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有趣的日常
早上最后两节课是语文。
一节课的时间，用来讲解昨晚的作业。
昨天，章老师布置了一张卷子。
“第一道选择题，正确答案是A。”
小蜜蜂的声音，重复三遍。
周夏一边对答案，一边纳闷。
今天章老师讲解卷子，好仔细。
答案重复三遍。
还着重强调了题面，生怕他们找不到具体哪道题一样。
下课，从厕所回来的周夏，在熟悉的角落，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这次，是章老师的声音。
“李老师呀，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教务处排课有问题。”
路过二班，往里看，学生们异常开心，一个个像是拿了满分似的。
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大人的世界真可怕。
上课前，他看到了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打着伞在活动板房外面走过。
“那是谁啊？”
“不认识。”
“我好像在晨间新闻里看过。”
“对了，那个领头的，是新来的分部长吧。”
“这么说来，确实，上一任临江的分部长牺牲了。”
“好年轻。”
周夏失去了兴趣，拿着笔在纸上涂涂画画，想着昨天刚学的画符技巧。
露天食堂支了个雨棚，不大，学生们打了饭回教室。
从板房去食堂有好长一段路，露天，需要淋雨。
男生潇洒，脱了校服外套顶在头上，直接冲过去。
女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踌躇不前。
拿着熊头雨伞的周夏，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迅速在人群中找到目标。
“杜莎，给你。”
杜莎还没回过神，周夏已经把雨伞塞进自己怀里。
她愣愣地看着周夏一头冲劲雨幕之中。
大雨哗啦啦的声音，隔绝了一切。
雨伞砰的打开。
杜莎看着这个棕色熊头，陷入了沉思。
只要我够快，雨点就追不上我！
抱着这样的信念，周夏往返于食堂。
全身陈宫湿透。
骗人。
雨幕中，似乎有着某些奇怪的笑声。
周夏眯起眼，看到一个在大雨里跑来跑去的智障少女。
苏凡披着奶牛雨衣，从东跑到西，又从西跑到北，开心得像是个傻子。
“那头奶牛，给我站住！”
保安小刘气急败坏的声音。
“唔，奶牛！”
周雪叮地抬头，目光犀利。
天气原因，下午的体训课改成自修。
不过，觉醒班照常。
周夏已经在更衣室里洗过澡，换了身干爽的训练服。
基础战法，所有人都拿出十二分的热情。
除了某个女孩。
“看，窗外！”
苏凡清脆的声音惊醒众人。
下意识往外看去。
体育馆外面，磅礴大雨之中，站着几个人。
看不清脸，只是这打扮，西装革履的，像早上那几个人。
苏凡的眼睛水汪汪的，语气里充满了向往。
“他们，也喜欢玩水哇？”
周夏：……
不，只有你谢谢！
“啊痛痛痛！”
苏凡两只手捂住脑袋，爆头蹲防。
洪老师晃了晃拳头。
“别给我分心！”
杜莎还是心软。
“老师，他们这样站在雨里，是不是不太好？”
“也是哦。”
申屠点头。
“要不让他们……”
“放心，交给我。”
申屠微微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直接开窗，冲着那几个西装革履一声暴喝。
“看什么看，赶紧走，影响上课了！”
“哗啦！”
窗户关上。
西装革履们果然走了。
申屠拍拍手，谦虚地道：“解决啦，小意思，我们继续。”
杜莎：……
周夏：……
等等，老师，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分部长，那个人太嚣张了吧！”
“就是啊，我们特地过来视察，还淋雨，他们连体育馆都不给进，成何体统！”
“要我说，就应该……”
走在最前面的分部长压了压手。
“这么快就忘了上一任分部长怎么死的？”
闻言，众人尽皆闭嘴。
分部长摇摇头。
“红狮啊红狮。”
“果然狂妄，名不虚传。”
分部长忽然笑了，声音也轻松上了许多。
“也好，反正红狮是我们这边的人，头疼的事就交给其他分部吧。”
“您是指？”
“明日之子？”
分部长笑笑，不说话。
继续走了镇，分部长默默提醒。
“我们的伞呢？”
“您全借给学生了。”
说完，这个人自觉失言，立刻补救。
“部长，我这就去拿回来。”
“算了算了。”
分部长摆摆手。
“这个点，还在上课吧。”
“别打扰孩子们学习，我们都是职业者，淋点雨不算什么。”
说着，分部长往传来轰隆隆声音的地方看去。
后面有人说明。
“那边，好像在施工。”
“这么大雨，还没停啊。”
“谁说不是呢，太辛苦。”
分部长抬起脚步。
“走，我们去看看。”
后面的人立刻跟上。
有人拿着防水单反，冲到前面，半蹲下去，咔嚓咔嚓。
分部长摆摆手。
“停停停。”
“别整这些。”
分部长哭笑不得。
“要是让红狮见了，肯定得过来跟我闹。”
“我可受不了。”
一阵哄笑。
两节体训课，周夏分别锻炼了基础剑术和基础福音。
福音的进步喜人，在冥想和体术方面，周夏都表现出了卓越的天赋。
看得洪老师唏嘘不已。
他想起了上个月的那个下午。
周夏还无论如何都没法冥想。
谁猜得到，直到十六岁都没法冥想的少年，最后竟然成了精神方向的觉醒者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基础剑术。
周夏在这方面的进步，算了，不提也罢。
洪老师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周夏就对鬼剑士如此执着。
关于这一点，周夏也无奈。
总不能说，我的系统就叫“鬼剑士”，按照上辈子看网文的经历，将来肯定成剑圣。
放学过了半小时，众人陆续离开。
去教室拿书包，又碰到那群西装革履。
在教室门口，正在分雨伞，给没带伞的学生。
周夏看看小熊头，考虑着自己要不要也去领一把。
砰地一声，身边多了一只白兔。
白兔下面，周雪犀利的目光，闪闪发亮。
周夏撑着小熊脑袋，微微一笑。
“走吧，小雪。”
“部长，都分完了。”
分部长收回目光，哦了一声。
“那两个，是觉醒班的吧。”
刚分完伞的工作人员闻言，往刚才部长看的方向望去。
花花绿绿的雨伞群里，白兔和棕熊格外醒目。
“应该……是吧。”
工作人员不是很确定。
分部长摇摇头。
“走，我们去会会红狮。”
第44章 战系觉醒者
时间到了六月份，天气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学生们舍弃了校服外套，白衬衫或者短袖，青春飞扬。
临江重建的脚步越来越快，施工队三班倒，二十四小时不停。
这个灾难后的城市，几乎一天一个样。
晋升之后，体制没什么变化，但精神方面突破了，周夏的好处还是很大的。
比如，睡觉的时间更短了。
原先，三年下来，每晚锻炼到两点。
再收拾一下，真正闭眼要到三点了。
这已经是极限。
再晚，就会影响周夏第二天的学习。
现在突破之后，甚至可以四点闭眼。
不到三小时的睡眠，就能补足精神。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
关于睡眠，周夏没和别人探讨过。
觉醒班里，梁邱和苏凡，都是精神方向的觉醒者。
周夏闭上眼，一分钟内肯定睡着，不做梦，闹钟一响就醒，神完气足，比得上以前睡上六个小时的质量。
总之，时间腾了出来，周夏就能加大训练量。
晚上，周夏主要锻炼体制。
剑术和福音里的体术，加上一些基础的体制训练。
当然，还有一个鬼神赐福的保留节目。
六月十日，清晨。
周夏一边洗漱，一边查看系统面板。
鬼神赐福的进度，累积了十次，再有四十次，经验条就能到头。
不知道二级的鬼神赐福，效果会怎样。
周夏最期待的，还是鬼神赐福的被动。
提升剑术资质。
目光下移，找到藏锋。
过去十五天。
1点火强，已经蓄满。
周夏以内视法查看剑鞘。
心脏之内，剑鞘和以前一样，没有区别。
只是，仔细观察，能感觉到，好像比以前更加凝实了一些。
拿好伞，和小雪出门。
就今天吧。
不等了。
上午学习，下午锻炼。
一切按部就班，无波无澜。
今天难得没下雨。
夕阳下，操场里一个橘黄色的身影，走来走去。
略显孤独。
周夏远远看了两眼。
他的目光坚定下来。
编辑好微信，点击发送。
这是他作为学生，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礼物。
晚上十点，夜幕四合，周夏换上训练服，配好木剑。
慢跑到龙头坡。
在这过程中，调整全身状态。
“万挥剑”
就算是对于一般的体制方向的觉醒者，也是不小的挑战。
龙头坡，完全成了一座石头山。
不见丝毫植被。
两次灾难，给这座小山，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
到了山顶，周夏稍微休息片刻。
充分拉伸全身肌肉。
长舒一口气。
周夏双手握剑，全力挥出。
开始了。
木剑一下一下，快速滑破空气，发出咻咻咻的声音。
只有竭尽全力的挥剑，才能被系统认可。
所以，每一下，周夏都毫无保留。
很快的，大量汗水分泌而出。
从额头到眉角，划过了嘴，抿紧双唇。
周夏全身心地投入到挥剑之中。
山脚的蛙鸣。
夏夜的蝉和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施工队的轰隆不停。
包括星月同在的夜空，几盏灯火的临江。
一切越来越远。
周夏仿佛陷入到了一个，独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之中。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可能与决心有关。
可能与精神的突破有关。
总之，此刻的周夏，只是挥剑。
纯粹地挥剑。
“很不错的眼神。”
远远地，有声音响起。
申屠兴致勃勃。
“难得过来看一眼，没想到，似乎撞上什么有趣的事了呢。”
观察着周夏每一下的挥剑。
最开始，申屠还会点评上两句。
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地，申屠只是看着，不说话。
而他的双眼，却越来越亮。
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申屠舔着嘴唇，跃跃欲试。
天空之城上，有人跟他说过一些有趣的理论。
“红狮，你以为，天才是什么？”
“像我这样。”
“这话没错，你确实也算是天才。”
“但你只能算是天才的一种。”
“哦。”
“你是天才自成，所有战技所有剑招，一点便通，一通便精。”
“但还有另外一种人，他们看似驽钝，在你看来简单至极的剑招，他们要想达到你这种程度，可能需要花上千倍万倍的努力。”
“而他们最强的地方，就在于能付出这千倍万倍的努力。”
“我好像听谁说过，一万小时定律，是叫这个吧，重复做一万个小时就能成为专家什么的。”
“不。”
“一万小时定律，太简单了。”
“真正能以努力突破天赋桎梏，与你们这种天才相比肩的人。”
“可不是什么定律能批量创造的机器。”
“重要的不是努力。”
“而是在努力的过程中，打磨的精神。”
“打磨？”
“这一点很是玄妙，并且太过稀少，能真正达到以努力和天才相比肩的，我也只见过一人。”
“这么夸张吗？”
“比你想象的更夸张。”
“心身意神，所有为宝财，而努力为薪火，煅烧唯一，才能绽放出璀璨的光。”
“听不懂。”
“等你亲眼见了，就会明白。”
“记住，世上最强大的，不过纯粹二字。”
“你对于战斗的纯粹，也正是你最强大的地方。”
“这是，在夸我吗？”
申屠看着周夏越来越圆润，越来越完美的挥剑式。
舔着嘴唇，兴奋到难以自已。
他好像明白了，当年老头子说的话。
只是，现在的周夏，还远没有到老头子所形容的那般高度。
只能说，周夏拥有了达到那种高度的可能性。
纯粹唯一。
周夏踏上了一条，很了不得的道路。
金色的火焰冒出。
申屠挑眉。
这就是所谓藏锋了吧。
周夏继续挥剑。
力竭之时，投入1点火强，力量涌现上来。
一下一下，木剑挥出，伴随汗水淋漓。
呼吸逐渐粗重。
三千。
三千五。
三千八……
独属于职业者的超凡力量，哪怕只是1点，也具有卓绝的威力。
力竭之时，到了三千。
使用藏锋里的火强，让他将将到了七千。
周夏处在脱水的边缘。
双腿发抖僵硬又是发抖。
如是好几个循环，现在还能站着，只能说是奇迹。
申屠收起兴奋的表情。
目光郑重下来。
虽不知道周夏为何如此拼命挥剑。
但对方所表现出来的毅力，令人钦佩。
金火弱了下去。
再次力竭。
几乎是潜意识完成的操作。
周夏使用鬼神赐福。
又是一股力量涌了上来。
申屠眨眨眼。
有意思。
七千。
七千八。
八千三。
八千八……
三分钟内，周夏疯了似的，挥了几乎一千八百下。
近乎自残。
双臂如同千钧巨石。
饶是如此，还有一千二的未完成额度。
而使用鬼神赐福的后遗症，将他笼罩。
雪上加霜。
周夏咬破了嘴唇。
鲜血从嘴角流下。
他早已到了极限。
强行以残羹和鬼神赐福拖着。
但他还是低估了万挥剑的强度。
这根本不是普通人体制的周夏可以完成的任务。
甚至于，就连体制方向的觉醒者，能否完成，还是两说。
周夏晃晃悠悠举起剑。
挥下。
系统面板上，任务进度没有变化。
这一下挥剑，没有认可，不计算入内。
周夏摇摇头。
要放弃吗？
他再次高举木剑。
感受着全身的酸楚与疲惫。
每一条肌肉，每一块骨头，都在哀嚎。
已经是极限的极限了。
周夏闭上眼，深呼吸。
大脑一片空白。
耳边嗡嗡响成了一片。
他忽然勾起嘴角，笑了。
从没有如现在一般，感觉到活着。
普通人的生活，每天平凡的工作念书，规律重复，时间长了便会让人丧失活着的实感。
重复再重复，与机器无异。
只有挑战，向着不可能发起冲锋。
在山穷水尽时开凿出崭新的道路。
在一片黑暗之中接引希望的光芒。
所谓的不可能，只是还没人做到而已。
我还可以。
目光坚定，璀璨而明亮，像是蕴藏了一整个星空。
高举的木剑，稳如磐石。
挥下。
任务面板上，进度跳动。
于极限之上，挑战极限。
再次挥剑。
与之前不同。
现在的每一次，都是不可能。
他的身体，负荷过载，几乎处在崩坏的边缘。
现在，鬼神赐福和藏锋，全都用过。
再也没有助力。
于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赌上一切，三年的努力，老狼的希望，他的梦想，还有，不甘心。
把这一切通通赌上。
这一次，拼了。
八千九！
九千……
我啊，一定要变强。
没有力量，实在太悲哀了。
按理说，已经晋升，哪怕只是精神方向，但目前所表现出的圣职者天赋，足够喜人，周夏该满足才对。
但，如果没有机会的话，他确实已经满足了。
万挥剑的任务就放在这里。
还有藏锋和鬼神赐福相助。
剩下的，就是拼命。
闯过去，在体制上晋升觉醒者。
他也是双天赋。
周夏从很早以前就知道。
这世界本就不公平。
有人生来便有的东西，而另外的人却要拼搏甚至赌上性命去争取。
但他从不曾抱怨。
周夏明白，与其抱怨，不如行动。
天所不予，我自来取。
继续挥剑。
周夏的动作，非常之慢。
申屠收起懒散，肃立。
如果在八千挥剑以前，周夏只是刚刚摸到努力这条道路的话。
现在，他正尝试推开这门扉。
申屠何等眼力。
自八千挥剑以后，周夏便是油尽灯枯。
甚至，他都做好了随时现身，打断挥剑的准备。
毕竟，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对周夏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但八千挥剑之后，申屠便只是看着，再也没有打断的念头。
这是对于周夏的基本尊重。
最难的不是选择，而是为了选择承担一切代价。
申屠理解，现在的周夏，拥有承担一切代价的气量。
他也清楚地知晓，晚上这挥剑，对于周夏而言，有着异乎寻常的意义。
时间缓缓推移。
星斗变了方位。
九千九百九十八！
九千九百九十九！
周夏摇摇晃晃地举起剑。
一双手，似乎已经粘在了剑柄上。
“哈啊！哈啊！”
周夏忽的抿紧嘴。
挥下。
一万！
“叮！”
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周夏保持挥剑的姿势，像是雕塑，凝固几秒。
完……完成了！
紧绷的精神一旦放松。
强提起来的那口气也跟着一泻千里。
周夏微微一笑。
往一边倒去。
第45章 一朝得偿
身影闪动，申屠接住周夏。
往脸上看，这个少年已经闭上了眼。
摇了摇，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
“真是胡来。”
申屠有点头疼。
本来，该给周夏喝点药剂。
但他堂堂一个狂战，除了增幅用到的药剂外，恢复所用的全部没有。
先送回家吧。
周夏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足足睡了一整天。
浑身酸痛。
随便动一下手臂，剧痛袭来，周夏狠狠咧嘴。
这次，玩大了啊。
唤出系统面板，打眼看去。
周夏一边抽着冷气，一边嘿嘿傻笑。
“万挥剑”的任务，已经完成。
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他长长地出了口气。
看着天花板，露出笑容。
和上一次晋升不同。
莲之挽歌的任务，完成得莫名其妙。
睡了一觉，任务完成，然后晋升。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这个过程，总让人提不起干劲。
这次就不同啦。
比起精神，体质的训练，可是他一点一点汗水，花下了时间，可以说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达成的目标。
成就感爆棚。
只是，周夏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自己为什么会在家里。
他最后记得，自己好像是在龙头坡吧。
是小雪吗？
也对，以防万一，昨天下午还给小雪微信留言，提醒她晚上自己会去龙头坡。
周夏小心翼翼起床。
挪动着，洗了澡，全身清爽。
以一个全新的姿态，点开系统面板，领取奖励。
1点职业点到手。
周夏注意到，精神后面的+号不见了。
晋升之后，就不能通过职业点增强了吗？
想着，周夏眨眨眼，又是看了精神属性。
后面的数字是：1.2。
不对啊，之前还1.1来着。
什么时候精神属性还多了一点。
发生了什么？
好像，也只是完成了万挥剑而已。
想不通，暂时放一边。
立刻点击体质后面的+号。
终于，那个碍眼的小数点后面，出现了数字。
有那么一刹那，周夏真的担心，坑爹系统，给他小数点后面再来个0。
还好，再坑也有个底线，周夏看着体质后面的1.1，眉眼都笑开了。
看看时间，八点了。
周夏又是洗澡又是开门，动静不小。
一回头，看到了奶牛睡衣的小雪。
“厨房里有饭。”
小雪伸着胳膊，化身指路牌。
“不啦，晚上我出去吃！”
周夏愉快地回到房间，换衣服。
十分钟后冲了出来。
身体恢复了些。
感觉好多了。
周雪还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早点回家。”
“知道啦，肯定的。”
“要是你敢……”
“砰！”
看着闭上的房门，周雪剩下的话堵在嗓子眼。
腮帮子迅速鼓了起来。
表情奶凶奶凶的
站了片刻，周雪回到房间，拖鞋踩得啪嗒啪嗒响，脱掉奶牛睡衣，换衣服。
初夏的晚风，格外清新。
周夏放开了速度，狂奔。
晋升觉醒者，体质缓慢改变，有三天的提升期。
但现在，周夏已经感觉到不同。
换以前，这速度，已经是极限。
但晋升之后，还能更快一点！
头发还带着水珠，随着他的奔跑，往后飞扬。
坑洼不平的路段，像是专门给他打造的场地，周夏在突起的石头上跳跃前进，动作敏捷，像是跑酷。
这种新奇感充斥全身。
周夏如同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甚至于，在此刻的他眼中，全世界都是新的。
鹰中空荡荡。
周夏径直去操场。
橘黄色的身影果然还在。
老狼坐在一块大石上，一下一下甩着口哨。
每一天，都是如此。
自从血色临江之后。
白天还好，呆在鹰中，老师和学生，都是些熟悉面孔。
只要开始训练，回到熟悉的节奏，全身心投入工作之中，便能忘却一切。
只是，放学之后，学生一个个离开，学校空了下来。
一种如同宴席散尽杯盘狼藉的失落感，如潮水般袭来。
这种失落无法排解。
老狼很是茫然。
他像是一个行尸走肉。
家，已经没了。
还有哪里可去。
联盟统一划了一片区域，建起板房，供失去家园的市民临时居住。
老狼不想去那。
这几天来，在血色临江中死去的老婆和孩子，总是频频想起。
他把自己困住了。
望天，斜月如钩。
“老师！”
循声望去，一个快速接近的身影。
跑得好快。
老狼目光讶异。
身为体育老师，跑步自然再熟悉不过。
这速度，可不是一般人能跑出来的。
来人在面前站定。
“周夏！”
能明显地从老狼的声音里，听出惊讶。
他是真的没想到。
这个人，竟然是周夏。
刚才，他还以为，这是觉醒班里哪个学生来着。
等等，这速度。
老狼脸色一变。
“你成功了？”
“我成功了！”
周夏点头。
老狼点点头，又摇摇头。
“等等，你说什么！”
他上前，紧紧抓住周夏肩膀。
“你刚才说什么！”
周夏没有开口，他握住老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松移开，最后放了回去。
老狼先是皱眉，手臂肌肉用力，然后惊讶地咦了一声，最终笑容渐渐浮现在了脸上。
两只手仍然搭在周夏肩膀。
他欣慰地拍了拍对方。
良久良久。
“好样的。”
老狼长长叹了口气。
刚才，周夏的表现，已经证明了太多。
老狼感觉到了周夏那巨大的力量。
超过常人的力量。
所以，答案很清楚了。
周夏成功了。
他晋升成了觉醒者。
老狼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心中感慨。
这是自己亲眼看着，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
周夏的努力，他见证过，也正因此，知道他有多不容易。
汗水有所回报，花朵结出果实，最幸福的事也莫过于此。
老狼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下一下拍着周夏肩膀。
只是重复。
“好样的！”
“好样的！”
周夏嘿嘿一笑。
晋升了，自然可以轻松躲开。
但，老狼拍几下肩膀，又怎么了？
再正常不过。
等老狼情绪稳定，周夏举起手里提着的袋子，晃了晃。
一罐罐啤酒，还有卤肉花生凉皮。等等。
老狼脸色一板，不等说话，周夏已经拉着他往大石走去。
第46章 大醉一场
找了块平整的地面，铺上报纸，啤酒和小吃一一摆好。
“周夏，这里是……”
“老师，你要勇闯还是百威。”
“勇闯吧。”
“好。”
“不对，周夏，你这样不行，这里是学校……”
“来，老师走一个。”
两罐啤酒在月下相撞。
“我干了，老师你随意。”
“嘿，你小子看不起我是吧。”
“咕咚咕咚。”
“哈！”
两只捏扁的啤酒罐，叮叮当当砸在地上。
周夏比出大拇指。
“老师，可以啊。”
老狼脸色迅速泛红。
“开……开玩笑！”
“你老师我，那可是……”
“来，再走一个。”
周夏扔过一罐。
“噗嗤！噗嗤！”
开了啤酒。
“我干了啊，老师你随意就好，不要勉强。”
“嘿我这暴脾气。”
最开始，老狼语重心长。
“周夏，你这样不行，这里是学校……”
当地上多了六只空罐。
老狼仍然语重心长。
“小夏啊，你也不容易，老师我都知道……”
当地上的空罐到了十只。
老狼泣不成声。
“呜呜呜，周哥，我不是人！”
“我连她们娘儿俩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啊！”
周夏拉开拉环，一边喝，一边看着对面的老狼双眼猩红，用拳头捶打胸口，像是猩猩。
他听老狼讲过往。
他有个喜欢念叨，爱管钱还小气，因为老狼晚归吵架，看公众号给儿子报培训班，还有着一些这样那样的优点和缺点的老婆。
听着听着，周夏的脑海，渐渐勾勒出了，相应的形象。
怎么说呢，很普通的家庭主妇。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硬要说的话，大概是有着一个怕她更爱她的男人了吧。
说真的，小说里的爱情固然令人向往。
也许美好如春日暖阳，或者浓烈到刻骨铭心。
但大部分人，都只是普通人。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爱情。
是那种，平时不觉得，可一旦失去，就失魂落魄的感情。
老狼还在絮絮叨叨地讲。
他是真的喝多了。
还真跟洪老师说的那样，老狼的酒量，真有够差的。
周夏想着，瞥了眼剩下的酒，买了一箱半，还有六罐，看来只能自己解决了。
话题渐渐从老婆转到了孩子。
醉酒的男人，语气里全是自责。
他甚至天真的以为，如果当时自己在家，可以救下家人，这样他的儿子就能继续上学了。
听老狼说，他的儿子最喜欢上学了，因为学校里有很多小朋友，大家一起玩，超开心。
红着眼，也不知是醉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老狼拉着周夏，一定要给他看自家小宝的照片。
他手里拿着凉皮。
“周哥，来，你看，这……这是我家小宝！”
周夏试图挣扎，又怕太大力气伤到对方。
“那个，我看到了，先把凉皮放下。”
“什么凉皮！这是……这是手机！”
老狼不高兴了，说话含含糊糊的，语气倒是格外坚定。
“老师，那真是凉皮！”
周夏试图讲道理。
认真的，最后一点能吃的东西了，周夏真怕老狼一个手抖，凉皮全撒地上。
“说吧，周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老狼！”
他努力睁大朦胧醉眼，试图表现出一副超认真的样子。
“你……你看，这真是手机！”
“不信，我放首歌给你听！”
周夏眼睁睁地看着老狼，一根手指在凉皮里划了划，还疑惑地嘟囔两句。
“周哥，你看这钢化膜，真特么有趣诶。”
“别说，滑的很，。”
“我老婆送的，怎么样，厉害吧！”
周夏除了笑，还能怎么办。
“呵呵，是啊，有趣，太有趣了。”
他还稍微有点担心。
不知道醉酒的老狼，发现手机不能放歌，会怎样。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
“来，这就给你放一首！”
老狼兴奋了起来。
他的一根手指，在凉皮里狠狠一点。
然后……然后他就扯着嗓子开始嚎。
“我是一条小青龙！”
音量之高，声震八方。
周夏一个激灵，担心招来保安。
嚎了一嗓子，之后，安静了。
周夏等着下文。
可没有下文。
他疑惑地看向老狼。
发现对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脑子快速思考。
周夏小心翼翼道：“小青龙……”
老狼笑了。
“我是一条小青龙！”
老狼嚎。
“小青龙……”
周夏羞耻附和。
“我有许多小秘密！”
“小秘密……”
“我有多少的秘密！”
“就不告诉你！”
周雪靠着板房，往操场远远看了一眼。
呵，男人。
她鄙夷地吸了口牛奶。
仰头，斜月弯弯。
把挂坠拿到眼前。
觉醒……
“小刘，你干嘛去？”
“巡逻啊，时间到了。”
“现在都这样了，还巡什么逻，来，摸两把斗地主。”
“可我好像听到什么……”
“叫你来就来，磨磨唧唧，快点。”
“行……行吧。”
今晚，老狼带着周夏，回忆了一番童年。
小龙人后面是大风车。
接着黑猫警长两只老虎和向天再借五百年。
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乱入了？
总之，老狼嚎到最后，嗓子完全哑了，力气也没，整个人就趴在了地上。
周夏无奈，早知道就带件外套出来，这么晚，，万一着凉了。
睡梦中的老狼，几天来的阴郁一扫而空，难得露出安详的神色。
周夏稍微有点晕。
捏扁手里的空罐头，随手一扔。
往地上看去，还有一罐。
眨眨眼，嗯，两罐了。
周夏扬起嘴角。
有点醉了。
噗嗤拉开拉环。
周夏仰头。
他听到老狼的声音，似乎在说梦话。
“小宝，爸爸陪你唱儿歌……”
周夏闭上眼，停也不停，一口气把这灌酒喝的精光。
“乒乒乓乓。”
空罐子在地上弹了两下，不动了。
周夏坐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所以，才要力量啊。
“走了。”
周夏眨眨眼，抬起头，看到提着塑料袋的小雪。
于是笑了起来。
“好。”
他慢慢起身，晃了晃，终于站稳。
地上的垃圾，小雪已经收拾完了。
周夏扶起老狼，跟在小雪的后面，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力气是够得，只是周夏差不多喝了一箱的酒，还是有点晕。
就怕一个不小心，两个人一起摔一跤。
月光下，三个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
“小雪，我给你……唱歌！”
“闭嘴。”
第1章 你很危险
六月十二，距离觉醒日，仅有十天。
体训课照常。
第一节课，周夏和游子明接受申屠的指导。
金志成和洪云负责其他人。
鹰中的新校长就是申屠，这消息已经传开。
基本上，学生们都知道了，现在他们的校长，就是之前三七的店长大人。
主要很帅。
为此，一些少女心蠢蠢欲动的女生，对着老师办公室，不断发起自杀式冲击。
为了见到校长一面，哪怕被老师罚站也在所不惜。
但申屠行踪诡秘，几天来，罚站的女生都快绕鹰中一圈，也没人真正见到申屠。
除了觉醒班。
于周夏而言，申屠全身都是谜。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位很强的鬼剑士。
能在申屠手下学习，无论周夏还是游子明，由衷庆幸。
因此，他们分秒必争，毕竟申屠是校长，也是有言在先，指导他们完全兴趣索然。
前天，周夏晋升了体制方面的觉醒者。
自此，他也和小雪一样，成了双天赋者。
当晚太过开心，找到老狼报告喜讯，顺便喝倒了对方。
第二天醒来，抱着激动而忐忑的心情，周夏开始内视。
啊，听小雪说，双天赋者，会有两个殿堂呢。
真令人期待。
不知道我的第二殿堂长什么……
周夏默默退出内视，陷入沉思。
开始怀疑人生了。
说好的两个殿堂呢？
怎么到他这里，只有一个。
不信邪，反复几次，周夏终于发现。
嗯，殿堂变大了。
比起之前，成为双天赋者之后，仔细观察，殿堂大上了很多。
这感觉很是玄妙，按理说点燃火种之前，殿堂一片混沌，大小无从知晓才对。
但周夏仔细体会，与之前对比，得出结论。
和现在相比，之前的殿堂给人一种狭窄感，或者说压抑感，差不多意思。
而晋升双天赋者之后，殿堂明显宽敞。
所以，没有得到第二殿堂，只是在原先殿堂的基础上，扩大了。
思虑再三，周夏实在拿不准。
于是找到小雪讨论。
对于自家老哥忽然就成了双天赋者这件事，小雪表现得很淡定。
也有可能是当时小雪嘴巴里塞满了牛奶，换个表情，牛奶就漏了。
听完周夏关于殿堂的描述。
周雪沉默着，咕咚咕咚，咽下牛奶。
“我也不知道。”
她笃定的道。
周夏无奈。
这也怪不了小雪。
毕竟，双天赋者本就稀少。
教科书里，有关职业者的介绍中，双天赋者只是提了下，并没有深入讲解。
就他们知道的人中，双天赋者，只有自己两兄妹。
只是，最后，小雪似乎想起什么。
她再三叮嘱，一定要周夏保留好挂坠，并且每天佩戴。
而两天过去了，再次晋升这件事，周夏并没有上报。
他还在想借口。
毕竟，前几天刚晋升。
这次换个角度，再来一次。
怎么看，都过分了。
至少，过两天，让两次晋升的时间隔得久一点。
无论怎么说，一星期不到，连续晋升也讲不过去。
第一节课的基础剑术完毕。
解散前，洪老师宣布，今晚聚会，地点定在洪老师家里。
更衣室里，他们来回讨论。
洪老师这表现很奇怪。
莫名其妙聚会。
而且，现在洪云已经退居二线，他们名义上的正牌老师是金志成。
周夏没有管这么多。
他有点失望。
本来以为，晋升体质方向的觉醒者后，就能立刻开发出鬼剑士的天赋。
像圣职者。
现在周夏在基础福音上的天赋，觉醒班有目共睹。
周夏想着，咱都双天赋者了，剑术资质也该发光发亮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太多。
福音和剑术两方面的资质，实力解释什么叫天壤之别。
悲伤的周夏，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系统。
对啊，是叫鬼剑士系统啊，不是圣职者系统啊。
周夏严重怀疑，这坑爹系统，把自己名字写错了。
这还不是最悲伤的。
最令他悲伤的，是任务。
“男人的誓言”
如果不能觉醒鬼剑士，必须在一天之内喊周雪“姐姐”。
否则抹杀。
作为不靠谱系统的典范，抹杀这么刺激的事情，周夏相信系统一定会保质保量地完成。
所以，周夏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难道真的要……
之前，他还不怎么慌。
毕竟，成就双天赋者后，两个殿堂，没准能觉醒两个职业。
事实上，他猜测小雪就会如此。
这样一来，周夏分别觉醒圣职者和鬼剑士，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完美。
而现在呢？
没有得到第二殿堂，只是在原先基础上扩张。
关于觉醒，周夏很慌。
多久没做梦了，昨晚他竟然梦到了一片银白色的光芒，充满了纯洁气息，就跟……就跟圣职者的一模一样。
他是被吓醒的。
周夏感觉，这个梦仿佛在告诉自己，死心吧，你就是个圣职。
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感觉稍稍好了点。
例行打开系统面板，不看还好，一看更慌了。
精神：1.3
简直了，周夏搞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每天花在冥想和体质锻炼上的时间差不多啊，怎么这精神属性就跟嗑药了似的蹭蹭蹭往上涨，还涨得周夏提心吊胆。
再看看体质后面的1.1。
算了呢，不想说话，就这样吧。
其实想一想，圣职者也不错嘛。
体训课第二节，法系的觉醒者，集中在冥想室。
两男两女，周夏和梁邱，还有就是苏凡和刘诗婷。
鹰中没有专门的法系职业老师，福音和魔导，洪云总没有战系职业来的了解。
更多时候，冥想靠的还是学生的自行摸索。
只能说，小城市的无奈。
见学生们都进入了状态，洪云盯了会，摸出手机，眉头皱起。
似乎在为了什么发愁。
“下课！”
金志成站在众学生面前。
““老师再见！”
众人正要走，一直靠着窗台的申屠开口。
“等等。”
“周夏，留一下。”
游子明投来关心的目光。
还有另外几人也是。
周夏爽朗一笑，微微摇头，表示没什么。
然后他想跟小雪说两句。
找了下，在门口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背影，已经离开了训练室。
无情。
周夏：……
为什么，一点都不意外呢？
很快，训练室里只剩下了他和申屠两人。
训练室的门被申屠关上。
“唷，小夏呀。”
申屠冲他眨眨左眼。
笑容帅气。
“这么久了，你考虑得怎么样？”
周夏一头雾水。
“老师，您是指……”
“哈哈，就是那个呀。”
申屠熟络地揽住周夏肩膀。
很奇怪，一股清冽幽香钻入周夏鼻腔。
周夏下意识想躲。
“做我的学生。”
“额，老师，现在不就是……”
“不，你明白我意思。”
“真正的师徒，倾囊相授的那种。”
周夏沉默了会。
他正要开口。
就听申屠慵懒的声音响起。
“不要着急哦。”
“罕见的双天赋者，还是这么短时间内连续晋升。”
“你很危险呢，小夏。”
高马尾微微摇晃。
申屠脚步一错，原地画圆，转到周夏正面。
清澈的眼睛盯着周夏。
“我能保护你。”
他笑着，眨了眨左眼。
第2章 两个挂坠
走出体育馆，天色完全黑了。
周夏穿着白色衬衫，头发湿哒哒的，刚刚冲完澡。
迎面吹来晚风，精神一振。
申屠的话还萦绕脑海。
晋升双天赋者，这么快被发现，是他没想到的。
明明很小心隐藏了。
只能说，申屠很强，瞒过了洪云和金志成，但没能瞒过这个人。
现在想来，就连金老师有没有瞒过去，也不一定。
周夏暗暗摇头。
他把这次经历铭记于心。
太狂妄了。
只是觉醒者，竟然妄图在职业者面前隐藏。
“你好。”
正想着心事的周夏，被人叫住。
“嗯？”
不知不觉，面前站了个人。
初夏还有点凉意，晚风挺大，眼前这人上半身只有一件黑色背心。
对方的身体很壮实，背心下胸大肌的轮廓肉眼可见。
周夏看到对方的脸，愣了愣，立刻礼貌性地移开视线。
这张脸皮肤黝黑，但轮廓分明，线条很是硬朗。
本来该是硬汉形象。
如果没有那一条疤痕的话。
这疤痕非常丑陋，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右半张脸，暗红色的皮肤明显和周围形成色差，面积实在太大，形状说不上来，只是右半张脸几乎全是暗红色的丑陋新肉。
见到周夏移开视线，壮汉咧嘴笑了笑，左右半脸，两种感觉截然不同，诡异又恐怖。
周夏倒是不是吓到。
只是，怕自己的目光，伤到对方的自尊心。
“你好，同学。”
“壮汉出奇的有礼貌。
“我看你是从体育馆里出来的。””
“请问，你是？”
壮汉冰冰有礼地等待周夏的回答。
“我？”
“我是觉醒班的学生，所以刚从体育馆里出来。”
壮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冒昧问一下，以前没见过你，新面孔，请问，同学你加入觉醒班多久了？”
周夏觉得奇怪。
听语气，这壮汉似乎很了解鹰中。
不，应该说，很了解觉醒班。
周夏忍不住，抬头仔细看了对方的脸。
好像……有点熟悉。
但想不起来。
壮汉皱眉。
“同学，请问你加入觉醒班，多久了？”
“哦。”
一打岔，周夏思路也就断了。
于是他下意识顺着壮汉的话头，接下去。
“上个月吧，具体哪一天的话……”
周夏努力回忆。
这边壮汉念了两句。
“上个月……”
他渐渐眯起了眼。
忽然，浑身有摄人的气势爆发。
周夏的精神，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他退后一步，警惕地看向面前这壮汉。
一瞬间，判若两人。
现在的壮汉，给周夏一种，像是面对猛兽的既视感。
仿佛下一刻就会暴起，立刻择人而噬。
“所以，你就是新人了。”
壮汉森冷的目光，死死锁定周夏。
如同猛兽锁定猎物。
周夏一头雾水。
但威胁如有实质。
他也不慌，点头道：“正是。”
壮汉慢慢地，慢慢地，把嘴咧开。
右边的疤痕如同活了过来，自己跳动，给人极其恐怖的感觉。
“很好！”
良久，挤出两个字。
壮汉冷笑两声。
“没给你前辈丢脸。”
然后，他用手掌抹脖子，嘴角勾出凛冽的弧度，威胁意味，不言自明。
小子。“”
“我劝你，离开鹰中。”
走在回家的路上。
晚风吹来，涔涔冷汗，顿觉凉意。
周夏甩甩头。
真的是，莫名其妙。
到现在都没搞懂。
那个疤痕脸壮汉，到底怎么回事。
突然窜出来，然后一番摸不着头脑的对话，接着就开始放狠话。
只是，那气势。
已经是双天赋者的周夏，可以确定。
对方就是职业者。
一个职业者，不去执行任务，跑来鹰中恐吓一个学生。
有点魔幻啊。
对方说的话，周夏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无论如何，疤痕脸再强，能比申屠强吗？
虽然当时全身出了冷汗，但这是面对强者的自然反应。
说起来，如果不是在鹰中，周夏知道打不起来。
没准他已经抢先出手。
双天赋者，学了这么长时间的剑术和福音，还束手就擒就不是他周夏了。
面对强者的生理反应固然存在，但客服生理反应不正是身为人类所应做到的吗？
只是，如果真的动手，胜算极低就是了。
直到现在，疤痕脸的五官，还历历在目。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算了，这是小事。
周夏苦恼的是，申屠下午的话。
这才是真正重要的大事。
从申屠口中，周夏才知道，一些联盟中有关双天赋者的资料。
回到家，见到小雪。
周夏把从申屠那得到的消息，告诉对方。
联盟历史上，出现过许多的双天赋者。
但无一例外，在觉醒石，只能觉醒出一个职业。
双天赋，并不意味着就能觉醒出双职业。
但是，有传说，并不是全部的双天赋者都这样。
万中无一，或者更少的概率。
有人成功觉醒出两种职业。
但这些成功觉醒出双职业的人，全部消失了。
包括这些人此前的资料。
联盟将他们的档案完全抹除，使这些人，在社会意义上，人间蒸发。
不知为何，申屠很看好周夏，认为他具有万中无一的资质，可以觉醒出双职业。
或者，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一个废材在短短一个月内，连续晋升，成为双天赋者，肯定是特殊中的特殊。
因此，猜测此人将来能觉醒双职业，也有可能。
至于周雪，双天赋固然稀少，但联盟历史上还有很多，而与这些人相比，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双天赋资质的周雪，反倒算是寻常。
但再三思考过申屠的话，周夏有所明悟。
他忽然想通了。
为什么同样是双天赋，自己只有一个殿堂，而小雪却有两个。
真正特殊的人，是小雪才对。
周夏十分担心。
他与小雪讨论，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
全过程，周雪面无表情，淡定喝奶。
周夏无奈。
“你就一点都不紧张吗？”
周雪眨眨眼。
她跳下凳子，拖鞋吧嗒吧嗒，去拿牛奶了。
周夏扶额。
又是这样。
什么时候开始，小雪性格就变得这么糟糕了。
让人头疼。
“没事的。”
周夏愣了愣，循声望去，看到一个小小的背影。
“戴好挂坠。”
留下这么一句话，小雪的背影消失在卧室。
挂坠？
周夏想到了什么，把脖子上的挂坠拿到眼前。
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挂坠，十元店里随处可见。
自己的是十字架，而小雪的是一把左轮。
把玩挂坠，周夏闭上眼。
第3章 迷之自信
晚上有聚会。
两兄妹在家里呆了会，便准备出发。
聚会的时间群里有通知，八点前。
现在六点半，怎么着都来得及。
周夏带上几块巧克力。
藏锋的副作用，饿的快，先垫一垫肚子。
看到巧克力，周夏就想起了娜娜莉。
这个女孩，超喜欢巧克力来着。
话说，她去哪了？
血色临江过了快半个月，娜娜莉一直没出现。
周夏总有点隐隐的担心。
他和小雪，安静地走在路上。
两兄妹穿着同款的白色短袖，周夏黑色长裤配帆布鞋，小雪是短裤配帆布鞋。
三年来，周夏的衣服，都是小雪给买的。
所以，两人衣橱里，好多同款。
不知道的还以为情侣装。
小雪露着两条白升升的小短腿，认真地咬着吸管。
因为是去洪老师家聚会，带太多牛奶也不合适，手头上就四盒，所以周雪每一口都格外珍惜。
周夏一手插兜，咬了一口巧克力。
还是没有娜娜莉的气息。
虽然知道，以娜娜莉的手段，出事的可能性不大。
但还是为这女孩担心。
说起来，周夏实在想不通，申屠为什么这么执着，几次三番要收自己为学生。
之前因为警惕，毕竟申屠是陌生人，周夏并没有答应。
现在知道了身份，对方既是职业者，又是鹰中校长，警惕打消，更多的则是疑惑。
自己哪里特殊了？
抛开这些不谈，成为申屠的学生，现在的周夏，尽管还是有些抵触，但还是会同意的。
主要考虑到了小雪。
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从申屠和其他老师的关系，周夏敏感地觉察出，这个人很强。
而且，空降下来，就是一个职业者学校的校长，加上这不靠谱的性格，没有足够的背景，他是不信的。
下午申屠的话，也间接证明了这些。
毕竟，如果背景不深，怎么可能了解联盟中，有关双天赋者的机密。
而且，申屠也明确表示，只要成为他的学生，万事无忧，一切有他。
综合来看，完美大腿。
关于双天赋者，周夏判断，自己大概只能算普通，而小雪才是能觉醒出双职业的那个。
真正需要保护的人，是小雪才对。
但是，他总不能跟申屠说，我觉得周雪比我更适合吧。
这就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所以，衡量过后，周夏倾向于成为申屠的学生。
至少，将来小雪真的觉醒出了双职业，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这边还有条后路。
有申屠在，不至于无计可施。
只是，现在唯一影响他判断的，只有一个。
申屠这一脉的传统。
除了介绍双天赋者的机密之外，申屠还讲了一些，有关他们这一脉的事情。
职业者内，是有传承的。
先辈将自己的经验心得，总结过后，传达给后辈。
类似于古代的宗门。
传承的内容包括很多方面。
比如战技的运用领悟。
火武的图纸锻造。
突破的关窍要诀。
传承有强有弱，但大体来说，出现强者的概率，比起寻常职业者，要高尚太多。
而联盟之中，最著名的，有五大传承。
圣女和四大代行者。
传说中，无论圣女还是代行者，都有特殊的力量。
这些力量从上一任手中，传到下一任，一直如此。
而圣女和代行者的强大，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便在于这传承。
传说中，成为圣女或代行者的条件，非常苛刻。
而四大代行者行踪不定，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寻找传承者。
他们成为代行者之时，便肩负起了不能令传承断绝的使命。
联盟中，除了五大传承，还有一些别的大大小小的传承。
申屠这一脉，便是其中一个。
具体传承内容，申屠没有细说。
只是强调了他们这一脉的传统。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申屠这一脉，有一个传统。
师生之间，必有一战。
而且，分生死。
他们这一脉的历史上，所有的老师，都是被自己的学生所杀。
周夏当时的心情，相当复杂。
专门弑师的传承。
这爱好，清新脱俗。
当时，周夏忐忑发问。
“那你？”
“切，还没成功。”
申屠一脸不爽的表情。
周夏：……
弑师这一点，正是周夏最犹豫的地方。
向着传业授道的老师挥剑。
周夏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咚咚咚！”
“来了。”
懒洋洋的声音。
一听到，立刻有形象浮现在脑海。
果然，戴着围巾的梁邱，开门。
“挺早啊。”
“你这是？”
“别在外面站着了。”
梁邱让了让。
“进来。”
周雪一马当先地往里走。
梁邱在周夏身后把门关上。
“周夏，来厨房帮忙。”
梁邱扔了条围巾过来。
“上次是女生做饭。”
“这次换我们。”
“哦，好吧。”
周夏一边系围巾，一边往厨房走。
“哈哈哈！”
旁边传来熟悉的笑声。
茶几旁，苏凡和刘诗婷已经在了。
现在，苏凡哈哈大笑，就连刘诗婷也捂着嘴巴，双眼眯成了月牙。
“什么轮流来。”
“明明就是斗地主输了！”
隔着大半个客厅，苏凡拉着眼皮比鬼脸，幸灾乐祸。
“略略略！”
厨房里，菜刀猛斩，只是切肉而已，却让人胆战心惊。
周夏分明听出了杀气。
什么情况。
“周夏，不要理他！”
苏凡跑过来。
“梁邱斗地主输了，这是惩罚，晚上聚餐全交给他，你不要管。”
周夏想了想。
“我还是去看看吧。”
“他一个人，忙不够来。”
“哼，随你。”
苏凡拉了周夏几下，发现没拉动，立刻转移目标。
伴随着兴奋的“小雪酱”的声音，一发人肉炮弹，对准周雪，发射。
周夏摇摇头，在背后给围裙打结，往厨房走去。
一路上，他听到茶几那边，传来苏凡音量很高的悄悄话。
“对三都要不起呢！”
“连输十把！”
到了厨房，周夏看着一个人忙里忙外的梁邱，想到了苏凡刚刚的话。
对了，以前梁邱和游子明斗地主，也经常输来着。
“你来啦。”
梁邱紧绷的脸，稍微松弛。
他擦了把汗。
一个人，要准备整个觉醒班聚会的饭菜，光是处理食材，就让他累得够呛。
梁邱语气庆幸。
“这样，黑鱼我来处理，那边的土豆就麻烦你削皮了。”
“好。”
“嗯，周夏，你可真是帮大忙了。”
梁邱转头，看向周夏，露出感激的笑容。
“喂，周夏，你这眼神几个意思。”
“你似乎在可怜我啊！”
“没有，怎么会呢。”
“那你就是看不起我！”
“呵呵，想多了。”
“你一定是觉得我打牌运气差对不对。”
“兄弟，说笑了。”
“来来来，我们来一局。”
“别这样，不好吧。”
“你果然看不起我，要是我输了，你休息，土豆我来削皮！”
“额，这个。”
“快点，一局定胜负！”
于是，三分钟后，周夏无所事事地走出了厨房。
第4章 竟然是你
周夏也挺无奈的。
他已经留守了好吧。
王炸捏手里，最后才出。
他看了看身边的刘诗婷。
两人相对苦笑。
斗地主三缺一，苏凡不靠谱，周雪不说也罢，于是拉来了刘诗婷凑数。
“过来坐坐吧。”
茶几旁的沙发上，这会功夫，又是多出了两个人。
游子明和陈开灿一起到了。
觉醒班的学生，就剩下一个杜莎。
嗯，似乎，还少了一个人。
周夏左思右想。
“对了，洪老师呢？”
似乎在客厅跑步的苏凡停下来，歪头。
“对哦，魔鬼呢？”
刘诗婷没好气地揉了揉苏凡脑袋。
“老师刚才还在的。”
“好像有急事，临时出去了。”
“不过，走之前，他说八点前一定回来。”
周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刘诗婷挽着苏凡的手。
“来，我们去沙发那坐一会。”
“不，我要跑步！”
刘诗婷无奈浅笑。
“苏凡，你看，小雪一个人坐在那里，我们去陪她，好不好。”
正在认真而仔细喝奶的周雪，蓦然抬头，目光犀利。
周夏在客厅走了圈。
本来想找阿秀来着。
那个艾欧，总让他很在意。
房间门都开着，也不见阿秀人影。
出去了？
周夏感到疑惑。
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茶几那边，几个女生坐在一起，似乎说着什么。
陈开灿带了游戏机，连了电视，正和游子明两个人玩游戏。
周夏看了眼电视屏幕。
卡丁车上，一红一蓝两个水管工，风驰电掣。
真令人怀念。
周夏扬起嘴角。
他伸了个懒腰，看看周围。
闲着也是闲着，收拾一下吧。
靠墙放着一个大圆桌，上次还没有，大概是洪老师专门为了今晚聚餐准备的。
周夏摆好圆桌，还有一把把凳子。
拿着抹布擦了遍。
顺便拖了下地。
也才过去二十分钟。
厨房里已经传来香味。
周夏鼻子一动，不得不说，梁邱手艺不错，至少闻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茶几旁沙发很大，四个女生坐在一起，玩游戏的两个人搬了小凳子在电视前面。
“学长！”
手柄按得啪啪响的游子明，还不忘打招呼，顺便扔过来一个橘子。
“接着。”
“谢了。”
周夏一边剥皮，一边看向小雪，想问自家妹妹要不要。
就看到周雪坐在女生中间，大马金刀。
左边苏凡喂橘子。
右边杜莎递核桃。
轻松写意。
注意到周夏的目光，小雪看了过来，眨眨眼。
“小雪酱，张嘴。”
小雪微微张口，苏凡成功投食。
周夏默默地往自己嘴巴里放了瓣橘子。
两兄妹看着彼此，嘴巴咀嚼，啊呜啊呜。
周夏搬了把凳子，坐到游子明身边，默默吃橘子。
有点心塞。
不知为何，小雪的女生缘，出奇的好。
而且，这相处的画风，总觉得有点微妙啊。
算了，还是水管工有趣。
墙壁上的时钟滴答滴答。
周夏都上手玩了两局。
厨房里好几个菜完成。
洪老师还是没来。
女生们的话题渐渐转移。
刘诗婷看了眼时间，奇怪道。
“洪老师怎么还没回来。”
“不知道诶。”
专心投食的苏凡随口回答。
本来也没指望她，刘诗婷看向杜莎。
“等等，我问一下。”
发了条微信。
杜莎也很疑惑。
“说起来，晚上洪老师一直没回我消息。”
“你也这样吗？”
刘诗婷合上书。
“我还以为，只是我的消息没回。”
对话吸引了周夏注意。
他加入话题。
“对了，你们知道，晚上聚会为了什么吗？”
刘诗婷闻言，看向杜莎。
杜莎无奈道。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周夏总觉得奇怪。
“说起来，下午我不是被校长留下了吗？”
“嗯。”
“后来，走的时候，我在体育馆外面，碰到了个怪人。”
周夏把遇到疤痕脸的事情说了说。
几个人的表情都是严肃下来。
“根据你的描述，周夏，我猜测，这个怪人的目标不是你。”
刘诗婷开口。
“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这个怪人的关注点，在于你的身份，也就是觉醒班新人这里。”
“得知你是觉醒班新人这个信息前后，对方的表现大不相同。”
“所以，怪人的目标，应该是觉醒班才对。”
周夏点头。
刘诗婷的分析，和他的猜测差不多。
周夏自然注意到了异常。
几个人沉默下来。
就连游子明两个都放下了手柄。
有个怪人，还是职业者，冲着觉醒班来。
而现在，洪老师又是迟迟不见人影。
两者一联系，总给人不好的预感。
“周夏，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个怪人的外表再描述一下？”
“尽量清楚一点。”
刘诗婷挽了下鬓发，开口道。
“这没什么。”
周夏努力回忆。
他着重描述了那疤痕。
当然，还有对方五官带来的熟悉感。
“好像，我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样……”
周夏皱眉想着，摇摇头，又是开口。
“不，我一定在哪里见过。”
“疤痕……”
“伤口……”
几个人喃喃自语。
“你们说什么呢？”
“气氛这么凝重。”
梁邱走了过来。
于是，周夏把怪人的事情，重新说了遍。
梁邱眯起眼。
“等等，你说那疤痕，长什么样？”
周夏正要开口，就见梁邱回去厨房洗了把手，擦干摸出手机。
“你看看，是不是……”
“咚咚咚！”
敲门声很大，梁邱的声音被盖了过去。
周夏跑去开门。
是洪老师吗？
而此刻，在门外，站着两个身材壮实的男人。
一个正式洪老师。
而另一个，则是觉醒班众人刚刚还在讨论的怪人。
就见洪老师面沉如水，看上去火冒三丈的样子。
而疤痕脸一脸赔笑，哪里还有恐吓周夏时的气势。
“您歇着！”
疤痕脸边说，边弯腰。
“敲门这事，我来就好。”
洪老师脸色仍然铁青。
疤痕脸只是赔笑不停，脸上的疤痕，现在看来，只觉得滑稽非常。
终于，门开了。
“不知道是哪个学弟……”
疤痕脸笑容阳光灿烂。
门后渐渐露出周夏的身影。
两人看着彼此。
疤痕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周夏也睁大了眼。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下一刻，疤痕脸的表情顿时冷了下来。
“是你！”
他退后一步。
看看周夏，又是看看洪老师。
胸膛剧烈起伏。
脸色很快涨红。
疤痕脸的目光，最后落在洪老师身上。
他摇摇头。
“老师，”
“你竟然邀请了他。”
周夏不光睁大眼，还张大了嘴。
他听到了什么？
老师！
洪云紧锁眉头。
“吕刚，你干什么！”
他出言呵斥。
疤痕脸的气息，也冷了下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失望。
“老师，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他们带给我们的耻辱吧？”
吕刚点指着周夏，冷声开口。
周夏真的是一脸黑人问号。
什么我就带给你们羞辱了？
我这么厉害，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洪云似乎想到了什么，严肃的表情缓和下来，有点无奈地摇摇头。
而此时，房间里传来梁邱的声音。
“学长，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夏是鹰中的，刚晋升，并不是转校生。”
梁邱从周夏身边挤了出来，对疤痕脸道。
第5章 欺人太甚
“学弟，对不住了啊！”
茶几旁的沙发上，觉醒班的男生在这里围了一圈。
洪云回来，看了饭菜，说这些不够吃，于是女生们便在杜莎的带领下，在厨房忙活开了。
她们一个个非常积极，包括苏凡。
毕竟要是让魔鬼知道，斗地主决胜负，然后梁邱一个人在厨房忙了一个半小时。
后果苏凡简直不敢想。
这边，男生们刚好也有事情谈，洪云便决定推迟开饭。
吕刚，也就是下午刚刚恐吓过周夏的疤痕脸，正对着周夏一脸赔笑，并且深深鞠躬。
周夏也挺无奈的。
介绍过了。
这位叫吕刚，说起来还是周夏学长，鹰山高中三年级生，仔细算来，现在还没毕业。
鹰中在高二参加觉醒仪式，整个高三学年，因为鹰中师资力量有限，成功觉醒的学生全都放到外面，在任务中成长，算是放养了。
吕刚就是其中一个。
学长向自己鞠躬，总有点不自在。
周夏想伸手去扶，被洪云出声制止。
“别，周夏，就让他给你鞠躬。”
“哼。”
洪云摇摇头。
“看看你这好学长。”
“一年不见，长本事了啊。”
“还敢恐吓学弟。”
洪云越说越来气，这边的吕刚，好好一个壮汉，愣是被训得跟小鸡仔似的，大气都不敢出。
看着吕刚唯唯诺诺的样子，周夏忽然深有同感。
这样子，确定了，都是洪云的学生。
要不然，挨训也不会这么熟练。
“是是是！”
吕刚点头，应和，满脸无辜。
训了一阵，也是好久没见这学生了，洪云摇摇头没好气地笑。
“行了，别傻站着，过来。”
洪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
“坐这里。”
不知是出于尊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洪老师左右的沙发，愣是空着。
游子明和陈开灿宁可坐板凳，也没人往洪云身边的沙发投去目光。
看着洪云身边的位置，吕刚吞了口唾沫。
这边洪老师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眼看着又要开骂。
“好，老师！”
强烈的求生欲下，吕刚抢着在洪云身边坐好。
挺胸收腹，头摆正，目视前方。
这沙发愣是给吕刚坐出了老虎凳的感觉。
见状，洪云摇摇头，也不理他，看向周夏。
“你这学长啊，一直这样，老师骂过他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不会的，老师。”
洪云点点头。
“周夏，你这人，我知道，说实话，班里最稳的人，得算你一个。”
几个男生表情讶异。
周夏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算表扬吗？
难得，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从洪云嘴巴里，听到他对一个学生的表扬。
吕刚多看了周夏两眼。
这个学弟，不简单啊。
“看什么看！”
吕刚赶紧目视前方。
洪云瞪了她一眼。
“对了，周夏，你肯定很奇怪，为什么吕刚见了你，会这么大反应吧？”
周夏点头。
他当然好奇了。
洪云停了停，组织了一下语言。
“真要说起来，也怪我。”
洪云叹了口气。
吕刚闻言，着急地就想说话，又是被洪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脸色都涨红了，看起来还特委屈。
“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鹰中上一任职业者老师，是我父亲。”
洪老师洒然一笑。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只是，我实在没脸说自己是他的儿子。”
声音落寞了下去。
“想当初，他还在的时候，鹰中什么光景。”
“你们不知道，吕刚应该还有印象吧。”
洪云露出追忆的神色。
“那时候，我们鹰中，在整个江南地区，都有名声。”
吕刚深以为然地点头。
这一点，周夏倒是听说过。
鹰中曾经确实如此辉煌。
说是文明江南，那是有点夸张了。
毕竟，临江的体谅在这里，只是个小城市而已。
但无论是职业老师的数量，还是学生的质量。
都远不是现在可以相提并论的。
只说一点，三年前的灾难之夜，鹰中除了守卫住校生之外，甚至还有余力参加战斗，与怪物拼杀。
那一晚，来自鹰中的战力，也发出了璀璨的光来。
只可惜，这一战，学生和老师大量战死，以至于鹰中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我不是一个好老师。”
洪云幽幽开口。
“明日之子，你们知道吧？”
几个学生都是点头。
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明日之子。
明日之子，又名东方高中生职业者联赛。
全世界虽统一在联盟的管辖之内，但因为历史原因，还有大洋相隔，大致上被分成了东西两方。
行政方面，东西方有所差异，相对独立。
而这东方高中生职业者联赛，就像字面意义说的那样，属于东方的全部高中生职业者的比赛。
每个地区层层选拔，一场场战斗，浪里淘沙，最后选出百强，角逐冠军。
明日之子，因为战斗的强度并不高，普通人也能看得懂，具备一定的观赏性，慢慢受到了广大普通人的关注。
对于学校来说，自家的学生在赛场上获得荣誉，这是绝佳的宣传机会，也是学校能力的展现。
而且，明日之子的亮点学校，将得到联盟教育署的资源倾斜。
比如，一定的特招名额。
所以，学校相当看重这比赛。
而另一方面，对于学生而言，能在明日之子中拿到的东西，就更多了。
足够的曝光度，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取得名次，当地联盟的奖金，名誉。
甚至闯入百强，还有可能拿到名校的特招名额。
能在明日之子中证明自己的人，无一不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
赛制原因，每个地方都有一定的名额，一层层杀出来，最后角逐百强。
全东方被划分成了一个个赛区。
而因为情况不同，有的赛区老牌强效云集，俗称死亡分区，想要杀出来，真是千难万难。
而有的地方，强校就那么一两个，出线压力直线下降。
于是，就有人动起了歪心思。
而鹰中所在的临江，只有这么一所职业者学校。
于是，有人盯上了临江的出线名额。
随着洪云的诉说，众人渐渐明白了，为什么吕刚如此气愤。
前两年，临江的三个名额，全部被外人夺走。
他们在觉醒日前，从其他学校转学过来，通过鹰中的途径完成觉醒，然后参加临江的明日之子出线战。
“这群强盗，三年了，一次次把我们的名额夺走，让我们鹰中成为了其他学校眼里的笑话！”
吕刚恨恨开口。
洪云又是瞪了他一眼。
“技不如人，瞧你这点出息！”
吕刚咬牙，不言。
第6章 小雪好厉害
说道这里，众人才算是明白，为什么吕刚对周夏，有这么大的敌意。
主要还是因为误会。
周夏说自己是新人，吕刚下意识就理解成，周夏是其他地方过来抢名额的转校生。
被别人抢了三年名额，吕刚可以说是积累了一肚子气。
又是看到一个新人，能给好脸色才怪。
这时候，苏凡元气满满地跑过来。
“开饭咯开饭咯！”
她拿着锅铲汤勺，玎珰乱敲。
游子明下意识地看向洪云。
苏凡立刻把作案工具藏到身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洪云版着脸，忽然微微一笑。
他摇着头，开口。
“你们这群崽子。”
说着，他站起身，当先走向厨房。
“男生过来，帮忙端菜。”
“好嘞！”
吕刚走到周夏身边，拍了拍肩膀，歉意一笑。
端菜的时候，周夏隐约听到了敲门声。
是阿秀回来了吗？
出去一看，杜莎领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生往里走。
周夏眨眨眼。
出现了，神秘的第九人！
王翰自觉地去厨房，帮忙端菜。
约定八点的饭局，最后到了九点半才算开始。
洪云抿了口酒，发现众人都不动，只是看着自己，觉得奇怪。
“你们，吃啊，愣着干嘛。”
“对了，想喝酒是吧，今晚随便你们，吕刚回来，醉了也没事。”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大家目光落在杜莎身上。
杜莎又是看向吕刚。
于是，众人目光落在吕刚身上。
毕竟是学长。
吕刚一咬牙。
“洪老师，您不说两句？”
洪云撇嘴。
“别整这些，先吃着。”
“再愣下去，信不信我削你们啊。”
很好，这很洪老师。
又是一阵对视，众人立刻拿起筷子。
喝饮料的喝饮料，吃菜的吃菜。
“这鸡翅好好吃哇。”
“剁椒鱼头谁做的，比得上星级酒店的大厨了！”
“哇，这个粉丝，我仿佛感受到了扑面海风，那悠闲飞翔的是白色海鸥，彩虹下是海豚跃出水面，沙滩上有浪漫的沙堆城堡，寄居蟹跳起舞蹈！”
王翰纵情讴歌，企图引起注意。
而这一边。
“小雪酱好厉害！”
“啪啪啪！”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周雪面前，一只巨大的汤碗，里面满满的牛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下降，然后见底。
周雪放过吸管，面无表情，甚至还能再来一碗。
“呵，年轻人。”
梁邱懒洋洋地扒拉着筷子。
“真是麻烦。”
“我最喜欢的东西，一样都没有。”
游子明好奇开口。
“学长，你喜欢吃什么，下次我请。”
梁邱微微扬起嘴角。
“哦，真的吗？”
“当然！”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的双眼，闪过亮光。
“我喜欢破碎的内脏，凝固的鲜血，缠绕的触手，无神的眼珠，扭曲的植物，残缺的大脑，在红与白的对立中翻滚，在黄与褐的交融中沉寂！”
梁邱的表情逐渐扭曲，趋向癫狂。
游子明的表情逐渐惊恐，远离对方。
一只小手，弹了梁邱脑门一下。
刘诗婷无奈的声音。
“你吓到别人了。”
她转而对游子明道。
“别多想，他只是在形容火锅。”
游子明：……
那个，我觉得他可能对火锅有什么误解。
“好，我也要！”
苏凡面前摆着周雪同款汤碗，里面满是红色液体。
“一口气喝完草莓汁！”
苏凡深吸一口气，猛地咬住吸管。
“等等，你吹气球啊！”
吸气干嘛！
下一刻，液体咕咕冒泡，飞溅而出。
夹了丸子，正在咀嚼的周雪。
丸子被溅出的草莓汁，准确命中。
周雪：……
放下筷子，转头，目光锁定苏凡。
周夏赶紧按住小雪肩膀，表情诚恳。
“冷静啊小雪！”
目睹全过程的杜莎，一边擦去手上的草莓汁，一边庆幸。
果然，把周夏安排在小雪身边，是今晚最正确的决定。
好像又闯祸了呢？
诶，我为什么要说又。
苏凡吐吐舌头，端着一杯草莓汁，赶紧跑到洪老师身边。
“老思老思！”
苏凡小脸红红的。
洪云没好气地道：“好好说话，什么老思，是老师！”
注意到小雪酱的目光正在转移向自己。
苏凡有点慌。
“我……我四喝醉了啦！”
苏凡大着舌头。
举了举草莓汁。
“你看，红酒！”
洪云哭笑不得。
“来来来，老思，我敬你一杯。”
“好好好，来。”
杯子在半空相撞。
苏凡用了很大力，饮料都溅了出来。
她一仰头，学着电视里，侠客拼酒的样子，还一脚踩在凳子上，那叫一个豪气干云。
“哈！”
杯口朝下，一滴不剩。
苏凡小脸上满是骄傲。
就好像真喝了红酒一样。
洪云把杯子放在桌上，里面空空如也。
刘诗婷适时地为他满上。
“苏……苏凡醉了！”
苏凡有模有样地晃了晃，然后跑到周雪对面，拿了新的碗筷，愉快地开始夹菜。
隔了一整张桌子，安全万岁。
“洪老师，我也敬你一杯！”
“我也来！”
“还有我还有我！”
一个个学生陆续敬酒。
洪云来者不拒。
无论你的是酒还是饮料，洪云都是一杯啤酒下肚，毫不含糊。
刘诗婷笑盈盈地，总是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帮他满上。
一圈下来，洪云面色只是微醺，双眼仍然有神。
“老师好酒量！”
这么一圈敬酒下来，气氛顿时热烈。
说话吃菜聊天喝酒，有人跑来跑去不安分，有人安静夹菜笑盈盈。
“来，周学弟，我真对不住你！”
吕刚遥遥举杯。
周夏也举杯，两人都是啤酒。
“学长，哪里的话。”
“好，不多说，我干了，你随意。”
两人仰头，一杯下肚。
同时杯口朝下，对视一笑。
“学弟好酒量，再走一个！”
周雪眨眨眼，看看身边周夏，又是看看对面的吕刚。
如是三杯之后。
周雪的腮帮子，鼓起来了。
“学弟，相见恨晚啊！”
“来，再走一个！”
第四杯。
周雪霍然起身，劈手夺过周夏的杯子，一把将里面的酒倒进自己杯子里。
“我陪你！”
吕刚一愣。
周雪他认识，以前还在一个觉醒班里呆过。
怎么忽然就……
不等他多想，就见周雪一仰头，酒已入肚。
这动作，爽快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不消片刻，杯子见底，周雪面不改色。
“可以啊！”
吕刚双眼一亮，没想到周雪这丫头，如此豪爽。
他本就喜欢喝酒，碰到周雪这样，怎么肯被一个女生比了下去。
于是仰头，一干为敬。
杯子刚见底，就见对面周雪又是满满一杯酒，稍微示意，仰头灌下。
竟是停也不停。
吕刚哈哈一笑。
脸上的疤痕，都仿佛兴奋了起来。
就这样，两人你一杯，我一杯。
可能是嫌啤酒不过瘾，后来直接上了白的。
其他人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都是愣愣的看着这两人。
把酒当水，也不是这么喝的啊。
最后，也不知他们具体喝了多少，就见吕刚摇摇晃晃，哐当砸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周雪悠悠然，把瓶子里，剩下四分之一的白酒，一口闷掉。
不屑地看了对面的吕刚一眼。
“哼！”
然后双眼一闭，干脆仰倒。
周夏赶紧接住。
这丫头。
第7章，短暂的美好
洪老师无奈摇头。
“这怎么就倒了？”
“本来今晚，就是为了欢迎吕刚，为他接风洗尘。”
“主角还没说两句呢，已经倒了，这事……”
周夏扶着小雪，一边喂清水，一边歉意开口。
“老师，实在不好意思，小雪她……”
洪云摆摆手。
“没事，我分得清。”
他夹了两口菜，看向吕刚，这人已经被游子明扶起来，脸红的跟火烧似的，笑容憨憨，只是那疤痕，格外刺眼。
觉醒班的学生，一个个都是安静下来。
洪云似乎有话要说。
“吕刚现在这样，你们第一眼，是不是都没认出来？”
众人点头。
周夏也是同感。
他最开始就觉得五官熟悉。
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吕刚大他一届，当年自然是见过的。
只是多了这疤痕，加上一年没见，印象淡了，这才没认出来。
洪云放下筷子。
“你们知道，吕刚他现在在干嘛吗？”
众人不言，梁邱眨眨眼，还是什么都没说。
在场众人里，和吕刚关系最好的，就是他。
“梁邱，你来说。”
在心里叹了句麻烦，梁邱还是开口了。
“吕刚学长，现在的身份是冒险者，隶属格斗家工会，以小队的形式接任务。”
停顿一下。
“任务地点，基本都是异次元。”
洪老师抿了口杯子里的酒。
“杜莎，梁邱你们几个也快觉醒了，不管你们知不知道，有些事情，做老师的还是得跟你们提前说好。”
“就当，做个心理准备。”
他整理一下措辞。
“之前我们说到了明日之子。”
“再过十几天，你们也都觉醒了。”
“说实在的，你们觉醒了，也是一阶，和我一样。”
“觉醒前我还能教两下，换成大家同一个等阶，我就这点水平，也没什么好教你们的了。”
众人想说点什么，被洪云摆手制止。
“别来那些虚的。”
洪云又是抿了口。
“目前公认的，基础职业者夯实根基，尽快突破，最好的途径，就是战斗。”
“你们应该发现了，联盟五大职业，全都是为了战斗而生。”
“不断的战斗，无数的生死，才是最快的变强途径。”
“说起来，这也是联盟举办明日之子的原因之一。”
“让你们重视，才能调动你们的积极性，你们也才会拼命不是。”
洪云咧嘴一笑。
“每年的明日之子，都有一定的死亡名额，这个你们知道吧。”
他摇摇头。
“扯得远了，说点实际的。”
“我们学校什么情况，你们也知道。”
“想要给职业者充分的战斗机会，鹰中没那个条件。”
“至于其他学校，一来他们自己的职业者学生和老师就足够多，二来强校之间互相切磋，学生的战斗机会不会少。”
“而我们，”
洪云一口喝尽杯中酒。
“只有去异次元。”
“没有对手，异次元里大把怪物。”
“去了那里，不愁战斗，不愁生死。”
“就是……”
洪云看了眼吕刚，目光柔和下来。
“吕刚的脸，你们也看到的。”
“这还算好的，至少命是保住了。”
“你们去校史馆里看看，就上上届，几个人牺牲？”
洪云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提前把话撂这。”
“成为职业者，这是注定的未来。”
“如果有贪生怕死的，趁着还没觉醒，离开这里。”
“我不会怪任何人，你们都还小，承担这些，是太勉强了。”
我把这杯酒喝完，想走的离开，我不拦。
“先说好，现在不走，等觉醒了，可由不得你自己。”
洪老师表情冷硬，一口一口，原本一分钟都不要，现在都过去了十分钟，这杯酒还没见底。
众人没有言语。
苏凡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夹菜的动作小心翼翼。
周夏自顾自给小雪喂着清水。
这杯酒，喝得格外漫长。
终于，洪云轻轻把见底的杯子，放到桌上。
看着圆桌边，这一个个学生。
目光感慨，有几分不忍，也有几分骄傲。
这是他的学生。
于是，洪云开怀得笑了。
“好！”
他以仅剩的右手，拍了下大腿。
“我接着说。”
洪云的语气，轻快上了几分。
“等到了高三，你们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个是去异次元，另一个是参加明日之子。”
“不要想着在学校里呆着，鹰中不养混吃等死的职业者。”
“高三了，你们都是职业者，必须变强。”
声音轻下来。
“前几天的血色临江。”
“还有三年前的灾难之夜。”
“经历过这些的你们，不用我说，想必都明白，力量的重要性。”
“变强，是身为职业者的天职。”
“同学们，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力量，就是最大的悲哀。”
洪云举了举左边剩下那半截上臂，洒然一笑。
众人都是不言。
“我不是卖惨啊，就是给你们一个榜样。”
“要是像我这样，觉醒这么多年，都还只是个一阶。”
“最后，也只有这个下场咯。”
“你们可不能学我。”
洪云语气一变，慷慨激昂。
他握拳，凌空挥舞，像是与无形的命运搏斗。
“变强！不惜一切代价，变强！”
“等你们觉醒了，尽快加入公会。”
“五大职业都有各自的公会，这个你们知道。”
“考核是有一点难度，但努力一下，很快就能通过。”
“然后我想想办法，还有你们金老师和申屠校长，也会弄点法子，争取给你们找几个靠谱的队长。”
“从最低级的冒险者做起，加入一支冒险者小队，接取任务，积累在异次元的经验。”
“并且，最重要的是，与异次元的怪物，战斗。”
洪老师看向周夏，叮嘱道。
“这些，等周雪醒了，你要一字不落地告诉她。”
“是！”
洪云放心地点头。
“等到了冒险者小队，你们注意点。”
“听队长的话，不能任性，不能耍脾气。”
“尤其是你，苏凡。”
他瞪了苏凡一眼，后者脖子一缩，尴尬地吐了吐舌头。
洪云摇头。
“异次元不比学校，处处危险，一个弄不好，小命就得交代了。”
“你们是新人，看再多书也没有老牌冒险者的教训有用。”
“最重要的一点，在异次元，无条件相信你的队友。”
洪云认真地看着这群孩子。
“记住，是无条件。”
“这是我们职业者，和怪物战斗到今天，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其他的，等觉醒之后再说。”
洪云轻松地笑了笑。
“不要这么紧张。”
“其实，还有明日之子这条路对不对？”
“这一次，什么转校生，我们有金老师和申屠校长在，怕个鸟。”
顿时，一个个笑出了声。
就连刘诗婷，也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
洪云忽然说了句脏话，格外有喜感。
“老师，为什么是金老师和校长呀！”
“我姿道啦，你这四狐假虎威！”
苏凡感觉自己发现了真相。
洪云想揍她。
“好好说话！”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团。
这样的日子，真好。
周夏一边笑，一边想着。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
第8章 转校生来了
周夏轻轻地把小雪放到床上。
脱掉鞋子，帮她把被子盖好。
睡梦中的小雪，脸蛋肉嘟嘟的，有些娇憨，跟白天时的面无表情，截然不同。
周夏最后看了她一眼，关上房门。
聚会到很晚，后来还醉了几个人，他们就干脆在洪云家睡下。
周夏带了小雪回来，安顿好，换了双跑鞋，继续锻炼。
哪怕晋升，锻炼不能停下。
觉醒者不是终点，只是.asxs.。
想要变强，未来的道路，还很漫长。
明月下的龙头坡，他频繁使用基础剑术，挥刺挑斩，一遍一遍。
晋升后的力量提升，正在被他不停适应。
然后就是鬼神赐福。
每天使用一次。
他迫切地想要提升这个战技。
到了二级，自己的剑术资质，总会提升吧。
回家已经三点，洗个澡，周夏静处一会。
他没有直接睡觉，而是于床上盘膝。
开着窗，晚风和月光，他闭上眼。
洪云的话还在耳畔。
变强！不惜一切代价，变强！
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不如，再努把力。
周夏尝试，以冥想替代睡眠。
有这种想法的，不只他一人。
但能做到的，确实没几个。
比如说，跑步在功能上，可以替代走路，也不见谁每天跑来跑去。
原理跟这个差不多。
冥想固然能恢复精神。
但人都是有惰性的。
想到和做到，差了太远。
时钟滴滴答答。
月上树梢，又下树梢。
天色将晓。
周夏悠悠然睁眼。
茫然片刻，看向时钟。
七点了。
他下床，伸了个懒腰。
打开系统面板，一切照旧。
他微微扬起嘴角，看向窗外天空。
就这样，我可以的。
努力一点，更努力一点。
今天的体训课，吕刚也在。
他以辅导老师的身份，帮忙指导几个学弟学妹。
按吕刚的话来说，这是鹰中传统了。
因为前两年，鹰中的职业者老师，只有一人。
临近觉醒日，在外执行任务的高三学长，会努力争取，让其中一个人凑出几天假期，过来帮忙。
突击一下基础战法，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而且，被转校生连续抢了三年名额，他们可都是憋了一团火。
提前过来，也算是敲打敲打转校生。
第一节课结束，众人休息。
大家没有去更衣室，聚在吕刚身边，听他讲一些有关冒险者的事情。
吕刚隶属于格斗家工会，不出意外，杜莎将来也会加入这个工会。
“异次元啊，怎么说呢。”
吕刚想着。
“真要形容的话，给我的感觉，像是废墟。”
“废墟？”
游子明好奇道。
“就是，一切都被破坏了，很荒芜，就算偶尔看到植物，也长得狰狞，环境非常恶劣。”
“而且，异次元里，全部都是怪物。”
他介绍着。
“有关于怪物的资料，等你们完成觉醒，加入公会之后，会有专人讲解。”
“我的话，自己记住就够呛，给你们讲，还真怕给你们带歪了。”
吕刚哈哈一笑。
说完，他拍拍手。
“好了，赶紧回去休息一下，等会还有课。”
学生们散了。
周夏被拍了下肩膀。
吕刚对他道。
“学弟，过来一下。”
两人到了楼梯间。
“怎么样，来一根？”
吕刚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包烟。
“不用了，抽不来。”
周夏冒汗。
“行，你还小，抽烟也不好。”
这话说的，周夏怎么就这么想打人呢。
吕刚点烟，火光明暗间，他深深吸气，然后吐出一口烟。
“舒服。”
“学弟啊，昨晚的事，对不住了。”
“这？”
“嗯，周雪，好像是你妹妹，对吧？”
周夏明白了。
他苦笑。
“小雪她……这个也不能怪你。”
“是这么回事，我自己吧，回去也琢磨了下。”
“可能，你妹妹她，觉得我连着跟你喝酒，是在针对你。”
吕刚咧咧嘴。
“认真的啊，学弟，我真没那个意思。”
“知道知道。”
周夏连连点头。
“这个，你老妹她的性格，嗯，比较特别。”
“我还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听人说起。”
“所以，这件事，就麻烦你给我解释解释了。”
周夏眨眨眼。
“那个，吕学长。”
“不瞒您说，这事我还真办不了。”
周夏一脸诚恳。
“您要道歉，自己来吧。”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如这样，您直接买几箱牛奶。”
吕刚有点怀疑。
“牛奶？”
“是！”
周夏肯定道。
“相信我，特别好用。”
吕刚想了想，在地上摁灭了烟头，起身。
“行，听你的。”
他搂住周夏肩膀，感激道。
“真有你的啊，学弟，帮大忙了。”
“哪里，我应该做的。”
忽然，两个人脚步一顿。
面前，某个正咬着吸管的萝莉，面若冰霜。
而这边，周夏和吕刚，勾肩搭背。
“哼！”
周雪转头就走。
周夏的表情，当时就垮下来了。
白天学习，体训课。
晚上锻炼，以冥想替代睡眠。
如是生活，过去了几天。
六月十五日。
距离觉醒，还有一星期。
关于申屠的建议，周夏没有明确答复。
他还在考虑。
申屠也不催，给了周夏充分的时间。
自从聚会过后，觉醒班的学生新里就多了件事。
就在这一日，转校生，终于到了。
第一个发现的，还是苏凡。
午休，体训课还没开始。
苏凡慌里慌张地跑到高二三班。
砰的把门撞开。
“不好啦！”
顿时，整个班的学生，注意力全被她吸引。
苏凡可爱的大眼睛眨了眨。
锁定周夏和小雪。
“入……入侵者来啦！”
一瞬间，周夏甚至没反应过来。
啥？入侵啥？
几分钟后，两兄妹，加上杜莎和苏凡，四个人往体育馆走去。
“苏凡，你确定吗？”
杜莎总有点怀疑。
“当然当然！”
苏凡很认真。
“我亲眼所见。”
“有个穿西装的大叔，带来了入侵者。”
“他们还说手续都办好了什么的，下午就上课之类很恐怖的话。”
这个时候转学。
应该就是吕刚学长所说的。
其他学校过来抢名额的人了。
几个人很快到了体育馆前。
远远的，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四个人脚步一顿。
周夏三人幽幽看向苏凡。
苏凡仰着脖子，凛然不惧。
周雪指着那个光头。
周夏开口道。
“你是说，那位出家人就是新来的转校生？”
“嗯！”
苏凡用力点头。
周夏三人面面相觑，再次看了光头一眼。
下午太阳很大，阳光照在光头上，闪着布林布林的光。
其实，苏凡的看法也没错。
毕竟，这位师傅还穿着他们鹰中的校服。
而且，他们确定学校里没这么一位光头帅哥。
基本转校生无疑。
第9章 你很狂啊
只是，这位师傅手腕上缠着念珠，此刻安静立于体育馆门前，闭眼诵经，一派高僧模样。
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内心平和，恬然安宁。
面对一个出家人的转校生，总让他们有点接受不能。
感受到周夏三人再次投来怀疑的目光，苏凡不淡定了。
她生气地哼了一声。
“等着瞧，我这就证明给你们看。”
苏凡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走了过去。
周夏三人远远观望。
就听得那边传来对话。
“喂，光头。”
只到对方胸膛高度的苏凡，奶凶奶凶的。
周夏：……
你是快递吗，这么能送。
正闭目诵经的小师傅睁开眼。
一看就是修行有成的出家人，被人无礼地叫了光头，也不气也不恼。
小师傅双掌合十，微微一笑。
“阿弥！”
“同学有什么事吗？”
“我说，小光头，你谁啊！”
“知不知道这里是小雪酱的地……”
“小僧双觉。”
被无视了呢。
苏凡生气了。
“哼，双觉，你是不是还有个师兄，叫一觉哇！”
双觉微微摇头。
嘴角仍有浅淡笑意。
“小僧师兄，道号三天。”
苏凡下意识就想嘲讽。
“三天！”
她愣了愣。
“等等，你说，三天！”
苏凡一下子来了精神。
“正是。”
“就是那个频繁外出取材的渣滓！”
苏凡激动了。
“正是！”
双觉莫名的咬牙切齿。
“双觉大师，把你师兄的微信给我，我要催更！”
“好说好说。”
“哼，好你个三天，总算被我逮到了吧！”
苏凡双眼冒出绿光。
“还敢不更新！”
周夏三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画风，往着某个不可测的方向狂奔，一骑绝尘。
他们都是无奈。
我方使用苏凡。
什么！苏凡叛变啦！
成功拿到微信，心满意足的苏凡，雄赳赳地走了回来。
迎面撞到了三双冰冷的目光。
眨眨眼。
苏凡立刻举双手投降。
“等等，我有话说！”
“快点讲。”
“收获很大！”
“双觉是好人啊！”
周夏若有所思地点头。
“微信加上了吗？”
“加上了嘿嘿嘿。”
苏凡飞快收起痴笑，甩甩头，义正言辞道。
“不，不是微信的事。”
“双觉大师虽然是转校生，但他是一个好转校生。”
“他承诺，不会参加”临江的明日之子比赛。
“也就是说，大师不会跟我们抢名额。”
闻言，三人都是一愣。
奇怪。
既然不是来抢名额，那转学来鹰中，图啥？
他们看向双觉。
光头反射着刺目阳光。
小师傅仿佛沐浴金光，对着他们，微微一笑。
“而且，大师还给我们带来了其他转校生的资料！”
苏凡在旁边振振有词。
体训课开始前半小时，觉醒班众人已经全部到齐。
“所以说，那个人就是新来的了？”
梁邱用眼神示意。
训练室角落，海绵垫上，一个穿着鹰中校服的光头男，盘膝打坐。
“嗯嗯！”
苏凡点头。
“而且，他只是转学过来，并没有抢夺名额的打算？”
刘诗婷补充。
“嗯嗯嗯！”
苏凡继续用力点头。
“甚至于，他还把其他两名转校生的信息，告诉了你？”
梁邱继续开口。
苏凡猛点头。
几个人看看彼此。
在刚才，苏凡已经把双觉告诉她的消息，一五一十，跟觉醒班众人讲了。
正思索间，忽然……
“看！来了！”
苏凡叫了声。
他们转头看去。
窗外，一辆火红色的机车，非常张扬，奔驰而过。
凶猛的引擎轰鸣，在窗外闪过。
然后是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刹车声。
特征很明显了。
周夏第一时间，想到了苏凡从双觉那里得到的信息。
来自于死亡分区的高校，名为肖扬。
喜欢机车，穿皮衣，戴墨镜。
正想着，完美符合以上特征的男生，走进训练室。
不得不说，这个男生很帅。
非常酷。
脸庞轮廓很深刻，身材精瘦，墨镜挡住眼神，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肖扬扫视一圈，嘴角微微上扬，有点不屑。
“就这么点人。”
梁邱切了一声。
周夏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肖扬理也不理。
左右看了两圈，似乎在找什么。
“你们，谁是周雪？”
苏凡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周雪。
周夏想也不想，直接踏出，直面肖扬，把整个觉醒班挡在身后。
刚才一瞬间，觉醒班里几个学生的小动作，肖扬敏锐察觉。
嘴角翘起的弧度更大了些。
他正要好好打量周雪。
就看到一个男声站了出来。
还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不爽。
“你谁啊！”
肖扬瞄着周夏。
“喂，我说，你小子。”
梁邱走了出来。
“也太嚣张了吧。”
肖扬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你们，真是无聊。”
他淡淡开口。
然后索性提高音量。
“周雪，听得到吧。”
“我，叫肖扬。”
“听说你是双天赋者。”
“很有意思。”
“我挑战你！”
周夏再次踏前一步。
“你要挑战周雪？”
“我是她哥哥。”
“挑战她之前，先胜过我再说。”
哥哥？
肖扬想了想。
“抱歉，记不起来。”
“毕竟，庸人并没有被我记住名字的资格。”
肖扬语气平淡。
“说起来，你们鹰中，也就一个周雪还行。”
他再次提高音量。
“所以，听到没。”
“敢不敢打一架！”
周夏抿紧嘴。
好想把这人揍一顿。
训练室内，气氛十分凝重。
肖扬从始至终，双手抱胸，墨镜皮衣，给人很嚣张的感觉。
而他的言行，和外表非常搭，同样嚣张。
这边，觉醒班好几个人，明显被激起了火气。
只是，考虑到觉醒日在即，怕给鹰中惹麻烦，暂时按捺。
“这样，我挑战你。”
周夏开口。
正式挑战，无论输赢，并不影响接下来的觉醒仪式。
肖扬嘴角上翘，勾出不屑的弧度。
“想挑战我，你还不配。”
“庸人，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快点，周雪，身为双天赋者，你不会就这点胆量吧！”
周雪已经好几次想冲出去了。
要不是有苏凡和刘诗婷一左一右拦着。
还有周夏不停往后摆手，劝她不要冲动。
现在她和肖扬，早已在擂台之上才对。
周夏真是一肚子火。
拳头握得嘎吱嘎吱响。
晋升后三天早已过去。
周夏的力量已经得到充分提升。
剩下的，只有继续锻炼，才有进步的空间。
所以，周夏现在，可以说是目前最好的状态。
他是真的想和这肖扬打一架。
只是，他心中还有疑惑。
肖扬的举动，太反常了。
他们也听吕刚讲过前两年的转校生。
虽然抢名额，但没一个这么嚣张啊。
哪里像肖扬，上来就开群嘲。
毕竟，还有一星期觉醒，转校过来，在觉醒班呆的时间还长。
这么着急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大家好。”
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
“那个，打扰到你们了吗？”
一个瘦弱的身影，走进训练室。
周夏定睛看去。
看到这瘦弱的身材，心里便有所猜测。
第三个转校生，来了。
资料没错的话，是叫曾小磊。
“肖扬，你也在啊。”
曾小磊眼睛亮了亮，像是刚发现肖扬，小步跑到对方身边，很熟络地打招呼。
肖扬的反应很奇怪，他转过脸，不看曾小磊，似乎并不待见对方。
果然如此。
直到现在，周夏终于确定，双觉的资料，基本正确。
肖扬和曾小磊，来自同一个死亡分区。
虽然原来的学校不同，但实力同样强劲，几乎每年都有学生能闯进联盟百强。
而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两个来自同一分区的学生，关系并不对付。
“肖扬，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这样我很为难啊。”
“实在没办法的话，我只能去找你们毛老师了。”
肖扬完全不理他。
往前走两步，远离曾小磊。
见到这一幕，曾小磊暗暗摇头，似乎很是无奈。
“切，叫家长。”
周夏似乎听到，身边的梁邱，轻声说了句什么。
瞥见梁邱一脸不爽。
“周夏，”
梁邱小声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曾小磊，我很讨厌。”
然后他强调道。
“比肖扬还讨厌。”
说实话，周夏也有这种感觉。
怎么说呢，那个曾小磊，总给人一种，很作的感觉。
并且很欠扁。
说起来，上课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吧。
果然，铃声响了。
曾小磊面色一变。
肖扬还是一副臭屁的样子，双手抱胸。
“快点，等很久了。”
“周雪，到底打不打。”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
“你说，打什么？”
觉醒班老师，姗姗来迟。
只是，这一次，走在最前方的，不是金志成。
而是申屠。
高马尾大幅摇摆。
申屠的脸，冷若冰霜。
这还是周夏第一次，看到申屠露出这样的表情。
竟然，异乎寻常地具有威慑力。
申屠在熟悉的位置站定。
挺立如松，扫视众人。
“列队！”
“是！”
杜莎高声应和。
觉醒班众人，很快裂成纵队。
曾小磊很乖巧地在旁边，找了个位置站着。
而另外两个转校生，仍然我行我素。
申屠稍稍看了于角落盘膝的双觉一眼。
目光立刻移开，最后落在了肖扬身上。
从他刚才说了列队到现在。
肖扬一动不动。
曾小磊都很自觉地走了过来。
第10章 一败涂地
申屠看了肖扬良久。
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
“有意思。”
他点点头。
“很狂啊！”
肖扬双手抱胸，下巴微抬。
见状，申屠笑了。
“很好。”
然后，他一一叫出两人名字。
“肖扬。”
“曾小磊。”
至于角落的双觉，就跟隐形了似的，申屠似乎压根看不见。
“你们，转学手续走的差不多了吧。”
肖扬不言，曾小磊乖巧应是。
申屠淡淡瞥了眼曾小磊，然后目光又是聚焦到肖扬身上。
“不错，很不错。”
“你们前几年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一旁的吕刚，握紧双拳。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也管不着。”
“但现在，鹰中，我说了算。”
明明很寻常的话语，在申屠说来，理所应当，霸道非常。
“所以，告诉你们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想转学，就算你们把手续走个一百遍，都没用。”
曾小磊把眉头皱起。
肖扬却微微上扬了嘴角。
申屠的话，还没结束。
“不过，我毕竟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嘛。”
“这样，你叫肖扬是吧。”
“不是很想挑战我们小雪吗？”
申屠点头。
“好，我给你个机会。”
“你们两个，擂台赛，一局定胜负。”
“想要进我的觉醒班，就拿出你的实力，证明给我看！”
长久沉默的肖扬，终于开口。
“好！”
斩钉截铁，甚至还很开心。
似乎，申屠这提议，正中下怀。
曾小磊微微低头，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有些事，不是装鸵鸟，就能躲开的。
“还有你。”
申屠看向曾小磊。
“跟肖扬一样，我们觉醒班里，随便谁，只要高二的，任你挑战。”
“赢了，转学的事情，我帮你办。”
“输了，哪里来，回哪里去！”
曾小磊张了张嘴。
表情犹豫。
似乎想说什么。
但抬头，看到申屠那冰冷的脸。
所有想说的话，又被吞回了肚子里。
他一咬牙，“好！”
“那，老师，对手我可以自己选吧”
“随便。”
曾小磊抬起手，毫不犹豫，指向周夏。
“我选他，周夏。”
顿时，申屠的眼神，冷了好几度。
他就这样盯着曾小磊看。
后者下意识躲开，而指向周夏的手，没有放下。
“看来，你做了不少功课啊。”
曾小磊没有回答。
而觉醒班众人，隐约都向周夏投去了关心的目光。
“可以。”
申屠缓缓点头。
“我答应你。”
一边，吕刚着急，就想站出来，说上两句。
却被洪云给拦下。
“别添乱！”
洪云低声呵斥。
“可……”
吕刚真是又急又气。
场地很快布置完毕。
第一场，是周夏对决曾小磊。
这是申屠的意思。
到现在，同意曾小磊挑战周夏这个决定，吕刚还是无法理解。
大家都知道，周夏的情况。
就算吕刚，在觉醒班也几天了，这些学弟学妹的信息，也摸得差不多。
半个月前，周夏还只是个普通人。
晋升时间太短。
更何况，周夏还是精神方向的准觉醒者。
主修的战法是基础福音。
唯一可以在准觉醒者阶段使用的手段，便是福音中的体术。
而周夏觉醒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
这么点时间，体术能好到哪去？
而另一边吕刚也看过了曾小磊的资料。
原来学校那一栏，看得他眼皮直跳。
响当当的强校。
更何况，和游子明周雪一样，曾小磊在第一次测试时，就表现出准觉醒者的资质。
这个人练习了基础战法，已经有两年的时间。
虽然曾小磊也是法系的准觉醒者，主修的也是福音。
但一个练了两年，另一个一个月都不到，这怎么打？
现在，两个学生，正在准备。
曾小磊独自站在擂台一方，身材瘦弱，一张脸看上去，也是人畜无害。
但就这张脸，看在觉醒班众人眼里，只觉得万分讨厌。
觉醒班这么多人，偏偏选择周夏，欺软怕硬，算什么本事。
按理说，同事转校生，应该属于同一阵营的肖扬，却没有陪在曾小磊身边。
自从曾小磊选定了对手，肖扬就再也没看过这个男生。
他看了一圈，对这场擂台，提不起半点兴趣。
打了个呵欠，肖扬索性走向了训练室的角落。
“喂，光头。”
肖扬双手抱胸，酷酷开口。
“你叫双觉是吧。”
盘膝诵经的双觉，微微一笑。
周夏倒不像别人想的那般紧张。
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
有关曾小磊，双觉的资料里，已经说了。
法系准觉醒者，主修基础福音。
这就足够了。
众所周知的是，准觉醒者阶段，法系和战系打，十有九输。
这没办法，特性决定。
法系还需要觉醒，等点燃火种之后，拥有战技，才能焕发光彩。
那么，现在身为双天赋者的周夏，从某方面而言，胜率几乎百分百。
“加油！”
身边围着好多人。
就连苏凡也在面前，一蹦一跳，为他加油。
身后，自家老哥要打架了，而且看来胜率并不怎么样。
周雪却很淡定。
她没有上前，只是默默站着，目光落在曾小磊身上，不说话。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呢。”
刘诗婷好奇。
周雪瞥了她一眼。
“不需要担心。”
周雪道。
“他一定盈。”
声音平淡，十分肯定。
刘诗婷愈加好奇。
这么肯定的吗？
终于，时间到。
曾小磊和周夏，上擂台。
沉默许久的申屠，忽然开口。
“周夏，只能盈，不能输。”
周夏转头，看到了申屠那不爽的目光。
扬起嘴角，露出笑容。
周夏点头。不用你说，应该的。
裁判是金志成。
他站在场地中央，看看周夏，看看曾小磊。
“准备好了吗？”
两人点头。
“好了！”
“时间三分钟。”
“离开擂台，或者倒地十秒钟不能起身，判负。”
接着，金志成倒数三秒。
“三！”
“二！”
“一！”
高举的手臂挥下。
“开始！”
话音刚落，金志成退出擂台，把场地让给两人。
曾小磊重新回忆了一遍刚才制定的战术。
他了解周夏的资料。
果然，周夏和他想的一样，直接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曾小磊双眼闪过喜色。
很好，就是这样。
他摆好基础福音中，体术的起手式。
手中的是木质图腾。
死死盯着周夏。
曾小磊信心满满。
可下一秒，他的脸上，立刻浮现惊讶的神色。
什么情况！
他从未想到，周夏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完全不像一个法系准觉醒者，该有的速度。
还在加速！
曾小磊不由得紧紧握住手中图腾。
他忽然看向周夏右手的木剑。
瞳孔骤然收缩。
一个不妙的想法，浮上心头。
以周夏现在这速度，冲过来，自己完全没有还手余地。
曾小磊移动脚步，试图拉开距离，重整旗鼓。
周夏暴露出来的实力，出乎意料。
一边往后退，他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
冷静，一定要冷静。
然而，当他选择后退的那一瞬开始，在旁观战的申屠，嘴角便是扬起。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申屠的表情变化。
有一个算一个，全被擂台上的战况，吸引了注意力。
甚至于，就连角落里，原本不可一世的肖扬，也投来了目光。
他很清楚，周夏现在表现出来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有趣。
他看看周夏，又是看看周雪。
心情愉快了起来。
曾小磊这一退，战斗的结局，就已注定。
如果他站在原地不动，还能靠着熟练的体术，跟周夏过上两招。
但这一退，体术的架势散了，而心气也跟着散了。
即将靠近，周夏用出刺剑式的步法，手中木剑也顺势递出。
慌张之下，曾小磊赶紧于身前，竖起图腾，勉强格挡。
巨大的力道，在木剑刺中图腾的那一点，爆发开来。
曾小磊的脚步，顿时乱了。
踉跄后退，身体不稳。
周夏毫不犹豫，刺剑式后接挥剑式。
两个他目前，最熟悉的剑招。
申屠扬了扬眉。
甚至还吹了声口哨。
这一招挥剑式，漂亮。
金志成无奈地看了这人一眼。
周夏则全身心沉浸入战斗之中，没有受到干扰。
一剑挥出，曾小磊竟来不及格挡，空门大开之下，被周夏狠狠扫中腰部。
如果手中不是木剑，而是利剑开锋，只这一下，曾小磊就得身死当场。
但就算只是木剑，周夏的挥剑式，也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曾小磊瞬时被击倒在地，还被巨大的惯性裹挟，在擂台之上，滚了好几圈。
本来就靠近边缘，这一下，直接就从擂台上滚下。
整个人砸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曾小磊龇牙咧嘴，脸色涨得通红一片，到底还是忍住，没有叫出声来。
周夏收剑，拱手，而后转身便走。
看着周夏的背影，曾小磊白净的脸上，闪过难看的神色。
不知是疼痛还是其他，一张脸皱成一团。
每一个能转学过来抢名额的学生，背景都不小。
曾小磊也是。
明日之子百强，这是他自认的囊中之物。
身在那样的家庭，又在那样的高中。
百强顺理成章。
而转来鹰中，则是为这百强，保驾护航。
在鹰中的分区，难度大幅度下降，百强如同探囊取物。
但是，回到原来的学校，想要杀进百强，便是千难万难。
而现在，本来万无一失的计划，在最开始，就付诸东流。
第11章 真是丢脸
曾小磊的目光，死死盯在周夏的背影上。
资料……资料有问题！
这还是晋升不到一个月的法系觉醒者吗？
不可能！
就算是自己，三年的法系，也没有这力量。
要么是鹰中故意挖坑。
这个周夏，其实晋升的是战系。
为了坑自己，这才填成法系。
他们，想了这么远吗？
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资料没有错。
只是，周夏在晋升了法系的同时。
他还晋升了战系。
双天赋者。
联想到鹰中唯一的双天赋者，就是这人的妹妹。
双胞胎妹妹。
可能性，还真是不小。
念头在脑海转了几圈。
但周夏带给他的，还不是惊讶。
而是屈辱。
就听得金志成高声宣布。
“擂台赛，周夏对曾小磊，周夏胜！”
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兴奋。
“学长，真厉害！”
“行啊，周夏。”
觉醒班众人，把周夏围在中间。
周夏拿着木剑，苦笑着微微摇头。
一个战系近身打法系，有什么好骄傲的。
角落里，肖扬仔细看了两眼周夏。
“叫周夏是吧，这名字，我记住了。”
说着，他往擂台行去。
走了两步，回过头，看向双觉。
“喂，光头，要不要来观摩一下，我的战斗。”
双觉微笑，摇头。
“不了。”
“哼。”
肖扬路过曾小磊。
后者默默站在一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肖扬脚步顿了顿。
“废物。”
曾小磊的身体一抖。
豁然看向肖扬。
只有一个冷漠的背影。
狠狠咬牙。
你们！
他又是看向周夏。
你们一个个！
周雪跳起来，两下，拍了拍周夏肩膀。
“干得不错。”
然后头也不回地上台去了。
擂台两边，肖扬和周雪，对面而立。
他们都没有带武器。
很巧，两个人的主修，同为基础枪法。
而觉醒前的基础枪法，纯靠体术，有没有枪都一个样。
事实上，神枪手是一个比较特殊的职业。
无论是战系还是法系的觉醒者，都能觉醒这个职业。
不像其他四个职业。
鬼剑士和格斗家，只有战系能觉醒。
圣职者和魔法师，则是只有法系能觉醒。
神枪手夹在五大职业中间，总显得有些异类。
于是，就有学者，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存在第六种职业，和神枪手一样，也是无论战系还是法系，都能觉醒。
这样一来，就均衡多了。
这个猜测，本来也只是猜测而已。
别人只当是强迫症的呓语。
直到某一天，暗夜使者出现。
金志成的手快速挥下。
“开始！”
两个人没有试探。
直接冲向对方。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擂台上，两个人的速度，都是极快。
周雪虽然体型小巧，但动作十分灵敏，飘忽不定，忽左忽右，充分表现出一个战系觉醒者的速度。
这速度，比起刚才的周夏而言，快上太多。
肖扬仍然带着墨镜，面对周雪的攻击，他神色无比凝重。
这就是，双天赋者！
不，一般的双天赋者，绝对没有这么强。
周雪忽然欺近肖扬，猛地跳起，短腿屈起，一记膝撞，直取对方胸膛。
退走已来不及，肖扬也不惊慌，双手狠狠下压，硬抗了周雪的膝撞。
但仓促之间，力量没能卸完，肖扬顺势腾空，墨镜高高飞起。
周雪落地，稍微屈膝，便又是跳起，面无表情，整个人横在空中，一脚踢出。
没了墨镜，露出肖扬全貌。
这张脸，意外地有些娃娃脸的感觉。
没了墨镜，观感大不相同。
一直沉默不言，面色鼓劲吴波的肖扬。
在墨镜飞走的刹那，表情顿时一变。
似乎……生气了。
空中无法借力，正正被周雪踢中。
肖扬往擂台边缘飞去。
就见他一只手按在擂台上，速度很快慢了下来。
然后狠狠一拍，整个人腾空而起，稳稳站住。
一张娃娃脸杀气腾腾。
他冲向周雪，即将靠近时，前身一矮，单手在地上一撑，快速腾空，以腰部为轴，一个周转，脚踢向周雪。
目光凛冽，只是娃娃脸比较减分。
周夏：……
虽然，战斗很激烈。
而且，两边都打的很认真。
但不知道为什么。
总觉得，对面那肖扬，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认真起来了。
申屠吹了声口哨。
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讲真的，这个肖扬，还比较顺眼。
至少，比那个曾小磊，顺眼多了。
而且，现在着战斗，很难令人相信，这是一场发生在觉醒者之间的战斗。
众所周知，点燃火种之前，觉醒者的战力有限。
比如，联盟有一阶职业者的明日之子比赛，但没有觉醒者阶段的比赛。
就是因为，觉醒者这个阶段，大家都在打基础，就战斗力而言，，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如果真有这么一场比赛，完全就是热闹的菜鸡互啄而已。
只是，目前发生在周雪和肖扬之间的战斗，实在让人侧目。
他们还没点燃火种。
但是，申屠能明显地从两人的动作中，看到神枪手一系战技的影子。
周雪刚才那一下膝撞，还有现在，肖扬单手撑地，双腿旋转的动作。
在觉醒者阶段，有了这般基础。
一旦点燃火种，便能瞬间将其他同龄人甩在身后。
无论是对于战技的理解还是运用。
周雪和肖扬，放眼同龄的神枪手，都是佼佼者。
想着，肖扬看了一眼身边的洪云。
洪老师一眨不眨地关注战局。
周雪生猛的战斗，让这个老师，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申屠收回目光。
虽然很伤人，但难以置信，周雪是被这个人教出来的。
他想着，看了眼擂台，微微勾起嘴角。
嗯，结束了。
果然，下一秒，战斗分出了胜负。
周雪双腿虽然短，但力量和速度，那是一点都不慢。
终于，肖扬一个不慎，被周雪硬找到破绽，一脚踢出擂台。
周雪落地，小脸微红。
显然，刚才的战斗，于她而言，也不轻松。
肖扬已经站起，但出了擂台，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金志成高声宣布。
“周雪胜！”
周雪冲着肖扬，抱拳行礼。
肖扬扯了扯嘴角，无奈摇头，也是抱拳，对着周雪拱了拱。
这一下，面对胜负的态度，就把曾小磊给笔了下去。
周雪微微点头，表示认可，转身欲走。
“等等！”
周雪停步，转身，疑惑看来。
就见肖扬好整以暇地从兜里，取出一副墨镜，缓缓戴上。
很神奇，娃娃脸不见了，恢复成了最开始的那个皮衣帅哥。
见到这一幕的周夏：……
“我最后说两句。”
肖扬先是对着申屠道。
“认赌服输，我自觉离开鹰中。”
很平常，隐约间，甚至还有那么点愉快。
申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肖扬便是对周雪开口。
“这一次，我输了。”
“但这不是结束。”
他的语气，很是认真。
“我会记住。”
“周雪，我们联盟百强见。”
他自信一笑。
“我会在百强等你。”
“相信我，觉醒之后，孰强孰弱，可要打过才知。”
说完，不等周雪回答，肖扬转身便走。
“对了，你啊，百强之前，可别输了。”
“不然，我会很丢脸的。”
离开训练室前，肖扬转头，看向周夏的方向。
“周夏是吧。”
肖扬挥挥手。
“我记住了。”
然后，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口。
周夏真的是，一愣一愣的。
最后这句话，什么意思？
“真是，狂妄啊。”
一旁的梁邱，无奈道。
周夏投去疑惑的目光。
梁邱只是扶额，倒是刘诗婷捂着嘴，笑着解释。
“那个肖扬，最开始，不是说庸人没有被他记住名字的资格吗？”
“最后那句话，叫出你名字，就是证明，他认可你的实力了。”
“只是，这个性格，太别扭了。”
说完，刘诗婷又是笑了两声。
说实话，到现在，他们对这肖扬的观感，比最开始好上许多。
尤其是输了之后，干脆利落地离开。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光这份面对失败的心态，就令人高看上两分。
就算不说这些，光是有人衬托，就足以令人对肖扬改观了。
“你还不走。”
“要我帮你吗？”
听到申屠冷冰冰的话。
曾小磊咬着嘴唇，看向众人。
一脸的不甘心。
真的，和原来的死亡分区相比，临江的出线条件，实在太好了。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果成功转学鹰中，进入联盟百强，于他而言，完全就是手到擒来。
但现在，稳妥的机会，眼看着就要没了。
曾小磊哪里甘心。
他忽然指向角落的双觉。
“他呢！”
“他也是刚转学过来的吧。”
“我们比过了，为什么他不用！”
曾小磊喊。
“我不服！”
申屠不屑一笑。
“城南出了你这么个废物……”
轻声呢喃，但这个音量，训练室里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周夏心中一动，记住这个名字。
城南。
这就是曾小磊原来的学校，城南高中。
而资料没错的话，与周雪对战的那个肖扬，来自于京都附中。
都是响当当的学校。
说是死亡分区，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申屠的呢喃，自然被曾小磊听了去。
他一张脸，迅速通红，又羞又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