十一阿哥做侧福晋呢,甚至还请了四贝勒做媒,却不知为何,十一阿哥竟然拒绝了。”

    舒贵妃急忙道:“十一阿哥既然拒绝,可见是不喜欢。”

    令贵妃莞尔一笑:“怎么会呢?那金家三格格生得貌美如花,又是十一阿哥嫡亲的表妹,十一阿哥怎么会一点都不喜欢?怕是碍于某些缘故,才忍痛婉拒了。”

    舒贵妃暗自咬牙切齿,“令姐姐并不了解十一阿哥,仅凭一己臆断便要做媒,也不怕好心办了坏事?!”

    讽刺之后,舒贵妃勉力撑着微,对乾隆道:“皇上,此事咱们何必胡乱揣度,是否真的有意,亲自问问十一阿哥不就得了?”

    令贵妃嘴角带着哂笑,不慌不忙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必如此麻烦?皇上太后做主便是了,只当是给十一阿哥一个惊喜了。”

    舒贵妃脸色一白,魏氏根本是不打算给月娘拆招的时间啊!

    乾隆陛下赞同地点了点头:“令贵妃这话说得有理!”

    “皇上——”舒贵妃急了。

    乾隆自然看得出舒贵妃这是偏袒自己表侄女,便抬了抬手示意舒贵妃止声,乾隆语气平平道:“只不过纳侧非同小可,朕便将这金佳氏赐给永瑆做庶福晋吧!”

    听了这话,舒贵妃略松了口气。

    而令贵妃笑容一滞,她急忙道:“好歹是十一阿哥的亲表妹,又是淑嘉皇贵妃姐姐的亲侄女,做庶福晋……是否略有些委屈了?”

    听了这话,舒贵妃心里那叫一个恼火,塞过去一个侍妾还不够,竟还要占住侧福晋的位置?!

    舒贵妃忙道:“皇上说得极是,纳侧非同小可!少不得要钦天监择选吉日,隆重办理,十一福晋怀有身孕,如何禁得起这般劳累?若有差池,可就得不偿失了!”

    “何况——有幸直接赐婚给皇子的侧福晋,向来都是世家大族之女。金佳氏格格虽是淑嘉皇贵妃姐姐的亲侄女,身份上还是略逊了一筹的。”舒贵妃面带骄矜道。

    乾隆抚须颔首,满意地看了舒贵妃一眼,“朕也是这么想的,淑嘉当年在朕藩邸之时,也只是庶福晋。这小金佳氏与她姑母一般,也算不得委屈!”

    听了这话,令贵妃心中咯噔一下,脸上那得体的微笑险些要维持不住!皇上竟把如今的十一阿哥比作他藩邸之时,可见分明寄予储位厚望啊!

    乾隆又道:“另外,金家既然已经抬旗,还一直在内务府当差,便有些不合适了。朕打算让金简去六部任职。”

    这便事关前朝政务了,两大贵妃俱缄默着,不敢插嘴。

    太后唔了一声,旋即颔首:“这样也好,有个在内务府当差的舅舅,永瑆脸上也无光得紧。”

    令贵妃脸色有些发白,皇上这般抬举金家,意在抬高十一阿哥的身份地位,这心意已然是昭然若揭了!永琰和永璘的亲舅舅不也在内务府当差吗?皇上怎么不觉得永琰永璘面上无光?!说白了,还是偏心!!

    再这样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十一阿哥就要当太子了!还好她技高一筹,总算成功往十一阿哥的后院塞进了一个搅乱安定的因素,只要好生筹谋,未必不能割裂十一阿哥与富察家的关系!

第四三七章、赐婚庶福晋(下)

    舒贵妃见赐婚之事已定,结果还算凑合,便见好就收,笑着转移话题:“顺嫔妹妹为太后抄经祈福,手都累肿了呢。皇上也该赏她点什么才是。”

    舒贵妃为顺嫔邀功之举,落在太后眼中,不禁更加满意了。

    听了这话,乾隆露出赞许之色,“顺嫔服侍皇额娘,的确十分尽心。”

    太后一喜,忙趁机道:“顺嫔温婉孝顺,进宫也有些年了,不知皇帝可有意晋顺嫔为妃?”

    听到太后这话,令贵妃急忙道:“可是四妃之位已满……”

    太后老脸一沉,令贵妃看在眼里,急忙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言。

    乾隆面露犹豫之色,“魏氏说得对,四妃的确已满,特特破例,怕是略有不妥。”

    如今宫中舒贵妃、令贵妃这两大贵妃之下,尚有愉妃、豫妃、庆妃、颖妃这四妃。

    太后杵着脸道:“不过就是多添个妃位,有什么大不了的!”

    舒贵妃见状,忙笑着道:“是啊,皇上您就依了太后吧,只当是哄太后开心了。”

    舒贵妃这般插科打诨,乾隆也不禁笑了:“好吧,那就晋顺嫔为顺妃吧!”

    太后大喜。

    紧接着,乾隆又道:“另外容嫔也服侍朕多年了,也一并晋为容妃吧!”

    太后转喜为怒。

    舒贵妃忙上前柔声道:“太后,皇上都依了您了,您也依他一次吧!”

    太后嗔了舒贵妃一眼,“八面玲珑,数最你会做好人!”说罢,太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就一并晋封吧。”和卓氏虽然妖冶了些,但毕竟是回部进献的,晋她位份,好歹能安抚西陲,对朝堂稳定也是有益的。

    乾隆笑了:“等皇额娘凤体病愈,便立刻行册封礼。”

    只可惜,太后没有病愈的那一天了。

    当然了,这是后话了。

    永瑆满以为总算是彻底解决了金宜凤这朵烂桃花,却不料,一道赐婚圣旨毫无征兆降临了。

    来传旨的是御前的王进保王太监,他抑扬顿挫念着手谕:“郎中金简第三女金佳氏,敏静娴雅,着赐予皇十一子永瑆为庶福晋!钦此!”

    永瑆脸刷的铁青了,他顾不得接旨,急忙问:“王公公,汗阿玛怎么会突然把金宜凤赐给我?!”

    王进保笑眯眯道,“皇上听闻,金家格格仰慕十一爷至深,故而皇上特意成全。”

    永瑆瞳仁一缩,“听闻?从何处听闻?!”金家的这点小事,理应是传不到汗阿玛耳中才对!

    王进保笑了笑,“十一爷怎么好像不高兴?”

    永瑆深吸了一口气:“还请王公公转告,请汗阿玛收回成命!”

    王进保的笑容一僵,“十一爷您说笑了吧?这可是圣旨!”王进保抖了抖手中的上谕。

    永瑆脸色有些发白,圣旨一旦下达,谁都不能抗旨不遵,哪怕他是皇子,也别妄想让汗阿玛收回了!

    王进保忙拉着永瑆到了一旁,压低声音道:“十一爷,不过就是让您纳个庶福晋而已,多大点儿事儿?您听皇上的,热热闹闹办个喜事不久得了!”

    “王公公!”永瑆咬了咬牙齿,“到底是谁?!”

    王进保笑呵呵装傻:“奴才听不懂您的意思。”

    永瑆恨恨翻了白眼,飞快从腰间拽下那枚羊脂玉佩,塞进王进保手里:“这下子,可以说了吧?!”这个死要钱的!

    王进保笑容灿烂了起来,这位大太监虽然喜欢钱,但还真不是死要钱的,不过十一爷的钱财他一直很想扣出点来,这才有成就感嘛!

    王进保笑眯眯道:“前儿在寿康宫,是令贵妃娘娘侍疾,恰逢皇上去请安,令贵妃娘娘随口提了一句,跟皇上说,金家格格仰慕十一阿哥已久,您府上姬妾又都福薄,故而娘娘提议皇上给您赐个侧福晋。”

    永瑆脸色黑沉无比,又是魏氏!!

    “只不过,皇上与太后素来看重十一福晋,又有舒贵妃从旁进言,这才把侧福晋给改成了庶福晋。”王进保如是道。

    永瑆脸色黑沉得难看,“这种事情,照理说,汗阿玛应该会提前支会我一声才对!”

    王进保笑眯眯道:“令贵妃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必如此麻烦。所以建议皇上直接赐婚,只当是给您个惊喜了!”

    惊喜?根本就是有惊无喜!永瑆快气炸了,魏氏这个贱妇!爪子未免伸得太长了些!

    王进保低声道:“十一爷,恕奴才再多嘴几句。这婚事不管您是否愿意,皇上都已经下旨了,您还是赶紧与福晋商议一下金格格入门事宜吧!”

    永瑆脸色铁青无比。

    王进保叹着气道:“先前那位苏格格无端小产,宫里头已经有些不大好听的流言了,这流言多少也传进了皇上和太后耳中。所以……”

    永瑆脸色更沉了,所以汗阿玛才会这么快赐婚,而且都不先知会他一声!这次赐婚,一则是试探月娘是否真的贤惠,二则也是示威、威逼月娘必须贤惠地为他纳了金宜凤进门!

    “得嘞,奴才还得去金府传旨,告辞了。”

    王进保前脚离开了十一阿哥府,盈玥也闻讯从后院赶了过来,“永瑆,我听说御前的王公公传旨……”

    永瑆快步上来,扶着她的腰身,他脸色凝重地道:“月娘,你先坐下。”此刻,永瑆真的害怕,万一月娘气伤了身子、伤了胎可如何是好?

    等等!永瑆心头一紧,难道这就是令贵妃的目的?!令贵妃原本的意图,是想让汗阿玛将金宜凤赐婚给她做侧福晋的!幸好汗阿玛顾念富察家、顾念元后!

    看着永瑆那异常沉重的面色,盈玥忽的心下有些不安,“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永瑆脸色无比纠结,他咬牙将圣旨递给了盈玥,“你看看就知道了。”

    盈玥端坐在椅子上,接过来展开一瞧,只扫了一眼,她脸色刷的白了,“怎么会这样?!皇上怎么会——”

    一直以来,乾隆对她这个儿媳妇都是相当满意的!没道理在她有孕之际,突然便赐给永瑆一个庶福晋!

    庶福晋,说白了,只是个侍妾格格而已!什么时候,也够资格让皇帝赐婚了够格儿让皇帝赐婚的,起码得是个侧福晋!!

    永瑆咬牙切齿道:“是令贵妃!这个贱妇,还提议让汗阿玛将金宜凤指婚我做侧福晋呢!幸好汗阿玛没有答允!”

    盈玥脸色有些沉,“金家什么时候跟令贵妃勾搭上了?!”

    永瑆沉声道:“不,舅舅那天已经答允了我,要将金宜凤许配马佳氏!他应该不至于与魏氏勾结上!”

    是啊,金简明知道永瑆最恶令贵妃,淑嘉皇贵妃在世的时候,与魏氏也颇有龃龉,这点旁人或许不晓得,但金家必定晓得。金家应该还不至于结交仇敌!这样做,便是等同于永瑆撕破了脸!

    金简没那么愚蠢!

    更何况,金简若想这么做,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是令贵妃故意针对我!”盈玥冷静下来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令贵妃分明是冲着她的肚子来的!毕竟在令贵妃眼中,她胎相不稳,才刚刚将养好!若能一举气的她伤胎早产、乃至小产,便是大赚!即使不能,塞上一个添堵的侧福晋,日后便多了一个人与她针锋相对!

    “不错!”永瑆点头,“苏氏‘小产’一事,我只压制了宫外的流言,却不成想,令贵妃在宫里也没少动手脚!甚至流言都传到了汗阿玛和皇玛嬷耳中!所以,汗阿玛才会突然赐婚!”

    永瑆不禁咬牙切齿:“若不是汗阿玛和皇玛嬷一直很青眼你,若不是舒贵妃娘娘从旁说了好话,只怕这次赐婚的,便不只是一个庶福晋了!”

    盈玥顿时心中发凉,不过是几句流言,乾隆和太后便怀疑她谋害皇家子嗣!甚至都不给她的解释的机会,便直接塞进来一个侍妾格格!!

    她鼻子有些发酸,“这件事,还有办法转圜吗?”

    永瑆不禁头疼欲裂,“唯一能祖制金宜凤进门的法子,便是杀了她!”

    盈玥愕然。

    “但是……”永瑆抚着额头,一脸痛恨,“可若杀了金宜凤,不但是与金家决裂。更要紧的是,汗阿玛和皇玛嬷只怕更会怀疑是你所为!汗阿玛可以赐婚一次,便能赐婚第二次、第三次!”

    盈玥咬了咬嘴唇,“令贵妃显然把这些早就算计到了!”这个女人,还真是算无遗策啊!

    这简直就是一把不见血的钝刀子,生生插进她心口里!

    她心中愤懑、不甘,难道她就要平白忍受金宜凤这个不安分的女人进门,自此之后永无宁日?!

    永瑆急忙道:“月娘,你放心,就算纳了她进门,我保证,永远不会碰她!”

    盈玥苦笑了:“你觉得金宜凤进门之后,会甘心一辈子独守空房吗?她若进门之后,发现姚氏、姜氏都是处子之身,你觉得她会保守秘密吗?!”

    一旦这些暴露出去,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永瑆怔住了。

    盈玥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得了赐婚,佟夫人肯定要带金宜凤入宫磕头谢恩吧?”

    永瑆急忙道:“月娘,你要做什么?”

    盈玥冷笑连连:“她们当真以为我无计可施了吗?!”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第四三八章、死三八!

    金府。

    “什么?十一福晋说要亲自带着凤姐儿去园子里谢恩?”刚刚迁为礼部员外郎的金简,脸色有些微妙,他实在捉摸不准十一福晋的意图。

    金宜凤抓紧了腰间的那枚太极玉佩,小脸愤愤:“阿玛,富察氏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佟佳氏幽幽道:“十一福晋此举算得上贤惠无比了,金家不能拒绝,否则便是不识抬举。”

    金宜凤咬了咬牙齿:“阿玛,您想想办法呀!我可不想跟着富察氏一块进宫谢恩,平白叫人称颂她贤惠!”

    金简叹了口气,道:“你额娘说得是,金家不能拒绝。”

    “阿玛!”金宜凤急得跺脚。

    金简看了夫人佟佳氏一眼,“明日,劳烦夫人一并陪同入宫,务必谨慎。”

    佟佳氏点头:“妾身省得。”

    金简又叮嘱女儿,“明日进园子谢恩,不得张扬,一切听你额娘的。”

    金宜凤气鼓鼓的,却只得点头应下:“是,阿玛!”

    翌日,盈玥也是起了个大清早,她特意早睡,故而天蒙蒙亮便醒了过来。一时间,丹若堂内香汤热水鱼贯端了进来,陶卉姑姑领着两个玉字辈大丫头,并七八个二等丫头,上下忙碌着,服侍盈玥更衣洗漱、梳妆打扮。

    她已经快半年没进宫了,此番进圆明园夏宫,意在谢恩,感谢乾隆陛下,给她丈夫赏赐了个小妾!某人磨牙霍霍中……一大把年纪自己成天祸祸年轻小嫔妃,居然还不忘给儿子塞小妾!

    老娘诅咒你,X尽人亡!

    看着自己小福晋这幅咬牙切齿的模样,永瑆低声道:“要不我陪你一起进宫吧?”

    盈玥瞪了他一眼:“你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永瑆若是去了,金宜凤只怕恨不得黏在永瑆身上!想想便觉得膈应人!

    永瑆叹了口气:“我实在是不放心你……”他看着盈玥圆润高耸的肚子,心下便颤巍巍的。

    盈玥哼了一声,“只要金宜凤随身佩戴那方太极玉佩,我的计划便十拿九稳!”

    永瑆沉默了片刻,他到现在都不晓得月娘到底要搞什么事情……

    “那玉佩,是我送去金府的,她肯定会戴上的。”永瑆默默道。

    “那就成了!”盈玥下巴一抬,昂然道。

    这时候,玉簟快步走了进来,“爷、福晋,佟夫人与金三格格到了。”

    盈玥看着镜中刚刚梳就了架子头的自己,哼了一声,“来得倒是够快的!叫她们在前殿等着便是!”

    “是,福晋!”

    说着,盈玥睨了永瑆一眼:“你不许去见她!”

    永瑆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是,我的福晋姑奶奶。”

    盈玥抿嘴笑了,忽的,只觉得头皮一紧,忍不住“嘶”了一声,玉盏手一抖,歉然道:“福晋没事吧?都怪奴才不小心!”

    盈玥看着镜中那只华丽的金累丝朝阳五凤步摇,这步摇太重了,生生压得头皮疼。

    叹了口气,有孕期间,她一直穿戴素减,如今突然要珠翠玲珑满头,倒是有些不习惯了,便叹道:“换那只金翟钗吧。”

    首饰匣中的金翟钗,也算是华丽了,一只金累丝的翟鸟,鸟身上镶嵌了七颗东珠,翟鸟的眸子还是黑曜石的,看上去格外炯炯有神。

    “是,福晋。”玉盏小心翼翼将金翟钗插在了盈玥鬓角上。

    盈玥看着镜中满头金玉的自己,嗯,足够华丽了,不禁点头。

    永瑆这时候道:“把那只福禄寿翡翠镯子带上吧。”

    盈玥一怔,就是婚前永瑆送给她那只,淑嘉皇贵妃的遗物。

    “嗯”了一声,便套在了皓腕上。

    这下子,简直成了移动珠宝展了。

    永瑆笑着看着她那艳丽无匹、难掩高华气度的面容,不禁暗赞:“爷的福晋,世上无人能比。”

    盈玥嗔了他一眼,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于是,便往前殿诒晋殿去了。

    诒晋殿中,佟佳氏与金三格格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终于等来十一福晋富察氏。

    只见一个身着大红翟鸟穿花如意滚镶对襟旗服的女子出现在殿中,这对年纪相若的母女不禁齐齐一震。

    往日里,十一福晋可不曾如此华贵无匹!

    金宜凤看着盈玥那张铅华染就,可堪桃李羞让的脸蛋,心中不由地竟生出三分自卑来!

    佟佳氏急忙拉着金宜凤上前行礼,“给福晋请安。”

    金宜凤心中虽然不愿,但还是僵硬地屈了屈膝盖,嘴上却道:“十一表哥呢?”

    盈玥哂笑:“放心,你见不着他了!”

    面对这样嘲笑的口吻,金宜凤气得涨红了脸颊,她强忍着道:“没关系,来日方长!”

    来日?她岂会让金宜凤还有什么“来日”?今日她便要毕其功于一役!!想日老娘男人,你丫的做梦!!

    天地一家春的那位死三八,老娘带着这个小死三八且去会会你!

    佟佳氏微微蹙眉,老爷的这个女儿,当真是惯的不知天高地厚!佟佳氏忙笑着道:“福晋当真是堪比当空皓月,在您面前,任谁都要黯然失色了。”

    “黯然失色”的金宜凤咬牙切齿。

    盈玥淡淡一笑,“夫人过奖了,咱们启程吧。”

    佟夫人忙上来搀扶她:“福晋小心门槛。”

    看着继母佟夫人“谄媚”的样子,金宜凤一脸恨恨。

    进了圆明园行宫,盈玥便换乘肩舆,而佟夫人和金宜凤就只能委屈点,用一双腿走路了。

    “去太后的澹泊宁静殿。”盈玥吩咐道。虽说是来给乾隆谢恩的,但这会子乾隆陛下还没下朝呢,太后又病着,索性直接去太后那儿好了,反正乾隆下朝也会去侍疾!

    太后正在殿中喝药,在旁服侍的正是舒贵妃以及刚刚晋封为顺妃的钮祜禄氏,听闻十一福晋带着金家母女入宫谢恩,太后不禁愣了半晌。

    “她竟亲自带来谢恩了?”太后一脸惊讶之色,旋即不由露出担心之色,“快叫她进来吧,今早下了霜露,怕是有些冷呢。”

    顺妃见状,忙笑着道:“先前宫里还有人诋毁十一福晋不贤惠呢,如今看来,流言不可信啊!”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样子是魏氏疑心太重了。”

    舒贵妃嘴角挂着冷笑,不是令贵妃疑心重,而是她利用了疑心重的皇上!

第四三九章、贤惠的十一福晋

    “孙媳携金氏母女特来谢恩!”盈玥盈盈跪拜,双膝落在了一早准备好软垫上,恭恭敬敬磕个头。

    哪怕她是八个月的孕妇,这点礼数仍然不能免了,不过起码能格外开恩,不必直接跪在硬邦邦的地板上了。

    佟夫人与金宜凤二人在跟在后头,直接跪在地板上,额头触地,甚是谦恭。

    “平身、赐坐。”盈玥才刚磕了头,歪在罗汉榻上的太后便立刻开口了。

    而后,太后身边的老嬷嬷还亲自过来搀扶她,算是给了她极高规格的待遇了。不过盈玥还不能就这么大咧咧坐下,少不得屈膝一礼,朝着旁边的舒贵妃与顺妃二人,“舒贵妃母妃万福、顺母妃万福。”

    舒贵妃打量着她的脸蛋,不禁颔首:“瞧你气色不错,本宫就安心了。”

    盈玥莞尔一笑,这才端坐在了舒贵妃手底下的一张椅子上,往日里她来太后处请安,一般顶多赐个绣墩坐,如今因为有孕,坐具规格竟也提升了一个档次。换成了一张花梨木的玫瑰攒心扶手椅。不得不说,这椅子坐着就是比绣墩舒服。

    只可惜必须端坐,后背不能靠在椅背上……

    顺妃笑着道:“哟!瞧十一福晋这肚子尖尖,必定是位小皇孙!”

    听了这话,太后陡然精神头好了三分,也不住地打量着盈玥肚子,浑浊老眼中不免带了三分期待。

    盈玥羞涩一笑,忙垂下了头,眼珠子淡然睨过尚且跪在帘子外冷硬地板上的佟夫人与金宜凤……方才太后只免了她的礼,却不曾免了金家母女的礼。佟夫人倒是跪得恭恭敬敬,神色愈发谦恭,反倒是金宜凤咬着嘴唇,似乎像说点什么提醒一下,但又不敢开口。

    是啊,今儿是来面见太后的,陪侍在侧的是一个贵妃和一个妃子,金宜凤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在淡泊宁静殿贸然出声,一旦在太后面前失礼,后果可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盈玥虽不巴不得这个金宜凤多跪一会儿,但也着实不忍佟夫人跟着一块受委屈,忙低声道:“皇玛嬷,佟夫人和金三格格还拘着礼呢。”

    听了这话,太后露出赞许之色,“果然是个好孩子。”

    盈玥心头顿时明白了,合着太后这是故意不叫起,就是想看看她是否这真的贤惠啊!一时间,不免对太后有些心凉,但她脸上却依旧温柔地微笑着,像极了一个贤惠无双的良善人。

    太后呵呵笑了:“哀家老喽,一时竟忘了,多亏你提了个醒儿。”

    呵呵哒,她进来磕头的时候便已经声称是携金氏母女前来谢恩,太后再浑忘,也不至于忘了帘子外还有俩大活人呢!

    “都起来吧!”太后淡淡道。

    “谢太后恩典!”佟夫人与金宜凤忙磕头谢恩,这才站了起来。只不过二人身份不够,还是只能站在帘子外头,充当布景板。

    而太后此刻的心思早已如数转移到了盈玥的肚子上,很是关心地问了她胃口如何、每日胎动几次云云。

    盈玥柔声一一答了,气氛愈发瞧着乐融融的。

    正在这时候,乾隆陛下驾到了。

    众人赶忙跪迎,盈玥分明瞧见乾隆陛下在看到金氏母女的那一瞬间,脚步稍微顿了顿,脸上也带了微笑,旋即他便快步进了内室,向太后请安,又忙免了舒贵妃、顺妃和盈玥三人的礼数,至于跪在外头的金氏母女,盈玥觉得自己这回不需要多嘴了,因为太后已经当着乾隆面称许她的贤惠了。

    乾隆颔首:“看样子果然是魏氏太多心了。”

    盈玥心中冷笑,多心的人又岂是是令贵妃?!

    太后说着话,很快便露出了困倦之色。

    舒贵妃忙对乾隆陛下道:“皇上,太后方才用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大约是倦了。”

    太后强撑着倦怠,道:“舒贵妃且送送十一福晋吧,让顺妃服侍哀家既可。”

    “是,太后。”舒贵妃面含喜色,忙屈膝一礼,便执着盈玥的小手,姨侄俩便退出了澹泊宁静殿。

    佟夫人松了一口气,这谢恩算是完成了,立刻低声催促金宜凤:“快些跟上福晋和贵妃。”

    金宜凤咬了咬嘴唇,她神色是复杂的,今儿明明是来跟太后谢恩的,结果太后和皇上跟前一句话也没说上,甚至皇上来了之后,她便一直跪着,甚至都没有被免礼!好似他不存在似的!她这进宫到底是做什么来了?!却也只得快步跟上,一路出了澹泊宁静殿。

    舒贵妃言笑晏晏道:“我瞧着时辰尚早,不如去的汇芳书院坐坐,至于金家母女我派个太监送出宫门便是了。”

    听舒贵妃这般轻描淡写要打发了自己,金宜凤听得很是憋屈,但她也绝不敢跟贵妃娘娘呛嘴。

    佟夫人见状,忙笑着道:“多谢舒贵妃娘娘!”

    舒贵妃淡淡睨了佟夫人一眼,微微颔首,“方才在殿中,便瞧你礼仪规矩不错,果然不愧是佟佳氏教养出来的格格。”

    “贵妃娘娘谬赞了,奴才万万不敢当。”佟夫人更加谦卑了。

    舒贵妃冷眼又睨了一眼金宜凤脸上那难掩的憋屈之意,哼道:“回去好好教导一下令爱吧!”

    佟夫人露出尴尬和为难之色,“是,贵妃娘娘。”

    盈玥笑咯咯道:“舒母妃就别为难佟夫人了,三格格非她亲生,自然是不便严厉管教的。”

    金宜凤咬着嘴唇,突然昂着脖子道:“奴才听闻,是令贵妃娘娘为奴才做的媒,奴才既然进了宫,也该去磕头谢恩才是。”

    听到这话,佟夫人脸色青了泰半,这个作死的丫头,明知道十一阿哥最恶令贵妃,居然还……为了十一福晋添堵,竟不顾后果!

    盈玥嘴角一扬,笑了,她还正为难该如何婉拒舒贵妃好意呢。毕竟她的计划,是必须拖到晚上,才能发挥作用的……若是叫佟夫人和金宜凤母女出了宫,一切就都白忙活了!

    舒贵妃脸色一沉,“不过就是个侍妾!十一福晋抬举了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上了台面的人物了!”

    这般讥讽,不啻是一个耳光打在金宜凤脸上,登时她那张娇俏的小脸蛋便紫涨了。

    佟夫人却只恨不得甩一巴掌给金宜凤,她二话不说拉着金宜凤,便强行跪了下来,“都是奴才教养无方,还请贵妃娘娘息怒!”

    舒贵妃如何看出来,佟夫人这个继室是根本管不了金佳氏这个原配留下的嫡女!这个金佳氏,如今便目无尊卑,日后进了门,还指不定如何给月娘添堵呢!

    舒贵妃冷冷道:“佟夫人的确是教导无方,今日便让本宫替你来好好教导一下金三格格吧!”说着,舒贵妃扬声道:“来人——”

    见舒贵妃竟动了真格儿,真要处置自己,金宜凤彻底慌了神,“舒贵妃娘娘!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您怎么能……”

    正在这时候,笑语声传来:“哟!这是怎么了?舒妹妹怎的动了肝火?”

    只见一个身穿华衣美服的富态妇人笑着走来,可不正是令贵妃魏氏么!

第四四〇章、本福晋要搞事情!

    舒贵妃脸色一冷,道:“金家女言行无状,本宫略施薄惩,连佟夫人都不反对,怎的令贵妃竟要站出来阻挠不成?!”

    令贵妃笑着打量着跪在地上那个年轻娇俏却有些惊慌失措的小女子,无疑这便是刚刚被赐婚给十一阿哥为庶福晋的金三格格了,令贵妃温道:“毕竟她年纪小,初次进宫,难免不够稳重。妹妹又何必得理不饶人?何况——”

    令贵妃远远瞥了一眼澹泊宁静殿,“何况这里距太后的宫苑不远,妹妹这般大张旗鼓惩处十一阿哥即将进门的庶福晋,若是传到太后耳中……”

    令贵妃没有说下去,却露出了别样的笑容:“太后只怕会觉得妹妹这是蓄意欺凌打压,在为自己表侄女撑腰呢!”

    “你——”舒贵妃被这话堵得有些气结。

    盈玥却依旧面带微笑,“令贵妃娘娘这话说得,好似我没人撑腰似的,竟要得劳动舒贵母妃不成?”

    令贵妃脸上笑容不减,她目光和煦地看着盈玥,徐徐道:“十一福晋这一病数月,如今瞧着不止是人富态了,心胸也宽广了不少呢。”

    盈玥面带微笑,心中早已腹诽开来:你丫才富态、你全家都富态!

    其实令贵妃重点在后头那句呢,那分明是在讽刺盈玥这个十一福晋从前心胸不宽广呢!

    盈玥微笑以对,却叫令贵妃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竟是一噎。旋即她笑着道:“方才本宫远远听见,金三格格要谢本宫这个媒人呢!”

    金宜凤见状,急忙点头不止:“是是是!”

    佟夫人眉头紧皱,她急忙道:“令贵妃娘娘,奴才还要带小女前去舒贵妃娘娘汇芳书院呢。”

    令贵妃眯了眯眼睛,语气轻飘飘却格外带着冰凉之意:“那就晚些再去本宫的天地一家春!反正时辰尚在,来得及!”

    佟夫人眉头皱得更深了,看样子是避不开了。

    盈玥嘴角一翘:“多谢令贵母妃好意,稍后我自会带佟夫人与金三格格前去小坐片刻的。”

    听了这话,令贵妃露出诧异之色,按理说,她邀请只是金家母女,十一福晋是没必要涉足她的天地一家春的。只不过十一福晋既然主要要来……

    舒贵妃不禁皱眉,瞪了盈玥一眼,你又何必上杆子去?!

    盈玥笑而不语,她自然是想把战场挪到天地一家春的,令贵妃既然主动跳出来,不利用一下,多可惜啊!

    令贵妃灿然笑了:“那敢情好!十一福晋许久都没去本宫那儿了,都生分了呢!”

    呵呵,丫的老娘也跟你熟过啊!盈玥腹诽着,脸上笑容满满。

    于是约定好了时辰,便辞了令贵妃,携着金氏母女便去了舒贵妃的汇芳书院。舒贵妃直接来了个眼不见心为净,把金氏母女打发去了偏殿纳凉,兀自领着盈玥进了正殿中。

    “月娘,你如今月份大了,该格外小心才是。”舒贵妃皱着眉头道。

    盈玥当然不能说自己要去天地一家春搞事情,只微笑道:“我这样明晃晃去了,令贵妃必不敢让我出了意外,否则她难逃嫌疑。”

    听了这话,舒贵妃微微一怔,“这话倒也在理。她还不至于胆大包天到当着你的面就动手……”

    天地一家春也是位于蓬莱福海之畔的一座殿宇,不过距离舒贵妃的汇芳书院之远,足足要绕过小半个福海!路实在是有些遥远。

    因此在汇芳书院用了午膳,盈玥便辞了行,叫了个肩舆乘坐着,便悠哉哉往天地一家春去了。

    可怜了佟夫人和金宜凤又得跟在后头,双腿摆动前行了。

    一路沿着福海前行,看着一望无际的湖上,莲叶接天,虽只剩残荷,尤有可观之处。

    盈玥的目光淡淡睨过金宜凤腰间的那枚太极玉佩……只可惜这玩意儿要到了晚上才能发挥作用。而命妇入宫,必定是要在日暮十分、宫门落钥之前便出宫的。

    因此,必须得搞事情啊!

    要不然没法赖在园子里继续搞事情了!

    察觉十一福晋不住撇着自己腰间玉佩,金宜凤神色一紧,急忙抓紧了那枚成色温润的羊脂玉太极纹佩,仿佛生怕被抢走了似的!

    金宜凤咬着嘴唇道:“这是十一表哥送给我的玉佩!”

    盈玥“呵呵”笑了,“那就好生抓紧了,可千万别弄丢了!”

    这话,俨然被金宜凤视作了威胁之词,金宜凤脸上满是防备之意,更加抓紧了玉佩。

    佟夫人暗暗蹙眉,这般模样,实在是丢脸!

    正在此时,忽见前头有人也乘坐肩舆迎面而来,盈玥神色一怔,连忙叫落了肩舆。

    对方也紧接着下了肩舆。

    来人身形清瘦,脸蛋苍白,可不正是十二阿哥永璂么。

    十二阿哥怔怔看着盈玥,目光不由地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嘴里嗫嚅着吐出了两个字:“恭喜。”

    盈玥一手落在自己高耸的肚子上,笑语嫣然道:“我听说珍儿都已经会叫阿玛了呢,真是恭喜十二弟了。”

    听到这个唯一的宝贝女儿,十二阿哥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只是偶尔会叫两声,尚且含混不清,不值一提。”可十二阿哥脸上的骄傲,却分明不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而已。

    说罢,十二阿哥终于主意到了跟在盈玥身后的二人,十二阿哥自然也听说,十一福晋今日是带着金家母女入宫谢恩的……

    “委屈你了。”十二阿哥叹了口气,面露怜惜之色。

    盈玥心中呵呵哒了,在你疯魔般宠爱秋佳氏的时候,可曾想过乌日珠占的委屈?!于是淡淡道:“十一爷心里只有我,不过是多个张吃饭的嘴罢了,没什么好委屈的!”

    听了这话,金宜凤满腹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十一表哥对福晋迷恋至极!她若是进了门……金宜凤心中泛起了忧虑。十一福晋又诞育在即,若是一举为十一表哥生下嫡长子,十一表哥只怕更要捧在心尖上了,只怕更要容不下旁人了!一时间,金宜凤心急如火。

第四四一章、活见鬼

    "对了,不知十二弟何时能分府?"这点盈玥的确很好奇,都十八了,该分出去了!

    十二阿哥一怔,忙笑着问:"你希望我分府吗?"

    盈玥淡淡道:"我只是想着,若是分了府,见乌日珠占就便宜多了。"

    听了这话,十二阿哥脸色有些黯然,他强撑着笑容道:"皇额娘不舍得我搬出宫,怕是还要再晚些。"

    盈玥心下不禁嘀咕,那可真有够晚的!不过十二阿哥身子骨都这样了,皇后如此疼儿子,乾隆陛下也不好强行把儿子分出去,反正宫里阿哥没几个了,又不是地方不够住,留下就留下呗!

    盈玥巴不得多耽误点时间,但实在不想跟十二阿哥耽误时间,便推说要去天地一家春请安,便匆匆告辞了。

    盈玥匆匆告辞十二阿哥,主要也是怕金宜凤这个嘴巴不老实的小蹄子看出什么端倪、再出去嚷嚷,她虽不惧,却也着实膈应人!

    只是...貌似,金宜凤这个脑袋不怎么灵光的女人,根本没看出苗头来!

    哼,害得她白担心了!

    倒是佟夫人,低垂着眼睑,神情略有些惊诧和不解...嗯,看样子她到底看出端倪来了。

    只不过佟夫人最是识趣,绝壁不会乱嚷嚷,只怕出了宫便会立刻烂在肚子里,连枕边人都不会告诉呢!

    盈玥眯着眼睛笑了,很好!

    在天地一家春,盈玥受到了令贵妃的热情接待,香馥的茶水、精美的点心,甚至连九公主特意出来见客呢。

    九公主一露面,便笑嘻嘻称道:"这金三格格端的是美人坯子!十一哥真是有福气!"

    一句话,金宜凤脸蛋都羞红了,她连忙请安行礼:"九公主过奖了,十一福晋才是美人坯子呢,相比之下,奴才不过蒲柳之姿罢了。"

    令贵妃笑着称赞:"这金佳氏不是挺懂规矩的么,嘴巴也甜!怎的偏生舒妹妹那样不喜,实在是令人疑惑。"

    疑惑你奶奶个嘴儿,盈玥面色微微一笑道:"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罢了!"

    这话俨然是吧金宜凤比作菜了,刹那间,金宜凤一脸菜色。

    佟夫人笑着道:"福晋看样子心情不错,竟说笑起来了。"

    盈玥笑眯眯看向佟夫人,"是啊,今儿我的确心情甚好。"因为天色不早了,马上就可以搞事情了呢!

    九公主那张饱受天花肆虐的小脸蛋,仍旧满是斑驳,再好的祛疤药膏,终究是无法完全抚平坑坑洼洼。九公主娇嫩的小脸上脂粉厚厚堆砌,方才能遮掩一二。

    只不过小小年纪便如此浓妆艳抹,实在叫人有些恶寒。

    而且这浓浓的脂粉味,实在冲鼻,盈玥这个孕妇都有点招架不住了,然后她就吐了,"呕——"

    一瞬间,天地一家春鸦雀无声。

    盈玥拍着胸口,微笑着道:"我有些不太舒服,想先告辞了。"

    令贵妃扫了一眼外头的暮色,立刻嗔笑挽留:"这才刚来,怎么便要走?"

    盈玥笑着道:"万一误了宫门落钥的时辰,可就不好了。"

    佟夫人站在一旁,赶忙附和:"福晋说得是,误了时辰可就不美了。"

    金宜凤露出不舍之色,在天地一家春,她得到了热情的接待,与澹泊宁静殿以及汇芳书院简直是天壤之别!

    令贵妃叹了口气,露出一脸的不舍之色,"金三格格乖巧伶俐,实在合本宫心意。今日来请安,本宫也得赏赐点见面礼才是。"说着,令贵妃睨了身边太监一眼。

    那太监立刻捧了一只四方如意填漆盒子送到了金宜凤面前,金宜凤忍不住露出激动之色,她连忙接了盒子,便跪下磕头谢恩:"多谢贵妃娘娘赏赐!"

    令贵妃笑着道:"这盒中是一只金累丝的鸳鸯步摇,算是本宫一点的心意。"

    鸳鸯?呵呵,这分明是明晃晃故意气她呢!

    盈玥不但不气,却言笑晏晏,鸳鸯又怎样,寓意再好,说白了,还不是畜生么!

    金宜凤欢喜不迭地打开了盒子,看着锦盒中那支金灿灿珠光华美的步摇,眼睛都要挪不开了,"这样贵重的首饰,奴才怎么配用?"

    令贵妃笑着道:"本宫既然将这支步摇赐给你,便是觉得配得上!"

    这样的话,分明是在攒动金宜凤的野心啊!

    果然是令贵妃最惯用的招数!

    捧着填漆首饰盒子,金宜凤激动地小脸都通红了,而佟夫人则气得脸也涨红了,没脑子的蠢货,想进十一阿哥后院,却胆大包天地跟十一福晋作对,真是个作死的!

    令贵妃笑着吩咐九公主:"丰克里,你且替我送送贵客!"

    "是,额娘!"

    盈玥眯了眯眼,这话里,分明是吧金宜凤也当做贵客了!呵呵,为了拉拢区区一个未进门的侍妾,堂堂贵妃还真有够拉下身段的!

    她还真是不得不佩服呢!

    "福晋小心门槛!"佟夫人已然急忙上来搀扶她了。

    盈玥微笑着点头,以示谢意。

    佟夫人对上十一福晋的目光,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十一福晋恩怨分明,没有迁怒到她头上!

    后头的金宜凤看到自己继母这般谄媚,一脸瞧不上,然而她却飞快上去扶住了九公主,"公主小心些。"

    九公主丰克里甜笑道:"以后进了十一哥的门儿,记得要常进宫来找我玩呀!"

    九公主这般态度,分明像是小女孩找到了心仪的小伙伴!但是心知肚明九公主的心性的盈玥如何不明白,这九公主也是故意给她添堵呢!

    金宜凤忙道:"奴才只是十一阿哥的侍妾而已,哪里能像福晋那样时常进宫?"

    想要时常进宫,起码得是侧福晋。

    九公主笑嘻嘻,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你是十一哥的亲表妹,自然跟旁的侍妾不同些。更何况,十一阿哥还能叫你做一辈子的侍妾不成?"

    这样看似有口无心的话,大大刺激了金宜凤的野心。

    佟夫人脸色黑沉无比,这九公主小小年纪,挑拨手段竟用得如此熟稔!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这样刺心的话,十一福晋...佟夫人急忙去看十一福晋的脸色,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挂着淡淡的轻蔑,佟夫人松了一口气,十一福晋没被气着就好。

    走出天地一家春,便是一片浩渺的福海,湖上鸥鹭嬉戏,晚霞映得湖上一片金红波光荡漾,端的是风景迷人。

    盈玥不禁驻足了。

    忽的,身后响起了金宜凤的声音:"那边墙角下,怎么蹲了个宫女?"

    众人忙朝着金宜凤所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天地一家春的宫墙墙根底下,暮色中,光线虽然有些昏暗,但墙角处着实是空荡荡的,毫无一物。

    佟夫人蹙眉瞪了她:"根本什么都没有!你眼睛花了吧!"

    面对继母的斥责,金宜凤一脸愤愤:"我哪有眼花,哪里的确有人!你们仔细看看嘛!那个宫女长得还挺漂亮的,眼角有一颗美人痣,不过身上好像湿淋淋的!"

    见金宜凤说得煞有介事,佟夫人微微蹙眉。

    然后九公主听到金宜凤这番描述,她的脸色却陡然变了,原本那张笑嘻嘻天真的脸蛋陡然露出可怖的神色,小小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她的声音一瞬间拔高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金宜凤被九公主这幅模样给吓了一跳,她急忙道:"公主,我没有说谎!那里真的有个宫女,她穿着件粉色掐牙的坎肩——"

    "住嘴!你不要说了!!"九公主惊恐之下,怒吼着打断了金宜凤的描述,她踉跄着连连后退,"不、不可能的!"

    佟夫人蹙眉看着九公主这幅活见鬼的模样,不禁觉得脊背生寒,莫不是...

    冷冷的风呼啸着吹来,宛若鬼哭之声。

    "难道是...落水鬼?"佟夫人颤抖着说出了这三个字,她脸上也已经全无血色,双手隐隐发抖。

第四四二章、金宜凤疯了

    听到"落水鬼"三字,金宜凤和陡然打了个寒颤,她惊恐地看着墙角那个浑身湿淋淋的宫女,这一瞬间,那宫女也抬起头来,嫣然笑看了她一眼。

    此刻,金宜凤才发现,这宫女脸蛋一片煞白、毫无血色!

    再细一看!

    那宫女的身子竟然是半透明的样子!

    "啊!!鬼啊!"金宜凤发出了惊恐的喊叫声,这分贝实在震耳欲聋。

    盈玥皱了皱眉头,只恨不得堵上耳朵。

    叫毛叫,不就是个鬼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没错,这都是盈玥搞出来的事情!金宜凤腰间所佩戴的太极玉佩,其实是阴阳佩,是她亲手炼制的灵器,佩戴此物,能使人看破阴阳,也就是俗称的"开天眼"。

    她让永瑆送给金宜凤,金宜凤这个显摆的小蹄子,果不其然立马就佩戴上了,估摸着是当做定情信物了吧,呵呵!

    这天眼既开,自然便能看到鬼魂了。

    而宫中,向来是死人不断,只要夜幕降下,又开了天眼,不愁看不见鬼。

    作为一个曾经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鬼的盈玥而言,鬼魂其实没什么可怕的,绝大多数...嗯——应该说是几乎所有的鬼魂,是不具备伤人的能力的!

    一种连太阳都惧怕的存在,不过是因为心中执念未消,才苟延残喘地驻留人世罢了!

    可偏偏,人却无比惧怕这样孱弱的存在。

    天地一家春外,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立刻便惊动了令贵妃魏氏,很快令贵妃快步走了出来,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女儿惊吓的模样,令贵妃不由心疼了,她连忙上前:"这到底是怎么了?莫不是哪里不舒服?"

    九公主抬起苍白的小脸蛋:"额娘,她、她..."九公主指着同样一脸惊惧的金宜凤,"她看见了,她看见刘官女子的鬼魂了!"

    盈玥一愣,刘官女子?合着不是宫女,居然是皇帝陛下睡过的宫女啊!

    令贵妃瞳仁陡然一缩,在秋风中,她眼神冷冷看向金宜凤:"到底是谁指使你,这般恐吓本宫的九公主?!"

    金宜凤慌忙道:"奴才没有说谎!奴才真的看见了!那宫女浑身湿淋淋的,鞋子还少了一只,只有右脚上穿上一只绣了并蒂莲的湖蓝色绣鞋..."

    金宜凤描述地如此详尽,直叫令贵妃脸色嗖的白了。半个月前,刘官女子"不慎落水","溺毙"在了蓬莱福海中,被打捞上来的时候,脚上的确只剩下一只蓝色莲纹绣鞋了。这些细节,外人应该不可能知道才对!

    佟夫人见状,心底早已在打鼓,她强撑着斥道:"休要胡说!"她飞快拉着金宜凤的袖子,道:"天色不早了,不要耽搁了,咱们立刻出宫!"

    金宜凤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此刻一听佟夫人说要出宫,她立刻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赶紧出宫!"

    然而,盈玥岂能让金宜凤就这么脱身了?

    嘴角一扬,食指一弹,一缕无形的灵力已经甩向了宫墙根下那迷茫的鬼魂身上。

    这只鬼明显死了有些日子了,三魂七魄早已浑浑噩噩,只会本能停留在自己死去的周遭,凭着一股子执念滞留人间,莫说害人了,只怕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照这么下去,要么被鬼使引渡走,要么彻底湮灭。

    盈玥这一缕灵力,唤醒了她的意识。

    精纯的灵力一触及那魂体,立刻融入其中,转瞬便稳固住了这虚弱的魂体,那双迷茫的眼中,也瞬间恢复了神智。

    鬼魂扫了一眼四周,她的目光定格在了令贵妃身上,满脸俱是毒恨!下一秒,鬼魂直扑向了令贵妃,宛若饿虎扑食!

    金宜凤看在眼中,惊呼出声:"贵妃娘娘小心,那个女鬼朝你扑过去了!"

    但是,这女鬼才刚扑到令贵妃身前,便陡然停滞住了,仿佛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女鬼飞快后退,露出了痛楚的神色,连魂体都有些动摇了!

    盈玥看得一怔,虽然这女鬼扑人,其实也根本伤害不到人。可是眼前这状况。反而是这女鬼被伤到了啊!

    令贵妃...只是个凡俗之人而已啊!

    等等,难道是因为命格?

    史书记载,令贵妃死后被追谥为皇后,这算是凤命吗?起码算半步凤命吧?

    所以,竟能鬼邪不侵了?

    令贵妃怒视金宜凤:"你竟敢在本宫面前装神弄鬼,谁给你的胆子?!"令贵妃虽然威严怒斥,但脸色却十分苍白,明显并非是完全不信,不过是佯作镇定罢了。

    盈玥暗道,看样子这令贵妃也心虚啊!这刘官女子的死必定与她脱不了干系啊!

    金宜凤急忙道:"娘娘,真的有女鬼,啊!!!"金宜凤突然惊叫了起来,这突然拔高的尖叫,盈玥被震得都快失聪了!

    金宜凤如此失态,是因为这个女鬼袭击令贵妃不成,已经朝着金宜凤张牙舞爪飞了过来!

    金宜凤急忙跳窜,活像个小丑一般,在天地一家春外、在蓬莱福海之畔,和一个女鬼上演了一出你追我逃的好戏。

    逃窜中,金宜凤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看着如影随形而来的女鬼,花容失色惊呼:"又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干嘛缠着我!!"

    那女鬼幽幽发出了声音:"不错,是令贵妃害死了我!"当然,女鬼的声音,人是听不到的,除了金宜凤,也就只有盈玥看得真真、听得真真。

    金宜凤哭嚎道:"既然是令贵妃害死了你,你去缠着她啊!"

    此话一出,当场哗然。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佟夫人脸色惨白,身为贵妃,戕害宫人,而且还是一个受过皇上临幸的宫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令贵妃脸色陡然铁青了:"住口!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污蔑本宫?!"

    可惜,此刻的金宜凤早已被女鬼吓坏了,哪里还顾得上令贵妃?!金宜凤抱头瑟缩着:"求求放过我吧!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别缠着我!我回头给你烧纸钱!求你放过我吧!"

    盈玥见状,微笑着对令贵妃道:"贵母妃息怒,我瞧着金三格格多半是失心疯了,疯子嘴里的说出来话,怎么能当真呢?"

    令贵妃扭头看向这位十一福晋,明明都闹鬼了,这富察氏居然毫无慌乱之色!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富察氏的诡计?!

    不得不说,令贵妃真相了!

    但九公主却没想这么深,见十一福晋为自己额娘开脱,她也立刻附和道:"没错!本公主看她就是疯了!"

    盈玥灿然笑了,小丫头,你很上道嘛!只要金宜凤疯了,皇子阿哥怎么可能纳一个疯子为妾呢?

第四四三章、落水、临盆

    不过光让金宜凤"疯了"还不够,令贵妃的眼神分明实在怀疑她主使一切,虽然她的计谋不可能被拆穿。但她心知肚明,金宜凤的"疯病"只是一时的,只要离开了宫闱,只要摘下了那太极玉佩,她的病就会痊愈了。

    到时候还是要赖上永瑆,毕竟人家有圣旨赐婚呢!

    所以,还必须再加上一把火!让这个疯子做出更疯狂的事情!做出皇家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这样才能彻底断绝金宜凤入门的希望!才能永绝后患!

    盈玥微笑着,快步走到了金宜凤跟前,"哪有什么女鬼?怕是你最近累着了,出现幻觉了吧?"

    说着,盈玥又淡淡道:"好了,别再闹了!赶紧起来,该出宫了!"

    金宜凤抬头看着盈玥那副高贵淡定的面孔,她咬牙切齿道:"我..."她抬头却发现那女鬼已退开三丈,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这女鬼的感知还是蛮敏感的,盈玥暗想着,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气息,所以立刻鼠窜了,又缩回了宫墙角落里。

    金宜凤怔怔有些不可思议,她连忙爬了起来,"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金宜凤一把抓住了盈玥的衣袖。

    盈玥蹙眉,立刻斥责道:"什么做到不做到的?我看你是真的疯魔了!满嘴疯话!"

    这样劈头盖脸一通训斥,直叫金宜凤恼怒攒涌,"你——"

    盈玥低头扫了一眼抓住自己袖子的那只脏兮兮的手,金宜凤方才扑倒在地,双手都满是泥污了,盈玥皱眉:"把你的爪子挪开!"

    下一秒,盈玥再度食指一弹,一记无形的法力便打在了金宜凤的腿弯上!

    "啊!"仿佛是抽筋了一般,金宜凤双腿一软,便直扑向在了盈玥!

    盈玥很配合地露出了惊慌的表情,然而一个孕妇,反应自然会偏慢些,她眼睁睁看着金宜凤扑了过来——

    而盈玥身后,便是一片黑暗的蓬莱福海!!

    天地一家春外这片水域,据说很深,所以才生生溺毙了刘官女子。

    噗通一声,金宜凤压着盈玥一同坠入了冰冷深邃的福海中,掀起一片浪花!

    佟夫人当场吓得软到在地,她疾呼道:"快来人啊!十一福晋落水了!!"

    这一幕,令贵妃看在眼里看得真真,这个金佳氏女难不成是真的疯魔了,竟然把十一福晋推下了水!

    夜幕中,令贵妃满脸愕然,但愕然之后,她眼底滑过一丝窃喜,嘴上却少不得急忙道:"赶紧叫侍卫来捞人啊!十一福晋身怀皇家血脉!可断断不能有什么差池啊!"

    叫侍卫来?等来了,只怕也只能打捞一下尸体了!

    冰冷的湖水中,盈玥身上压着一个金宜凤,自然是火速下沉!盈玥不慌不忙,顺手一把抓住金宜凤腰上的太极玉佩,丢进了小世界中。这是她亲手篆刻的法器,可没打算真的送给金宜凤。

    而后,她突然用力,一把猛地推开了金宜凤!然后二话不说手脚并用划水,准备上岸!

    所有人都见证了,金宜凤"谋害"身怀皇孙的十一福晋,如果这样的女人还能进了皇家的门,除非乾隆陛下的脑袋真的被钳子夹过了!

    盈玥嘴角噙着笑,但是她很快就笑不出来!

    她右臂沉甸甸的,根本划不动手!

    转头头一撇,幽暗的只剩下些微光线的湖水中,金宜凤死死抓着的手臂,如抓这一根浮木般,如何肯松手?

    卧槽!

    盈玥心中暗骂,她可不想救金宜凤第二次!

    于是,那穿着花盆底鞋脚抬了起来,朝着金宜凤的胸口狠狠踹了过去!

    "唔!"水底的金宜凤发出了一声闷哼,口鼻中成串的泡泡涌了出来。

    嗯,别说,这小蹄子胸口还蛮柔软的,揣起来脚感很是不错呢。

    盈玥扬唇一笑,正要抽腿,脸色不由一僵。

    没想到,金宜凤倒是够顽固的,居然瞬时抓住了她的脚!

    盈玥瞪圆了眼珠子,这个金宜凤...

    她咬牙切齿,不行,不能再水里跟着女人耗下去了!虽然屏住呼吸对于人仙而言,只不过是小事一桩,但湖水冰冷,她怀着身孕,在水里呆太久,只怕会动了胎气!

    麻蛋!

    盈玥狠狠瞪了金宜凤一眼,算你走了狗屎运了!

    盈玥二话不说,划水的同时,用上了法力,她如一条游鱼一般,直冲向湖面!右小腿上还带这个沉甸甸的挂件,这速度,绝对足够惊诧所有人了!

    幸好没有看到,金宜凤也已经意识不清。

    盈玥冒出水面的一瞬间,佟夫人都要喜极而泣了!

    见十一福晋划水朝着岸边而来,佟夫人飞快跑了上去,双腿没水过膝,一把抓住十一福晋的双手,"佛祖保佑!您没事太好了!"

    令贵妃看在眼中,不禁愕然,这十一福晋居然会水?!怀着八个月身孕游了上来,而且居然还把金宜凤也顺手给救了上来?

    就算富察家世代武勋,一个格格竟也如此厉害?!

    令贵妃简直不敢置信!

    "咳咳!"金宜凤剧烈咳嗽着,口鼻中涌出污浊的湖水。

    岸上秋风冷飕飕的,金宜凤冻得脸色白里透青,瑟瑟发抖,手脚并用跑到了岸上。

    佟夫人已经脱下了身上斗篷,飞快披在了盈玥身上,然后转身,便是一个重重巴掌落在了金宜凤的脸蛋上!

    啪的一声,在寂静寒夜里异常清脆响亮。

    金宜凤愕然,她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不可置信地看着佟夫人,"你、你居然打我?!"

    佟夫人恨得咬牙切齿:"你胆大包天,居然把十一福晋推下了蓬莱福海!若是福晋有个闪失,你死十次不够!"

    金宜凤一愣,旋即她急忙辩解道:"我没有推她!我是突然抽筋了才会..."

    "啊!!"发出这一声痛叫的不是别人,正是盈玥,她身子一颤,已然倒坐在了岸边潮湿的地上,腹部猛烈的抽搐,让她疼得已经站不直身子!

    可恶,居然还是动了胎气了!

    佟夫人听到这声惨叫,吓得脸色一白,"福晋您怎么了?!"若十一福晋有个闪失,莫说金宜凤难逃一死,整个金家只怕都在劫难逃啊!!

    盈玥脸色已经惨白,她抱着高耸的肚子,身子已经再颤抖:"我...我好像要生了!"

    佟夫人急忙仔细看了看十一福晋的裙袂,还好,应该没有见红,只是要早产了。

    佟夫人急忙看向佟贵妃:"娘娘,为今之计也只能——"

    这里就在天地一家春外,为今之计,而已只要去令贵妃的殿中生产了。

    见状,令贵妃就算再不情愿,她也不能把十一福晋拒之门外了,只得吩咐道:"来人!赶紧把十一福晋抬进殿中!快去传太医来!"

第四四四章、包子出炉

    十一福晋被金三格格推下了福海,动了胎气,要早产的消息立刻传到了圆明园各大巨头耳中。

    一时间天地一家春那叫一个热闹。盈玥被抬进了偏殿,佟夫人也顾不得忌讳,亲自进产房,帮她脱下那身湿淋淋冰冷的衣裳,换上了底下奉上了干净衣物。

    最先赶到天地一家春的,无疑是舒贵妃纳喇氏。

    "本宫身边的蕴姑姑会接生,就不劳烦令贵妃宫里的嬷嬷了!"舒贵妃一来,便是这句话!

    生生把令贵妃呛得脸都白了,"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舒贵妃只冷冷瞪了她一眼,便毫不客气喧宾夺主,从令贵妃手上直接抢走了偏殿产房的管理权!

    令贵妃又气又恨,然而十一福晋的确是在她的殿门外出事儿的,还真得费些口舌把自己给摘出去才成。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帝后联袂而来,令贵妃急忙出去迎驾!

    乾隆陛下担心着自己的孙儿,因此当口便问:"富察氏如何了?"

    令贵妃忙柔声道:"皇上请放心,有舒妹妹一手照料,太医也已经赶来了,十一福晋必定能母子平安!"

    皇后冷冷发问:"怎么好端端的,十一福晋竟会在你的宫门外落水了?!你这里莫不是伤了什么阴鸷,一个月里竟掉下去三个人了!"

    令贵妃急忙解释道:"皇后娘娘容禀,是那位金三格格不知怎么的,发了疯一般,众目睽睽之下,竟把十一福晋推落下水!臣妾实在是吓坏了!幸好十一福晋吉人天相,没有大碍。"

    瞬间,乾隆陛下老脸黑黢黢的,他下旨指婚给儿子的庶福晋,竟出手加害儿媳妇!

    皇后哼了一声,道:"本宫记得,这金家格格还是令贵妃你大加夸赞、极力鼓动皇上赐婚给十一阿哥的!结果,竟是个胆大包天之辈!连怀有皇孙的福晋都敢加害,实在令本宫侧目!"

    见状,令贵妃噗通跪了下来,泪流簌簌:"臣妾失察,臣妾只听闻金家格格仰慕十一阿哥,实在不知她竟是个有疯病的!臣妾若是晓得,岂会举荐指婚?!"

    皇后冷笑:"好端端的一个人,竟会突然疯了?本宫倒是觉得奇怪得紧。"说着,皇后看向乾隆陛下:"皇上,臣妾觉得此事颇有蹊跷,应该仔细审问才是。"

    听到这话,令贵妃脸色一白。

    "贱妇身在何处?!"乾隆厉声问。

    令贵妃只得回道:"臣妾已经暂且关在后殿中,免得再暴起伤人。"

    乾隆冷冷道:"送去慎刑司,好生拷问!"

    皇后见状,立刻道:"皇上,这金佳氏并非宫人,不宜由慎刑司接手。臣妾既为六宫之主,此事不如由臣妾审问吧。"

    令贵妃脸色更加煞白了。

    "也好!"乾隆点了点头,又转脸吩咐**保:"立刻召十一阿哥进园子!"

    "嗻!"

    此刻圆明园行宫的宫门早已落钥,若无皇帝旨意,哪怕是皇子也进不来的。

    永瑆此刻正在家中,焦躁地热锅上蚂蚁!

    当**保带着手谕前来,永瑆得知月娘竟然落了水,竟要早产了,一时只恨不得插翅飞去!

    怎么会这样?!

    这是月娘计划的一环?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若是前者,月娘也太冒失了!无论如何都不敢拿自己的身子冒险啊!若是后者,那园子里就太危险了,他必须立刻赶去照应!

    永瑆心急如火烧,一路上马鞭子不停地狠甩着,生生把王太监都甩在了后头。

    生产的痛楚,盈玥总算亲身感受到了!

    哪怕她是人仙,体质远胜寻常女子,但这股子一阵阵的抽疼,仍然是那样强烈!强烈得几欲将人淹没!

    生孩子,太特么太疼了!

    舒贵妃与佟夫人俱在产房中陪伴着,她嘴里咬着厚厚绢帛,阵阵抽疼,让她浑身大汗淋漓,仿佛是又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蕴姑姑一旁大声道:"福晋,深呼吸,再用力啊!"

    "啊!!——"可越是用力,特么滴就越疼啊!盈玥发出惨烈的叫声。

    恰好永瑆赶来了,听到这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永瑆忍不住直朝着产房扑了过去,分明是一副要冲进去的架势!幸好被舒贵妃带来的嬷嬷给拦住了,"十一爷,您不能进产房!"

    "给我让开!"永瑆气得跺脚!

    乾隆陛下见状,皱起了眉头:"稍安勿躁!富察氏并无大碍,只是稍微早产了月余!"

    "汗阿玛!"永瑆咬牙切齿,"今早进宫前,月娘还是好好的!"

    听到这话,乾隆陛下老脸拉了下来,"你这是在指责朕吗?!"

    永瑆忙甩袖子跪了下来,"儿子不敢,只是儿子想知道,福晋为何会突然早产了?她在园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这事儿..."乾隆陛下咳嗽了两声,他老脸终究是有点虚的,"是那金佳氏不知发了什么疯,把富察氏推下了福海。"

    永瑆瞳仁一缩,是金宜凤...

    产房里,舒贵妃满是欢喜地道:"月娘你听见了吧,十一阿哥来了!"

    盈玥咬牙继续用力中,他来有个屁用,是能替我生、还是替我疼啊!

    "啊!!"盈玥的叫声更加凄惨了。

    永瑆听得心头一阵哆嗦,只恨不得以身替之,"月娘..."

    太医忙安慰道:"十一爷别担心,福晋身子康健,产道也已开了大半,一切顺遂。"

    永瑆气得一把抓起太医的领口,"这也叫顺遂?!你没听见她叫得有多疼么!"

    太医瑟瑟发抖,"生产哪有不疼的?"

    "你——"太医这句话偏生叫永瑆无可反驳,噎了数秒之后,永瑆脖子一扬,蛮不讲理道:"我不管!立刻想法子!不能这么疼下去!"

    太医:这也忒不讲理了点吧?

    "十一爷您放松、您冷静..."太医急忙好言安抚着。

    永瑆气呼呼道:"爷放松不了,也冷静不下来!"

    看着儿子这幅炸毛般的样子,乾隆陛下直皱眉头,这还是他那个稳重优雅的儿子吗?跟个混小子一样,竟连道理都不讲了!

    乾隆陛下忍不住,正要开口训斥,却听得产房内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哇哇哇!!"

    这哭声仿佛是世间最美的旋律,让永瑆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永瑆转怒为笑,"我的女儿,降生了!"当即一把推开了太医,冲进了产房中,

第四四五章、抱歉是儿砸

    永瑆转怒为笑,"我的女儿,降生了!"当即一把推开了太医,冲进了产房中,

    看着枕畔这个哇哇嚎哭的小豆丁,宛若一只刚从蒸笼里捞出来肉丸子,红彤彤皱巴巴的,怎一个"丑"字了得?!

    舒贵妃松了一口气,连忙擦着汗瞅了瞅旁边的西洋摆钟,"哟,都过了子时了呢!竟是九月初九的好生辰呢!"

    盈玥一怔,九九重阳节啊...

    她正喟然的时候,只见永瑆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冲了进来,"孩子呢?!在哪儿呢?"

    舒贵妃忍不住发笑,连忙小心地抱起了被大红襁褓包裹的婴儿,笑着走上前,"虽说也是八个月降生的,却比珍格格落地的时候哭声都嘹亮呢。"

    看着这个哇哇大哭的孩子,永瑆笑得见牙不见眼,他连忙从舒贵妃手上接过了孩子。

    舒贵妃忙道:"小心点,刚出生的孩子,可娇弱着呢,你得托着他的...额!"舒贵妃正要提点十一阿哥如何抱孩子,却发现十一阿哥抱的姿势那叫一个标准!根本就没有好指正的地方了!

    永瑆抱着孩子,一溜烟便跑到了盈玥跟前,"月娘,你瞧瞧,咱们的女儿多可人啊!"

    盈玥瞬间汗然了,这丑不拉几的模样实在跟"可人"二字不沾边,更何况...

    "介个,永瑆,其实他是..."

    "对了!我先抱去正殿给汗阿玛瞧瞧,一会儿就回来!"永瑆嘿嘿笑着,抱着孩子一溜烟就跑得没影儿了。

    盈玥:o(╯□╰)o丫的怎么跟个猴子似没点耐性,都不等我把话说完!

    舒贵妃忍不住嗔笑道:"这个昏头昏脑的东西,竟误会我的意思!"

    盈玥:其实不是你误导了永瑆...

    舒贵妃笑着叮嘱佟夫人和蕴姑姑:"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去正殿,省得皇上也误会了。"

    恭送了舒贵妃,佟夫人忙为盈玥掖了掖被角,"福晋大喜,一举得男。十一爷若是知道了,更要高兴坏了呢。"

    天地一家春的正殿中,乾隆陛下打了个呵欠,露出困倦之意。

    按理说身为皇帝,乾隆是没必要坐在正殿等儿媳妇生产的,可儿媳妇早产偏偏又是因为他赐的婚事,乾隆陛下心里多少有虚,这可是春和唯一的女儿,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朕可怎么跟春和交代啊!

    所以,乾隆陛下便索性留下了,不过富察氏倒是争气,不到三个时辰便生下了孩子。没让朕当太久。

    不过永瑆怎么会笃定是个女儿??

    乾隆陛下很费解,在他的费解中,永瑆抱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便冲了进来,"汗阿玛!生下来了!您快瞧瞧,您孙女哭得多响亮!"

    乾隆陛下皱着眉头:"真是个丫头??"

    "当然不是!"只见舒贵妃紧接着便进了殿中,她屈膝见了个常礼,"皇上,十一福晋诞下的是一位小皇孙!"

    听得"小皇孙"三字,永瑆瞬间懵逼了,他脱口道:"不可能吧?!"月娘先前都说了是女儿了!

    永瑆不敢置信,二话不说撩开了襁褓,只见那红彤彤的孩子红彤彤的两腿间赫然是一只可爱的小雀雀...

    永瑆:...

    这一幕乾隆陛下也瞄见了,不由哈哈笑了,"你这个糊涂虫!连弄璋还是弄瓦都能弄错!"他这个儿子,自小聪明,头一次竟这般犯蠢!实在叫乾隆陛下觉得开怀至极!

    旁边的令贵妃忙笑着道:"臣妾恭喜皇上,添了一位金孙!"

    永瑆这才回过神来,他揉了揉自己眼睛,真是儿子?!不是闺女!一时间,永瑆欲哭无泪,月娘啊,你骗得得爷好苦哇!

    就在这时候,皇后身边太监**安快步进殿,"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审问出结果了,想请皇上去一趟镂月开云殿。"

    乾隆陛下添了孙子,心情正好,才不想去听那些置气事儿,便道:"明日再说吧!朕乏了!"

    **安急忙道:"皇上,金家格格除了推落十一福晋下水,还招供其他要紧的事儿,兹事体大,故而..."

    乾隆皱眉,一个金佳氏,还能如何兹事体大?!

    令贵妃见状,忙柔声道:"这会子都过了子时了,再要紧的事儿也没用您的身子要紧,不如臣妾服侍您去内殿歇息吧。"

    令贵妃分明意在留下皇帝。

    永瑆眯了眯眼睛,看样子金宜凤竟牵扯到皇后与令贵妃的纷争中了,怕是招供出了很有趣的事儿呢。

    **安道:"启禀皇上,那金家格格说,看到了刘官女子的鬼魂前来诉冤!"

    永瑆的瞳仁一缩,鬼魂?!没跑了,肯定是月娘的手段,肯定是那枚太极玉佩所致!

    刘官女子?永瑆倒是略有耳闻,是令贵妃身边一个宫女,为了这事儿,着实扫了令贵妃的颜面呢。而汗阿玛为了顾全令贵妃的颜面,因此也没有给刘氏正式名分,半个月前,似乎这刘氏不慎落水而死。

    看样子,十有八九是令贵妃下的手。

    果然,听了这话,乾隆脸色一青,"子不语怪力乱神!哪儿来什么鬼魂!"

    令贵妃察言观色,心下一喜,立即疾言厉色道:"**安!你深更半夜惊扰圣驾,该知何罪?!"

    乾隆陛下却抬了抬手,示意令贵妃止声,"罢了,皇后素来执拗,朕去瞧瞧便是!"

    令贵妃脸色刷的白了,眼中满是哀求:"皇上——皇上是明君,不会相信鬼神之说吧?"

    乾隆陛下语气有些冷淡:"今儿也劳碌半宿了,去歇着吧。"

    令贵妃脸上一片灰败,但事已成定局,只得跪送圣驾。

    送走了乾隆陛下,永瑆也不能在天地一家春呆着,毕竟这里是嫔妃的宫苑,她和福晋呆在这儿不合适,便道:"既然令贵母妃要歇息了,我这就带福晋去西园了。"

    西园本就是皇子们的住处,永瑆昔日的殿宇如今还空着呢,搬过去就能直接住一宿。

    毕竟大半夜离宫也不方便,连佟夫人一并都只得暂住一宿了。

    盈玥这遭临盆,虽说吃了不少痛楚,但身子骨倒是还好,甚至都有力气下床。一路坐着暖轿,便抵达了目的地。

    夫妻俩便在昔日的诒晋斋宿了一宿,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才知道,宫里出了大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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