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又日落
如意算盘,不一定附和事实。
甄真接受现实的践踏。
甄真接受自己的普通,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可以骄傲的本事。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异想天开,爱做梦的平凡人。
但是,甄真替齐绢玉惋惜,画的不输任何一个人,生在这样的环境和家庭里,只能将这份热爱按压在心底,最终抵不过生活的洗淘,画画变成了远方的梦。
甄真更爱睡觉了,来躲避自己的失败。
甄真更想家了。
回家成了甄真逃避的希望。
甄真在天刚亮的时候叫醒了二良。
这一次,甄真没有事先跟二良讲,而是在自己睡饱后决定到。
二良早已习惯了甄真的任性,眯着眼睛强迫自己清醒。
甄真和二良刚走出土家堡,天边就冒出一个橘红色的小眼睛。
青蓝的天空中顿时晕开橙黄霞光。
甄真拉着二良坐在一颗横卧在村口处的枯树上看日出。
无边无际的蓝天,任怠倦的阳慢慢的爬出来。
赤红的阳,散着霞光,渲染万物。
甄真沐浴在这干净舒适还有些许的冷傲之中,无比沉醉。
日出是这世间最美好最诗意的景色。
看日出,是这个世界上最静逸舒缓的事。
二良看过无数次初升的太阳,但这是第一次和甄真一起肩并肩看日出。
二良的目光里只有甄真,他把甄真柔媚的侧脸收入心底。
甄真感受到了二良含情脉脉的眼神。
甄真轻叹了一声。
很早就想这样安安静静看日出,没想到,在这儿实现了。
甄真站了起来背着手,往前走了几步,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子一边问二良“你说日出好看还是我好看”
二良不是甄真的理想型。
甄真想要一个高富帅的白马王子。
甄真更想要一个浪漫无比的爱人。
甄真渴望谈一场永生难忘的恋爱。
甄真希望每天早上醒来,有一张俊美的脸深情款款的凝视着自己。
甄真想和自己喜欢的白马王子过着童话般的生活。
“……”二良没有回答。
甄真又往回走,走到二良面前,弯下腰,深情的注视着二良。
四目相对时,二良慌了神。
二良深邃的眼睛让甄真深陷。
二良极力平复内心涌动的波涛。
风来了,轻轻的吹动甄真额前的发丝,二良的心尖被甄真飘动的发丝轻轻撩拨。
“你一点都不会哄女孩,如果在有女孩这么问你,你就这样盯着她看,然后深情的告诉她,你好看。”
“你好看”二良不是重复甄真交他说的话,而是真心回答到。
只是这份真心被完美的掩盖。
“这才对吗!孺子可教也。”甄真满意的拍了拍二良的肩膀后,发号施令到“走”
路旁绿油油的野花野草,身姿挺拔轻盈,在互相追闹缠打努力生长着。
看远处的山峰,像是一头骆驼,头颅轻仰,双峰隆起。
看远处的山,飘渺遥远,如水墨丹青漂浮在前。
甄真迈着均匀的步子去靠近。
二良一直默默的跟在甄真身后,看她采野花,听她哼着曲,安静的记住甄真每一种模样。
走到山脚下时,山变的可亲起来。
林中清脆喧闹的声音不绝于耳,参天大树一颗接着一颗,像是侍者等待着迎接客人的到来。
树下的野花野草争奇斗艳的怒放着自己。
蚂蚁,静悄悄的隐藏在绿叶红花之下,怡然自得的享受时光。
阳光在林中似乎收起了它的豪横,温柔的披在甄真的身上。柔和的亲吻甄真的脸庞。
甄真穿梭在林间,开始寻找记忆里,那颗像字极其扭曲的树。
“这里的蘑菇好漂亮”可惜有毒!
甄真感叹这世间的奇妙。
“这棵树?”这颗树长得也太粗状了些,最奇的是中间像是欧洲女人束腰,长的比上下要细一半,这么奇特的树里面会不会住着山神?
甄真惊奇的回头喊到“二良,二良”
二良一直在甄真身后。
甄真好奇的对二良说到“我想知道咱们两个连起来能不能抱住这颗树中间的位置。”
二良很是听话和甄真两个人环抱大树,甄真歪着脑袋脸贴着树上喊到“你能牵到我的手吗?”
二良将自己紧紧的贴在树上,努力的伸长胳膊,伸展指尖,就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二良的指尖就能触碰到甄真的指尖,就那么一点点!
二良努力的伸展在伸展,终于,两个人的指尖相互碰撞,心在这时跟着指尖的触碰,羞涩的欢蹦着。
二良清晰的听着自己的心脏,异常有力的跳动,想对甄真表明自己的心意,想让甄真留下来。
二良又马上收起自己的念头,深呼吸,平静内心的骚动。
甄真也小鹿乱撞心中泛起一片涟漪。
“这树中间看着细,其实还挺粗的,咱们两个抱都费劲。”甄真断断续续的开口说到。
二良走到甄真面前正色问到“你回家后还会回来吗?”
“……”甄真明知道回去就回不来了。却莫名的给了二良希望,说到“会吧!”
“俺会送你回家”二良眼里闪着柔情。
他喜欢上我了吧?
甄真竟害羞的将脸转向一边,逃离二良温柔深邃的眼,似八月潮汐缓缓涌动。
“谢谢啊”什么情况?甄真竟然不敢直视二良的眼睛。
甄真清了清嗓,转身迈着大步向前走。
“啊”甄真的额头被榆树伸出来的枝丫刺痛。
榆树枝丫完美的给甄真画了一个花钿。
“看什么看,都赖你。”甄真娇声娇气的埋怨着身后的二良。
二良勾起不善上扬的嘴角,偷笑着甄真的可爱模样。
二良走上前,用手轻轻的擦拭甄真额头上的血痕,目不转睛的看着甄真。
“看什么看,不许看。”甄真说完捂住自己的额头,转身又向前跑去。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甄真拍打着自己的额头,让自己清醒。
甄真决定今天不找到那颗歪树绝不回家。
甄真奔跑在林间,像自由的鸟儿一样无拘无束的穿梭。
二良一直紧跟在甄真身后。
二良给甄真编了一个美丽的花环,他想亲手为她带上。
甄真没有抗拒,反而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甄真头顶花环,将自己融入到山林里,像一只美丽的花蝴蝶,更像是林间里的精灵。
两个人不知不觉来到大山深处。
大山深处没有路,草木疯长杂乱无章,突然的寂静让甄真无所适从。
余光中一道矫健的影子悄然而过。
甄真忐忑不安的退了回去。
甄真躲到二良身后,告诉二良“我刚才好像看见狼了”
二良抽出腰间尖刀,带着甄真慢慢的往后退。
甄真紧紧的拽住二良的胳膊惊慌的说到“有动静”
二良稳住气息,耳听八方。
二良突然拥开甄真,右手拿刀在身前晃动着,左手顺势出其不意死死的掐着蛇的头颈部。一条小蛇就这样简单的被二良活捉。
甄真吓得浑身僵硬,她这辈子最怕无骨的软体动物。
二良最终放了那条小蛇。
小蛇蠕动身躯快速的逃离。
甄真不等二良开口说话安慰自己,牵起二良的手就往山下跑。
甄真又看见了那藏在野草身后的影子。
不想死,不能死,求生的念头特别强烈。
甄真紧紧握住二良的手,头也不回的冲下山。
深山里有狼,可甄真看见的是傻狍子的身影,傻狍子好奇的慢慢靠近甄真,只是想一探究竟。
当两个人失魂落魄的一口气跑到山脚下时,刚好遇见小五在逮野兔。
“你们…”小五见两个人手牵着手,衣衫湿透,头发揉乱,识时务的闭上自己的嘴巴。
“你回去吗”二良见不远处有一辆马车问到。
“俺这就回去”小五慌张的回到。
“有车坐了”甄真现在开心的点越来越低了。
三个人坐上了马车,咣当当咣当当回到土家堡。
下车时,甄真又拉着二良见证日落。
两个人肩并肩安静的看着残阳西下。
人生太多意外
“二良,二良,二良。”甄真惊恐的喊着二良名字。
甄真面对着措不及防突如其来的恶狼,只能惊慌失色的一步一步的向后退。
恶狼张着嘴,露出四个尖尖让人胆寒的牙齿,目光狡黠的盯着甄真。
“二良你在哪?”甄真在心里呐喊。
恶狼抖了抖,黑灰参杂的皮毛,做出进攻的姿势。
甄真欲哭无泪的看着那双绿莹莹凌厉冷酷的眼睛,令甄真不禁毛骨悚然,心惊胆寒。
恶狼飞身扑了过来,甄真害怕的抖动着僵硬的身躯,认命的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二良从甄真身后跳了出来,赤手空拳与狼零距离肉搏。
二良一只手抵住恶狼的下鄂,另一只手抓着狼的右爪。
恶狼眼里闪过一丝惊愕,随即目光凶狠毒辣的凝视二良。
恶狼凭着自己矫健敏捷的伸手,左爪回勾将二良的肩膀到胳膊抓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恶狼及时的抽回自己右爪,两个前爪顺势把二良死死的按在地上。
二良快速的将两只手掐进恶狼的最柔软的颈部。
“嗷嗷嗷”恶狼被二良卡住脖子,发出愤怒的嘶哑叫声。
恶狼被激怒张开大嘴,锋利的尖牙在一点一点靠近二良。
二良两只手上的青筋暴跳,使出浑身力气死死的掐住恶狼的喉咙。
甄真眼看着恶狼的尖牙要划开二良的脸颊时,惊慌失措的大喊到“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甄真摇头晃脑的在枕头上激动的喊着。
大艳不理会甄真的喊叫自顾自的干着手中的活。
奶奶掀开草帘,笑眯眯的对甄真说到“是不是做噩梦了,起来洗洗脸就忘了。”
甄真这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太真实了!
惊心动魄的场面还在甄真面前上演。
回家的希望又落空了!
“今天是二良的生日,早上给他煮了两个鸡蛋,他没吃,你吃了吧!”奶奶指着箱子上的两个鸡蛋对甄真说。
今天是二良的生日?
生日?
甄真又想起自己过生日的情景,一家人在一起是多么温馨的画面,为什么自己当时不满足呢?偏激的以为那不是爱。
“丫头,想啥呢,下来洗洗脸精神精神。”奶奶命令到。
甄真无精打采,浑身乏力又瘫软在床上。
“起来”奶奶笑骂着,又一次命令到“起来洗洗脸,晚上咱们炖肉吃。”
“肉”甄真一下子精神了起来,问奶奶“有肉吃?哪来的?”
“馋丫头,是小梅女婿他们队上抓到一头野猪,小梅女婿想着咱们,偷偷的砍了一刀肉给咱们送来的。”
“野猪肉”太好了,光听着都觉得香。
“你去上你孙大爷家门口摘点花椒”奶奶吩咐着。
甄真按着奶奶的吩咐来到孙大爷家门口。
又按照奶奶说的往前走七步路。
花椒树就在左手边。
甄真看着左手边两米来高的花椒树。
甄真嗅着上面结的一串串像葡萄的缩小版的花椒,并没有花椒应有的浓烈芳香的味道。
甄真随意摘了两串。
正要转身往回走时,发现矮墙上露出一个小脑袋。
“你是谁”尖尖的嗓音突兀的快要刺破甄真的耳膜。
没等甄真反应过来。
“说你是谁”一个小男孩看起来跟小柱子差不多大,又发出尖锐的声音质问甄真。
甄真看清小男孩的脸时,揪心的说不出话来。
小男孩整个大半边脸,,扑着一层凹凸不平的疤痕。
疤痕似红非红,是紫也青,青中有白,颜色像变异一样分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
右边眼睛被挤得只有一条缝隙。
“你是谁,是谁,为什么打扰俺捉蛐蛐,蛐蛐跑了,跑了。”尖锐的声音刺痛甄真的耳膜。
甄真刚想跟这个蛮不讲理的小男孩理论。
只见小男孩的手伸了出来想要去拉扯甄真的衣角。
甄真慌忙的向后退了两步,惊愕的看着小男孩变形红肿的手指,又撇见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白一块杂乱的肤色。
不等甄真反应过来,小男孩又捡起好多小石子,疯狂的一个一个砸向甄真。
天啊!
甄真惊讶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堪,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欺负。
甄真正在进退两难时,小柱子跑来了。
“不许用石头砸她,你要在砸她,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小柱子的一句话让小男孩停止动作。
“她是谁”小男孩突然变的乖巧起来,小心翼翼的问。
“她是…”
“我是她的姐姐”甄真抢先回答到。
“姐姐”小男孩低下头沉默不语,后悔用石头砸人。
“走”小柱子拽着甄真要走。
“你为什么最近都不来找我玩了”小柱子是小男孩唯一的朋友。也是他每天最盼望的人,小男孩委屈的撅着小嘴大声喊到。
小男孩想抓蛐蛐给小柱子玩,结果被甄真掰断树枝的声音惊跑了。
小男孩才竭斯底里的喊叫起来。
“俺娘叫俺帮她浇地,俺没时间。”小柱子回头说到。
“俺可以帮你浇地”小男孩想出去。
“俺可不敢,俺娘要知道了该说俺了”
小男孩可怜巴巴的对小柱子说到“俺想跟你玩”
小柱子像个大哥哥安慰到“俺有空就来找你玩”说完小柱子拉着甄真走了几步后,又跑回去在小男孩耳边说“俺过两天给你带过来一个小狗崽,你这两天在家先搭一个狗窝。”
小男孩立马开心起来点着头回到“嗯嗯”
小柱子又跑了回来对甄真说到“太姥姥都等着急了”
甄真这才意识到,手里的花椒被自己捏的稀巴烂。
小柱子又跑了回去,跳着掰下一枝树丫,又跑了回来。
甄真不免好奇的问“他是谁啊”
“他是我的朋友”小柱子回到。
“他的脸是怎么回事”
小柱子挠了挠头说到“俺听说是开水烫的”
“开水烫的,怎么烫的。”甄真好奇的追问。
“俺不知道”小柱子说完先拎着花椒先跑回了家。
甄真好奇心越来越重,也赶紧跑回家问奶奶。
奶奶先是叹了一口气,讲到“那孩子命不好,六岁那年意外掉进开水锅,还好及时抢救,这才没丢了性命。”
“意外掉进开水锅?怎么掉的呢?”甄真不禁又问到。
“你抬头看看锅灶上的小窗口,你就能知道了。”
甄真抬头一看瞬间明白了。
里屋和外屋是一墙之隔,里屋炕上有一个小窗口,正对应外屋的锅灶。
甄真已经脑补一个淘气的小男孩,趴在窗口看母亲在外屋烧水做饭,小男孩先将脑袋伸出窗外,一点一点失去重心,最后栽倒在热水锅里。
甄真愤怒的问奶奶“为什么要在锅灶上建窗户。”
奶奶也很无奈的说到“跟窗户无关,人啊!什么样都是命。命里的劫难从你来到这个世上就开始有了。”
甄真无语的坐回自己的小天地里。发现窗台上花坛里插着新鲜的野花。
是谁?是谁动了我的花坛。
二良回来了。
甄真跳下床。
“真香”小柱子扒在锅边不停的闻。
“这是弄啥嘞”李大爹也闻到了肉香。
凤娘和二良也都先后进屋问到“哪里来的肉”
大艳也挑着水桶回来了。
“都回来,快洗洗手上炕吃饭”奶奶美滋滋的掀开锅盖,肉香四溢。
甄真将二良拽到院子里,耳语到“生日快乐”
二良难掩喜悦,眼神中透出羞涩。
“二舅吃肉了”小柱子喊完,麻溜的又跑了回去,生怕这一会儿功夫肉就没了。
威严的震慑力
当摸着要撑开的肚皮,打着油腻腻的饱嗝时,甄真不由的感叹自己的没心没肺。
不应该因为回不了家而郁闷吗?
甄真躺在床上,闭上眼又见那头呲着尖牙的恶狼。
甄真不想二良成为恶狼口中的猎物。
那也不能放弃进山寻找丑树回家啊!
甄真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甄真突然想到枪,有枪在手回家不愁,什么样的恶狼,吃了枪子,地上一倒,任自己踩踏。
对呀!
甄真为这个好主意,响亮的拍手鼓掌。
甄真又拍打着自己的额头,怎么能把先进武器给忘了呢?
到了这里智商都跟着蒙上一层厚厚的沉土。
枪,要上哪才能弄到?
民兵手里有!
抢不了,偷不了,借不了!
“自己做一个”
甄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怎么做?拿什么做?
甄真在脑海里罗列一系列的问题,最后决定先从民兵手里枪的结构开始研究,看看能不能做出一把枪来,如果能弄到一把真枪就在好不过了。
第二天一早甄真就去找齐绢玉。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齐绢玉吃惊的问到。
“睡饱了自然就醒了”甄真见齐绢玉头发凌乱不禁说到“你今天早上没梳头呀”
“没”
“我在这儿等你,我不着急。反正今天起的早,有的是时间。”
“俺不弄了”齐绢玉没有心情打扮梳洗自己,每天更像是浑浑噩噩的混日子罢了。
“为什么不弄”甄真看着没精打采的齐绢玉又继续说到“你把我送你的头花拿来,还有木梳也拿来,今天我给你梳头发。”
齐绢玉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甄真一边给齐绢玉梳头一边又对齐绢玉说了一堆的心灵鸡汤,估计齐绢玉早喝撑了,都快要吐了吧。
“高兴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为什么不高高兴兴的过一天。”
“今天再大的事到了明天也是小事,今年再大的事到了明年就是故事,凡事开心点,反正最后谁也不能活着离开这个世界。”
“你是为自己而活,怎么会因为别人的几句流言蜚语就改变,难道别人说你长得丑你就不要这张脸了吗?那你也太没性格了。”
“我们之所以活得累,是因为:放不下架子,撕不开面子,解不开心结。其实,想开了,世界上的一切问题,都能用“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来回答。”
“一千个人嘴里有一千个版本的你,而你还是你。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你要学会在懂你的人群中散步,与不懂的人保持距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甄真的话让齐绢玉如沐春风,在齐绢玉眼里甄真是个有智慧和见识的人,齐绢玉彻底的膜拜起甄真。
甄真又嘱咐到“你要每天都美美的,才不辜负你的容颜。你要每天都带着转运水晶头花,我没有骗人,它真的能帮助你转运。”
齐绢玉点着头感激能遇见甄真。
“走吧,估计咱们走快点,二良还在咱们后面。”
甄真没忘自己目的,试探性的问到“你说那些个民兵手里拿的是真枪吗?”
“是真的”齐绢玉很肯定的回到。
“你哥手里的也是真枪吗?”甄真又问到“你见过吗?”
“俺哥手里的是真枪,不过他不让别人碰。”
“你给我画一把真枪呗,最好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甄真怕齐绢玉多想又解释到“我没见过真枪,有些好奇。”
“行,俺今天晚上就去俺哥家。”齐绢玉现在对甄真是言听计从。
靠谱!第一步实现了。
“呦,今天咋先到了。”麻婶不禁好奇的向四周寻找二良的身影。
“麻婶,俺今天和甄真是第一个到的。”齐绢玉抬起小脸,底气十足的说到。
“麻婶,不好意思啊,今天比你来的还早。”甄真第一次享受到起早的乐趣。
甄真终于气定神闲,清神气爽的挺直腰板,看着别人蔫头耷脑赶来。
大队长韩望明集齐所有村民宣布到“从今天开始全村人挖渠引水灌溉”
“地旱苗死不能在等了,为了让你们积极抢夺每一分每一秒,为了公平起见,俺把地给你们分开,争取三天之内成功全面灌溉。”
村民们不明所以私下讨论着。
“安静安静,俺跟大家说啊。”韩望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
村民有的开始小声嘀咕到“早就该挖渠引水了,这都旱成什么样了。但是咋分嘛。”
“是啊!一个月了,一滴子雨没下。”
“可不咋地,庄稼都要抽巴回去了”
“今年庄稼都要旱完了”
“要是俺早就想办法了,等到现在才想浇地,再等几天都不用浇了”
“可不,俺都急死了,别的大队都浇了一半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前几天乌云密布时,你们都吵嚷要下雨了,挖渠引水费工费力,不如等老天下雨,今个到嚼起舌根来了。”说话的是跟韩望明关系不错的钱二叔。
“好了,大家静一静。俺要给你分下工。”
韩望明翻开小本子,这上面有他分画好的人工。
韩望明清了清嗓子又说到“每个人要浇四亩田地,一亩山地。”
“山地咋浇啊!俺这肩膀受了伤,挑不了扁担!”
“是呀!就俺这腿脚也不行啊!”
“俺家男人刚闹上腰病,这可咋弄。”
“跟别人换呗,两亩平地换一亩山地。”
“是个法子”
“那俺跟你换”其中一个赶紧说到。
“你跟俺换行,但是得三亩换一亩。”
“呸,俺又不是傻子。”
“安静安静,我来念一下,大家都听仔细了啊。”
村民们的耳朵都支愣起来,一听念叨自己名字时聚精会神的记住自己田地的方位,快速判断自己与别人的差异。
有的人分到的山地离河水远,撇着嘴,梗着脖慢慢凑上前,想要找机会分说。
有的人分到石头地不好挖沟渠,吵嚷着,蹦跳着,想挤出人群说到说到。
有的人腿脚不好偏偏分到最高的山坡地,吐了口唾沫,斜着眼瞪着韩望明。
有的人想跟大队长讲讲情,自己身子骨不好,一家老小怎么是好。
还有人就是觉得不公平,想趁机闹上一闹。
几乎有一半人流露出不满,叽叽喳喳的在人群里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不公平,俺要求从新分配。”声音不大略沙哑,像一颗炸弹扔进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从分”几乎好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喊到。
“对,俺们觉得不公平,从分。”
“让俺一个腿脚不好的去浇高地,咋分的吗?对不对,从分。”
“从分”
“俺也觉得不合理吗?”
“不合理,要不大家伙在一起浇得了。分啥子嘛。”
要求从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韩望明大声呵斥到“安静安静”
咋能安静下来,村民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躁不安骚动着。
“安静安静”韩望明把手里的小本子顺手打向离自己最近,较年轻的人身上。
那人满脸的不乐意,但又碍于韩望明大队长的身份说到“叔,你这是干啥,俺又没说啥。”
“闭嘴”韩望明又扯着嗓子喊到“都安静,都安静听俺说,俺都是平均分配的,有啥不明白的到村部找俺”
“俺家分的地最远,凭啥他们都分到近的,俺就分到远的,俺闹不懂。”一个光着膀子粗壮的汉子踮着脚,质问韩望明。
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也着急的冲着韩望明喊叫起来“俺家壮力少,竟分到犄角旮旯高坡地,叫俺们咋弄吗。”
“就是吗,咋弄啊”一群人跟着附和着。
韩望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对着村民喊到“咋弄,让你们咋弄就咋弄。”
站在最前面年长的人开口说到“说得这叫啥话,这官架子真足。”
韩望明听的真真的,歪着嘴喊到“老哥哥,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爹,你咋来了。”钱二叔挤出人群,小跑着去扶,拄着拐杖缓慢走来的钱老爷子。
“……”老爷子瞧了一眼自己的二儿子没说话,直奔韩望明走过去。
“钱老爷子咋来了”韩望明也赶紧上前去扶老爷子。
“俺有话跟大家讲”老爷子站稳对韩望明说到。
韩望明麻溜的点着头喊到“大家都安静啊,钱老爷子跟咱们说两句话。”
大家一听钱老爷子要说话都安静了下来。
只有个别几个偷偷说到“定是韩望明找来为他说话的”
“谁来都不好使”
“安静安静,都安静。”韩望明又说了一遍。
钱老爷子眼中透着震慑四方锐力的光芒,村民们几乎都安静了下来。
“天干地旱,引水灌溉,滋养旱苗,这是当务之急,俺且问问你们有谁敢说,地旱苗黄跟你们没有关系。”
钱老爷子故意停顿等待,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人吭声。
没有人吭声,还是那几个人翻着白眼,愤愤不平但也不出声,只是私下嘀咕着。
钱老爷子又继续说道“一个馍馍掰一半两个人分,有谁敢说自己掰的正好。村里千百号人,又有谁,敢说俺分的就比你韩望明好,你站出来,俺们今天就让你来分。”
钱老爷子又停顿等待冒头的人。
钱老爷子眼光中透着些许的慈祥,看了一圈又说到“俺今天就敢作主,只要你们尽力而为引水浇地,到时候俺们钱家一定会帮你把你剩下的完成。但是若有人偷奸耍滑,心思不正,消极怠工,俺想韩望明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韩望明赶紧附和到“老爷子放心,到时候真有人敢耍滑头,俺要让他冬天没米下锅。”
钱老爷子不喜欢韩望明的痞子劲。但老爷子还得为他说话“大家都听到了,如果没什么意见,就赶紧回家拿家伙引水灌溉,这事等不得了。”
村民们呼啦一下几乎全都散了,还是那么几个人满脸的怠倦,迈着慵懒小步子,不舍得就这样离开,可又没胆子在闹。
钱二叔一脸的为难,小声的在钱老爷子耳边嘀咕“俺分的地还不知咋弄呢!”
“少废话,钱家又不止你一个。”钱老爷子斜睨着眼说到。
钱二叔只好委屈的闭上嘴巴。
韩望明感激涕零的上前去扶钱老爷子,说到“还是钱老爷子有威望,以后还少不了钱老爷子帮衬。”
“不用管俺,俺还不到用人扶着走的地步,你且去忙。”
“哎!老爷子慢着点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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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真对这位面色威严,语调凝重的老者有说不出的折服感。
“别看了,在看他们以为咱俩有什么不满”齐绢玉拉起甄真的手说到。
“他是谁呀!”甄真指着钱老爷子问。
齐绢玉赶紧打掉甄真的手,紧张的说到“俺一会跟你说,咱们先走。”
齐绢玉终于拽动甄真离开。
离开后,齐绢玉才小声的带着敬畏之心说到“钱老爷子是土家堡最德高望重的人,他曾经出任过县里高中校长。他还做过县长秘书,要不是他思乡,他怎会住在这里。”
齐绢玉顿了顿又说到“钱家老大在县里做副县长,老四在市里做副食品总店店长。老三好像在北京,但不知道干什么,老五在咱们县里警察局做事。”
“哦!”怪不得村民都跟乖巧的小孩一样不敢造次。
李家人回到家。
大艳刚洗完衣服要晾晒,见爹娘都回来了,诧异的问到“爹娘,二良你们咋回来了。”
“要引水浇地,每家浇多少都给分好了”凤娘回到。
“分开了,为啥,大家不一起干了?”大艳不解的问到。
凤娘也不解释,拿起扁担挑起水桶就走了。
二良截了过去说到“娘,山地俺来浇。”
凤娘心疼的望了一眼二良,没有说话。
二良挑起扁担先走了。
李大爹找了两把铁锹,抗在肩上也走了。
大艳后反劲的想到分开了好,俺可以去帮爹娘干活去了。
大艳赶紧把衣服都晾好,顺手拿着一个破铁,跑出去追赶爹娘。
当大艳气喘吁吁的跑到凤娘跟前时,凤娘反而撵大艳回去。
“俺寻思不是分开浇吗,俺想着帮你们。”
“俺们不用你帮,你看好你的荒地,别被人惦记着。”凤娘提醒到。
大艳这才停下脚步。
因为大艳天天浇水,除草捉虫,开垦的荒甸上长出丰盈的硕果。
甄真和齐绢玉也赶了回来。
甄真对齐绢玉说到“明天我找你去”转身又对二良说到“等我”
“你今天歇着吧”二良看了一眼爹娘对甄真说到。
“我跟你去浇地”甄真第一次主动热情的要求下地干活。
大艳趁机把铁锹递给了甄真。
两个人第一次没有横眉冷对。
山上的玉米苗搭拉着脑袋,叶子卷曲着干瘪的身躯,好像在祈求上天的怜悯。
二良去河里挑水,甄真坐在地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甄真捡了身边的石头在土地上乱写乱画。
“二良”两个字一笔一划的出现在甄真眼前。
“二良”后面又加了“甄真”两个字。
甄真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名字。
这是拥有什么样的缘份,才能隔着一个甲子一个轮回相遇!
就在这时两个小小的暗红色的蚂蚁,闯进了“二良”的名字里。
一只蚂蚁像是闯迷宫一样,闯进了“甄真”的名字里,又大胆的跳出了“甄真”字样的迷宫。
另一只蚂蚁还在“良”字沟里蠢萌萌的绕圈圈。
甄真心急的看着那个笨笨的蚂蚁一直原路行走,胆小的只在自己熟悉的道路上行走。
二良挑水回来了。
甄真这才用石头把“良”字磨平一个小口。
蚂蚁终于逃脱出来,不过它又很快的掉进“甄”字的漩涡里。
“我来浇”甄真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对二良说到。
“俺自己来,水桶沉你拎不动。”二良说完,就拎起水桶,一下子将桶里的水全都泼了出去了。
“这么浇水,得挑多少水。在说了苗没吸收,都被干土吸了去。”甄真心疼二良挑回那一桶水就这样没了。
二良抬头说到“俺也想着这么浇太慢了,俺想在苗根处用锄头砍出一个小坑。这样能省点水。”
甄真对二良说“我们可以用马车拉水啊,一车可以拉七八桶。”
二良想了想摇了摇头对甄真说“山坡地石头多,马车拉水不稳,水肯定会洒,甚至翻车。”
甄真挠了挠头认命的说到“我来刨坑,你来挑水。”说完甄真拿起铁锹钻进半人高的玉米地。
甄真无疑是笨的,弯腰弓背费着力气,在一颗颗玉米苗根处留下形态各异的小坑。
二良又挑水回来了。
甄真直起腰来,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自己对自己说“坚持到中午,就是整个一个下午的平躺。”
甄真又开始低头认真刨坑。
刨坑也是一项技术活!
甄真在短短时间内,已经研究出一套甄氏刨坑秘诀。
铁锹扎地一下搞定。
深浅由命!
这种刨坑秘诀速度是极快的。
甄真担心蚂蚁出不来,傻傻的还在原地转圈圈,又跑回去把蚂蚁弄了出来。
有些不舍的把地上的名字抹平。
二良来来回回大概有十二三趟,太阳就爬到了头顶。
午饭过后,甄真良心发现,又主动跟着二良下地干活。
二良怕甄真在中暑对甄真说到“俺自己能行,你回去歇息吧。”
“我心疼这些蔫巴的玉米苗,还是让它们早点喝上水吧。”甄真说完就后悔了,这不费力不讨好吗?又补救到“咱俩合作,今天就能浇完这四亩地,对吧!明天咱两一起歇息。”
二良脸上沁着密汗,他喜欢这样单纯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她,他喜欢简单又任性的她,他发现自己很在意她的一颦一笑,他更希望自己能让帮助她回家。
天黑了,两个人还在地里忙活。
李大爹见两个人没回来,派大艳去寻。
大艳来到地头扯着嗓子大喊着“二良”的名字。
“别喊了,震的耳膜都要脱落了。”甄真瘫软的倚在不远处的大树下。
“二良呢?”天黑也不回家,怕是又要被别人说闲话了。
甄真抬起胳膊,指着远处渺小的人影,对大艳说到“看,回来了。”
大艳不经意的问到“浇多少了”
“浇完了”甄真特别自豪的仰脸说到。
大艳吃惊的又问到“都浇完了?”
“嗯嗯”甄真指着铁锹说到“你把它拿回去吧!我没力气了。”
“凭啥!”大艳讨厌被甄真指使,第一时间反应回到。
“就凭我下午帮你弟弟浇地。”甄真趾高气昂的说到。
大艳想反驳,可又忍下自己的暴脾气,扛起铁锹对甄真说到“俺是心疼俺弟弟”
“好,知道了,我也不用你心疼。”甄真站了起来。
大艳走了。
大艳刚进屋就听见奶奶对小柱子说到“别玩人家的东西,一会人就回来了。”
小柱子委屈的解释到“她说给俺了,让俺做书包。”
“她给你的”大艳进屋又确定的问了一遍。
“嗯,今天早上甄姨给俺的。”
“俺咋没听见”大艳有些不相信。
“真的”小柱子把书包抱在怀里,释放着无辜的小眼神。
“真的”甄真扒在窗户上替小柱子作证。
门要在这里多好,可以少走七八步。
甄真拖着脚跟进了屋,有气无力的对大艳说到“我欠你的手工费,用这个包抵了。”
大艳直接说到“你还给俺一个转运头花,头花就顶工钱了。”
甄真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大艳这几天不跟自己要手工费,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甄真本来也想把书包送给小柱子,所以又对大艳说到“那个头花是我给你的,这个包是手工钱。”
李大爹听明白了对甄真说到“大艳帮你干点活应该的,没啥说到,小柱子有书包,你留着吧。”
凤娘也客气的附和到“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甄真微微一笑,对大艳说到“我说到做到,这个包不值钱,小柱子也喜欢,不是正好吗!二良你说呢?”
二良见小柱子紧紧的抱着,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便说到“姐,收着吧。”
“丫头有心,你就收着,俺们小柱子有新书包喽。”奶奶在一旁高兴的说到。
大艳没在说话。
甄真一头扎进小天地,两眼一闭,没过半分钟“呼呼”的睡着了。
奶奶偷偷的问二良“浇多些了”
“都浇完了”二良喝完一大碗水回到。
“都浇完了?”奶奶指着甄真问到“她帮你浇的”
“啊”二良点着头。
奶奶呵呵的笑了起来。
凤娘和李大爹相视一眼后,脸现愁闷。
生活
“爸妈,你们要离婚吗?”甄真不在躲避,也不在排斥,她对父母之间的感情不在抱有幻想。
甄爸甄妈沉默不语。
“你们之所以选择还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是因为我吗?”甄真直言不讳的问到。
甄爸缓缓的将手里的计划书放了下来,凝视着甄真。
甄妈反倒是拿起橘子,优雅的剥开橘子薄薄的皮。
甄真没有了往日的愤恨,声音也异常柔和的又说到“这样束缚你们自己很难受吧!离婚吧!”
甄爸甄妈同时惊愕的看向甄真。
甄真说出了自己最近的感悟。
“离婚不是贬义词,是恢复自己本来自由的权益。我也不是你们自由道路上的绊脚石。结婚离婚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无关任何人。已是陌路人又何必强求在一起上演完美家人。”
甄真终于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父母听,也更像是一种解脱。
辛福美满的家是人人都羡慕的,幸福美满固然重要,但不可强求演绎。重要的是真心相拥,自由自在的生活。
父母以忙为借口,早出晚归,感情冷漠,像是室友同住一床,中间却像隔着一道高速公路,两个人彼此逆向行驶,再也回不到原点。
甄真爱爸爸妈妈,爱这个家,可是强颜欢笑留下的伤害是空虚的眼泪。
是心底委糜的花朵。
不爱就放开彼此,分开说声“再见”对自己对过往对婚姻画上句号。
“爸妈,你们是我的家人,永远都是。”甄真转身背对着父母,流下两行清泪。
“爸妈”甄真睁开眼擦拭着眼泪。
甄真想父母,想回家,想亲口对他们说自己心里的话。
最近,甄真特别爱做梦,梦里的景象更像是现实。
太阳已经爬到了树梢,鸟儿结群成对在蓝天下自由玩耍,二良也给了甄真无限自由。
一片绿叶悠然飘落,毛毛虫恰巧路过,惊喜的爬在上面,闻着熟悉的味道,自得其乐的霸占为巢。
甄真自问,自己何时变了。何时褪去浮躁,何时淡化贪念,何时披上成熟的外衣。
难道是这里的舒服因子,度自己为清醒世人。
甄真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感受阳光的暖意,带我回到那个世界吧!
齐绢玉刚走进李家大门就喊到“甄真”的名字
甄真坐了起来扒在窗户上,双手托着下巴懒洋洋的问“找我干嘛”
“听说你和二良哥昨天一天浇完了四亩山地”齐绢玉不等甄真开口说话,又着急的问到“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甄真又躺在床上,整个人清醒起来,翘起二郎腿讲到“我跟你说,千万别直接泼水,那得多少水够你泼的,我在苗根处刨坑,二良挑水浇水。自然就快了。”
齐绢玉点着头说到“俺回去也去刨坑”
齐绢玉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甄真说到“给你,俺画的细着呢?”
“真靠谱”甄真接过图纸,一看并不复杂,可是要自己制造难度系数偏大,子弹怎么弄,火药怎么弄。
“俺得走了”齐绢玉急急忙忙又走了。
甄真拿着图纸走到大门口,坐在大树底下的石头上乘凉,细细琢磨研究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办。
一阵突兀的旋风,将甄真手里的图纸吹上天,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不断的盘旋。
甄真抬头焦急的仰望,希望图纸能安然落下,从回自己的手中。
奈何旋风像是故意跟甄真做对,带着图纸逃跑了。
哪里来的妖怪!
是来逗我玩的吧!
还是命啊!
甄真无奈的叹着气。
图纸没了,可以在画。
甄真朝着头顶上无辜的白云大喊到“下次看你用什么办法抢走我的图纸。”
甄真收回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矮墙上晒太阳的一条蛇。
蛇!
甄真顿时头皮发麻,四肢僵硬呆滞的看着矮墙上的蛇。
一条黄绿色跟胳膊一样粗的蛇。
蛇本来在矮墙上晒太阳,却被甄真洪亮的嗓音吓到了,蠕动着身躯想要逃走。
“啊,你别动,你不动,我不动。”甄真心惊胆颤的跟黄绿色的蛇商量着。
妈呀!
二良!
甄真想要逃走,缓缓起身。
蛇真的不动了,甄真也不动了。
一人一蛇面对面僵持着。
甄真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的向后退。
“啊”哪个不长眼的石头跳进鞋子里,冷不防的硌疼了甄真的脚心,让甄真不得不发出惨叫。
黄绿绿的蛇又被吓得支愣起来,快速的移动身体逃离。
甄真也被蠕动的蛇,吓得转身就跑。
甄真一口气跑到二良面前。
“出啥事了”二良见甄真恐慌的神情,还有额头上密集的汗珠担心的问到。
“蛇,有一条大蛇,黄色的,不绿色的,太吓人了。黄莹莹的还发着光。”甄真无语轮次的对二良说到。
“在哪?”
“在矮墙上”
“没事的,那是菜蛇,吃菜不吃人,瞧把你吓的。”文霞扛着铁锹走了过来偷笑到。
文霞离得二良很近,几乎要贴上了“二良,你帮俺看看,铁锹头有些歪了。”
二良接过铁锹,往后退了两步。
“俺家人也不知道去哪了,这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把水引到这来。”文霞又主动的往前走了两步,热情的去贴二良。
二良拿起旁边的大石头,“当当”砸了几下,把铁锹还给文霞说到“好了”
“呦,还是二良厉害,几下子就弄好了,以后俺还得找你来弄。”文霞柔媚的语调让人听得浑身苏麻。
甄真刚想出手去拽二良,就听二良回到“俺这些也是跟你家俺哥学的。”
文霞胁肩谄笑到“二良可真会说话”
二良远离文霞,主动靠近甄真。
二良眼里只有甄真“你放心,你不主动攻击蛇,它是不会咬你的,别害怕。”
甄真暗自偷笑“没想到二良的分寸感掌握的很好”
齐绢玉也来凑热闹的喊到“二良哥”
甄真翻了个白眼。
“二良哥,二良哥,水到了”齐绢玉激动的喊到。
二良赶紧拿着铁锹跑到挖好的沟渠去看。
文霞也跑了过去,保持距离的并肩站着。
水是来了,不过水流太小了,只能等着前面彻底浇完把地封上,水流才能够引地浇灌。
李大爹和凤娘挑水回来了。
从昨天到现在挑水都浇了五亩多地了。
甄真站在大地里,感受村民不分男女老少排着长龙,顶着烈日,肩挑河水,汗流浃背,迈着稳健的步子,发挥愚公移水的精神,用水一颗一颗的浇活心中的希望。
他们在大地上形成了一道勤劳朴实的生活气息浓厚的风景。
甄真感受着她们的辛劳勤苦,因为他们努力向上勤劳,才有以后丰盈的物质。
甄真真的好想把这样真实,具有较强的震撼力量的景象记录。
记录在心底。
没有能力改变的现实
甄真来到这里,没有任何能力去改变,她没有天才的头脑,她没有铁血的手腕,更没有反手命运的实力。
甄真虽然是高科技时代的人,但她只是享用高科技带来的便利,她不懂怎么制造水泵,她不懂灌溉技术,也不会让粮食增产。
甄真觉得自己就是笨蛋。她帮不了土家堡脱离贫困,也帮不了自己走向富足,这是现实!
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在村民们不辞辛劳的努力下,在团结一致抗旱觉悟下,土家堡在三天之内完成了第一次全面灌溉。
一大早上,人们终于又有时间扎堆唠嗑了。
“俺家的菜刀昨天回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向众人宣布到。
“俺家的面布口袋今早也出现在土墙上”另一个也讲到。
“她这一天天的可真有精神头”
“可不是咋地,偷了又还,还了又偷。”
“要不是看她可怜,大队长也不能这么纵容她胡来。”
“真是受不了她了,啥子都偷,虽说还你吧!你用时不也憋手不是。”
“可不咋地,前阵子俺跟她在院门口唠嗑,她说口渴了,俺一时忘了,就让她上屋了,结果把俺家的针给偷走了,孩子他爸的衣服破了,俺都没针缝衣服,真叫人恼。”
“你家就一个针啊,也不知道多背几个。”
“啥啊,她呀,把俺的针盒子偷走了。里面还有俺藏的布票呢!”
“可真新鲜,你咋把布票藏在哪里。”
“哎呀!跑题了,你们说她,恨不恨人。俺现在见她特别想问,俺那针盒子啥时候还俺。”
“可别说”
“对对,说了她就真的不还你了。”
“俺咋觉得她最近比以前更疯狂了呢?”
“她以前就爱顺东西,可也是有时有晌的,最近变本加厉了。”
甄真打着哈欠,真是一帮爱嚼舌根的妇女。
不过甄真也很好奇的凑到二良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问到“麻婶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二良顶着红红的脸颊,紧张的攥着手里的铁锹说到“干活吧!”
甄真眨着眼,突然想逗逗二良,憋着笑又问二良“我好看吗?”
二良没有回避,直视甄真清澈的双眸认真的回到“好看”
“不要爱上我啊”甄真想说却没有说,反而选择回避二良深邃情真的眼神。
找话题转移注意力,下意识的捏了一下二良的耳垂说到“你的耳垂太小了,没事捏一捏,耳垂大有福。”这是姥姥说过的一句话。
二良的心跟着甄真的手颤抖起来。
二良呆呆的任甄真拉扯自己的耳朵。
“咳咳”齐绢玉看着暧昧的两个人,不禁脸红的咳了起来。
齐绢玉故意大声嚷嚷到“干活了,干活了。”
二良害羞的扛起铁锹先走了。
“一大早上,你吃了什么。旷音器吗?”
“啥?”齐绢玉不知道旷音器是什么东西。
甄真想起图纸被风吹走了,走进齐绢玉悄声说到“你还得在帮我在画一张。”
“枪吗”
“嗯嗯”
“上次俺画的不够仔细吗?”
“仔细,是我给弄丢了。”
“哦,那我在给你画一张。”
“嗯嗯”
“刚才她们在说谁啊”齐绢玉心虚的问到。
“她们在说麻婶”甄真不想齐绢玉在有什么负担,又多说了两句“她们背后谁都说,不要听,在她们眼里别人都是故事,在我的眼睛她们也是故事。”
齐绢玉还以为自己刚定下来的婚事,又成了别人饭后间歇时的谈资。
齐绢玉刚听到自己要嫁给一个哑巴时,心中千万个不愿意。可又没有任何语言上的反驳,她懦弱的认下自己轻贱的命。
齐绢玉知道父母已不盼望自己能够嫁的有多好,而是只盼着自己能够嫁出去,至于嫁给谁,哑巴也好,瘸子也好,还是聋子,甚至年过百半的老头,估计父母也会点头应允。只要自己能嫁出去。
这是现实!
齐绢玉讪讪苦笑着,像树上早早落下的绿油油的叶子,有遗憾有不甘,但还是安静的接受自己的命运。
甄真自当齐绢玉是敏感的担心别人议论自己而苦笑。
甄真拉起齐绢玉的手说到“别在意别人,要多在意自己,笑一个。”
齐绢玉又挤出一脸苦笑。
“你还是别笑了,太难看了。”甄真牵起齐绢玉的手追赶二良。
最近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一个“溜子叔。”
“溜子叔”好笑的是,他刚好家中排行老二。
有人竟然大大方方的喊他“二溜子”
“二溜子”这个名字绝了。
二良叫他“溜子叔”,这个人比二良还小两岁,但他村里辈分大,村里跟他同辈的人基本上都是满头花发。
“下午,俺带你玩去。”溜子叔很是亲近的凑了过来说到。
甄真没理会。
很熟吗?
甄真不免想到昨天下河捉鱼时,二良和齐绢玉尊称一声“溜子叔”
甄真不免好奇的多瞧了几眼所谓的“溜子叔”
“溜子叔”不会以为我看上她了吧!甄真一脸厌烦的背对着。
一连几天,溜子叔都上赶的跟甄真打招呼,说话唠嗑。
“俺带你去采野果子,俺知道有个地方果子最多。”
甄真想要拒绝,可又想吃果子,对溜子叔说“齐绢玉呢,我去叫她一起去。”
“俺叫她了,她在家晾被洗衣呢。”
“晾被!”我的天啊!自己的被自打盖上就没有洗过,也别提晾被了。甄真摇了摇头,自己也得洗洗晾晾了。
“我也得回去洗洗被,干净干净。”
“采完果子回来,俺帮你洗。”溜子叔热情的说到。
甄真对于溜子叔的殷勤很是烦感,不过甄真更想吃野果,看着溜子叔瘦弱的小身板,量他对自己不敢有什么不好的企图。
甄真抵挡不了自己肚子里的小馋虫,跟着溜子叔去了东南角的一个小山坳里。
小山坳里的野花肆意生长,它们无拘无束的伸展着自己的腰肢。
甄真随手摘了一个,黑黑的紫紫的黑紫的,小小的圆圆的,一串一串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书名为龙葵,俺们村里人都叫它黑星星,你尝那个黑紫的,特别甜。”溜子叔也从那一颗秧上摘了两串,粗鲁的将果子都撸了下来,放在手心里,最后一起塞到嘴里。
甄真看着溜子叔吃的那叫一个香。
甄真试探的放到嘴里一个,味道有些怪,不过甘甜还算可口。
甄真又发现不远处有几颗灯笼果,直接连秧拔起,高兴的叫到“这个我知道,我最爱吃这个,拿回去慢慢享用。”
“你这是连影子都不给别人留啊”溜子叔打趣到。
溜子叔又指着矮坡上,挨着地皮生长的一层层茂盛的绿叶,说到“那里有野草莓”
“草莓?”甄真兴奋的剥开绿叶,寻找粉红的草莓。
红彤彤的草莓映入眼帘,单是一眼就欢喜幸福的喊叫到“草莓,真的是草莓。”
这个小小的山坳竟是宝藏之地,吃着刚采的新鲜酸甜的草莓,摇着硕果累累的灯笼果秧,心都跟着摇晃起来,酸酸甜甜就是我,可爱的大自然,你给了我们多少惊喜和馈赠。
甄真突然脚底一滑,发现脚底处有淤泥。
甄真冷静的分析到,今年处处干旱无雨,为什么这里有水?为何这里果子这么水嫩多汁?难道这里有泉眼?偷偷的滋养着这片小小的山坳。
溜子叔发觉到甄真的异样,问到“怎么了,不好吃吗?”
“好吃,太好吃了,为什么这里土壤湿润,叶子油绿,果子多汁。你看这里还有淤泥。这里一定有泉眼。”甄真很肯定的说到。
溜子叔呵呵笑到“哪里来的泉眼,是俺隔三差五挑水供给这些野果水分。”
“……”原来泉眼是他。
畸形孤独
甄真突然发现自己放在窗台上的钱包不见了。
“我的钱包呢?”甄真翻找着,第一时间看向大艳。
“咋,你怀疑俺?”大艳不服气的反问到。
“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怕被人怀疑”甄真又从新翻找一遍。
“俺就知道你怀疑俺”大艳将手里的空杯子轻轻的放到茶盘里,转身对甄真说到。
“昨天我收拾梳妆盒忘了收,今个就没了,真是怪了。”甄真自言自语的说到。
“昨个今个的,谁会稀罕你的东西。”大艳可不受这样凭空污蔑。
甄真撇了一眼大艳,她相信大艳不会动自己的东西。
小柱子?不能不能是他!
凤娘?更不可能了?
李大爹?不能不能,那样一个质朴的人,根本就不可能。
奶奶?她拿自己的钱包干嘛?
二良?绝不可能是他!
甄真还在翻找着,她怕钱包跑到那个角落里躲迷藏,她要认真的找,要翻遍所有角落。
耳边突然传来早上那一群人的对话。
难道是她?
甄真问大艳“麻婶来过吗?”
“麻婶?”大艳点着头回到“来过”。
甄真向大艳打听麻婶的住处。
大艳若有所思的回到“俺不知道”
甄真躺回小天地里,静等太阳西下。
钱包里有身份证!
如果被麻婶发现了就麻烦了!
要怎样解释呢?
告诉她我是外穿来的?
要尽快拿回钱包,不能让她有时间去翻看钱包里的身份证。
天色暗淡下来,甄真躲在大树后面寻找麻婶的身影。
甄真一路跟踪麻婶回到家里。
“麻婶”甄真压着怒气喊了一声。
“你咋来了,不会是迷路了吧。”麻婶猜测甄真出现的目的。
甄真深呼吸,眨着眼,直接的问到“请你把钱包还给我”
“……”冷不防被甄真这么直接的说,麻婶顿时脸涨的通红,眼神无处安放,四处游荡。
甄真语气有些缓和的又说到“还我吧,对我很重要。”
“俺,俺没见你啥子钱包。”麻婶慌乱的否认着。
“你没拿吗,不然你慌什么。”甄真不管不顾很确定的说到。
“俺不知道你说的是啥”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赶紧还我吧!”
“……”麻婶为难的僵硬的站在原地,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偷拿东西,她还是要脸面的,她不能承认。
甄真见麻婶支支吾吾的,敢做不敢当,反感的大声索要到“包在哪里,还我。”
麻婶被甄真大声的质问弄得无地自容,紧张的呼吸起来,呼吸越来越急促,身子也开始一抖一抖的抽搐起来,脸色煞白,嘴角显出白沫。
咣当!整个人倒在地上。
甄真吓得瞪圆了眼睛,不停的往后退,惊恐万状的张着嘴却喊不出声音来。
“啊”直到甄真撞到了赶过来的二良。
二良扶稳甄真后,第一时间双腿跪地,将麻婶翻转侧卧,掐人中,抚心脉,静静观察。
麻婶的情绪稳定后,二良将麻婶抱到屋里炕上。
甄真也跟着进屋。
二良想责怪甄真的鲁莽,抬眼一看甄真早已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二良瞬间温柔问到。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气死了她。”
“现在没事了”二良安慰到。
甄真抹着眼泪感激的说到“多亏你来了”只要二良在,甄真就有安全感。
“你先回去”
“我跟你一起回去”
“俺得等麻婶好了才能回去,你回去告诉俺爹娘一声,可能要晚点才能回去。”
“我在这陪你”
“麻婶在家不”大艳站在门外喊到。
甄真跑了出去,泪眼婆娑的对大艳讲述刚才发生的事。
“那你们两个在这看着点,俺回去跟爹娘说一声。”
甄真又进了屋。
麻婶清醒过来,恢复均匀气息后的第一句话说到“包在柜子里”
甄真还带着惊恐看向麻婶,说到“那个包你要是喜欢就留下吧!”
“俺,俺就是顺手拿了回来,俺还想着过两天还回去。”麻婶寄颜无所的说到。
“……”甄真想问为什么要偷?为什么又要还?第一时间自己把自己的嘴捂住,她不想让自己的直接,在一次上演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婶子,喝口水。”二良扶起麻婶,把早就准备好的水递到麻婶手中。
麻婶喝了一小口后,叹了一口长长的气,说到“你们走吧,把包拿走,快走吧!”
二良怕麻婶一时想不开在犯病,所以对麻婶说到“俺先不走,你先躺下休息。俺在待会。”
“二良,婶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麻婶断续的又说到“婶子真的没啥事了,走吧。”转身又对站在地上的甄真说到“婶子对不住你,偷了你的包,还不想认,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刷刷刷”麻婶一窝子眼泪一起涌出。
麻婶吸了吸鼻又说到“俺没想偷,俺就是心里空落落的,总想着给自己找点事干。婶真的没想偷你的包。”眼泪似洪水淹没了麻婶的脸。
“俺顺回来的东西,俺就想着要什么时候还回去,俺肯定会还回去的,因为有事干有事想,俺就不会去想那个弃我而去的傻老头子,俺也不想早早就夭折的一双儿女,俺就想谁家的东西还未还,谁家的东西得手顺,俺天天数星星,看日出,俺也知道俺不该偷。俺就是想找个事做。”麻婶情绪高昂的喘着虚弱的气息,眼泪一滴一滴流过脸颊,滴湿衣衫,滴进麻婶颤抖的手心里。
甄真错愕的消化麻婶的一字一句。
甄真的眼泪更加汹涌澎湃的噼里啪啦流淌下来。她第一次特别讨厌自己的直接。
以前以为直接是一件无需等待猜想的性格优点,甄真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她讨厌自己的直接,伤害了一颗柔软孤独的心。
甄真嚎啕大哭起来,哭愣了麻婶。
麻婶抹了抹脸上的泪,反劝甄真到“婶子现在就去给你拿包,是婶子不对。”
二良站了起来,站在甄真面前,手足无措的不知自己该怎么安慰。
麻婶强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下地要去给甄真取包,猛然间站了起来,眼冒金星又颠回炕沿边。
二良转身要扶。
麻婶摆了摆手“没事俺没事。”
甄真也抬眼去看,见没事趴到二良的背上又又抽噎的哭起来。
二良一动不动。
麻婶稳定后又缓慢的站起来,走到柜子旁,取出钱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甄真说到“婶见你这小包上中间的小猫要掉了,俺给你缝上了,针线有点大了,相不中就拆了。”
甄真一听这话,哭的更凶了。
甄真双手从背后搂着二良的脖子,头埋在二良的脊背上,默默的流着眼泪。
麻婶见壮不由拿着钱包安静的坐回炕沿边。
麻婶想起自己那一双还未开口叫爹娘的儿女,在夜里静静的死去。想那个陪伴自己三十三年的倔老头子,在折腾了五个月后撒手人寰,死前眼睛一直望着自己,好像要说什么话。
应该是担心自己在这个世上孤独!
老头子,三十三年的感情,你叫俺怎么去适应没有你的日子。
三十三年的陪伴,你让俺如何脱离有你的生活。
三十三年好长,可俺却觉得好短,如果有选择,俺要先走,俺受不了这份孤冷。
麻婶已没有了眼泪,呆滞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哀默。
甄真慢慢的开始抽噎。
二良转过身来,本能的将手放在甄真的头上安抚。
甄真偷偷的看了一眼麻婶,又将眼神落在二良眼中。
“二良,你们走吧!”麻婶将钱包递到二良手中,又说到“婶要是想不开,早就跟着走了”
“婶”二良还是担心。
甄真躲在二良身后很突兀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傻孩子,你没有错,俺错了,是婶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了,这点道理还是懂得。可就是免不了去犯错…”麻婶咽哽的停下没有说完的话。
屋里随着麻婶的话,陷入了无尽的孤寂当中。
麻婶是错了,可她的情让人动容。
甄真没有错,可她的理让人生硬。
“回去吧”麻婶再一次的催促着。
“婶…”已没有什么话语,可以去宽慰一个受了很多苦难的麻婶。
“走吧!”麻婶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守着这间屋子。
“……”甄真想解释自己的鲁莽,想疏通自己和麻婶之间的误会,想劝解失去亲人的悲伤,可是这世上纵有千言万语,在这一刻一句也说不出来,也没有一句是合适的!
二良拿着钱包,拉着甄真走出那孤寂空虚的房子。
心中的柔软
第二天,甄真寻找麻婶的身影。
麻婶没有来,甄真走到二良身边不安的看着二良。
二良黝黑的脸庞尽是温柔,二良眨着星夜深邃的眼,安抚着甄真不安的内心。
“是在找麻婶”二良询问甄真。
甄真害怕与麻婶相见,可又更担心麻婶。
“去看看”二良替甄真决定到。
甄真走到麻婶家门口,筹措不前,犹豫的缓慢的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麻婶卷缩在炕上,一动不动。
甄真轻声呼唤“麻婶”
麻婶转过头来,蜡黄的脸色让甄真更加难过。
麻婶慢慢的坐了起来,没有说话。
甄真不敢直视麻婶,眼神躲闪。
空气中弥漫着呆滞的尴尬。
“有事?”麻婶开口问到。
“在地里没见到你,就过来看看你。”甄真见麻婶深凹下去的眼眶,想是一宿没睡。
麻婶确实一晚上都没有睡,反复的回忆往昔,无线孤独层层萦绕。
黑夜给了麻婶无限期望,她仿佛又听到老头憨憨的呼噜声,她能感觉他就在身边沉沉睡去,她又听见一双儿女咿咿呀呀的啼哭,是饿了吗?一定是饿了!
麻婶固执的下地冲了一杯糖水,当拿着水杯转身时,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屋内一片死寂,黑暗吞噬着麻婶的坚强。
最终,沉痛布满每一处角落。
麻婶每天都在黑夜里寻找亲人的影子,每天。
“麻婶”甄真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站在墙角等着发落。
“回去吧,俺就是累了,想歇歇。”麻婶想用顺东西来缓解自己的沉痛,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是被甄真戳破了,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幼稚和自私。
麻婶又瘫软的躺在炕上,闭上眼继续活在自己不想逝去的生活里。
甄真蔫头搭脑的走出麻婶家,她想为麻婶做点什么!
甄真跑到溜子叔的小山坳里,采了野花摘了野果,回到李家偷拿了两个菜团子后,又跑回麻婶院里,蹑手蹑脚的将野花野果放在靠窗的八仙桌上,把两个菜团子放在空的茶水杯上,一个杯子上一个菜团子,从远处瞧还以为桌子上长出了两个胖蘑菇。
甄真又跑回地里,见二良满头大汗,很自然的自己抬手为二良擦拭汗水。
二良没有问。
甄真自己把刚才所做的事讲给二良听。
二良听完对甄真说到“别担心了,一会儿俺得空去河里摸条鱼,晚上给麻婶熬汤喝。”
“太好了”麻婶那瘦弱的身子是该补补了。
二良说到做到,中午吃过饭,大家都在休息,只有二良带着甄真来到河边。
齐绢玉也跟来,一早上就见甄真慌慌张张的跑来跑去。
溜子叔也紧随其后。
四个人站在缓缓流淌的的小河里,静待清透河水里的鱼儿自然游到自己的手中。
收获还算颇丰,二良抓到两条小半斤的鲫鱼。
齐绢玉也抓了两条小白鱼。
溜子叔一条也没抓到,赌气的不肯离开,还特别自信的告诉三个人“俺一定能抓到一斤的胖头鱼。”
三个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情后,离开了。
二良和齐绢玉还要去干活。
甄真一个人回到李家,寻找大艳的身影。
“大艳你回来了,你能帮我熬汤吗?”甄真终于等到大艳浇水回来了,迫不及待的隔着窗户喊到。
“……”大艳没有回应,等待甄真在次开口。
甄真捧着两条鱼跑到大艳面前,带着祈求的味道说到“麻婶身体虚弱,你能帮我把这两条鱼炖了吗?”
大艳吩咐到“你先把鱼鳞肠肚收拾干净”
甄真进屋将半死不活的鱼扔进盆里,开始用手抓挠鱼鳞,鱼被甄真按摩的舒舒服服的安静躺在盆里享受。
大艳撇了一眼白用工的甄真,飘来一句“咋不用刀”
“刀!”对啊!用刀啊!甄真想起姥姥刮鱼的情景,自觉的模仿起来。
第一刀下去,鱼儿被刮疼了,开始抽疯的乱跳起来。
甄真在和鱼一番惊心胆战较量后,甄真把鱼弄的血肉横飞,身心疲惫,鱼儿终于死了。
甄真将刮好的鱼儿,拿到大艳面前说到“好了,没有一片鱼鳞了。”
大艳又撇了一眼甄真手里的鱼儿,可伶啊!真是可伶!
大艳收回眼光说到“把鱼肚抛开,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掏干净。”
“嗯嗯”没见过杀鱼,还没吃过鱼吗?
甄真将鱼肚用刀切开,里面肠子肚子溢了出来。
妈呀!肚子里都是什么玩意!
甄真皱着眉头,挤出三个褶,自己今天算是杀生了吗?还是抛膛破肚,万刀刮身,让鱼儿活生生的疼死的。
估计这条鱼儿,做鬼也不会放过甄真的。
甄真拎起被自己弄的血淋淋的鱼儿,又出现在大艳面前。
吓了大艳一跳,好好的两条小肥鱼,被甄真弄得血肉模糊,惨目忍睹。
大艳定了定神,说到“你咋不洗洗”
“洗”甄真直接把鱼丢在大艳盛满水的水桶里洗了起来。
大艳瞪着眼睛,撑开鼻口,抖着嘴唇喊到“你故意气俺的吧,谁让你在水桶里洗鱼,好好的一桶水就这样被你糟蹋了。”
“别生气,你炖鱼,我去在给你拎桶水。”
甄真也知道这里的水,挑之不易,耐着性子把鱼递到大艳手里,把被自己弄腥的一桶水倒了出去,拎起水桶去打水。
大艳接过残缺不堪的两条鱼儿,忍下心中要爆炸的念头。
甄真还是第一次触碰眼熟的古老的石井。
甄真研究着试探着要如何从从井里弄出水来。
溜子叔拎着三条小白鱼,从后面问到“你怎么在这”
“你来的正好”甄真摆手叫溜子叔过来。
溜子叔不想让甄真看见自己抓的这三条小白鱼,三条不顶二良抓的一条鲫鱼,顺手将小白鱼放到矮墙上,走了过去。
溜子叔熟练的下桶,摇井,一系列下来不过两三分钟。
甄真看着黑洞洞的深井,不由的害怕黑暗带来的未知,莫名的担心自己掉下去,后退了两步。
溜子叔拎起水桶自告奋勇的说到“俺帮你拎回去”
甄真一直很想问,为什么他和自己一样只用干半天活,难道他也是外穿而来的,太好了,终于找到同伴了。
甄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问,外一他不是跟自己一样外穿而来的,启不是暴露了自己吗?。
甄真偷瞄溜子叔两眼,又是这两眼,惹起溜子叔心内小鹿一阵乱跳。
溜子叔喜欢甄真清澈明亮的眼,喜欢甄真白皙水润的脸,喜欢甄真投向自己如春风般的目光。
溜子叔喜欢站在甄真左右,总是不经意会去观察甄真的喜怒哀乐,默默的记下甄真的喜好。
溜子叔知道二良也喜欢甄真,他在确定甄真的心意。他想给自己一个相同的机会。他会努力靠近,最终牵起甄真的手。
“到了,俺就不进去了。”溜子叔把水桶放在大门口,对甄真说到。
“嗯嗯,谢谢啊。”甄真客气的回到。
溜子叔心口处的小鹿还在欢跳。
小鹿啊!你说,是你一个人在欢跳,还是你有一个舞伴,在她心里也跟着你跳动呢?
溜子叔嘴角处的蜜意藏不住的流露在外。
一路跳到藏鱼的矮墙处。
“俺的鱼呢”溜子叔眯着眼,问矮墙上吃饱打嗝晒太阳的大黑猫。
“喵”猫咪站了起来,摇着尾巴嫌吵的离开了。
“俺的鱼”溜子叔悻悻的转身回家。
甄真忙活了半天终于等来了鱼汤出锅。
“不用全都盛了,留点给奶奶和小柱子。”甄真在一旁又说到“麻婶一个人也喝不了这些,在舀回去点,你留点喝。”
大艳的心墓地顿了一下,在相处越来越长的日子里,大艳对甄真有了新的了解,人的情感一旦在心底扎根,只会是越来越深,而不自知。
甄真的直接简单,任性妄为,随心所欲让大艳嫉妒。
“我走了”甄真小心翼翼捧着鱼汤赶到麻婶家。
“麻婶,喝鱼汤了。”
“麻婶,花好看吗?”
“麻婶,这果子可甜了。”
“麻婶,大艳的菜馍馍好吃吗?”
“麻婶,这鱼是二良抓的,就是小了点。”
“麻婶,天黑了,我走了。”
不是一路人
麻婶收拾好自己的心伤,又出现众人面前。
麻婶没有改变自己顺东西的毛病,她也很难改掉。
但是麻婶改变要顺走的东西,她现在多半顺李家门口的石头,孙家树上的青涩的绿枣,王家院里开的正艳的喇叭花朵,赵家窗台上的摆了整整一夏的破瓦罐。
麻婶还是在不断的给自己找事做,但她不会在自私的偷走别人的东西,打乱别人的生活。
甄真总是去采野花,采两束,一束给自己,一束给麻婶。
“甄真”溜子叔捧着五六个周身暗红的李子跑到甄真面前。
“你放心吃这几个保证没虫子”溜子叔把李子递给甄真说到。
“哪弄来的”甄真一点都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真好吃,酸酸甜甜还有些涩涩的,甄真一口气都吃完了问到“还有吗?”她想给二良摘几个吃。
“明天俺在给你摘”溜子叔回到。
“满业哥”甄真跳到韩满业面前问到“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哥?”溜子叔有些惊讶的看着甄真和韩满业过份的亲近,心里一阵暗涌。
“俺刚回来”韩满业看到溜子叔身后挑水回来的大艳,眼中的光亮瞬间全都聚集在大艳身上。
甄真顺着韩满业的眼神,看到勤劳倔强的大艳,等在回身看韩满业时,他早已收回自己的眼神,从新换上平静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神。
甄真问过齐绢玉,大艳和韩满业之间的故事。
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羁绊,在看韩满业眼里还装满大艳,这样放不下的真情,让韩满业一直没有娶妻生子。
大艳为什么不愿嫁给这样温文尔雅,举止温暖的人?
大艳的眼睛是瞎了吗?
肯定是瞎了!
“是回来相亲的吗?”溜子叔的姨母给做的媒,把自家的侄女介绍给韩满业,溜子叔直接把韩满业回来的目的说给甄真听。
“……”韩满业憨涩的看了一眼溜子叔身后的大艳,没有说话否认。
“你是回来相亲的”甄真故意大声嚷嚷着。
大艳低着头快速穿过眼前的人。
“……”韩满业揪起心中涟漪忍不住回头望向大艳的背影。
甄真凑到韩满业身边,把头花和钱丢在马车上的事跟韩满业说了。
韩满业表示一定会帮她们要回来。
韩满业是因为相亲才回来的,这次相亲韩望明给了明确的目标,那就是结婚。不管韩满业相没相中对方,他都要儿子答应下来。
韩望明都打听好了,那个女孩十九岁,长相甜美可爱,身材匀称,心灵手巧,性格稳重,家庭条件也比一般人家富足,相信她们结婚以后,儿子是不会后悔的,他要逼一次儿子,不然这辈子自己都别想抱上孙子。
韩满业之所以回来相亲,也只不过是三个姐姐同时用爹娘名义威胁,他才勉强答应。
相亲,在韩满业心里自然就是个流程,至于爹娘的命令和期望,韩满业自然不会履行。
相亲的结果自然就是白忙活一场。
韩望明失望的上手锤了几下韩满业的脊背吵嚷着“你一天不结婚,你一天就别想离开这里。”
韩满业一点都不服软的反倒刚硬的回到“俺一辈子都不会结婚的”
“那俺就关你一辈子”韩望明也不示弱的对着儿子咆哮着。
韩望明还真的把韩满业锁在西厢房里,还不许给韩满业送饭吃。
韩家的三个姐姐都赶了回来,劝韩满业娶妻生子,过正常的人生活。
韩满业别看斯斯文文的,倔强起来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头。
几个人又商量着劝爹娘,娘倒是心疼儿子,想着随他去吧!可爹是一根筋的认为韩满业这是不孝行为,他想要孙子有错吗?要不是就生了他这么一个儿子,早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了。
“听说了吗,大队长把自己的儿子关在家中逼着取妻生子呢!”
“也是,这韩满业要模样有模样要事业有事业,到现在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到底是个痴情的娃”
“痴情有啥用,赶紧娶妻生娃是正事?他也三十好几了,在扑腾几年怕是想取都找不到好的女孩了。”
“满业哥真的被关起来了,俺还听见他们父子说什么要断绝父子关系呢。”齐绢玉小声对甄真说到。
“断绝父子关系,这个我赞成,他们根本也不像父子,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多好啊!”甄真对韩满业是理解的,不过他的先进思想不适合这个守旧的村落。
齐绢玉膛目结舌的看着甄真,最后说到“你说啥呢,小心被别人听了去。”
“嘻嘻”甄真揉着齐绢玉的肉嘟嘟的脸问到“你最近怎么了,感觉你有心事。”
“俺能有啥心事”齐绢玉躲避甄真的眼神回到。
甄真还当齐绢玉过不了村里人说三道四这一关,便说到“你越在意别人的看法,你就只会失去自己本来的面目,面目全非的自己最后连自己都会嫌弃。”
齐绢玉想跟甄真说自己要嫁给一个哑巴,但又怕甄真会笑话自己,或者会劝自己不要嫁,不管是哪个,齐绢玉都不想被甄真干涉,因为她知道自己很在乎甄真的想法。
溜子叔又捧来一堆李子献给甄真。
齐绢玉打趣到“溜子叔最近不在家努力用功,到学会了爬树。”
“小丫头竟然敢打趣你叔”溜子叔端起了架子。
“俺可不敢,俺就是担心你误了钱老爷子的帮扶。”
齐绢玉早就看出来溜子叔最近对甄真特别上心,所以才说出这一句话的。
“俺不会的”溜子叔特别肯定的说到。
“俺们都盼着你成龙呢。”齐绢玉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溜子叔的崇拜。
溜子叔偷瞄了一眼甄真,他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甄真说明自己的状况,可以跟自己走出这方天地。
甄真不明所以的看着齐绢玉和溜子叔,总感觉错漏了什么?
管它是什么呢!
先弄懂溜子叔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是外穿而来的人最重要。
甄真拽起溜子叔的胳膊走了。
齐绢玉错愕的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她们……?
甄真想了三个问题,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问溜子叔“你觉得虫洞是否存在。”
甄真观察溜子叔的微表情。
溜子叔还没反应过来。
甄真的第二问脱口而出“如果虫洞存在,扭曲了时间,你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你会想办法回去吗?”
溜子叔被问的云山雾罩的,不过他对虫洞并不陌生。让溜子叔惊讶的是甄真竟然知道虫洞的存在。
甄真又大胆的问到“你有过这种关于虫洞的时间旅行吗?”
甄真发现溜子叔的表情十分复杂,他真的知道虫洞,知道时间逆流,他不会真的跟自己是一个世界的人吧?
太好了!找到家乡人了。
甄真激动的期待着,看向溜子叔。
溜子叔吃惊甄真对虫洞的了解,好奇甄真怎么会突然跟自己讨论有关虫洞的理论?难道甄真知道土家堡只有自己才能为她解惑?
“虫洞形成条件复杂,有人说虫洞只是数学伎俩,俺也认为虫洞只是一个说词,并没有更多的证据去证明它真的存在。”
甄真失望的又确定的问了一遍“你认为它不存在,是吗?”
“个人观点而已,虫洞只是一个论证观点,它是否真实存在怕是无人能描述,宇宙观不是绝对论,浩瀚宇宙谁能猜想它的本质。”溜子叔一本正经的说到。
甄真很确定溜子叔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可他是怎么知道虫洞的?对虫洞还很了解,也有自己的看法?
甄真更加迷惑了,溜子叔你到底是谁?不相信可以穿越时间,你却了解虫洞?太不可思议了!
学霸溜子叔
甄真回到李家,坐在小天地里发呆了整整一下午。
甄真纠结溜子叔为什么不是家乡人!为什么懂虫洞?
甄真在屋里呆的异常烦闷,慢散脚步来到河边,齐绢玉发现甄真的身影走了过来,默默的坐在甄真身边。
“这次有点久”齐绢玉把图纸递到甄真手中说到。
甄真莫名的伤感起来,她问齐绢玉“我什么时候能回家,我还能不能回家。”
“能,我相信你一定能回家。”
甄真苦笑到“借你吉言”
两个人同时望向河对面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
溜子叔悄悄的来到齐绢玉身后,弯下腰捡地上石子。
第一个石子朝齐绢玉左边打到河里,接连第二个石子直接飞过齐绢玉的头顶落在水里。
刷刷刷,接二连三的石子从齐绢玉身边飞过,奋不顾身的奔向河水中央。
溜子叔一个箭步挤进两个人的中间,大喊到“俺来了”
齐绢玉惊吓之余厌烦的捶打了几下溜子叔。
“干啥呢,干啥呢,你竟敢打你叔”溜子叔开始一本正经的装大辈。
“哪辈子的叔”齐绢玉朝溜子叔做了一个鬼脸。
溜子叔斜眉抬眼回到“哪辈子也是叔”
“俺才不觉得你像叔,那七拐八绕的辈份早该停了。”
“你说啥呢?小心你那舌头被俺齐大哥割了做下酒菜。”
“俺说得是事实吗?”齐绢玉嘟起嘴巴说到。
“事实就是,你得叫俺叔,哪里来的那么多话。”溜子叔手里还剩一块小石头,顺手打了水漂,一石漂四处,得意的拍手为自己叫好。
甄真翻了个白眼,顺手从地上划拉一把石土扔进河水里,呛了自己一脸灰土“咳咳”
齐绢玉看着甄真的样子偷笑着,从身边捡了一块稍扁的石头,向水中甩了出去,一石激起六处小水花。
齐绢玉仰着脖挑衅溜子叔。
溜子叔站了起来,捡了两块石头,吸了吸鼻子,手拿捏好姿势,第一块石头飞出去,未能超越,河水里只有四处展开小小的漩涡。
第二块石头紧接着甩了出去,一石漂六处,打了个平手。
溜子叔满意的咧着嘴笑到“看见没”
甄真烦闷的闭上眼躺在河边沙石上,湿热的沙石让甄真更加厌烦的想“溜子叔为什么不是家乡人?好想立刻马上回家?做枪的材料要从哪里弄?”
甄真摇了摇头,不想了,不想了,顺其自然吧!
齐绢玉见甄真躺了下来,自己也跟着平躺下来。
溜子叔见两个人都躺了下来,自己也索性成大字躺了下来。
三个人开始享受,阴云遮烈日,扇风徐徐来,河水碧波摇,野花淡淡香,果子梦里甜的美好时光。
“天黑了,俺得回家了。”齐绢玉站了起来对甄真说到。
齐绢玉见甄真没有任何反应又问到“你不回去吗?”
不等甄真回答,溜子叔对齐绢玉说到“你先回去吧,俺一会儿送她回去。”
齐绢玉一步两回头的想这两个人该不会……?
不会不会!齐绢玉很肯定甄真喜欢的人是二良哥。
溜子叔迫不及待的小声问甄真“你是怎么知道虫洞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虫洞的”甄真反问到。
“俺先问的你”
“你先回答我”
“俺是从书上知道虫洞的存在,知其万物唯书解。”
甄真也跟着回到“我也是从书中看到,有关虫洞时间隧道的说法。”
甄真和溜子叔密聊被二良看在眼里。
二良落寞的离开,离开的背影映在溜子叔的眼里。
溜子叔突然半跪在甄真面前,正色到“俺有事想跟你说”
“你说”甄真不自觉的身体后倾。
溜子叔突兀的大胆表白自己的想法“甄真,俺想娶你,然后带你离开这里。”
娶我?带我离开这里?
这是在向我表白吗?
甄真噗嗤一笑,她才不想结婚呢!更不想在这里结婚!更更更不想和溜子叔结婚!
甄真反倒关心溜子叔要带自己离开这里要去哪?
溜子叔紧张的等待甄真的答复。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甄真对于溜子叔的告白无力的想吐槽。
溜子叔急切的表达自己对甄真的喜欢“俺喜欢你,俺总是不能控制的想起你的一颦一笑,俺想每天的第一眼就是见到你,俺想娶你跟你共度余生。”
“共度余生?”甄真错愕的眨着浓密的长睫毛,清了清嗓子,这是甄真第一次被人表白,没有意外没有惊喜,甄真很冷静的回到“我们不合适”
“俺和你是这里最合适的”在这里没有人懂虫洞是什么!没有人关心虫洞是什么!虫洞让溜子叔冲动表白。
“爱情没有合适,只有我愿意。”甄真很直接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溜子叔听懂了,失落沮丧的低下头。
甄真没有给溜子叔一点点希望,只留下背影让溜子叔不甘心的质问自己“哪里不够好”
第二天,甄真没有见到溜子叔。
不是吧!这么不堪一拒!
是不是男人啊,真够脆弱的!
不会为了得不到我,闹绝食自杀吧?
甄真越想越后怕,又不知道溜子叔家住在哪里,她可不想出人命啊!
齐绢玉看出甄真的不安,凑到甄真面前问到“怎么了”
“今天溜子叔怎么没来”甄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齐绢玉还真知道原因。
齐绢玉笑嘻嘻的反问到“他昨天没跟你说”
甄真一愣,难道齐绢玉知道溜子叔跟自己表白的事。
甄真挑起眉毛问到“说什么?”
“他考上了清华大学,而且是直接就读大三。”齐绢玉说起这话时,眼中的光映着溜子叔的身影。
“……”清华大学?溜子叔?
齐绢玉又无比自豪的说到“他终于如愿以偿了,可以堂堂正正的进入清华大学上课了。”
甄真终于理清了齐绢玉说的话。
溜子叔考上了清华大学,还是连跳两级直接就读大三的学霸。
溜子叔?平常看似不修边幅,傻里傻气的溜子叔?是土家堡唯一考上清华大学的人!是妥妥的自学成才的学霸人设!
这个学霸昨天还向自己表白了,原来溜子叔说要带自己离开这里,是要一起去北京清华大学吗?
天啊!北京!清华大学!就这么错过了吗?
再见溜子叔时,甄真又重新审视一番溜子叔的精神面貌。
有了学霸的名衔加持,溜子叔散着书香,发着星光。
不修边幅变成了潇洒自我,傻里傻气变成了呆萌可爱。
再透过溜子叔的眼神,看向心底这个自强向上的儿郎,甄真不由心中起敬。
甄真采访式的问到“你是如何做到的?”
这个问题是甄真最大的疑问!
白天,整整一上午要挣公分,下午摸鱼摘果晒太阳,晚上暗暗的煤油灯看不清书中的字,溜子叔是如何自学成才,还是成为中国顶尖大学的跳级生。
甄真不得不惭愧的膜拜起溜子叔的毅力与努力。
“……”对于甄真莫名的提问,溜子叔没有回答。
溜子叔难掩不舍与甄真告别。
溜子叔要走了,去北京,去他一直坚持连考三年的大学。
“俺要走了”原本溜子叔是想带着甄真一起走,可惜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溜子叔不会忘记甄真,甄真是这个夏天里闯进溜子叔心房圣洁的白鸽。
“是去研究虫洞吗?”甄真半开玩笑的说到。
溜子叔笑了,点着头,带着遗憾最后只说出了两个字“再见”
“再见”甄真轻声回到。
溜子叔带着村里人的期望,带着自己的梦想,离开了土家堡。
甄真望着溜子叔的背影终于知道梦想的样子。
它坚定,努力,它可以剥开一切阻碍去寻求心里那份炽热。
正是因为溜子叔日夜不间断努力的积累,心中的那个梦想,最终长出丰盈的翅膀,带着自己冲向看似不可攀登的高峰。
烦闷的一天
溜子叔走了。
甄真略有感慨,想对自己和家乡人说“努力的你一定是最好的自己,努力,坚持,就是迈向成功最终的钥匙。”
甄真更加坚定回家的信念。
甄真决定要努力制枪,不要一头狼阻止自己回家的脚步。
“图纸呢?”甄真心急的翻找着图纸,害怕图纸像上回一样无端的消失。
甄真猛的颠坐在床上,她想起来了。
齐绢玉给自己图纸时,自己叠的方方正正的放进自己的上衣兜里。
衣服和图纸一同被洗了,图纸洗了,被自己亲手洗了!
这是命吗?
第一次被突来的旋风吹跑了。
第二次被自己亲手洗没了。
第三次,没有第三次了。
看来此路不通!
甄真想到箭弩。现在它是最好的选择。
甄真拿起纸笔开始想象的画出自己心中的箭弩。
多亏以前没少追剧,闭着眼睛也能画出来。
妈呀!
真烧脑,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学渣,什么都知道什么又都不会!
甄真看着白纸上的四不像,心里已经放弃了制造箭弩想法。
退而求其次,简简单单的学好打弹弓吧。
学好打弹弓,到时候做几个尖尖的铁针,估计威力也不比箭弩差!
嗯,铁针应该可以的,好做又好用。
甄真在自我意识洗礼下,成功的说服自己。
甄真想开了,不在纠结了,自然就想着去溜子叔的小山坳里采些野果吃。
刚出家门就见两个熟悉的身影,静静的站在一颗枣树下。
甄真立刻躲藏起来,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不见两个人说一句话。
甄真刚想放弃,就听见一个磁性又温柔的声音说到“俺就是路过,你别多想。”
“俺没多想,俺现在什么都不想了。”
“俺今个要回县里去,俺会帮你把头花找回来的。”
“满业哥”他爹放他出来了?
韩望明本来是一气之下将韩满业囚禁的,没想到韩满业自己闹上了绝食,韩家三个姐姐加上最疼爱韩满业的娘亲,一同对韩望明施加压力,她们质问韩望明“在闹下去满业那么好的工作丢了,或者满业死了,是你这个当爹想要的吗!”
韩望明只想要孙子,只是执念与传宗接代,他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看重的。
韩望明就是气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容易被蛊惑,气儿子对大艳的念念不忘。
韩望明最终妥协了,他不想让儿子丢了工作,更不想没得到孙子,儿子也没了,他想着来日方长,老子一定要抱上孙子。
韩满业被放了出来,他不想在家里多待一分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韩满业特意绕到李家门口,想看一眼就看一眼大艳的身影。
没想到大艳站在韩满业身后,看着一直想要逃避不见的人向院里张望。
大艳是个果断倔强的女人,她要让韩满业离开李家门口。
大艳将韩满业唤到枣树下。
“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啊,俺不与你多说了,俺还要干活嘞。”大艳知道韩满业被他爹关起来,也知道韩满业被他爹逼着成亲,大艳以为韩满业答应了。所以更不想与韩满业有什么的牵扯。
“俺不会跟任何一个人成亲的”韩满业极力否认,他不想让大艳误会。
“你成不成亲跟俺有啥关系”大艳说完迈开步子逃走了。
韩满业散着忧郁的气质,站在枣树下孤独的啃食自己埋藏在心底与大艳的过往。
她们没有海誓山盟没有你侬我侬,他们有儿时最无忧无虑的欢笑,有你在左我在右肩并肩的坐在一起,说要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的坚定言语。
韩满业一直铭记在心,一直站在原地等大艳回头。
甄真想不通,以韩家的生活条件,加上韩满业知书达礼的性格。大艳应该是生扑才对啊!
为什么?为什么大艳会拒绝韩满业的深情,大艳本应该是偷着乐疯了才对吧。
甄真不是一个藏得住疑问号的人。
甄真在大艳身边绕着圈圈。
大艳刚收了一半衣服,忍不住问到“你有啥事?”
甄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到“你当初为什么没答应满业哥的提亲”
大艳痴傻的愣住了“满业哥”好亲昵的称呼。
大艳脸部随即冷却到冰点,反问到“你是谁啊,俺的事你很感兴趣是吧!俺为啥要告诉你,是想看俺笑话?”
“我猜啊,你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满业哥。”
大艳面部抽搐了一下,阴阳怪气的说到“你猜对了,俺配不上你的满业哥。”
大艳也不收衣服了,进屋上炕又开始纳鞋底。
甄真又奇怪了,怎么就有纳不完的鞋底。
甄真没有刨根问底,而是无趣的坐在大门口树荫下的大石头上。
微风略显吝啬的吹过脸庞,烦闷的气息一直纠缠着甄真。
甄真又看到那条黄绿色的蛇。
心像坠入无底深渊,妄想着有一个人来把自己解救。
救自己的只能是自己。自己做自己的英雄吧!
甄真冷静的起身,倒退,面无表情的看着蛇,一点一点的倒退。
直到退回自己的小天地里,才后反劲的喘起粗气,额头上的汗像雨后的笋尖,争相恐后的不断冒出。
甄真又一个机灵,蛇跟着她来到窗边,正蠕动着它那荧黄新绿,比手腕还要粗的的身子,向甄真扑来。
“啊”甄真跳下床颠坐在地,面色惊恐的喊叫着。
大艳见壮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问到“咋的了”
“有蛇”甄真吓得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艳跑到外屋拿起烧火棍,慢慢的靠近甄真的小天地。
大艳并没有发现蛇的身影,回头看了一眼甄真。
“它在窗台上,它要吃了我。”
大艳又警觉的看向窗边,真的什么都没有。
大艳扶起甄真只能说“它跑了”
“啊”甄真又被突然擦肩而过的蝗虫吓得花容失色。
“又咋的啦!”大艳被甄真的一惊一乍弄的心烦意乱,不禁赏了甄真一记白眼。
“你看那是什么”甄真半捂着眼,指着刚刚袭击自己的蝗虫说到。
大艳顺着甄真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又赏了甄真一个记白眼“蝗虫你也害怕”
“蝗虫?”甄真放下只遮自己一半眼的手,仔细的瞧了瞧,这是蝗虫?
蝗虫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这只蝗虫体积有点大啊!
甄真用手指撮了撮大艳的肩膀,恳求的说到“你能把它弄死吗?弄到外面也行!”
“咋?你连蝗虫也怕!”大艳毫不留情的揭穿甄真。
甄真无奈的耸了耸肩,为自己找好理由解释到“你看它的样子贼兮兮的,在看那双大眼睛多吓人,我刚刚才被一条黄绿色的蛇吓的半死,它又跑我这来吓我。”
大艳懒得理甄真,用烧火棍假式的打蝗虫离开。
哪知蝗虫像个土皇帝,一点也不畏惧大艳假模假式的攻击,稳稳的霸占大箱子的一角。
大艳可不是好惹的,两只大手紧挨着向蝗虫扣去。
蝗虫的预知力超强,后腿一蹬,半透明的翅膀一展,稳稳的跳到地上。
大艳屏住呼吸,不敢再小瞧眼前这只超大个的蝗虫。
甄真一直躲在大艳身后,歪着小脑袋看。
大艳见扇子就在自己的右手边,轻轻的拿在手里。
蝗虫有一对丝状触角,在不停的动,好像在感知周围什么异样。
大艳是个急性子,她想快速解决掉这个偷跑进屋,不知死活的蝗虫。
大艳弓着腰挥着扇子直奔蝗虫按压。
蝗虫在一次的展示自己强有力的弹跳,让大艳扑了空。
大艳的斗志被蝗虫全面点开,回身照着蝗虫跳跃的姿势,一个猛扑,这一次差一点捉到蝗虫。
甄真在一旁举着小拳头,摇拳呐喊“它在那里,加油。”
大艳抬头挺胸,俯视前方地上孤傲的蝗虫,大艳说时迟,那时快,抬起自己小脚“噗嗤”
最终,蝗虫死在大艳的脚下。
当大艳抬起脚,甄真看到蝗虫惨不忍睹的模样,不自觉的挑着眉毛责怪大艳“你赶它出去就好了,何必弄死它。”
大艳又赏了甄真一个白眼。
蝗虫肆虐
“蝗虫,漫天的蝗虫。”甄真眼睛圆睁,恐慌的怪叫着。
大艳也慌了,因为看到了一群蜂拥而至的蝗虫。
甄真躲到大艳身后,内心极度怀疑这群蝗虫是来报仇的!
大艳急急忙忙赶紧关好门窗。
一群蝗虫前扑后继“咣咣咣”的向窗户撞去。
光听声音,甄真和大艳就处在极度慌张之中。
甄真扯着大艳的衣服,悄声的问“这些蝗虫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突然之间会有这么多蝗虫。不会是你刚才杀死了蝗虫王者,咱们两个才惨糟蝗虫家族奋不顾身的袭击吧!”
“俺哪知道”大艳也纳闷,不会真的是因为自己踩死的那只蝗虫招来的吧!
大艳看着被自己踩死的蝗虫尸体,有些迷信起来,后悔自己将蝗虫踩死。
大艳大着胆子将蝗虫的尸体扔了出去。
这一举动,让外面的蝗虫更加疯狂的撞击“咣咣咣”
窗户像是要在下一瞬间,被疯狂的蝗虫撞倒。
“真吓人,杀死一个来了一群,好像捅了马蜂窝一样。”甄真紧紧的扯着大艳的衣角不放手。
大艳回身皱着眉头对甄真说“你放开俺,蝗虫怕火,俺出去拢堆火把它们都熏跑了。”
“现在出去,蝗虫都能把你吃了。你是杀死它们王者的凶手。它们不会放过你的。”甄真脑洞大开的认定那个被大艳踩死的蝗虫,一定是这一群蝗虫中的王者,因为它体积要比一般蝗虫大两倍,王者无疑!
大艳出去一定会被外面疯狂的蝗虫杀咬致死的。
甄真死死的拽住大艳的胳膊惊慌的又说了一遍“你不能出去,蝗虫真的能把你吃了。”
“俺还没听说,蝗虫还能吃人的。”大艳一脸的不屑。
“外面的蝗虫每一个咬你一口,都能把你咬死。”甄真咋乎到。
“你别在这吓俺”
“我没吓你,你自己看看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多瘆人。”蝗虫越聚越多,好像全世界的蝗虫都聚集在此。
“咱们两个总不能一直躲在屋子里”大艳翻箱倒柜找裁衣剩下棉布条。
“二良肯定会回来的”地里又组织第二次浇水灌溉,二良浇的是山地,他一定能看到的,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
“他回来能咋办,不还是用火,把蝗虫赶走。”大艳拍打着甄真拽自己胳膊的手“放开俺,放开俺。”
“那我跟你一起出去”甄真挺直腰板心虚的说到。
“你不害怕了?”大艳疑惑的问到。
“害怕,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啊!”
大艳抬眼打量甄真苍白的脸庞,心底好似有一束和煦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让久违潮湿的心底有了涩涩的触动。
大艳眼底波澜缓缓推开,寂静的消失在粗糙的眼皮下。
大艳柔声说到“你在屋里呆着等着给俺开门,俺出去把院里堆的破树烂枝点着,最好能把蝗虫都给熏走,俺在跑回来。”
“那你要小心点啊”甄真终于放开大艳的衣角。
大艳刚要开门出去时,甄真兴奋的喊到“二良,二良回来了”
二良回来了,甄真悬着的心立刻平稳下落。
二良来了。
蝗虫是吧!我不怕你!
二良跑到家门口没有一刻喘息,顺手拿起院里东墙上的扫帚,朝着漫天飞舞的蝗虫挥打过去。
大艳拿起烧火棍,绑上棉布条冲了出去,一边驱赶向自己生扑过来的蝗虫,一边将散碎的树枝收起点燃。
甄真在屋里看着一窝一窝的蝗虫,向大艳扑过去,着急的在屋里转圈圈,最后一手拿锅铲,一手拿锅盖,像个勇士冲进蝗虫肆意的战场里。
二良使出浑身力气挥舞手中的扫帚,胆小的蝗虫飞到无人的草丛中,默默的啃食青草补充体力,胆大的蝗虫顶风而上,最后被二良扇晕在地。
大艳点燃火光,有效的吸引蝗虫不顾一切的扑向火光之中,最终成为灰烬。
甄真本想着锅盖为盾,锅铲为剑,可攻可守,没想到实际情况是锅盖太沉,勉强拿起却不容你随心所欲摆弄。
锅铲更别提了,啥用也没有,赶不走飞过来的蝗虫,只能等蝗虫落在身上,用锅铲去打,自己也跟着吃了一痛,有的蝗虫落在甄真的脑袋上,甄真也只能心一横,抡起锅铲照着脑袋就是一下,差点把自己敲晕。
阴差阳错下,锅铲与锅盖发出“咣啷”刺耳的声音,将蝗虫吓得四散。
“咣啷”甄真发现刺耳的声音可以吓退蝗虫。
甄真把锅盖稳稳的靠在自己双腿之间,用锅铲一下一下的用力敲打着。
“咣啷,咣啷,咣啷。”
蝗虫接受不了源源不断刺耳的声音,也想逃离二良用扫帚挥舞出的瑟瑟冷风。
火光渐渐的熄灭,灰烟直起,蝗虫避绕四散。
原来并非是大艳踩死蝗虫王,才招致成千上万蝗虫的袭击。
而是阜年县遭遇蝗虫灾害。
蝗虫初见时,总让人误以为是一阵狂风,卷起漫天的黄土。
当蝗虫遮天蔽日呼啸而至时。
人们措手不及的挥着手中的工具拍打着。
有的妇女被这种罕见的倾巢而出的蝗虫群吓傻了。
家中的老人仰天祈祷,祈祷可以有粮食过冬。
阜年县政府下达紧急通知,所有村庄,所有人员,不管男女老少人人都要行动起来。
人人制网捕捉蝗虫。
村上为保护田地,分三班倒守在田间地头,生火熏烟以防蝗虫吃净青苗。
有些老人把一些炉灰洒在田地里绿油油的叶子上,避免蝗虫吃的一颗不剩。
还有人在地里挖了无数个小坑,把煤油灯放到坑里,引诱蝗虫扑火自焚。
“二良,二良,二良。”甄真一遍一遍的喊着二良的名字。
二良被安排到后半夜蹲守田地。
甄真失眠了,也担心二良,跑到地里寻找二良。
二良站起身来,黑夜中二良的身影变的安静渺小。
甄真跑到二良跟前,手搭在二良的额头上担心的说到“还是很烫”
“俺没事”二良用手捉住飞在甄真肩膀上的蝗虫,借着月光在熏烟缭扰的田间,替甄真将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
二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和甄真太过的亲近,脸红心跳的后退了一步。
甄真半开玩笑的前进一步,两个人离得还是那么近,近得能清楚的看见二良眼底散着深情蜜意的波动。
甄真轻启嘴唇,在二良耳边吐出温热的气息“我替你看一会,你回去睡一觉。”
“俺不困,你赶紧回去吧,这里蝗虫太多了。”二良才不会让甄真大半夜不睡觉替自己受罪。
“我现在不怕蝗虫了”只要不吃人不咬人,甄真都不会害怕。
“你回去吧,俺真的没事。”
“还没事呢?你都发高烧了,你听我的,回去蒙被大睡一觉,我在这帮你看着你就放心吧!”
“俺真的没事,这里烟气太重了,你呆不了。”
“你都能呆,我怎么呆不了。”
“俺能呆,你不能呆,这里烟气会把你抢坏的,俺真的没事。”
甄真又抚摸着二良的额头说到“你的额头都能把我的手烫熟了。还说没事。”
“烟气熏的”二良笨拙的解释到。
甄真噗嗤一笑,拉着二良做到田埂上说到“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了,我在这里陪你怎么样。”
二良还是想让甄真回去安安稳稳的睡觉。可又心动甄真要留下陪自己。
“你怎么了,不愿意我留在这儿陪你啊!”
二良一听这话,连忙解释到“没有,俺没有。”
“那你就是愿意我留下来了”
二良点了点头。
甄真和二良坐在田埂上,看繁星下漫天飞舞的烟气之中有不知所谓的蝗虫纠缠其中,看远处的蝗虫像飞蛾扑火一样不顾一切飞进油灯里,最后自取灭亡。
梦里啥都有
“七色花”美丽的七色花散着无限光芒,转动着红、黄、蓝、绿、橙、青、紫,七彩花瓣出现在甄真面前。
是神灵听到我的心声了吗?
真的是七色花!美丽的七色花啊!
甄真惊喜的伸出双手迎接七色花。
七色花轻轻的落在甄真的手心里。
甄真欣喜的摘下一朵红色的花瓣抛上天空,许愿到“飞吧,飞吧,我要所有的蝗虫都消失。”
花瓣在空中盘旋,一到红光乍现。
所有的蝗虫都消失不见了。
甄真欢喜之外又看见一位老人,在一旁哀声叹气。
甄真走上前问到“老奶奶有什么伤心事?”
老奶奶抬起眼说到“庄稼都被蝗虫吃干净了,这个冬天可怎么过”
甄真二话不说,掰下一片黄色的花瓣扔上天空“飞吧,飞吧,我要所有的庄稼都恢复如初,更加蓬勃的生长。”
黄色花瓣在空中泛着光。
地里的庄稼摇着绿油油茁壮的身躯努力的拔高一节。
甄真又想起二良,随即又掰下一片蓝色花瓣抛向天空说到“飞吧,飞吧,我要二良健健康康。”
花瓣在空中盘旋,蓝色光环笼罩着二良的身体。
二良真的好了。
甄真窃喜到“二良,我们回家吧。”
二良不吱声。
甄真又大喊到“我们回家吧!”
二良似乎听不见。
甄真又掰下一片绿色花瓣,许愿到“让二良听见我说话”
绿光遮挡天际。
甄真又喊到“二良,我们回家。”
二良听见了,站了起来,牵起甄真的手往家走。
路上趴着一头眼泛凶光的恶狼。
甄真二话不说又掰下一片橙色的花瓣。
“飞吧,飞吧,我要狼彻底的从这里消失。”
橙色的火光带走了狼。
甄真开心的哼着歌,跳起舞来。
还没等到家,甄真和二良看见一瘸一拐的大艳在扶着墙走。
“姐,你这是咋了。”二良跑上前问到。
甄真见大艳眼中有泪,痛苦的样子让甄真于心不忍,又掰下一片青色的花瓣说到“飞吧,飞吧,我要大艳不在痛苦”
青涩花瓣一抛,大艳眉开眼笑的对二良说到“俺逗你玩呢!”
甄真偷偷的捂着嘴乐。
就在这时肚子不争气的喊叫起来。
甄真想也不想的掰下最后一朵紫色花瓣“飞吧,飞吧,我要满汉全席,痛快的吃一场。”
哎呀!不好了花瓣没有了。
甄真后悔了,想伸手拿回刚被自己抛向天空中的紫色花瓣。
紫色花瓣早就变成一道靓丽的紫色梦幻之光,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超长的桌子。
桌子上摆满了鸡兔鱼肉,各色菜肴,香味扑鼻。
甄真看着桌子上丰盛的美味,竟然哭了。
完了完了,自己把花瓣都摘了下来,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甄真最想回家,这是多好的回家机会啊,自己竟然忘记最重要的事。
我要回家。
甄真大哭了起来。
“甄真,甄真。”二良轻唤着甄真的名字。
甄真睁开双眼,一只不知死活的蝗虫奔向甄真的泪光飞来。
二良用柴瘦的手挡下了蝗虫,反手一抓,将手心里的蝗虫扔进火堆里。
甄真擦了擦留到下巴的哈喇子。
原来是一场梦!
看着嚣张跋扈满天飞舞的蝗虫,甄真多么希望真的能够拥有七色花。
甄真幼稚的躺回二良的肩膀上,她想要一朵七色花来实现自己的愿望。
清冷的晨雾,初亮的天际。
二良一动不动的坚持着。
甄真在二良的肩膀上又安稳的睡着了。
二良实在忍不住的咳嗽一声。
甄真醒了,没有在梦到七色花。
甄真望着天边刚刚冒头的晨阳,擦着嘴角留下来的哈喇子。
说好要替二良看火的,没想到就是换了一个地方睡觉来了。
甄真眨着惺忪睡眼看着二良。
二良的肩膀被甄真压的苏苏麻麻的还有些疼痛感,二良只能静静的等待疼痛感慢慢的缓解。
“是不是肩膀被我压麻了”甄真问到。
“俺没事”二良缓慢的动了动胳膊说到。
“明明就是有事,你看你都不敢动了吧!”甄真扭着身子,抬起手轻轻的给二良柔捏肩膀。
“俺……”
“哎呀!你别动,你安安静静的看日出,我给你按摩一会就好了。”
二良的肩膀宽厚、结实、饱满,给甄真一种稳重、踏实、可靠的感觉。
甄真喜欢这样浑圆健硕的肩膀,更喜欢拥有这样肩膀的人。
“二良”甄真不自觉的喊着二良的名字。
二良转过脸庞,等待甄真后面的话语。
甄真看着二良俊朗的面容,心中燃起欲望之火。
甄真慢慢凑近二良,当两个人的鼻尖碰到一起时,刚冒头的晨阳害羞的躲回山尖里。
缭扰的烟气把两个人包围。
甄真轻启唇瓣欲要触碰二良干裂的紫色薄唇。
“二良哥,二良哥。”齐绢玉打破了甄真想要亲吻二良的念头。
“二良哥,二良哥,叫的可真亲热。”甄真眯着眼看着二良学到。
二良悠的站了起来,整理自己悸动的心思。
齐绢玉走进关心的问到“二良哥好些吗?俺看你面色潮红,怕不是严重了吧!”
“好,好了,俺好了”二良紧张到口吃。
齐绢玉见甄真也在,有些意外的问到“你啥时候来的,比俺来的还早。”
“我昨天就来了”甄真站起身来撇着小嘴回到。
“昨天?”齐绢玉反应过来后说到“你是担心二良哥来帮他看烟火的?”
“你找二良什么事啊!”甄真转移话题问到。
“俺爹昨天晚上抓了好多虫,拢火考熟了一些,俺爹让俺叫二良哥去吃点。”
“什么虫?”
“就是天上飞的地上跳的蝗虫啊”
“蝗虫能吃吗?”甄真狐疑的看着齐绢玉。
“能吃,吃着还香着呢!”齐绢玉很爱吃。
蝗虫能吃?还很香?
二良对甄真说“你先去尝尝鲜,俺把烟火弄大点。”
“吃蝗虫?”甄真摇了摇头。
齐绢玉牵起甄真的手对二良说到“二良哥,你弄好了就快点过来。”
“你放开我,我不去。”甄真才不想吃蝗虫。咦,太恶心了。
嗡嗡嗡,呜呜呜。
三个人同时抬头仰望天空。
一架飞机在天空中不断盘旋。
嗡嗡嗡,呜呜呜。
一股浓烈药水味扑鼻而来。
“快捂鼻子”齐绢玉捂住自己的鼻子对二良和甄真说到。
二良把脖子上的毛巾递给甄真。
甄真接过毛巾灿烂一笑,闻着毛巾上二良汗水的味道,甄真心里一阵悸动。
“甄真,咱们还是回家吧,这要水味太大了。”
人民政府组织飞机大范围进行药粉消杀。
飞机连续三天喷洒治蝗药粉,更有效的治理蝗虫泛滥。
人们对秋收有了希望,自觉翻地虫卵,从根上灭绝蝗虫的泛滥。
爱一个人没有理由
世界总算是又恢复到安静了。
淡蓝天空干净的让人特别安逸舒心,几朵白云散漫的游荡在半空,清风拂面赶走所有忧愁。
庄稼虽然被蝗虫吃掉一半,但是因为及时有效的控制蝗虫的泛滥,这个冬天不会挨饿。
二良高烧不退,凤娘想着要去请吴大婶。
奶奶开口阻止到“俺看着二良没事,不用请吴大婶。”
“连续几天都高烧不退,俺担心又有啥子事碍着二良的身体。”
奶奶摇了摇头说到“俺看他这次跟上几次不一样,这次俺看二良精神着呢?”
“俺看着也跟上回不一样,要不是嘴唇发紫,还不知道他发高烧。这几天发着高烧还坚持下地干活。”想想二良是让人最心疼的孩子凤娘很担心二良的身体。
自从大良入赘到王家,三良又早早跟着师傅学艺,家里所有的重活都落在二良的身上。
凤娘嘱咐大艳给二良弄几个鸡蛋给二良补补身子。
大艳今个一早就守在大队鸡舍旁,等着在路边捡鸡蛋。
大艳这几天偷偷的一共捡了八个鸡蛋。
“娘,俺昨个已经给二良煮了两个,晚上俺在给二良煮。”大艳说完挑起扁担给她的棉花地浇水去了。
大艳种了一些棉花,眼看着要成熟了,大艳每天更加精心的浇水施肥。
“大艳”一个温柔富有磁性的声音叫住大艳。
大艳肩挑着水,只是怔愣了一下站在原地。
大艳没有回头,因为她听得出来是谁的声音,用冷漠的声音问到“啥子事”
“这是大良让俺给你们拿回来的东西。”韩满业将一个青蓝色包裹递到大艳面前。
大艳放下扁担,接过包裹,眼神撇了一下水桶。
大艳只一个眼神,韩满业立马明白大艳的心思说到“你把包裹送回去,俺给你看着扁担水桶。”
大艳犹豫了一下后,最后点了点头。
“奶奶,娘。”大艳抱着包裹一路小跑的回家。
“你娘下地干活去了,啥事啊!这么慌张。”奶奶赶紧穿鞋下地问到。
“没啥事,给,这是大良让人捎回来的东西。”大艳把包裹放到炕上对奶奶说到。
“大良让人拿回来的”奶奶打开包裹一看是一些碎布,还有两团暗红色的毛线团,还有三斤面粉。
奶奶乐的合不拢嘴“大良还真是有心。”奶奶回身对大艳说“等秋天收了棉花,正好在用这些碎步可以给小柱子做棉衣棉裤。这两团毛线也够给小柱子织个毛衣了。”
大艳心中旋起一股暖流,眼泪瞬间涌向眼框。
大艳害怕自己流出的眼泪让奶奶看见,赶紧迈开脚步逃离。
“大艳,晚上咱们就把面吃了,擀点面条弄点蘑菇酱,你说呢!”奶奶回头询问时,大艳早就消失不见了。
大艳哭了,莫名的哭了。
韩满业见大艳脸上的泪痕,心疼的柔声细语问到“出啥事了”
“俺出啥事都跟你没关系,俺回来了,你可以走了。”大艳蛮横霸道的对韩满业喊到。
大艳发现水桶里的水没有了,急躁的大声质问韩满业“你为啥把俺的水给倒了”
韩满业低声柔语回到“你不是要浇地吗?俺给你浇地了。”
“浇地?你知道俺要浇那块地吗?你知道那里是俺开的荒地吗?你浇的那块地?”大艳质疑的发问到。
韩满业不紧不慢的说到“你在东北处的山岗上开了有一亩山地,在西南树林处开了约一亩半地,在河边也开了一小块地,你走这条小道,肯定想去浇东南角洼地,地里种的是棉花。”
大艳呆愣的望着韩满业,他在关注自己,他一直在关注自己,他对自己的生活了如指掌。
大艳敏感脆弱自卑的心一下子垮掉了,眼泪又湿润了眼眶,不听话的流了下来。
韩满业从兜里掏出一个白手绢,递到大艳面前。
“俺又不是啥有谱的女人,用不得这个。”大艳撇了一眼韩满业手里干净洁白的手绢,心里泛起酸涩的距离。
大艳仰头吸鼻,用手擦干脸上的泪痕。
大艳又蛮横无理的对韩满业喊到“以后别在跟俺说话,俺们以前说好的,见面不在说话,咋,你忘了。”
“俺没忘,是你说的见面不跟俺说话,你可以不跟俺说话,可是俺想跟你说话。俺就想知道你为啥会哭。”韩满业执拗的说到。
“俺哭不哭,为啥哭,关你什么事,俺的事你少问。”大艳讨厌韩满业斯斯文文温温柔柔的样子,讨厌自己在他面前像个小丑。
“……”韩满业消瘦的脸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抽动,他一直在默默的关注大艳的一举一动,韩满业做不到对大艳不管不问。
韩满业会不由自主的想知道大艳的一切。
大艳冷静了下来,她一直都知道韩满业的心思,大艳想彻底的断了韩满业的心思,直接对韩满业说到“以后咱俩还是不要在见面说话,以后你也别在关心俺干啥,俺和你就是陌生人,陌生人之间的距离希望你能掌握好分寸。”
“俺和你为啥会成为陌生人,俺跟你虽然成不了最亲的人,那也不会是陌生人。”韩满业一直不理解大艳为什么这么排斥自己。
“俺在说一遍,咱们从现在开始就当作不认识”大艳说完肩挑扁担要走。
韩满业拦住大艳问到“为啥”
大艳绕过韩满业,没有解释。
韩满业从大艳拒婚那天就一直在问大艳“为啥”
大艳从来就没有给过韩满业一个合理的解释。
每一次都是大艳一厢情愿的宣布事情的走向。
这一次还是蛮横霸道的结束,没有解释为什么。
“为啥?”韩满业不知道大艳为什么会拒婚?也不知道大艳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感到厌恶?更不知道多年的感情为什么突然崩塌。
韩满业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找原因,他想知道大艳讨厌自己那一点,他愿意为她改。
十年了,韩满业常思己过一直在改自己觉得不和大艳心思的行为,韩满业一直在为大艳改变自己。
现在的韩满业成熟沉稳,温文尔雅,文质彬彬,让多少女孩仰慕。
“满业哥”甄真从一颗大树后跳了出来喊到。
韩满业收回遗憾的眼神,看向甄真。
“满业哥,我问一句不该问的话,你为什么会喜欢她那样又臭又硬的女人。你到底喜欢她那里。”甄真真的太想知道答案了,如果自己是男人,大艳上赶着给自己当保姆都不会选她的。
韩满业又望向大艳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到“俺不知道,俺就是想跟她说话,想看着她跟她说话。俺喜欢和她说话。”
甄真看着韩满业一脸深情的模样,摇着脑袋想“也许这就是爱情吧!最纯粹的爱情吧!”
“爱情!”韩满业苦笑到“也许是一厢情愿”可即便是一厢情愿,韩满业也从为后悔过。
“一厢情愿?不是,你看不出来吗?她在躲你。”
韩满业反问到“她在躲俺,为啥?”
“还能为啥,她觉得自己陪不上你呗!”
说些无心,听着有心。
韩满业的心思又活了起来。
倔强的老头
“爹,你嘴角咋有血。”大艳眼尖的惊叫着。
李大爹赶紧抹掉嘴角的血迹,朝大艳呵斥到“胡说八道,该干啥干啥去。”
大艳凑近又仔细看了一眼。
嘴角的血迹早已被李大爹抹掉了。
奶奶和凤娘也同时挤到李大爹面前。
“这都是干啥呀!俺好好的,别听大艳瞎说。”李大爹赶紧解释到。
大艳有些不确定的又说到“俺刚才看见俺爹的嘴角边上好像有血。”
二良在一旁决定到“爹,你在家休息几天,俺今个已经跟韩叔说好了。”
“扯蛋,你啥时候跟你韩叔说了。你现在咋还学会撒谎了。”李大爹拿着大烟袋锅子重重的敲着炕沿,脸色阴沉微怒,撇了一眼二良。。
大艳在一旁接话到“二良不也是为你好,这些天你咳嗽的时间越来越长,声音越来越重,还是叫孙大爷给爹看看到底是咋了吗?”
奶奶也在一旁说到“对,看看到底是咋的了。”
“能咋的,不就是老毛病犯了,俺没事。”李大爹说完“咳咳咳”的一连气咳了二十多下。
“明天俺去找孙大爷过来”要不是今天天色已黑,大艳现在就想去找孙大爷过来。
奶奶也附和着说到“明天歇一歇,抓点药吃,养好身体在下地干活去。”
凤娘了解李大爹的性子,没有加入劝说的行列里,一个人默默的继续纳鞋底,使劲的将针穿过鞋底。
凤娘一个激灵,见自己食指肚冒出血珠,放下针线说到“睡觉吧。”
二良穿上鞋扔下一句“俺去找孙大爷来”
李大爹生气的将手中的大烟袋锅子扔到炕上,自己嘀咕到“看病看病,都盼着俺生病。”
大艳见李大爹发脾气,不敢搭话。
奶奶接话到“你呀!咋跟你爹一个样,像头倔驴。”
凤娘在后面锤了一下李大爹的脊背,说到“自己啥样不清楚,还怪孩子担心你。”
李大爹又捡回烟袋锅子继续吧嗒吧嗒的吐云吞雾起来,他害怕大夫来了说一堆禁忌,害怕让自己休息,凤娘说得没错,李大爹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正是因为清楚才害怕一病不起,害怕家人担心自己。
不一会儿,二良带着孙大爷近了屋。
孙大爷凑近观察李大爹的脸色,孙大爷与李大爹肩并肩并排坐了下来“俺给你摸摸脉”孙大爷稍稍扭着身子,说着把手搭在李大爹的右手上。
屋子里陷入安静的等待中。
甄真探出小脑袋,她也想让孙大爷给二良看看。
二良的高烧一直不退,甄真后悔自己没多带点退烧药。
孙大爷又示意李大爹伸过左手,李大爹极不情愿的伸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孙大爷抽回手说到“二良,俺的匣子最底层有一包黄色药丸,一天早晚两粒,最近别累着了,歇着吧!好好养养。”
“到底是咋了”奶奶轻声问到。
李大爹抢着回到“俺没啥,可能是这些天累着了。”
孙大爷眼里神色有一丝惋惜,没有多说话。
凤娘一直观察孙大爷的神色,敏感的抽搐起嘴唇对李大爹说到“既然是累到了,那就在家多休息几天。”
“那咋能行”李大爹固执的说到。
“那咋不行”奶奶又接着说到“是地里没了你庄稼长不好,还是家里没你挣那几个工分饿死人了。”
李大爹一着急又没完没了的咳嗽起来。
二良问孙大爷“有啥法子能让俺爹好受些。”
孙大爷也没法子,只能倒杯水递给李大爹。
孙大爷背起药箱,拉着二良到外面小声的告知到“你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俺只是治标治不本。”
“俺带俺爹去医院呢?”二良询问到。
“去哪都没啥用了,在说了你爹多倔啊!少干活都不愿意呢,更别说花钱去医院了。”一个村子里,前房后屋住着,孙大爷太了解李大爹的秉性了。
二良面对现实不在说话了。
孙大爷拍了拍二良的肩膀说到“别多想了,你爹愿意干啥就干啥吧,人啊!这一辈子就是在做自己,自己的命谁也保不了。”
二良的眼泪温润了眼框,心里五味杂陈,二良又说到“俺就是不想让他太累了”
“村里人有谁不累呢?”孙大爷说完走了。
二良一个人站在星空下,硬生生的将眼泪收回心里。
二良调整好情绪,刚想进屋被大艳又拦了出去。
大艳拉着二良走到大门口小声问到“孙大爷跟你说啥了,咱爹到底啥病。”
“没啥事,就是嘱咐别累着了。”二良简短的回到。
“是呀!咱爹这病一累就犯,让爹歇几天吧。”
“嗯”二良低着头,本来收好的情绪又要崩塌。
“俺煮了鸡蛋,在外屋盆里,一会你吃了。”大艳附耳对二良说到。
“俺没事了,留着给爹吃。”
“还有呢?”大艳打算明天在去捡鸡蛋。
二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大艳。
“你看俺干啥子”大艳心虚的问到。
“鸡蛋哪来的?”二良问到。
“你管那么多干啥”大艳转身要回屋。
“是不是在鸡舍外的路边拿的”二良早已经猜到,又继续说道“姐,别在去了,在去就真的要被抓了,到时候让你补所有丢失的鸡蛋可咋办。”
“俺只捡八个鸡蛋,凭啥要俺补所有丢失的鸡蛋。”大艳睁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到。
“不怕万一就怕意万一,别在去了,俺真的没事了,剩下的给爹吃。”
大艳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大艳辗转反侧心痒难耐,还抱着在捡几个鸡蛋就收手的心态,悄悄的来到鸡舍旁。
大艳刚蹲下来就听见有人喊到“干啥的”
“砰砰砰”大艳吓的心跳加速,整个人扒在地上一动不动。
“出来,抬起头来,让俺看看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个苍老的声音喊到。
大艳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来,又很快低埋下头。
原来那个看鸡舍的老头,只看到了大艳前面蹲守的一个老太太。
老头又喊来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说到“就是她天天偷鸡蛋”
两个小伙走到老太太身边一站,也不说话。
老太太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弱弱的解释到“俺在这里采蘑菇,没捡鸡蛋,俺真的一个也没捡。”
老头撇了一眼老太太,一脸认定的对那两个年轻人说到“就是她天天来偷鸡蛋,俺都盯她好几天了。”
“俺没偷”
“走,跟俺们走。”其中一个壮年说到。
“你们咋翻脸不认人,何三,你娘前年得了蛇盘疮,是俺介绍人给你娘治好的,咋,你今天要抓俺。”老太太对着刚刚说话的那个一脸雀斑的年轻人,开始打感情牌。
老太太又指着眼前的老头说到“你比俺还小五六岁,咋,今个连一声老姐姐都不叫了,就一心把俺抓走。”
老头话语也缓和了,说到“你说你干啥不好,你非偷鸡蛋,你是知道的俺看鸡舍,鸡蛋总是不够数,俺一天天的招人埋怨,你想没想过俺。”
“俺没偷”老太太又说了一遍。
老头今个就想拿老太太交差,自然就不讲人情的说到“你家离鸡舍快有三里地了,你没事上这来干啥,你没偷鸡蛋谁信啊!你也别在闹了,有啥话你跟大队长说。”
老太太撒泼大喊到“俺就是没拿,不信你们可以搜俺身,你们不能不讲理吧!俺没拿就是没拿,你们哪只眼睛看见俺拿鸡蛋了。”
老太太又趁热打铁说到“俺看你们谁敢拦俺回家,俺有眩晕症。”
老太太说完扒拉站在她左边的何三一下“让开”
“不能让她走”老头喊了一嗓子。
何三犹豫了一下,另外一个年轻人堵住老太太的路。
老头赶紧说到“跟俺们走,有理没理跟大队长说去,俺们只负责抓人,不负责判断你是不是小偷。”
老太太又开始抹眼泪“俺真的就是来捡蘑菇的”
“少说这话”老头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年轻人把老太太架了起来。
“放开俺,放开俺,俺的胳膊要断了,何三你娘要知道了非打断了你的胳膊不可。”老太太做最后挣扎。
老头在后面喊到“别喊了,你要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俺们走,俺就叫他两放下你。”
“俺为啥要跟你们走,俺的胳膊要断了。”老太太喊叫着。
声音越来越远,大艳这才敢抬起头观察四周。
四周又恢复安静,大艳站起身来,迈开旋风腿,头也不回的跑回家。
“一大早上的去哪了!”李大爹质问到。
“俺去棉花地了”大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爹你干啥去”大艳反问到。
“下地干活去”李大爹话音刚落。
大艳就阻拦到“不是说要你在家歇着吗?”
“俺又没啥事,歇啥。”说完李大爹挑起扁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