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起死回生
铁纲靖头不能抬也不能转，看不到发生什么事情，听到是贾雄来了，心中稍喜，又听说是来救他性命，更是充满期待。
他记得读的演义小说中，道士多半是有些法术或异能的，何况贾雄还带了一个老仙人过来，定然法术高强。
贾雄带着那白发老者过来，见铁纲靖睁大双眼望着上方，不禁笑道：“你这算是死不瞑目。”
铁纲靖口不能言，连眼珠子也转不动，只能焦急得望着贾雄及白发老者，内心早已千求万求他们快点施术。
贾雄把白发老者让到前面来，道：“真人，你看他还有救么？”
白发老者取出一粒丹药，捏开铁纲靖的嘴巴，将丹药塞了进去，才说道：“且看看这粒还魂丹功效如何。”
铁纲靖用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把丹药咽进去，随着丹药慢慢化开，渐渐感觉到一股暖流在心口慢慢积蓄。
白发老者伸手探进他的胸口，感受了一阵，道：“有点暖意，看来丹药有效，你把他倒挂起来。”
贾雄力气甚大，二话不说，抓着铁纲靖双脚就把他倒提起来，然后随手扯下床单，绑住铁纲靖双脚，挂在了房屋中的横梁上。
这也太粗暴了，铁纲靖是有苦说不出，若是以他以前“杠精之王”的本色，嘴上绝饶不了贾雄。
白发老者打开一个针灸盒，里面密密麻麻放满了针，长长短短，粗粗细细。只见老者手法熟练，一针接一针地扎在铁纲靖身上，估计有上百只针。
铁纲靖读过一些武侠小说，还算能认出几处大穴，包括百会穴、太阳穴、人中、膻中穴、涌泉穴几处，全被扎上了针。从扎的针来看，他猜想身上一百零八处穴道怕是无一幸免。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外面传来焦急的脚步声，是李玄霸沉不住气，在来回走动。
而在白发老者的施术下，铁纲靖觉得肉体慢慢回来了，四肢不再僵硬，眼睛也能转动，终于他张开嘴道：“我能……说……话了。”
虽然说得还不利索，但他感觉到自己活过来了。
白发老者对铁纲靖的反应没有丝毫欣喜，淡淡道：“凝神静气，不要说话，全身放松。”
平淡的几句话却充满了权威，铁纲靖不敢违抗，闭目静心，安然不动。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突然感觉有人提着他放回了床上，不用问，又是贾雄。
只听贾雄道：“铁兄弟，你也算是命大，幸亏真人及时赶到。”
铁纲靖要起身跪拜白发老者，但是身体酸软无力，无法起身。
白发老者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竟然脸不红心不跳，一身好体力。他朝铁纲靖摆摆手，道：“不用起来，你刚接受这具肉体，还需要时间适应。”
铁纲靖惊道：“原来我身体里的状况，你们知道得一清二楚。”
贾雄道：“当然，要不说妙应真人法力高强。”
原来白发老者叫妙应真人，铁纲靖回想了一下史书，没听过这个名字。他身子不能动，只能口头表达感激之情，道：“多谢真人救命之恩！我这条命是您给的，以后赴汤蹈火、做牛做马的事情，还请真人尽管吩咐。”
妙应真人话并不多，只是说道：“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铁纲靖想起刘树义，有些感伤，道：“可惜树义老弟他……”
贾雄道：“算起来刘树义是死在你的手里。”
“啊？”铁纲靖不解，问道：“此话何解？”
贾雄道：“这几年来，一直是你占据刘树义的肉体，刘树义的魂灵几乎不活跃，而你的强势有一直压制着他，他也就变得越来越弱。此次他家差点被满门抄斩，让他受了惊吓，加上他本人胡思乱想，过于焦虑，因此才一蹶不振，呜呼哀哉。”
铁纲靖觉得很对不起刘树义，因为自己的穿越，害死了他，问道：“如果真人早几个时辰赶到，能救回他吗？”
“真人虽然人称‘药王’，但是也救不活。对想死的人，还魂丹不起作用。”贾雄一边帮真人收拾东西，一边解释。
“药王？”铁纲靖听着这个绰号，瞬间回想起来，道：“药王孙思邈？”
他之所以对这个名字记得很熟，是因为这个名字太像武侠小说里的绰号。《雪山飞狐》中就有一个药王谷，住着一个“毒手药王”无嗔。
妙应真人并不答话，倒是贾雄接过话来，道：“你还算有点见识，听闻过真人的俗家名字。”
妙应真人拿起手杖，道：“我们该走了。”
贾雄收好物品，道：“好呢，这就走。”
故人相遇，铁纲靖本来还有很多话跟贾雄聊，见他们急着走，想挣扎起身，无奈使不上力气，只得问道：“道长、真人，你们在哪修真？待我身体好了，前去拜访。”
贾雄背上物品，头也不回，道：“我们云游四海，他日有缘自会相见。”
妙应真人打开门，率先走出去，贾雄跟在身后，不顾李世民、李玄霸的热情挽留，飘然而去。
送走了妙应真人、贾雄两人，李世民、李玄霸、来福快步来到铁纲靖床前，见他双眼炯炯有神，满脸含笑，都欢喜道：“那位真人真乃神人也，能让你起死回生。”
铁纲靖笑道：“那当然，他可是史书上鼎鼎有名的‘药王’孙思邈。不过我还要休养几天才能恢复力气。”
李世民欣喜道：“活过来就好，以后我们又可以一起打天下了。”
李玄霸咧着嘴大笑，道：“你总算没有食言，可以带我去找公明哥哥。”
来福则是喜极而泣，道：“二少爷，你活着就好，我们可以替老爷报仇。”
铁纲靖同情地看着来福，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他的二少爷已经死了。
不过刘树义临死前托铁纲靖报仇，他既然占用了别人的肉体，又害死了刘树义，看来这个仇是非为刘树义报不可了，否则他必将寝食难安。
他安慰来福，道：“一切有我，等我好起来后再从长计议。我不准许你轻举妄动去做傻事，听明白没有？”
来福点头道：“我记住了，二少爷。”
第197章 多方受敌
来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听话，他见铁纲靖安然无恙，竟然从卫王府消失了，不知去向。
铁纲靖能下床后，向李玄霸问来福的去向，但李玄霸也不知道，还派人把长安城找遍了，也没找到。
这让铁纲靖很失望，道：“好一个来福，平时看着憨厚忠心、讲义气，怎么现在反而跑了？难不成是怕裴寂他们再来陷害，连累他？”
他还是不太相信来福是这样的人，那日来福提着刀要冲出门杀裴寂，不像是一番做作。
且不管来福了，他做了几天康复运动，力气恢复差不多了，是该为刘树义父子报仇了。
李渊是皇帝，还是李世民的父亲，自然不能杀。裴寂是右仆射，又得李渊宠信，没来由杀了裴寂，只怕他无法在大唐立足，也就没有机会辅佐李世民成就大业，看来现在还不是杀裴寂的时候。
在亲身感受到了李渊和李密的权术之道后，铁纲靖清楚要杀裴寂这样的大人物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慢慢筹谋，步步为营，寻找恰当时机，方可一击必胜。
首先该死的是桃红和她的兄长，这两人地位低下，也是铁纲靖现在有能力杀的人。
想当初在晋阳的时候，铁纲靖就提醒过刘文静，桃红此人水性杨花，趁早赶出家门，可是刘文静整天想着老牛吃嫩草，迷恋桃红美色，即使没有感情也舍不得赶走，结果惹出祸事，还搭上一家三口的性命，让刘文起和刘树义跟着他枉死。
铁纲靖利用卫王李玄霸手中的权力，派出卫王府的侍卫去长安搜寻，但得到的消息却是桃红兄妹俩领了赏金后，早已逃出了长安，显然是料到刘树义兄弟俩会找他们麻烦。
听到这个消息，铁纲靖心里是拔凉拔凉，这天大地大的，古代侦探技术又不发达，没有网络通缉，没有人肉搜索，没有DNA技术，更没有天网系统，找个人真的是如大海捞针一般难。
却说在铁纲靖休养这些日子，大唐多处兵败的消息纷纷传来。
原本李渊想徐徐图谋东进，但是敌人也有野心，并不给休养生息的机会。
先是占据马邑、被突厥封为“定杨可汗”的刘武周勾结突厥，在黄蛇岭扎营，兵锋甚盛。
齐王李元吉派车骑将军张达出兵挑战，但张达称敌军锐气正盛，己方兵力太少，万万不可前往挑战。
可李元吉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哪里懂什么兵法，行军打仗全按着自己性子来，硬逼张达出兵。
无法违抗的张达，被逼无奈出兵，结果面对骁勇的敌军，张达所率的部众是全军覆没。被俘的张达异常忿恨，自己好不容易带出来的兵，因为李元吉的瞎指挥，全没了。
气不过的他，第二天就引着刘武周大军攻陷了榆次。
刘武周大军气势如虹，乘胜攻击并州。这回李元吉知道厉害了，只能据城坚守退敌。李渊听到消息后，也是非常着急，下诏命太常卿李仲文率军驰援并州。
这边刘武周在攻打并州，那边王世充称帝后也没有闲着，派兵数次攻打伊州。
伊州总管张善相原本是李密部下，李密死后投诚了大唐。他奋力拒敌，但是等到城中粮食吃光，也没有等到大唐的援军，城池因此陷落。落入王世充手中直到临死前都在痛骂王世充是弑君逆贼。
李渊听闻后，感叹：“是朕辜负了善相，善相却没有辜负我！”赐予张善相儿子襄城郡公爵位。
王世充得胜后，大军势如破竹，到五月，攻陷了义州后，继续向西，入侵济州。急得李渊立即派右骁卫大将军刘弘基出兵救援。
可是紧跟着夏王窦建德也开始了攻城略地，攻陷了沧州。大唐三面受敌，一下子搞得手忙脚乱，顾此失彼。
好在河西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原来当日安兴贵向李渊请命入凉劝大凉皇帝李轨投降大唐，到武威后还被李轨拜为左右卫大将军，但李轨不肯依附大唐。于是安兴贵和其弟安修仁，也是李轨的大将，暗中联结胡人，起兵攻击李轨。李轨大怒，出城迎战，结果大败回城，不敢再战，只能婴城自守。
安兴贵对城中百姓宣告：“大唐派遣我来诛灭李轨，有敢助他者，诛杀三族。”
城中军民知困守孤城不是长久之计，纷纷出城投奔安兴贵。李轨无计可施，只能出城投降。被押送至长安，李轨及其子弟悉数被诛。安兴贵获封为右武候大将军、上柱国、凉国公，赐帛万段，安修仁为左武候大将军、申国公。
李轨被诛，解决了李渊西顾之忧，可以专心应付东边局面，只是多方受敌，一时竟然也没有良策。
且说那窦建德攻下沧州，没有继续侵占大唐领土，而是就近转而进攻易州贼帅宋金刚，算是给大唐一个喘息的机会。
宋金刚与另一贼帅魏刀儿联结，两人合力对付窦建德，但仍不是窦建德对手，魏刀儿被窦建德所灭，宋金刚率着残兵败将投奔了刘武周。
刘武周既得猛将，又补充了兵力，大喜，封宋金刚为“宋王”。
宋金刚劝刘武周进图晋阳，南向可争天下。于是刘武周命其为西南道大行台，统三万进攻并州和太原。
唐派出两员大将，分别是左武卫大将军姜宝谊和行军总管李仲文出师围剿，结果兵败均成了俘虏，姜宝谊被杀，李仲文则靠着机警逃回了一命。
齐王李元吉不过是一个无能之辈，哪有能力对抗，只能固守城池，然后接连向长安告急。
晋阳是李渊的老巢，见此颇为忧愁，想派一个靠谱的大将前去支援。
却说那右仆射裴寂在刘文静被诛后，越发得到李渊的恩宠。但是当日他被刘文静讥笑无战功，全是靠谄谀取得高位，心中为此一直不爽，今见有机会，当即向李渊请求，表示愿率兵前往。
李渊大喜，认为裴寂行事老成稳重，此次出征定然不会辜负他的期望。当即任命裴寂为晋州道行军总管，征讨刘武周，一切听其便宜行事。
第198章 多线溃败
裴寂雄赳赳气昂昂地带兵出征，心想着这回不把刘武周打得满地找牙绝不回朝，到时可要好好嘚瑟一番，要让满朝文武佩服他的军事才能。
他引军至介休，宋金刚避其锋芒，据城而守，并与他对战。
裴寂一时奈何不了，只能在度索原扎营，水源靠的是山涧中的水。
而宋金刚早已对唐营探查清楚，命人在上游切断了水源。无水可饮的唐军挨了两天，又渴又乏。
裴寂见拖下去不是事，只能下令迁移营地，另找一个靠近水源的地方扎营。
这一切都在宋金刚的意料之中，准备多时的他，在裴寂仓促移营之际，趁机挥兵进攻。毫无预防的唐军，完全没有料想到敌人会在这个时候突袭，结果是全营溃乱，在敌军的突袭下，几乎全军覆没。
无知的扎营选址，毫无防御的移营，连派斥候探知敌人动向，做到知己知彼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裴寂是连纸上谈兵的赵括都不如，一出兵就被敌人狠狠打脸，逃跑功夫倒是一流。
见势不妙，裴寂带着身边的亲兵，疾驰了一天一夜，逃回了晋州。
裴寂率领的唐军本是生力军，没想到如此轻易被击溃，唐军上下大震，晋州以北的城镇全部沦陷。
李元吉见到狼狈的裴寂，心下大惧，召入司马刘德威商议。刘德威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勉强说了一个“守”字。李元吉见此，料到晋州难守，动起了心思，嘱咐刘德威：“既然如此，你率领军中老幼守城，我则带领精兵强将出战，本王不信他宋金刚有三头六臂。”
刘德威只道是真，唯唯诺诺出去了。
不料李元吉托词出兵，夜间却带着妻妾和护卫，一溜烟地逃回长安，晋州是一刻也不敢待下去了。
看守城门的士兵见到，急忙命人向刘德威汇报，刘德威再向裴寂请示。
裴寂听到消息大惊，齐王作为城中主帅率先逃了，好在没有把精兵强将带走，心下才稍微镇定，道：“不妨事，我们可以婴城自守，再等援军。”
可是第二天听闻宋金刚正率大军向晋州袭来，裴寂稍稍纠结了一下，便扔下晋州，率军撤退，晋州也就此轻易落入宋金刚手中。
另一边刘武周率领的大军也攻陷了并州和太原，至此，整个太原郡基本落入了刘武周手中。
总管裴寂没有了出征时的雄心壮志，被宋金刚一吓，变得胆小如鼠，一味地逃命，日日退兵，不敢稍作抵抗。
刘武周大军是如入无人之境，兵锋直逼绛州，又攻陷龙门，没过几天，又拿下了浍州。浍州附近的虞、泰二州当然也吃紧。
裴寂不敢前去支援，只是不断派人去督促两州的州吏把生活在城外的百姓及村民收入城中，然后把他们的积粮等全部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裴寂心中想的是敌军深入，只怕把补给烧掉了，等敌军粮草耗尽，自然会选择退兵。
但是城外百姓被这么一番惊扰，粮食没了，去到城中也是饿肚子，对官军生出了许多怨恨。有一个叫吕崇茂的，乘势聚众，自称魏王，与刘武周相呼应，四处劫掠。
裴寂接到警报，只好派兵前去围剿吕崇茂。偏这些日子只知逃跑，部众早已没了心气，没心思应战，才刚与敌军对垒，便一个个心里想着撤退逃跑。
吕崇茂所率部众，都是光脚的不怕死之辈，在吕崇茂一声令下后，杀气腾腾直奔唐军。
无心抵抗的唐军见敌军如此凶悍，未等敌军近前，立即转身撤退，纷纷溃散，无论裴寂如何吆喝下死命令，全没人听。裴寂也不敢恋战，只能飞马逃回。
裴寂是空带了一支军队，却毫无战斗力，没奈何，只能上书谢罪，并向朝廷乞援。
李渊听到裴寂连续兵败的消息，大为震怒。原本指望老成持重的裴寂率领大军抗住刘武周的攻势，没想到裴寂这一去，不禁没有抵挡住刘武周，还把太原郡这个老巢给丢了，如今连带河东不少地方也落入了刘武周手中。
当即把裴寂征召入朝，李渊数落道：“想当年从太原起兵，你有辅佐的大功劳，朕赐予的官爵也是最高的。可是这次命你前去对阵刘武周，派给你的兵力足以破敌，为何却导致如此惨败，丢失了太原等领地，你不羞愧吗？”
裴寂无言以对，只能磕头请罪。李渊气不过，将其打入大牢。
待在大牢中的裴寂，非常懊悔出征，好好待在朝中当右仆射不好吗？非要去抢功，结果现在要吃牢饭，成了朝堂上下的笑话。
可是没过几天，正在裴寂懊恼之际，忽然李渊的大赦之书就到了，不仅让他出狱，官爵也丝毫没受影响，李渊还更宠信他了。
铁纲靖本来以为裴寂入狱，失宠了，就有机会为刘树义报仇，没料到才过了几天，李渊竟然放出了裴寂，还得到了更多的恩宠。他气得只能感叹一句：“好一对CP，果然是情比金坚、情深似海、情投意合……”
裴寂留下一个巨大的烂摊子，李渊只得命永安王李孝基、工部尚书独孤怀恩、陕州总管于筠、内史侍郎唐俭等前去围剿吕崇茂，帮裴寂擦屁股，对裴寂堪称仁至义尽、情深义重。
这边刘武周在攻城略地，蚕食大唐的领地。那边窦建德也没有闲着，先是率领十余万大军进攻洺州。李神通所率大军原本作为正面防御的主力军，一听窦建德大军前来，缺乏神通的淮安王李神通不敢抵抗，率领诸军退保相州。
没有主力军守城，洺州总管袁子干无力抵抗，干脆投降了窦建德。
窦建德拿下洺州，即刻马不停蹄进攻相州。李神通吓得心颤胆裂，奉行逃跑主义，再次展现与裴寂相同的“神通”，退出相州，想起李世勣在黎阳，于是率领诸军奔向黎阳，与李世勣汇合。
没多久，窦建德攻陷了相州，守城的刺史吕珉被杀，大军是气势如虹。
第199章 李靖的机会
刘武周和窦建德收获颇丰，王世充当然看了眼红，派出大将郭士衡入寇谷州，结果被大唐刺史任瑰大破，郭士衡及其部众全部被俘后斩杀。
行军总管刘弘基又断掉了王世充诸军重镇河阳城的河桥，接连受到两大挫折，令王世充进攻大唐步伐不得不放缓。
除了这三股势力对大唐虎视眈眈，其他称王称帝的势力也是趁机作乱，其中在江都称帝的萧铣派兵进攻峡州。
多线作战的大唐，朝中已无大将可用。那日铁纲靖在秦王府遇到李靖，恰逢李世民回长安与李渊商议军情，急忙向李世民推荐李靖。
现在大唐军事人才捉襟见肘，李世民也想试试李靖真正的军事能力，心中存疑地问铁纲靖：“药师真的可行？”
铁纲靖拍胸脯保证，道：“药师叔可是大唐首屈一指的将才，后世称其为‘战神’，他所到之处，必将战无不胜。”
李世民点点头，道：“只是他此前自锁上变，只怕我父皇他不会轻易信任药师。”
铁纲靖道：“如此的人才不用，实在是暴殄天物。”
“你药师叔是人，不是物，别乱用成语。”李世民笑了笑，道：“我一定尽力，若他灭掉萧铣，可缓解我大唐不少压力。”
在李世民的力保下，李靖终于被派去夔州对付萧铣，卧薪尝胆的他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在秦王府饯行那天，李靖悄声叮嘱铁纲靖：“咱俩处境相同，我有自锁上变的黑点，因此被圣上猜忌。而文静兄未坐实谋反就被杀，圣上对你也是甚是戒备，你以后说话行事可千万要小心。”
铁纲靖对刘文静之死一直存在疑问，见李靖如此说，趁机问道：“药师叔，他是首功之臣，圣上为何非要让他死？”
“哈哈哈……”李靖盯着铁纲靖，道：“你真不知？”
“真不知，还请药师叔指点。”
见铁纲靖严肃正经，不似开玩笑，李靖这才道：“圣上立太子李建成，且让太子监理朝政，太子和秦王是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但将来继承大统之人是太子，不是秦王。圣上和裴寂等当然要扶持太子的势力，但文静兄偏要跟圣上作对，一味支持秦王。圣上不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子将来互相残杀，而文静兄才智过人，未来若是鼓动秦王觊觎天子之位，必将给大唐带来动乱。因此不如趁着有一个借口，杀了文静兄，也是敲打一下秦王，让秦王明白，他虽手握兵权，但也要按规矩行事。”
铁纲靖恍然大悟，为了大唐的权力平衡和将来的稳定，这帝王之术已远超出他这个搬砖工的眼界。
他作为穿越之人，当然知道太子和秦王相争的大结局，望着李靖欲言又止，但又想着李靖如此聪明之人，想必不需要提点，自然知道怎么做。
于是他端起酒杯，敬李靖：“多谢药师叔提点，我以后会小心行事。让我敬你一杯，祝你马到功成！”
第二日李靖便赴夔州，助许绍抗敌，其军事才能终于迎来向世人展示的机会。
且说大唐战局一片混乱，在李世民的指挥下，还算是遏制住了王世充的进攻。
但当时王行本犹占据蒲坂，与刘武周形成呼应，令关中震骇。
李渊称帝后，少了当初起兵时豪气，只知守成，行事必以前胆小许多，竟然发出手敕，称：“贼势如此凶猛，我军难与之争锋，宜弃大河以东，谨守关西而已。”
责令关中守将严加堵截和防御，绝不可再让刘武周大军西进一步。这手敕一下，是要把关中以东丢掉不管了。
想当初从太原起兵之时，历尽千辛万苦才把河东等地拿下，如今说丢弃就丢弃，这手敕把李世民给惹恼了。
他愤然上表道：“太原是王业之根基，乃国家之根本。河东殷实，京都供给全是倚仗河东。今因兵势稍稍受到挫败，就轻言放弃，臣内心愤恨难抑。只怕河东不保，必然殃及关中。臣恳请陛下给我三万精兵，出讨刘武周，臣必定能殄平此巨贼，克复汾晋区域。”
李渊当然也舍不得就此放弃太原、河东之地，只是手中无大将，才不断退让。此刻见李世民有此决心，于是尽发关中将士，统统归李世民节制，命其统领大军往击刘武周。
这时传来一个让人稍感安慰的消息，窦建德攻陷在赵州后，往攻罗艺镇守的幽州。不料罗艺甚会用兵，先是在易水收服窦建德大将高士兴，后又在衡水击败窦建德，令窦建德向北扩张的计划失败。
李渊闻后大喜，当即下诏赐幽州总管燕公罗艺姓李氏，封燕郡王。
窦建德和王世充都被牵制，这下李世民暂时可专心对付刘武周。
休养好的铁纲靖早已闲不住了，随时候命。李玄霸只跟着铁纲靖，这些天可把他憋坏了，这回听说要出征，那高兴劲甭提了，还说要拉上来福，让他这个徒弟也去战场上大杀四方，显得他这个师父脸上有光。
可经铁纲靖提醒来福跑路了，李玄霸瞬间泄了气，骂来福没义气，是个孬种，当初真是看错他了。
这日铁纲靖摸出他那根花费钱财买的长槊，拉着李玄霸陪他在演武厅练练手。李玄霸本不愿意的，但被缠得没办法，拿出一对板斧应战。
只是他不敢使出天罡三十六斧，每次出招都是畏畏缩缩，怕一个不小心失手，将铁纲靖砍成几块。
铁纲靖也不介意，他只是要恢复一下往日的伸手，乐得李玄霸不使全力，当陪练再合适不过了，因此练得越来越起劲。
李玄霸这个陪练就惨了，越练下去越憋屈，一直在压抑心中的怒气，可又不好意思拂逆铁纲靖的兴致，还在忍耐下去。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高呼，有人高喊道：“二少爷，我回来啦！”
李玄霸顾不了那么多，也不管来人是谁，伸斧架开铁纲靖的长槊，跳出站圈，道：“有客人到了，老铁兄弟，我们就到此为止吧。”转身跑出去迎接外面那人。
第200章 好一个义仆
铁纲靖也被外面的声音所吸引，停下手中的长槊。外面那个声音似曾相识，但又有些嘶哑，令人颇感陌生。
他架好长槊，快步走出去，才刚出演武厅门口，差点跟来人撞个满怀。
那人见到铁纲靖，欣喜叫道：“二少爷，我回来了！”
铁纲靖细看之下，发现来人正是失踪多日的来福，身上背了一个包袱始终没有放下，人比以前要精干消瘦一下，满脸风尘，脸比以前瘦黑，嘴唇有一些开裂，声音变得嘶哑，看来是渴的。
这是李玄霸拎着一坛酒过来，拍开封泥，递给来福，道：“来福兄弟，喝酒解渴更带劲。”
等来福提着咕噜咕噜猛了通酒后，铁纲靖才问道：“来福，你这个臭小子，跑哪去了？害我们担心这么多天，还以为你当逃兵了。”
润开了嗓子的来福，说话恢复了正常，只听他说道：“二少爷，你也忒把来福看扁了。”
他解开身后的包袱，扬手把包袱一抖，只见两颗脑袋滚落在地下，从面容和头发来看，是一男一女，为了防腐，上面还洒了石灰。
铁纲靖没细看，问道：“弄两颗人头来干吗？”
李玄霸用脚踢了一下两颗脑袋，道：“他们是谁？上面这么多石灰，也看不清。”
来福没有得到铁纲靖认可，脸上露出不高兴，道：“二少爷，殿下不认识他们，你应该认识，你再细看一下。”
等李玄霸用脚拍了拍两个脑袋的石灰，铁纲靖这才仔细端详起来，发现那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害死刘文静的桃红。既然女的是桃红，那不用说，另外那个脑袋就是桃红的哥哥。
“好来福！原来你不辞而别是去追杀这两人了，不愧是感天动地的义仆！”铁纲靖把来福狠夸一通。
来福这才把他的事情慢慢说来。原来离开当日，他在酒馆里听说桃红兄妹俩逃亡的去向，担心追上，来不及回卫王府说明情况，也忘了托人说话，一门心思怎么追上桃红他们，好杀了这对狗男女，为老爷一家报仇。
他一边追踪，一边辗转打听，翻过了秦岭，日夜兼程，追了八百余里，终于打听到那对狗男女的确切行踪，原来是拿着上上告刘文静的赏金，在一个商旅路口开了一家小客栈，为过往商人提供住宿，还顺便做一些卖肉的生意。
来福本来就身手敏捷，又经李玄霸训练，武艺精进。因此在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他潜入客栈，悄无声息割下了桃红那对男女的脑袋，装进早已铺满石灰的包袱中，星夜赶回长安。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来福丝毫不提他在路上所受的苦，令人越发敬重。
对比来福，铁纲靖不禁为自己感到惭愧。在查到桃红离开长安后，他竟然就此放弃追查，还口口声声说要为刘树义报仇，这份报仇的心实在不及来福万分之一。
之后，李玄霸拉着来福，道：“来福兄弟，好样的！我们要随军出征攻打刘武周，你也跟着我们一起去，你学了这么久的天罡三十六斧，正好有用武之地了。”
来福望着铁纲靖，道：“可是报仇之事？”
铁纲靖道：“报仇之事急不得，裴寂是朝中重臣，没那么轻易杀。来福，你放心，我将来必有办法除掉他。”
说这话时，他心里底气并不足，只能寄望李世民称帝后，依靠李世民对他的宠信除掉裴寂。
来福对铁纲靖的话丝毫没有怀疑，道：“二少爷，我相信你。”
李玄霸又问道：“那我们一起上阵杀敌去。”
来福不说话，望着铁纲靖。铁纲靖只得道：“先处理眼前的事情，跟随秦王上阵杀敌。”
来福点点头，对李玄霸说：“殿下，可是我没有板斧。”
李玄霸笑道：“板斧早为你打好了，早想送给你，可是你小子失踪了。现在你回来了，总算没有枉费我一番心思。”
三人约好出征，就等李世民那边了。
过了几日，李世民军备整顿齐全，终于率军出征讨伐刘武周，随军出征有李玄霸、铁纲靖、秦琼、程咬金、屈突通、丘行恭等。罗士信因在中原对付王世充，没有跟随出征。来福则是做一个贴身侍卫，紧跟李玄霸和铁纲靖。
出征已是十一月，若按公历来计算，铁纲靖估摸着至少是十二月份了。真个是北风卷地，千里冰封，就差万里飘雪了。
铁纲靖是南方人，对北方这又冷又干燥的天气还真的有些受不了，只能弄来一件大号的狐裘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还是觉得冷，犹如处在一个大型冰窖，四周还开着大风扇在狂吹。
不过比起身穿铁甲的士兵来说，还是幸福多了。他书没读好，但仍记得岑参的一句诗“都护铁衣冷难着”，说的就是现在士兵的处境。
看着士兵甲衣上结冰，他心里痛恨起刘武周来，这么冷的天，还不回老巢去待着，非得出来打战，拖累无数人。
可是刘武周才不跟大唐讲客气，只管乘胜追击，把李世民逼急了，亲自率领大军前来对阵。
武德二年十一月，秦王李世民引兵来到黄河龙门，由于天气极寒，黄河已结成坚冰。心急的李世民也不做停留，当即率领大军扬鞭急渡，来到了柏壁，只见前面不远处驻扎着敌营，敌帅正是宋金刚。
但这时的李世民反而没有急着求战，心态稳如泰山，凸显大将风范。他指挥大军择险驻军，坚壁不战。
铁纲靖一见，立即心领神会，坚壁不战是李世民最常用的老套路，他作为老搭档，再清楚不过了。现在天寒地冻的，他乐得扎营，终于可以拥着被窝，烤着暖暖的火歇息了。
只是此时的河东州县，被敌军俘掠之余，仓廪中已没有粮食，百姓心中也是恐惧慌乱，纷纷将仅剩的粮食收藏起来。唐军前去征敛几无可得，军中粮食渐渐匮乏，在这天寒地冻时节，缺粮可是大件事，随时可能导致大军崩溃。
第201章 游击战术
铁纲靖作为李世民的参谋，被寒冷冻得脑瓜僵硬，无从思考，只是忙着烤火偷懒。
李世民面对军中乏粮，倒也不甚慌张，开始发挥他的统筹才能，一是传檄各郡，命各郡出粮接济军需；一是发布榜文慰谕百姓，称此次出征是为了平定乱贼，希望各州县百姓支持。
各郡官吏本来正对两军对垒持观望态度，突然听闻此次率领大军前来的是曾经一举灭掉陇西薛举的李世民，一个个非常欣喜，纷纷争先趋附，派人陆续运粮给唐军。
各州县百姓也听闻李世民是统帅，知其有仁心，绝不是刘武周、裴寂之流，只知掠夺烧毁他们的粮食，于是纷纷前来依附，由近及远，有自带粮食来当兵的，也有只送粮食来的。
在各郡官吏和百姓的支持下，唐军的军粮得以充实。李世民信心大振，令休兵秣马，坚壁不战，就等贼军势头日渐衰败。
抱着被窝暖和多日的铁纲靖已经恢复了活力，见李世民只是坚壁不战，斥候带回来的消息是敌军也在四处掠夺，补充军需。
他找到李世民道：“殿下，我们得把坚壁不战的战略升级一下。”
李世民问道：“如何升级？若是敌军从别处运粮草过来，我可以派人半路劫掠，但现在他们是到处掠夺，原来那一套不管用。”
铁纲靖道：“我们可以采取游击战术，骚扰他们。”
李世民从未用过游击战术，不知道如何玩，便问：“这倒是一个好点子，但是采取什么样的游击策略？”
铁纲靖也不过是随口一提，见李世民并不懂游击战，只能自己想该用什么游击战术。可是李靖给他讲兵法也没讲过这类战术，他只能从自己看过的电视、电影中回想有没有这类战术。
沉思良久后，他突然脱口而出：“铁道游击队！”
“什么意思？”李世民不解。
铁纲靖记得《铁道游击队》里台词，解释道：“就是一种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战术。”他并不知这个战术完整版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李世民是聪明之人，一听就明白了，拍手叫道：“好战术，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疲我打。哈哈，不断骚扰他们，让敌军抢不成粮食，还被我军骚扰的疲敝不堪。”
“对，殿下，我就是这个意思。”
“铁兄，你不愧是我的一等一参谋，此次打败刘武周，我升你做秦王府司马。”
铁纲靖心中一喜，李世民终于想到给他升官了，开玩笑道：“司马是管马的吗？”
李世民笑道：“你真会开玩笑，司马掌管军政和军府，权力大得很。”
“多谢秦王殿下对我的抬爱。”不过想起刘树义，铁纲靖不禁心中一酸，升官是刘树义最喜欢听到的消息。
李世民继续道：“铁兄，看来你对游击战术颇有心得，你说应该派多少兵出去骚扰？”
“人不需要多，起到骚扰为主。”铁纲靖回想历史课本还提到过一个战术，便道：“在一千多年后，有一个伟大军事家提出了一种‘麻雀战术’，特别适合用于游击战。”
“说来听听。”李世民兴趣浓厚。
具体战术铁纲靖已急不得，不过他毕竟学过兵法，总结归纳能力提升不少，便道：“就是像麻雀觅食一般，人数少，目标小，行动忽东忽西，忽聚忽散，目标小，速度快，行动灵活，使敌人打又打不着，追又追不上，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香，然后陷入心神不宁，狼狈不堪的境地。”
李世民越听越高兴，道：“妙极妙极！没想到后世之中有把战术用得如此出神入化之人。”
“那是，他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伟人，带领广大贫苦百姓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推翻三座大山。”说起东方红太阳，铁纲靖是滔滔不绝，可以说这是他最熟悉的历史人物了。
“佩服佩服！”李世民由衷赞叹。
铁纲靖感慨万千，在历史长河中，两大伟人有了惺惺相惜之情。
李世民继续道：“我们就采用此战术，派出两百骑兵，分作十队，每队二十人，对敌军骚扰。”
战术一定，立即执行，雷厉风行的李世民行动力极强。
李玄霸听说有这种好玩的战术，嚷着要参加，但铁纲靖怕他到时遇见敌军杀得兴起，一旦恋战，陷入敌军包围就凶多吉少，因此拦着不让他去。
不料李玄霸偷偷伪装成一个骑兵，加入其中一个游击队，跟随一起出去偷袭宋金刚的军队。
果如铁纲靖所料，李玄霸贪恋杀人的快感，不肯走，好在当时遇到敌军不多，损失了几个骑兵，他自己战马也中箭受伤，才逼得他逃离。之后在李世民的严令下，他想混入游击队也没机会了。
而善于活学活用的李世民，除了派出十支骑兵小队骚扰敌军劫掠分队，让敌军无法抢到军需补给，还派出一支偏军抄掠敌营，采取“敌出我退，敌退我进”战术，把铁纲靖说的游击战术发扬光大。
这日，李世民自率轻骑视察敌情，丘行恭随行，看看游击战术效果如何。他让轻骑四散去查探敌情，自己独与丘行恭登上一个山丘，搭了一个帐篷，生了一堆火，等待轻骑回来。
等到夜色渐浓，忽然一条蛇追逐一只老鼠闯入帐篷，把两人吓了一跳。
寒冬时节，蛇应该是在冬眠，怎么会这么精神来追逐老鼠？
见此异象，李世民觉得蹊跷，便道：“我们出去看看。”
才掀开帐篷，放眼一望，骤然见到不远处贼兵四聚，两人暗暗心惊。若不是蛇追鼠异象，只怕敌军包围他们的帐篷也不自知。
两人不敢迟疑，快速上马，只是四面被包围，向唐军大营疾驰必然来不及，只能向山丘更高更危险的地方疾驰。
但不过跑出百余步远，就被贼兵追上。两人凭险而据，丘行恭一手举盾牌，一手持长槊，在前面掩护，但凡有敢冲上前的贼兵，就一枪捅下去。李世民则在后面，以大羽箭射敌。
两人配合默契，竟然也能勉强支撑，但贼兵不断上涌，只怕是撑不了多久。
第202章 预知能力
李世民摸了摸马背上的箭壶，只剩六支大羽箭了，而敌军毫无退去之意，即便已经被射杀了数十人。
他不再轻易出手，而是瞄准了敌军一名指挥的骁将，“嗖”一声，大羽箭急飞而去。敌将反应甚快，身子一偏，躲过了要害，但肩膀仍然被射穿。
只见敌军骁将并不撤退，反而怒叫道：“给老子冲上去，都给老子冲上去，乱刀剁了他们两个，给老子报这一箭之仇！”
宋金刚的部下有一股悍匪之气，难怪能在太原、河东所向披靡，杀得唐军节节溃败。
在敌将的怒吼之下，敌军果然加速上涌，挡在前面的丘行恭独力难支，李世民射完壶中的箭，取下长枪，与丘行恭并肩作战。
但仅凭两人之力，如何挡得住众多敌军的围攻？若不是凭着山道狭小掩护，早已被乱军砍死。
就在两人陷入生死存亡之际，敌军后方忽然传来一阵骚乱，迅速蔓延到全军。
李世民心中大喜，料是己方援军赶到。
敌军骁将见到，急忙大喊：“快点冲上去，杀了他们两个，那可是唐国的秦王，错过了就再没有机会了，不能功亏一篑。”
但是前来支援的唐军攻势凶猛，人丛中见到两对板斧上下翻飞，所到之处，断胳膊断腿，血花四溅。
不用说，来的正是杀神李玄霸，和他的徒弟来福，两人的天罡三十六斧，加上地躺刀身法，穿梭敌军中，无人能敌。
而冲入敌阵中还有程咬金、秦琼、铁纲靖等猛将，率领生力军一番冲杀之下，敌军四处溃逃。
那名受伤的敌军骁将，料是来不及杀死李世民，只能呼啸一声，招呼部众四散而去。
铁纲靖极为担心地冲到李世民面前，问道：“殿下，没受伤吧？”
一直神经紧绷的李世民见到铁纲靖等人，终于放松下来，道：“幸亏你们来得及时，再稍晚一点，只怕只能去地府去见我们了。”
“对了，怎么是你们来了？”李世民接着问。
铁纲靖这才细述情由。
原来，窝在大营中铁纲靖犯懒，下午在帐中午睡，醒来后天色已晚。去找李世民，从侍卫那里得知秦王带着一支轻骑出去视察敌情去了。
铁纲靖一是担心李世民安危，二是想起看过的小说中，李世民就是喜欢只身前去探查敌情，才被程咬金抓回金墉城，还差点被李密砍了。后来攻打王世充时，又是只身侦查敌情，差点落在单雄信手中。
越想下去，他心越不安，找到屈突通、殷开山等老将商量，众人见天色将晚，秦王还未回来，于是决定由铁纲靖率队，李玄霸、秦琼、程咬金、来福等猛将一起，带领两千精骑前去接应秦王李世民。屈突通和殷开山则坐镇大本营，执行李世民的坚壁不战战略。
众人一路飞奔，路上碰到之前跟随李世民出来的轻骑，弄清楚李世民在哪座山丘，然后一番疾驰，总算在危难之际救下了李世民。
李世民紧扶铁纲靖双肩，夸道：“铁兄，你果真料事如神，实乃本王福将是也。”
这一番死里逃生后，李世民谨慎许多，不再轻易出去探查敌情。
而在唐军游击战术连番骚扰十几日下来，宋金刚的军队抢不到军需，军中缺粮，又被唐军骚扰的疲敝不堪，把宋金刚气得哇哇大叫。
惹得宋金刚性起，当即率众来攻。但是李世民坚决贯彻坚壁不战的战略，始终按兵不动。只是安排硬弓强矢，接连射击敌军，再加上铁纲靖、李世民等神射手的加持，敌军几名骁将应声而倒。
宋金刚料是讨不到便宜，反而损兵折将，无奈只能退兵。
李世民乐得大军养精蓄锐，坚壁不出，偏军则继续采取游击战术骚扰敌军。
但宋金刚颇有韧性，没有撤退，两军就这样僵持着。
这边李世民稳坐钓鱼台，忽然另一边传来唐军大败的消息，永安王李孝基及独孤怀恩、于筠、唐俭、刘世让等大将均被俘虏。
李世民接到唐军败报，大怒，道：“贼军势头有如此凶猛吗？不就是一个吕崇茂吗，待我亲自去督军围剿！”
原来他们本来在围剿自称“魏王”的吕崇茂，吕崇茂抵挡不住，便向宋金刚求救。宋金刚见李世民坚壁不出，两军僵持不下，便派出手下大将尉迟敬德、寻相率军悄悄感到夏县，与吕崇茂合力，内外夹击李孝基军，结果唐军大败，几乎全军覆没。
话音刚落，帐下两名将军站出来，道：“殿下，我军主力不宜移军，但由末将等率一支军队前去，即可破敌。”这番言语颇为自信。
李世民一看，原来是秦叔宝和程咬金，两人均是世家子弟，颇熟兵法，本身又骁勇无比，便大喜道：“两位将军既然愿意一同前往，胜似我亲自去。只不过贼兵既然得胜，必然还军，你等最好是中途袭击，攻他无备，必然得胜。”
那铁纲靖正在回想尉迟敬德这个名字，只是觉得甚是耳熟，但一时竟然想不起来是谁。他悄声问身旁的屈突通：“屈突将军，这尉迟敬德是何许人也？”
屈突通答道：“此人叫尉迟恭，字敬德，朔州人氏，鲜卑族，以勇猛闻名，刘武周反隋后，将其网罗到麾下。”
“原来就是尉迟恭啊，我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铁纲靖失声惊叫道。
惹得李世民看着他，问：“一个尉迟恭怎么让你如此大惊小怪？”
铁纲靖道：“尉迟恭是个将才，杀不得，一定将其揽入麾下，将来对殿下您大有用处。”
李世民道：“有何用处？”
铁纲靖迟疑地看了看众人，实在是不方便说出玄武门之变中尉迟恭是关键性人物，只能想李世民拍胸脯保证，道：“殿下，你尽管放心大胆相信我，你要相信我的预知能力。”
说到这份上，李世民也就明白，毕竟铁纲靖是穿越之人，便对秦琼、程咬金道：“既然如此，尉迟恭就抓活的，辛苦两位将军了。”
秦琼和程咬金这才领命而去。憋坏了的李玄霸当然不会错过出征的机会，在死缠烂打之下，李世民才准许他跟随秦、程两位一同前去，顺便还带上了来福。
铁纲靖急忙叮嘱李玄霸：“见到尉迟恭，可不能杀。”
李玄霸不以为然道：“既然说他勇猛，自然经得起我的板斧，否则死了也是活该。”
铁纲靖无奈地笑了笑，李玄霸好像说得也在理，不过他相信尉迟恭的武艺，毕竟是当门神的人。
第203章 连胜两场
等众人离开，李世民才拉住铁纲靖，问道：“老铁，你说为什么不能杀尉迟敬德？”
铁纲靖这才说道：“此人勇猛无敌，将来不仅是救你性命的人，也是助你登上帝位的左膀右臂，你的皇图霸业可少不了他。”
“果真如此？”李世民将信将疑。
对此，铁纲靖不敢打包票，他对尉迟恭的了解全部来自小说和电视剧，可他对史实又不了解，无法印证。但想着尉迟恭既然能当上门神，而且传说是为了给李世民守门驱赶冤魂，将其纳入李世民麾下是绝不会错的。
他信心十足向李世民保证：“殿下，你尽管放心，我可是料事如神的穿越之人。”
李世民这才欣慰道：“有你保证，等于是让我吃了定心丸，我信你！”
他心里清楚，他不是嫡子，而老派的关陇贵族们，如裴寂、萧瑀等，几乎全是支持大哥李建成，他需要另外笼络一批人才来支持他。
且说李世民分了一支唐军出去，由秦琼、程咬金率领，暗中潜行赶往夏县，途中派出的探子已探得重要消息，尉迟敬德、寻相掳了李孝基等人，准备回浍州。
得此消息，秦琼、程咬金率军马不停蹄地前进，来到敌军必经之路的美良川，做好埋伏，等候尉迟敬德的大驾。
敌军只道李世民坚壁不出，宋金刚也没有提防唐军会派出一支军队前去支援夏县，尉迟敬德也因此毫无防备。
到了美良川，趁着河面坚冰渡河，才刚渡一半，忽听对岸响起战鼓声，鼓点紧密，声音急促，紧跟着涌现出无数的唐军，正是秦琼、程咬金等人。
两将率军急击敌军，又和李玄霸、来福一起冲锋在前，四大猛将合力，可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时间无人可挡。
即便尉迟恭如何骁勇，但在唐军的突袭和无敌的气势下，己军早已吓破了胆，溃不成军。
尉迟恭料是不敌，也不恋战，掳着李孝基等人，带兵突围而去。李玄霸本想找他交手，看看铁纲靖吹捧的尉迟恭有几分成色，竟然也没有机会。
在秦琼、程咬金的率领下，唐兵东劈西砍，前刺后戳，斩得敌首两千余级，大胜而回。只是遗憾被尉迟恭、寻相等主将逃遁而去，李孝基等人也未夺回。不过独孤怀恩甚是机警，竟然趁乱逃掉了，跑回长安。
穷寇莫追，二将恐怕穷追有失，杀散敌军后，率军驰回大本营。
李世民在功劳簿上记上两人的功劳，对宋金刚则仍是坚壁不战。
这次大胜消息传到长安，让李渊高兴异常，此前的一溃千里终于止住了。立即派遣使者前去柏壁慰劳三军，并对秦琼青睐有加，赐予他金瓶，慰谕道：“爱卿不顾妻子、儿女，远奔前来投入我朝，如今又立此大功，你要说想吃我的肉，朕定当会割下来赏赐给你，至于仆婢、玉帛这些就更不用说了，还望你再接再厉，为我朝立更多功勋。”
这一番慰谕，让秦琼感激涕零，认定自己选择李唐没有错，从此更是死心塌地为李唐效力。
自刘武周进犯李唐以来，从太原到河东，唐军是连连败仗，此次在美良川大败尉迟敬德，是唐军第一次对阵刘武周取得的胜仗，极大的提升了唐军士气，郁积数月的恶气、闷气也一吐而尽。
诸将信心大振，纷纷向李世民请战，要乘着气势与宋金刚决战。
李世民不为所动，道：“宋金刚悬军深入，其精兵猛将都聚于此。刘武周占据太原，就是倚仗宋金刚在河东扩大版图。宋金刚军粮草无蓄积，全靠掳掠为资，巴不得与我军速战速决。因此我军只需坚壁不战，养精蓄锐，以挫其锋芒。用不了多久，宋金刚军粮尽计穷，自当遁走，那时才是我军出战的最佳时机。当前不宜与之速战。”
从陇西大胜薛举以来，李世民在军中的声望是水涨船高，诸将内心躁动不已，但也不敢违逆李世民，只能听从，在大营安坐等待良机。
铁纲靖对李世民这一战术是举双手赞成，在陇西攻打薛举时，已经证实了此战术简单有效。而且这次有他的游击战术和麻雀战术相辅，料想宋金刚挨不了多久。
却说唐军的斥候探知尉迟敬德、寻相在美良川大败后，没有前往柏壁跟宋金刚大军汇合，转而暗中前行，率着精骑去支援王行本守卫的蒲坂。
李世民得知消息，亲自率领步骑三千，带上李玄霸、秦琼等猛将，在夜间从小道潜行到安邑，截击尉迟敬德。这一次突袭出乎敌军意料之外，大破敌军，只有尉迟敬德、寻相等极少的人逃掉，起于全部被俘。
这次突袭又是一场全胜之战，加上美良川的胜利，两场连胜虽然不是大规模的胜利，但极大地挫了此前所向披靡的刘武周军的锐气。
李世民领兵回到柏壁，继续坚壁不战，与宋金刚对峙。但宋金刚的韧性出乎铁纲靖的意料，从十一月相持以来，两军这样僵持到跨年，进入了武德三年，也就是公元620年。
这期间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被俘的李孝基谋划逃归长安，结果被发现了，刘武周将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听到这个消息，铁纲靖感叹李唐李家出的饭桶还不少，前有奉行逃跑主义的李神通和李元吉，现在又有这个搞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鲁莽行事的李孝基。不过他们命好，姓了一个好姓氏，无功无劳，即使犯下再大的过错，王侯之位也是稳如泰山。像李元吉把李氏起兵的老巢丢了，顶多被李渊呵斥一番。
武德三年正月，另一支唐军围攻王行本所守的蒲坂。坚守蒲坂数年的王行本，见城中粮草将绝，无奈率兵出战，想像上次击败独孤怀恩那般，击败唐军，重新打开粮道运粮入城。
不过这次唐军的统帅是刘弘基，不似独孤怀恩无能。独孤怀恩逃回长安后，又被李渊派出来跟随一起攻打蒲坂，不过不再是行军话事人，行军打仗得听刘弘基的。
第204章 急行军
面对王行本主动出城挑战，在刘弘基的统领下，唐军大败穷途末路的王行本。
王行本出战而败，只能引兵缩回城内，但是坚守了几日，城中粮草食尽。而他代表隋室王朝坚守这最后一座孤城，更是孤立无援。虽与刘武周结盟，但尉迟敬德吃了败仗后，支援之路已被唐军阻截，也不可能指望刘武周派兵前来支援。
王行本从李渊起兵之时跟随尧君素守蒲坂，算下来已经快三年。如今粮尽援绝，他在城中招募敢死之士，欲率军突围而出。但城中将士、百姓再笨再蠢也已清楚隋室已亡，不想做无谓的挣扎，竟然没有一人愿意跟随他突围。
“罢罢罢，既然如此，我带你们出城投降吧。”王行本英雄气短，不想有更多伤亡。而且他也清楚，若是坚持突围，只怕他的下场会跟尧君素一样，被部下刺杀。
隋朝最后一个坚守的大将王行本，大开城门，领军出城投降。蒲坂坚守了三年，一直是李唐东进途中的一根刺，今天终于拔掉了。
独孤怀恩入据蒲坂，同时兼着看守王行本的重任。
在长安的李渊收到刘弘基的上奏，大喜，决定亲临蒲州，慰劳三军。
不几日，李渊赶到蒲坂，正要登船渡河去对岸慰劳独孤怀恩的军营，忽然此前跟唐俭一起被俘的刘世让赶到，拦住李渊登船，启奏道：“陛下，独孤尚书勾结王行本，欲在陛下前去慰劳之时行刺，陛下此时万万不可渡河。”
独孤怀恩的祖父是独孤信，两个姑姑分别是杨广和李渊的母亲，是李渊的表弟，身份地位荣耀至极。李渊曾对他戏言道：“姑姑之子皆已为天子，接下来是不是要在舅舅之子身上？”
独孤怀恩也因此极为自负，时常扼腕叹息道：“我独孤家又岂是只有女辈能显贵乎？”
李渊听到独孤怀恩要谋反，将信将疑道：“此话当真，可有证据？”
刘世让道：“独孤尚书的部下元君宝想要拉拢内史侍郎唐俭一起行事，唐侍郎听闻之后，担心危及陛下性命，便说服宋金刚部下猛将尉迟敬德，以与唐连和为由，放臣出来汇报情况。”
李渊听后大惊，道：“朕此行能够不死，真乃天意！”
遣使去召独孤怀恩，此时独孤怀恩不知事情已败露，驾着轻舟过来，即刻被拿下，关押起来。同时派兵分捕其党羽，一网打尽。押回长安，全部被斩首，一同被诛的还有王行本。
却说这边李世民和宋金刚两军相持，那边刘武周没有闲着，想要继续扩大战果，先是进攻潞州，接连攻陷了长子、壶关。潞州刺史郭子武难以抵挡，眼看要支撑不住。幸亏李渊派出大将王行敏率军及时赶到支援。
但王行敏与郭子武两人并不对付，王行敏仗着自己是李渊派来的，手中又有生力军，扬言郭子武勾结刘武周，背叛李唐，将他斩首。
刘武周只道己军所向披靡，再度遣军来攻潞州，却被王行敏击破。转而进攻浩州，却又被唐大将李仲文、张纶等打败。连吃败仗，丧师失地，刘武周军威大挫。
相持日久，宋金刚军的锐气也衰败下去，加上粮草不继，无奈之下只好回军北走。
等了几个月，等的就是这一刻。
李世民当即率领大军追击，蹲守大营数月的将士们兴奋得嗷嗷直叫，士气极盛。
首先是在吕州追到寻相，这不过是唐军的开胃小菜，风卷残云一般瞬间击败。虽被寻相逃走，但为了追击宋金刚，李世民并不理会，而是乘胜北追。
唐军马不停蹄，急速行军，一昼夜行军二百余里，直追到了高壁岭，途中陆陆续续追上了少许敌军，战了数十回合，均是速战速决，不值唐军一扫。
在高壁岭，殷开山拉住李世民所骑战马的缰绳，劝谏道：“殿下破贼，向北追逐到此地，已是大胜，功劳足够大。若是再悬军深入，则是不爱惜殿下身体。况且将士饥疲，不妨在此凭险扎营，待兵粮运到，我军再深入追击，也不晚。”
说实话，连铁纲靖也没有料到李世民追击敌人如狂风骤雨，狂追不歇，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追了一天一夜，行军两百余里，与敌军小战数十回合，他也累了，也想歇息。
但他跟随李世民多日，对其了解甚多，见李世民眼神坚决地望着前方，料想停下休息是不可能的。
果然李世民坚决不从，坚定道：“宋金刚计穷而逃，敌军军心溃散，正是追击最好时机。功难成而易败，机难得而易失，我军必须乘势追击。我军若是在此地淹留，以致敌军形成新的作战计划，防御充分，则失去了进攻的时机。本王竭忠殉国，岂能顾及身体疲惫，我们继续追击！”
只见他一马当先，策马前进。众将士见秦王身先士卒，再无人敢说饥疲，紧跟而上。
铁纲靖心想，或许这就是“心中有梦想，脚下有力量”，对权力巅峰的向往，让李世民潜能无限。
唐军忍饥疾驰，一直至雀鼠谷，终于追上敌军主力。
唐军是忍饥挨饿追击，宋金刚军也是忍饥挨饿逃跑，根本没有喘息时间。
面对追击，宋金刚只能且战且退，不断派人殿后阻挡唐军攻势，拖延时间，方便他逃跑。
一天下来，两军交锋八次，均是唐军大胜，斩杀和俘虏的人数达到了数万人。
八战八败，损失惨重，但宋金刚总算是得以落荒遁去。
当夜，又饥又累的唐军宿于雀鼠谷西面一处平原。此时的李世民两日没进过食，三日不曾解甲。军中吃的只有一只羊，命人烹食，众将士一起分了吃，稍稍填了一点肚子。
铁纲靖算是第一次体会当兵之苦，他以前当搬砖工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饿过，也没有几天几夜不睡觉的。好在他是底层和贫苦出身，这些苦还能熬得住，勉强支撑着。
第二天才蒙蒙亮，李世民催促大军动身，引兵向介休进击。
第205章 招降尉迟恭
在一路溃逃之后，宋金刚所率大军只剩两万余人，此时已遁入介休城，做了一番修整。
见李世民穷追不舍，引兵来攻，经过休息的宋金刚信心满满，又认为有介休城做后盾，忘记了此前惨败的教训，于是打开城门，领兵出战，背城列阵，队形南北连了七里，看上去声势浩大。
面对敌军来势汹汹的布阵，李世民丝毫不慌，胸有成竹，派屈突通、殷开山为前军，与宋金刚对战。
经过休息的宋金刚大军，将士们的信心、精力已经恢复，被唐军追击了几日几夜的他们知耻后勇，正打算趁此机会一雪前耻。因此一上来，攻击非常凶猛。
唐军在敌军的凶猛攻击下，有些顶不住，渐渐向后退却。好在李世民治军严格，唐军虽然不断被逼退，但丝毫没有乱了阵脚。
宋金刚见己方占了优势，心中大喜，只道这回终于可以把这几个月来的憋闷之气一吐为快了。
就在这时，忽然身后传来呐喊声，紧接着是杀声震天，宋金刚急忙回头一看，只见李世民率着五千精锐步骑，从后面掩杀过来，冲在最前面是李玄霸、秦琼、程咬金、来福、铁纲靖等猛将。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唐军对宋金刚军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前军见李世民率军冲杀上来，士气大振，不再退却，奋力向前。
宋金刚军在突变之下，被唐军追击的恐惧又回来了，将士们支撑没多久便溃败。宋金刚是内心直呼“大意了！”但此时后悔已来不及，后路又被李世民所断，想逃回介休城已是不可能，只能率领轻骑再次遁逃而去。
李世民领军追击数十里，直至张难堡，斩首三千余级。
浩州行军总管樊伯通、张德政据堡自守，见到李世民率军追击敌军至此，堡中军民百姓是喜极而泣。过去这些日子，他们为了守堡吃了不少苦头，如今李世民大败敌军，他们终于是苦尽甘来了。
秦王左右告诉守堡总管，说秦王因为追击敌人，未曾进食，总管急忙派人献上浊酒、糙米饭，给李世民填肚子。
尉迟恭、寻相领着八千部众尚守着介休城，他们眼睁睁宋金刚大败，只是害怕唐军兵锋甚锐，也不敢领军出城救援，怕损兵折将，城池陷落。两人只能率领城内将士们坚守城池，绝不出战自取灭亡。
铁纲靖没想到尉迟恭不过是一个贫苦出身，打铁匠而已，守城池竟然颇有章法，显然是熟读兵书，对用兵之道了然于胸。
更令人意外的是，尉迟恭不像电视剧里的那个黑炭般行事冲动，行军打仗颇为谨慎，因此见宋金刚大败，没有贸然开城门出军救援，而是收拢残兵败将，体恤下属，一丝不苟的做好城池防备。不然的话，唐军可以乘胜一举拿下介休，如今面对尉迟恭坚守城池，恐怕是要颇费一番周折。
尉迟恭这一系列操作，令铁纲靖对其出身有了新的怀疑。
电视剧中，程咬金是一个砍柴出身，擅长惹是生非，只会个三板斧，不懂兵法，武艺不算高强，一生全靠运气。结果铁纲靖穿越过来一看，程咬金竟然是世家子弟，出身比秦琼还高贵，而且不仅武艺高强，也知道如何行军打仗。
铁纲靖怎么也在隋末乱世生活了几年，非常清楚在这个年代，能读上书的人家几乎都是世家子弟，尉迟恭不仅如此，还对兵法很熟，绝不可能是一个打铁匠出身。
李世民看着介休城布防颇有章法，有些头痛，问铁纲靖：“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如王行本坚守蒲坂那样，只怕介休城短期内难以拿下。”
铁纲靖现在脑海里回想的是电视剧中是如何招降尉迟恭，他记得很清楚，尉迟恭这个大老粗，一开始运粮被程咬金、秦叔宝他们耍，后来宋金刚兵败，为了招降尉迟恭，拿了一个刘武周的假头去骗尉迟恭，结果却被识破，最后硬是取了刘武周的真头颅来，才成功招降尉迟恭。
从电视剧的情节来看，尉迟恭是一个忠肝义胆的英雄人物，脾气很倔，劝降的难度很大。
铁纲靖道：“殿下，招降尉迟恭只怕有点难度，若是取得刘武周的脑袋，或许可以劝降他。”
李世民摇摇头，道：“取下刘武周脑袋非一时之日可成。从当日尉迟敬德被唐俭说服，放刘世让出来与我们连和，我看他对我们是有好感的。英雄识时务，我猜想尉迟敬德应该分得清利害关系，且派人去试试，看能否说服他。”
铁纲靖没出言反对，心想你们等着碰一鼻子灰吧。
李世民派出的说客，一个是任城王李道宗，一个是宇文化及的弟弟宇文士及。当日宇文兄弟叛国弑帝后，宇文兄弟一起逃奔到魏县，后来宇文化及兵败被杀，宇文士及靠着当年与李渊同朝为官、交往密切的关系，投降了李唐，算是“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铁纲靖本来还指望他们吃一个闭门羹，不料介休城大大方方把两人迎接进去，然后用了半天多的时间，到了下午天将晚的时分，介休城城门大开，尉迟敬德、寻相带着将士在城外列队，欢迎李世民入城。
这一下让铁纲靖大跌眼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说好的忠肝义胆呢，怎么才半天功夫，尉迟敬德就开城投降了。他本想着耗费一番周折，好显出自己未卜先知的能力，结果被历史打脸，又被小说和电视剧忽悠了一回。
他是一面摇头不解，一面又是欢喜，为尉迟敬德归入李唐感到高兴。
既得到介休城，又得到猛将尉迟敬德，李世民甚是欢喜，对他颇为重视，给与重用，拜尉迟敬德为右一府统军，将其原来的部众八千人参杂到各个营里面。
年长且老成的屈突通担心尉迟敬德会叛变，劝李世民不可重用，但李世民信得过铁纲靖，没听从屈突通的劝告，何况他识人能力非同一般，也看出尉迟敬德值得信任。
第206章 官四代
这日，百思不得其解的铁纲靖私下拉来尉迟恭喝酒，酒过三巡后问道：“久闻尉迟将军忠肝义胆，今日才有机会相聚，在下实感荣幸。”
尉迟恭道：“刘参谋过谦了，我一直想找机会感谢您在秦王面前的力保、力荐之情。”
刘树义虽死，但铁纲靖永远活在刘树义这个名字的阴影之下。除了李世民和李玄霸知道铁纲靖的真实面目，其他人都不知道，一律当他是刘树义。
不过铁纲靖早已看开，并不在意，名字而已，就是一个符号，顶在谁的头上都行，说他是刘树义就是刘树义，说他是铁纲靖就是铁纲靖，重要的是他还好好活着，享用着这具归他独有的身体。
铁纲靖道：“尉迟将军客气了，不过我有个疑问，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刘参谋有话但说无妨。”
铁纲靖这才道：“宋金刚军虽然败了，但得以身免，而且刘武周大军还占据并州，在这样的情形，尉迟将军为何如此轻易归附我朝？”
尉迟恭道：“介休已成一座孤城，而且宋金刚连吃败仗，断不会回来救援，刘武周所依靠的是宋金刚，如今宋金刚败走，预计刘武周也不敢据守并州。在这种情形下，选择归附唐朝，不仅将士百姓免遭伤亡，也是明智之举。”
这话听得是实话又不是实话，铁纲靖不甘心，又问道：“前些日子圣上亲临蒲州慰劳，多亏将军放回刘世让，使其得以及时告知圣上关于独孤怀恩的叛逆之谋，可说为我朝立了大功，想来将军早有亲近我朝之心。”
“知我者刘参谋也！”尉迟敬德毕竟是武将，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一口喝干手中的酒，爽快道：“当初天下群雄并起，我误投刘武周，其为人令我颇为反感。我本想投李唐，便向最近的太原打听了一下李唐的情况，结果听闻齐王李元吉践踏百姓庄稼，公开掠夺百姓财物，大路上随意放箭射人，穷凶极恶、残暴的程度远远超过刘武周。”
铁纲靖接过话头，道：“因此你对我朝颇为失望，断了投唐的心。”
看来电视剧上尉迟敬德第一次投唐被拒不算是空穴来风，还是有一点影子事实依据的。
“没错，投唐为李元吉这种人打仗，我可不愿意。”
“那什么时候又起了投唐的心？”
“是在见到秦王殿下后。”尉迟恭感叹道：“我驰骋沙场多年，在刘武周军中时，跟李唐对战是所向披靡，未曾输过，却在秦王殿下手下连吃败仗，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用兵如神的能力，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然，我也知道背后少不了刘参谋出谋划策。”
最后还不忘补一句夸夸铁纲靖。
这不是NBA里面典型的“打不过对方就加入对方”的作风吗？
铁纲靖认为尉迟恭是一条汉子，不应该是这种作风，便又问道：“仅此一个原因吗？”
尉迟敬德笑了笑，道：“刘老弟，我算是服你了。我真正投唐的原因，是被秦王殿下的仁德和威望所折服。”
原来当秦王驻扎在柏壁时，周边郡县均已被劫掠多次，唐军无处筹集粮草，陷入粮荒。但他仅仅通过发布命令和慰谕百姓，各郡县纷纷送粮草来，周边百姓听闻秦王率兵平乱，皆欢欣鼓舞，无论远近竞相归附，自愿献出家中备粮，补给军需。
而尉迟敬德审时度势，发现天下群雄无一人能有李世民的号召力。
铁纲靖问：“连王世充、窦建德之流也不行？”他熟读电视剧，清楚这两股势力是李唐横扫天下最顽固的势力。
尉迟恭道：“王世充任人唯亲，刚愎自用，爱猜忌，成不了大事；至于窦建德，仁义有余，大气不足，也难成大事。”
铁纲靖点点头，没想到尉迟恭对天下形势看得如此透彻，对他的打铁匠身世越发怀疑了，问道：“将军眼界如此高明，想来也是名门世家。”
尉迟恭道：“虽比不上豪门望族，但从曾祖开始，到我父亲，均是朝中重臣。”
铁纲靖听后咋舌不已，这要算起来，尉迟恭是官四代了，小说中编的打铁匠又是骗人的，用来激励他这等底层百姓的。
他后来找人一打听，才知道尉迟恭曾祖是北魏中郎将，授渔阳郡开国公；爷爷是北齐金紫光禄大夫，到北周时为济州刺史；父亲是隋朝的仪同三司。作为官四代的尉迟恭也如此见识也就不足为奇了。
却说刘武周听闻宋金刚惨败，甚是害怕。他没想到对唐军所向披靡的宋金刚在李世民面前好无还手之力，心想李世民紧接着必然是来攻并州，吓得他连并州也不敢守了，打开城门，领着大军逃奔塞外，投靠突厥去了。
收下介休城后，李世民领军直奔并州，见城门大开，入城后，不杀一人，安排人接管，并州城一切如常。
转而进军晋阳，刘武周留下的守将见刘武周已逃，也没有人敢拒守，一起举城投降。
此前被抓的唐俭等人，被囚禁在晋阳，直到此时才得以释放。
只有李孝基当日因逃跑被刘武周所杀，曝尸荒野，由李世民收尸敛葬。
随着刘武周逃奔塞外，原来刘武周所占据的郡县一一被李世民分兵收服，李唐不仅把原来丢失的太原、河东等地收回，还有离石、娄烦等州也悉数纳入李唐领土之下。
而兵败的宋金刚收拾残兵败将后，不甘心的他原本还想与唐军再决战一次，但是手下部众没有一人跟随。无奈之下，听闻刘武周已投奔突厥，他便率领百余轻骑去塞外投奔突厥，后又不满突厥安排，逃向上古，被突厥派兵追杀，腰斩而死。
刘武周在塞外也耐不住寂寞，在突厥处住了几个月，谋划逃归马邑，偏又被突厥获知消息，便也将他杀死。
死前，刘武周感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早在他计划南侵太原之时，其手下谋臣苑君璋就劝道，唐以一州的兵力，直捣关中，所向披靡，此乃天命，非人力所能与唐争的。太原多险阻，入侵太原，等于是悬军深入，后方无法援应，一旦失败，必会前功尽弃。不如北连突厥，南连唐朝，南面称孤，最为上策。
可惜刘武周不听，走上了不归路，最终败走突厥，最后为突厥所杀。
第207章 “孝子”李世勣
了结刘武周，已经到了武德三年六月。从武德二年十一月出征，到灭掉刘武周，用了八个月时间。
这八个月里面，夏王窦建德见唐朝主力大军忙着对付刘武周，趁机侵蚀李唐土地。在幽州的李艺面前受挫后，他率领大军，转而南下，进攻卫州。
窦建德行军的习惯是将大军分作三道，辎重、细弱居中央，步骑夹左右，相去二里许。
这日，窦建德率领千骑前行，过了黎阳三十里，李世勣部下丘孝刚率领二百骑兵侦探敌人行踪，途中两军恰好相遇。
丘孝刚善使马槊，又自恃骁勇，一遇窦建德，即上前攻击。窦建德不敌，领军撤退。丘孝刚不知道好歹，紧追不舍，结果被窦建德大军中的右方骑兵所围，二百骑兵战死，丘孝刚也被斩杀。
无缘无故被丘孝刚突袭，窦建德颇敢愤怒，率领大军转回头攻黎阳。
李世勣派出的丘孝刚去侦探敌人行踪，结果探查敌踪的没回来，反而全军覆没，也就没人回黎阳告知窦建德大军行踪。黎阳城中不及设防，在窦建德的突然攻击下，沦陷了。
此前逃到黎阳的淮安王李神通，李世勣的父亲徐盖，以及招降李世勣而羁留在黎阳的魏征，李渊的妹妹同安公主等，全部成了窦建德的俘虏被关押了起来。
只有李世勣为人醒目，仓促间率领数百骑渡河逃脱，连家属也来不及携带逃走。
过了几日，因父亲徐盖被关押在黎阳城，李世勣无法救出徐盖，只能向窦建德请降。
卫州听闻黎阳陷落，自忖难敌窦建德，干脆也投降了。
窦建德任命李世勣为左骁卫将军，命其镇守黎阳，不过让其父亲徐盖作为人质，跟随自己行军。他还任命魏征为起居舍人，对李神通和同安公主也是以礼相待。
紧跟着，他再度督兵前进，准备进攻滑州。
滑州刺史王轨见卫州投降，料想窦建德必来进攻，正加紧布防。不料其府中一奴仆将其刺死，携着王轨脑袋向窦建德投降。
窦建德问明原委，大怒道：“一个奴仆敢杀害主子，实在是大逆不道！”
即刻命令左右将此恶奴绑出去斩了，将王轨的脑袋送回滑州，让王轨有一个全尸安葬。
见窦建德如此仁义，滑州城内官民感到欣慰，即日请降。窦建德不费吹灰之力再下一城。紧跟着周边的州县及徐圆朗等皆是望风归附。
徐圆朗当年聚众为盗，有精兵两万余人。瓦岗军强盛时期，他依附于魏公李密。后来李密为王世充所拜，他便依附王世充。后见唐朝实力强盛，他便以数州之地投降了唐朝。如今又望风依附窦建德，是一个典型的墙头草，趋利避害、见利忘义的投机之徒。
这种人见事不明，搞不懂天下大势的人，不会有好结局。
却说李世勣因为其父被俘，逼于无奈才投降了窦建德。他心中明白，天下大势非李唐莫属，因此心中始终想要重回李唐，可又担心会害了自己父亲徐盖，便向故人郭孝恪求教。
郭孝恪本已归唐，只是后来败于窦建德，因此被颇投降，算下来时间比李世勣早一两个月，两人归唐的心思倒是一样。
他说道：“我等被逼无奈投诚窦氏，动则见疑，不可轻举妄动，宜先立一些功勋，取得信任，然后才可徐徐图谋此事。”
李世勣颇为赞同，于是便向窦建德请命，前去袭击王世充，先是攻破获嘉县，后又进击新乡，碰上王世充的守将刘黑闼。
刘黑闼是漳南人，年少是已极为骁勇，在河北一带颇有名气。此人曾跟随郝孝德参加瓦岗起义，后来李密败给王世充，他被王世充俘虏。王世充久闻其勇猛强悍，任命其为骑将，守新乡。
对于能否拿下新乡，李世勣并没有信心，料想是一场恶战。不过己军在获嘉刚刚获胜，想乘胜扩大胜利果实，便驱兵前来攻击新乡。
刘黑闼果然丝毫不惧李世勣，见其来攻，大开城门，领军出城列阵等候。不料等李世勣率军道跟前，他立刻举起白旗，投降了。
这一下把李世勣惊得目瞪口呆，追问之下，才知刘黑闼早已对王世充不满，对王世充的所作所为时常暗中嘲笑不已。
他年少时与窦建德关系亲近，听闻窦建德派出的李世勣来攻新乡，内心大喜，直接打开城门投降，就为了投入窦建德麾下。
一座新乡城池，李世勣得来不费吹灰之力，立即押着刘黑闼献给窦建德。
故人相见，惺惺相惜。窦建德清楚刘黑闼的能力，当即任命他为将军，赐爵汉东公。
投入麾下的刘黑闼感激窦建德的知遇之恩，大展将才。窦建德常命其出奇兵东西掩袭，或潜入敌境侦探虚实。刘黑闼不仅不辱使命，还常常乘隙奋击，大败敌军，斩获俘虏而回。
李世勣连立大功，获得嘉奖，他趁机向窦建德请求率军前去攻打孟海公所占据的曹、戴二州。
窦建德只道他是诚心实意的，没有多想，还派遣其妻兄曹旦率众五万，前去与李世勣汇合，还让曹旦传话，表示他将带兵亲自策应。
李世勣听闻窦建德要来，便于郭孝恪商讨，等窦建德到营中时，设下埋伏杀了他，乘势夺回其父徐盖，然后带着窦建德土地重归唐朝。
可是连等了数日，也不见窦建德到来，后来打听才知恰逢曹皇后生产，因此窦建德离不开身。
偏偏那曹旦又在河南四处侵扰、掠夺，不仅百姓怨恨，连聚众为盗的贼人们对其也痛恨异常。
李世勣等窦建德不来，与他结盟的贼帅又行事鲁莽，杀了曹旦的偏将二十余人，才告知他。
这一下让李世勣陷入两难之地，他与曹旦连营，若是事情泄露，他必死无疑。若是先下手杀曹旦，那他与窦建德彻底撕裂，他的父亲徐盖则必死无疑。
他请来郭孝恪商量如何办，郭孝恪让他先下手为强。
可偏偏曹旦收到手下偏将被杀的消息，预先加强了防备，李世勣无隙可乘。
他思忖着留下去已无意义，还会平白搭进自己的性命，不便再留下去。这时也顾不得父亲徐盖的性命的了，当即与郭孝恪等数十骑向西而去，重新投奔李唐了。
第208章 升为司马
听到李世勣西去投唐，窦建德没有一丝愤怒，只为失去了这样一个良将而长叹数声。
但其下群臣颇为愤怒，请求速速将徐盖斩首，以儆效尤。
窦建德摇头否决，道：“李世勣是唐朝的臣子，还被唐帝赐以‘李’姓。他被我所虏，却不忘本朝，也是一个忠臣素有的志气，我又怎么忍心牵连其父亲？”
他不仅没有杀徐盖，还把徐盖给放了，堪称仁义无双，让李世勣忠孝两全。
在经过权术斗争熏陶的铁纲靖看来，窦建德这完全是妇人之仁，缺少做帝王的狠心。
窦建德攻下济州，不想再悬军深入，转而返回洺州。他似乎也没有一统天下的大志，此次出征得了不少领地，自认在北方可以与李渊的唐、王世充的郑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南征顺利，但北伐因为幽州李艺的存在，一直不顺。与李艺交战多次，始终未占到便宜。
他派遣的高士兴去幽州攻打李艺，无法攻克，退军笼火城。反而被李艺突袭，大破高士兴，斩首五千余级。
窦建德手下本有一员大将叫王伏宝，骁勇善战，勇冠军中，为窦建德立下赫赫战功。他因此自视甚高，时不时在言语或行为上辱弄窦建德下的一些将军。
众将军因此对其颇为怨恨，挟带不少私仇，一起向窦建德进言，诬陷王伏宝谋反。
窦建德本来就担心王伏宝功高震主，对他心有猜忌。此次见这么多将军一起进言，也不细查，信以为真，下令将王伏宝处死。
情商低下的王伏宝不曾想他为夏国立下汗马功劳，却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被处死，疾声大呼道：“陛下奈何要听信小人的谗言，自斩左右手呢？”
不料窦建德更怒了，这话更像是狂妄自大之语，仿佛他夏国离开了王伏宝就国将不国了，分明是自恃功高之语，当即命人把王伏宝枭首示众。
王伏宝一死，对付李艺更是屡战屡败，接连失利。若不是李艺兵力少，只怕早已发起反击，把窦建德杀个落花流水。
且说秦王李世民驱除刘武周、宋金刚，平定了太原，班师还朝，留下唐俭镇守晋阳。、
回到长安，自然是一番论功行赏。李世民兑现承诺，升铁纲靖为秦王府司马，当然仍是以刘树义的名字。铁纲靖心里很无奈，谁叫他用的是刘树义的身体，将来在他的努力之下，或许能让刘树义名垂青史。
此时他面临的是“我是谁？”这个经典哲学问题，他曾被这一问题深度困扰，他是谁？谁是他？他从何来，该去向何处？
他不过是一个底层出身的搬砖工，不懂哲学，仅有的一点历史知识还是历史课本上学来的，另外还有历史演义小说和电视剧上普及的真假难辨的历史。
曾经他也心里很不平衡，自己辛辛苦苦图个啥，所挣的战功和荣誉都归结到刘树义头上。谁叫他是一个穿越之人，世人也就只认刘树义，不会知道还有另一个人。
时间久了，这个困在他心里的心结也就慢慢解开了。不管头顶着刘树义的名字也好，还是铁纲靖的名字也罢，都不重要，关键是活在当下的是他铁纲靖本人，享受战功等带来的荣耀也是他本人。至于名字、名垂青史这些身外之物，等他身死后，已经一了百了，名垂青史还是遗臭万年，一个死了的人是享受不到的。
死后的身后名，跟他铁纲靖有毛关系。想通这一点，他心情豁然开朗。
不过，李世民升铁纲靖为司马，据说是受到了李渊和裴寂等人质疑，担心他权力越大，若是为了将来忍辱负重为刘文静报仇，对李唐来说可是一个致命的定时炸弹。好在李世民据理力争，又信誓旦旦称自己能控制好铁纲靖，李渊才勉为其难同意了。
过了数日，志得意满的李渊宴请群臣，喝到酒酣处，对群臣道：“如今薛举、刘武周二寇已经剿灭，此外王薄、綦公顺、李义满、郭子和等次第来降，唯有窦建德、王世充、萧铣等，自恃兵力雄厚，屡次入寇我朝边境。尤其是那个窦建德，抓了朕从弟淮安王和朕妹同安公主，朕绝不会与之干休。朕决定，拟先征讨窦建德，后讨伐王世充。”
群臣并无异议，唯有李世民进言道：“父皇，王世充残虐，人神共愤，臣的意思是拟先行讨伐王世充。另一面，则可以依照春秋战国时期的合纵连横之术，与窦建德暂时议和，令其归还我皇叔、皇姑。待平定王世充后，在移军北伐。窦建德若是肯投诚，自不必说，否则再行征剿也不迟。”
李渊点头道：“好，窦建德若肯归还朕从弟和妹子，自当先讨伐王世充。”
于是派出使者，与窦建德连和，索还淮安王李神通及同安公主。窦建德正为一个李艺头疼，无力与唐朝相抗衡，便同意了，放回了李神通和同安公主。
李渊见一切事情顺利，即刻派遣秦王李世民督军前往征讨王世充。
陕东道行台屈突通有两个儿子尚滞留在洛阳，李渊问他：“朕打算派你东征王世充，只是不知你的两个儿子怎么办？”
屈突通道：“臣昔日违逆天命，与我朝为敌，成为俘囚，罪应当死。后得到陛下宽宥，亲自为臣松绑，加以恩遇。从那一刻起，臣就发下誓言，臣之余生只为陛下尽忠尽节，绝无二心。今日得到陛下重用，有幸成为东征先驱，实乃对臣的荣宠，何须顾及两个滞留在洛阳的儿子！”
李渊感叹道：“徇义至此，爱卿真乃忠臣也！”
铁纲靖听闻此事，一时目瞪口呆，不知是夸屈突通是一名忠义之士，还是骂他是一个心如铁石、无舐犊之情的狠心父亲。他只知道若是换做自己，是绝做不出不顾两个儿子的事情。
且说王世充听闻李唐要大举来征讨他郑国，心下有些慌张，立即从各州县募集骁勇之士，齐集洛阳，并设下四镇将军，募人分守四城门。
第209章 奉诏取东都
此次东征，李世民以罗士信为先锋，进围慈涧。
王世充见唐军东下，遣兄弟子侄等防守各城，其中魏王王弘烈镇守襄阳，荆王王行本镇守虎牢，宋王王泰镇守怀州，齐王王世恽检校南城，楚王王世伟守宝城，太子王玄应守东城，汉王王玄恕守含嘉城，鲁王王道徇守曜仪城。
他自己则是亲自率领战兵，左辅大将军杨公卿率左龙骧二十八府骑兵，右游击大将军郭善才率内军二十八府步兵，左游击大将军跋野纲率外军二十八府步兵，总三万人，驰援慈涧城。
到了慈涧，李世民亲率轻骑，前去侦查敌情。
铁纲靖听闻，担心重蹈当日柏壁覆辙，急忙带上李玄霸、来福跟随一起保护，并叮嘱程咬金，若是他们天晚未回要及时派兵支援。
而上次在柏壁，李世民率轻骑被围后，铁纲靖加强了对轻骑兵的骑射技术训练，然后从中挑选出了两百名佼佼者，作为李世民卫队，这次李世民带出去的正是这支轻骑兵卫队。
李世民的运气有点背，此次侦查敌情偏又遇上前去支援慈涧的王世充。猝然相遇之下，李世民不过率了数百轻骑，寡不敌众，被王世充包围了。
好在所率的轻骑都是精锐，李世民、铁纲靖则领着轻骑左右驰射，箭无虚发，顷刻间王世充部下倒下数十人。
若敌军有步兵奋勇冲进来，则有李玄霸、来福等猛将侍候，一斧头一个，鲜血飞溅，场面骇人，能唬住不少人。
王世充手下骁将燕琪冲进来，跃马来刺李世民。眼看相去不过数步之远，只听箭簇一响，燕琪已应声倒地，立刻被唐军擒住。
见一时之间拿不下，王世充担心唐军来援，不敢久留，于是引兵退去。
李世民率轻骑回到大营，第二天率步骑五万大军，直抵慈涧援应罗士信。
慈涧城中的敌军一听唐朝大军前来，哪里还敢守，立刻弃城逃回洛阳。
李世民领军入城，然后派遣诸将，分道进兵。行军总管史万宝，自宜阳南入龙门；将军刘德威，自太行东围河内；上谷公王君廓，自洛口断敌饷道；怀州总管黄君汉，自河阴攻回洛城。四路偏师，奉令而去。李世民则是自督大军，屯于北邙，连营步步进逼，且传檄各郡，劝令速降。
这一番运筹帷幄，让铁纲靖深为佩服，这就是统帅才能。想他虽然跟着李靖学了一点兵法，但那只是用于行军打战，不适用于运筹帷幄。他毕竟只是一个搬砖工出身，缺少大局观，眼界不够深远，当不了统帅。他这个小迷弟才对李世民越发崇拜。
传檄之后，很快就有王世充的洧州长史张公谨与刺史崔枢以州城来降。邓州土豪，也抓了王世充所署刺史，献俘军前。
两日后，总管黄君汉一军，用舟师攻破回洛城，俘获王世充不少部将，连下二十余堡。
王世充的儿子王玄应率军前来攻击回洛城，向抢回这个拥有国家粮仓的城池，但连攻数日，无法攻克，只能在城西留兵驻守。
而王世充自统精锐士卒，列阵青城宫，来战李世民。对面李世民毫不示弱，在河对岸列阵，与王世充对峙。
王世充隔水对李世民喊道：“隋室倾覆，唐弟自据关中，我自据河南。如今，我未曾西侵，你为何忽然举兵东来，要与我郑国决战？”
李世民也不答话，派宇文士及回应道：“四海之内皆仰慕我朝皇风，唯独你敢阻止我朝的声威教化，因此特来征讨你！”
老夫的郑国干嘛要你唐国来教化，分明就是以此为借口来侵吞我郑国。王世充强压住心头怒气，道：“我们相互息兵讲和，不是很好吗？”
宇文士及道：“我等奉诏取东都，旨意不准我们讲和！”
王世充那个气啊，口里哇哇叫，但是又奈何不了。两军对峙到天晚，各自引兵回大营。
这边两军对峙，那边又有王世充下属的显州总管田瓒听闻唐军大举来攻，要入侵东都洛阳，当即带着所属的二十五州一起降唐。这下断绝了王世充与江南最大的割据势力萧铣政权勾连的路径。
在唐军四路偏师的攻城拔寨下，河南各州县感受到唐朝的强大，恐惧之下，纷纷投降李唐。
但就在唐军各路进军异常顺利的情形下，军中也出现了一个异动。
这日屈突通巡营，却不见寻相等降将，还有许多此前河东降卒也逃亡而去。
寻相和尉迟恭同是刘武周的部下，又同时归降李世民，现在寻相一逃，尉迟恭当然也逃不了干系。
早对尉迟恭颇为猜忌的屈突通、殷开山等将，发现寻相等逃掉，立刻派人将尉迟恭拿下，押到李世民帐外，然后入帐对李世民说：“尉迟敬德作为刘武周旧将，骁勇绝伦。如今寻相已逃，唯恐滋生后患，不如趁早把尉迟敬德杀了，从而杜绝祸根。我等现已将他捉拿至帐下，听后处决。”
幸好没有先斩后奏，否则尉迟敬德没机会当门神了。
李世民一听，大惊，怒视道：“两位将军以为寻相叛逃，遂而怀疑敬德么？”
听到风声的铁纲靖闯入帐中，急道：“不可伤害尉迟敬德，他的一番忠义之心天地可表。”
殷开山道：“表什么呀，加入我军以来，你可曾见他立过什么功劳？”
他和屈突通都是老一辈有声望的将军，见李世民对铁纲靖颇为一直倚重，因此对铁纲靖心生嫉妒。
铁纲靖道：“如今两军对垒，有的是尉迟将军立功的机会。殿下，万万不可误伤良将，此人价值可抵千军万马！”
“我知道。”李世民点点头，转而对屈突通、殷开山说道：“以敬德之将才，若是要叛逃，必然不会落在寻相之后。如今敬德尚在营中，显而易见，他心中并无叛逃意向。”
说完后，也不管屈突通、殷开山两人，来到帐外，亲自为尉迟恭松绑，接着又将他引入自己卧室内，取金相赠，安抚道：“大丈夫行事贵在意气相投，千万不要因为今晚这点小小嫌隙而介怀，本王绝不会因为谗言而伤害将军。如果将军真的打算离开我军，此金可作为盘缠，聊表一时共事之情。”
第210章 回报迅速
尉迟恭听后感激涕零，下拜道：“殿下如此相待，末将并非木石，岂会不知感恩？从今后，末将愿为殿下誓死效劳，绝无二志。不过此番厚赠末将实在是不敢接受。”
李世民扶他起身，道：“将军果真肯屈尊留在我军，赠金但受无妨。”
尉迟恭坚辞不受，李世民只得道：“将军且留下，以做将来的奖赏。”
尉迟恭这才拜谢，而铁纲靖等人自是早已退出。
当晚两人同榻而睡，互诉衷肠。
经此一事，铁纲靖对李世民越发敬重，如此驭人，谁人不服，谁人不感动。比起从晋阳出征时的李世民，真的是成长太多了。如今的李世民成熟稳重，帝王之气渐渐显露出来。
过了几日，李世民又率领五百轻骑前往邙山侦探战地，登魏宣武陵。
突然，王世充率领万余步骑杀到，将李世民等团团围住，一马当先的乃是当日投降王世充的单雄信。
此处印证了电视剧情节的真实性，让铁纲靖对小说和电视剧的可靠性又生出了不少信心。
只见单雄信手持长槊，来刺李世民。李世民忙乱中拔刀招架，无奈短兵器不敌长槊，一两个回合下来，一时手忙脚乱。何况他的武力值本身也不敌单雄信，数回合中已是险象环生。
紧急关头，突然斜刺里杀出一员大将，一根长槊横刺单雄信。
单雄信正全神贯注要取李世民人头，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心中正欢喜呢，不曾防备这突然杀出的长槊，只觉腰间一阵剧痛，翻身坠下马，好在部下眼疾手快，将其救了下去。
那杀出来护主的大将不是别人，正是前两日被怀疑要叛逃的尉迟恭。只见他护住李世民，在十几名护卫队的配合下，杀出战线，将李世民送入重重保护圈内，不让敌军有机会触碰到李世民。
然后他再率骑兵反身与敌军战成一团，在王世充阵中左冲右突，左挑右拨，勇猛无敌，无人可挡，更无人能近身伤到他。
却说李世民这次侦探战地并未告知铁纲靖，后来铁纲靖寻他不着，一问之下，才知率着轻骑出来探查战地了。
这一下把铁纲靖给担心得够呛，他记得很清楚，小说《说唐》写了，李世民就是在邙山差点死在单雄信手上。后来又听闻尉迟恭跟随李世民左右，心中才稍微放下心来。
不过也不敢耽搁，叫上李玄霸等猛将，令屈突通引领大兵前去支援。
一到邙山，李玄霸见到尉迟恭大杀四方的威风，对他生出英雄相惜之情，拎着一对板斧冲上前，与尉迟恭并肩作战。
唐大军赶到，又有尉迟恭、李玄霸等猛将冲杀，一番酣斗，已杀敌上千。王世充见不敌，早已丧胆，领军逃窜而去，留下大将军陈智略断后。
尉迟恭二话不说，驰马追赶上去，一槊刺出，立马将陈智略击落马下，被唐军活捉过来，大胜而回。
这一场大胜，不仅杀敌上千，还俘获敌军排槊兵六千。
此时的李世民早已被大军迎回了营中，他起座迎接尉迟恭，道：“众将担心你将来必会叛逃，我则深知你并无他意，没想到你的报答和回击质疑竟然如此迅速。”
尉迟恭道：“回报殿下的知遇之恩，末将万死不辞。”
李世民当即赐给尉迟恭金银一箧，对他的宠遇日益隆厚。
经此一战，尉迟恭的骁勇善战名闻军中，上下将士对他颇为敬佩，尤其是对他擅长躲避长槊进攻的技能赞不绝口。
原来此次杀敌，尉迟恭多次单骑闯入敌军阵中，敌军数十根长槊刺来，却始终未能伤他分毫，而他偏又能在众多敌军的攻击中，夺下敌军手中长槊，反手刺杀敌人。
这武艺、胆识、气概，怎能令人不服？
连铁纲靖见了也叹为观止，他只道是只有乔峰那种绝世高手，内外功臻于化境之人，才能在千军万马中左冲右突而毫发无伤，没想到尉迟恭没有武侠小说中神乎其神的武艺，也能单骑闯入千军万马中杀敌。
那齐王李元吉向来对自己的马槊功夫颇为自负，听闻李世民新招降的尉迟恭是员猛将，又擅长躲避长槊进攻，颇为不服，把尉迟恭请去校场较量，并要求用东西把马槊上的锋刃包裹住，以免伤到对方。
尉迟恭本不想较量，但李元吉以齐王的身份强迫答应，他在得到李世民默许后，不得已下场，道：“敬德自当包裹好长槊锋刃，不过齐王殿下则不必如此。”
李元吉巴不得如此，迫不及待要挫一挫尉迟恭的威风。可是他连刺十几个回合，始终不能碰到尉迟恭。
一旁观战的李世民问尉迟恭：“避槊和夺槊，哪个难？”
尉迟恭一边躲避李元吉的长槊进攻，一边回道：“夺槊难。”
李世民有心要让尉迟恭在校场涨涨威风，让军中将士佩服他，便道：“敬德，你且夺槊给本王看看。”
尉迟恭领命而去，那李元吉歇息一会，再次手持长槊跃上马，手中花招不少，志在必得。这回尉迟恭没有躲避，反而迎上前，一个扭身躲过攻击，然后抓住李元吉露出的空门，反手切向李元吉手腕，轻松把长槊夺过来了。
李元吉不服，以齐王身份命令尉迟敬德交回长槊，再度攻击，但是不到两个回合，长槊又给尉迟恭夺去。如此反复数个回合，须臾间，尉迟恭已三夺其长槊。
碍于李世民的面子，李元吉露出惊叹诧异的表情，对尉迟敬德表示赞赏，内心实则以此为耻。
邙山这场突然的遭遇战，唐军大败郑军，震惊了周边州县，认识到唐军的强大实力。王世充经此一败，不敢再轻易引战，撤回洛阳后，隐忍不发，等待机会。
唐朝乘胜扩大战果，先是濮州刺史杜才幹来降。
杜才幹本是李密故将，因痛恨邴元真背叛李密，于是向邴元真诈称愿举城投降郑国。邴元真只道是真，仗着自己官高势大，想在旧日同僚面前展露一下威风，便亲自前往濮州招慰。
杜才幹假装诚意拳拳，亲自出城迎接，引入府中，才刚就坐，便命人绑住邴元真，细数其所犯恶性，道：“你本是一介庸才，魏公提拔你为重臣，而你不曾立下毫发之功，却犯下滔天大祸。今日既然来送死，杀你是乃我的本分！”
只见他大刀一挥，邴元真人头落地，然后命人将人头送到黎阳的李密墓前，祭告李密。
为李密报仇后，杜才幹这才举城投降李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