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天双觉
申屠摆摆手。
“行了。”
“跟你说过了吧。”
申屠懒洋洋的。
“这里，是我的地盘！”
“一切，我说了算。”
“我要考核谁，不考核谁，与你无关。”
停顿几秒，像是给曾小磊消化的时间。
申屠的声音，再次悠悠响起。
“听懂了没？”
“听懂了，就赶紧滚。”
最后一个滚字，听在曾小磊耳畔，如春雷炸响，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仿佛一瞬间都涌到了脸上。
真是，恨不能立刻就人间蒸发。
生来十六年，从没有这么憋屈的经历。
曾小磊张了张嘴。
对上申屠冰冷的目光。
浑身一个激灵。
这时，他想到了中午，老师在电话里再三叮嘱的事情。
这个人，是红狮。
万万不能得罪。
必须小心再小心。
哪怕这临江的名额不要了。
也不能被这红狮惦记上。
想到这里，曾小磊终于狠狠咬牙。
他怨毒地瞥了周夏一眼。
转身冲出训练室，狼狈至极。
周夏哼了一声。
申屠微微把眼睛眯起。
最后曾小磊的那一眼，他自然看到了。
城南……
他在嘴里，缓慢地将这两个字，咀嚼了几遍。
金老师已经上前。
他拍拍手。
“好了！”
“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今天下午的体训课，抓紧，现在开始。”
想到什么，他补充道。
“在这之前，我介绍一位新同学。”
在金老师上前的时候，双觉已经走了过来。
表情平和，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金老师点点头。
“这位，叫双觉，嗯，是位出家的小师傅。”
最后这两句话，说的时候，金老师一直看着双觉，在后者微微点头中，这才开口。
金老师也有点无奈，如果不是双觉强调，他也不会在介绍中，点出对方是出家人的身份。
吕刚清理场地，还有一会功夫，金老师让双觉自我介绍。
“众同学好，小僧双觉。”
双掌合十，微微鞠躬。
觉醒班众人，有点尴尬。
他们在思考一个严峻的问题。
我们该怎样，也要双掌合十吗？
双觉的自我介绍，还在继续。
“小僧自天一而来，于鹰中求学习武，今后若有万般不妥，忘同学海涵。”
“小师傅客气啦！”
苏凡有模有样地双掌合十，认真回礼。
洪老师眉头狠狠地跳啊跳。
他觉得，有人的皮，又痒了。
双觉对着苏凡，微微点头。
然后，他想了想，继续道。
“小僧爱好不多，喜欢打坐诵经，还有便是习武。”
“小僧不挑食，没什么忌口，除了荤菜，都能吃。”
“别看小僧没有头发，小僧也有梦想。”
“小僧的梦想，很简单，很朴实。”
双觉微微一笑。
“小僧梦想，能有一日，打爆三天的狗头，仅此而已。”
双觉的脸，平和而安详。
训练室里，一片寂静。
“喂，我说，你啊。”
“给我停一下。”
鹰中校门口，火红色机车上，肖扬叫住曾小磊。
“把你的表情收起来。”
“太难看了。”
肖扬不屑地撇撇嘴。
“和你同为转校生，真让人头疼。”
曾小磊没有看他，微微低着头。
“怎么，这么迟出来，你做了什么？”
“不用你管。”
“呵，猜都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
操场传来体训课的声音。
四周还有施工的轰隆作响。
临江这座城市，一片荒芜，却生机勃勃。
“看在我们学校的关系上，我说两句。”
“听不听在你。”
“我劝你啊，把你的骄傲收一收。”
“前两年，你们城南，连着从鹰中这拿名额。”
“这些经历，可能让你们产生了什么误解。”
“现在的鹰中，校长是那个人。”
“有他在，搞清楚啊，只要有他一个人在，这个学校，就不是你们前两年可以随便拿名额的地方。”
曾小磊默默听着，没有表示。
肖扬又撇了下嘴角。
在机车上坐正，拿起头盔。
“你也看出来了吧。”
曾小磊终于说话。
“那个和我战斗的人。”
“那个周夏。”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
“有问题！”
肖扬戴头盔的动作一滞。
愣愣地转头，像是发现什么珍惜动物一样的，看向曾小磊。
“啧啧啧。”
肖扬摇了两下头。
“你是真傻还是真蠢？”
“我说的话，没听懂吗？”
“讲的明白点。”
“只要红狮还是鹰中校长，你就别想动什么心思。”
“没意思。”
肖扬一把盖上头盔，扣上，踢开机车脚撑。
“你肯定也看到了吧！”
“那个周夏，和资料上不一样！”
“他们谎报资料！”
曾小磊激动。
“而且，你就不好奇吗？”
“周夏他，到底是战系，还是双天赋者！”
他后来的话，淹没在机车轰隆声里，听不清了。
肖扬理也不理。
轰油门，火红色的机车，发出咆哮，直接提速，轮胎高速与地面摩擦，而后扬长而去。
两旁景物飞快后退。
肖扬墨镜下的眼神，认真而犀利。
刚才与周雪的战斗，一幕幕回放。
输了呢。
他微微扬起嘴角。
那么，面对她，盈回来就好。
周雪。
周夏。
两兄妹吗？
鹰中，真是个有趣的学校。
看来，今年的明日之子，有好戏看了。
第九分区，嗯，魔都一中，真令人期待啊。
想着，肖扬便笑出了声。
谎报天赋？
不，肖扬他能确定，周夏便是双天赋者。
因为，肖扬曾和双天赋者对战。
不是周雪。
而是，那个人。
叫你凭着天赋好就不努力。
就算在这种小地方，可还是有两个人，虎视眈眈呢。
周夏没听过，天一是什么地方。
不只是他，觉醒班里，有一个算一个，谁都没听过天一。
是学校吗？
两节体训课中间休息时，苏凡无所畏惧，大喇喇地跑过去。
“大师大师，天一是什么呀？”
双觉一脸慈祥。
“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哦。”
苏凡不屑叉腰。
“你当我是小孩吗！”
觉醒班的人都惊了。
难道你不是吗！
总之，有关天一，双觉没有解释。
众人便不了了之。
只是他最后说的三天。
倒是很多人眼前一亮。
“是那个三天吗？”
游子明和陈开灿激动讨论。
苏凡背着手，围着他们绕圈。
“应该是的吧！”
“那可是三天诶！”
“嗯嗯！”
两个人愈加激动。
苏凡看不下去了，干咳两声。
声音假装老城。
“我，有三天微信。”
说完转身，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
第13章 临行祭奠
周夏看不懂了。
三天？
什么情况。
“嗯，原来你没听过吗？”
梁邱懒洋洋道。
“额，这个三天，到底是谁？”
周夏请教。
梁邱用下巴，示意激动的学生们。
“你看到了吧。”
“其实，说来很简单。”
“在年轻人里，三天，很特别吧。”
“他是一个作家。”
“还是一个赛车手。”
“一个视频作者。”
“似乎，还是个导演。”
梁邱想了想，确定地点点头。
“嗯，就这些了。”
“而且，在这些领域，三天做的，都不错。”
“不，应该说，很强了。”
周夏想象了下，感觉，确实很厉害的样子。
“主要，还是因为三天比较帅，还有他特立独行吧。”
梁邱补充。
“无论是他的文风，还是他的为人，都是剑走偏锋，却偏就取得了夺目的成就。”
“于是，在年轻人里，他的人气很高。”
说着，梁邱抓了抓头，看向双觉。
“只是没想到，三天还有个……出家的师弟。”
“明明，三天有头发啊。”
梁邱百思不得其解。
而后，双觉不会参加临江的明日之子出线战，这一个消息得到申屠的背书。
有这一点在，加上他的师兄叫三天。
意外的，双觉很快融入了觉醒班的集体。
比如。
休息时间，双觉盘膝诵经。
苏凡若无其事地经过。
游子明若无其事地经过。
陈开灿同样如此。
一分钟后，某个角落里。
“哇，真的不受影响诶！”
“好像是真的念经。”
“可是，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
“嗯，这么说来，我好像也听到了。”
“好像是……什么加特林什么的。”
苏凡三个人，暗戳戳交流信息。
而他们身后，某个壮硕的身影，无声无息出现。
“你们三个！”
洪云是魔鬼！
来自某个被体罚的可怜小公主的心声。
而双觉，还在盘膝诵经。
梁邱若无其事地走过。
漫不经心地停在他身边。
“喂，我说。”
梁邱盯着天花板，开口。
“三天啊，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
“就是，三天啊，你不是他师弟吗，那个，有……有签名吗？”
梁邱忽然就激动了起来。
“你不要误会什么！我可不是什么奇怪的追星族，像那种把偶像的照片放在枕头底下的事情，我才做不出来。”
“所以，喂，你听到了没，”
梁邱很可疑地，生气了。
红着脸怒视双觉。
忽然闭嘴。
双觉一脸平和，手里拿着一些神秘的精美的写有某人亲笔签名的纸片。
“这……这难道是！”
梁邱不敢置信。
“正是。”
双觉回答。
“哇！”
周夏看得，一愣一愣的。
刘诗婷无奈扶额。
“又犯病了。”
杜莎坏笑着道。
“看起来，我们的小诗婷，很头疼呢。”
刘诗婷无奈摇头。
“哎，也没办法……”
杜莎意有所指地笑。
“嘿嘿嘿。”
刘诗婷动作一顿。
小脸刷的一下红了。
“班长，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么啦？”
“哼！”
周夏看看这边，看看那边。
感觉，来了新同学，热闹不少呢。
微微翘起嘴角。
他吃了块巧克力，补充能量。
身边，周雪默默打开第三盒牛奶。
算了，心累的周夏，什么都不想说。
接下来的一星期，周夏他们，痛并快乐着。
觉醒前最后冲刺，鹰中大力支持之下，高二觉醒班的学生，文化课暂停，一天到晚，全部用来锻炼。
高二的话，男生有四个，分别是周夏梁邱双觉，还有……嗯，还有一个谁来着。
算了，不重要。
女生则只有杜莎和周雪两人。
自双觉加入，过了五天。
高强度的训练。
可能是看他们实在太辛苦了。
贴心的苏凡，在早上课间十分钟，会百米冲刺到体育馆，运用自己的才能，给学长学姐们带来欢乐。
冒着被魔鬼毒打的风险。
当然，周夏严重怀疑，苏凡只是单纯想找人玩而已。
可能是解决了转校生的问题，这几天吕刚的心情，格外开朗。
也许，对于他们来说，连着三年被转校生抢去名额，身为临江人，却不能代表临江出战。
实在是一种遗憾吧。
这一日，六月二十，后天便是觉醒日。
今天觉醒班放假。
五天高强度的训练，暂告段落。
一整天的时间，给他们调整状态。
明天启程，整个觉醒班，一起去钱塘。
他们要在折江大学参加觉醒仪式。
提前一天到，是应有之意。
而今天，本该休息，但两兄妹依然早早起床。
吃完早饭，两人出门。
手上，带着白色的花。
两兄妹，都是一身黑色衣服。
昨晚他们约定，觉醒前，去一趟公墓。
把这个消息，跟父母说一声。
临江的公墓，没有在山上，也没有在郊区。
而是建设在了地下。
比避难所还深的地下。
抗震，渗水，防塌。
地下自然伴随着一系列的问题。
但联盟都努力解决了这些。
毕竟，于这个世界，尤其是临江这座城市而言。
建立在地上的公墓，实在没有什么安全性可言。
就比如这一次的血色临江。
如果公墓建在地上，只会有一个结局。
电梯下到-3层。
走廊顶上，亮着一盏盏的小灯。
昏黄，温暖。
他们很快找到了目的地。
奇怪，目前放着花，不知是谁来过。
“周康国之墓。”
“陈秀琴之墓。”
自己很熟悉。
碑上的字，是两兄妹自己手写，然后请人刻印。
放下白花，摆好供品，点燃一支白色蜡烛。
橘黄色的火焰，轻轻摇曳。
他把两人的近况说了说。
然后讲了明天去折江，后天觉醒的事。
两兄妹就这样，呆到很晚。
他们有带馒头，午饭草草解决。
三年来，他们经常来此，一呆便是一天。
傍晚五点，准备走了。
与父母道别。
周雪拉了拉周夏的袖子。
“你看。”
周夏眨眨眼，目光落在蜡烛上。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根蜡烛了。
此刻，墓碑前，烛火摇曳，却是冲着他们的方向。
周夏笑了。
“小雪，爸爸妈妈，在冲我们点头呢。”
周雪认真地看着烛火。
她点头。
瞬间，泪水朦胧了眼眶。
第14章 亲爱的旅人啊
“早上好。”
梁邱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早上好。”
周夏看着站在大巴车前的梁邱，回道。
“嗯，你们来的挺……”
梁邱忽然一愣。
然后定定地看着周雪，背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登山包，从自己身前，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蹬蹬蹬上了大巴。
周夏咬着巧克力，伸手在梁邱眼前晃了晃。
梁邱一把拍开。
揉了揉自己的脸。
“她这是，搬家吗？”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周夏有点尴尬。
“包里面，全是牛奶。”
梁邱想了下。
“不，我信，真的。”
两个男生，同时叹了口气。
“你先上去吧，我再站一会。”
梁邱说着，打了个呵欠。
周夏吃完巧克力。
“你这状态，不行啊。”
“这样，你是在这里等人吧，我站一会，你回车上睡一觉吧。”
“好。”
梁邱迅速点头，上车。
周夏：……
他看看表，距离约定的集合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看了眼大巴里面，学生就几个人。
今天去钱塘，路程很远，路况好像也不是很好，听洪老师说，可能一整天都得泡在车上。
明天觉醒，为了能早点到，晚上能好好休息，洪云决定，六点半在校门口集合。
这次，觉醒班所有人一起去，无论高一高二，甚至还有一个高三。
周夏站了没多久，剩下的人都到齐了。
“唷，辛苦啦。”
申屠笑着，打了招呼，若无其事地往大巴上走。
“没什么……”
反应过来的周夏，赶紧回头，只剩下黑色长风一的衣摆摇晃，申屠往大巴里走去。
喂，你是老师吧，站车门旁迎学生这种活，不应该你来做吗？
周夏也是无奈。
终于，六点半。
周夏上车。
“周夏，数一下，人齐了没。”
“好。”
“123……9。”
学生有九个。
好像没毛病。
只是，貌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啦啦啦，我来啦！”
一个元气满满的声音冲了进来。
苏凡背着包，闷头冲上车，一下子撞到周夏背上。
“呜……”
苏凡后退两步，捂着脑袋，昏头昏脑地转了两圈，还好周夏一把扶住，不然就得坐地上了。
“冒冒失失的！”
洪云又开始数落。
苏凡甩甩头，吐吐舌头。
“谢谢夏哥。。”
乖巧点头，往大巴里走去。
她在周雪身边坐下。
几个男生坐再一块，还有位置，周夏也就坐下。
他身边是双觉。
前面是梁邱和游子明。
“都坐好了。”
“安全带检查一下。”
车门砰地关上。
不知什么时候，申屠坐再了驾驶座上。
他看着后视镜，帅气一笑。
“鹰中觉醒班，出发。”
双手握住方向盘。
身体稍微前倾。
专业的赛车姿势。
异常帅气。
申屠狠狠踩下油门。
大巴开始震。
就这样震了足有一分钟。
排气管冒出嘟嘟嘟的黑烟。
大巴缓缓启动。
申屠刹车，起身，一边往里走，一边无聊开口。
“金老师，你开车。”
“太慢了，不好玩。”
金志成无奈。
窗外的景色，慢慢后退。
这是周夏生活了十六年的城市。
刚刚经历过一场灾难，百废待兴。
很多地方，已经不是他小时候的风光了。
前面有人问。
“老师，多久到啊？”
“不一定。”
“路况好的话，下午就行。”
“我们还能在大学吃晚饭。”
“那如果路况差一点呢？”
“嗯，差一点，就得到晚上了。”
申屠笑起来。
“晚上也很好啊。”
我们会路过钱塘大桥。
“你肯定没看过。”
“两边全是水，天空一轮明月，风景很好哦。”
苏凡哇哇哇地开始想象。
“是不是！是不是！”
她跳到座位上。
“我知道啦。”
“就跟千与千寻里的火车一样。”
“就是那个，开在水面上的火车！”
申屠闻言，想了想。
“你这么说，倒也差不多。”
“只是……”
果然，下一秒，洪云生气的声音响起。
“苏凡！”
“再站座位上，你就不用去了！”
大巴车里传出笑声。
觉醒班难得出游。
他们也只是十六岁，年轻得很。
就算是在大巴车里坐一整天，也是新奇体验，无比开心。
启动后两个小时，车子里都嗡嗡嗡响成一团。
苏凡扯着周雪叽叽喳喳。
周雪专心喝奶。，一脸认真。
杜莎开了窗，让外面的风吹在脸上，看风景。
刘诗婷和梁邱，隔着过道聊天。
游子明干脆换位置，到了陈开灿旁边，两个高一的男生，人手掌机，联机游戏。
“看我抓到了什么，一只落单的裂空座！”
“异端，皮卡丘才是最强的！”
周夏身边，双觉闭目，捻着佛珠，嘴唇翕动间，正在诵经。
只是，声音很小，听不清具体内容。
车里吵了会，渐渐，学生们的话题，转到了明天的觉醒上。
虽然说，是有那么些人，没有能成功觉醒。
但这个概率实在太低，鹰中总共也就六个人参加，他们都不觉得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差。
是的，就连梁邱都不觉得。
因为觉醒的人数比较多，一天内无法全部完成。
所以，真正的时间，应该是二十二和二十三两天。
但大部分人，基本都在二十二号完成。
晚上八点，进行抽签，决定次序。
他们不是以学校为单位，而是以个人为单位。
所以，次序是打乱的，甚至可能出现有人在明天，而有人被安排到后天去的情况。
他们就开始讨论，觉醒之后的庆祝。
明天晚上，肯定要吃一顿饭。
至于后天，嗯，后天早上剩下的人就全部完成觉醒，他们应该能在晚上赶回临江，毕竟去过一趟有了经验。
那么就完美了，明晚在钱塘吃饭，后天回临江。
“我要吃醋鱼！”
“醋鱼！醋鱼！醋鱼！”
苏凡一跳一跳。
“说起来。”
刘诗婷挽了下鬓发。
“折江大学明晚有校园祭，你们知道吧。”
“诶，校园祭！”
众人都看了过来。
刘诗婷解释道。
“我也是听人讲的。”
“吕刚有些惊讶。
“去年还没有啊。””
“听说，其实折大每年都有举办。”
“只是，时间一般都是九月份，当是为了欢迎新生。”
“办了有好几年了，这一届的学生会主席很有想法，提前两个月就准备了明后两天的校园祭。”
“好像，是为了庆祝我们呢。”
众人纷纷点头。
第15章 海上月是天上月
杜莎手机搜索，很快有了结果。
她看到了一张张好看的图片。
有纸糊的灯笼高挂，古色古香的小摊子，有人卖冰糖葫芦和棉花糖，广绣长服的年轻男女穿行其间。
有人弹吉他，有人跳舞，长袖飘飘，月光与烛火。
众人也都看到了更多更美的图。
勾起了他们对明晚的期待。
“决定了，明天吃完饭，我们一起去校园祭！”
苏凡愉快地宣布。
周雪眨眨眼，看了眼苏凡，低头继续滑动手机。
苏凡好奇地凑过来。
“小雪酱，你在干嘛？”
“不要吵。”
咬着吸管的周雪，格外认真。
她盯着手机，嘴里还念念有词。
“奶牛，奶牛，奶牛……”
听到学生们的议论，洪云摇摇头。
他小声地问申屠。
“校长，你看，学生们……”
申屠点点头。
“好，我同意了。”
洪云：……
申屠表情兴奋，隐约有跃跃欲试的样子。
“校园祭嘛，同学们都还小，贪玩是天性，明晚我们就去校园祭，让他们好好玩一玩。”
不，其实是你自己想玩吧。
洪老师似乎想说什么。
申屠一摆手。
“不要给他们太多束缚。”
“让孩子们好好玩。”
“记住，不能束缚。”
“行，行吧。”
一直闹到中午。
大巴离开临江，上了公路。
他们开始吃午饭。
一个个拿出面包或者泡面。
“停！”
苏凡竖起一根食指，煞有介事地摇了摇。
“NO!NO!NO!”
“放下你们手里的垃圾。”
“来！”
说着，她从自己的包里，掏出自热火锅。
“当当当当！”
“自热火锅！”
“自热饭！”
她不停地掏啊掏。
“人手一个，大家都有！”
周夏看看苏凡，看看手里的面包。
笑了笑，把面包放了回去。
“你要啥？”
“嗯，排骨饭。”
“好嘞！”
“班长你呢！”
“火锅吧，谢谢。”
“嗯嗯！”
苏凡愉快地从车头到车尾。
顺利分发完毕。
弄好加热带，等饭熟的时候，周夏有点感慨。
苏凡平时虽然不靠谱了点，但偶尔还是很暖心的嘛。
“来来来，自热饭三十，火锅五十，支持微信支付宝转账，大家扫码啊！”
周夏：……
苏凡叫了一声，然后赶紧嘻嘻一笑。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不收钱，不收钱。”
洪老师无奈地笑了笑。
他给杜莎发消息。
“我们班费还有多少？”
“够的话，等下你把钱转给苏凡，从班费里出。”
过了会，他看到杜莎回复。
“好的，老师。”
半个小时后，苏凡忽然气鼓鼓地跳起来。
“班长，我怀疑你看不起我苏凡！”
“快点，把钱收回去。”
她又急又气。
“不收回去，我就哭啦！”
事实证明，决定六点半出发，是正确的。
下午硬生生在路上堵了两个小时。
周夏到还好，默默在脑海里想着基础剑术，虚拟练习。
申屠都快炸了。
要不是金志成拦着。
他已经下车拔刀了。
如果堵在前面的司机们，知道后面这辆其貌不扬的大巴里，有个三阶职业者因为堵车而想砍人，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没准，心态会炸裂吧。
开个车而已，至于这么刺激吗？
终于不用归宿前进，可以在通畅的道路上尽情行驶，真是令人心情愉快。
金志成松了口气。
这是为了刚才堵车的那些人。
你们，差点就活不下来了呢。
车窗外，已是黄昏。
公路两旁，没有高楼大厦，看出去，一望无垠。
目光尽头，巨大的太阳沉入地平线，一场盛大的落幕正在上演。
“到的时候，得很晚了吧。”
周夏感慨。
“是啊。”
周夏转头，双觉没有诵经，与他一样，看着窗外的西洋。
“很美哦。”
“嗯，确实。”
双觉微笑。
“大自然给与我们的馈赠，真是美好。”
周夏观察着双觉的神色。
“小师傅，你以前，没看过这样的落日吗？”
“不是的。”
“天一里，有落日，有星空，有朝霞和晚霞，有云海还有蜃楼。”
“只是，无论以前看过多少次，每一次新看到，都是全新的体验。”
“就像，下一刻是新的一刻，明天是新的一天。”
周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口鸡汤，我饱了。
过钱塘大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是真的很长，苏凡站起来，往前面使劲看，愣是没看到钱塘大桥的尽头。
正如申屠之前所说。
两边是茫茫无边的水面。
今晚运气很好，夜空明月高悬，明亮皎洁。
水面波光粼粼，学生们打开玻璃，带着水汽的晚风，吹了进来，让他们精神一振。
苏凡夸张地深呼吸。
长长地叹气。
“啊，活过来了！”
金老师在后视镜里，看到申屠给他打手势。
他点点头，然后按下按钮。
大巴车内的灯光，瞬时黯淡了下去。
一阵惊呼。
周夏往前面看了一眼。
车大灯很亮，前行无碍。
于是，放下心来。
没了车内的灯光。
月光更加明亮。
洒进车内。
众人抬头看天。
又远眺望水。
梁邱悄悄看了眼刘诗婷。
立刻若无其事地转回头。
好像很认真地看风景。
随口吟道。
“海上月是天上月。”
声音不大，他刻意放低。
按梁邱的孤寂，刘诗婷该听得见才是。
心跳有点乱了。
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一幕幕画面，全是那人的脸。
月光皎洁，星光璀璨，尽不如你眸光泗水。
直到车内灯光复明。
梁邱小心地观察刘诗婷。
发现这个女孩，脸上稍有红云。
这是……
梁邱赶紧闭上眼，一颗心开始摇滚。
他听到杜莎的声音。
“诗婷，你怎么脸红了？”
“嗯，刚才的水与越，水天无涯，实在太美了。”
“真的吗？”
“嘿嘿嘿！”
刘诗婷轻轻挽了下鬓发。
“你看，小苏凡她，不也脸红了吗？”
杜莎转头看去。
苏凡正专心致志地揉着小脸。
“啊，我是被风吹的。”
周雪补充。
“她把头伸出去了。”
本来心情愉快的洪老师：……
梁邱稍稍松了口气。
但心里这感觉，不知该说是侥幸还是失落了。
他看着窗外水面，心里一叹。
女人心，海底针。
第16章 不太平啊
时间渐渐到了八点。
他们还没下钱塘大桥。
“好啦，来，大家登陆这个网站，链接我发群里了。”
“参加觉醒的同学，在这里抽签。”
众人在手机上操作。
算是与时俱进吧，照顾到像鹰中这样的学校，联盟开通了网上抽签的通道。
也不用担心被人动手脚，反正觉醒而已，早一点晚一点，无伤大雅。
洪云和申屠登的是教师端，很快，学生们抽签的结果出来，他们在自己的手机上查看。
明天第一个是杜莎。
后面依次是王翰、双觉、周雪和周夏。
真巧，两兄妹号次前后，紧挨着。
洪老师笑了笑。
等等，是不是少了个人。
他翻了翻。
二十二号的名单，就这五个。
没错。
他忽然看了眼梁邱。
后者的表情，是崩溃的。
于是，洪云点开二十三号的名单。
果然看到了梁邱。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众人开始讨论。
当他们得知，梁邱竟然抽到了二十三号觉醒。
都是为梁邱的运气，感到震惊。
苏凡想到了什么，兴奋开口。
“来来来，梁邱，我们斗地主呀！”
“不玩。”
梁邱生无可恋。
确定了次序，算是最后一块大石落地。
周夏看了两眼自己和小雪的次序。
紧挨着，前后两个。
看了看小雪。
这女孩靠着车窗，已经睡着。
月光给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
终于，要觉醒了。
到酒店，已经是十点。
解开安全带，众人下车。
“接下来你们自己走程序，我去见一下老朋友。”
申屠打了声招呼，自顾自走了。
周夏拉着小雪的衣袖。
这女孩刚睡醒，起床气严重，除了周夏，谁都不能接近。
可能是太晚了，周雪迷迷糊糊的，走路就像梦游，周夏不牵着点，还真怕小雪撞树上。
“你好，我们是临江鹰中的，跟曾老师联系过了。”
洪云和金志成在前台走手续，给大家安排房间。
学生们在大厅沙发上坐着等待。
“班长，你把大家的身份证收一下，我们登记。”
“好嘞。”
周夏把自己和小雪的身份证交给杜莎。
以防万一，出门在外，小雪的身份证，都放在他这里。
周夏很无聊，想赶紧回房间，有点想冥想了。
“不可能！”
“你再看看！”
前台传来洪老师的声音。
好像，出什么事了。
学生们一下子来了精神。
周夏也往那边看去。
他在金老师和洪老师的脸上，都看到了愤怒的神色。
杜莎站起身。
“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你们等一下。”
不多久，杜莎回来。
她皱着眉。
“班长，怎么啦？”
苏凡第一个发问。
杜莎眉头深锁。
“很奇怪。”
“他们说，没有周夏的信息。”
众人疑惑。
周夏追问道。
“没有我的信息？”
“什么意思？”
杜莎也很疑惑。
“前台说，联盟给的鹰中名单里，没有你。”
“所以，没办法给你办登记。”
游子明一听就来气了。
“肯定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是他们的工作失误！”
“这酒店太差了。”
“谁稀罕，如果学长住不了，我也不住了！”
陈开灿附和。
“停一下。”
周夏苦笑。
“谢谢你们，但这事情，估计没这么简单。”
“只是住不了的话，老师他们，应该不会这么生气吧。”
“是的。”
杜莎继续说道。
“刚才，金老师给折江联盟打了电话，确认了一下名单问题。”
“名单没有错，周夏你在。”
游子明一拍大腿。
“我就说嘛，是他们酒店的问题！”
可杜莎的话还没结束。
“但是，尽管周夏你在名单上，却有问题。”
“有人向联盟举报，说你谎报资料。”
“似乎，那边要启动什么纠察程序，调查这件事。”
周夏心里咯噔一下。
他很快把握到事情的重点。
“纠察程序？”
“需要多久？”
杜莎语气低沉。
“一星期。”
安静笼罩众人。
“这一星期，你要全面配合他们的调查。”
周夏点头。
而后开口。
“也就是说，明天的觉醒，我去不了？”
游子明豁然起身。
他激动地道。
“什么叫谎报资料！”
“什么调查程序，要用一星期！”
“学长明天可就觉醒了啊！”
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失去了这次机会，周夏可就无法觉醒了。
砰地一声响。
周夏看到洪云一拳头砸在前台上。
酒店的女服务员往后缩了缩。
很快，有个经理模样的人出来。
“我去看看。”
周夏起身。
“我们也去。”
游子明就要跟过来。
“子明，你们在这等我一下。”
“小雪还在睡，帮我看着点。”
周夏轻松地笑了笑。
“而且，去太多人也不好。”
他又是看向梁邱。
“麻烦你了。”
“你去吧，这里有我。”
周夏点头。
游子明性格不够稳重，很容易冲动。
把他一个人留着，或者带上，都不好，容易出事。
有个梁邱在，周夏就放心多了。
这边，杜莎和他一起，两个人很快到了前台。
老师们正在和经理交涉。
“你们稍等一下，不要生气。”
“控制一下情绪。”
“我们只是和联盟合作的酒店，名单都是联盟那边给的，我们做不了主。”
经理努力打着太极。
“稍等一下，联盟的人很快就到。”
金老师按住洪云肩膀，正和后者说着什么。
洪云气红了脸，狠狠咬牙。
他们身后，吕刚双拳捏的嘎嘣响，也是怒不可遏。
“学长。”
周夏叫了声。
吕刚点点头，看看他，又看看杜莎。
“放心，没事。”
吕刚安慰道。
“一切有我和老师。”
周夏倒很淡定。
“嗯，我明白的。”
这时候，酒店大门打开，有一群人走了进来，脚步匆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油光满面，两只小眼睛扫视全场，不苟言笑。
经理很快迎了上去。
“葛主任，您好您好！”
葛主任随意地和他握了下手。
“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他们是临江鹰中那边……”
经理开始诉说。
听到鹰中两个字，葛主任的双眼中，有莫名的光芒一闪而过。
来了。
他暗暗在心里叫了一声。
自从前几天，接到那个神秘的电话之后。
葛主任一系列操作，就是在等今天。
只要这件事办好了，想到电话里对方允诺的好处，葛主任心中一阵激动。
哼，临江而已，一个三年被怪物攻击了两次的城市，还能怎样？
他可是钱塘联盟的人。
玩死他们，不要太简单。
第17章 利令智昏
“好的，我知道了。”
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葛主任径直到了鹰山众人身边。
他身旁一个助理立刻开口介绍。
“这位是折江联盟教育署的葛主任。”
洪云在气头上，金老师上前，与之握手，露出笑脸。
“你好你好，葛主任。”
“嗯。”
葛主任淡淡应了声，便用力把手抽了回来。
看到对方这态度，金志成心里暗道不妙。
但再不妙也不能表现在脸上。
“葛主任，这事情，我看是不是哪里出了误会？”
他笑道。
边说边递烟。
葛主任一把打开，啪的一声，这支烟被甩到了地上。
这一下，顿时让洪云火冒三丈。
要不是金志成在前面拦着，他早冲了上去。
杜莎担心地看了眼周夏。
这个男生还是很平静。
只是盯着地上那支被打落的烟，若有所思。
“情况，我都知道了。”
葛主任不理金志成。
“你们谁是周夏。”
没人回应。
葛主任感觉到，自己的尊严仿佛受到了挑衅。
重重地哼了一声。
再次发问。
“你们，谁是周夏！”
周夏收回看向地上那支烟的目光。
好像这才刚刚回神。
“我是。”
他平静道。
杜莎着急地看着周夏。
金老师也是微微皱眉。
葛主任审视着周夏的脸。
尤其是后者那平静的表情。
更加令人恼火。
“很好！”
葛主任冷冷一笑，脸上肥肉就是一抖。
“周夏，有人举报你谎报资料，跟我们走一趟吧。”
“您是教育署的吧？”
“我记得，联盟里，治安署可以带人走，守夜人也行，但教育署，并没有带人走的权利。”
周夏不急不缓。
葛主任表情一僵。
然后气急败坏地叫嚣。
“你果然有问题！”
“瞧瞧你现在这样子！”
“还敢跟我顶嘴！”
“哪里还有个学生样了！”
周夏微微摇头，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避免对方的口水溅到自己身上。
“葛主任，我只是陈述事实。”
“而且，我是不是学生，有学籍可以查，如果要说样子的话，我穿着校服头发也不长，更没有纹身首饰。”
“更或者，您是要看我初中以来，每年全校第一的成绩吗？”
葛主任不怒反笑。
“一个小地方来的乡巴佬，读过一些书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是吧？”
“小后生，我跟你讲，人生可没有书上那么简单。”
“今天我就让你领教一下。”
葛主任一挥手，几个人冲上前来。
“书上是书上，实际办事，还需要灵活。”
“我们要带你走，原因很简单，有人举报你涉嫌谎报资料，我们需要你本人到场配合调查。”
“你放心，合情合理。”
几个人已经压住了周夏。
也不见周夏反抗，也不见他激动。
葛主任拍了拍周夏的脸。
“死读书，没用，小后生。”
他忽然就被周夏此刻的目光刺了一下。
他竟然从这个学生的目光里，看到了怜悯。
周夏轻轻开口。
“我给过你机会的。”
“既然是你先不要脸，就不要怪我了。”
葛主任只是听得莫名其妙。
只当是这个学生失心疯。
也是，明天觉醒，现在被带走，一辈子与职业者无缘，换谁都得如此。
“走吧！”
葛主任带着周夏，就要离开。
一直被金志成按住的洪老师，拼命挣扎。
金志成按住他。
没有人会在这里使用力量，如果谁敢亮出火焰，事情将直接闹大。
侧地理，吕刚直接冲了出来。
金志成双眼一瞪。
就见吕刚向着葛主任冲了过去。
拳头已经挥起。
葛主任见状，连连后退。
“你要干什么！”
“吕刚！”
金老师和葛主任的话，葛主任只当是耳旁风。
但……
“学长！”
挥出的拳头，停在葛主任的胖脸之前。
吕刚喘着粗气，看向周夏。
他要听一听，自己这学弟，到底要说什么。
“学长，没事的。”
“不能冲动。”
明明是周夏自己的事，他表现的，却比吕刚更加冷静。
葛主任好像这才反应过来。
他当真是又惊又怒。
额头上有油腻的汗渗出来。
他点指着他们。
手指都在发抖。
“你们……你们！”
“鹰中是吧！”
“你们是不想参加觉醒了是吧！”
葛主任被吓得不轻。
他跳着脚怒喝。
“等着，我今晚就去举报你们，真是！”
周夏不理葛主任。
在他眼里，这人只是个跳梁小丑。
很明显，被人当枪使了都不自知。
周夏对吕刚，以及后面的金老师洪老师开口。
“放心，我不会有事。”
“你们给校长打电话。”
“把这边发生的事情，跟他讲。”
“我相信校长会还我一个公道。”
金老师最先反应过来。
他饶有深意地看着周夏。
“好，我们一定做到。”
葛主任还在冷笑。
“校长？”
“一个小小临江的校长，有什么用！”
“信不信，这样的校长，我能让他跪在我面前！”
“你们叫吧，等着，晚上我就让你们后悔！”
吕刚和洪老师，都是一肚子火，整个人都快炸了。
但反观金志成，原先的火气，现在竟然全部消散得一干二净。
毕竟，你无法对一个智障要求太多。
这样，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智障而言，都不公平。
葛主任觉得浑身不自在。
刚才这学生是这样，现在这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老师也是这样。
金志成看向他的目光，葛主任从中看到了怜悯。
尤其是自己说了让校长下跪的话后。
已经不是怜悯了。
而是，如同看待死人的目光。
不知为何，葛主任心里有点虚。
莫非，这种小地方出来的学校，还有什么背景？
念头刚升起，转瞬便被他扑灭。
怎么可能。
像临江那种次元壁垒薄弱，随时可能有怪物降临的地方。
有背景的大人物，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在葛主任看来，那些真正背景极深的大人物，要么在天空之城，要么就在绝对安全的地方，生命肯定无忧。
要不然，努力往上爬是为了什么？
“哼！”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葛主任干脆也不放什么狠话了，带着周夏，急匆匆离开。
不管其他，只要让周夏错过明天的觉醒，他们允诺的好处，就是自己的了。
第18章 我的弟子
汽车启动，很快离开。
吕刚和洪云，纷纷看向金志成。
“老金，什么意思！”
洪云声音很冷。
“为什么要拦住我！”
金志成也是一肚子气。
“还问我！”
“就你这冲上去，有什么用？”
“真的要动手啊？”
“知不知道你现在是谁？你是我们鹰中的老师啊！”
“传出你带头打架，怎么着，是想进百鬼营还是想让我们学生全都不能觉醒？”
一句话，问得洪老师讷讷不语。
百鬼营他倒是不怕，唯一死尔。
但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觉醒班的学生们都失了觉醒机会。
那他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洪老师恨恨不平道。
“就算这样，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周夏被带走，我们却什么也不做呀！”
“谁说我什么都不做了！”
金志成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晃了晃手机，给申屠打去了电话。
响了几声，接通。
电话另一边传来极其热闹的声音。
隐约能听到“买大买小”“庄家通吃！”“梭哈”之类的话语。
偶尔夹杂着几句“小哥真俊啊”“晚上有空吗”
之类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句子。
金志成差点就想骂人。
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是申屠。
“唷，队长啊，找我什么事，先说好，这么晚了，我可没什么特殊爱好哈哈哈！”
金志成也不理他。
深吸一口气。
开口说道。
“周夏，被人带走了。”
电话对面，申屠的笑声，戛然而止。
忽然有女人的尖叫和男人臭骂声同时响起。
一阵乒乒乓乓混乱的声响。
不到一分钟，电话对面，鸦雀无声。
申屠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一次，平静而稳定，让人联想起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周夏，被带走了？”
金志成心里松了口气。
很好。
只要申屠上了心。
那么，周夏这件事，根本就不能算什么。
他开始讲述。
从申屠走之后。
他们在前台，得知周夏不在名单。
然后葛主任到来，发生冲突。
金志成很是诚实。
他没有因为葛主任的狂妄无礼，而添油加醋。
很详细，很实在地叙述。
只是，实在有点太详细了。
详细到，包括了葛主任的每句话每个字。
当然，其中就有那一句，让鹰中校长在他面前下跪。
“我知道了。”
“老队长，其他学生交给你了。”
“周夏的事情，放心，我会处理好。”
“现在是九点半，这样，十点前，我把周夏送回来。”
“稍微等一下。”
话罢，挂断。
黑暗的巷子里，申屠关掉手机，外放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阿平，都听到了？”
在他面前，还有一个人。
申屠讥讽一笑。
“这就是，你给我吹嘘的钱塘？”
黑暗的小巷沉默着。
被称为阿平的男人，实在不知该怎么接。
黑暗的小巷里，脚步声响起。
“红狮大人！”
“您去哪？”
申屠脚步停也不停。
“去哪？”
“当然是把我的学生，带出来。”
阿平咬牙，快速跟上。
他拦在申屠面前。
“红狮大人。”
阿平认真开口。
“这件事，暂且请交给我。”
“很抱歉在您的学生身上发生了这种事。”
“请给我一个机会，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申屠往前走了两步。
阿平仍然恭敬站着，微微鞠躬。
“你好歹，也做到了这个位置。”
申屠叹了口气。
“十点之前，我要看到我的学生。”
“其他的，你看着办。”
阿平大喜。
“是！”
这还是周夏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被关押。
就一个小办公室，一张凳子，四壁徒然，一个人坐里面。
他们没开灯，周夏也懒得动弹。
说实话，这次的体验，挺新奇的。
让他重新认识了很多。
比如，这个班级。
他再次确定，这几个老师，都是好老师。
这几个同学，也同样是好同学。
未来如何先不论，至少现在，周夏很喜欢觉醒班。
其次，周夏便是重新认识了一下这个世界。
上辈子虽然活到了二十来岁。
但终究没有走出象牙塔。
关于社会，更多的还是网上听人传说。
而这辈子，周夏一直在锻炼，为了变强，为了觉醒。
他一个人呆在小房间里，想啊想。
忽然，门开了。
外面的光照进来。
有人啪地按亮了灯。
“走了。”
熟悉的声音。
周夏起身。
这么快。
他这刚开始思考人生呢。
门口，黑风衣的申屠，双手抱胸，斜斜靠着门框。
“谢啦，老师。”
申屠挑挑眉。
嘴角有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怎么，不叫校长了？”
“老师是老师，校长是校长，不一样。”
申屠很是认可地点点头。
“这话，有道理。”
两人往外走。
周夏想到什么，对申屠摊开手。
“干嘛，怎么着，你不给拜师礼就算了，还打算问我要东西？”
申屠瞥他。
“不是，”
“我手机被他们没收了。”
“老师借我用下，我给酒店那边打个电话，好让他们安心。”
申屠揉了揉他的脑袋。
“手感不错。”
“嗯，报平安这事不用你操心。”
“而且，总得用自己手机，才踏实，对吧。”
申屠笑起来。
“他们，还敢没收你手机……”
周夏有点无奈。
跟着申屠，七弯八绕，没有出去，反倒是在某间办公室前停下。
“嗯，就这了。”
申屠看了看标牌。
开门进去。
周夏一进来，瞳孔便是一缩。
之前那大腹便便的葛主任，现在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嘴巴大张如死于，许久裁见胸膛起伏，只有这时候，才能证明这人还活着。
只是，这般活着，太过痛苦，还不如直接死了，一了百了。
办公室里，除了葛主任，还有一个人。
他站在葛主任身边，手里还拿着一把光剑。
显然，葛主任如今这样子，便是出于此人手笔。
周夏注意到，这个男人，见了申屠进来，身体下意识地直了直。
再看看申屠，依旧随意。
看来，自己这个老师，比他想象的，更有来头。
“怎么样？”
申屠抬了抬下巴。
“还行，留着口气，该说的都说了。”
申屠撇了撇嘴。
“软骨头。”
“阿平，这是我学生。”
申屠揽住周夏的肩膀。
认真重复一遍。
“一脉单传那种。”
第19章 申屠的传承
男人愣了愣。
目光落在周夏身上，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
像是在找，到底什么地方，能被申屠看中。
阿平身上沾着血，脸上也有一些，也不见他擦。
面对周夏，脸颊上染着血的阿平，努力露出最是和善的笑容。
“你好，周夏是吧。”
他伸出手，发现手上好大一块血渍，赶紧在衣服上擦了擦，于是又一大块衣服被染红。
两人的手握了握，哪怕握完之后，周夏也沾了一手的血，周夏也面不改色。
阿平眼睛一亮。
“可以啊。”
他点点头。
“我呢，代号不平，以前有幸跟着大人学过点东西，现在侥幸，是钱塘鬼剑士公会的会长。”
周夏一愣。
不平的话还没结束。
“所以，有什么事，不好做，或者有人为难你，只要在钱塘这块，来找我。”
“嗯，其实，折江之内，我都还能说得上几句话。”
周夏有点愣。
什么情况，自己的老师，以前指点过钱塘鬼剑士公会的会长？
要知道，不是随便哪里都能有职业公会的。
这个城市必须得上了一定的体谅才行。
而钱塘的鬼剑士会长，基本就等同于折江的会长了。
他们说话这会功夫，申屠摸出一瓶圣水，直接给半死不活的葛主任灌了下去。
当然，是从不平身上摸出来的。
圣水下肚，过了几分钟，一阵剧烈的咳嗽后，葛主任幽幽醒来。
他眨眨眼，发现还是这个带给他噩梦的房间，心态顿时崩溃。
“我招了啊！”
“该说的，我全说了啊！”
声音嘶哑难听，嗓子几乎完全坏掉了。
周夏皱皱眉。
说到底，最不知此。
申屠在旁开口。
“他可厉害着，你要不要听一下，这人以前都干了什么？”
申屠冷笑。
“真要算来，凌迟都是轻的。”
“未成年少女，我们葛主任，可是好大的兴致。”
话都说到这份上，周夏又不傻，自然明白。
“那我这是？”
申屠撇撇嘴。
“有人想整你，这人脑子不好使，踩人前也不先调查调查，就这样咯。”
然后，申屠让道一边，给周夏腾出位置来。
“留着口气，就是等你呢。”
“来，圣水都给他喝了，你有五分钟的时间。”
申屠示意。
“请开始你的表演。”
于是，周夏走上前，好好端详了一番现在这个葛主任。
胖还是胖的，但衣服成了布条，凌乱挂在身上，不知阿平用了什么手法，他全身皮肤都在缓慢地往外渗血。
他瘫在地上，一动都是动弹不得。
周夏皱皱眉。
“葛主任，你好。”
地上一团的胖子，缩了缩。
如果不是动不了，现在肯定狂磕头求饶。
“你看，这个是我们校长。”
周夏指了下申屠。
“就是你说的，能让他在你面前下跪的那个校长。”
这团肥肉猛地一抖。
他是真的怎么都没想到。
一个这样的人物，会跑去临江那种鬼地方，当什么校长。
嘶哑的声音费力哀嚎。
“我……我有眼无珠！”
“我的错！”
周夏又是皱皱眉。
他忽然开口。
“葛主任，问个问题。”
“你是职业者吗？”
嘶哑的声音抢着回答。
“是，我是！”
“我上过战场！”
“我杀过怪物！”
周夏的表情，更加疑惑。
“既然你是职业者，那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你就不知道，对于一个学生而言，觉醒意味着什么吗？”
肥肉抖动得更厉害了。
“我知道了！”
“小大人！小祖宗！”
“我是猪油蒙了心，我是混蛋二百五！”
“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肥肉蠕动，试图靠近周夏。
周夏往后退了一步。
眉宇间尽是厌恶与疑惑。
“来，借你用。”
血火弥漫，太刀被申屠递过来。
于是，太刀在周夏手中出鞘。
雪亮的锋刃，仿佛有血丝若隐若现。
肥肉抖若筛糠。
周夏对着这堆肥肉，左看右看，转了两圈。
最后，像是找到了什么，一剑刺下。
肥肉的右手手腕，被钉在了地上。
周夏扬眉。
这太刀，还挺快的。
肥肉惨叫，但是在发不出什么声音，难听极了。
周夏拍拍手。
“其实，我自己，倒是没什么。”
“就是，金老师给你递烟，你不毕恭毕敬接着也就算了，还敢把烟拍掉。”
“既然这样，你用右手拍掉的烟，我就给你右手一剑，很公平。”
说着说着，周夏摇头。
看起来，有点意兴阑珊。
正看得有趣的申屠，问道。
“怎么了？”
“挺无聊的。”
周夏很诚实。
“凌虐弱者，很没劲。”
闻言，申屠想了想，认真点头。
“也是。”
他从周夏手中接过太刀。
“那我们就先走了。”
朝后挥挥手。
“阿平，剩下的，交给你了。”
“行！”
阿平点头，拿着光剑，靠近肥肉。
走出办公室前，周夏似乎听到了嘶哑的哀嚎。
门关上，什么都听不见了。
申屠吹了个口哨。
“怎么样，隔音效果，不错吧。”
周夏很给面子地竖起大拇指。
申屠领着他，离开这幢楼，往酒店去。
“走走吧，聊会，就不打车了。”
申屠道。
夏天的风，周夏贪婪地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老师，我们这一脉，到底？”
“啊，这个不急，等你明天觉醒了，回头我好好跟你讲。”
“嗯，那我问一句。”
“你为什么选我？”
“以你的身份，想要收徒的话，肯定很多人吧。”
“天才肯定也有很多。”
“为什么偏偏选我？”
“你刚才说，天才。”
申屠噗嗤笑出了声。
“这样跟你说吧，我见过这么多的天才，就没一个能跟我相比。”
“所以，我收徒，天不天才，真的无所谓。”
“反正，再怎么样，也比不上我。”
“而且啊，找一个不如我的天才，我们这一脉的传统你也知道，将来肯定打不过我，更不要说杀死我了。”
“你想啊，教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杀不死的学生，做老师的，该有多失败。”
申屠振振有词。
周夏觉得，他和申屠两个人，关于老师和学生的定义有所出入。
嗯，很大的出入。
申屠甩甩头，高马尾随之摇晃。
晚风袭来，有暗暗花香。
“该我问你了。”
申屠道。
“怎么就想通了？”
“本来不是很抗拒的吗？”
周夏貌似很认真地想了想。
“嗯，大概是因为，我仔细估计了一下，再过个五十年，我也打不过你吧。”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就放心了。”
“既然杀不死你，弑师什么的，自然无所谓啦。”
申屠哈哈一笑。
然后狠狠地揉周夏的脑袋。
“小子，你太天真了！”
周夏龇牙咧嘴。
正在此时，耳畔一声叮咚作响。
这是，系统提示音。
周夏表情一僵。
申屠敏锐觉察。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到职业者里还有像他那样的人，就有点难受。”
周夏自然是指葛主任。
“这个啊！
申屠摆摆手。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第20章 燃火开始
就周夏所知，只要是职业者，都有斩杀怪物的指标。
最多就是因为职阶不同，指标不同而已。
联盟不养废人。
职业者在享受高待遇的同时，也必须有所付出。
但是，今天这葛主任，冲击了他的认知。
很明显，如果这大腹便便的葛主任，还是经常在前线冲锋陷阵的猛士，周夏是不信的。
回去的路上，申屠给周夏讲了很多。
比如，存在灰色的交易地带，他们贩卖怪物。
将已经奄奄一息的怪物，贩卖给未完成指标的职业者。
他们拿着凭证去交差。
“世间有百样人。”
“存在无畏的战士，自然也有肮脏的懦夫。”
申屠说着。
“”“所以，小夏，你怎么看？”
周夏沉默许久，缓缓回答。
“我还是不能接受。”
“光和影对立存在的道理，我也知道。”
“但现在，异次元的威胁，随时可能让人类万劫不复。”
“人类还没有到松口气的时候。”
说这话的时候，周夏想起了临江的两次灾难。
“所以，像葛主任这样的人，我无法接受。”
“哈哈。”
申屠笑出声来。
“你无法接受，然后呢？”
“小夏啊，我知道，今天的事情，给了你很大的冲击。”
“你原先是不是以为，只要变强就好，其他什么事都不用理会？”
周夏点头。
“我告诉你。”
“你没有错。”
“没有超凡，也就罢了。”
“但这是个存在超凡的世界。”
“而正巧，我们都是能掌握这股力量的人。”
“所以，于我们而言，只要变强就好。”
“今天你碰到的这些，和你是临海是鹰中的人无关。”
“和你没有身份无关。”
“只因为你不够强。”
申屠的话，肆意而霸道。
“小夏，要记住。”
“既然这个世界给了我们可能。”
“那我们就要紧紧抓住。”
“只要足够强，规则就无法束缚你，而将来，你将是制定规则的人。”
申屠坚定道。
“包括今天你所有不能接受的事。”
“所有的不顺眼，所有的不舒心。”
“全砍死好了。”
“就这么简单。”
周夏抬起头，眼睛亮金金的。
“老师，你的话，我不同意。”
申屠明显被噎了一下。
“但是，我承认，这办法很有效。”
“我会对强者出剑。”
“而弱者，凌虐并没有乐趣。”
申屠抓了几下自己的脑袋。
无所谓的笑了。
“随便吧。”
“反正，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
“不过，小夏啊，不觉得我说的话很有道理吗？”
“额，一般般吧。”
“对了，老师。”
“你说有人要整我，是谁？”
“这事不用你管，我会处理。”
“曾小磊吗？”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人了。”
“嗯，差不多吧。”
“老师，可以的话，我想亲手打败他。”
“他应该也会参加明日之子吧，百强的话，如果能碰上，我想再打败他一次。”
“随你吧。”
“不过，先说好，那个废物，想进百强，有点难。”
“戴墨镜的还差不多。”
“你是说，肖扬？”
“对啊，说起来，戴墨镜那小子，听说自己不想转校，被他们老是逼过来的，求稳吧。”
“嗯，看出来了。”
“过来就挑衅，一看就不怎么想呆。”
酒店大厅亮着灯，他们推门进去。
沙发上，围坐着一群人。
鹰中师生，悉数在此。
申屠眨眨眼。，有些纳闷。
“奇怪，我打过电话了啊。”
周雪地时间看过来，看到了周夏。
点点头，周雪站起身，往电梯走去。
“诶，小雪酱，等等我！”
苏凡追了上去。
其他人呼啦啦地围了过来。
“没事吧……”
“吓死我了。”
“学长，没事真是太好啦！”
周夏有点不适应。
申屠咳了两声。
“公共场合，这么晚了，不合适。”
“明天还有正事，早点回去休息。”
“好！”
两个人一个房间。
周夏和双觉一起。
熄灯，周夏盘膝于床上。
发现床对面，双觉也是如此。
有点尴尬。
于是周夏转了个身，面对窗户，继续盘膝，开始冥想。
嗯，舒服多了。
一夜无话。
醒来，周夏查看系统面板。
体制：1.1
精神：1.4
看到精神属性的数值，周夏已经不惊讶了。
慢慢的，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精神天赋强大的事实。
还有，就是昨晚新接到的任务。
“弑师”
吃完早饭，觉醒班于酒店大厅集合。
他们发现，大厅里人很多，不只是他们，还有一些其他学校的人。
几个学校的老师，互相点头，打过招呼。
他们上了昨天的大巴。
申屠这次没有离开，有了昨晚周夏的事，他决定全程跟随，以防万一。
开车二十分钟，过了重重安检，最终进了折大校园。
透过车窗，周夏看着两旁林荫，路上有单车飞驰而过，折大的学生冲他们打招呼。
周夏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他们最终于大礼堂集合。
折大的大礼堂很庞大，两边看台，足以容纳数千人。
鹰中安排在东南角，苏凡在位子上跳了两下。
“诶，好远。”
她想看清主席台。
对于高一的苏凡来说，参加觉醒仪式，这还是第一次。
明年就轮到自己了。
流程大家都知道了。
先是折江联盟部长致辞。
其实，每年的致辞都一样。
讲主要是重温黑暗时代的历史，讲述先知是如何带领人类，从倾覆的边缘你挣扎求存，最终开创出职业者体系，绵延至今。
六月二十二日，早八点整。
折江大学大礼堂。
此刻，来自于全折江的准觉醒者学生们，济济一堂。
他们和各自的带队老师，坐满了两边看台。
就在今天，在这里，一个个孩子的命运，翻过新的篇章。
周夏两兄妹坐在一起。
周夏微微握拳。
终于到了这一天。
他想让自己平静。
但怎么可能？
三年了。
周夏扫视全场。
一张张同龄人的面孔。
年轻，激动。
青春正当时。
洪老师还在给他们叮嘱。
“你们不要有压力。”
“不能觉醒的概率太低，我们运气不可能那么差。”
“平静，记住，到时候，轮到自己了，敞开心扉，和自己的内心沟通。”
“相信自己，你们一定能点燃最适合自己的火种。”
他看向杜莎。
杜莎是鹰中这群学生里，第一个上去觉醒的人。
洪云又是单独叮嘱了两句。
第21章 圣女揭幕
申屠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刚回来。
他翘着嘴角，看起来心情不错。
一路走来，两边看台上，许多女生的目光，都粘在了申屠身上。
不得不说，是真的帅。
申屠在周夏后面的位置坐下。
他探出身子，在周夏耳边说道。
“好好表现。”
“等到了暑假，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周夏疑惑转头。
申屠冲他眨了眨左眼。
九点，时间到。
全场很快安静下来。
外人很难想象，几千人的大礼堂，在一分钟内，从叽叽喳喳到鸦雀无声，到底是什么概念。
在这里的，都是职业者预备役。
换句话说，都是士兵预备役。
就算是苏凡，也分得清场合。
对于所有职业者而言。
接下来的觉醒，意义究竟有多重要，不言自明。
有人走上主席台。
最前面是个中年人。
他模样威严，步伐沉稳，一脸不怒自威。
周夏猜测，他应该就是折江联盟的部长了。
中年人后面，有五个人，一起上台。
周夏愣了愣。
他竟然在其中，看到了不平。
周夏诧异地看了申屠一眼。
转瞬就释然了。
联想到了不平的身份。
折江鬼剑士公会的会长。
有这层身份在，出席今天这场合，顺理成章。
如此说来，周夏看向其他四个人。
这些，应该就是联盟其他五大工会的会长了吧。
折江联盟部长，加上五大职业者工会会长，悉数出席。
按着流程走，部长先是回忆了一番黑暗时代，例数人类先贤走过的道路。
明明都是历史书上学过的知识。
但是，在这个场合，这个时间，从部长口中，重新诉说。
渐渐地，胸中便有热血激荡开来。
“生存不易，希望的种子，薪火相传。”
“我们高举火焰，以此度过漫漫长夜。”
“未来，是属于你们的未来。”
“我期待诸君，于战场之上的英姿。”
“部长深深鞠躬。
一瞬，掌声雷动。
很多学生，都是脸色通红，激动鼓掌。
年轻人，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
这个年纪，十六岁，大好年华，无限可能性，尽在此刻。
部长身后，五大会长伸出手。
血火金火银火橙火紫火。
代表了五种职业本源的火焰，依次在各自手中亮起。
下一刻，五种火焰冲天而起，互相交融，膨胀，延展。
最终，一面光幕呈现在主席台上空。
画面里，晴空万顷，碧空如洗。
一座巨大的城市，悬浮于间。
这是，天空之城。
周夏睁大眼。
画面不断推进。
飞快掠过天空之城中的各种建筑。
最终，停在了一座雕像之前。
这座雕像，身穿破旧麻衣，手持木杖，微微抬头，似乎看向前方。
只是，雕像的脸，没有五官。
但饶是如此，也丝毫不妨碍这雕像在众人心中的地位。
先知。
一种倾慕感，油然而生。
这便是带领所有人类走出黑暗时代。
传下职业者超凡体系。
为最初者点燃火种。
是所有职业者的导师。
历史上最大功绩者。
先知。
画面在先知身上，停了半分钟。
然后下移。
他们看到了一座辉煌庄严的建筑。
周雪目光一动。
圣堂。
这就是，圣堂。
而此刻，从圣堂中，有一人走出。
她一身繁复礼服，戴着面纱，双眼清澈空灵。
这一任的圣女殿下。
先知不出的如今，传说中最接近先知的存在。
可以说，她便是先知的化身。
画面中，圣女缓缓走到先知雕像前。
联盟所铸的先知雕像，与人等高。
圣女微微低头，眸光敛下。
她摊开双手，有火焰腾起。
这火焰，颜色莫名，这一刻你看到的是金色，下一秒可能便是银色，变幻不定。
小小的火苗在圣女手上燃烧，也不见她动作，就见得这火焰腾起，落在先知摊开的手掌之上。
这一幕，竟无比和谐。
先知的雕像，一手持杖，另一首摊开，有火焰燃烧。
仿佛，这才是他本来的姿态。
火焰到了先知手上，像是回到了家，跳动两下，似乎很是愉快。
随后，这火焰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迅速冲天而起。
在空中猛地散开，飞向四面八方。
而其中，就有一点火星，冲着画面而来。
越来越大，越来越是清晰。
终于，这火星，冲破了画面，直接出现在了主席台的上空。
而组成画面的，原本属于五大会长的火焰，乳燕归巢般，冲向了这火焰。
“迎圣火！”
部长一扬手，有人台来一个石台，放在主席台的中央。
石台上有莫名花纹，勾勒出种种景象，却叫人说不出来。
又像是某种神秘符号，共同组成了无名华章。
周夏扶住额头，脸上有痛苦的神色。
周雪投来疑惑的目光。
周夏摇摇头，表示没事。
很奇怪，这个石台，总觉得很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吞噬完五大会长的火焰，圣火本来浮在空中，一动不动，像是吃饱了似的。
石台出现，仿佛对圣火有着吸引，本来不动弹的圣火，缓缓落下，停在石台中央的凹坑位置。
瞬间，圣火仿佛得到了滋养，火焰大盛，猛地膨胀开来。
从一个小小的火星，成了巨大的火团。
见此，部长微微点头。
而后面向大礼堂，沉声开口。
“觉醒，开始。”
按着昨天抽签决定的次序。
百人为一组，轮流上台。
周夏还没见过觉醒是什么样子。
第一个人上台，他仔细看去，满眼好奇。
这是个女生，感觉到全场集中过来的目光，明显有点紧张。
她咬了咬嘴唇，按着老师之前的叮嘱，走到石台前。
女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碰到了火焰，然后整只手掌都被这圣火给吞噬。
圣火上，五种颜色，不停更换。
不知何时，女生已经闭上眼。
她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在某一刻，始终变幻不定的圣火，忽然被紫色占据。
石台上，一团紫色的火焰，蓬勃燃烧。
女生懵懵地抽回手。
而随着她的动作，一小簇紫火，在其手心上燃烧。
女生眨眨眼，手掌翻动，紫火不伤她分毫。
于是，笑容在她脸上绽开。
一边，负责组织纪律的工作人员，小声提醒。
女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紫火消失，赶紧下去了。
第22章 小雪燃火
周夏心里有数了。
嗯，原来如此。
但他知道，这些是外在表现。
从外面看来，学生在圣火中，得到一簇最适合自己的火焰，便是觉醒的全过程。
但实际上，除了外在这些表现之外，更多的变化，还是在学生体内的殿堂里发生。
点燃火种，混沌得开，殿堂何等气象，进可一观。
周夏开始期待起来，
不知道，自己的殿堂，鬼剑士的火……
等等，算一下，他只有一个殿堂，然后精神属性超了体质一大截。
算了，能觉醒就好。
接下来的觉醒，过程波澜不惊。
偶尔出现昏迷情况，被随队的老师带了下去，经过工作人员的解释，学生们也就冷静了下来。
觉醒过程中，有人昏迷，并不稀奇，只是常事。
期间，杜莎也完成了觉醒。
她的手掌从圣火中，带出了一簇金色火焰。
格斗家。
杜莎心满意足地笑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位看起来软软的萌妹子，打起人来，那是真的狠。
周夏觉得，那些觉醒班里报废的沙袋，有话要讲。
双觉也上台。
他觉醒的，是橙色火焰。
嗯，神枪手。
周夏又是看了这位小师傅好几眼。
不光是他，全场好多学生，都是投来异样的目光。
毕竟，出家人来觉醒，还是很稀少的。
周夏挺意外。
总觉得，双觉这样，该觉醒格斗家才是。
毕竟，格斗家将来的道路里，有一条是气功师。
周夏觉得，双觉和气功师的画风很搭配。
可现在，竟然是神枪手。
周夏想象了一下，一脸慈悲的双觉，手持加特林突突突的画面。
有点崩坏啊。
周夏两兄妹的签比较后面，要到下午了。
觉醒成功的学生，给他们传授经验。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就是坦诚，感受自身这样的话。
至于殿堂气象，这一点，是每个职业者的根基所在，除非绝对信任的人，不可能告诉对方。
当然，杜莎也不是不相信同学，只是三个职业者老师，都是再三叮嘱，绝对不能告诉别人，你的殿堂究竟何等气象。
此刻，杜莎和双觉，都是闭眼。
周夏想，应该是在内视，体悟全新的殿堂了。
忽然，大礼堂内有喧哗声响起。
这情况很奇怪。
觉醒仪式，怎么可能有人喧哗？
周夏举目四望，终于，在主席台上，发现了异样。
一个学生，失魂落魄地盯着自己的手掌，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
那是所有希望幻灭后的崩溃。
周夏就看到，这个学生，再次把手伸进圣火。
抽出来，没有变化。
周夏瞳孔一缩。
背后传来幽幽叹息。
周夏转头，在申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名为悲哀的情绪。
失败了？
男生一次次伸手入圣火，但从未曾成功。
终于，工作人员上前，想带他下去。
“不，再让我试一试！”
男生挣扎。
“我一定可以的！”
“我已经是觉醒者了！”
又来了几个工作人员，七手八脚地按住他。
男生努力地向石台伸出手。
那一团明艳而高贵的圣火，静静燃烧。
“我！”
男生被带了下去。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头，都被笼罩上了一股沉重的情绪。
直到下一个人，觉醒了银火，这才稍稍好转。
苏凡有些难过。
“这么小的概率，运气好差……”
话音刚落，她立刻意识到什么，赶紧捂住嘴。
但可惜，说都说了。
觉醒班的学生们，看了她一眼。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梁邱身上。
梁邱打了个呵欠。
有些莫名其妙地道。
“都看我干吗？”
刘诗婷咬着嘴唇。
梁邱挥挥手。
“真的是。”
“你们要不要这么迷信。”
“我的运气，不至于那么差吧。”
众人只是看着他，沉默，不说话。
梁邱干笑了两声，然后脸一垮。
“好吧，我运气是比较差。”
“但这是觉醒，又不是斗地主，我还是相信自己的。”
“再者说，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没成功。”
梁邱轻松地耸耸肩。
“其实，做个普通人，也挺好。”
梁邱这番举动，倒是让众人都轻松上了些。
只是，周夏悄悄地注意到，申屠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悲哀。
周夏心中，满是疑惑。
什么情况？
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
如果只是没有成功觉醒，沦为普通人的话。
申屠为什么会是这种眼神？
周夏觉得，肯定有什么地方，被他们遗漏了。
一个，很重要的点。
中午吃饭的时候，众人的气氛，还是比较凝重。
他们听到旁边有人讨论。
“听说了吗？”
“早上那个觉醒失败的。”
“怎么了？”
“好像，被人带走了。”
“带走？被谁带走？”
“我也是听人说的，好像是守夜人直接带走的。”
“守夜人！”
觉醒班几人默默吃饭。
好几个人，向着梁邱，投去担忧的目光。
下午，觉醒继续进行。
轮到两兄妹。
周夏和周雪两人，在台下候场。
队伍缓缓推进。
又有两个人觉醒失败。
这次，周夏亲眼看到了守夜人把他们带走的场景。
听说，是为了配合调查。
毕竟觉醒者，按道理是已经超凡，为什么不能觉醒，始终令人困惑。
但，至于让守夜人来吗？
马上就要轮到两兄妹了。
周夏最担心的，并不是觉醒失败。
而是周雪的双天赋者身份。
拥有两个殿堂的周雪。
他猜测，周雪是最有可能觉醒出双职业的人。
如果被发现的话，也要被带走吗？
周夏心情复杂。
“小心。”
周雪闻言，面对周夏担忧的目光，微微点头。
下意识地握了下挂坠。
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感到奇怪。
别人都说加油。
临行说小心的，这还是第一个。
周雪很镇定。
走至石台前，小手伸了进去。
而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挂坠。
“就是这个孩子吗？”
部长仔细看去。
同时，大礼堂中，好几个人提起精神。
罕见的双天赋者。
不知道，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惊喜。
周雪闭眼片刻。
缓缓睁开。
双眼里，有一瞬间的茫然。
她抽出手。
橙色的火焰，静静燃烧。
周雪面无表情，看了好一会。
似乎，只是单纯地欣赏。
见状，部长微微一叹。
他摇了摇头，很是失望。
周夏松了口气。
如果觉醒双职业，抽出来，手上应该有两团不同颜色的火焰才对。
现在这样，很正常。
周雪走了回来。
路过周夏身边时，摊开手。
周夏眨了眨眼，满是诧异。
小雪白白净净的手心里，全是碎片。
原先左轮挂坠的碎片。
第23章 周夏的异象
到了这一步，周夏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每逢大事有静气。
他站在石台前，伸手探向这一团火焰。
三年来一幕幕画面，流转过心田。
他忽然问自己。
我到底想要什么？
他就真的执着于鬼剑士吗？
不一定。
手掌置于圣火之中。
周夏心中，一片平静。
周夏脑海，满是清明。
此刻，他的心，给出了最真实，最本质的回答。
鬼剑士并不重要。
他所想的，无非变强而已。
强到可以改变一切。
强到可以挽回所有悲剧。
如是，足矣。
周夏闭上眼。
并不是主动想闭眼。
而是意识被抽离。
身体渐渐失去感知。
恍惚间，似乎到了一片混沌未开的地方。
朦朦胧胧，不知前后上下，无有古往今来。
这里是，殿堂。
而在外界看来，周夏闭上眼后，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到这里，算是寻常。
毕竟，他之前的每个学生，基本都是如此。
时间慢慢过去。
渐渐的，有人皱起了眉，觉察到了不对。
部长开口，问身边的工作人员。
“把这个学生的资料给我。”
申屠后靠的身体，挺直背脊。
一分钟……
三分钟……
直到五分钟过去。
周夏仍然站在那里，没有动静。
他的手，还在圣火之中。
学生们也发觉了异常。
这种情况，在之前，从未曾出现。
他们开始议论。
在随队老师的管理下，声音并不大。
周雪站在台下。
遥遥看着周夏的身影。
忽然，周雪微微睁大了眼。
他看到，周夏的挂坠，碎了。
但是，周夏还没有醒来。
挂坠碎裂，仿佛是某种信号。
圣火中，有一团火焰直射而出，正中周夏。
这是，血火。
代表鬼剑士的力量本源。
见到这一幕，申屠稍微松了口气。
还好，觉醒了鬼剑士。
如果他这一脉，收了个别的职业，那可就……
正想着，就见接下来，圣火的反应更加剧烈。
突兀间，又是一团火焰，爆射而出。
竟是把刚才的血火给打了出来，自己钻进了周夏身体。
这是，银火。
申屠豁然起身。
不只是他，片刻寂静后，学生们纷纷议论。
他们无法理解。
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怎么看到了，两团火焰。
在他们惊讶时，被银火打出来的血火，围着周夏一个盘旋，又是狠狠俯冲，竟是把银火也给打了出来。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周夏的身体仿佛成了战场，两团火焰，分别代表了圣职者和鬼剑士力量本源的火焰，疯狂激战。
一会儿你把我撞出来，一会儿我把你撞出来。
到得后来，两团火焰索性在空气中，开始碰撞，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
这一幕，不知道看呆了多少学生和老师。
一晃眼，台上赫然多出了几人。
他们迅速把周夏围在中间。
学生们看去，发现这些人很是眼熟。
其中六个，赫然是觉醒开始时，出现在主席台上的几个人。
部长和五位职业者工会会长。
而另外一个，没见过，但很帅。
申屠对着不平点点头。
他扫视了下其他五人。
“这是我学生。”
申屠开口。
部长闻言，了然一笑。
接下来，谁都没说话。
他们把周夏围在中间，一边小心戒备外围情况，一边紧张观察周夏变化。
银火和血火，像是两个强者，不停厮杀。
随着他们的碰撞，火焰的形状，也越来越小。
终于，到了某个临界点。
只见得银火猛地膨胀，狠狠冲向血火。
此刻，两者大小，相差悬殊。
银火足有血火的两倍有余。
在银火跟前，现在的血火，简直就是个弟弟。
但血火一点都不怂，面对银火冲来，选择正面硬钢。
两者惨烈地撞到了一起。
然后，银火就把血火，给吞下去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吞下去。
靠近时，银火的表面凹陷下去，然后把血火给包住。
现在的银火，样子非常诡异。
外面看来是银色，但里面有一小团血火窜来窜去。
完成此番壮举的银火，仿佛已经达到了火生的巅峰，已经别无所求。
他安详地在空气中漂浮片刻。
像极了吃饱了消食的老大爷。
终于，银火意识到，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
于是，吃饱喝足的银火，带着肚子里的小团血火，慢悠悠的，懒洋洋的，向着周夏飞去。
这一幕，看得申屠眼皮狂跳。
他不是没看过资料。
双天赋者觉醒成双职业，资料里可不是这样的啊。
而且，申屠怎么觉得，自己这学生的火焰，有点皮呢。
部长陷入沉思。
他也是知道双职业的存在。
眼前这一幕，却大不相同。
如果是双职业，两团火焰，会全部被职业者吸收。
从此，他就拥有了两种力量本源。
但现在这情况是……
圣职者的火焰把鬼剑士的火焰给吃下去了。
嗯，是真的吃下去了。
几个意思？
吃掉血火的银火，嗯就叫他银血火好了。
银血火飞回周夏体内，后者全身一震，随后整个人缓缓向后倒去。
申屠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周夏。
众人下意识看向周夏的手。
却见那只从圣火中抽出的手上，燃烧着银火。
但，这银火里，有血火窜来窜去。
好熟悉，这不就是刚才的银血火吗？
什么时候圣火里还能有这种火焰了？
在场七个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折江的大佬。
饶是他们，此刻也感到了茫然。
申屠扬起嘴角。
看来，自己这学生，很有趣啊。
外界发生的这一切，周夏都不知道。
自从他的意识被吸引到了殿堂，就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最开始，周夏是茫然的。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于是耐心等待。
很快，变化发生了。
混沌开始翻腾。
血色的光芒开始蔓延。
周夏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一幕画面在眼前展开。
那是一片夕阳喋血的黄昏。
孤傲的背影，还有那一把刺破苍穹的剑。
这是，当初系统加载成功时，他看到的画面。
周夏现在已经知道，那把巨剑，应该就是苍龙。
而这一次，他看的，不再只是静止的画面。
就见下一秒，那个背影，右手往后，握住苍龙剑柄。
手臂用力。
苍龙出鞘一寸。
瞬间，风卷云涌。
隐约有龙啸。
狂猛至极的战意，从这苍龙里，喷薄而出。
席卷这片天地。
第24章 殿堂气象
这一刹那，周夏忽然觉得。
只要这个人愿意，他就能以苍龙，斩破这天地。
不知为何，大概是直觉，周夏深信于此。
一个霸道而不可一世的声音响起。
充斥这片天地。
“你错了！”
这个声音，令得周夏震耳欲聋。
只来得及听到这几个字，然后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而下一秒，血色忽然退去。
出现得有多快，散去得就更快。
画面破碎，背影，苍龙，天地，夕阳，全部不见。
空间重新被混沌填满。
周夏终于回过神，缓过气。
就见，一片银色蔓延开来。
将这片混沌，完全染成了银色。
这次，没有画面展开。
周夏置身于银色的世界里。
忽然，他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对了，每次冥想，自己好像就是到了这么一个地方来着。
但现在，和冥想时的遭遇，有所不同。
周夏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自己。
潜意识里，他知道，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于他而言，非常重要。
周夏侧耳去听。
仔细又仔细。
终于，在最初的朦胧不轻后，他听到了清晰的话语。
“你的信仰……”
“你的信仰……”
周夏愣了愣。
继续侧耳倾听。
确定了。
这片空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重复这么一句话。
“你的信仰？”
什么意思？
问我吗？
我的信仰？
周夏真是满头雾水。
就在此时，银色退去，嗯，有点像刚才血色退去的样子。
然后当空间重新恢复混沌，周夏还在茫然之时。
一片血色，再次蔓延。
速度很快，竟然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
周夏：……
又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周夏经历了几番类似的场景。
血色与银色交替出现。
而那两句话，如同魔音贯耳，让他生不如死。
“你错了！”
“你的信仰？”
“你错了！”
“你的信仰？”
周夏开始怀疑人生。
啊，原来我的信仰是错的吗？
等等，我信什么来着？
不管了，反正错了就对了。
不对，到底是错了还是对了？
等等，我是谁?
终于，一切暂停。
空间再次恢复混沌一片的状态。
周夏有种溺水者浮出水面，得以喘息的幸福感。
活着……真好。
他感觉，自己要被玩坏了。
过去一段时间。
周夏感觉，自己好像缓过来了。
忽然，又有光芒袭来。
周夏打起精神。
嗯，这一次，他可以的。
然后，周夏浑身一震。
就见银色中夹杂着血色，弥漫整片空间。
画面展开，召唤出现。
一……一起来！
然后，接下来……
“你错了！”
有人拔剑。
“你的信仰。”
冥冥召唤。
算你狠！
周夏痛苦地闭上眼。
就这么持续了不知道多久。
他忽然发现，魔音不见了。
而且，刺目的光芒也消失了。
周夏试探地睁开双眼。
入目，是一片宏伟的，类似教堂的建筑。
天顶很高，周夏仰头，看到一些天使与恶魔的浮雕，还有各种模糊的形象，看不真切。
在天顶正中，有一把巨大的十字架，两边围绕着天使与恶魔的浮雕，华丽异常。
震撼地收回目光，四周却是一片十字架。
这些十字架歪七倒八地插在地上，残破不堪，有大有小，形态各异。
第一眼看上去，是十字架。
但是，越看，周夏越觉得，这些怎么像是一把把剑。
而这些歪七倒八插在地上的景象。
如同……剑冢。
周夏上前，试探着握住十字架，往外一拔。
嗯，拔出来了。
然后，他看着手里的十字剑，陷入沉思。
周夏倒不是因为从十字架里拔出了剑而沉思。
说出来可能有点悲哀。
从十字架里拔出一把剑什么的，他已经习惯了。
于他而言，基操基操。
周夏沉思的地方，在于这把剑上，他有字。
看着剑身上那三个大字，周夏真的是，倒吸一口冷气。
他再次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遍。
“三段斩”
嗯，没错，就是这三个字了。
他沉默着，把这把剑插了回去。
换了个十字架，用力一拔。
嗯，出来了，十字剑。
只是，这把剑的形状，有点像短剑。
说起来，刚才写着三段斩的十字剑，款式有点像巨剑来着。
周夏若有所思。
然后，他低头看向这类似短剑的健身。
果然有字。
“地列波动剑。”
深吸一口气。
就这样，周夏拔了一圈。
第三把剑，写着鬼斩。
到第四个十字架，周夏忽然就拔不动了。
后面的也是。
最终，他看着这一片连绵不断的剑冢。
嗯，或者是十字架群。
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每一把十字剑，都代表着一个鬼剑士的战技。
但不对啊，刚才没记错的话，除了鬼剑士，还有圣职者的力量来着。
想到了什么，周夏抬头看去。
天顶之上，那一个个浮雕。
其中，最靠近天使与恶魔的三个浮雕，在他的注视之下，散去模糊，显出本来模样。
分别是：缓慢愈合、空斩打和武器祝福。
这些事：战技。
确实，一旦觉醒，便会获得三个基础战技。
但看现在这样，他好像得到了六个。
这算双职业吗？
周夏转身，看向教堂中央。
天顶上有十字架，而十字架旁是天使与恶魔的浮雕。
地上，在相对应的位置，也有差不多的浮雕。
上面的天使，对应的是下面的恶魔。
地面上，天使神情圣洁，一手高举十字架，另一只手伸出。
对面，恶魔狞笑，一只爪子挥舞镰刀，而另一只爪子向前抓。
在两者争斗的中央，是一条从地面纠缠升起的巨龙。
这巨龙栩栩如生，威势赫赫，全身呈现不祥的血色，而怒睁的双眼里，有银色的光芒闪烁。
天使与恶魔，似乎在争夺这条巨龙。
又似乎，两者在与这条巨龙战斗。
巨龙大张着口，而在他与天顶的十字架之间，有一朵火焰，徐徐燃烧。
这火焰外面看去是银色，很小一簇。
但在这银色里面，有血色的光芒不停窜动，左突右闪，似乎想突破这银色火焰的外壳。
银血火。
银血火安静地漂浮半空中，没有任何凭依，没有靠近十字架，或者靠近巨龙，而是处在两者中央的位置。
周夏被这画面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天使与恶魔，血红的苍龙。
无一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物。
放在古代，就这些形象，足以吸收成千上万的信徒，顶礼膜拜。
第25章 周夏醒来
毕竟，实在栩栩如生，天使脸上那稚嫩如婴儿般的皮肤，恶魔大张的蝠翼上点点鳞片。
还有十字架上流转的青芒，镰刀锋刃反射的冷光。
巨龙也是，张牙舞爪，体型巨大，身体盘旋而上，夺人心魄。
周夏仰头，张大嘴，一步步后退。
这三者的雕像，实在太过巨大，他必须后退到足够距离，才能有最直观的感受。
他缓缓转身，将这教堂内所有装饰尽收眼底。
“气象，气象，气象！”
周夏喃喃。
“这就是我的殿堂。”
“这就是属于我殿堂的气象。”
一瞬间，周夏心中澎湃，难以自已。
无限豪情，尽在此间。
他狠狠握拳。
周夏看向中央，天使与恶魔中间，龙形祭台所在。
此刻，周夏双眼，爆发出璀璨的光来。
那是倾尽一整条银河，无数星辰聚合一点，也无法比拟的光。
他看着天使，看着恶魔，看着苍龙。
看着那半空中的银血火。
迈开脚步，往前行去。
此时此刻，周夏要登上祭台，去见一见自己的火种。
今日，他周夏，火种已然，觉醒已成。
未来之路，行去便是。
管他荆棘或者泥泞，一剑斩之。
任他天塌或是千山，一肩扛了。
未来无碍。
不知过去多久。
周夏悠悠醒转。
意识刚恢复，就听到了某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响在耳畔。
“快看快看，夏哥醒啦！”
是苏凡这个丫头啊。
真是，还是老样子。
从声音里，他感觉到了对方的担心。
“夏哥夏哥，你差点就赶不上晚饭了哇！”
周夏：……
他眨眨眼，视线渐渐清晰起来。
入目的不是天花板。
而是一张张熟悉的脸。
面无表情的周雪。
还有满是担心的苏凡杜莎游子明陈开灿梁邱刘诗婷。
等等，周雪你真是我妹妹吗？
“情况就是这样。”
刘诗婷把周夏觉醒时的异象，以及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全部娓娓道来。
周夏手里捧着水，道了声谢。
觉醒时的异象，想到刘诗婷所说，当时突然出现在主席台上的几个人。
部长和会长啊。
还有，主要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夏哥夏哥！”
苏凡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了病床上，看着周夏，眼睛一眨一眨的。
“校长真的超厉害的！”
苏凡两只手比划着，似乎在形容校长的厉害程度。
只是，单看她比划手的样子，只会让人联想起披萨或者蛋糕。
“你知道吧。”
“后来，来了好多好多人。”
“还有穿斗篷的守夜人。”
“他们要把你带走呢！”
苏凡继续比划披萨，比刚才更大了。
“然后，校长站出来，很霸气地保护你，一点都不理那些守夜人。”
苏凡眨眨眼，一脸认真。
“他当时说什么来着？”
“嗯……”
“有了有了！”
苏凡干咳两声。
嗓音努力低沉下来。
“他是我学生。”
“想带走他，你们还不配！”
说道“不配”两个字，苏凡霸气地一挥手臂，奶凶奶凶的。
“你看，校长很帅，对不对！”
周夏深以为然地点头。
“是啊，真的好帅。”
他握住杯子的手，微微用力。
得到肯定，苏凡很是开心。
她忽然想到什么，直接问道。
“夏哥夏哥，他们都说你觉醒了双职业？”
“真的吗？”
不只是她，这个问题，房间里所有人，都很好奇。
周夏看到了一双双期待的目光。
他想了想。
“我不清楚。”
周夏很诚实。
“应该……不算吧。”
周夏还记得，当初申屠给他介绍双职业时，有说到过。
双职业者，最重要的一个标志，是点燃两个火种。
而他，虽然现在这银血火很奇怪，具备了两个职业的特征，但还够不上两个火种的标准。
苏凡有些失望地撇撇嘴。
“这样啊。”
“好可惜。”
“明明，听人说，双职业者超强的。”
周夏不着痕迹地瞥了周雪一眼。
后者面无表情，开始喝奶。
对了，刚才，似乎小雪都没喝奶。
这么想来，不知为何，心里感觉好受多了。
周夏看着失望的苏凡。
笑着摇头。
打趣道：“没准是那人瞎说的，也不一定呢。”
苏凡嘴巴一扁，郁闷地摇头。
她想到了那个头发乱糟糟，像是鸟窝一样的怪人。
不是说戴眼镜的人都很聪明吗？
那人眼镜这么厚，也会骗人吗？
苏凡很生气。
周夏转移话题。
“现在，五点了啊。”
“我记得，昨天我们不是定了今晚的聚餐吗？”
“时间好像是……”
他看向杜莎。
“我们定了六点的火锅。”
苏凡忽然跳起来。
“哇哇哇，只有半小时了啊！”
“夏哥夏哥，你身体怎么样？”
“嗯，如果你身体不好的话，不要勉强。”
“我会把你那份，一起吃掉的。”
苏凡用力握拳。
周夏放下杯子，下床。
“我没事啦！”
杜莎还是微微皱眉，明显有些不放心。
周夏冲他点点头。
“班长，放心吧！”
杜莎还是很犹豫。
“可是……”
她咬咬嘴唇。
“要不然，今晚我们先取消，你好好休息，我们回去吃也一样的。”
周夏看看众人。
他们都是点头。
周夏想到，昨天在车上，也是同样的一拨人，热烈讨论聚餐和校园祭。
现在竟然要放弃。
其实，他们心里很不舍吧。
周夏无奈摇头。
“你们要我怎么证明。”
“我是真的，没事了！”
“可是……”
“随他去吧。”
申屠的声音，从房门处传来。
众人转头看去，脸上都是欣喜。
“校长！”
“校长你好！”
申屠冲众人点头。
在他身后，跟着金老师和洪老师，还有吕刚。
申屠直接走到周夏面前，一拳头砸在周夏胸膛上。
“你小子，竟会给我添麻烦。”
周夏揉了揉胸口。
苦笑道：“实在不好意思，老师。”
申屠又是弹了一下周夏脑门。
“你这话，该打。”
周夏摸了摸脑门，一脸茫然。
“好了，我保证，周夏没事。”
申屠看着众人，自信一笑。
“无论是身体，还是其他任何方面。”
“都没事了。”
苏凡第一个开心地跳起来。
“校长万岁！”
杜莎和梁邱几人对视一眼。
都是松了口气。
周夏的身体没事，这个他们早已看出来。
不让周夏出去，主要还是担心守夜人。
觉醒时的异象，直接引来守夜人，貌似，双职业者，对联盟有着别样的意义啊。
第26章 庆祝聚餐
众人吵吵闹闹，出了房间。
今天，绝大部分人都已觉醒。
他们的心情都不错。
今晚的聚餐。
然后是折江大学的校园祭。
全都是期待满满。
只是，周夏本来好好地，走着走着，表情忽然僵硬。
身体往前一个趔趄，肩膀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唷，小夏。”
“想什么呢？”
不用回头，光听声音都知道是谁。
周夏揉了揉肩膀，龇牙咧嘴。
力气真大啊。
总有刁民想害朕。
“没事啦。”
周夏轻松道。
申屠笑得眯起眼。
周夏一边龇牙咧嘴地揉肩膀，一边又是忍不住把系统面板唤了出来。
本来，周夏想，是不是双职业者，最简单的确定方法，就是看系统。
系统的职业一栏，显示为何，便能确定一二。
小机灵鬼周夏，打开系统面板的一刹那，就傻了。
一片血色打底，原本密密麻麻的文字，都是不见。
只有中央几个大字，熠熠生辉。
“系统更新中……”
坑爹系统，事这么多。
于是，周夏表情一僵。
周夏怀疑，系统是觉得，自己真的是名字起错了，趁着自己觉醒，赶紧把系统的名字给改过来。
暗戳戳的，累不累。
但立刻，周夏念头一转，心情顿时大好。
系统更新了，现在的情况是，功能基本下限。
也就是说，他不用叫小雪姐姐啦。
他还记得任务描述。
“如果不能成功觉醒鬼剑士，则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喊周雪为姐姐，否则抹杀。”
保守估计，更新的话，二十四小时要吧。
那么，这个任务内容，就出现了悖论。
你说二十四小时内喊周雪为姐姐。
可这二十四小时内你无法工作不能监督。
而二十四小时后……
抱歉啊，你自己规定的时间，自己超过了，可不能怪别人。
周夏心情大好，脚步都轻快上了几分。
忽然，眼前的系统面板，更新中几个大字下面，忽然冒出几行小字。
“任务执行中。”
“男人的誓言。”
“请在二十四小时内，喊周雪为姐姐。”
“否则抹杀。”
周夏：……
真的是倒吸一口冷气。
系统你是劳模吗，还能不能好好更新了，放假不好好去勾搭妹子系统，还过来上岗，你到底是多想抹杀我！
下面还有一个倒计时。
周夏仔细看看。
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
什么情况？
他眨眨眼。
莫非，系统是从他觉醒成功那时候算起。
所以，现在即将六点，过去四个小时也说得通。
周夏惊恐地注视小雪。
正在一脸严肃喝奶的小雪，叮地转头，看向周夏，目光犀利。
周夏哈哈一笑，若无其事地转过了目光。
喝着奶的小雪：……
笨蛋老哥这是，疯了吗？
三个老师和吕刚，并排走在后面。
他们回头率很高。
一个申屠，帅气值可以逼哭QQ秀。
一个吕刚，脸上疤痕，不用化妆就能出演恐怖片，还是重要角色。
现在，洪老师当真是心情大好，拉着吕刚一起，天南海北地聊。
今天有五个学生觉醒了啊。
周夏两兄妹，杜莎和双觉，还有……
对了，还有谁来着。
洪老师想了一分钟，爽朗一笑。
不重要，还有谁都不重要。
金老师也是微笑。
当老师的感觉，还不赖。
但他终究有点不放心。
学生们和洪老师不大明白。
他一个曾经的守夜人，清楚守夜人直接出动要带走周夏，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金老师遥遥看了周夏一眼。
神秘的银血火，再次浮现脑海。
他靠近申屠，压低了声音。
“真的，都解决了？”
申屠理所应当地点头。
“当然。”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闻言，金老师松开眉头，笑逐颜开。
金老师没注意的是，申屠轻松的外表下，双眼中有那么一丝凝重，一闪而过。
他也是遥遥看了眼周夏。
折江联盟这边，他算是压住了。
他带着不平，跟部长好好讲了道理。
过程还算顺利。
但是，真正棘手的，不是联盟分部。
而是……研究所。
想到那群白大褂，就算是申屠，也感到有点头疼。
要不是有老头子在，他早就把这群该死的白大褂全都给砍了。
一个个的，都脑子有病。
而且手段还特古怪，跟小强似的，生命力超级顽强。
其实，这些都还好，主要是研究所的地位。
于联盟而言，研究所地位超然。
虽然没有军权，也没有行政权。
但研究所的人，到了分区，见官大一级。
到了军部，也是一样。
这是天空之城直接下的特权。
目的，就是为了给研究所的人扫清一切障碍。
毕竟，对于联盟而言，研究所手头的工作，可能是真正能解决异次元的关键。
无论怎么说，相对于庞大的人口基数而言，职业者的数量实在太少了。
就比如这次的觉醒。
折江之类，十六岁的高二学生，少说也有几十万吧。
但今天聚集在大礼堂参加觉醒的，只有几千人。
于此，可见一斑。
而这还是没有完成觉醒的学生。
要知道，觉醒之后，可是要上战场的。
尤其是第一次。
战场就像是个筛网。
现在这几千号学生，别看都觉醒了，等上了战场，有几个最终能活着下来，还是两说。
数据证明，新人第一次上战场，死亡率高达30%以上。
令人瞠目结舌。
所以，研究所正在进行的计划，才显得那么重要。
全民超凡。
虽然不知道那群疯子具体要怎么做。
但如果，真被他们成功了。
以现金联盟的庞大人口。
异次元，当真是随手可灭。
人人超凡，区区怪物，淹都把你淹死。
正因为这些，研究所在联盟的地位，十分超然。
申屠很明白他只是对付过去了折江联盟分部。
真正的大头，在研究所。
之前所有觉醒的双职业者，最终都是消失在了研究所中。
而周夏，虽不知道那银血火具体为何，但光这与众不同的样子，就足以吸引来研究所的人。
而面对研究所，申屠也感到了压力。
难道，要去找老头子？
火锅店里很多人。
初夏，冰啤酒加火锅，令人愉快。
学生加老师，总共十四个人。
要了一个大包厢。
订餐的时候，已经让他们准备了两份大份套餐。
在座的，不是觉醒者就是职业者，饭量都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