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跑片员的一天
王林是崇庆电影公司的跑片员，准确的说法是拷贝调度员或者管理员，负责将胶片拷贝派送到各个电影院。
“注意安全，慢就慢点。”
一大早，吃完饭出门，有些啰嗦的妻子又在门口抱怨起来：“元旦才刚摔了一跤，这马上都过年了，奖金不要就算了，你们领导催就让他自己去送！”
“没事，放心吧，单位刚拿了几个拷贝，没那么紧张了。”
已经做了八年跑片员的王林，已经习惯了，每年一到旺季，妻子总是免不了啰嗦一番。
“前几天领导还说，过完年就给我配一辆面包车呢。”
“面包车面包车，都说了一年了，不光车没有，面包也不见！”
对丈夫的安慰，妻子只能咒骂了会无良领导。
在妻子的连连叮嘱下，王林陪着笑脸出门了。
去单位取了拷贝，一个拷贝5本，封装在铁皮盒子里。
一本10斤，摩托车最多只能装200斤，也就是4个拷贝。
确保没有问题，按顺序整齐地装在摩托车上。
王林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骑着心爱的大摩托，穿梭在大街小巷里。
虽然之前因为急缺拷贝，拷贝利用率达到了极致，每一趟的时间也越来越紧，元旦都狠狠地摔了一跤，不过对王林来说，这是个轻松且快乐的工作。
最起码夏天兜风都不热了，凉快的很。
很快抵达第一家电影院，把拷贝交给电影院。
“今天早上人挺多啊。”
王林数了数，九点钟大厅里就有十来个人在等第一场了，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作为一个跑片员，他最想看到的就是，自己运输的拷贝，有更多的观众能看到。
员工也满脸笑容，一年大半时间电影院里蚊子比观众比多，他们也都盼着旺季到来，虽然忙了点。
“都是来看《一只鬼的故事》，今天下午5点那场剧组还会来呢。”
“真的？不知道我赶不赶得上。”
王林眼前一亮，心里琢磨了一下今天的安排。
《一只鬼的故事》他也带着老婆看了，特别感动，女主角高媛媛特别漂亮，那个忘了叫什么的男演员，也很帅气。
心里琢磨着下午来看明星的王林，也充满了干劲，驶向下一个目标。
其实他对老婆撒谎了，拷贝确实增加了，可是放映规模也扩大到了全市。
拷贝依旧吃紧，单位里不少电影院经理都来闹呢，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嘛。
平平无奇的一天，还好没有出什么问题，每一家的拷贝都准时送到。
而且，每到一家电影院，取完胶片，都会去放映厅看一看。
如果观众多，甚至满座，心里就特别高兴。
可是到了傍晚，在一家电影院取片的时候，机器发生故障。
“还有多久啊，后面都等着要呢。”王林有些着急。
“催什么催，胶片金贵着呢，划伤了怎么办！”同样心急的放映员回头吼了一句。
王林也不吭声了，确实急不得，要是损伤了胶片，取出来也废了。
还好，只耽误了十分钟，王林拿到拷贝，马不停蹄骑着摩托车拼命赶路。
平常15分钟的路程，这次只花了7分钟，好几次急刹车，差点没撞到人。
到了地方，气喘吁吁地提着拷贝送近电影院。
迎接他的却是经理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怎么搞得，再晚来两分钟观众又要看黑屏了！”
“不好意思贾经理，前面机器出了点问题。”
王林连连道歉，又有些期待地问道：“那个...剧组来了吗？”
“想要签名？”
贾经理瞥了满头大汗的王林一眼，见他气喘吁吁的模样，大发善心地招招手：“跟我来，人家脾气挺好，签个名应该没问题。”
“哎，谢谢贾经理。”
王林满脸欣喜地跟着来到了休息室，也掏出了明星签名的专用小本本，这一行还有个好处就是，偶尔能碰到剧组来电影院搞活动。
顺利要到了签名，高媛媛真人比电影里还漂亮，字也挺好看，就是怎么是45度角斜着的？
男演员也挺好看，就是字认不出，还不知道叫什么。
导演就长的不好看了，不过不重要，反正又不看他。
不过编剧真高啊，得有一米八了吧，而且浓眉大眼的特别精神、帅气。
“唐老师，您写的剧本实在是太好了，我和我老婆看了都特别喜欢，特别感动。”王林由衷地对唐言道。
“谢谢，也辛苦你们了，喝口水吧”
唐言看他这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为了送拷贝肯定不轻松，《一只鬼的故事》之前凭30多块拷贝卖出如此高的票房，少不了十五座城市几十名跑片员的卖力。
拿起自己那瓶没开封的可乐递给他。
王林连忙接过手里，道了声谢，打起精神，继续自己的工作。
去放映室取了拷贝，路过放映厅的时候探头进去看一眼。
满满的观众，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送来的拷贝放的放的电影。
王林也充满了自豪与满足，继续重复着一天的工作。
每天从早到晚，等各个电影院放完最后一场，把拷贝收走，放回电影公司保存，凌晨才能回家。
......
“周总，看来您这边摩托车也来不及啊。”
休息室里，唐言笑着看向崇庆电影公司的周总，就是看片会上说用摩托车送拷贝，要一块就够了的那位。
大腹便便的周总有些苦恼地道：“要不是怕堵车，我早就给他们配面包车了，你说现在路上车越来越多，汽车还没摩托车快。”
唐言开玩笑道：“周总说的对啊，现在越来越堵车，城市里也就直升机不会堵了。”
这挺好一小伙子，怎么长了一张让人讨厌的嘴呢！
“是我低估了崇庆人民的热情啊，这也说明是你们剧本写的好，演员演得好，导演导的好啊。”
周总干笑一声，也没有硬撑，这几天可没少被阴阳怪气。
公司里，各个电影院经理，谁不得一见面就嘲讽两句瞎了眼。
如果这样也就算了，后续发放的拷贝，中影就优先供应之前看好《一只鬼的故事》的地方，他们之前不看好地区，总要晚上个半天。
“小唐啊，你看咱们崇庆观众这么热情，跑片员又这么辛苦，可要帮着给韩总说说情啊，拷贝是真的不够。”
之间不要拷贝的周总还求起了唐言来，简直病急乱投医，也不管程龙的《特务迷城》马上就要上映了。
说着，周总还拍了拍大肚腩，打起来包票：“你们也放心，就算程龙的《特务迷城》上映了，我们崇庆公司也全力主放《一只鬼的故事》，绝对不浪费任何一块拷贝！”
呵呵，鬼才信！
这又不是唐言说了算，只能搪塞过去。
而且其他公司之前对电影的支持最大，理应获得优待。
风水轮流转啊，现在全国各地都在中影抢拷贝，除了之前30多个拷贝，又增发了80个，拷贝数量破百了，而且还供不应求。
第47章 富在深山有远亲
“《一只鬼的故事》票房破千万，成贺岁档最大黑马！”
“处女作票房破千万，新生代导演宁昊填补贺岁档空白！”
“贺岁不喜，四部喜剧电影全部折戟，鬼片《一只鬼的故事》脱颖而出，上映仅八天票房已破千万。”
“自八十年代中期以来，十五年间国产恐怖片近乎爵迹，《一只鬼的故事》能否带动盛极一时的国产恐怖片走上另一个新台阶？”
“最天才的新人导演，最悲情的男主角，最惹人怜爱的女主角，《一只鬼的故事》另辟蹊径，在市场萎靡的今天，用创意为国产小成本电影展示了新的方向。”
......
这个年代电影相关的新闻总是充满了滞后性，直到下午，三大门户网站才开始报道《一只鬼的故事》票房破千万的情况。
一千万票房，都能排进2000年票房前十五名了，至于华语电影里，也排在第7名。
去年一年，只有7部国产电影破千万。
其中只有《生死抉择》、《一声叹息》这两部，是纯正的内地电影，另外几部都是港片。
而《生死抉择》是主旋律，《一声叹息》是冯晓刚导演的。
尤其凸显《一只鬼的故事》这种三无电影的难得，为此韩三坪在集团会议上，还和几位副总吵了一架。
“我坚决不同意增加拷贝!”
主抓发行的副总经理马东明一口否决了韩三坪，在原有117个拷贝上，继续增加拷贝的提议。
至于理由也很充分。
“虽然《一只鬼的故事》票房很漂亮，不过已经上映快10天了，部分首轮电影院即将下画，接下来临近过年，观众减少，117个拷贝足够应对第二轮放映。
况且《特务迷城》马上就要上映，我们的300个拷贝会把市场填满，根本没有《一只鬼的故事》的生存空间！”
所谓的首轮，并不是以前统购统销，按省、市、县层级发行的意思。
一般来说，内地是这样的，比如一个省会城市有二三十家电影院，而拷贝不可能让二三十家电影院同时放映，就会挑地段好的几家，或者十几家，做首轮放映。
过一个星期左右，这些电影院就不放了，给其他电影院。
交替放映，然后省会放映了一段时间，就把一部分拷贝下发给其他地级市，最后是县城。
要不然所有电影院同时放映，需要太多拷贝了，毕竟那么国内两百多个城市呢，下面还那么多县城。
甚至很多省会首轮都轮不到，一些省会可能东部沿海地级市都放映了，那边省会才开始放。
所以放映周期特别长，国庆节上映的《一声叹息》、《卧虎藏龙》至今还在一些小城市和县城放映。
后面放映的，票价也不一样，首轮都是十五二十块，好莱坞片更高，甚至京城、魔都四五十的票价都有。
时间越往后，越小的地方，票价越便宜，轮到小城市和县城的时候，很多都是五块了。
先看的贵，后看的便宜，就是这样。
后面票价便宜，加拷贝就划不来了，毕竟洗印厂的成本就快8000了，中影买来要一万一个。
没有毛病的理由，也没有人反驳，董事长杨部亭也点点头，看向韩三坪，不过没吭声。
韩三坪沉声道：“即便还剩下一个星期的黄金黄金周期，我们也不能就此放过了，哪怕效果降低，也要尽可能最大限度地挖掘票房潜力！”
马东明据理力争：“现在市场上已经出现了盗版，以他们的速度，很快盗版会比拷贝先一步铺满全国！”
上映不到10天出盗版，准确地说，自从票房盖过《幸福时光》开始，元旦那天就有盗版了。
“连盗版商的商业嗅觉都比我们敏锐，一步慢步步慢，还被别人走在前面去了！”
韩三坪气急反笑，本来元旦他就想直接一次性把拷贝扩大到150个，但是在会上没有被通过。
他管的是电影制作，抓制片环节，发行方面没有绝对的话语权。
见韩三坪说的有些过分了，董事长杨部亭轻咳两声，也开口了。
“老韩啊，我们是国企，不要光看钱，更多的要承担社会责任，对行业负责、对领导负责......”
说了一堆，杨部亭来了句不过：“听说各省电影公司都在要拷贝，这样，就加20个，我想应该也够了。”
一把手的话，也算是对这场争论画上句号。
20个就20个吧，总比没有好。
韩三坪带着闷气回到了办公室，想了想拿起电话。
“领导，关于开放民营企业电影制片、发行经营许可......”
......
千万票房是一个分水岭，更何况是八天破千万，《一只鬼的故事》也彻底引起了整个行业的关注。
不管是《幸福时光》扑街了的张一谋，同是新人导演却扑街了的丁盛。
同是爱情片，受影响比较大的《夏日么么茶》。
主演《防守反击》的曾志韦，即将上映的几部港片，一些香江导演、演员，都惊讶于内地什么时候又出了部大卖的电影。
《大腕》剧组拍戏的冯晓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愣住了。
王宗军也立即对唐言和宁昊展开了调查，王宗磊更是直接飞往横店，找到了正在拍摄《天下无双》的赵遮天。
“唐言？”
看着这位风尘仆仆的王总，京城民营电影公司的数得着的人物，大老远跑来向自己打听唐言的消息，赵遮天都愣住了。
难道不认识？不可能啊...王宗磊之前偷偷地打听了一下，唐言虽然是文学系的，不过一直和表演系走的很近，还有人笑白瞎了一副帅气的长相，应该去表演系才对。
96届表演系，赵遮天名气最大毋庸置疑，唐言既然和表演系玩的挺好，不可能和赵遮天不熟啊。
“唐言我倒是认识，不过就是同学，王总找他干嘛？”赵遮天有些奇怪道。
这下轮到王宗磊懵逼了：“赵小姐你们是同学，难道不知道《一只鬼的故事》，是唐言编剧、监制的？”
《一只鬼的故事》？
赵遮天想起来了，他们还去客串一把龙套，自己当时抱着拓展人脉的想法，想去认识一下那位导演去的，结果搞的特别尴尬。
刚拍完《少林足球》，又进了《天下无双》的组，忙的要死，贺岁档也没有冯晓刚，赵遮天就没怎么关注。
宾馆也没电脑，报纸也没怎么看。
难道？
赵遮天隐隐想起在剧组听到有人说，张一谋的《幸福时光》首日才40多万票房，输给了一部恐怖片。
在那之前，圣诞节《飞天舞》和《夏日么么茶》首日都是一百万左右，她也就没关注过这部恐怖片。
赵遮天渐渐有了些怀疑：“王总，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剧组封闭拍戏，那部电影怎么了？”
我特么...这叫玩得好？
同学主导的电影大卖了，八天卖了一千万票房，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以为拍了周星池的《少林足球》，和刘德桦、梁超伟搭档了《决战紫禁之巅》、《天下无双》，就看不上其他人了？
不过，也不像是装的啊。
王宗磊当下就把大概的情况和赵遮天说了下，主要是八天破千万。
嘶！
八天破千万？
大冬天的，赵遮天倒吸一口凉气。
这下也大概知道王宗磊来找自己干嘛了，不过自己确实和唐言不太熟，甚至还吵过架。
不过，还是一口应了下来，答应做个说客。
王宗磊走后，赵遮天想给唐言打个电话，不过拿起手机，又想了想。
去和导演刘振伟请了假，直奔横店的电影院。
横店的电影院还没轮到拷贝，问了下义乌、金桦也没有，只能从义乌机场直飞宁杭。
花了好几个小时，一路奔波，找了家电影院，蒙的严严实实看了场《一只鬼的故事》。
这片子她还没看过，首映礼的时候还在拍戏，加上之前在片场有点尴尬，也就没去。
认认真真地看下来，赵遮天不得不承认，片子拍的确实好。
只是，那场客串的戏，自己怎么没露脸？
不过赵遮天没有深究，看完电影，组织了一下语言，给唐言拨了过去。
“喂？”
那个有些讨厌的声音响起，在学校里就不把自己当大明星看，没少吵架。
不过如今唐言操盘了一部八天破千万票房的片子，赵遮天倒觉得没那么讨厌了，有能力就有傲气的资本。
“唐言，恭喜《一只鬼的故事》票房大卖啊，这几天忙着拍戏，也没向你祝贺，电影拍的真好，我看了五六遍，哭的不行，实在是太感动了......”
赵遮天挑了些刚才看的比较感人的情节说了说，刚看完记忆深刻还没忘。
“谢谢，这么忙还特意打电话过来，耽误你拍戏了吧，改天回京城有空吃饭”
改天、有空。
有些人，屁股一撅就知道拉什么S。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客套了一番，唐言挂掉电话。
“谁啊？”靠在唐言怀里的高媛媛听到了女孩的声音，仰头噘着嘴问道。
“赵遮天，富在深山有远亲呐，这不探亲来了。”
不过，听她的话，好像还真看了好几遍《一只鬼的故事》，情节记得那么清楚。
唐言摇摇头，低头在高媛媛诱人的红唇上啄了一口。
一听是赵遮天，高媛媛立马放心了，没好气按住一直在作怪的大手。
“接电话也不正经。”
第48章两千万
《一只鬼的故事》票房破千万之后，基本上已经彻底在网上爆火了。
由于电影的特殊性，和票房接近千万的《飞天舞》、《夏日么么茶》这两部爱情片有很大区别，天崖等论坛随处可见关于剧情的讨论。
也不仅仅局限于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了，电影的内容有太多让人迷惑的地方。
这些讨论，也持续带动了电影的热度。
中影也再次增发了20个拷贝，上映第九天，也就是1月6号星期六，票房再创新高。
208万，单日突破两百万大关。
7号星期天，滑落回195万。
加上之前八天的1122万，上映两个星期，十天总票房1525万，超越了《决战紫禁之巅》和《卧虎藏龙》，杀进了2000年度华语电影票房前五。
新的一周，《一只鬼的故事》总共137个拷贝中，有60个拷贝开始分派到各省其他经济比较好的地级市。
拷贝多了，但是放映规模扩大，即便是星期一，可一到傍晚黄金时段，依然是一票难求。
趁着电影的热度还在，唐言他们依然在跑路演。
已经超出原先的计划了，毕竟路上的食、住、行都是要花钱的。
不过随着电影的大热，一些电影院愿意报销来回车费，请唐言他们去做活动。
这，忙就忙点，盛情难却嘛。
下午，唐言他们继续来到电影院，和刚看完电影的观众见面。
借着电影，陈昆和高媛媛也小有人气，台下还有人大声喊着高媛媛和陈昆的名字。
高媛媛面对要求签名、合照的影迷，也是特别开心地答应，一点也不怕麻烦。
路演主要就是和观众互动，回答一下观众的问题。
问题还不少，毕竟是一个悬疑电影。
不过当宁昊点了第一个一脸激动的观众，却让人蒙圈了。
“宁导您好，看了您的电影我太感动了，您知道吗，我刚才还在想，要是我死了，也有高媛媛这样能为我痛苦到绝望的女朋友多好啊。”
“老色痞！”唐言都无语了，这种话经常能看到。
什么我男朋友要是死了一直等我几百年什么的，我女朋友要是什么什么的。
不是盼着自己的爱人死，就是想着自己死。
高媛媛虽然很高兴这么多观众认同、喜欢自己，不过还是觉得这位观众的话，有点不太合适。
她出声安慰道：“每个人都会找到爱自己的人，只是她还没有出现。”
接着宁昊点了个女观众，也好不了多少，开口就是对陈昆示爱。
唐言看那女观众挺漂亮的，笑着提议道：“要不拥抱一下？”
陈昆脸上一抽，不过还是挤出笑脸抱了抱热情的女观众。
谁知道她激动的还舍不得撒手了，还是宁昊把人给拽开的。
在观众们的起调笑声中，女观众满面春风地下去了。
有人立马起哄：“我特别喜欢高媛媛，我能拥抱一下吗？”
爬！
......
还好怪人不多，宁昊也学乖了，那些激动的不要不要的观众就不点了。
“宁导您好，那个消失那个花床单鬼魂到底是谁啊，是不是女主角死后穿越时空，结果穿越错了地方，穿到对面房子去了？”
这还算正常的问题，中规中矩。
“那个花床单鬼魂，只是一个可怜人，泛指所有死去的另一半，他们不能像活着的人一样重新开始，如果有灵魂的话，他们在无尽的虚无中等待，也只能等待了。”宁昊说道。
只能等待...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刚看完电影的观众看来，确感受到了无尽的孤独。
“鬼魂跳楼后穿越到以前，那就有了两个鬼魂，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鬼魂呢，而且为什么新生的鬼魂看不见他？”
“其实看你怎么理解了，让我们的编剧唐言来给你解释吧。”
宁昊把问题推给了唐言，唐言笑笑带：“我记得《聊斋志异》里写过，人死为鬼，鬼死为魙，鬼之畏魙，犹人之畏鬼也。
可以认为鬼跳楼之后死了，又穿越时空，变成了魙，就和人看不见鬼一样，鬼也看不见魙。
或者也可以看成，鬼没有死，只是穿越了时空，不同时空的同一个鬼，在不同鬼生，在当前时空同时存在的重叠。”
魙？
这是什么东西，鬼还能死的？
观众们有些懵了，不过大体能明白唐言的意思，就是鬼死了变成了这个什么魙。
也有观众提出质疑：“可是鬼也会死吗，鬼死了不是魂飞魄散吗？”
来扯设定了...
唐言摊了摊手：“这个我没法给出答案，等我那天见到鬼，把他打死，看是会变成魙，还是魂飞魄散，再告诉大家吧。”
“哈哈哈......”
这话把观众逗乐了，有位观众边笑边继续抬杠：“可是人看不见鬼，你碰到鬼也发现不了啊。”
我特么现在就碰到鬼了...唐言无语了。
好好的路演，变成抬杠大会了。
好在还是正常人多，过了一会回归正常，继续问出下一个问题。
“既然魙穿越时空把纸条拿走了，那后来鬼魂在房子被拆之前，怎么摸到了纸条？”
“这个问题，就像我刚才说的，穿越回来，可以看成另一个时空。”
“后来房子里的灵异事件，都是穿越过来的魙造成的，那一开始难道房子里就有一个魙嘛，如果有，他拿到了纸条，那鬼魂怎么拆迁之前也摸到了纸条。”
“魙造成的灵异时间，是在穿越后的时空，他死前的灵异事件，或许只是巧合呢，比如家里进了老鼠造成的。”
......
路演都是千篇一律的，唯一好点的就是没那么频繁，让唐言他们感觉没那么乏味。
还剩下几个城市，唐言他们继续转。
而《一只鬼的故事》也在继续热卖，热度丝毫不减，从唐言他们偶尔能在街上，看到跑片员骑着摩托车着急忙慌的身影，就能看出来了。
不过，随着盗版在全国铺货，后续上映的电影院为了应对盗版冲击，票价也开始下调，整体票房也开始慢慢下滑了。
新的一周，星期一星期二还维持在百万以上，星期三、星期四两天跌破了百万。
四天工作日拿到377万，
星期五程龙的《特务迷城》上映，首日轰下320万的超高票房。
《特务迷城》本来是18号小年上映，结果前几天各省电影公司还没拿到拷贝的时候，市场上就出现了盗版。
盗版比正版快，已经是普遍的事了，大部分热门电影都这样，盗版商的商业嗅觉也是很敏锐的。
《特务迷城》对外宣传投资1.7亿港币，如此巨额的投资，也难怪提前上映了，尽量减少盗版的损失。
也进一步影响到了《一只鬼的故事》的票房，本该上涨的星期五只拿到72万。
星期六，票房有所回暖，拿到84万。
上映16天，总票房也来到了2058万，突破两千万大关。
第49章庆功宴
“史上最贵的贺岁片，《特务迷城》飞车抢夺炭疽病毒，引燃油料运输车，大场面特效引爆贺岁档！”
“《一只鬼的故事》票房破两千万，创造小成本票房奇迹！”
“这个贺岁并不冷，《一只鬼的故事》开启第二轮放映，程龙两亿投资巨片《特务迷城》接档，红遍全国。”
......
前往电影频道的路上，宁昊捧着报纸，看着上面关于贺岁档电影的报道，有些遗憾。
“可惜碰到程龙了。”
唐言摇摇头：“没办法的事，好的档期就有热门电影，趁着市场空白，拿了半个月的票房，足够了。”
《特务迷城》一上映，其他电影全都要让路了，毕竟是程龙啊，他的票房号召力比现在的冯晓刚丝毫不差。
一部《红番区》内地大卖8000万票房，顶冯晓刚两部了。
即便《特务迷城》现在首轮放映，《一只鬼的故事》放第二轮，冲突不是很大，不过大城市基本上没有市场了。
其他城市数量多，但是质量不行，而且票价相比首轮也便宜了。
更别说还有盗版，早就随处可见了。
“这盗版也太快了，前天《特务迷城》没上映就有盗版了。”
宁昊说着，突然撇到路边一家音像店，摆在最突出位置的不正是《特务迷城》。
...还有，《一只鬼的故事》？
他走上前去，看着《一只鬼的故事》的碟片，有些不确定：“老板，你这碟？”
见客人上门，老板连忙打起精神：“《一只鬼的故事》啊，现在最火的电影，比《泰坦尼克号》还要感人，电影院里那哭的老惨了......”
盗版光碟卖到跟前了，唐言有些好笑，指着陈昆和高媛媛道：“老板，你认识他们吗？”
“有点眼熟...咦...这不就是....”
老板眼前一亮，可是话还没说完，发现唐言他们已经走了。
留下老板愣在店门口，紧接着捶胸顿足，要是早点认出来，帮自己把这些碟片签个名就好了。
......
如果唐言他们知道音像店老板的想法，肯定会吐血三升。
不过他们没法知道了，已经来到电影频道。
电影频道不属于央视，也不在央视大楼，地点就在电影学院隔壁。
一个专门做电影报道的频道，唐言他们应邀来这里做一个专访。
这个年代的电视采访没那么麻烦，最起码妆都没什么化。
主持人也是个刚毕业不久的播音系大学生，叫姚淼，年纪不大，言行倒是挺庄重的。
寒暄片刻，认识一下，也就开始了。
无非是开头商业互吹一会，说《一只鬼的故事》自己看了多少遍，多么感人。
紧接着进入正题。
“宁导，听说您还在就读北师大，是什么原因让您开始拍摄《一只鬼的故事》这部电影呢？”
“其实，严格来说《一只鬼的故事》，并不是我的作品。”
宁昊笑笑道：“之前我只是帮人拍拍MTV的，半年前唐言他拿着电影的剧本来找我，让我帮他拍一部电影。
不光有剧本，还有完善的分镜剧本和故事板，我们现场拍摄的时候，都是按照他的分镜剧本拍摄，而且在很多专业上的问题，都是唐言给了剧组方向。”
这话一出，唐言和高媛媛、陈昆都愣住了。
更惊讶的是主持人姚淼，他预想过各种各样的回答，可是就没有这个回答。
真的？我不信！
姚淼还是没有说出心里的质疑，只好顺着往下说。
“我也注意到了，唐言不光是电影的编剧，也是监制，那你是怎么想到要写《一只鬼的故事》这样的极具创意，又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的剧本呢？”
虽然不知道宁昊为什么全盘托出，不过唐言也只好接过话来。
“其实当初就是想写一个有创意的剧情，作为一个新人编剧，也拉不到太多的投资，请不起大牌明星，就只能从创意方面下功夫了。”
姚淼又问道：“冒昧地问一句，是有过什么深刻的情感经历，才写出这么感人、凄美的故事吗？”
就他？
陈昆翻了翻白眼，以前差点都要以为唐言有什么问题了。
高媛媛立马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
唐言摇摇头，笑道：“电影、文字最大的魅力就在于，你可以充分发挥想象，只要你能想得到的情节，都可以用文字描述出来，也能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在大银幕上展现出来，只要脑洞够大，什么有创意的故事都能写出来。”
又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回答，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应该各种感慨、领悟吗，然后再来段关于人生、爱情的哲理？
本身经验也不足的姚淼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只能按部就班地问出一个个准备好的问题。
20分钟的专访，后面开始围绕着电影拍摄来聊。
比如陈昆被问到怎样演一个没有声音、不露脸的鬼。
“在拍摄现场，除了吃饭，我会一直拿床单披着身上，披一整天，去感受那种孤独。”陈昆实话实说。
“电影拍摄的时候正好是夏天吧，一定很辛苦吧。”姚淼问道。
“特别累，不过身体上的疲惫，又正好符合当时人物的状态，唐言和宁昊都要求我任何动作都要比平常人慢一个节拍，演出那种迟钝的感觉。”
陈昆的回答，让姚淼感觉终于正常了点，也才是正常情况下，应该出现在专访里的对话啊。
......
访谈并没有持续多久，唐言他们又离开了电影频道。
“耗子...”
“这本身就不算是我的电影，你从电影学院随便拉一个导演系学生都能拍好。”
宁昊摇摇头，他知道唐言要说什么，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道。
“你知道吗，来路演之前，北师大不知道多少学生来找过我，这段时间我也接到了一大堆电话，我都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号码。
我也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一开始我也很兴奋，可是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正儿八经的专业课，一学期都没上过几节，在片场很多专业术语都不懂，还是一边拍一边学的。”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那场我吃蛋糕的戏一条过，演的那么好，都是你逼出来的，以前我只听说过大导演是怎么压榨演员的潜能呢。”高媛媛安慰道。
我逼什么了...
宁昊一脸懵逼，那不是唐言逼的嘛，还说这样才真实，怎么成我干的了？
难道，他神色不善地看着唐言。
唐言干咳一声，笑笑道：“媛媛说的也对，刚开始拍的时候你确实很不专业，不过你没发现，后面很多地方都是你自己拿主意的吗？”
“那也是有你的分镜和故事板。”宁昊摇摇头，这两样才是最重要的。
“你怎么知道现在自己写不了好的分镜和故事板呢？”
唐言拍了拍宁昊胳膊，一脸认真地道：“还记得我说过，你可以做冯晓刚，甚至比他更好吗，我现在还是那句话。
虽然耗子你没学过什么导演，可是实践永远比书本上的东西重要，一部电影的经验下来，只要再自己根据专业书籍，把经验转化、吃透，你就是一个专业的导演！”
“真的？”宁昊有些不自信。
“当然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了！”唐言一脸真诚地道。
“下一电影我有想法了，你还拍不拍？”
“拍!怎么不拍！”
“不过这次我只出剧本了，分镜和故事板你自己搞定，反正你之前学美术的，我就给点意见。”
“行！”
“那走吧，庆功宴快开始了，这次可能会来很多人，准备迎接所有人的恭维吧！”
一米八的唐言，轻易地搂着宁昊的肩膀，往举办庆功宴的酒店走去。
陈昆想起大学的时候，他们四个也经常这样并排走着，于是快步走上去，胳膊搭上了唐言的肩膀。
高媛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看着他们三个勾肩搭背的往前走，把自己落在后面。
“那我呢？”
第50章正经一点
“这...人也太多了吧。”
从北三环的电影频道，到西二环边上的酒店，参加庆功宴。
至于为什么来这，因为光电就在附近，方便领导。
虽然来之前唐言说过，可能来的人会比较多。
可是，看到宴会厅里这满满当当的人，宁昊还是有些蒙圈。
有江文、葛忧、张国利、赵微、周汛、范彬彬...一大群知名演员。
也有华艺电影的王家兄弟，这样电影公司的老总，
还有中影的董事长杨部亭，副董韩三坪还有好几个副总，跟在电影局副局长王更年身边。
王局长也兼任了电影剧本规划中心主任，是唐言的领导。
下属做出了这么大的成绩，王局长也很高兴。
“小唐啊，做的很不错，中心难得出了一部老百姓喜欢的商业电影剧本，这个贺岁档也算是填补了电影市场的空白。”
唐言连忙道：“都是响应主任您之前在中心会上提的，华国电影向商业化挺近。”
我开会讲过这个议题？
王局长有些想不起来了，不过大概是讲过的。
入世已成定局，米帝的狼子野心也无法阻挡华国和世界接轨，电影市场也必然要开放的，行业市场化的问题早已经有了定论了。
领导好像挺高兴的，唐言也把宁昊介绍了一下。
“主任，这是我们这部电影的导演宁昊。”
“王局您好。”宁昊连忙问好。
王局长也微笑点头以示勉励，说了两句“行业就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为国产电影事业添砖加瓦”之类的，也就离开了。
领导嘛，总是很忙的，中影的杨董也跟着离开了。
唐言笑笑：“那有什么难的，说不定你拍的好了，领导都要见你。”
宁昊眼前一亮，不过还是有些心虚：“算了吧。”
......
见过了电影局副局长，宁昊感觉其他老总、导演、大牌明星也都那么平平无奇，只有江文让他有些兴奋。
唐言也接受了众人的祝贺，在场很多人都知道，他才是这部电影的主导者。
“唐言，恭喜啊，300万成本大卖两千万票房，了不起啊！”
长一脸苦相的王宗军，平时看起来都很严肃，这会确笑成了一朵菊花。
弟弟王宗磊也一副我早就看好《一只鬼的故事》能大卖的表情：“当初在片场看你们拍了一场戏，拍的特别好，我就有预感，这片子一定大卖。”
呵呵...唐言笑笑：“谢谢王总。”
“唐言啊，你这个商业嗅觉很敏锐啊，《一声叹息》是拍给中年人看的，你却抓住了年轻人的市场。”冯晓刚笑道。
一开始看的时候，他还觉得电影虽然不错，可是这个剧情不太可能卖多少票房。
不过随着票房越来越高，冯晓刚也开始分析起来。
《一声叹息》是真实的中年人的感情故事，《一只鬼的故事》虽然假，特别假，只有电影里才有，不过那个深情的鬼魂，却让年轻的观众特别感动。
假，但是不妨碍他们的幻想。
“感动确实感动，不过还是有点伤感，什么时候写个喜剧的本子，让我乐呵乐呵。”葛忧笑道，他一直觉得唐言特别懂喜剧。
“以后有机会写了剧本，第一时间让葛老师您看看。”唐言笑道。
“恭喜啊唐言。”
一旁看着他们谈笑风生的陆钏，心里微微泛苦，不过还是表示祝贺。
“师兄，你那边什么开拍啊？”唐言关心了一下《寻枪》。
“快了快了。”陆钏连连道。
还是这句，唐言记得大半个月前就是快了快了。
也不知道真快还是假快，不过唐言也没有追问。
王宗磊接着把身边一个有些媚态的年轻女生介绍了一番：“唐言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彬彬，你不知道，她可是看了好几遍《一只鬼的故事》，哭了一个多星期呢。”
“唐监制你好。”
声音虽然清澈，不过带着一丝媚意，直勾勾地盯着唐言，主动伸出手。
范彬彬，不算陌生了，《还珠格格》现在还火的一塌糊涂。
哭了一个星期，怎么眼睛一点事没有...唐言和她握了握手，笑笑：“谢谢范小姐。”
咦...不对劲。
在我手里搞小动作...唐言很是无语，正经一点不行吗？
手上微微一用力，八亿姐吃痛之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不过依然直直地盯着唐言：“《一只鬼的故事》实在是太感人了，我一直都在想是怎样一个人，能写出这么凄美的剧本，原本我还以为是一位忧郁的诗人呢，没想到......”
她卖了个关子，等着唐言问没想到后面的话。
不过唐言只是笑笑：“谢谢范小姐喜欢这部电影。”
狐狸精！
旁边高媛媛心中充满了警惕，小肉脸一本正经地板着，眼神微微眯起。
狐狸精！
赵微一脸不屑，丫鬟就是丫鬟，上不得台面，只会美色勾人。
她一副很熟络的样子，凑过来笑道：“唐言，当初在剧组你可是答应过，请我们老同学吃大餐的，今天可不算啊。”
“没问题，改天看小明他们都有空的时候，京城所有饭店随便挑。”唐言一口应下。
反正也要请黄小明他们吃饭，当初客串都答应了的，就算不叫赵微，她还是会自己找过来。
毕竟有黄小明，唐言估计自己的号码都是黄小明告诉赵微，毕竟自己拍完电影才买的手机。
看唐言这么痛快答应，赵微有些欣喜，自从之前王宗磊来找赵微打听唐言，她就开始关注起《一只鬼的故事了》。
还特意请假飞去宁杭看了遍电影，给唐言打个电话叙叙旧。
两千万票房啊，《决战紫禁之巅》这部耗资6000万港币打造的大制作。
这也是赵微最自豪的一部电影，6000万港币大投资女一号，国内同辈女演员头一号！
1500万票房虽然不是特别高，不过不比章紫怡的《卧虎藏龙》低，她还是女二号呢。
可是，唐言策划的《一只鬼的故事》，票房那个就这么轻松地超过了这么一部大制作。
经历过震惊之后，赵微现在更多的惊喜。
哪怕在学校和唐言关系一般，不过大家都是同学，近水楼台，自己比任何女演员都有优势。
有这么一个能策划大卖电影的同学，赵微有信心能傲视所有同辈女演员。
“宁导你好。”
前有片场小燕子主动打招呼，后有金锁，宁昊倒是没多大反应，也只是礼貌性地微笑着回应：“范小姐你好。”
自己这个大美女主动握手，一点反应都没有，范彬彬也是暗暗生气。
她可是知道，主导《一只鬼的故事》的是唐言，宁昊就是个大学生，还是成人教育专科。
唐言那么高大帅气就算，宁昊这长的也一般，有什么资本这么淡定。
心里有些不爽，范彬彬也没那么热情了。
第51章下海
庆功宴结束，酒店的一个套房里，唐言单独见了王家兄弟，准确地说，是他们有要事商量。
至于什么事，明摆着的了。
“唐言，快坐。”
王宗军起身请唐言坐下，等他坐下，自己才重新落座。
姿态十足啊，唐言暗暗摇头：“王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宗军没有直说来意，而是先感慨起来：“当初在北影厂，听你说的那些话，对电影的见解，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么快，老实说啊，我现在都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王宗磊接话道：“是啊，唐言你才23岁吧，当年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累死累活给人家打工呢。”
老一套了的话术了，唐言笑笑：“二位王总谬赞了，我也就是运气好，拉到了投资。”
说起投资，当初不太看好，没有投资的两兄弟，一点也不尴尬。
“这可不单单是运气的事，你看你和陆钏是同学，你们又是差不多时候拿到的投资，他那边电影还没开拍呢。”
王宗磊摇摇头，开始拿大唐言几届的陆钏来做反面例子，衬托唐言的牛逼之处。
真不知道陆钏听到了这番话，作何感想，生意人嘴里果然没有一句实话。
“陆钏师兄有能力，只是精益求精，剧本多打磨也好。”唐言随口应付。
见唐言一点点自得的表情都没有，王家兄弟有些意外。
不过，他们也没有停下，继续各种角度夸赞唐言。
电影的反响，多少朋友看了直夸，不乏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公司员工多么多么喜欢这片子，旗下签的女演员多么多么感动，崇拜写出这个故事的人，其中就包括八亿姐。
不过，唐言依然没有太明显的情绪波动，好像这都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一样。
王宗军开始意识到，唐言不是一般的年轻人，最起码这份沉稳在这个年纪身上很少见。
也就开门见山了。
王宗军一脸真诚地道：“唐言啊，以你的才华，待在电影剧本规划中心，实在是太屈才了，连拍个电影还要中影投资。
我们华艺虽然不大，不过也有些资金，也正缺你这样专业的人才，我真诚地邀请你加入华艺这个大家庭中来。”
终于说正事了...唐言摇摇头：“谢谢王总的好意，不过我在中心挺好的，并没有辞职的想法。”
婉拒了，王宗军也没有意外，他接着苦口婆心劝道：“体制虽好，但是也有它的弊端，体制里也不光光是你一个，《一只鬼的故事》赚了那么多钱，无数人盯着等着瓜分。
就我知道的，这两天一大群老一辈的导演，都打报告写申请要资金拍电影了，不是主旋律就是艺术片，有的都直接找到了光电，中影也不可能全都拒绝，你赚的这些钱，最终只会用在别人身上。”
“是啊！”
王宗磊附和道：“听说这部电影海外版权卖了八十万美金，加上内地现在就超过2000万票房，已经是中影今年最赚钱的电影了，这么大一笔资金，又有多少能到你手上呢，你这个最大功臣拿不到什么好处，反而其他人拿着你赚来的钱去拍电影。”
说着说着，王宗磊还有些气愤了，好像是为唐言感到不值。
“冯导你知道为什么不继续给北影厂拍片子了吗，三部电影一亿票房，可是他只能拿一点点片酬，还不够这个零头的！”
王宗军点点头，补充一句：“其实也不怪韩总，韩总是有抱负的，可是体制如此，当初冯导来华艺之前，还特地去请示过韩总，毕竟是他一手把冯导拉上来的。
可是韩总也建议冯导下海，体制里给不了他多少发挥的空间，经费要层层审批、开会，而且一部电影上千万投资，哪怕是冯导，中影也没那么容易批下来。”
这都拿冯晓刚举例子了...
其实，对于冯晓刚这个屡次票房大卖的导演，上千万投资都难批，唐言不觉得是假话。
事实如此，别看三部贺岁档大卖一个亿，可是中影还是穷。
中影太大、太臃肿了，要养的人太多，还要拿钱去给别的导演拍艺术片，拍主旋律电影，这些大概率是亏钱的。
冯晓刚赚的钱，还不够亏的。
至于冯晓刚的电影能赚钱...主流电影行业都鄙视他呢。
你拿一千万给冯晓刚拍电影，没钱给老艺术家拍艺术片，那些老艺术家绝对会不满，甚至向上告状。
不过，即便如此，唐言也没有现在下海的打算，依然婉拒了。
甚至王宗军开出了百万的巨额片酬，依然被拒绝。
“大哥，你怎么不提分红的事？”
唐言离开之后，王宗磊一脸的不解。
本来，他们的最大价码，就是片酬+分红，和冯晓刚一样，但是比例低很多。
分红，已经是顶级导演才有的资格了，巨星都没有资格，除非他们自己投资了。
唐言虽然不是导演，不过大卖两千万的《一只鬼的故事》，故事板和分镜都是他出的，这两样是一部电影的核心。
说句不好听的，故事板和分镜如果完美，片场甚至可以不要导演，有个执行+摄影师都够了。
是不是导演就不重要了，核心是谁才是关键。
至于唐言值不值这个价，就《一只鬼的故事》来看是值的，海外还有80万美金收入呢。
如果后面不值了，大不了不投资他的片子了，无非是赌一把，《寻枪》这片子都搭进去500万呢。
王宗军摇摇头：“那就显得我们太急了，这个唐言完全一点心动的意思都没有。”
“不心动那是价钱不够。”
王宗磊不以为然，这世界上还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无非是要加钱！
“不对。”王宗军制止了弟弟的话。
“我观察过，我们说的条件，他好像从没考虑过哪怕一秒钟，再谈下去，就成了我们上赶着了，不平等的合作是不行的，他最多只能是合作方，不能找个大爷来，哪怕能赚钱的大爷。”
“我看他人挺谦虚和善的，不像是那种人吧？”王宗军琢磨道。
王宗军摇摇头：“算了，不提了，等他再给中影拍一部片子，再大卖，对比一下电影赚的钱，自己拿到手的钱，和我们的承诺的钱，估计他就能想明白了。”
“大哥，高啊！”
王宗磊一脸佩服，确实没有经受过体制毒打的年轻人，就不知道里面远远没有那么好混，到时候就好办了。
“对了，让彬彬多去和唐言走动走动。”王宗军又提了一句。
“我知道，这个唐言高大帅气又才华，她也不会拒绝。”
王宗磊摇摇头，有些可惜了，自己公司的白菜推给别人。
......
离开之后，唐言也和宁昊他们汇合了。
“怎么样，华艺是不是邀请你下海了，开了什么条件？”宁昊好奇道。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华艺的王家兄弟找唐言干嘛了。
更何况宁昊自己这个导演都早已经被人找过了。
下海...这个词怎么这么奇怪呢，唐言摇摇头：“拒绝了。”
“那你就打算一直待在体制里？”
“再说吧，还早呢。”
第52章新故事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小西天东里60平米的老房子里，唐言难得没有按照生物钟起床。
晨练过后，靠在床头上，拿起新买的诺基亚7110。
当然不是玩贪吃蛇，是在上网。
这是第一台可以手机上网的手机，不过特别麻烦，连个网要半分多钟，开一个网页五六秒。
对经历过互联网时代的唐言来说，哪怕多等一秒钟都是煎熬。
“什么破网络!”
“你看什么啊?”
高媛媛光着身子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小肉脸上还残留着之前的红晕，倚着唐言坐了起来。
一只手抓着被子，盖住身前的春光，凑了过来。
“没什么，就看看新闻，《一只鬼的故事》在小城市放映，也挺火的。”
美眸白了唐言一眼，高媛媛也任由他作怪了，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对了，范彬彬给你留了电话，也不给人家回一个？”
高媛媛突然说着，昨天庆功宴上，她可是记得很清楚，范彬彬给唐言抛的媚眼。
“对啊，不说我还忘了。”
唐言恍然：“在我裤子口袋里，裤子在你那边，帮我拿下。”
“自己没长手啊。”
高媛媛很不满地哼了一声
“手不适合没空嘛。”
高媛媛眉头微蹙，旋即又舒展开来。
唐言低头看着高媛媛眉眼间的些许媚意，微微轻启的红唇尤其诱人。
低头，重重地印了上去。
“砰”地一声，可以砸核桃的诺基亚手机完好无损地掉落在地板上。
......
没羞没臊的一个上午，都快和历朝历代荒淫无度的昏君一样荒唐了。
起床去卫生间的浴缸，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这也是新买的，一个花洒两个人洗澡，太麻烦了。
唐言和高媛媛之前一起洗澡的时候，有一次姿势不标准，差点没把尾椎骨给摔断。
浴缸里躺着就舒服多了，泡了一会，互相帮忙做了个简单的按摩。
花了半个小时穿好衣服，出门吃个早饭。
去看了看程龙的新片《特务迷城》，程龙的片子也没什么新鲜的，主要看的是他那独特的搞笑打斗，其他都是次要的。
看到快结束了，高媛媛突然想起一个新闻：“去年好像有新闻说程凯歌会扮演一个大毒枭，和程龙有动作戏，怎么没了？”
唐言撇撇嘴：“媒体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程凯歌演演吕不韦还行，和程龙拍动作戏，陈虹到时候不要提着刀去找程龙算账才怪。”
“为什么要找程龙算账啊？”高媛媛不解。
“你想啊，程龙电影里的动作戏特别夸张，就程凯歌那没有开过胯的老胳膊老腿，还不得废了，陈虹不要守活寡。”唐言解释道。
“噗...”
高媛媛轻轻地给了唐言一拳，憋着笑：“你怎么这么坏啊！”
“我可是个好人，替别人担心呢。”唐言摊了摊手。
......
下午，唐言回了趟单位，接受了一番几位领导的耳提面命，认可了他做出来的成绩，给规划中心争光，也勉励他能做的更好。
中心其他就没什么事了，这种单位清水衙门，要钱没钱要全没权，同样也没什么事，少唐言一个不少。
继续回家休息...也不算休息。
也要干活了。
纸、笔准备好，摆在书桌上。
大学四年，已经习惯用笔写字，而不是键盘了。
“你就开始写剧本了啊？”
旁边高媛媛道：“不是要休息吗，不用那么累吧，你那个师兄陆钏不是都准备半年，电影还没开拍吗？”
......
“哈切！”
北影厂门口，陆钏重重地打了个哈欠。
“嘶...今天这天有点冷啊。”
陆钏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寒风吹在身上，可是心里却异常火热。
就在刚才，他终于和江文达成共识，确定了最终版本的剧本。
万事俱备，只差分镜剧本了，只要写好分镜剧本，《寻枪》就可以开拍了！
折磨了半年，终于迎来了光明，陆钏已经迫不及待坐在片场的监视器前，大干一场了！
......
“像陆钏那么墨迹，喝西北风去啊，那点片酬和《大腕》剧组给的酬劳，都快花完了，《一只鬼的故事》还得等下画之后，韩总才能给我发点红包。”
唐言说着无奈地摇摇头，一把搂住高媛媛，嗅着她发间的清香，笑道：“又多了你这张嘴，都快喂不起了。”
“我养你啊！”
高媛媛有些兴奋了起来，扬起小肉脸很自豪地道：“我之前拍广告赚了点钱，加上片酬，自己存了十多万，足够把你养的白白胖胖。”
“没想到你还真是小富婆。”唐言笑着拍了拍高媛媛圆润的臀儿。
“小富婆，帮我泡杯茶。”
高媛媛噘着嘴去泡茶，回来后发现唐言已经动笔了。
凑过来好奇道：“这次是什么故事啊？”
“勉强算是爱情片吧。”
“爱情片？”
高媛媛来了兴趣，拉着唐言胳膊娇声道：“你先给我讲讲，感不感人啊。”
...唐言没办法，只能先放下笔。
“讲的是一个女孩流落荒岛的故事。”
“《荒岛余生》那种？”高媛媛说道。
“不是，流落荒岛之后，女孩救援无望，一天天下来开始崩溃，她绝望了。
紧接着准备用树藤上吊自杀，可是刚准备吊上去的时候，却发现海边有一个人被海浪冲了过来。
被冲上海岸的是一个男人，女孩把他拖上来之后，却发现是一具尸体。”
“又是恐怖片啊？”
“别插嘴。”
“......”
“发现是具尸体之后，女孩刚刚升起的希望迅速破灭，又准备回去继续自杀。
可是远远地看着沙滩上孤零零的尸体，她又想起了自己，等自己自杀以后连个收尸的人没有。
于是感同身受之下，回过头打算把尸体给埋了，最起码不要死了还要经受风吹日晒，被什么么动物、飞鸟给吃了。
她把尸体拖回岸上，用一些自制的简陋工具，挖了个坑，把人埋进去。
挖了一下午的坑，到了傍晚也累了，还没来得及继续上吊，就在旁边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女孩被饿醒，打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就先去找吃的，可是吃饱了之后，精神好了点，没那么急着想自杀了。
她开始对着埋尸体的坑讲诉起了自己的事，自己是个没什么名气的作家，内向不善和人交流，长的也不是很漂亮，身材也不是很好，所以母胎单身至今，只是有一个一直暗恋的对象，自卑也不敢表白。
说着说着，她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反正地下的尸体听了也不会嘲笑她，一说就是一天。
又一天过去了，清晨她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抓着自己的脚，你猜怎么着？”
高媛媛刚刚在心里勾勒出一个不修边幅、长相平平的内向女孩形象，不由地好奇道：“怎么了？”
“嘿嘿。”
唐言凑近来，语气低沉地说道：“旁边埋尸体的坑里，伸出来一只没有丝毫血色的，苍白的手，死死地抓着她的脚裸.......”
第53章完美收官
“吓死人了！”
唐言怀里，惊魂未定的高媛媛嗔怪地拍了他两下。
虽然出现了尸体，不过高媛媛一开始还是当感人的爱情故事听的。
《一只鬼的故事》还有鬼呢，一点也不恐怖。
可是，当唐言突然凑过来，用阴森森的语气，说埋尸体坑里一只手抓着女主角的脚，给把她给吓一大跳。
唐言却笑笑：“我看你是趁机占我便宜才对。”
“呸！”
高媛媛有些嫌弃地推开唐言，鼓起小肉脸：“谁想占你便宜啊，快点，后来呢？”
“后来啊，就在女孩惊恐的目光中，坑里的尸体从土堆里爬出来，把她吓一大跳。
不过，流落荒岛那么久了，早就麻木绝望，都自杀过好几回，尸体活了，短暂的惊吓之后，反而开心起来。
女孩开始有了个伴，不过那个男人好像受了什么伤，也就上半身和手能动，而且还不会说话，眼神呆滞，跟个傻子一样。
两人就开始在荒岛上生活下来，有了伴，女孩也不再想自杀的事了。
一开始把男人当成一个倾诉的对象，自己绝望的心情渐渐好转，同时那个瘫痪的男人，随着女孩的心境变化，竟然也慢慢好了。
他开始能够站立，女孩像一位母亲一样，慢慢教他怎么走路。
身体恢复健康之后，也能跟着一起去寻找食物了，某一天他开始说话。
不过并不记得自己是谁，而且单纯的跟一张白纸一样，就算说话也只能几个字几个字地蹦出来。
女孩给他取了名字，并且教他各种生活常识，教他什么是爱情，怎么追女生，即便在荒岛上用不到。
男人慢慢开始像一个正常人，除了依然单纯和迟钝，走着走着还会摔跤，仿佛一个初生婴儿一样。
女孩也重新振奋起来，不再抱怨，带着男人一起想办法离开荒岛。
可就在他们要乘木筏离开的时候，男人突然病了。
随着出海的时间越来越久，男人的病也越来越严重，他开始变呆、无法说话了，慢慢地甚至都站不起来，就像刚从坑里爬起来一样。
女孩越来越心急，一个瘫痪的男人，也让他们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越来越困难。
她也慢慢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这个一直陪伴着她的男人。
最终，她拖着瘫痪的男人，经历千辛万苦，一路漂泊，竟然奇迹般地来到了陆地上。
那是另一座岛，他和另外十几名作家一起来岛上旅游，自己在海上遇到风暴，才流落荒岛的。
女孩得救了，可是当她用尽了全部力气，把男人拖上岸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没有了声息。
岛上的其他作家、游客、搜救的警察也发现了他们，大家都特别兴奋，女孩一直暗恋的另一位高大帅气的男作家，也很高兴，主动拥抱了她。
可是当众人听她说起这断时间的情况，以及和一具尸体作伴，却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包括她暗恋的那人，也避恐不急。
警察将尸体抬上担架的时候，女孩发现尸体眼睛动了，他睁开眼睛，满脸欣慰地看着女孩。
女孩拦下警察和医护人员，说他没死，可是别人只当她精神不太正常。
她再怎么喊也没用，最后疯了一样推开警察和医护人员，疯狂地拖着那具尸体，拖到海边，用力一推。
海浪袭来，把尸体卷走，这时候海水中的尸体又睁开眼睛了，面带微笑和岸上的女孩对视。
女孩也笑了，后面一大群人面露惊恐，只有人群中一个小男孩，露出了单纯的笑容。”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故事，勉强算是爱情片。”唐言笑道。
“两个人在荒岛上相濡以沫，也挺感人啊，不过好像有点复杂，这是不是想象出来的？”高媛媛脑袋瓜子里还是有点迷糊。
唐言开始解释起来：“很好理解的故事，这个女孩的性格有缺陷，孤僻、内向，因为生活、感情以及任何事而困扰，而那个尸体确是一张白纸，对任何事都充满好奇。
在荒岛上他们相濡以沫地求生，女孩把自己逐渐觉醒的正常人格部分附加于复活的尸体，自己变得越来越积极阳光，找到了缺失的那部分积极向上的人格。
之后顺理成章，女孩找到了自己缺失的东西，他们要离开，尸体就病了，直到获救，正面向上的人格补齐，尸体重新变成尸体。”
可以理解为幻想，有一点点《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的感觉，也只有一点点。
原片《瑞士军刀男》表面上是一部口碑很好的屎尿屁喜剧，也不单单是喜剧那么简单。
不过那种夸张的风格，尸体还不断放屁，实在不适合在国内上映。
唐言就做了些改编，两个男主角也改成了一男一女。
毕竟去掉了那些屎尿屁的东西，中间就需要内容填充了，一男一女在荒岛上相濡以沫，加了些爱情的元素。
正是这个有些迟钝，单纯地像白纸的男人，让女主角不自卑。
而他又不能说话，女主角为了不无聊，也只能自己不断地说，慢慢也变得不内向了。
“我懂了！”
高媛媛恍然大悟：“那个男主角就是一个接收女主角负面人格的垃圾桶，反馈出来的又是正面人格，所以女主角的负面人格没有了，原本缺少的正面人格补齐了。”
“往深一层说，这样也行，其他更深层次的含义，就由观众自由发挥了。”唐言点点头。
差不多吧，不过为了让电影看起来轻松欢快又感人一点，这个过程是要用喜剧的方式呈现。
一个正常活人，和一个不正常的复活了的尸体，他们的求生之路，肯定会迸发出很多搞笑的事。
包括女孩作为母胎至今的单身狗，以自己想象中的浪漫（狗血）情景，教男人去追女生，都是可以作为笑点发挥的。
这部电影，是爱情片、悬疑片、冒险片，也可以是喜剧片。
具体的唐言一时间还没想好，先写个大体的故事脉络再说。
......
唐言在创作剧本，电影市场上《特务迷城》继续攻城拔寨。
春节的时候是一个高峰期，这个时候的人们花钱相对大方。
再加上程龙的知名度，60岁的老人八十年代也才40多岁，估计都看过不少程龙的电影。
即便盗版早就满天飞了，《特务迷城》也很快超过了冯晓刚的《一声叹息》，向着四千万大关进发。
而《一只鬼的故事》后半个月在二轮市场也捞了点票房，不过由于小城市票价都很便宜，还有随处可见的盗版。
再加上《特务迷城》的冲击，本身题材限制，影院瞒报，后续只拿到了313万票房。
加上之前的2058万，总票房2371万。
当然，电影还在上映，至少还能在全国各地的县城上映一两个月，不过票房就不要想了。
全国各地的录像厅早就在放了，2块钱一个通宵能看好几部片子，比电影院划算。
而且那么低的票价，票房又都是电影院自己上报，想报多少报多少，越小地方的电影院，瞒报的比例就越大，大城市好的电影院反而不那么过分，因为他们第一轮放映，还指着发行方的拷贝呢，你瞒的太多了，人家又不傻下次不给你拷贝了，这也算是摆在明面上的事了。
不过2371万票房，也算是为《一只鬼的故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第54章完善剧本
唐言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把新剧本的整个故事框架确定好了，但是还是很多内容，没有填充进去。
整个中间部分，女主角和复活的尸体在孤岛上的戏份，是重点。
要有感情戏，但是不能放在表面上，毕竟和一具复活的尸体谈恋爱，是不正常的，顶多介于暧昧和恋爱之间。
另外就是一些笑点了，现在是2001年，每个年代都有不同的审美，就像现在的冯氏喜剧。
准确地说是冯氏幽默，基本上就是京味、冷幽默、调侃、讽刺，大量日常口语化的台词也是一个很大的特点。
他那三部贺岁片，北方的票房又明显超过南方。
有一些专家之前就骂过冯晓刚，说他不是拍电影的，像是搞相声的，电影应该多用镜头说话，他倒好，用台词和旁白来推进剧情。
地域就有这么明显的差别，包括程龙的片子也是，更何况时代的差别了。
就需要集思广益，一起讨论。
也过完年了，唐言就把宁昊两口子，还有单位苏主任派来的两个工具人张珊珊、王武聚到一起，正式开始剧本的筹备了。
“主任又让我们来给你打工，说吧，这次是什么故事？”
张珊珊一边抱怨，一边好奇地追问，其实她也不想在办公室写材料。
“唐言你就想好剧本了？”宁昊也有些惊奇，这才过去多久啊，剧本就那么好写的？
“有个大概的故事，不过具体的内容还得一起商量一下。”
唐言笑笑，其实很多剧本，都不是一个编剧写完的。
就不说好莱坞那种一个项目光编剧团队就有两三个，署名编剧最多能有9个。
国内像冯晓刚，每部电影署名的编剧除了他自己，一般都有两个。
张一谋的几部电影，署名编剧虽然只有一两个，不过他还有一个御用的文学策划。
张珊珊是北师大中文系，王武是中传文学系的，邢艾娜未来也是宁昊未来几部电影的主要编剧。
唐言就把自己改动过的大致剧情对他们四个说了下：“主要是一部冒险类的电影，带点悬疑、爱情和喜剧的味道。”
“有点另类版《荒岛余生》的感觉啊，还幻想出了一具尸体，这脑洞不愧是你。”
宁昊大为惊奇，他已经不是大半年前那个小白了，一下就听出来了这个故事的核心。
一个性格孤僻的女作家，流落荒岛，臆想出来一个能让自己在社交中处在主导地位的男人，最终不光获救了，还补全了她的缺乏的正面性格。
“尸体可以是真的，但是和尸体的相处可以是臆想出来的。”
张珊珊却有不同的想法，还有些兴奋：“不过，和尸体谈恋爱，还有点刺激呢。”
嘶！
这什么脑子。
同事一年多，怎么没发现她竟然口味这么重...王武不由自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尸体是不是真的不重要，每个人想法不一样。”
唐言打断了张珊珊的话，说重点：“主要要补充的就是两方面，一个是他们在荒岛上的感情戏，还有笑点。
女主角是一个言情小说作家，她虽然没有交过男朋友，但是有很丰富的理论，在岛上教活过来的尸体怎么追女孩，怎么谈恋爱。
她自己暗恋另一个帅气的作家，因为自卑不敢表白，这里要有一段她幻想出来的画面，幻想在另一幅场景中，尸体按照她设想中的桥段去追自己，去表白。
我对现在比较火的言情小说不了解，也没看过基本，你们说说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桥段。”
言情小说......
宁昊嘴角一抽，大男人谁看那玩意，这不是向瞎子问路吗。
出乎意料的是，王武看过不少
“我看过琼瑶的《在水一方》、《窗外》、《昨夜之灯》....”
“可以啊五哥，没想到你对言情小说这么有研究？”唐言大开眼界，同事半年，怎么没发现他好这口。
王武连忙解释：“不是，我不是看言情，主要是看其中关心和思考人性的地方。”
“我懂。”
唐言了然：“不过琼瑶的就算了，最好是能有创意一点的，又整体轻松一点，毕竟是一个单身20多年女孩的幻想。”
邢艾娜想了想道：“现在比较火的言情小说，除了琼瑶的，很多都是偏浪漫、单纯的，在这个电影里，应该起到夸张的效果，都不太适用。”
“创意的话，席娟的《交错时空的爱恋》这种怎么样？”
张珊珊饶有兴致地开始讲起这部小说的剧情来：“女主角死后，被她妈妈用异能送回了古代，变成了“北方修罗”石无忌的新娘......”
北方修罗？
还修罗至尊呢！
不过，这倒是给了唐言一点灵感。
穿越这种事，在言情小说早就有了，可是还算新鲜，第一部关于穿越的电视剧，还要等徐征主演的《穿越时空的爱恋》。
还算有创意、夸张也夸张，也不老套，有笑点。
就这个了！
唐言对穿越这种情节再熟悉不过，清穿剧未来还会火一段时间呢。
不过清穿就算了......
脑海中把历朝历代过滤了一遍，首先要大众不陌生的朝代，明、两宋、唐、两汉......
“有了，女主角出事前正在构思一部穿越小说，的女主角穿越到了汉武帝时期的卫子夫身上。
荒岛上，她在用自己纸上谈兵的经验教尸体怎么追女生的时候，想起自己脑海中的故事，忍不住代入进去。
在她的想象中，英俊帅气的男主角是汉武帝，自己是卫子夫，汉武帝初见自己就被迷上了，甚至后来为了自己，把青梅竹马的陈阿娇都给打入冷宫。”
现实中自卑的“女屌丝”，这种幻想太正常不过了。
......
一整天的讨论下来，给了唐言不少的灵感，包括感情戏和一人一尸体之间的搞笑情节。
就是每个人都有很多想法，毕竟人的脑袋不是机器，你永远不知道别人能想出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有用的信息就够了，其他的直接过滤掉。
改动了一些地方，原本的结尾就有些不合适了。
唐言道：“这样，结尾也改动一下，不要这个寓意了，在女主角上岸的时候，尸体就被海浪冲走了，获救的女主角后来把她的经历写成了一本畅销书。
出名之后，一次采访中被问到流落荒岛的时候，到底是怎么逃生的时候，女主角给大众留下一个悬念。”
这就有点《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结尾的感觉了，而是整体相比之前的剧本，放弃了心理世界和现实世界对立冲突的这个核心问题。
而是变成了一个离奇的荒岛求生的故事，故事性更强，相对也多了可看性。
第55章参与投资分红
新电影启动，首要的当然是资金了。
唐言又来了趟中影，和韩三坪汇报了一下新剧本的情况。
到的时候，办公室还有其他人。
韩三坪也没有让唐言回避，而是很开心地介绍了一番。
“唐言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发行分公司的江总，伯纳文化的于总，你们认识一下。”
江德福之前是北影厂宣发处处长，现在是发行分公司副总，
于东是宣发处下面发行科的副科长，现在下海自己开公司了，都是韩三坪的老部下。
“江总，于总。”唐言连忙打招呼。
江德福笑呵呵地道：“唐言呐，今年我们发行公司的业绩，可就靠你撑着了。”
眯眯眼的于东很是热情地握着唐言的手，满脸笑容：“真是青年才俊啊，三百万的小成本电影大卖2500万票房，我可早就想认识一下了。”
“都坐吧，唐言你这次又是个什么故事？”
韩三坪招呼坐下，好奇地问道。
“主要是一部冒险电影，还带着点其他元素...”唐言把完善好的剧本大概讲了一下。
“很奇妙的故事啊，又是创意十足。也只有你们年轻人能想得出来了。”
韩三坪感慨不已，他主管电影制作，一年到头不知道要看多少项目，其他的所有项目，不管什么类型，都会有一些很明显似曾相识的痕迹，好像在其他某个项目、电影里能看到类似的影子。
那是属于这个时代的特点，可是在唐言这两个项目上，根本看不到。
新鲜的血液，与众不同的电影，正是目前电影行业需要的。
“这个项目要多少资金？”
韩三坪这么痛快，倒是让江德福和于东有些惊讶，可更惊讶的还在后面。
唐言没有给出一个数字，转而笑道：“韩总可是答应过我，票房超过五百万的部分，都是下一部电影的投资。”
...什么意思？
江德福和于东对视一眼，越发奇怪了。
2500万票房，超过500万的部分那可是2000万，这个唐言竟然开口就想要走2000万？
韩三坪苦笑不已，还不止2000万，准确地说是票房超过500万的部分，加上300万，这就是2300万了。
2300万是拿不出来了，难不成耍赖，说分成之后超过500万的部分给他做资金？
换做同龄人韩三平或许会耍赖皮，可是这样欺负年轻人，他做不出来。
摇摇头，韩三坪也直截了当了：“唐言啊，现在制作部门账上能动的钱没这么多了。”
唐言笑道：“韩总，我也不急，剧本和分镜还要时间准备，等《一只鬼的故事》分账下来，差不也准备好了。”
“分账下来也没钱了。”
韩三坪轻咳两声，老脸一红，突然有种独吞了小孩子压岁钱的感觉。
“是这样，因为《一声叹息》、《一只鬼的故事》、《特务迷城》三部电影票房接近一亿，年前集团各部门发了一笔奖金，之前缺乏资金一直压着的几部主旋律电影和艺术片，也都开始上马了。”
我去......
唐言也混了半年的体制，从这话里也大概明白了。
国企业绩好，员工发福利，可是中影那么多人，更别说集团的高管、领导们，借着各种名目吃吃喝喝应酬什么的，花掉了多少。
至于之前没钱压着的项目，恐怕也跟王宗军说的一样，看着在中影马上有钱了，一大堆人都跑来打秋风。
老艺术家们，哪个不是背景不凡，在领导面前都说得上话。
层层瓜分下来，可不就没钱了吗。
“那韩总您能给我批多少？”唐言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800万，多了就难办了，得开会研究。”韩三坪说道，也是实话，800万他自己就能批了，再多就要集团开会了。
800万...
差点就只留下一个零头。
“韩总，800万也太少了吧，干点什么都不够啊。”唐言开始叫苦。
“800万能干的事多了，你这个片子别说800万了，500万都够了吧！”韩三坪摇摇头。
“这片子500万差不多够了，可是不止一部电影呢。”唐言笑道。
不止一部，什么意思...韩三坪问道：“你还有另一个剧本？”
唐言毫不谦虚地道：“随时可以有，等这个项目差不多了，交给宁昊自己，我再准备下一个片子。”
一个导演，一年拍一部电影已经是高产了，可是作为监制、制片人，有充足的时间在一年内主控两个甚至更多项目。
嚯！
江德福和于东又是一愣，好大的口气啊，同时搞两个项目。
他们可是知道，唐言不止是编剧，也是项目的主导者，要不然今天来这的就不是他，是导演了。
先不说钱不钱的事，单单同时负责两部电影，那可是一个很费力费神的事。
陆钏的《寻枪》，现在还没开拍呢。
韩三坪确是眼前一辆，不过又有些踌躇起来，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同时两个项目今年年内能不能全都上映，能不能保证《一只鬼的故事》差不多的质量，差一点都行。”
“没问题！”唐言没有丝毫犹豫。
“那好，这部电影给你五百万，下一部我先看看剧本，到时候最多再给你八佰万！”
韩三坪也是一口答应下来，虽然现在中影没什么钱了，不过好歹供上其他人的项目，等《一只鬼的故事》的分账和《特务迷城》的发行分成下来，挤八百万出来应该没问题。
几分钟里，三两句话1300万就出去了，让一旁的江德福和于东目瞪口呆。
他们可是记得，冯晓刚拍《一声叹息》的时候，因为中年人情感题材，而不是喜剧片，华艺的王家兄弟可不太愿意投资。
三年卖了一亿票房的冯晓刚，一千万成本的《一声叹息》都难拉到投资，还是找上了韩总。
虽然当初韩总也是这么痛快，问了一句冯晓刚有没有信心，冯晓刚一说有，就马上拍板批了一千万。
可那是冯晓刚，三部电影票房破亿的大导演啊。
唐言呢......
23岁的年轻人，刚刚主控一部2500万票房的电影而已。
这一下就是1300万出去，即便是分两部电影，也是1300万现金啊！
两人对视一眼，完全搞不懂，韩三坪为什么这么信任唐言。
500万和800万，够用是肯定的，尤其是800万，无论是请一个一线大明星，还是搞一部中等制作，都有了充分选择的空间。
不过卖惨还是必须的，毕竟说好的2500万变成1300万，还是分期付款。
“韩总，既然您有困难，我就多少钱办多少事，不管怎么样，尽量给您办好，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说吧。”
韩三坪点点头，他尤其满意唐言的就是这点，交代下去的事情，从无怨言，不打折扣，也不讨价还价。
再看看集团那些人，抽一鞭子动一步都不错了。
唐言嘿嘿一笑：“《一只鬼的故事》我应该有点奖金吧，我想把奖金和下一部电影的片酬也投进去，参与所有收益的分红，正好您这边缺钱，我多少垫一点。”
票房大卖，肯定是有奖金的，不管在哪都一样，然后下一部电影，监制和编剧片酬肯定不会只有两三万块钱了，加在一起虽然也不多，不过多少能多赚点。
第56章双开
“韩总，要不我也投资一份？”
唐言离开之后，于东腆着脸说道：“我那里还有点资金，也为领导排忧解难。”
“这你就别想，我要是同意了，集团指不定传出些什么来。”
韩三坪摇摇头，集团其他人不想给唐言太高的投资，不代表不愿意投资，更不代表其他人可以插手。
于东也就随口一说，本身就没报什么希望，就跟他去找王宗军，想投冯晓刚的电影一样。
“不过韩总，1300万资金，就这么放心给他？”于东还是有些不解。
“不给他还能给谁？”韩三坪反问道，语气里有些无奈。
集团一大半电影都是赔钱的，注定赔钱也要拍，谁让他们是国企，有责任。
给唐言最起码还有点盼头，能听个响，更何况《一只鬼的故事》都赚了不少。
“不说他了，我跟你说个正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5月份总局就要下发暂行的条例，向民营电影公司开放发行牌照和拍摄许可证。”
“真的？”于东有些不可置信，这是打破国企垄断啊！
韩三坪点点头：“五月份中欧双边会议，如果顺利的话，6月份中美的双边会议也不是问题了，11月的多哈大会顺利入世，明年开始市场就要开放。
本来发行牌照和拍摄许可证最早明年正式发放，不过我和领导谈了很久，决定中欧双边会议顺利的话，就暂时发下去。”
“真是太好了！”
于东一脸兴奋，他下海两年了，虽然做的是发行，但是民营企业没有发行牌照，只有国企才有发行牌照。
伯纳发行电影，跟华艺投资电影要挂在北影厂旗下一样，他只能给别的国企做代理发行。
严格来说，伯纳不是发行方，只是发行方找的委托代理。
等于真正的发行方不干活，委托伯纳干活，但是赚的钱，伯纳要交一部分给不干活的发行方。
如果能申请发行牌照，不做代理，就不用让出去这部分利润了。
“那我们可就要抢食了。”江德福苦笑着摇摇头，可以预见，回归市场竞争之后，他这个发行分公司的副总，就没那么轻松了。
“市场本身就要回归市场，发行方面于东你放手去做，制片方面有王宗军和张韦平，港片的限制迟早也要开放，制片、发行全面进入市场竞争，也是好事。”韩三坪说道。
《一只鬼的故事》拷贝限制，让韩三坪深刻明白，中影的垄断绝非好事，没有竞争就没有压力，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得过且过。
......
唐言心满意足地从中影离开，等《一只鬼的故事》分账下来之后，他能拿到20万奖金，加上下一部电影编剧、监制片酬30万，正好50万，都投进下一部电影里。
最多也就这么多了，别看中影扣扣索索的，唐言知道不是没有钱。
那么大一个国企，没钱就怪了。
无非是希望自己用小钱办大事，三五百万成本拿个两千来万票房。
中影说没钱，别人要是拿钱要投资，他们又不肯了。
没钱不一定是没钱，这就跟你女朋友说不要，不一定是真不要一样。
不过这样，唐言就真的没钱了，之前买了电脑、浴缸、手机，花了不少钱，
翻了下钱包，没办法只能吃软饭了，拿手机给高媛媛打了个电话过去。
......
晚上吃的火锅，高媛媛买的菜和肉，在家自己弄的，冬天没有什么比火锅更合适了。
“你真没钱了啊！”
高媛媛一听唐言穷的叮当响了，反而越发地兴奋。
“那真的我养你了！”
“...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唐言很是无语，夹起一根香肠，堵住她的嘴。
“唔...”
高媛媛用力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含糊不清地道：“...那我要多接一点广告了。”
唐言替她擦了擦嘴上的红油，摇摇头：“别累着自己，《寻枪》那边开拍了之后我还有几千块钱拿，过段时间再开一部电影，还有片酬。”
高媛媛愣住了：“你还要再写一个剧本？”
唐言道：“等这边帮着宁昊把剧本搞定，分镜他自己做，就开始构思了。”
高媛媛有些担心：“同时忙两部电影，会不会太辛苦了，干嘛要这么急啊。”
“不快不行啊，明年市场就要开放了，要尽快做出点成绩来。”
唐言一脸轻松地笑笑：“放心吧，写个剧本而已，再简单不过了。”
“你说的跟吃饭喝水一样...”
高媛媛一想也是，《一只鬼的故事》也就忙了半年而已，也放下担心，好奇地问起了下一个剧本的故事。
“还是爱情片吗？”
唐言摇摇头：“连续两个爱情片剧本，也该换换了，这次打算写一个更商业化的剧本，受众会更广，难度也越大就是。
不过不用宁昊来导，也不用考虑他的能力，找个成熟的导演。”
好的商业电影，其实很难拍的，很多人说商业片多简单多简单，而文艺片每一个镜头都有深意，都要精雕细琢拍几天，最难拍。
其实，全世界范围内，过去二三十年，以及未来二十年，电影语言的创新基本都来自商业片导演，而非文艺片导演。
全世界电影技术的进步，是一部部优秀商业电影推动的，不管是镜头语言的创新还是其他。
下一部电影唐言放心交给宁昊，也是因为很好拍。
场景就在孤岛上，就两个演员，镜头运用不复杂，把关好分镜，两个主演能力达标，拍下来太简单了。
要不然挑一部更成熟、受众更广、更商业的电影，放权给现在的宁昊，还真不太放心。
不过还得等宁昊这边差不多了，唐言才能抽身。
接下来的时间，就一起完成剧本了，唐言动脑子，他们动笔，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编剧团队，不用什么都自己干。
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把剧本完成，也开始考虑演员的人选了。
“女主角不能太漂亮了，要普通一点，毕竟是个自卑、内向的单身女作家，太漂亮了不现实。”
宁昊说着演员的要求，普通、不漂亮，对女演员可是一个很大的要求了。
“zw不是很漂亮，还有中戏那个去年拿了金马影后的秦海露，周汛也行......”
听着宁昊说出的一个个名字，唐言也开始思考。
zw首先PASS，秦海露大青衣形象不太合适这部电影。
周汛身材娇小，本身的气质也符合一个女作家，在荒岛上求生，这身材更凸显过程艰难。
唐言想了想道：“先定周汛吧，男主角的话，既然是幻想，不管有没有这具尸体，她幻想出来的肯定是个帅哥，就像你做春梦的时候总不会幻想一个丑女。
能跟周汛对戏的帅哥，有不少，你自己找一些便宜的联系一下，定个试镜时间吧。”
我特么做春梦...算了，不跟他计较，宁昊道：“你不管了？”。
“试镜的时候我会来看看，主要你自己拿主意，包括后面的分镜剧本，这次是你自己的电影了。”
唐言笑笑，工具人也该升级了。
“那行，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搞砸了！”宁昊充满了斗志和自信。
“那我先走了，试镜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这边告一段落，也要开始准备双开了。
第57章定角
“唐言，厉害啊，两千多万票房，那片子我都看了两遍。”
王府饭店的包厢里，难得大家都有时间，唐言把之前来剧组客串的几位同学青睐吃了个饭。
2500万票房电影的编剧和监制，唐言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这场饭局的核心。
“咱们内地以监制为主的电影，也就这一部吧，唐言真是厉害啊。”赵微都开始恭维起来。
“谁为主不重要，能拍出好电影就行了。”唐言摇摇头。
他做的事确实很稀奇，但是未来就不稀奇。
未来的二十年里，一部电影的投资方越来越多，国内也在慢慢走向制片人中心制的道路上，只不过刚刚摸索着上路。
很多电影，除了投资方，话语权最大的慢慢变成了制片人或者监制，而非导演。
最活跃的就是黄剑新了，第五代最有才华的导演之一，徐客那部《智取威虎山》，筹备五年之久的缘故，就是中途快开拍的时候，被他否掉了已经完成的剧本。
虽然因为题材敏感，不过黄剑新能否了徐客这样的大导演确定好的剧本，足见一斑了。
只不过现在，内地还没有监制说了算的例子，香江那边才有。
黄小明笑呵呵道：“对了，宁昊之前联系我去试镜，那个片子也是你编剧和监制的吧，不过我《大汉天子》还没拍完，又接了一个《龙珠风暴》和《无敌县令》，没档期了。”
这个憨憨...唐言都无语了，不过还是打趣道：“剧本主要是我写的，不过男主角要演技好、长得帅，宁昊怎么给你发试镜邀请了？”
“我靠你什么意思，演技好、长得帅，这不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嘛！”黄小明不服了，想当初就是靠着这张脸进的电影学院。
两人互怼了起来，一旁赵微却来了精神：“唐言你这么快就写了新剧本啊，是什么类型啊。”
“算是一部冒险类的片子吧。”唐言也没有多说。
冒险类...这个题材赵微有些陌生，不过黄小明都去试镜，说明角色年纪应该和他们差不多。
“都是老同学，有合适的角色可别忘了我们啊。”赵微笑笑，又主动敬了唐言一杯。
“当然，不过选角都是宁昊在做，毕竟他才是导演，我也不好干涉太多。”唐言随口应付过去。
把锅丢给宁昊，反正赵微又不会去问宁昊，他们八竿子打不着，连个同学关系都没有。
不过赵微还是不甘心，还在不断地暗示，一口一个老同学。
“我也不知道宁昊进展的怎么样了，改天有空我去问问他，现在正忙着新剧本呢。”
刚写完一个剧本，又来一个，当老母猪下崽啊...赵微腹诽不已，不过还是继续追问起来。
“不愧是咱们学校的大才子，写个剧本也是信手拈来。”
“还在构思中，很多地方都还没头绪，还早呢。”
把话题转移开，应付两句，唐言都有些烦了。
好在，赵微也适可而止了。
好好的同学聚会，一下就变味了。
......
北影厂，《荒岛奇幻之旅》剧组正在试镜。
这是宁昊取的片名，土的掉渣，不过简单直接。
电影名就是这样，土不土不重要，主要是要让你的目标受众知道是讲什么的。
《闪光少女》这种，一看片名，还以为是一个少女的励志故事呢，冲着这个故事来看的观众发现不对劲，其他观众哪怕会喜欢内容，又会因为片名劝退。
荒岛、奇幻之旅，简单直接，就是在一座荒岛上的奇幻经历，就够了，而且宁昊也有了点名气。
周汛的试镜没有任何问题，她演戏只要外形符合，那就没问题。
男主角试镜的演员也不多，宁昊找的都是电影学院和中戏大三、大四，以及刚毕业一两年的新人。
“全是新人，你怎么想的？”唐言不解道。
“新人才好管教嘛，这不是你教的吗？”宁昊摊了摊手。
“我什么时候教过这个了？”
宁昊一副你当我傻的表情：“上部戏，你两个师弟杜桔、郝义来做摄影师和美术师，不就是因为听话，剪辑师也是你师兄，要不然北影厂那么多专业的老师傅不用。”
唐言耸耸肩：“就当我说过吧。”
确实新人好，大银幕只要年纪没问题，选新人永远是最优解，一片白纸，方便导演调教。
而且这个年代的演员，哪怕是新人，演技都还不错。
挨个个试镜，一个个刷掉。
最后，宁昊拍板定下刘晔，跟陈昆现在是一样的戏路，他们俩谁都行，不过陈昆刚签了周汛的公司，安排了戏，没法来。
“汛哥，来搭个戏。”
唐言冲门外喊了一嗓子，矮了刘晔一头的周汛走进来，抬头费力地看了他一眼。
这种反差，出现在女孩的幻想中，就很正常了。
别说周汛这身高，就算一米五的女生，也想找个一米八的男朋友呢。
“唐言、宁导，小汛我们俩是不是有点不搭。”
刘晔还故作搞怪地拿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裂开嘴笑道。
都是熟人了，大家都认识，刘晔还要和周汛主演《巴尔扎克小裁缝》，也之前就认识。
“别废话了，赶紧试戏，来这一段，主要是眼神。”
唐言一脸严肃，周汛是个老油条了，刘晔又大大咧咧，看着挺文艺一大男孩，其实就是傻大个，也不知道宁昊搞不搞得定他们。
这一严肃，他们俩也认真起来，开始试戏。
主要就是看眼神也不合拍，毕竟尸体大半时间是瘫痪的，主要是脸上和眼神的戏。
女主角从一个内向自卑的人慢慢转变，也都是表现在脸上。
正好，这两个又是这一代最会用眼神演戏的。
“行了，刘晔你不用演都像是个傻子。”唐言叫了停。
“我那叫纯真，亏的剧本还是你写的，这都不理解。”刘晔没好气道。
他也不生气，当初唐言他们去找中戏女生联谊，结果给刘晔他们堵了了，虽然没动手，不过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也熟了。
唐言一本正经道：“我是在提醒你，别把纯真演成了傻大个，把握一个度，还有汛哥啊，电影你这个人物慢慢转变到后面，越来越开朗之后，眼神里需要偶尔有那种古灵精怪，怪到有点诡异的表情和眼神，好好琢磨一下，要让人有种莫名的不寒而栗的感觉，但是看起来又很正常的那种。”
周汛想了想道：“人是我杀的吗？”
一针见血...唐言看了宁昊一眼，宁昊解释道：“塑造人物的时候不要去想这具尸体怎么来的，是不是你杀的，带着目的性去演，反而太刻意了，只要适当地某一瞬间，表现出一些莫名到有些怪怪的眼神就够了，观众会自我想象。”
第58章《源代码》
《荒岛奇幻之旅》定了角色，开始前期的筹备了。
剧组还是《一只鬼的故事》原班人马，宁昊指挥起来也顺手。
郝义作为美术师，带着美术组已经出发去寻找外景地点了。
宁昊和摄影师杜桔，就在做分镜剧本。
剧组的办公地点也放在北影厂，反正北影厂大的很，相当于一座小型的影视基地，很多电影都在里面取景。
唐言也每天准时来北影厂上下班，他们分镜遇到问题就提一句，然后就忙自己的。
“电影的镜头语言，一定是契合每一个镜头要表达的东西，遵循这个道理，记住这一点，就行了。”
宁昊虽然之前学美术的，不过毕竟不是专业的，分镜这种很专业的东西，唐言少不了一旁指导。
“就开头这里，女主角在山上上吊，一开始要用极远景，极端遥远的镜头景观，人物小如蚂蚁......”
镜头语言是很专业的，远景和极远景有细微的差别，远景又分大远景、远景、小远景。
推、拉、摇、移、跟、升、降、俯、仰、旋、甩、悬、空.....
这只是单一的镜头运用，复杂一点更麻烦。
这还单单是镜头语言，整个镜头的构图又难了，基本层次的前景、中景、后景，更复杂的一个镜头里七八个层次。
不过，这里没那么复杂，太复杂了宁昊也搞不定。
“这里七分像比半身像更合适，通常在电影的镜头语言里，七分像是表演性场面的镜头。”
“这是为什么，我看好几部电视剧，大部分镜头都是腰部以的半身像。”宁昊不耻下问道。
唐言嘴巴也干了，看向杜桔：“杜桔，你是摄影师，你来说。”
到我表现的时候了...杜桔挺直了腰杆子，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电视剧时长比电影长，所以要简单化大部分镜头，绝大部分本应用七分像的镜头都会用半身像代替。
所以电视剧拍起来快，又容易，拉个近景，腰部以上半身囊括，角色说话，再转镜头，另一个角色说话，就完了。”
“差不多，这是技术上的问题。”
唐言补充一句：“很多电视剧就是这个半身人说话，那个半身人说话，故事本质就是人物说了啥，说话的内容，用故事推动情节，而非剧情，核心是剧本，而非导演。
电影不是用故事推动的，严格来说镜头就是观众的眼睛，用镜头推动故事，剧本就成了次要的。”
“原来是这样。”宁昊恍然。
其实现在的电视剧还很优秀的，没有到20年后那样一集45分钟，35分钟都是半身像，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那个时候，别说导演不重要了，配音演员都比演员重要，台词比表演重要，演员只负责露脸。
不扯这些用不到的了，继续琢磨分镜。
主要是宁昊和杜桔在干，唐言在神游天外，想下一个剧本，他们没头绪的时候才提个醒。
很快就到中午，让人食堂打了些菜，就在小会议室吃。
吃饭的时候宁昊说道：“对了唐言，你不回去陪媛媛嘛，这边有事我可以电话沟通。”
“她去魔都拍广告了，赚钱养家。”唐言开玩笑道。
“......”
宁昊无语了，看了眼媳妇邢艾娜。
“你也想我养你？”邢艾娜放下了筷子，盯着宁昊。
“不是，我看你瘦了，多吃点肉。”
宁昊立即把自己碗里的肉给夹过去，对唐言劝道：“你这把钱都投到这部电影里，又写新剧本，这么急干嘛？”
唐言遥遥头：“跟这无关，这本来就是她的工作，在家呆久了也无聊，出去走走也当旅游了。”
还没到要女人养的地步，单位还有工资呢。
“上头有风声要开放市场了，香江那边一大堆做商业片的导演，不做出点成绩来，到时候别被他们给挤兑死了。”唐言说道。
这方面宁昊也不太了解，只要问道：“那你想好写什么类型的故事了吗？”
“有点矛盾，选择太多了，不知道写哪个好。”
“...你们写剧本就这么简单？”
“还行吧，挺简单的。”
“...那你慢慢想。”
宁昊不吭声了，这天没法聊了。
那个陆钏和江文的片子，一个剧本前前后后折磨了快一年，到唐言这就成简单了。
唐言确实在矛盾，要搞一个票房大爆的片子，成本必然不会是三五百万能搞定的。
《荒岛奇幻之旅》成本都有接近五百万，毕竟唐言、宁昊、周汛、刘晔的片酬不可能跟《一只鬼的故事》那么低了。
能票房大爆的片子，绝不是场景单一的那种，场景多了、演员多了，耗费的不是场地费和片酬那么简单，胶片的损耗也远比两个人的戏份多多了。
而且这个年代，要引起大部分观众的观影欲望，也就不能搞小众片子了，那也顶多卖个两千来万。
香江的大明星请不起，请得起也能不请就不请，最起码现在。
也就题材上入手了，还是要噱头。
没有噱头，等口碑传出去，盗版已经满天飞。
甚至有了《一只鬼的故事》的大卖，估计盗版商会提前盯上，不会那么迟钝了。
程龙的《特务迷城》，冯晓刚的《一声叹息》，张一谋的《幸福时光》，全都是上映前就有盗版了。
《卧虎藏龙》马上就要拿奥斯卡，北美大爆，古装大片也跟着火起来，可是没法拍这个，成本不够。
也就没多少选择了，只剩下科幻这个一开始就能调动观众的好奇，并且受众够广，不单单是年轻人喜欢看的题材。
科幻在国内还是很火的，《科幻世界》这份杂志，在九十年代绝对是课余时间殿堂级的读物，甚至可以说没有看过它的人，童年是空白的。
受众就广了，市场上的主要观众，基本上都可以是科幻片的潜在观众。
小成本科幻片，大多都是从理念入手，时空穿梭之类的。
既然要做出成绩，要大爆，那就...
“就它了！”
决定下来，也不再考虑了，唐言提笔在纸上写下片名，正好还有点勉强算是大场面的戏份。
“什么题材？”
见唐言动笔了，宁昊他们也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
第59章科幻？
《源代码》？
宁昊和杜桔他们面面相觑，这三个字单独看都认识，怎么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什么意思呢？
宁昊有些不确定地问：“这个代码是电脑里的代码？”
唐言点点头：“就是那个代码的意思。”
杜桔倒是有点印象了，想了想道：
“《猛鬼追魂》现在在拍的第六部，好像就叫什么《死亡代码》。”
“就是一个小成本科幻片。”唐言也没卖关子。
“科幻？？？”
宁昊声音立马拔高了两个调，有些懵逼地看着唐言。
“对，小成本科幻片，也算是科幻了。”唐言点点头。
“不是，几百万怎么拍科幻片？”
“师兄，你真要写科幻片剧本？”
杜桔倒是很激动，作为专业的摄影师，阅片量是远超常人的，古今中外各种电影都看过，不乏科幻片。
而且他这个年纪的，基本上也是看着科幻世界长大的。
科幻电影，又只有国外有，国内没有，听到唐言要写一个科幻片剧本，别提多激动了。
不过，能写好吗？
“你们忙你们的，刚有个想法，剧本还得要十来天才出来，我先走了，回去慢慢研究。”
唐言也不打算跟他们讲剧情，这边还要做分镜，不能分神，要不然一边忙着工作，一边想着他这个剧本，还要不要干活了。
叮嘱一下有事情打电话，唐言就收拾一下离开了。
见他走了，宁昊憋了半天的话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你听听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又是写个剧本很简单，又是十来天，还“才”出来。”
“他在学校也这么...这么牛逼的？”
......
“唐言，听说你新剧本已经在筹备了?”
出了北影厂，好巧不巧地，又遇到陆钏了。
也难怪，他租的房子就在北影厂旁边。
见面，唐言也打了个招呼，笑笑：“在做分镜，外景组已经派出去寻找合适的拍摄地点了，师兄你的《寻枪》怎么样了？”
这么快就在做分镜、找外景了...
陆钏别提多羡慕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唐言第二个剧本都要开拍了，他这边才刚刚赶上进度。
不过，一想到自己分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寻枪》估计再过半个月就能开拍，陆钏也重新振奋起来，脸上恢复了自信的笑容。
“快了快了，过几天电影开机，在贵羊的青岩古镇，到时候你可要来。”
又是快了...唐言都不知道第几次听到这两个字了。
不过这次总算有个准确地日子了，那应该是真的快了，不容易啊，剧本改了14稿，都快一年了。
唐言也表示祝贺：“恭喜师兄啊，也不枉精心打磨这么久的剧本，我也在准备下一部电影的剧本了。”
“下...下一部？”
陆钏愣住了，不是剧本写好了，都在做分镜了吗？
难道...他有些不确定地问：“下一部？”
唐言笑笑：“对啊，这个剧本宁昊带人在做分镜，我也交给他了，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有了点灵感，再写个剧本。”
“...”
陆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七岁的师弟，心中只有无尽的挫败感。
“那...那就提前祝你一切顺利了，到时候记得来啊，青羊古镇风景也挺好的。”
唐言客气道：“我一定到，还想跟着师兄学习学习呢。”
学习是肯定要学习的，《源代码》不管怎么说都是科幻片，而且虽然和《一只鬼的故事》、《荒岛的奇幻之旅》都是创意为主。
可和这两部电影的区别大了去了，即便场景单一，也必须要找一个成熟的商业片导演。
跟宁昊这种菜鸟就不一样了，怎么让一切都不脱离自己的掌控，能够按自己的想法来拍，是个问题。
“那我先走了，马上开拍我得去准备准备。”
客套了一番，陆钏也就告辞了。
看着陆钏有些消沉的背影，唐言摇摇头，这就是一个很典型，监制压住导演的例子，江文除了是《寻枪》男主角，同时也是监制。
当然，电影拍的很好，未来的十多年里，《寻枪》都是编、导学生必需研究的电影之一。
自己和陆钏相比，倒是两个极端了。
他有个作家老爹，姑姑是中戏的，江文的师姐，算是有背景了。
结果，好不容易拉到第一部电影的投资，前前后后剧本改了快一年。
真惨！
唐言也只能表示同情，也仅此而已了。
不去想别的了，坐了四站路的公交车，来了趟中影。
《源代码》虽然成本低，大部分戏份都在火车车厢里，都是室内戏，不过好歹有几场爆炸戏，也是需要钱的，要跟韩三坪报备一下。
涉及到特效和爆炸戏，需要中影旗下的华龙数字，以及八一电影厂配合。
在忙着什么的韩三坪，倒是对唐言的到来很高兴，招呼他坐下，让秘书倒茶。
“唐言啊，剧组一切还顺利吧，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韩总，那个电影比较简单，宁昊应付的来，我这边又有了新的剧本，想请您看看能不能拍。”唐言笑道。
“好，好...”
什么？
新剧本？
韩三坪微微一个愣神，一下没反应过来。
接着很自然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又写了个剧本？”
唐言如实说道：“还只是有个大概的故事，剧本还没动手。”
这还差不多...韩三坪吓一大跳，这也太快了，快到有点吓人。
算算日子，2月没多久唐言就完成了《荒岛奇幻之旅》的剧本，才过去一个月不到。
老母猪下崽都没有这么快的，要是就有了新的剧本，韩三坪都该怀疑剧本的成色了。
还好，只是有个大概的故事，这种突然之前冒出来的灵感，一天可以有很多歌。
韩三坪突然回忆起自己还峨影厂当导演的时候，有时候灵感刹不住车，一天能蹦出七八个点子，但就每一个能拍的。
一想到年轻的时候，韩三坪忍不住笑了：“唐言呐，是个什么故事，这么急着找我。”
说着，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唐言笑道：“是一个科幻故事。”
“咚！”
手上的杯子磕在办公桌上，声音有点大。
“科幻？”刚喝了口茶的韩三坪，突然口又有点干了。
第60章1200万成本
“要多少资金？”
韩三坪第一句话不是问什么故事，而是直截了当地问起了唐言的需求。
在他想来，科幻片肯定是大制作。
果然是年轻人，敢想敢干。
韩三坪心里感慨着，又有些许期待，以及忧虑。
可是唐言的话，却让他再度愣住了。
“这个我暂时没法估算，有两处需要做特效的地方，除了特效，其他差不多300万就能搞定，只要不请大牌明星。”
《源代码》的成本并不高，要不然唐言也不会选择这部电影了。
哪怕是在10年后拍这片子，也不过3200万美元。
当时男主角吉伦哈尔的片酬已经过了千万美元大关，即便小成本降薪，也不会降太多。
主要的钱就是火车爆炸，和后面男主角残缺的身体，这两处特效。
特效这个成本呢，要看地方的。
打个比方，《寻龙诀》所有制作成本不到两个亿。
《西游记之大闹天宫》光特效就花了两个亿，加上演员片酬、拍摄成本，总成本超过四亿。
结果呢，效果也是有目共睹的。
《寻龙诀》特效的主控方是天宫异彩，国内公司。
《西游记之大闹天宫》的特效公司是好莱坞公司，花更多的钱做的比国内公司差。
这当然不是国内技术超过好莱坞了，再狂也说不出这句话。
最大的原因是物价和人工的差距太大，只要是国内能做到的，一定会比好莱坞便宜很多。
同样的效果，国内公司要一亿人民币，好莱坞公司可能要四五亿，如果你只给好莱坞公司一个亿，他做的还不一定有国内公司一个亿好。
当然，前提是国内公司能做的。
《源代码》的特效成本应该不会太夸张的，不过具体的还要看特效公司给的价。
可韩三坪却一脸费解：“只有两处特效？”
这算哪门子科幻片...
“韩总，这部电影其实主要是用到了科幻的概念，特效并不多。”
唐言大概讲了下电影的剧情：“一列开往魔都的火车中途发生爆炸案，而一天前网上就有人发帖，帖子里不光说这次，还提到几个小时之后会在魔都制造更大的爆炸。
此时国鞍部正在进行一项秘密实验，能够通过记忆创造一个虚拟的世界，回看历史，为了阻止之后即将发生的恐怖袭击，将一名军人的意识穿越到虚拟世界，一个在爆炸案中遇害的当事人身体里，希望他能找到凶手。
但是，他每次只能回到火车爆炸前最后八分钟，短时间内很难在火车上找到凶手，虚拟世界里他一次次循环着那八分钟，一次次被炸死，最终成功找到凶手，避免了现实世界的一场恐怖袭击......”
原版的剧本已经很好了，唐言短时间内也做不了很大的改动。
本身男主角设定在阿福汗作战的军人，编剧就有点黑军方的意思了，好莱坞电影也见怪不怪了。
这个身份，懂得都懂，更别说最后还想删掉男主角的记忆，把他作为工具适用。
国内这样大概率不行的，不过军人这个身份不好动，因为只有军人，才能最好做到令行禁止，有强烈的反侦察意识和武力，才方便执行这个任务。
具体的写剧本的时候边考虑，现在主要框架基本上可以用这个。
故事不复杂，相比同样轮回的《恐怖游轮》，简单多了。
韩三坪也听明白了，也不得不再次惊叹于唐言的创意。
“我真想打开你这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感叹之余，韩三坪也松了口气，还以为会是什么大制作呢，照这么说的话，成本也不会高。
不知道怎么，又隐隐有些失望，和他想象中的“科幻片”差距有点大。
不过，还是很认可这个故事，韩三坪接着道：“以创意和剧情为主，运用科幻的理念，确实是个好办法，好莱坞很多小成本科幻片也是如此，尤其是最后，虚拟出来的世界并没有结束，还在继续运行，也是一个很大的看点。”
唐言连忙道：“韩总慧眼，小成本也只能从故事、创意、理念着手了。”
“行了行了，我找个专业的人来看看这个特效要怎么弄。”
韩三坪制止了唐言的马屁，给华龙数字的总经理雷震雨打了个电话。
华龙数字是中影旗下的特效公司，不单单做特效，公司就在北影厂里，也离得近。
“韩总您找我？”
雷震雨没多久也到了，看到陌生的唐言，也笑笑示意。
韩三坪笑呵呵地招呼道：“老雷先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一只鬼的故事》的编剧、监制唐言，他现在有个科幻片的项目，你给把把关。”
唐言？
虽然没见过，不过《一只鬼的故事》票房大卖，海外都卖了80万美金，给中影带来了大量的利润，整个中影所有部门，所有子公司就没有知道的。
集团有钱了，各部门、各子公司全都打条子要钱，雷震雨也不例外。
刚坐下的雷震雨又起身主动和唐言握手，满脸笑容：“唐言真是年轻有为啊，听说第二部电影已经开始筹备了，这又科幻...科..科......”
说着说着，雷震雨突然磕磕绊绊了起来，有些不确定地问：“科幻片？”
唐言也无奈了，科幻片这个新鲜玩意每一个人听到都是这幅表情，只能把大致的剧情重复了一遍。
听完大致的故事，雷震雨也松了口气，还以为是科幻大片呢，吓死人了。
不过，这个故事还挺好，成本低，不断“轮回”故事抓人有悬念，创意也好。
雷震雨主要还是关心的自己事，他问道：“七八场爆炸戏，做起来成本也不低了，如果单单做火车内部视角的爆炸，倒是便宜点。”
“不用做七八次，一次就够了，整列火车依次爆下去，每一节车厢都炸飞，分开来足够用。”唐言解释道。
这部小成本科幻片，在国内名气很大，上映后各路媒体拿着来给国内电影人做例子，打那些花了大钱拍烂片的导演的脸，国内对它的了解也很深。
唐言看过导演的幕后采访和一些拍摄特辑，那几段爆炸戏，看起来不一样，其实只是把每一节车厢都炸飞，然后一个镜头用了七次。
“雷总，我只需要整列火车，每一节都被炸翻，不光光是列车本身，爆炸对外界产生的影响，波及到周围的建筑，也要合理地做出来。
然后火车内部爆炸也要几个镜头，一个一两秒就够，除此之外就剩最后男主角半截身子，脏器都露在外面的特殊化妆和CG结合，大致需要多少费用。”
雷震雨如实说道：“这个...不好说，要先出拍摄方案，有了方案做前期概念设计、特效设计、特效镜头概念图，我才能给出成本。”
电影的特效，不是拍完了再做的，基本上电影开始筹备，特效也开始筹备了，是同步进行的，剧本阶段就介入了。
唐言也理解，毕竟特效是个精细活。
韩三坪开口了：“老雷啊，你先估个大概的数字。”
这...领导发话了，雷震雨只能照办，脑海中飞速转动了起来。
“1500万？”他试探性地报出一个数字。
“把特效做好了，电影大卖我给你升级设备。”韩三坪摇摇头。
“那...1000万。”
“我给你800万。”韩三坪拍板了。
雷震雨苦着脸离开了，直接砍掉了一半。
这个价钱绝对不高，华龙数字可是国内顶尖的技术和设备，前身是电影科研所和青华大学合办的“95”高科技攻关项目。
里面的人，青华、北大不少，要不就中央美院、中传、北电出来的，各个都是尖端人才。
“800万加300万，火车内的戏摄影棚拍摄，外界背景的渲染也要钱，国鞍部的那个实验室搭建，这样算，顺利的话总成本最少也要1200多万。”
唐言也算出一个大概的资金需求，也不能太寒酸了，毕竟是科幻片，哪怕是小成本，科幻的感觉得有。
1200万的科幻片，大有可为，韩三坪稍加思索也一口应下：“那就暂定1200万，等你剧本出来，我拿去集团会上讨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