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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二代的江湖行全文阅读

作者:琴琴道     侠二代的江湖行txt下载     侠二代的江湖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6章 品剑

    解钧道:“我在京师与人有些纷争,这才被迫离开京城,这次若再回到北方,我担心会遇见过去的熟人。”

    上官鸿江道:“凤州距离京师还有上百里路,大约不会太容易遇到你当年认识的熟人吧……哎,又有谁知道呢,有时候就是会很容易遇到不该遇到的人,缘分是很难说的。”解钧听上官鸿江这么说,表情哀伤,不置可否。

    上官鸿江续道:“我也不想勉强你,你自己考虑看看吧,我们九月二十出发,你若决定要去,我是十分欢迎的。”解钧答应后径自离去。

    到了晚上,上官鸿江才回到湖中小屋与韩霏霏说起自己答应了接任凤州分舵的分舵主,而且赴任的日子已经定在两天后了。

    韩霏霏道:“我早就料到你在帮中担任要职的这天迟早都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而已,今年本该为你行冠礼,只是你那时还没回来,这会儿又要被帮主派去当分舵主了……当上分舵主就不是孩子了,自己要稳重一些,别给帮主丢脸了。”

    上官鸿江道:“我还是担心娘的身体,娘当真没事了吗?”

    韩霏霏道:“不必担心我,真要放不下的话,就常写信来给我吧,我会给你回信的。”上官鸿江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

    翌日上午,上官鸿江照例在竹林中练武,韩刚领着尤松、鞠海与孟石头三名长老前来拜会,原来上官鸿江昨日为了要选哪个长老同去凤州,去找韩刚商议,韩刚剖析一番后,建议隔天早上再谈,上官鸿江本以为韩刚要去跟几个长老探口风,没想到韩刚竟把其中三个长老都带来了。

    五人在湖中小屋的小厅中坐定,韩刚道:“今日我找三个长老来与鸿儿商议,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大家都是出身韩门之人,今日要回北方赴任,那是谁都想回去的,我希望鸿儿能自三位长老中选出一人同去,不知鸿儿以为怎么样?”

    上官鸿江看着三名长老,心中暗忖:“论武功的话,尤松、鞠海两人相去不远,孟石头略逊一筹。论性格的话,尤松较为沉稳,但有些不知变通;鞠海性格耿直,嫉恶如仇;孟石头较为坚毅,有时却过于固执。三人其实差不多,这该怎么选呢?”

    上官鸿江想到这里只能道:“三位长老人都不差,是帮中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选,如果三位长老都想跟我去的话,不如抽签决定得好。”

    鞠海道:“如此重要之事岂能草草决定?少帮主要好好考虑呀!”

    尤松道:“正是,少帮主怎能如此轻率决定?应当要好好考量之后再做决定才是。”

    上官鸿江求助韩刚道:“叔公,你给点意见吧。”

    韩刚摇摇头道:“鸿儿,你是要去接任分舵主的人,怎能如此没有主见?要知道分舵主就是全分舵的首领,凡事都要自己拿主意,虽然你爹派了两个长老帮你,但也不能事事都仰赖长老,若是如此,你爹就直接指派长老去代管凤州分舵就行了,又何必派你去当分舵主呢?”

    上官鸿江一听韩刚如此说,只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轮流看过三个长老后,小心翼翼道:“鞠长老,就选你跟我同去吧,望你到分舵之后,也能跟昨日一般直言不讳。”

    鞠海喜出望外道:“谢少帮主赏识,老鞠必当全力辅佐少帮主重振凤州分舵。”尤松与孟石头虽感遗憾,但也都出声恭贺鞠海。

    决定了人选后,韩刚提起一个狭长的盒子放在桌上,将盒子打开,里头放着一柄古色古香的长剑。韩刚对上官鸿江道:“鸿儿,这柄剑是韩氏祖传的长剑,名叫『季流剑』,取其『四季流转』之意,暗合韩氏祖传的『阴阳四时阵』。你外公自杀前,将这柄剑托付给我,并对我道:『老二,这剑是咱们韩氏代代流传下来的东西,虽然没啥值钱的,但若在我手里丢失了,回头我可没脸去见阴间的列祖列宗。老三已经先我一步走了,你也不是以剑法见长,这剑也不知道该给谁好,总之就先给你拿着吧,往后若是见哪个后辈剑法不差,便将这剑传给他吧。』如今放眼韩氏小辈,就数你剑法第一,这剑若是不给你,叔公也不知该给谁了。”

    上官鸿江摇手推辞道:“叔公的好意我就心领了,只是我又不姓韩,这剑我不能拿。”

    韩刚道:“不姓韩又何妨?你的身上也流着一半韩氏的血,拿这柄剑有何不妥?”

    上官鸿江道:“叔公对我太好了,韩氏的其他小辈会嫉妒的,这次我回来,不只韩璋对我爱理不理的,就连其他韩氏的人也都没来搭理我。”

    韩刚道:“那些不成材的家伙,胆敢对你不敬吗?你现在的武功可是比肩瞿阳三龙,那些个没用的东西敢对你不敬吗?”

    上官鸿江道:“不是对我不敬,是对我敬而远之,但那种感觉比之对我不敬还要难受,我不愿让他们更加疏远我。”

    韩刚叹道:“武功愈是高强,愈是感到寂寥,很多过去称兄道弟的人都变得异常恭敬,反倒是难以交心了,这我明白,只是如此一来,这柄剑又要尘封在这盒子里了,何时才能重见天日呢?剑之所以为剑,便是要用来杀敌致胜,不用以杀敌如何证明其价值?”韩刚一面叹气,一面抚着剑鞘,彷彿在为季流剑哀叹一般。

    上官鸿江见韩刚怅然若失的样子,也不好违拗韩刚的意思,便道:“好吧,既然叔公如此坚持,我也不好违背叔公的意思,这把剑我就先拿来用了,只是日后若有韩氏后人剑术大成,我必当以此剑相传,不知叔公觉得如何?”

    韩刚道:“这是你对韩氏后人的照顾,我怎敢说什么?只是看看眼前这些后辈,哎,韩门何日才能复兴……”

    上官鸿江拿起季流剑,只觉比一般长剑重了将近一倍,重量直逼敛芒剑,黄杨木制成的剑鞘被磨得乌亮,百余年来不知道有多少韩门的前辈高人仗着此剑纵横江湖。

    上官鸿江轻轻拔出季流剑,剑身平滑如镜,映出上官鸿江的双眼,彷彿剑也生了一双眼睛,正在审视着上官鸿江似的。上官鸿江持剑舞动,使了几招剑法,只觉季流剑流畅有余,沉稳不足,总觉得很难重伤敌手。

    韩刚见上官鸿江脸上似有不满,知道上官鸿江不甚满意此剑,便道:“季流剑与一般长剑有异,根据季节气候的不同,剑的性质大不相同,春季主复甦、夏季主繁茂、秋季主肃杀、冬季主敛藏。眼下是季秋了,肃杀之气最重,使这季流剑时若不能满怀杀意,是没办法搭上季流剑的神髓,自然会觉得此剑不甚锋锐。”

第167章 拜托

    上官鸿江半信半疑,心想:“剑也会跟人一样因为季节推移而改变?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韩刚见上官鸿江并非完全信服的样子,也不再多说,只是道:“往后你多用此剑便会明白我这番话的意思。”

    到了出发这日,上官鸿江带着轻便的包袱,腰上系着雨虹剑与季流剑,准备出发,同行的还有鞠海、唐二、陈大和三名得力的帮众。上官盛阳、丁瑞、韩刚及其他三名长老都来送行,独不见李介的身影。

    上官盛阳拍拍上官鸿江的肩膀道:“小子,好好干,这是你在帮中树立威望的大好机会,若你能将凤州分舵自破灭的边缘拯救起来,下一步就是让你去歧州或京城当分舵主了,北路那边我也就能放心了。”上官鸿江点头应允,没有多说什么。

    突然听见“鸿儿、鸿儿”的叫唤声,上官鸿江回头一看,只见婉儿搀扶着韩霏霏前来送行了,上官鸿江知道自己离开会给韩霏霏带来不小的打击,昨晚睡前已先向韩霏霏辞行,今日不打算再惊动韩霏霏,没想到韩霏霏仍然赶来送行。

    上官鸿江道:“娘,你怎么来了?昨晚我不是说了今日千头万绪、分身乏术,要你别来送行吗?你怎么还是来了?”

    韩霏霏道:“你要出远门,我怎能不来给你送行呢?你这小没良心的,想撇下娘一声不吭的就悄悄走了吗?”

    上官鸿江道:“我不是想一声不吭就走了,只是今日人多,我担心娘大病初愈,突然间见到这么多人不免会感到害怕,这才要你别来的。”

    韩霏霏道:“我好得很,你别老是拿我的病当借口。”

    上官鸿江道:“我怎么敢?”

    上官盛阳见两人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便对韩霏霏道:“鸿儿该当出发了,你若还有话要说,就等鸿儿回来再说吧。”

    韩霏霏迷茫的看着上官盛阳,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是谁?为何叫我的鸿儿叫得这么亲热?”

    上官鸿江听韩霏霏如此问,便知韩霏霏的神智并未完全复元,便一把推开上官盛阳对韩霏霏道:“没事,只是一个帮中的长辈,随口这么一叫而已,没别的意思。”

    上官盛阳被上官鸿江一推,反手抓住上官鸿江的手臂,想把上官鸿江推开,上官鸿江边与韩霏霏说话,双足使劲,站得老稳,上官盛阳没使足劲,一推之下竟推不动上官鸿江。

    上官鸿江回头对上官盛阳低声狠狠道:“退开吧,别忘了我上次说过的话!”

    上官盛阳知道上官鸿江护母心切,弄个不好说不定连凤州都不去了,便放开上官鸿江的手臂退开两步,彷彿什么事都没发生道:“我不会碰她的,你就安心启程吧。”上官鸿江回头看着韩霏霏,婉儿已把她扶到一旁去了,韩霏霏嘴里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叨唸着什么。

    上官鸿江走过去对韩霏霏道:“娘,我该走了,婉儿跟叔公会照顾你的,我会常写信回来,很快就会回来见你的,你别太担心了,每日要好好吃饭,好吗?”

    韩霏霏点点头道:“快去、快去,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这儿恶人多得很,我一个人留在这就行了,你快走。”上官鸿江一把抱住韩霏霏,眼泪忍不住流下。

    韩霏霏抚着上官鸿江的脸庞道:“我的鸿儿怎么长大了还是这么爱哭?娘会舍不得的。”

    上官鸿江粗鲁的抹去脸上的泪痕,嘴硬道:“我哪有哭,娘净是瞎说。”

    韩霏霏道:“没哭就好,快去吧,别让大伙等着。”

    上官鸿江与其他六人跨上马匹,缓缓出发,上官鸿江知道韩霏霏仍在目送他,强忍着不回头去看她,生怕自己看了韩霏霏之后又不忍心走了。

    七人骑马缓步出了涪州城北门,忽然听见哒哒疾驰而来的马蹄声,上官鸿江以为帮中有什么急事来追他们,急忙回头一看,只见解钧快马驰来,喊道:“少帮主、少帮主,我来了!”

    上官鸿江一见是解钧,半是高兴、半是失落,高兴的是解钧打算要跟他同去凤州,自己又多了一个得力助手;失落的是并不是韩霏霏派人来追他。

    上官鸿江一行人停下来等解钧驰到,上官鸿江问道:“解兄决定要与我同去凤州了吗?”

    解钧道:“少帮主如此赏识我,我昨晚想了一整夜,想想实在难以再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今早便匆匆收拾了行囊赶来,没想到还是错过了少帮主出发的时间,只能匆忙追来……”

    鞠海道:“今后不该再称『少帮主』了,该改口叫『分舵主』了。”

    解钧惶恐道:“鞠长老教训得是,分舵主,我就这么来了,你不会赶我回去吧?”

    上官鸿江道:“我欢迎都来不及,怎会赶你回去呢?”

    鞠海道:“且慢,分舵主,解钧不知是否将总舵的职责交割清楚,如此同去,只怕对总舵这边不好交代。”

    上官鸿江尚未答话,解钧连忙抢着道:“我适才离开总舵之前已经去跟玄武堂堂主报告过了,此事玄武堂堂主已经应允,绝无交割不清的情形。”

    上官鸿江道:“鞠长老,这样行了吧?”

    鞠海道:“既是如此便让解钧同行吧。”

    解钧道:“多谢分舵主,多谢鞠长老。”

    上官鸿江道:“谢什么?今后可要仰仗你了!”

    一行八人北上赶路,沿途经过巴州、梁州,也到各分舵中休息,在梁州分舵中得知邻近凤州的梁州、兴州两分舵各已派出一个堂主率领两百余名帮众赴援,但毫无音讯传回来,凤州分舵的局势仍然不明。

    仅二十余日,一行八人已经来到凤州南郊,却不知道凤州分舵的帮众暂时立足的无名小丘究竟在何处。

    上官鸿江道:“我们聚在一起也不好找,不如兵分三路去找吧。”于是分派鞠海带领两名帮众,唐二、陈大两人带领一名帮众,上官鸿江则与解钧一起去找,约定半个时辰后,无论是否找到凤州分舵的人,都到凤州城南门外的树林中会合。

    三组人马分开之后,上官鸿江问解钧道:“解兄,当日在绍升酒楼只见了你露了一手,之后也没再见你显露武功,不知你的武功师承何家何派?”

    解钧道:“我小时候在太原飘风武馆练过几年武艺,到了京城后师从洛阳甄氏门人。”

    上官鸿江道:“飘风武馆?那是太原云氏的功夫了,所学两家都是名门呀。”

    解钧道:“分舵主过奖了,功夫还练不到家,不过在江湖上混口饭吃罢了。”

    上官鸿江道:“解兄不必过谦,待会儿如有遇敌,还要请解兄全力以赴。”

    解钧道:“本当如此。”

第168章 再次相逢白纯儿

    两人在树林中走了两刻钟,既没有找到凤州分舵的帮众,也没有遇到敌人,正想往回走时,忽然听见一声威吓道:“往哪跑!”上官鸿江与解钧互看一眼,二话不说便同时向声音传来之处跑去。

    只见树林中四名大汉包围一个持剑少女,那少女皮肤净白,身材高挑纤细,约莫有五尺四、五寸高,长相清秀,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剑法却精妙严谨,看来是名门之后。

    带头的大汉调戏那清秀姑娘道:“小姑娘,你不知道眼下凤州是我们谢四爷的地头吗?随随便便就在城里撒野,活得不耐烦了啊?本大爷瞧你长得不差,你给我抱一抱,亲一口,我就放你走如何?”

    其他大汉嚷嚷道:“大哥,你怎么见色忘友?这等好事也帮我们争取一下呀!”

    带头大汉笑道:“既然兄弟们这么说,这样吧,人人有份,每个人都来跟这小姑娘亲近亲近。”

    一个猴急的大汉走上前去道:“我先来吧,这么美貌的小姑娘,给人占了先滋味可就不好了。”

    那清秀姑娘冷冷骂道:“下流淫贼。”一剑刺向那猴急大汉,那猴急大汉收势不住,肩头给那清秀姑娘一剑刺中,痛得哇哇大叫,其余大汉纷纷架刀严阵以待。

    上官鸿江见是四名大汉围攻一个年轻姑娘,侠义之心大起,大喝一声道:“什么人在凤州城外撒野?”那四名大汉及那清秀姑娘都看向上官鸿江及解钧,发现仅是两名佩剑青年,两人均是瘦长身材,身着长袍,全不像江湖中人。

    那带头大汉取笑道:“两位公子哥儿想玩英雄救美去别处玩吧,惹上大爷我,你们想回家找娘哭诉都没机会哩,哈哈。”

    解钧对上官鸿江道:“分舵主,容属下去处理这口出狂言的匪徒。”

    上官鸿江道:“留个活口,我有事要问问这些畜牲。”

    解钧道:“是!”

    解钧拔出背上长剑,一声清啸,直取那带头大汉,那带头大汉道:“来得好!”一刀直劈而下,解钧侧身避刀,剑势不停,直取那带头大汉胁下,那带头大汉一刀劈到一半,回刀横砍解钧小腹,迫得解钧回剑抵御,刀剑相交,“当”的一声响。

    上官鸿江听这一声,便知这带头大汉臂力极强,生怕解钧抵挡不住,正准备要出手相助时,只见解钧顺着这股力道向外飘出五步,一剑不偏不倚刺穿那猴急大汉的左胸,洞穿心脏,剑到气绝。

    这下不仅是那猴急大汉的同伙大吃一惊,就连上官鸿江也感到诧异,明明见到解钧这招受挫失利,却没想到解钧凭着对头一推之力,竟顺手杀了一名敌手,机变之速、用心之奇,令人匪夷所思。

    那带头大汉冷笑道:“好呀,我当你们不过是两个公子哥儿,没想到也是武林中人,还冷不防杀了我一个兄弟,今日我可不能让你们活着离开!”

    解钧道:“你不必担心我们是公子哥儿还是江湖中人了,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小命吧!”说罢又是一剑刺向那带头大汉,那带头大汉知道解钧身怀武艺、心思敏捷,实为劲敌,便全力反击。

    上官鸿江看两人交手数招,知道两人武功在伯仲之间,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便拔出季流剑攻向余下两名大汉,那清秀姑娘也持剑出招,那两名大汉武功比那带头大汉要差,两人联手也远远敌不过上官鸿江,何况还有那清秀姑娘在一旁夹击,没过三招,一断右臂,一伤左胁,两人均倒地不起。

    上官鸿江问那清秀姑娘道:“姑娘没事吧?”

    那清秀姑娘客气道:“多谢两位公子营救,小妹没事。”

    上官鸿江在近处仔细一看这清秀姑娘的脸,只觉得似曾相识,彷彿曾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姑娘,却又说不上来,心想:“我最近见过的姑娘不外乎寒妹,只是这姑娘与寒妹全然两样,寒妹娇小丰腴,这姑娘高挑纤细,怎么样都不会认错,我是在哪里见过这姑娘吗?”

    一旁解钧还在与那带头大汉缠斗,上官鸿江对那清秀姑娘道:“我先去帮同伴打倒对头再说,你别走,我有话想问你。”那清秀姑娘微笑颔首,更令上官鸿江觉得面熟。

    上官鸿江看了那带头大汉与解钧交手,知道的他的武功不过尔尔,遂收剑入鞘,一掌向那带头大汉打去,那带头大汉尚要应付解钧的剑招,怎有余力避开上官鸿江的惊天一掌?被上官鸿江一掌击中右胸,“喀啦喀啦”的数声响,那带头大汉的肋骨断了数根,被上官鸿江打飞一丈有余,口喷鲜血,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上官鸿江回头拉起断臂那人问道:“你家老大谢四爷,是不是使得一手阴险狡狯的大回风刀法?”

    断臂那人痛得差点昏死过去,哀嚎道:“什么大回风……小回风的……我不知道……快放开,手疼得紧……”

    解钧听上官鸿江如此问,便问道:“分舵主知道他们口中的谢四爷是什么来历吗?”

    上官鸿江摇摇头道:“我以前听过同一个名号,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随口问问罢了。”转头问那清秀姑娘道:“姑娘是怎么惹上这些恶棍的?”

    那清秀姑娘道:“我到凤州城找个人,看到这些恶棍在城中欺压百姓,我看不过去,出手伤了几个人,他们的同伙便来为难我,我打不过这么多人,只能一路逃到此地,若非两位出手相救,小妹不免要遭到这些恶棍的毒手。”说罢盈盈一福,腰际系着的一柄状似匕首的物品晃了一下。

    上官鸿江看见那柄匕首不像匕首、短剑不像短剑的物品,心头一动,忙问道:“姑娘腰际系的可是一柄短剑?”

    那清秀姑娘似乎吃了一惊,抓起那个物品紧紧握在手中道:“是柄短剑,这是我小时候……”

    上官鸿江激动道:“纯儿,是你吗?我是上官哥哥呀!”

    那清秀姑娘道:“上官……君,好久不见了。”原来这清秀姑娘便是上官鸿江时时挂念的白纯儿。

    上官鸿江走过去拉起白纯儿的手,细细打量白纯儿,算来白纯儿今年也十七岁了,小时侯偏圆的脸庞如今变得略为尖瘦,若非腰际系着上官鸿江当年送给她的短剑,上官鸿江还真认不出来眼前这个清秀高挑的姑娘就是当年小巧圆润的白纯儿。

    上官鸿江问道:“纯儿,好多年不见了,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今日到凤州来找谁呀?”

    白纯儿轻轻挣开上官鸿江的手道:“这些年过得……一般般吧,今日到凤州来找个人问些事情。”

第169章 探访分舵

    上官鸿江的手被白纯儿挣开,显得有些尴尬,但仍是热切的问道:“你要找谁呀?找到了吗?”

    白纯儿摇摇头道:“我刚到凤州,还没开始找人,便遇到了这群恶棍,接着便逃到这里了。”

    上官鸿江高兴道:“那太好了,我陪你去找人吧!”

    解钧插嘴道:“分舵主,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该到城南去和其他人会合了。”

    上官鸿江瞪了解钧一眼道:“没见到我在跟别人说话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

    白纯儿忙道:“上官君若还有事的话便先去忙吧,不必特意陪我。小妹先告辞了。”说罢转身要走,上官鸿江一把拉住白纯儿的手臂,转头对解钧道:“你先去城南与其他人会合,若是已经有人找到凤州分舵帮众的落脚之处,就先到他们的落脚之处休息;若是都没有人找到凤州分舵帮众的落脚之处,便请鞠长老重新分队,再分头去找,直到找到为止。我傍晚之前会回到凤州城南,派个不会迷路的帮众来接我就成,如有其他突发状况,你们听鞠长老的命令就是了。”

    解钧道:“分舵主……”似乎还想跟上官鸿江说些什么,但上官鸿江狠狠的瞪了解钧一眼,解钧不敢再说,只得奉命离去。

    解钧离去后,白纯儿轻轻道:“上官……君,可以先把我放开吗?你抓得我有些疼。”

    上官鸿江连忙放开白纯儿的手臂道:“抱歉,我怕你就这么走了,一时心急便抓住了你,使劲使得太大了些,抓痛了你,真是抱歉。”

    白纯儿道:“上官君不用道歉,我明白你的心情。”

    上官鸿江道:“我们先走吧,我答应了他们傍晚就要回来,可不能失约。你究竟想到凤州来找谁呀?”

    白纯儿边走边道:“那次江岷帮的几个大当家到瞿阳帮想把我带走时,成翔那恶人不是说江岷帮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真正想要屠灭玉门关白氏的幕后主使者另有其人吗?”

    上官鸿江道:“嗯,记得那老贼当年是这么说过。”

    白纯儿道:“听说有个过去在江岷帮、深知帮中内幕的帮众最近离开江岷帮隐居在凤州左近,我想来逼问他是否知道当年成翔那恶人口中的幕后主使者究竟是谁。”

    上官鸿江问道:“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白纯儿一脸沮丧道:“别说是住在哪里了,我连他是谁我都不知道。”

    上官鸿江道:“那该怎么找?”

    白纯儿道:“我也不知道……”

    上官鸿江道:“可惜眼下凤州分舵分崩离析,不然我发动分舵的帮众帮你找,要不了半天就能找到了,只有我们两人要怎么找?”

    白纯儿道:“没关系的,上官君,你不必勉强帮我,我自己找就行了,即使要找个三年五年,我也要把他找到。”

    上官鸿江道:“这个忙我是一定要帮的,纯儿你就别推辞了。话说回来,你有什么线索吗?”

    白纯儿道:“据说那人早年右眼就被刺瞎了,只剩一只左眼而已。”

    上官鸿江沉吟了一会儿道:“这线索说好找也不见得好找,说难找也未必难找,真是个不上不下的线索哩。除此之外呢?”

    白纯儿道:“好像是住在城外,不在城中,不过我也不大肯定。”

    上官鸿江疑道:“不大肯定?你这消息是怎么来的?”

    白纯儿道:“有几个江湖侠客到我二叔家作客,碰巧聊起,我只偷听到这几句,便去问我二叔,但他说这些江湖传闻未必靠得住,要我别放在心上,但我实在太想知道究竟是谁想要我们玉门关白氏一家老小的性命,又想凤州离京城不远,便趁夜溜了出来,没想到都出来二十余日了,才刚走到凤州而已,盘缠也快用完了,也不知道究竟要到哪儿去找人……”

    上官鸿江道:“你这样一声不吭就偷溜出来,你二叔肯定很担心。”

    白纯儿苦笑道:“担心吗?我看也未必……倒是叔母肯定会很高兴的,少了一个人在他家蹭饭吃。”

    上官鸿江惊讶道:“这些年他们待你不好吗?”

    白纯儿幽幽叹道:“待我好不好,也很难说。我从没饿过一顿饭,少穿一件衣裳,玉门关白氏的武功也都学全了,但是那种把我当成外人的感觉,就是让我很难与他们亲近。说来这都要怪你,上官君,都是瞿阳帮把我给宠坏了……”

    上官鸿江受到这种莫名的指责,却也没有反驳,心想:“难怪我觉得这次重逢后,纯儿显得有些冷漠,原来是她在叔父家遭到冷落,这才不容易亲近旁人……”

    上官鸿江真诚道:“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派人出来找你的,你别担心。”

    白纯儿道:“真要是这样就好了……”

    说着两人来到凤州城东的小村子,白纯儿与上官鸿江逢人便问:“近几年有没有一个右眼失明,只剩左眼看得见的人到附近来定居?”但大部分的人都摇头推说不知情。

    两人也不气馁,问遍整个村子后便前往下一个村子打听这个“右眼失明、仅剩左眼的人”,直到傍晚,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上官鸿江对白纯儿道:“今日先找到这儿吧,我得回去跟帮众会合了,纯儿你呢?你说你的盘缠也快用完了,不如先跟我回分舵去吧,虽然分舵眼下还不知道在哪儿,但是起码还有五、六百个人,总强过你一个人露宿荒野。”

    白纯儿考虑了一会儿,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好勉强道:“好吧,我就跟上官君回凤州分舵去,不过我想先说,那个……房饭钱我还是要付给你的,我不想……不想让人说我到瞿阳帮去白吃白住……”

    上官鸿江笑道:“等你看过眼下凤州分舵的情况再来说付钱的事吧,我连他们现在是住在屋子里还是在外头野营都不清楚,这种客店你打算付多少钱?”

    白纯儿小心翼翼问道:“真有这么惨吗?”

    上官鸿江潇洒道:“不知道呀,说不定还要更惨哩,你究竟来不来?”

    白纯儿见上官鸿江一如五年前直率,心中的生疏感似乎也减退了一些,笑道:“那好吧,我就去见识……见识看看这客店有多简陋。”说着两人便向凤州城南走去。

第170章 重振分舵

    上官鸿江与白纯儿两人来到上官鸿江与帮众们约定会合的地点,只见解钧旁若无人的在练剑,就连两人接近都没发现,上官鸿江开口招呼解钧道:“解兄当真用功,这当头还能抓紧时间练剑。”

    解钧听见上官鸿江说话,连忙收剑赔罪道:“属下练剑太专注,没有看见分舵主前来,实在抱歉。”

    上官鸿江笑道:“解兄专注练剑是好事,何必道歉?怎么样,找到凤州分舵帮众们的落脚之处了吗?”说完还没等解钧回话,又自己答道:“想来是找着了,若是还没找着,解兄就不会好整以暇的在这儿练剑了,解兄是来这里等我的吧?”

    解钧道:“分舵主见事速捷,属下佩服。”

    上官鸿江笑道:“解兄说这话不尽不实、口是心非,解兄白天被那恶贼一刀砍飞,却反手杀死另一名恶贼,那才叫做反应迅捷,我这自问自答算得上什么?”

    解钧脸色微变,但随即镇定下来道:“多谢分舵主夸赞,属下只是无意间一剑反手刺出,没想到竟碰巧除去一名恶贼,属下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上官鸿江叹了一口气道:“好了、好了,客套话就说到这里,再说下去我可要憋死了,别再开口闭口『属下、属下』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听着就令人生厌!那日我之所以会邀你同来凤州,是觉得你是个血性汉子,第一次在绍升酒楼遇见你时,听你说自己即便受辱也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欺压百姓的狗官,我就觉得你是个可以交心的人,但看看今日你是怎么跟我说话的?白天那招你说是碰巧的?哈哈,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若没练个数百次,能这么精准刺中敌人心脏?骗我第一天练武吗?”

    解钧听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属……我不知道分舵主……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说,我只是谦虚……平日在他人面前也是这般说的不是吗?”

    上官鸿江道:“那是跟不熟的旁人才要这么说吧?我们有这么生疏吗?”

    解钧强忍怒气道:“我们有这么熟吗?你知道我什么呢?”

    上官鸿江愣了一愣,心想:“我与解钧也就只在总舵匆匆见过几次,这次同行也都在赶路,难得说上几次话,为何我会觉得解钧要像我的老朋友般跟我说真心话?为何我会觉得解钧跟我讲话太过客套、虚伪?”

    解钧见上官鸿江突然陷入沉思,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满腔怒气化为恐惧,急忙低头道歉:“抱歉分舵主,我……”

    上官鸿江举起手制止解钧的赔罪道:“你说得也没错,我知道你什么呢?我根本就不明白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过去经历了什么,将来想要做什么,我凭什么要求你要对我开诚布公、表里如一?”

    解钧道:“分舵主……”

    上官鸿江道:“该道歉的人是我呢,你别放在心上。”两人登时一阵沉默,一旁的白纯儿等得不耐烦,只能小声的问一句:“我们可以去找其他人了吗?”

    解钧强自平静道:“往这边走,跟我来。”三人在夕阳余晖下走向凤州分舵的帮众们临时落脚之处。

    解钧带头登上一座小丘,只见五、六个简陋草棚为成一个半圆,帮众们四散在草棚内外,三人到达时正值晚饭时间,帮众周围升起几堆火堆,正在煮食。

    解钧将上官鸿江及白纯儿带到居中的草棚,左添、鞠海、冯久霖、祁恒、梁州分舵玄武堂堂主许参、兴州分舵青龙堂堂主张伍都在其中,眼下在凤州分舵的帮中首领人物都到齐了。

    上官鸿江对解钧吩咐道:“你先带白姑娘去吃饭、休息,等我跟帮中干部们商议完自会去找你们。”

    白纯儿身陷一群陌生人之中,实在不想跟上官鸿江分开,但总不能跟着参与瞿阳帮的会议,只能顺从的跟着解钧离去了。

    上官鸿江坐定后,左添首先发难道:“我道分舵主第一天上任便忙得不见踪影,谁知道竟是找了个姑娘来,啧啧,当真不容易。”

    上官鸿江朗声道:“左龙头不必话中带刺,仗义救人本就是我辈应为之事,与对象是男是女没有关系,左龙头,你说是吧?”

    左添冷笑道:“都到了这当头,你还有心思玩什么仗义救人的把戏?我看凤州分舵离败亡也不远了。”

    上官鸿江不愿再与左添作口舌之争,便道:“左龙头,帮主要你早日返回涪州总舵,我看你明日一早便好启程了。”

    上官鸿江说这话摆明是要将左添赶回涪州总舵,左添冷冷道:“用不着赶我走,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

    上官鸿江道:“我没有『赶』你回总舵,我是『命令』你回总舵,没有让你拒绝的余地,明日我醒来之后不想再看到你出现在我眼前!”

    左添倏然站起,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命令我?整个瞿阳帮只有帮主可以命令我!”

    上官鸿江笑道:“我是帮主指派的凤州分舵主,凤州分舵的所有事都由我拿主意,你不过是个客卿,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还是你想被人抬出去?”

    左添气得全身发抖,但自知武功已不及上官鸿江,真要说僵了动起手来,对自己是绝对的不利,只能拂袖离去,招集自总舵带来的几个得力帮众,准备回总舵去。

    其余干部见上官鸿江一来便将左添撵走,各自都有些不安及不满,上官鸿江安抚众人道:“各位长老、堂主,并不是我行事霸道,眼下正是凤州分舵危急存亡之秋,指挥再不统一,败亡就在眼前,是以我不得不将左龙头遣回涪州总舵,由我统一指挥凤州分舵的帮众,我们首要的目标就是夺回凤州分舵的立足之处。自明日开始我要分批训练帮众,建立指挥系统,各位前来援助的长老、堂主若是不能配合,请现在立刻离开,不必再留下来白费力气了。”

    鞠海一听上官鸿江如此说,不由得为上官鸿江捏了一把冷汗,所幸没有任何人起身离开。

    上官鸿江环视诸人,见大家都没有要离开之意,便道:“很好,看来大家都已经下定决心要拯救凤州分舵,让我们一起努力重振凤州分舵。明日卯、辰之交,同样在此分派任务,今日大伙先解散吧。”众人答应一声,各自离去。

    上官鸿江出来找白纯儿及解钧,在另一个草棚的角落找到与几个女帮众坐在一块的白纯儿,却没看见解钧。上官鸿江随意的在白纯儿身旁坐了下来,毫不理会那些个女帮众的窃笑。

第171章 夜里贼人

    上官鸿江问道:“解钧呢?”

    白纯儿道:“他带我来这坐定,替我拿了几张饼后,便说要去忙,跑得不见踪影了……”

    上官鸿江道:“这人脸皮也忒薄,跟我吵了一架便没脸见我哩!算了,明日再去找他吧。听说你那里有几张饼是吧,分我一张吧,我饿昏了。”

    白纯儿还未答话,一旁一个年长的女帮众道:“小伙子,要吃饼姐姐这里也有,要不要过来跟姐姐一起吃呀?”一群女帮众笑成一团。

    上官鸿江笑道:“多谢大婶好意,我的食量也不太大,跟妹妹分着吃些就够了。”那年长的女帮众听上官鸿江叫她“大婶”,气鼓鼓的撇过头去,那群女帮众笑得更大声了。

    白纯儿默默递了一张饼给上官鸿江,上官鸿江接过饼便大口吃起来,转眼间就把一张饼吃得干干净净。

    吃过饼后,上官鸿江问白纯儿道:“你长安的二叔家还有哪些人呀?”

    白纯儿一边小口小口的啃着饼,一边道:“我二叔、二婶、三个堂兄和一个堂姊。还有我二叔的十几个徒弟。”

    上官鸿江道:“哇,人还挺多的,总是有几个人跟你比较要好吧?你堂姊呢?你二叔家里大多都是男子吧?你堂姊应该会很高兴来了个小妹妹吧?”

    白纯儿苦笑道:“高兴?才怪哩,我堂姊最讨厌我了,怪我抢了她的风头。以前我二叔家就她一个小姑娘,宛如公主一般,大伙都宠着她,我一去之后,她便觉得全家人都冷落了她,闹了好久的脾气,动不动便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欺负我,有一次我忍不住,还手打了她一巴掌,那家伙竟然告到我二叔那儿去,害我被我二叔狠狠打了一顿,从此之后我见到她便躲得远远的,从不跟她说话,你说我跟她会有多要好?”

    上官鸿江听白纯儿这么说,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感叹道:“哎,这些年来我虽然一直挂记着你,但总是分身乏术,你回长安之后没多久,我便当上了总舵玄武堂的十头目,成天忙着帮中的大小事务,之后便被逍遥子掳到黔中道去了,三个月前才被他们放了,这会儿又莫名其妙的当上了凤州分舵的分舵主,如果今日没有在这里遇到你,我也不知道究竟哪一天才抽得出空去找你……”

    白纯儿微笑道:“幸好我一直把你送我的短剑系在身上,不然你就认不出我来啦!”

    上官鸿江亦笑道:“说得好像你只看脸就认得出是我似的,我就不信你白天看到我的脸就知道我是上官鸿江。”

    白纯儿红着脸道:“那……那倒是认不得了……都过了五年,上官君也长大了,我怎能一眼认出来呢?只是觉得上官君似曾相识,彷彿十分亲近而已,我也没料到能在那种情况下会与上官君巧遇……”

    上官鸿江道:“你说玉门关白氏的武功你都学全了?才五年你就都学会了吗?”

    白纯儿惭愧道:“说全都学会了似乎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只是招式、口诀我二叔都已经传授给我了,我练得对不对,功力如何,他是从来不过问的,我也没人可问,只能自个儿埋头胡练,这次出门才真正用上武功,看来……看来还是将就可用的。”

    上官鸿江道:“纯儿不必妄自菲薄,玉门关白氏的武功精妙,虽然你的功夫还欠了一些火候,临敌经验也还不足,但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流高手。”

    白纯儿道:“但愿如你所说。”两人说着分开之后各自的经历,有时欢笑,有时叹息,一路聊到深夜,这才肩靠着肩睡着了。

    朦胧间,上官鸿江感觉到有个人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鼻子里嗅到少女的幽香,上官鸿江不觉伸手将怀中的姑娘搂得更紧些。时值深秋,天将破晓时更觉冷冽,那姑娘亦紧紧靠在上官鸿江身上,磨蹭着取暖。

    上官鸿江嘟囊道:“寒妹……冷吗……挨近些……”怀中的姑娘漫应一声,身子贴的更近了。日光乍现,上官鸿江缓缓睁开眼睛,但怀里的姑娘却还深睡未醒,上官鸿江猛然还以为是李寒桂,但一摸腰身,再看身形,便知这姑娘并非李寒桂,脑子慢慢清醒起来,这才想起是谁昨晚跟自己聊到深夜。

    上官鸿江心想:“这次重逢后,纯儿一直跟自己有些隔阂的感觉,昨晚从头到尾都生疏的叫我『上官君』,没想到睡着之后却像只小猫般靠在我怀里撒娇,看来她在长安这五年当真过得不好,她二叔家的人虽然没有虐待她,但也没有给她应有的温情,才会让纯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既想亲近人,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亲近人,哎,我该怎么帮她呢?”

    上官鸿江想换个姿势,却把白纯儿给吵醒了,白纯儿揉揉眼睛,发现自己紧紧靠在上官鸿江身上,连忙退开,羞得满脸通红,嗫嚅道:“我……我……我睡胡涂了,没别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上官鸿江道:“没事,清晨天凉了,靠在别人身上要暖些,可别受寒了。”白纯儿害羞的点点头。

    上官鸿江道:“今日我有许多事要忙,我得先去吃早饭了,你呢?”

    白纯儿想了一想道:“我今日还是要去找那个独眼客,傍晚再回来。”

    上官鸿江沉吟了一会儿,提议道:“纯儿,你眼下线索有限,与其像无头苍蝇般胡找,不如我跟你谈个条件。”

    白纯儿问道:“什么条件?”

    上官鸿江道:“你先帮我把凤州分舵拿回来,我再派分舵的帮众去帮你找人,凤州分舵有许多在地人,肯定比你一个外人在城外瞎找要来得有用多了。如何?”

    白纯儿想了一想,知道上官鸿江说的确是实情,便答应道:“那好吧,我先帮你,只是我什么都不会,武功也不怎么样,你别分派太难的事给我做。”

    上官鸿江道:“不会要你做什么困难的事,接下来几天有许多事情要与帮众们说,事太多我怕我记不来,你就跟在我身边,帮着我记事就成了。”

    白纯儿为难道:“我脑子也不大好使,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上官鸿江道:“事情都还没开始做呢,说什么丧气话?跟着我就是了,走吧。”说罢一把拉着白纯儿的手,吃早饭去了。

    卯正,上官鸿江已到充作议事大厅的草棚中,奉命守夜的许参起身问好道:“分舵主这么早便到了?”

    上官鸿江道:“早起习惯了,昨晚没什么事吧?”

    许参道:“最近夜里都很平静,谢四贼那伙人也不知怎么的,从不在夜里骚扰我们。”

第172章 上任分舵主

    上官鸿江道:“这样呀,那就好。对了,左龙头走了吗?”

    许参道:“左龙头一行四人已在卯初启程回涪州总舵去了。”

    上官鸿江道:“算他识相,用不着我来赶人。”

    一个汉子的声音道:“分舵主昨日当面羞辱左龙头,实在不可取,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得罪左龙头这般工于心计之人,绝非上策。”上官鸿江定睛一看,鞠海与冯久霖一同走进草棚,鞠海边叹气边对上官鸿江提出忠告。

    上官鸿江道:“我与左老头天生不对盘,留他在凤州,我要怎么放手做事?反正迟早都得把他撵回涪州去,不如第一天便将他赶跑,省得我看了心烦。”

    鞠海仍是摇头,冯久霖道:“左龙头确实不是个容易亲近的人,行事亦有几分残酷,但左龙头很得帮主信赖,分舵主看不惯左龙头是一回事,但眼下是用人之际,把左龙头留在凤州差遣,却是另一回事。”

    上官鸿江道:“不好使的剑就该换一把,为何要委屈自己将就着用不顺手的剑?帮中人才济济,不差那老头一个。”两个长老见上官鸿江坚持己见,也不再劝。

    卯末,分舵的干部纷纷汇聚到草棚来,上官鸿江派人去将唐二、陈大及解钧三人叫来,诸人围着上官鸿江坐成半圆,白纯儿则坐在上官鸿江左后方。

    上官鸿江见干部们都到齐了,便起身道:“好了,大伙都到齐了,首先先来分派职位吧,祁恒,当前凤州分舵有多少职务出缺?”

    祁恒道:“目前凤州分舵的编制已经溃散,青龙、白虎、玄武三堂堂主均已殉职,底下的十头目十之八九是死了,再不然就是逃得不知去向。”

    上官鸿江沉吟道:“眼下帮众还剩多少人?”

    祁恒道:“前日清点,仅剩三百六十余人,大半都是朱雀堂的帮众。”

    上官鸿江道:“我想将现有的帮众分为四分,分属四堂,再加上梁州、兴州赴援的两堂,共分为六部,分别训练,不知诸位有何意见?”

    鞠海问道:“分舵主将帮众分为六部,有何用意?”

    上官鸿江道:“对头眼下不仅占据了我帮城中的屋舍,在城北另有据点,我方若不分进合击,恐遭对方内外包夹,于我方不利。分成数部便是方便指挥之意,如此一分,各堂约有近百人,堂主之下再选出十头目,每个头目约指挥八、九人,打斗时同进同退,相信会比一盘散沙要来得好。”在场干部均点头称是,不觉对这个乳臭未干的分舵主多了几分信服。祁恒虽然不想将自己的旧部下分出去,但在此非常时期,也不容他反对了。

    上官鸿江道:“既是如此,我就先来分派三名堂主了。唐二!”唐二听到上官鸿江第一个叫到自己的名字,喜形于色起身道:“属下在!”

    上官鸿江道:“任命你为凤州分舵青龙堂堂主。”

    唐二道:“谢分舵主,属下会好好干的。”

    上官鸿江点点头,又道:“陈大!”

    陈大缓缓起身道:“属下在!”

    上官鸿江道:“任命你为凤州分舵白虎堂堂主。”

    陈大道:“谢分舵主。”

    上官鸿江又道:“解钧!”

    解钧本以为自己昨日与上官鸿江吵了一架,今日不会有叫到自己的机会了,没想到上官鸿江第三个便叫到自己,心里既惭愧又期待,跌跌撞撞起身道:“属……属下在……”却又想起上官鸿江昨日不要自己满口“属下、属下”的自称,竟不知道该怎么答应才好。

    上官鸿江朝解钧微微一笑道:“任命你为凤州分舵玄武堂堂主。”

    解钧道:“谢分舵主宽宏大量。”

    上官鸿江道:“这是你凭实力挣来的位置,不必谦逊。”

    上官鸿江又道:“几个新任堂主对于凤州分舵的帮众们可能不大熟识,那也没什么关系,如有疑惑,当可请教朱雀堂堂主祁恒。”祁恒一听上官鸿江如此说,隐隐将他的地位抬升,心中窃喜,适才分散旧部的小疙瘩登时烟消云散。

    上官鸿江续道:“其他指令便听我与两位长老的,严禁擅自行动,眼下最重要的问题便是要让帮众们能有趁手的武器,并在各堂中选出十头目来……许参、张伍,此次前来赴援的帮众有带武器来吗?”

    许参、张伍两人互看一眼,许参首先答道:“几个干部应该都带上了自己的趁手兵器,但一般帮众多半都是空手来的……”

    张伍接着道:“我们这边也跟许堂主那边也差不多,那时出发得十分匆忙,没多少人还想到要带兵器什么的……”

    上官鸿江道:“这样呀,好吧,许参、张伍两位堂主,请你们先带领前来赴援的帮众们去砍树,制作棍棒,限今日日落之前要做出可供目前所有帮众够用的数量,去吧。”许参、张伍听到任务交付下来,便匆匆忙忙退出草棚,想办法去制作棍棒去了。

    上官鸿江又道:“祁恒,你先将眼下属于凤州分舵的帮众分成四部,分别交付给三个新任堂主,限午时之前交割清楚,午后我要确认所有帮众已经清楚知道自己的新头儿是谁。另外找七、八个脑袋比较清楚,胆大心细的帮众来找我报到,我另有任务要指派给他们。”

    祁恒问道:“这几个帮众也要分到各堂去吗?”

    上官鸿江沉吟了一会儿道:“不必了,这几个帮众暂时直接听我指挥,不必分到各堂去。”祁恒得令离去,解钧等三名新任堂主亦跟了去从旁协助,顺道认识新的部属。

    上官鸿江对冯久霖道:“冯长老,请你去监督许、张两位堂主砍树制棒,若有任何困难,立即回报。”冯久霖亦得令离去。

    任务交付完毕,草棚中只剩上官鸿江、鞠海及白纯儿三人。上官鸿江随兴躺了下来道:“哎呀,指挥帮众好累呀,我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鞠海道:“分舵主千万别这么说,今日分舵主很有大将之风哩,连我跟冯老都自叹不如了,真不愧是帮主的儿子。”

    上官鸿江摇摇手道:“少拍马屁啦,你随便说说,我就随便听听了……”

    鞠海正色道:“姓鞠的有话直说,好便好,差便差,说假话作啥?”

    上官鸿江仍是赖在地上道:“好好,你说了便是。”鞠海看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上官鸿江,忍不住苦笑。

    巳正,祁恒等四名堂主前来回报,说凤州分舵的帮众已改组完成,分为四堂,各堂约有八、九十人。

    上官鸿江道:“很好,你们立刻带手下帮众前去协助许、张两位堂主砍树制棒,确认每个帮众都能够拿到一根趁手的木棒。”四名堂主领命而去。

第173章 遴选

    过不多久,八名帮众有些胆怯的走进草棚中,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问道:“祁……祁堂主说我们现在归分舵主管,不知道分舵主要我们做什么?”

    上官鸿江道:“哎呀,你们不来我都忘了我有跟祁恒交待找了你们来了。围成一圈坐下吧,纯儿你也来。”白纯儿不知道上官鸿江想做什么,只能挨着上官鸿江坐下来。

    上官鸿江道:“你们几个都是凤州当地人吧?”八名帮众都点头称是。

    上官鸿江道:“这样说来你们对凤州城比我要熟悉了,说来惭愧,我活了二十个年头还是第一次到凤州城来,这城里究竟长得什么样子,你们肯定比我清楚。”八名帮众彷彿受了褒奖,都笑了起来。

    上官鸿江道:“对头不仅占据了我们凤州分舵,在城北郊外还有一处据点,但到这会儿我连他们城中有多少人、城外有多少人、平时都在什么地方活动、内外如何联系都不清楚,如此一来要如何将他们一举歼灭呢?所以我要拜托你们去当我的眼线,打探他们的日常活动、人数分布、如何作息,尤其是对方的首脑人物谢四贼平时都在何处,这样我才好制定对策。你们之中有谁看过谢四贼吗?”其中两个人点头。

    上官鸿江问道:“看到谢四贼能认得出来吗?”

    那两个帮众齐声道:“行!”

    上官鸿江道:“很好,你们马上去换了寻常农夫的衣服,这就去城内城外打探消息吧,宵禁之前再回来回报,注意不要惊动对方,你们只要用眼睛看,然后回来把看到的一五一十全告诉我就行了,寻常的、不寻常的全都告诉我,明白了吗?”八名帮众肃然答应。

    正当八人要前去执行任务时,上官鸿江叫住了他们:“等一等,之后万一你们回来了,但我在忙着其他事情,你们就跟这个白姑娘回报,你们别欺负她年纪小便胡言乱语,让我知道你们没有好好回报,你们的小命就不保了。”

    其中一名帮众问道:“这小姑娘又不是咱们凤州分舵的人,似乎也不是来援助咱们那两个分舵的人,怎能把这么重要的情告诉她?”

    上官鸿江道:“白姑娘的确不是我们瞿阳帮的人,但她是我最信任的人,你们就放心跟她回报吧。”八名帮众听上官鸿江如此说,也没法反驳,只能答应了。白纯儿听到上官鸿江说自己是他最信任的人,心中一阵暖意流过。

    那八名探子离开后,上官鸿江对白纯儿道:“你就趁着开打之前跟这些人混熟点吧,往后总是有用处的。”

    白纯儿心想:“上官哥哥要我跟这几个探子混熟,这样往后我要去打探那个独眼客时,这些帮众就能成为我的耳目了,上官哥哥待我真好。”便害羞道:“谢谢你,上官……君,你待我真好。”

    上官鸿江明知故问道:“我哪里对你好,你要跟我道谢?”白纯儿红着脸跺脚,转过身去不理上官鸿江了。

    忙了一天,上官鸿江终于看到每个帮众手上都有了像样的武器,虽然棍棒有长有短,有粗有细,看来仍象是一群乌合之众,但上官鸿江毫不气馁,趁着夕阳未落,一堂一堂检阅帮众。

    晚饭之后,上官鸿江招集长老及堂主们到草棚议事。上官鸿江问六名堂主道:“各堂十头目的遴选情况如何?”

    祁恒道:“朱雀堂已完成遴选。”

    许参道:“本次来援助的只有一个团的规模,不过已经临时选出八、九人指挥小队,运作顺畅。”

    张伍道:“本堂状况与许堂主那边相似,已经处理好了,没有什么大问题。”上官鸿江本就预期这三堂不会有太大的麻烦,所以听到三个堂主的报告并不感到意外。

    上官鸿江望向解钧、唐二及陈大三人,解钧首先发言道:“今日刚刚接手堂主,与这批帮众仍不太熟,仅选出一、两名较卖力的帮众暂时充当左右手,正式的人选还没决定。”唐二、陈大的回报情况与解钧相去不远。

    上官鸿江勉励三人道:“没关系,等你们熟悉了这批部属后,人选自然就会出现,不必操之过急。只要在我们攻打些恶贼之前决定就行了,如果真的找不着人选,也可以去问祁恒,相信他要比三位熟识这些帮众,肯定可以提供一些好意见。”解钧等三人齐声答应。

    处理完编制上的问题后,上官鸿江又道:“只是让帮众们拿到简单的武器还不足以让我们夺回凤州分舵,自明日起,我打算训练这些帮众,让他们打起架来更勇猛些。明日辰正,各堂堂主带着十头目到草棚外集合,十头目尚未选出的堂主,就选八、九名较有武功底子的帮众来。好了,今晚轮到张堂主领团守夜,没事了,大伙请自便。”在场的长老、堂主们都不知道上官鸿江想做什么,只能在散会后窃窃私语。

    会后,白纯儿问道:“上官……君究竟想做什么呢?”

    上官鸿江道:“做什么?这不是一看就知道了吗?我要教帮众武功呀!”

    白纯儿叹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要怎么在短时间内教会这数百个帮众武功呢?这些帮众大多都没有武功底子,怎么能在短时间内学会?”

    上官鸿江笑道:“说是要教,其实也没打算要教会他们。”

    白纯儿疑惑道:“你这什么意思呀?要教却没打算教会?这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鸿江分析道:“我并不是要传授武功给每一个帮众,让他们全变成武功高手,我只是要让帮众们懂一些攻守的基本原理,对打时多撑一会儿,不会一触即溃就够了。对方再强,也不可能人人都是练家子,小喽囉对上小喽囉,人多就有优势,既然我方处于劣势,短时间内又不可能找到更多人来当帮手,只能把现有的人练得比一般小喽囉强一些,只要有办法用我方的两个人打倒对方的三个人,那就跟我方的人数多了一半一样,这笔买卖做不得吗?”

    白纯儿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完却忍不住担心道:“计划得不错,就是不知道你手下的帮众们天份如何,说不定……说不定要花个一年半载也说不定。”

    上官鸿江道:“花个一年半载对我而言倒是无妨,但你却得陪我在这儿住一年半载了。”

    白纯儿叹道:“陪你在这里住一年半载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不成,半个月后你还没法帮我找人的话,我可得回长安去了。”

第174章 齐集一堂

    上官鸿江道:“这般着急?不找那独眼客啦?”

    白纯儿道:“不能给我二叔添麻烦,起码得回去说一声再来……”

    上官鸿江道:“其实我也只打算要训练帮众十天左右,要我在这无名小丘上野营个一年半载,我这分舵主也干得太窝囊了。”

    白纯儿问道:“才十天?不嫌太短吗?”

    上官鸿江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没打算教会他们,只要能够挡个小半个时辰就够了。”

    白纯儿不解道:“挡小半个时辰?为何要只要挡小半个时辰就够了?”

    上官鸿江笑得很灿烂道:“这样就够我把他们的头头都杀光了呀,剩下的尽是小喽囉,有个屁用?”

    翌日清晨,五、六十名头目在六个堂主的带领之下聚集在草棚之前,只见上官鸿江拿着一根五尺来长,粗若童臂的木棍站在草棚前道:“各位帮众早,从今日起,咱们来练练功夫,好收拾强占我们分舵的那帮恶贼。昨日拿到的棍棒可有带在身上?”多数帮众都举起手中的棍棒,也有少数帮众拿起自己的趁手兵器挥舞。

    上官鸿江道:“很好,今日我先教大伙十招,五攻五守,回去之后请教给你管辖的那八、九个人,做得到吗?”仅有几名头目回答,还有人一脸没睡醒的打着哈欠。

    上官鸿江见头目们死气沉沉,毫无反应,便提气纵声道:“今日我先教大伙十招,五攻五守,回去之后请教给你管辖的那八、九个人,做得到吗?”

    上官鸿江的一番话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头目们无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齐声答道:“是,分舵主!”

    上官鸿江开始演示招式,第一招举棍下击,第二招左横打,第三招右横打,第四招贴地横扫,第五招当胸直刺。看到这里,鞠海、冯久霖两个长老直摇头,心想:“这哪是什么招式了?三岁小孩使棍子都比这几招来得有变化。”帮众里那些有武功底子的人都强忍着没笑出来,生怕被这个武功高强的分舵主盯上。

    上官鸿江道:“下面五招与上面五招是相对应的,可以两人对练。”接着演示第六招双手举棍上挡,第七招双手右侧身挡,第八招双手左侧身挡,第九招后跃前刺,第十招当胸转棍。

    上官鸿江演示完这十招后问道:“大伙都瞧清楚了吗?”

    众人朗声答道:“瞧清楚了。”

    上官鸿江道:“那好,鞠长老、冯长老,请你们两位来对练给大伙看看。”

    鞠海与冯久霖接过帮众递来的木棍,有些尴尬的问道:“谁攻谁守?”

    上官鸿江道:“鞠长老先攻后守,冯长老先守后攻,练四轮,前三轮招式顺序不可异动,第四轮招式可以异动”

    鞠海举起木棍当头一打,冯久霖双手举棍挡了下来,就这样两人十招攻防跑了三轮,第四轮鞠海先出贴地横扫一招,冯久霖立即后跃前刺,十分自然。接着无论鞠海出何招,冯久霖都能自然应对。四轮练完,两人似乎明白了上官鸿江想做什么,不由得佩服起上官鸿江的用心。

    上官鸿江见两个长老练完,便道:“大伙现在找个人当对手,像两个长老刚才示范的样子对练一次,练完之后跟对方说说这几招使得好不好,开始吧。”头目们纷纷找人演练,连唐二与陈大两人也各自找了一根木棍练了起来。

    只听见小丘上木棍相击的啪啪声不断,众人皆认真的演练,就连全无武功底子的头目也练的十分起劲,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所有人都演练完毕,交谈的声响也渐渐平息下来。

    上官鸿江朗声道:“好了,今日就教你们这十招,回去教给你管辖的那些人,上午就按照刚才练习一般,四轮四轮的对练;下午开始就不再管招式顺序,两人对练,招式纯熟者可试着攻守交错或以一敌二,练得愈熟愈好,明日清晨我再教十招。好了,去练功吧。”

    诸头目由堂主各自带走,鞠海上前对上官鸿江赔罪道:“分舵主用心良苦,我一开始竟在心中暗自贬抑,请分舵主原谅我的不敬。”

    上官鸿江笑道:“鞠老不必如此,我本还预期一开始演示会有人笑我哩,看下头有人憋笑憋得辛苦,我都想叫他们大声笑出来了!”

    冯久霖道:“分舵主宽宏大量、设身处地为不会武功的帮众们设计这套棍法,老冯是当真拜服了。”

    上官鸿江道:“那也没什么,只要能够夺回凤州分舵,我便扮一回傻小子又如何?”鞠海、冯久霖一听上官鸿江如此说,内心皆感敬佩。

    一连三天,上官鸿江都教给众头目们简单明了的棍法,要他们转教给所有帮众,其实最主要的用意是要帮众们能够做到“不求胜,但求不败”,只要让帮众们在短时间内立于不败之地,替首脑人物争取到击杀敌方首领的时间就够了。

    第四日清晨,上官鸿江只找了长老和堂主等八人前来议事,首先问解钧等三个新任堂主道:“你们三堂中的头目找齐了吗?”

    解钧道:“已经找齐了,这几日练习中,找到了几个堪用的帮众,目前已经让他们指导帮众们练习棍法了。”唐二、陈大两人也都回报将头目找齐了。

    上官鸿江道:“很好,自今日起,练习的模式有些改变,前几日都是人对人练习,自今日起改为小队与小队之间练习,由两小队一字排开,争夺阵地,目标是迫使对方后退,最不济也要阻止对方前进,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六个堂主面面相觑,并没有完全听懂上官鸿江的用意,上官鸿江早已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便喊道:“纯儿,把他们带进来。”

    白纯儿自草棚后将八个探子带入草棚,八人排成两列,相向而立,每个人手中都拿了棍棒,上官鸿江见八人已经站定,便道:“好了,开始练习吧。”原来这八人除了白天到凤州城内外打探消息外,上官鸿江亦托了白纯儿,教会了这八人三十招简易的棍法。

    上官鸿江一说开始,八人手中的木棍动了起来,或攻或守,极力向前,想要逼迫对方后退,但两条防线僵持不下,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即便有人过于突出或后缩,左右两旁的人也会伸出援手,尽快恢复原队形。

    演示过后,六位堂主才明白上官鸿江想要做什么,上官鸿江让六个堂主退出,让他们分别率领帮众到空旷的地方演练。

第175章 校场练武

    堂主们离开后,上官鸿江对两个长老道:“根据探子们这两、三天在凤州城内外四处刺探的结果,那谢四贼手下约有两千余人,其中一千两、三百人占据我们凤州分舵的屋舍,另有七、八百人在城北三叉岗上,不过目前仍未看过谢四贼及几个首领人物出来走动,自然也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不过看城内外的人数分布,谢四贼等首领人物肯定在城内。”

    冯久霖问道:“不知探子们是怎么确定人数的?”

    一个大胡子探子道:“报告长老,人数的判定确实不易,只是大胡子想,是人都是要吃饭的,大胡子便找上了给那批贼汉子送粮的人,请他喝酒吃饭把话给套出来的,为求真切,大胡子还扮了次伙计与他去送了一趟粮,里头的人喝酒吃肉,日子过得逍遥,真真气煞人也!”

    另一名瘦小姑娘亦道:“城外三叉岗的人数也是用相同的方法去推估的,只是没敢混进寨里,未必真切。”冯久霖听探子们打探敌情切实,不由得点头赞许。

    上官鸿江道:“对方的人数在我方三倍以上,又分居两处,不知大家对于如何进攻有何看法?”

    鞠海道:“先全力攻下人数较少的三叉岗寨子,再回头攻城内。”

    上官鸿江沉吟了一会儿道:“此法虽是正论,但我看却是不妥。”

    鞠海问道:“既是正论,为何不妥?”

    上官鸿江道:“虽说先攻城外对我方的人数来说较占优势,但那寨子我也亲身去看过,三面临崖,仅有一条羊肠小道上山,只容一人上下,若自寨中射箭投石,我方死伤必众,是个易守难攻的寨子。反观我们凤州分舵的屋宅,四面皆为通衢大道,可容多人强攻,对方人数两倍于我方,派大批小喽囉出来迎战的可能性不小,若是能够趁机杀掉几个首脑人物,再攻入其中,以小队为单位,同进同退,我方不易溃败,即便局势不利,也能一堂一堂退出来,赢面反而较大。”两个长老听上官鸿江如此分析,均觉有理,鞠海也不再坚持先攻三叉岗寨子。

    上官鸿江道:“那就如此定下来了,十日之后,先攻城内凤州分舵屋宅,将我们的居所夺回来!”

    接下来数日,上官鸿江督促着各堂练武,并以小队为单位操练进退手势,虽然仍未能得心应手,但已有基本的样子了。至于谢四爷的行踪,探子们仍未能掌握到,上官鸿江也只能祈祷他真在城里,若是他真在城北三叉岗上躲着,上官鸿江也不知道该如何攻下那寨子了。

    为了避免城中皂快班前来插手,上官鸿江事先派了鞠、冯两位长老以瞿阳帮的名义前去拜会凤州刺史,并送上丰厚礼物,这凤州刺史在山南西道当官,自然不会没听过瞿阳帮的名号,双方尔虞我诈商议了一个时辰,那凤州刺史才答应真要出事的话,皂快班两个时辰内不会来插手。

    到了攻击当天,上官鸿江一如往常在卯初便醒了过来,想到一个时辰后就要带领五百余人去把凤州分舵夺回来,心中既是兴奋又是紧张,信步走到充当议事大厅的草棚,领堂守夜的解钧起身问早道:“分舵主这么早就起来了吗?”

    上官鸿江道:“早起惯了,今日又是大日子,便晃过来瞧瞧,你一夜没睡,要不要趁现在小睡一会儿,我替你看着。”

    解钧道:“今日是个大日子,眼下要我睡我也睡不着,更何况也不能让分舵主替我,分舵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哩!”

    上官鸿江道:“事情大多都安排好了,今日早上也没什么要做的,等会儿吃过早饭,整队完毕便能去厮杀了,还有什么事好做?”

    正说着,鞠海、冯久霖及其余几个堂主都陆续走进草棚,准备出击前最后的会议,不久后白纯儿也带着探子八人走进草棚,今日他们充当上官鸿江的亲卫队兼传令,得时时刻刻跟在上官鸿江身边。

    上官鸿江见众人到齐了便道:“诸君,终于到了夺还凤州分舵的这天,愿大家全力以赴,武运昌隆!”长老、堂主们齐声应和。

    上官鸿江续道:“按照计划,我本人率领凤州分舵朱雀、玄武两堂帮众自南门进城,鞠长老率领凤州分舵青龙、白虎两堂帮众自西门入城,冯长老率领梁州分舵玄武堂及兴州分舵青龙堂两堂帮众自东门入城,限辰时之前会师于凤州分舵屋宅前。我会当先叫阵,如对方有首领级的人物率队迎战,我及两名长老会优先对付他们,这时各堂堂主请指挥帮众挡住对方的小喽囉,并趁机攻进屋宅中。拿下敌方首脑后,我会威吓他们投降,不必赶尽杀绝,尽量吸纳敌方的残部。”众堂主答应后,立即离开去整顿帮众,准备出发。

    上官鸿江把雨虹剑背在背后,手提季流剑准备出发,回头一看,白纯儿提着一柄寻常长剑,自己送给她的短剑仍系在腰际。

    自从来到这儿的第一天,两人聊天聊到深夜,白纯儿靠着上官鸿江睡到隔天后,两人便都忙着各自的事,见面也尽是说探子回报了哪些事、敌方的情报什么的,完全没机会说什么知心话,白纯儿自第二天起就与其他女帮众同睡,天黑之后几乎不会主动来找上官鸿江,上官鸿江也不知道她是害羞还是怎么的,总觉得两人不及小时候亲密了。

    上官鸿江对白纯儿道:“今日夺回凤州分舵的屋宅后,暂时应该就没什么事了,到时候我再陪你去找那独眼客。”

    白纯儿道:“上官君真有自信……对方人比我们多了一倍多,我们真的能赢吗?”

    上官鸿江拍拍白纯儿的肩膀道:“有我在,肯定能赢的!你今日可要在我身后躲好喔。”

    白纯儿道:“我……我也会武功哩,不必上官君时时刻刻把我捧在手心里……”

    上官鸿江摸摸白纯儿的头道:“纯儿是个小姑娘,我自然要护着你些,今日别勉强,知道吗?”白纯儿红着脸点头答应。

    白纯儿见上官鸿江带了两柄剑,问道:“上官君为何带了两柄剑,怕剑掉了吗?”

    上官鸿江摸了摸背上的雨虹剑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我的剑,我答应了她要随身带着,看到这柄剑就像看到她的人一样。”

    白纯儿握着上官鸿江送给她的短剑道:“那个人对上官君来说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如果我也送给上官君一把剑,上官君也会这样贴身带着吗?”

    上官鸿江笑道:“那是当然的,不过也不必这么麻烦,你看你当初也没送我什么,我仍是把你记得牢牢的,时不时便挂记着你。”

第176章 假意

    白纯儿脸颊微红,低头道:“上官哥……上官君待我真好,我就知道这世上总会有一个人挂记着我……”

    上官鸿江道:“那可不是,不只是我,我娘一定也还记得你,改日你一定要去给我娘瞧瞧,让她看看你成了个多清秀的姑娘。”白纯儿听上官鸿江当面夸她,害羞的点了点头。

    卯正,大队人马兵分三路,由上官鸿江、鞠海、冯久霖三人率领,自凤州城东、南、西三门入城,未及辰初,便已在原先瞿阳帮凤州分舵的屋宅前会师,六堂帮众三面包围屋宅,仅留下北方无人。

    按照计划,上官鸿江叫阵道:“谢老贼,瞿阳帮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劝你还是夹着尾巴逃走吧!真要我动手,包管把你们杀得片甲不留!”说着随手抄起一块大石扔向大门,碰的一声巨响,那红漆大门被砸凹了一大块。

    一个中年汉子骂道:“是哪来的丧家之犬大清早吠个没停,惹人厌烦?”大门敞开,百余名小喽囉拥护着一个持刀的高瘦汉子出来。

    上官鸿江道:“你便是谢老贼吗?”

    那高瘦汉子瞥了上官鸿江一眼,不屑道:“要解决你这乳臭未干的娃儿,也不必我家师兄出马,只要我尉七爷动动小指便能把你们收拾掉了!”

    上官鸿江道:“死到临头还在说笑话,看我一剑解决你!”说罢拔出季流剑,直取那尉姓头目,左右两边解钧、祁恒,后头白纯儿都跟着上官鸿江一起往前冲,两堂帮众见上官鸿江身先士卒发起攻击,也各自按照练习时的阵形扑向对方。

    上官鸿江一剑刺出,本想结果一个对方的小喽囉,没想到那小喽囉向一旁闪过这剑,武功竟是不弱,上官鸿江左右张望,解钧、祁恒皆被一个功力不相上下的对头缠住,其余帮众使那套简单的棍法,全挡不住对方的刀法,转瞬间就有四、五人被对方砍倒在地,上官鸿江没想到对方不仅是首领人物的武功高强,就连小喽囉们也使得一手老练的刀法,上官鸿江不禁背脊发凉,不知道今日有多少帮众要死在这里。

    白纯儿见上官鸿江一瞬间愣住了,忙叫道:“上官哥哥!”

    上官鸿江回过神来,心想:“今日是我将这批帮众带到此处来的,他们性命全扛在我的肩上,我怎能因为这样就退缩呢?”定了定神后一声清啸,使开鲲鹏剑法,刷刷两剑便砍倒两个敌手,转头对解钧道:“解兄,对方功力太强,你与祁堂主先护着白姑娘退回去。”

    解钧道:“那分舵主呢?”

    上官鸿江随手一剑刺穿一个敌手的胸膛,又闪过一刀,匆忙道:“我去干掉那个姓尉的家伙,你们先退,迟了怕帮众要被杀光了!”

    祁恒道:“那可不成,分舵主,没人顾着你的背后,只怕不必一盏茶的时间,分舵主就要命丧当场了。”

    上官鸿江道:“不成呀,这样不必半个时辰帮众们就要被杀光了!”

    解钧道:“分舵主,让我试一试!”

    上官鸿江问也没问解钧想要试什么便道:“快去,快去!”

    解钧大吼一声:“靠拢!”玄武堂剩余的七十多名帮众向解钧涌过来,硬生生将对手挤开,上官鸿江一面砍杀自正面杀来的对手,一面用眼角余光看玄武堂的帮众,却发现这些帮众使的仍是上官鸿江教的那手简单棍法,只是三、四人合攻一人,有人专守不攻,有人专攻不守,确确实实打倒一人后才攻向下一个人,逐步站稳上官鸿江的左后方。

    凤州分舵的屋宅外虽然是通衢大道,宽度仍是有限,对方出来迎战的百余人无法散开来攻向玄武堂帮众的侧背,后面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前面的人被数根木棒围攻击倒。

    上官鸿江见帮众们有效的挡下对手,信心大增,虽然朱雀堂那边仍在混战中,局势未有好转的迹象,但上官鸿江最初的惊恐已经消失了,翻身杀入敌阵中,剑锋锐利,没人挡得了上官鸿江的剑招,转瞬间断肢、首级纷飞,上官鸿江杀出一条血路,来到那尉姓汉子面前,玄武堂的帮众们在解钧的指挥下跟在上官鸿江身后,竭力挡住敌方的小喽囉。

    上官鸿江一剑挥出,直取那尉姓汉子,那尉姓汉子没料到上官鸿江会这么迅速杀到,大吃一惊,匆忙举刀反击,当的一声,手中大刀差点被上官鸿江削断,那尉姓汉子定了定神道:“臭小子,年纪轻轻,手下功夫倒硬,但是遇上我尉七爷,量你也嚣张不了多久,看刀。”

    上官鸿江道:“倚老卖老,有何屁用?赶快说些遗言才是正经,快交代后事吧!”那尉姓汉子听上官鸿江如此挑衅,也不动怒,一刀挥出,果然便是阴风刀法。

    上官鸿江心想:“他妈的,怎么又是杨锐的徒子徒孙?这老贼到底教了多少人使这阴风刀法?”反手一剑挥过,直取那尉姓汉子的胸膛,那尉姓汉子横刀架开,反攻过来,上官鸿江跃起六尺,足点刀尖横剑砍出,正是“鲲鹏剑法”中的一招“大鹏展翅”。

    那尉姓汉子矮身避剑,刀身上翻,欲自下而上砍向上官鸿江,上官鸿江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只得挥剑横斩刀身,反飞出去,力道之迅猛,引得尉姓汉子手上的刀横砍出去,收势不住,直把身旁的一个小喽囉拦腰砍成两半,那小喽囉眼见自己的下身与上身分家,吓得连连惊叫,解钧满脸不耐烦,跨步一剑割断了他的喉咙。

    上官鸿江不待身子落地,伸脚在对方小喽囉肩上一借力,凌空跃起丈余,一剑挥下,声势惊人,那尉姓汉子自知难以接下这招,向后连退三步,周围的小喽囉害怕被上官鸿江这雷霆一击波及,纷纷闪避,中间登时空开了一个四、五丈见方的区域。

    上官鸿江喊道:“抢攻!”几个较为勇猛的帮众随即抢上,势若疯狗般一阵乱打,那帮小喽囉见瞿阳帮帮众浑不要命般一阵抢攻,更形怯弱,退得更快更远了。

    上官鸿江轻轻在几名帮众肩上借力,凌空奔向那尉姓汉子,那尉姓汉子自知不是上官鸿江的对手,忙喊道:“退回宅子里,退回宅子里!”

    上官鸿江哪肯给他这个机会,混乱中连砍数名小喽囉的首级,直逼那尉姓汉子的身前,那尉姓汉子,一刀劈下,左右挥砍,正是大回风刀法中的“云烟缭绕”一招,上官鸿江心想:“你若是潘狼,你就知道这招没用啦!”假意剑挑那尉姓汉子小腹。

第177章 游刃有余

    那尉姓汉子眼见得手,一刀刺出,直取上官鸿江胸膛,上官鸿江跨步侧身避过这招刀刺,横剑一砍,本拟将这尉姓汉子拦腰砍成两半,没想到似乎砍中了什么又柔又韧的东西,竟没能将力量使足,那尉姓汉子侧身一滚,避了开去,但被上官鸿江这一砍之下,仍是受了伤,腰际一道尺余长的口子鲜血淋漓,伤得不轻。

    正当上官鸿江想要追上去给那尉姓汉子致命一击时,一批小喽囉不要命似的冲上来拦阻,上官鸿江挥剑连砍八人,却没法再走进那尉姓汉子身旁五尺之内,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小喽囉护着那尉姓汉子退入屋宅中。

    上官鸿江喊道:“攻进屋里,别让对头跑了!”

    解钧、祁恒得令后指挥帮众攻进屋宅中,不料有部分敌方小喽囉被阻截在屋外,仍在与朱雀堂下的帮众混战中,这些人虽被那尉姓汉子置之不理,兀自负隅顽抗,朱雀堂的帮众不敢舍之而去,生怕腹背受敌。

    上官鸿江见此情况,连忙向后方的祁恒道:“朱雀堂守住后方,收拾过屋外的小贼后再攻进来不迟。”交代完转身与解钧、白纯儿并肩攻入屋宅之中。

    在此同时,包围屋宅东西两侧的鞠海、冯久霖亦指挥帮众翻墙入内,正与屋宅中的敌方守卫四处混战,上官鸿江一进屋宅便看到双方遍地死伤,血流成河,心想:“即便是双方争夺地盘,杀伤人命也太多了,得要赶紧杀了对方的首领,让他们投降才行,否则这地盘夺回来了,帮众却伤亡过半,那可是得不偿失。”

    上官鸿江一边想着一边快步追着那尉姓汉子,那尉姓汉子被手下肩着,直向屋宅中的一座大厅堂逃,那是原本凤州分舵用来当作议事大厅的建筑,看来对方也是用在相同的用途上。

    上官鸿江、解钧及白纯儿慢了那尉姓汉子一步才踏进那大厅中,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凸肚汉子居中而坐,左右还坐了几个看似首脑人物的大汉,这几个人全不顾外头杀声震天、血流成河,仍是好整以暇的端坐着。

    上官鸿江喝道:“谢四贼是哪一个?”

    居中而坐的凸肚汉子道:“尉老七,你这也太不像话了,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你也收拾不了吗?”

    那尉姓汉子按着腰上的伤口道:“老四千万别轻敌,这小子武功强得很,他老子可是上官盛阳哩!”

    那谢姓汉子道:“上官盛阳又如何?惹毛了老子照样把他给砍了!”

    上官鸿江道:“就凭你?再练个两百年吧!”

    那谢姓汉子道:“多说无益,小子们,拿下这几个入侵者的头来!”

    四名坐着的大汉纷纷起身挺刀逼进,解钧横剑举步,欲上前迎战,上官鸿江一手拦下道:“眼下没有时间与他们混战,你与白姑娘帮我守住门口,别让任何人进出,不用一刻钟我就能砍下这几个糊涂脑袋!”

    那谢姓汉子笑道:“死到临头还敢说大话,小子们,给他一个痛快!”

    那四名大汉持刀围住上官鸿江,上官鸿江冷笑两声,一剑刺向其中一个持刀大汉,四名持刀大汉各自出招砍向上官鸿江,有人砍向头颈,有人砍向手臂,有人砍向胸口,有人砍向下盘。

    白纯儿见情势危急,急忙喊道:“上官哥哥,当心!”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四颗人头离身飞出,鲜血喷溅满地,上官鸿江剑指尉姓汉子咽喉,身上素白长袍竟没有一处溅上半滴鲜血,没人看清上官鸿江是如何移动到尉姓汉子身前,更别说是他如何出招砍杀那四个青年了。

    上官鸿江道:“怎么样,还打吗?不想打就自己把头割下来吧,我还得拿你们的头出去招降你们的手下哩!”

    那谢姓汉子大喝道:“他妈的,我谢四爷纵横江湖二十余年,宁死不屈,臭小子,看刀!”

    上官鸿江道:“白费力气。”一剑刺穿那尉姓汉子的咽喉,那尉姓汉子登时气绝身亡。

    上官鸿江把季流剑自尉姓汉子的尸身中拔出后,反手刺出,直取那谢姓汉子的胸口,那谢姓汉子引刀一劈,刀剑相交,当的一声,上官鸿江暗自咋舌道:“他妈的,这姓谢的老贼要比刚才姓尉的还要难缠,没个两刻钟恐怕杀不了。”

    上官鸿江连忙道:“解兄、纯儿,你们两个先把那姓尉的头割下来,拿出去劝降那些小喽囉,顺便帮鞠长老与冯长老收拾其他不肯投降的敌手。”

    解钧道:“可是分舵主还在……”

    上官鸿江道:“这老贼伤不了我,你们快去,迟了帮众们可要死光了,快去、快去!”

    白纯儿道:“上官哥哥……你自己要当心喔。”

    上官鸿江道:“别担心,纯儿,我还答应你要陪你去找人哩,不会说话不算话的,你先去,不用两刻钟我就能砍了这老贼的。”

    那谢姓汉子见上官鸿江径自与解钧、白纯儿两人交谈,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大吼一声道:“臭小子,别欺人太甚!”说罢一刀砍向上官鸿江,上官鸿江轻轻巧巧的躲过这刀,反手一剑刺中那谢姓汉子右臂,兴奋道:“着!这下不必用到两刻钟了,一刻钟便有结果了,你们快去吧,我随后便到。”

    解钧见上官鸿江游刃有余的模样,便知上官鸿江已有必胜的把握,遂一剑斩断那尉姓汉子的脖子,提起那尉姓汉子首级走了出去。

    白纯儿担心的回头看了上官鸿江一眼,只见上官鸿江把季流剑使得风驰电擎、行云流水,逼得那谢姓汉子气也喘不过来,略感心安,便跟着解钧离开了。

    解钧离开那大厅后,高举着那尉姓汉子的首级高声道:“你们头目的脑袋已经被我们砍下来啦!乖乖把武器抛下投降,不然就换你们脑袋搬家了!立刻抛下武器投降,我们不杀投降之人!”一旁几个贪生怕死的小喽囉纷纷抛下兵器,蹲伏在地,几个恃勇不肯投降者被几个瞿阳帮帮众合力打倒在地,转眼间被打得鼻青脸肿,不知死活。

    不久后鞠海、冯久霖也各自带领帮众在议事大厅前的空地会合。解钧问鞠海、冯久霖两人道:“两位长老可有遇到阻碍?”两人不约而同的摇头。

    鞠海道:“顺利的令人难以置信,我按照分舵主预定的时间翻墙进入屋宅的东侧,不知为何只有零星几个小喽囉看守,我把视线内的小喽囉都打倒之后,便引两堂帮众攻了进来,对方十分混乱,兼之分舵主教的那套简易棍法十分管用,我们一路摧枯拉朽攻到此处,连一个重伤的帮众也没有。”

第178章 医治

    冯久霖道:“我们那边也相去不远,不过看到正门这边血流成河,看来有过一番激战?”

    解钧未及答话,上官鸿江自议事大厅走出,手中边把玩着那谢姓汉子的脑袋,边道:“何只是激战而已,我吓的差点要夹着尾巴逃走了,要不是纯儿喊了我一声,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哩。”

    白纯儿挥挥手道:“那不是我的功劳,上官君武艺高超,说不定连我二叔都及不上,指挥帮众又有一套,才能取胜的。”

    上官鸿江还想说什么,解钧抢在前头道:“分舵主,眼下分舵内外仍有部分敌手尚未投降,先使这些人投降要紧,这些话之后慢慢再说不迟。”

    上官鸿江同意道:“解兄所言甚是,请鞠长老折回屋宅东半部,协助其他帮众收容降敌、歼灭残敌;冯长老向屋宅北半部去,守住分舵北门,途中一样协助其他帮众收容降敌、歼灭残敌;解兄向屋宅西半部去,协助其他帮众收容降敌、歼灭残敌。我与纯儿向南门去,接应朱雀堂的帮众进来。”鞠海、冯久霖、解钧三人得令后分头行事。

    上官鸿江随手捡起地上一根木棍,将那谢姓汉子的头插在棍上,高举着向南走去,边道:“你们老大的头已经被我砍下来啦!不想死的就抛下兵器投降!”

    许多仍在反抗的小喽囉见到首领身首异处,纷纷抛下兵器投降,抵死顽抗的人多半被上官鸿江一剑砍下脑袋。

    上官鸿江及白纯儿等人来到南门外,只见祁恒颓然坐在门前台阶上,一副打得脱力的样子,周围坐着三、四十名帮众,个个精疲力尽的样子,外头大街上血迹遍布,横七竖八倒着百余人,生死未卜。

    上官鸿江拍拍祁恒的肩膀道:“祁堂主,你做得很好,待会等分舵中分得出人手后,我会派人来救治伤者,你先在此待命。”祁恒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疲惫的点点头。

    没多久,鞠海、冯久霖、解钧三人纷纷派人来回报,说是凤州分舵中的残敌已经尽数歼灭,投降的敌人也集中到议事大厅等候发落,上官鸿江立刻命令许参率部守卫凤州分舵北门,张伍率部守卫凤州分舵南门,并要两堂堂主派人巡逻分舵各处,防止有隐匿起来的敌人暗中活动。

    本役伤亡最重的玄武、朱雀两堂回到议事大厅旁扶死救伤,另派青龙、白虎两堂将死者集中到分舵南门内的小院暂时停放,伤者则集中到议事大厅旁的厢房中救治。

    本役瞿阳帮折损百余名帮众,另有三百余名帮众受到轻重伤;歼灭敌方三百余人,俘虏七百余人,其中三百余人轻重伤,但仍有两百余人在混乱中逃得不知去向。上官鸿江在议事大厅中直忙到深夜,才大致掌握住此役的情况。

    翌日,上官鸿江发动全分舵的帮众将双方死者运出城外安葬,仅留朱雀、玄武两堂帮众看守凤州分舵,忙了一上午,才将此事办妥。

    午后,上官鸿江招集所有帮众议事,要决定俘虏的七百多人的去留,鞠海首先道:“目前直属凤州分舵的帮众不满三百人,但俘虏的对手却有七百多人,要将他们吸纳为帮众也不是不行,只是怕万一这些人做乱起来,会制不住他们……”

    上官鸿江道:“这点我昨晚想了一夜,只是对手城北三叉岗上的寨子尚未攻破,若将这批人放了出去,难保他们不会重回城北三叉岗上的寨子里,如此一来岂不是壮大了敌方的声势?但要如何收容这些人,我也没个想法,这倒是有些麻烦。”

    众人陷入沉思,似乎都没有想法,此时解钧起身道:“若是分舵主与长老允许我发言,我倒有个建议。”

    上官鸿江道:“解兄但说无妨。”

    解钧道:“兴州、梁州两分舵来援的帮众们迟早都得回到原来的分舵去,就我所知,目前兴州、梁州两分舵的帮众都有六、七千人之谱,若是将这批俘虏分出一、两百人,让两分舵的帮众们带回去,在兴州、梁州两分舵来说,不过是增加一个团左右的人数,要控制也较好控制,就算要放人,兴州、梁州到凤州多少有些距离,这些人想要重回三叉岗的寨子也需要一些时日,说不定我们在这些时间内便能攻破三叉岗的寨子哩,应当能够适度解决俘虏人数过多的问题。以上是我的一些浅见,不知分舵主及两位长老觉得如何?”

    上官鸿江道:“这也是个办法,只是大队人马得在道上走上三、四日,帮众的人数若没有比俘虏的人数多,那可镇压不住的,眼下分舵可没这么多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解钧道:“这道是个大问题……这样如何,我们请兴州、梁州两分舵各派一团来押解俘虏,这样人数上应当绰绰有余了。”

    上官鸿江苦笑道:“我只是凤州分舵的分舵主,可不是瞿阳帮帮主呀,要动其他分舵的帮众,可不是我能办到的。”

    鞠海道:“分舵主不必担心此事,长老们名义上是可以调动各分舵的帮众的,若是以我或冯长老的名义发出命令,自各分舵调个两、三百人来应当不成问题。”

    冯久霖面有忧色道:“老鞠,话虽如此,但我从来没这般调动帮众过,这好似是三龙他们才有的权限……”

    鞠海道:“不,这次我来凤州之前曾经请示过帮主,帮主说李介、许由他们也曾有过如此调动帮众得先例,他并不介意长老们如此调动各分舵的帮众,只是人数不该超过一个团的规模。若此,你我两人各由兴州、梁州调一个团过来,人数约可到达四百余人,若以一人押解一人的人数来看,当能带走四百余名俘虏,余下三百余人,凤州分舵应该也能吸收了。”

    上官鸿江道:“如此甚好,就请鞠长老前往兴州分舵,冯长老前往梁州分舵,各调一个团的帮众前来押解俘虏。”鞠海与冯久霖得令后,便在隔日启程分赴兴州、梁州。

    上官鸿江则分配四堂帮众住进分舵中的各处厢房,身受轻伤的帮众也在几天内复原,分归各堂,仅剩下十余名受伤较重的人,集中住在议事大厅一旁的厢房中,上官鸿江请来凤州城中的大夫替这些人医治,不分敌我。

第179章 天下第一刀法

    过了三日,上官鸿江来到囚禁俘虏的屋宅,这处本是凤州分舵的练武厅,目前仍无他人会来使用,便临时用来当作囚牢。这日正好是解钧带领手下帮众看守练武厅,见到上官鸿江亲至,解钧道:“分舵主今日来练武厅有事吗?”

    上官鸿江道:“我来找他们聊聊天,看看能否说服他们加入瞿阳帮。”

    解钧道:“我看是不大容易,这三日来,我们几个堂主谁没有跟他们说过个把个时辰的话?到眼下也不过那么十多个人投诚过来,要把这七百多人说动,我瞧没这么容易。”

    上官鸿江道:“明知道会是白费力气还是要去做,总不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兴州、梁州两个分舵,这样岂不是显得我这个凤州分舵主很窝囊吗?”

    解钧道:“分舵主说得有理。”

    上官鸿江笑着挥挥手,推门进了练武厅,只见七百余人或坐或卧,密密麻麻占满整间练武厅,每五到十人被同一条绳子绑住手腕,想逃也逃不了。

    上官鸿江站在门口朗声道:“诸君,被关在这儿滋味好吗?能够好好养伤吗?能够好好吃饭睡觉吗?”众俘虏在底下窃窃私语,整个练武厅发出嗡嗡声。

    上官鸿江知道自己已经吸引到他们的注意了,便接着朗声道:“你们是为何加入谢四爷的麾下,难道就是打算像今日一般沦为阶下囚?”

    底下一个魁梧汉子拖着左右两边跟他绑在一起的囚徒站起来,大吼道:“才不是!我之所以加入谢四爷的手麾下,是为了要那学凌厉无匹的大回风刀法,天下第一的大回风刀法啊!”

    上官鸿江哈哈大笑道:“天下第一的大回风刀法?你去问问旁人,你们学的那是大回风刀法?别笑破别人的肚皮了,不过是个逆父叛家的小贼吐出来的满肚子脏水,也有人夸好?”

    那魁梧大汉怒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学的不是大回风刀法?”

    上官鸿江道:“你要不信我的话,不会上灵州去问问看?江湖上谁人不知大回风刀法乃是灵州杨氏的祖传武功,你要不要去印证看看?”

    那魁梧大汉一时语塞,吞吞吐吐道:“谢四爷说这刀法虽然源出灵州杨氏,但行走江湖时千万不要与杨氏门人打照面,以免引来杀身之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鸿江道:“看来这老贼还有些自知之明,告诉你,创制这手刀法的人本是杨氏后辈,也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竟将气度恢宏的大回风刀法变得阴险狡诈、不伦不类,还把自己父亲的一条手臂给砍了,这种刀法不学也罢!”

    听到这样的内幕,底下众俘虏一片沉寂,上官鸿江续道:“况且眼下会使那似是而非的大回风刀法的谢、尉两个老贼都死在我手上了,你们就算要学也没机会了。归顺瞿阳帮吧,你们不会没听过上官盛阳的名号吧?”底下众俘虏又是一阵骚动。

    另一个细瘦的汉子道:“归顺瞿阳帮有什么好处?你瞿阳帮也不过是个坐地分赃的帮派罢了,又有什么值得自豪的?”

    上官鸿江道:“是否值得自豪,这要等你们进来才会知道,我不会杀你们,也不会强逼你们,等我将城北三叉岗的城寨拿下来之后,自会放你们走,你们若是愿意等到那个时候,我也不在意。”说罢,上官鸿江转头就走,全然不打算留下来看众俘虏的反应。

    几日下来,每日都有零星数人不堪被囚,投诚瞿阳帮,上官鸿江逐步调整四堂的帮众人数,并将归顺过来的人平均分配到各堂之中,待鞠海、冯久霖两人带回兴州、梁州两分舵的帮众时,俘虏人数已不满七百人,上官鸿江各分出两百名俘虏让来援的两分舵帮众分别押解回兴州、梁州去。

    由于凤州分舵的帮众未满三百人,是以上官鸿江请求将许参、张伍两部帮众暂留在凤州分舵,协助重建凤州分舵,也取得了兴州、梁州两分舵分舵主的同意。

    忙了许多天,上官鸿江忽然想起自己答应要陪白纯儿去寻访那独眼客的下落,便信步来到白纯儿房外,敲门问道:“纯儿、纯儿,你在房里吗?”房中无人应声。

    上官鸿江自觉没趣,正打算离去时,房门突然打开了,白纯儿神情黯淡的站在门后,问道:“上官君什么事来找我?”

    上官鸿江自知冷落了白纯儿数日,见白纯儿神情冷淡,也不以为意,陪笑脸道:“我说拿回凤州分舵后就要陪你去找那独眼客的下落,但这几日来又是处理尸体、又是处理俘虏的,忙得把这件事都忘了,今日碰巧想起,便过来看看,你这几日有去寻访那独眼客的下落吗?”

    白纯儿道:“不劳上官君费心,我这几日都有独自去寻访那独眼客的下落,只是今日身子不大舒服,便在房中休息。”

    上官鸿江紧张道:“纯儿身子哪儿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给你看看?我请了一个大夫专门在医治那些重伤的人,要不请他来给你看看?”

    白纯儿连忙阻止道:“不……不必了,只是小毛病,过几日自然就会好,那大夫一个人要医治那么多人,忙不过来的,我没事……”说罢,手按小腹,眉头微皱,似乎十分痛楚的样子,撇下上官鸿江走回床沿坐下,脸色发白,冷汗直冒,也顾不得房门有没有关上。

    上官鸿江看出白纯儿十分难过的样子,跟进房中问道:“真的不用找大夫来吗?我瞧你十分难受的样子?我还是去请大夫来好了。”说着转身就要去找大夫。

    白纯儿急道:“上官哥哥,你别去,每次都是这样的,过几日就会好的。你别去,求求你了。”

    上官鸿江回头一看,见白纯儿急的泫然欲泣,连忙走回床边,哄着白纯儿道:“好好,我不去找大夫,你别着急。”

    白纯儿扯着上官鸿江的袖子道:“上官……哥哥,你答应我别跟旁人提起这事,好不好?”

第180章 担忧

    上官鸿江见白纯儿神色紧张,满脸恳求,只能先答应下来道:“纯儿,你先别心急,我不会向旁人提起这事的。只是你身子不舒服就该去找大夫,就算是什么难以启齿的毛病,也该给大夫诊治一番,也好过你自己在这儿咬牙硬忍着。”

    白纯儿害羞的低头道:“上官哥……上官君是个男子,怎会懂得姑娘家的心事?”

    上官鸿江疑道:“我不懂得姑娘家的心事?纯儿不说,我怎会明白你有什么心事?就像这次你我重逢,你就只肯叫我『上官君』,若非今日你心急了,我也难得听到你叫我『上官哥哥』,不过过了五年,我们当真变得如此生分吗?为何你不肯像小时候一样叫我『上官哥哥』了?”

    白纯儿叹道:“上官……君,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怎能像过去一般叫得如此亲暱呢?我又不是上官君的什么人……”

    上官鸿江微愠道:“一定要有什么关系才能变得亲暱吗?那你说,我们怎么样才能像小时候一样亲暱?”

    白纯儿低头不语,好一会儿才道:“今日别说这个好吗?我身子不舒服,脑子也糊涂了,上官君……也不必为了我发脾气,我不值得上官君为我发脾气……”说着一滴滴泪水落在膝上。

    上官鸿江见白纯儿哭了起来,自己也慌了手脚,连忙走到白纯儿面前,双手捧起白纯儿的脸庞道:“纯儿别哭,我不是要责怪你,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像小时候一样,一起毫无顾忌的谈天说地、比武打闹,全无隔阂的不是很好吗?”

    白纯儿道:“我也很想这样,但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上官鸿江问道:“怎么做?就像从前一样呀!我们又不是今日才认识。”

    白纯儿道:“我怕你嫌弃我……我是个傻姑娘,笨手笨脚的,又没爹没娘的。”

    上官鸿江失笑道:“纯儿怎么会是傻姑娘呢?没爹没娘又不是纯儿的错,就是这样我才更应该照顾你呀!”

    白纯儿问道:“上官君不嫌我是个累赘、是个包袱吗?”

    上官鸿江道:“怎么会?前阵子你不是帮我统整了那些探子搜集回来的情报吗?夺回凤州分舵那天,你也一直跟在我身边,帮我奋勇杀敌,怎会是个累赘、是个包袱呢?”

    白纯儿道:“你不是因为可怜我才这么说的吧?因为我是个没爹……”

    上官鸿江硬生生打断白纯儿的自怨自艾道:“我是可怜你才这么说的,可怜你成天想着这些没来由的担心,就是不肯好好亲近旁人,纯儿,你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没用、那么碍事,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给旁人带来一些麻烦和困扰,但那又怎么样?我助你一次、你帮我一把,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才能一次次加深,若不这样,纯儿要怎么成为我重要的人?”

    白纯儿激动道:“上官哥哥……上官哥哥……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说着扑到上官鸿江的怀中,哭得就像个小孩子一般。

    上官鸿江顺势轻轻搂住白纯儿的头肩,拍拍她的背,像在哄小孩般安慰她道:“好啦、好啦,别哭啦,你就是要我把这些令人肉麻的话说出来,才肯叫我『上官哥哥』吗?真是个不坦白的孩子。别哭啦,旁人看见了,还道我一个大男人欺负你小姑娘哩!”

    白纯儿抽抽噎噎道:“上官哥哥刚才凶霸霸的跟我说话,难道不是欺负人家吗?”

    上官鸿江道:“好呀,这可不是得寸进尺吗?我刚才哪里凶了?”

    白纯儿破涕而笑道:“就是欺负人家,也不顾人家身子不舒服,就要逼人家掏心掏肺说这些心事,坏透了!”

    上官鸿江听白纯儿恣意撒娇,心里十分宽慰,双手抱起白纯儿,轻轻巧巧将白纯儿放到床上,抚过白纯儿的额头道:“那你好好休息,过几日你身子无恙了,我再陪你去找那独眼客。”说罢准备要走,白纯儿伸手拉住上官鸿江的衣襬道:“上官哥哥……你可以再陪我一会儿吗?我想睡一会儿,你等我睡着了再走好吗?还是上官哥哥有事要去忙了?”

    上官鸿江笑道:“没事要忙,我坐在这里陪你,你睡吧。”说着拉了一张椅子来,坐在白纯儿的床边,白纯儿握住上官鸿江的手,不久便沉沉睡去,眼角虽然还残留着一抹泪光,但嘴角却挂着笑。

    上官鸿江轻声道:“好好休息,做个好梦。”缓缓把手抽回,帮她把被子盖好,蹑手蹑脚走出房间,关好房门才离去。

    上官鸿江离开白纯儿的房间后,本想去找鞠海与冯久霖两位长老商议攻打三叉寨的方法,但仍是担心白纯儿的身子,心想:“我虽然答应了纯儿,不向旁人提起她身子不舒服的事,但总不能就这样由着纯儿隐忍,万一真要是大病该怎么办?为了纯儿好,说不得,只能去找大夫问个明白了。”于是便快步来到议事大厅旁的厢房,只见敌我双方几个身受重伤的人仍成排躺在床上,上官鸿江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些人能够早日复元。

    上官鸿江来回扫视,找到坐在小桌前打盹的大夫,上官鸿江轻轻将大夫摇醒,那大夫慵懒的睁眼,一看是上官鸿江亲至,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慌忙起身道:“分舵主,我适才替病患们换过药,刚坐下来……”

    上官鸿江抬手打断那大夫的辩解道:“没事,大夫你日以继夜的照顾伤员,又没人能替你,抽空打个盹,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便怪罪大夫的。”

    那大夫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道:“分舵主年纪轻轻,难得心胸如此宽大。”

    上官鸿江笑着接受那大夫的赞美,心里想着的却是白纯儿的身子,脱口便问:“大夫我想问你一件事,我的一个朋友最近身子不太舒服,我见她脸色惨白、冷汗直冒,手按着下腹部,似乎很疼的样子,不知道她是得了怎么样的病症呢?”

    那大夫失笑道:“分舵主,我们行医之人,讲求的是实事求是,这会儿我没有瞧见病患,单凭分舵主这几句,就要我诊断出个病症来,不是太过强人所难了吗?不知道分舵主口中这位朋友是男是女、是老是小?”

    上官鸿江微微发窘道:“是……是个年轻姑娘,莫约十七、八岁。”

    那大夫道:“年轻姑娘下腹疼痛呀,这也不好说,她还有说些什么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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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二代的江湖行介绍:
上官鸿江是瞿阳帮帮主上官盛阳之子,在因缘际会之下解救了遭遇灭门之祸的白纯儿,青梅竹马的两人建立了深刻的情谊却不得不分离。
成年之后,上官鸿江巧遇大诗人李白的妹妹——李寒桂,展开一段轰轰烈烈的恋情,却因李白的身世之谜而面临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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