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我懂了
3月份发生了一件大事，在内地只拿到1500万票房的《卧虎藏龙》，在北美爆了。
准确地说，在之前提名金球奖的时候，票房就爆了。
12月就在北美上映的，一开始首周末66万美元。
现在，随着拿了金球奖，奥斯卡提名，票房都串升到了8000多万美元。
6亿多人民币，恐怖如斯。
之前不待见《卧虎藏龙》的国内，也开始夸了起来。
不过还没引起轰动，毕竟国内观众真的不喜欢这片子。
倒是张一谋筹备已久的《英雄》，业内开始有不少的风声了，估计快开机了。
《卧虎藏龙》的北美大卖，虽然还没破亿，奥斯卡颁奖还没开始，不过估计国内很多人都眼红了。
这些，跟唐言倒是没关系，他继续干着自己的活。
专心写剧本，隔几天去北影厂看看宁昊剧组。
《源代码》的剧本也没有什么麻烦的，毕竟故事简单，就是不断在八分钟里轮回，找线索，最后成功抓住嫌疑人。
就是有些地方做做改动，实验室是国鞍部的，毕竟国鞍部负责的就是这种恐怖事件。
至于现实中国内不会出现恐怖分子炸魔都这种事，不重要。
科幻片嘛，就是和外星人在天安门广场干架，也不奇怪。
这项实验也是正规的，之所以选中主角，是因为活人的意识穿越进虚拟世界有很大风险，所以选中了基本上已经算是死人的男主角。
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军人这个身份，我国和西方有很大的区别，最起码在影视作品里区别很大。
阿汤哥的《壮志凌云》，军人各种撩妹、参加派对。
我国的军人，部队里应该没有那种派对的，这样拍是会被骂死的。
对了，有一部《冲天猎》，范彬彬两口子拍的，有点模仿《壮志凌云》的感觉，也是装逼、扮酷，但是太尬了。
电影里的男主角，说实话并不适合街坊军的形象，毕竟现在是2001年，老百姓对军人的印象又太固定了、太呆板了。
如果无法扭转观众的印象，那就只能遵循他们的想法了。
男主角不够单纯，不够直，不够憨厚。
唐言在各种身份中徘徊了一回，最后还是选择了国鞍特工。
特工就可以是一个多面的形象了，和其中一个女主角的感情戏不会突兀。
感情戏也是必不可少的，生死之间的绝境，是最容易迸发出感情的火苗，更何况男主角被炸死好几次了。
故事就变成了，男主角国鞍特工执行任务被炸死，才被选中执行这次任务。
结局也改了点，没有领导把他当成工具使用。
总体还是现实中抓到嫌疑人之后，男主角又解救了虚拟世界火车上的乘客，当现实世界他彻底死亡之后，虚拟世界八分钟之后照常运转，甚至给父亲打的电话能接通，好像变成了一个平行时空。
其他的倒没有太大的变动，主要是适合国内情况，一些小地方做些变动。
写起来还是很快的，毕竟剧本也就三五万字。
前前后后也就一个多星期，再修修补补，写完了先放着，又等了一个星期才交给韩三坪。
接着唐言和《寻枪》剧组一起，来了趟贵羊的青岩古镇。
毕竟，严格来说唐言还是这部电影的策划，领一份片酬，片尾署名的。
韩三坪和王宗军这两大投资方也来了，短暂的休息之后就举办开机仪式。
毕竟有江文、宁瀞出演，还有不少记者跟了过来，比《一只鬼的故事》强多了。
唐言也就看着，不过大家都挺高兴的。
韩三坪和王宗军高兴电影终于开拍了，毕竟投了700万呢。
陆钏也是一样，毕竟是自己的处女作。
他一脸兴奋地说起自己拍电影的初衷：“这部电影，我希望从一个全新的角度诠释普通人的生存困境和内心真实。”
不过，记者关注的都是江文为什看上了《寻枪》这个片子，看上它哪一点了。
这就有点无视陆钏的感觉了，其实也没毛病，一个国内顶尖男演员，去演一个新人演员导演的小成本电影。
虽然问的是《寻枪》，不过是问江文，而不是问陆钏。
陆钏有些郁闷，不过江文只是说剧本好，他第一次读剧本的时候，连烟都忘了抽，而且也喜欢和新人导演合作，每个导演都是从新人来的，从陆钏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剧本好，还改到14版...
采访完，剧组吃了个饭，就开机了。
第一场戏拍韩三坪和江文的对手戏，他扮演的局长骂丢了枪和三颗子弹的马山。
不得不说，身居高位，演起领导也是得心应手。
韩三坪用相当严厉的语气，还带着七分的怒气吼道：“二十个小时？坐汽车都到省城了，坐火车都到京城了，坐飞机都到妹鬼了！”
米国两字用方言的喊出来，听起来又是特别搞笑。
“你不要乱来，枪里边有三颗子弹，要是职业杀手，一枪两个就是两条人命！一枪三个就是九条人命，九条人命你晓不晓得？”
气势和焦虑全表现出来，有点略带夸张，却符合电影的风格。
这就是江文的东西，夸张的表演，浪漫的想像，紧凑的镜头。
甚至唐言怀疑，这段台词都是江文自己写的。
监视器后面的他，有些佩服道：“师兄，你这个台词写的真好，黑色幽默，生猛劲道，又创意十足。”
陆钏闻言，机械般地回头，笑的有些尴尬：“...还行。”
妥了，就是江文写的台词。
......
韩三坪拍完他那场戏，也就离开了，不过唐言想多呆两天。
之前的拍摄，很正常，一点事都没有，江文也老老实实的，陆钏说什么是什么，不正常。
果然，韩三坪一走，第一场戏就有了矛盾。
“三个字，辣妹子辣，唱不好，后面的都不要唱了。”
一个配角在给排练节目的姑娘小伙训话，明明是四个字，可他却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是三个字。
和韩三坪那个台词一样，有些幽默。
紧接着江文进来，说了下丢枪的事。
这个演员又吼了起来：“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不该拿的东西就不拿！出事了！非常大的事！昨天婚礼上哪个拣到了东西？拿出来，拾金不昧，我奖励！拣到东西不交的，马探长马上拷起走！”
贵洲方言里“辣”与“拿”有点像，本来说的是拿没子拿，听出来像是辣妹子辣。
现场所有人都憋着笑，明明是一部悬疑片，却拍成了喜剧。
“咔！”
陆钏皱着眉头喊了停：“刘晓宁，方言不要太刻意了。”
意思很明显了，别继续搞笑了。
“好的导演。”
那个演员应了一声，却看了眼江文。
江文没吭声，第二遍继续辣妹子辣。
“咔！”
陆钏又喊停，不过没有骂人。
第三遍依然是辣妹子辣。
听的唐言都想笑了。
江文这次给陆钏解释起来，说这样效果更好，必要的黑色幽默。
最后还是陆钏妥协，因为演员一直在辣妹子辣，不肯按他说的做，总不能一直咔咔咔下去。
唐言有点明白了，后续的拍摄差不多也是这个镜头的缩影。
大部分时候还好，偶尔和江文有分歧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听江文。
过了两天，某场戏中，连摄影师也不听话了，不按分镜拍，陆钏实在忍不了了。
“老谢，你搞什么，这个镜头说了要......”
听着陆钏的大吼，摄影师谢正宇无奈道：“我觉得江文老师的想法比较合适。”
掌镜的摄影师都不听导演的，还有演员、灯光、布景、美术......
甚至全剧组人，出了什么问题，第一时间是问江文，听的也是江文的意见。
对了，这个摄影师以后是《邪不压正》、《一步之遥》的摄影师，一直跟着江文混了。
虽然矛盾刚开始爆发，不过唐言觉得可以离开了。
“我懂了！”
看着陆钏和摄影师的争论，唐言笑笑，悄悄地离开了片场。
第62章团结！
上午，中影集团的会议室里，刚从贵羊回来了几天的韩三坪，在会上说起了唐言的下一个科幻片剧本。
“又有一个剧本?”
其他高管都愣住了，之前那个《荒岛奇幻之旅》还没开拍，又来一个剧本。
还是科幻片？
这是搞什么，年轻人也太飘了吧，也不看看科幻电影多大投资，要多高的技术。
虽然让集团所有人过了个好年的《一只鬼的故事》、《一声叹息》，都是韩三坪一手发掘的，不过也不妨碍其他人继续质疑韩三坪的决策。
“韩总，这个唐言或许有些能力，但是这才两三个月，就弄了两个本子。”
没接着往下说，不过意思很明显了，不靠谱。
“要是什么两三百万的小成本电影也就算了，毕竟《一只鬼的故事》也给集团带来了那么多利润，可是科幻片...还是慢慢来吧。”
潜台词，不要以为赚了点钱就牛起来了，心里有点数。
哪怕是和韩三坪关系好的，也没法来支持他了，实在是科幻片有点离谱。
董事长杨部亭也开口了：“老韩，科幻片国内也没那个技术拍啊，不过年轻人敢想敢做是好事，等以后技术成熟了，再考虑这个吧。”
韩三坪也没有生气，而是笑呵呵把面前打印好的十来份剧本散出去。
“大家不妨先看看剧本，我觉得这个科幻片大有可为。”
有什么好看的...另一位副总马东明摇摇头，不过倒是想看看年轻人怎么异想天开的。
翻开剧本，慢慢看下去。
嗯？
火车爆炸，男主角没死？
把人的意识送到残留的脑电波里，虚拟的世界？
有点意思。
故事挺好，成本不高，这是在座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主要是后者。
“这个剧本写的不错。”
“确实，年轻人脑袋瓜子灵活。”
“虚拟世界不断重复的8分钟，时间一到就爆炸，拍出来估计会比剧本更紧张刺激。”
“我早就说过这个唐言有才华，而且故事特别新颖，我们就需要一些新鲜的东西。”
......
看着众位连连夸奖剧本，韩三坪呵呵笑道：“各位觉得怎么样，这个片子能不能拍？”
“我觉得可以一试，不知道具体要多少资金？”有人问道。
“大概1200万差不多。”
韩三坪也没有多报，不够到时候再加就是了，1200万投进去了，到时候钱不够总不能放那，那1200万就彻底打水漂了。
1200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不过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韩三坪去年下半年两部电影确实赚了不少钱，他们都跟着受益，也就没有异议。
敲定了项目，韩三坪笑笑，心里又叹了口气。
下午把唐言叫过来说了下，确定投资，可以开始筹备了。
“也就是成本不高，要不然你这个片子还真通不过，得去外面化缘了。”
唐言笑道：“1200万，相比张一谋的《英雄》也就是九牛一毛。”
“你跟张一谋比...”
韩三坪有些想笑，不知道是该夸唐言，还是说他不自量力了。
不过，说道《英雄》，韩三坪鬼使神差地问一句：“你觉得《英雄》前景怎么样？”
《英雄》么...
唐言想了想，只能给出三个字：“能赚钱。”
能赚钱！
韩三坪反复咀嚼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可是背后代表的含义就不同了。
3000万美元的大投资，能赚钱那就意味着不光国内票房大卖，海外也一样大爆。
“理由呢。”
“《卧虎藏龙》北美票房马上破亿，一部在北美破亿的华语电影，欧洲和亚洲其他地区不可能视而不见，我猜测也不会比北美低多少，海外票房甚至可能超过两亿美元！
古装电影，东方武侠，这又是西方人对我们很好奇的地方，好奇就意味着吸引力，《卧虎藏龙》开了好头，李连结主演的《英雄》一定会受到海外片商的青睐。
至于国内，张一谋+李连结+陈道铭+梁超伟+张曼钰，这个阵容坐等着收钱就行了。”唐言分析道。
“和我想的一样啊。”
韩三坪叹了口气：“去年其实张一谋就找过我，那时候《卧虎藏龙》还没有在北美上映，我就想投资了，可是《刺秦》的失败，集团内部还是不同意。”
《刺秦》就是程凯歌拍的那个，千万美元投资，韩三坪还在北影厂的时候投资的。
可是国内才200万人民币票房，亏出血了。
即便日笨大卖14亿日元，不过跟北影厂没多大关系。
程凯歌在日笨还是有些名气的，主要是《霸王别姬》带来的，这片子在日笨连续上映十个月。
项羽算是日笨人非常了解的一个国内历史人物了，四面楚歌都写进了日笨教科书。
从此之后，程凯歌在日笨很受欢迎，他也很喜欢日笨，很多片子都是日笨资金，用日笨演员。
《英雄》和《刺秦》都是刺杀秦始皇的故事会，《刺秦》的惨败让中影内部不同意投资《英雄》，也不奇怪，毕竟谁也不想在一个坑里摔倒两次，韩三坪也理解。
只是随着《卧虎藏龙》的北美大卖，又隐隐有些不甘罢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等《英雄》上映之后，看看西方观众能不能接受古装大片吧。”
糟心的事不提了，韩三坪说回到《源代码》来：“这次你准备找哪个导演，还是和宁昊一样的新人？”
“韩总，1200万的大制作，新人导演您放心吗？”唐言笑笑道。
“不找新人导演，你拿得住吗？”韩三坪问道，他又不是看不出来，唐言干的就是好莱坞制片人的活，虽然在国内有些奇怪，不过只能能把片子拍好，都无所谓，能者多劳。
唐言如实说道：“所以我不打算在内地找，有能力的导演都有资历，而且这种商业化，又是科幻片的电影，和咱们内地有一定年纪的导演脑电波对不上。”
“你准备找香江的导演？”
“是这个打算，相对来说香江的导演更注重市场，而且国内最缺的就是拍商业片的导演，香江那边有一大堆，我们完全可以用香江的导演，来给我们拍电影。”
唐言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过两年香江导演北上，一度占据了内地市场的主流。
他们用内地的资金，去捧香江的演员，甚至有赵遮天给模特林芝铃做配，衬托之下，直接把林芝铃给硬抬上了一线。
这种例子太多了，甚至吃着内地的饭，还放下碗骂娘。
而唐言，要反其道而行之。
国内投资方之所谓纵容香江导演，因为只能依靠他们，国内没几个能卖票房的导演。
而唐言没有这个担心，他不缺项目。
“可是，你确定能压得住香江的导演？”韩三坪还是有些疑虑。
“韩总，监制这个词可是从香江来的，他们更容易接受头上有个人管着。”
唐言笑笑：“而且，香江电影现在什么情况，多少有能力的导演无片可拍，总会有一个愿意来的。”
自古以来哪里都不缺带路党，抗战时期还有反战的日笨人呢，香江导演也不全是那种放下碗骂娘的，能团结的就团结在一起，毕竟国内市场也需要他们。
团结一部分，打击另一部分，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
第63章林朝贤
唐言是傍晚抵达香江的，现在半岛酒店住下。
房间在中高层，在窗前能看到维多利亚的海景。
傍晚时分，对面的港岛半壁江山灯火通明，像烟花自半山绽放。
亚洲四小龙的香江，2001年的繁华程度不是内地能比的，妥妥的国际大都市。
初到香江的内地人，可能很容易就被迷住，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唐言并没有多大触动，这个夜景也没什么新鲜的。
看了看时间，起身去了餐厅。
来香江找人办事，当然不可能自己去联系了。
来之前，韩三坪已经联系了银督机构的总经理窦守方，还有香江电影工作者总会会长吴思元。
银督机构是国企，自己人。
吴思元也被称为香江影坛“教父”，而且一直都是代表着香江电影界和内地接洽，他现在和程龙等人一起，在和总局争取港片获得国产片同等地位，不用和好莱坞大片抢进口片配额了。
联系导演，就拜托给了这两位，要不然自己眼巴巴地上门，太跌份。
这也是为什么住在半岛酒店的原因，这地方太贵了，算是香江最好的酒店之一。
就跟谈生意一样，哪怕公司再穷，必要的门面还是要的，租个豪车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这个时代，香江电影人很多看不起内地来的，以后章紫怡、赵微他们来香江参加活动、金像奖，没少被欺负。
自己把自己姿态放低了，别人自然不会高看你。
不管是为了办事，还是本身，唐言都不会放低姿态，甚至都有些轻视香江电影人。
没办法，20年后香江电影人除了少数能跟上内地步伐，很多已经混不下去。
很快，在餐厅见到了窦守方和吴思元。
“窦总您好，我是规划中心的唐言。”
唐言主动和窦守方问好，毕竟12年前他就是电影局副局长了，都在体制里，级别差太多。
或许是卸任时间长了，窦守方倒是没有领导的架子，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唐言之后，笑呵呵地道：“韩总可在电话里把你好一通夸啊，《一只鬼的故事》我也看了，电影拍的很好。”
“窦总夸奖了，您请坐。”
唐言又和吴思元打了个招呼：“吴会长你好。”
吴思元也笑呵呵地握了握手：“你好你好，之前在内地也看过《一只鬼的故事》，一把年纪都感动的不行啊，韩总跟我说你才23岁，我都有点不太相信，这一见，果然青年才俊啊。”
“吴会长谬赞了，快请坐。”
入座之后先点菜，唐言也没有小气，一顿饭能吃多少，反正中影报销，这属于工作花销，他给中影赚了那么多钱，花一点也不心疼。
点完菜，窦守方笑问道：“唐言第一次来香江？”
唐言如实道：“第一次来，之前也没机会。”
“觉得香江怎么样，维多利亚港的景色还行吧？”
“很不错，夜景很美。”
唐言言语里没有丝毫的羡慕和激动，让窦守方有些意外，他虽然在银督任职，但是也经常往内地跑，光电里很多年轻人都对香江很是向往，说起香江都是一脸的憧憬。
不过，窦守方也很满意，本来唐言就年轻，容易被轻视，再表现的跟上赶着一样，就不好谈了。
“既然来了，就多在香江呆两天，香江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吴思元也笑道。
住半岛酒店，点菜的时候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哪怕是说香江夜景很美，语气和表情上也看不出有多美。
在影坛混了几十年的吴思元，意识到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说不定有什么背景，吴思元心想着开始打听起电影行业的一些大事进展。
诸如开放市场，放松港片进入内地的条件之类的。
唐言确实知道，哪怕不穿越，韩三坪也讲了很多风声，于是也挑了些讲讲。
不过，都是以听说、好像为前缀。
这正是吴思元关心的，他这两年跑上跑下，就是为了给港片争取等同于国产片的地位。
一旁窦守方也没有吭声，唐言说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东西，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他也就不管了，只是在心里又把唐言拔高了一点。
吴思元倒是激动了，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点一样，好像上面真的有意给港片和国产片平等的地位，能够在国内以国产片比例分成。
不过，当他想细问的时候，唐言又不说了，开始喝酒。
一顿饭下来，算是宾主尽欢。
吃着差不多了，唐言也说起了正事。
“窦总，吴会长，这次我是来为新电影找一个合适的导演的，想请帮忙介绍一下。”
“好说，你想找谁。”
吴思元一口应下，他是香江导演协会第一任会长，98-00年又干了一届，还是四位永远荣誉会长之一，香江的导演就没有不熟的。
“听说陈木盛导演现在赋闲在家？”
陈木盛算是香江导演的一个全才了，拍过《天若有情》和98年程龙演的《我是谁》，动作、爱情、警匪都擅长。
爆炸戏同样厉害，那部成本高达8000万港币的《男儿本色》，就是吴经狂虐三个男主角那部，爆炸场面很不错。
而且，他是一个公认的好人，非贬义的那种，很好合作。
吴思元有些为难：“陈导啊，他女儿刚刚七岁，从98年开始就不接戏了，在家陪刚上学的女儿。”
《我是谁》大前年在内地大卖8000万票房，这样一个导演，这时候不接戏陪女儿，为人可见一斑。
家人嘛，唐言也理解，只是有些可惜，不过还有其他人选。
“那林朝贤导演，不知道有没有档期？”
林朝贤应该是内地观众很熟悉的导演了，《证人》、《线人》两部曲口碑很好，捧出了渣渣辉、谢听风两个金像奖影帝。
《湄公河行动》、《红海行动》这两部军事大片，更是火爆。
“林朝贤的《走投无路》已经拍完了，档期应该有，要不明天我去找他问问。”
吴思元不光说了下林朝贤的情况，而且主动帮忙联系。
......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下午，吴思元就带着现在还没什么名气的林朝贤来了，还多了个小胡子。
“唐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英黄公司的创作总监陈佳上陈导，这就是林导了。”
吴思元笑着提他们介绍：“陈导、林导，这位是内地电影剧本规划中心的唐言，他操刀的《一只鬼的故事》在内地大卖2500万票房，很厉害的一位编剧，这次是想找林导拍电影。”
“陈导、林导你好，请坐。”
唐言请他们坐下，林朝贤还是大光头，那个小胡子就是陈佳上了，林朝贤的师傅。
香江这边，很流行师徒关系的，陈佳上监制了林朝贤好几部电影。
第64章看不清形势
林朝贤65年生人，现在36岁，对于一个导演来说还很年轻。
80年代末他开始给陈佳上干副导演，近十年的副导演生涯，让他对动作、枪战片有了自己的见解。
警察用枪受到法律规范、更谨慎。
军人用枪目的是解决敌人、直接利落。
匪徒用枪一通乱打、只求自保。
这三条规则，从处女作《G4特工》开始，就一直沿用下来。
《G4特工》、《野兽刑警》、《重装警察》这几部电影的动作、枪战场面，虽然让林朝贤有了一定的名气。
甚至《野兽刑警》拿了金像奖最佳导演，虽然是和师傅陈佳上一起拿的。
90年代的拍的几部电影都是师傅陈佳上监制，整个故事也是他把关，自己只负责现场拍摄。
动作场面越发娴熟，可是林朝贤发现不会讲故事了。
于是去年自己单独接了两部警匪片，独挑大梁。
其中一部《重装警察》上个月上映了，反响很好，很多观众和同行都说动作场面和爆破拍的很好，很刺激。
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在说，故事太简单了，情节都在一个框架里头，通过帅哥和动作来表现整部影片。
甚至林朝贤都听说，业内都有了一个共识：林朝贤无法驾驭一个完整的故事。
《重装警察》光靠枪战、爆破场面，也没拿到多少票房，上映一个月才刚到200万港币。
扑街了，亏了钱，本身大环境就不好，更没人找自己拍戏了。
不过，倒是有几个导演来找自己做动作指导，负责枪战戏。
所以，一听吴思元说内地来人找自己拍电影，立马就跟着来了。
虽然看着唐言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不过什么规划中心，一听就是官方，林朝贤到也没有失望。
寒暄了两句，他就接过剧本看了起来。
《源代码》？
片名有些意外，还以为会是警匪片呢，毕竟自己仅有的一点名气也就是警匪片带来的。
不过，看到第一次爆炸，回到实验室，林朝贤立马来了兴趣。
慢慢看下去，看到一次次八分钟轮回，林朝贤已经是满脸的惊喜了。
“这个剧本我接了。”
这么痛快...唐言看着一脸激动和迫不及待的林朝贤，有些莫名其妙。
吴思元的面子这么大？
唐言看了看吴思元，他也奇怪，什么都没谈呢，看完剧本就上赶着要接。
同来的陈佳上也差不多，出于客套唐言也给了他一份剧本，虽然觉得这个剧本创意十足，写的很好，可是自己这徒弟也未免太跌份了。
“阿林。”陈佳上低声提醒了一句。
林朝贤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不过对师傅的提醒恍若未闻。
实在是《源代码》太适合自己了，整部电影被分割成一个个八分钟的故事，每八分钟在火车上又是重新来过。
林朝贤对业内的看法并不生气，他也知道自己的缺点，讲故事的能力太薄落了。
可是，90分钟的故事自己很难驾驭，可8分钟的一个个小故事，还能讲不好？
这简直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剧本，割裂开的八分钟一段剧情，紧张刺激，又有擅长的爆破戏。
林朝贤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又一脸激动地重复了一遍：“唐先生，这部戏我接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痛快，不过唐言也不深究，笑笑道：
“那好，不过我们这部电影主要成本都用在特效上，所以给林导的片酬可能不会多高。”
“片酬我都可以的。”林朝贤也不在乎，都没戏可拍了，也没资格讨价还价。
出乎预料的顺利，唐言很满意，看样子这次和林朝贤应该很好合作。
不过，一旁陈佳上出声了：“唐先生，阿林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这次他北上去内地拍戏，我也愿意帮帮忙，做个监制。”
内地那么庞大的市场，程龙的《我是谁》大卖8000万人民币，比香江的3800万港币高太多了。
他们这些香江的电影公司，哪一个不眼红，只是港片要跟好莱坞大片争进口名额，一直无法进入内地市场。
陈佳上现在是英黄的创作总监兼行政总监，作为香江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英黄也想要进入内地市场。
可是，唐言却婉拒了：“陈导，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源代码》剧组只需要一个导演，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
开国际玩笑，你来做监制，我干嘛去？
拒绝了？
陈佳上很是意外，自己堂堂香江大导演，主动给内地电影做监制，竟然还拒绝了？
“唐先生，阿林的电影一直是我监制把关.....”
这么大年纪了，一点眼色都没有，唐言直接打断他的话：“可是《走投有路》和《重装警察》这两部电影，不是陈导监制的吧。”
“《重装警察》只拿到了200万港币票房。”陈佳上提了一句。
这话一出，林朝贤有些尴尬，这是自己第一次离开师傅拍的电影。
“我相信林导的能力，要不然我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香江了。”
唐言摇摇头，本来想让林朝贤自己去解决的，毕竟是他师傅。
不过看林朝贤那略显尴尬的样子，突然改主意了，翘起二郎腿，笑笑：“陈导，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我是来找导演的，不需要监制。”
“当然，如果林导非要陈导一起来的话，我只能说抱歉了。”
说着，唐言耸了耸肩。
这个陈佳上，就是《画皮》的导演，也是第一部证明了国内中生代演员，能够撑起票房的电影。
但是，这不意味着陈佳上是心向内地的人，他属于那种藏的比较深的。
后来翻翻他在外网的言论就知道，典型的两面派。
所以，唐言也不跟他客气，香江多的是导演，不缺这一个。
他这么不给面子，也让陈佳上在吴思元和徒弟面前很没面子，嚯地一下站起来，就要带着林朝贤愤然离开。
可是林朝贤却纹丝不动，没有要跟着师傅离开的意思。
“阿林！”陈佳上脸一黑。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听着师傅的催促，林朝贤陷入了两难之中，可《源代码》真的是完美契合自己的电影，真的不想放弃。
一边是跟了十多年的师傅，一边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还没等他做出决定，大感丢面子的陈佳上一甩手，愤然离开了。
林朝贤松了口气，想着待会再去解释。
唐言笑了，也不知道陈佳上哪来的底气，一把年纪还看不清形势。
香江影坛不缺导演，就缺资金。
炒股、炒楼比拍电影赚钱多了，投资电影的人越来越少。
自己握着项目和资金，竟然还给自己甩脸子。
就因为自己从内地来的？
第65章对比
唐言就在香江呆了一天，确定了林朝贤的话就飞回京城了。
至于他们师徒俩，就不关他的事了。
同时也去向韩三坪汇报了一下人选，他也没有异议。
虽然不是最好合作的老好人陈木盛，不过林朝贤也是唐言非常中意的人选了。
林朝贤现在，乃至20年后，风格都几乎没有变多少。
他的片子，特点就是节奏紧张、场面火爆，但是文戏薄弱。
哪怕是第一部大爆的电影《湄公河行动》，文戏也不出彩。
《红海行动》更是全程都在打，整个剧情全是战斗场面。
按照好莱坞战争片的套路，普遍是从英雄的成长经历讲起，然后英雄参了军，上了战场。
一场战斗完之后往往要休养生息，谈谈战争的残酷性，培养一下战友情。
最好再展示一下随身携带的，那个在老家等他的姑娘的照片。
然后最后一场仗，战友惨死，英雄封神。
《红海行动》什么都没有，就是不断地打打打，一场场局部战斗之间几乎没有缓冲，所有文戏基本上也是在战争戏里面。
扬长避短，所以《红海行动》成功了。
《紧急救援》就是文戏多了，一下就把林朝贤的弱点暴露出来了，直接扑街。
虽然节奏也很快，但是父子情、兄弟情、爱情这些，直接把故事搞乱了。
《源代码》这个片子就可以避开林朝贤的弱点，主要演员少，也没有文戏发挥的空间。
每八分钟重复一次，这八分钟里都在找线索，简洁明快，快节奏就是林朝贤擅长的。
过了几天，林朝贤飞来京城，唐言也和他谈了这方面。
“林导，整个剧情不能脱离剧本本身，毕竟是分别在一个个八分钟之内的，单独又不独立，前后乃至整体都是有关联的，所以我要求剧本不能做过大的改动。”
丑化说在前面，先说好，免得后面出问题。
“唐先生你放心，这两天我也仔细研究了剧本，每一个八分钟的内容安排都很好，不用改动。”林朝贤道。
他自己讲故事就是弱项，来之前也想过做一些改动，可是发现太难了。
看似是一个个八分钟的故事，可是并不是单独分出来的，男主角有前一个八分钟的记忆，而且有一条完整的线，就是找线索。
动了其中一段，就牵扯到其他地方，不管怎么想，林朝贤都没有找到更好的安。
唐言点点头：“那就好，还有一件事，我会担任这部戏的监制，由投资方授权全程把控电影的制作。”
这...不就是香江的监制一样嘛。
林朝贤有些意外，不过又一想，连自己这个导演都是唐言找的，也就不奇怪了。
相比内地导演，来自香江的林朝贤更容易接受，因为已经习惯了，只不过唐言太年轻了一点。
“不过，我不会干涉具体的拍摄，总而言之，我要对投资方和观众负责，而林导你要对电影本身负责。”唐言又补充了一句。
这也是制片人中心制、监制中心制的核心所在。
现在内地的导演都是艺术家，他们首先是自己想拍什么，而不是考虑投资方和观众。
也势必会在在多年以后成为主流，未来一部电影动辄投资上亿，金额越大。
而且一部片子十几个投资方都是常态，因为要寻求不同的资源。
十多个投资方，有人放心导演，有人不放心，不可能每一家都指手画脚，那十几张嘴巴肯定有分歧。
所以都会挑一个他们满意的制片人或者监制，代表投资方监督导演。
十几年后都是常态了，导演的权力进一步缩小。
现在内地成名的导演可能无法接受，但是对于从本身就是商业化市场来的林朝贤来说，很正常。
甚至以前在TVB，一部戏是属于监制而非导演的。
监制是一部剧的灵魂，导演就是手下的工作人员，甚至不是剧组的二号人物。
TVB里监制大于编审，编审大于导演，导演只能比编剧大点。
当然，这个编审相当于内地的编剧+策划，而TVB的编剧只是负责将监制和编审表达的东西写下来，相当于枪手。
这种习惯甚至带到了电影行业，《英雄本色》是徐客监制的，他比导演吴雨森大。
《倩女幽魂》三部曲是程晓东导演的，但是所有人一致认为这是监制徐客的作品。
包括《新龙门客栈》、《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黄飞鸿系列》，徐克都只是监制而非导演。但是没有人会说这不是徐客的作品。
林朝贤也是一样，90年代他所有的电影都是陈佳上监制的，《野兽刑警》陈佳上不光监制，也是导演，他们俩共同拿了最佳导演。
剧组基本上陈佳上说了算，拍摄现场也是听陈佳上的。
所以，林朝贤没有任何异议，就接受了自己只负责片场拍摄，剧组全权唐言做主。
也没办法不接受，在林朝贤看来，这个故事几乎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如果能够从中学到解决自己讲故事的弱点的方式，那比拍几部戏都强的多。
什么都好说，那就再好不过了，唐言也和林朝贤签了合同。
他不光是监制，也是制片人，反正多个头衔无所谓，国内就是这样，体制里很多人头上顶七八个头衔都正常。
权力进一步扩大，和导演、演员签合同都干了。
给林朝贤的导演片酬是20万人民币，投资成本的六十分之一，毕竟也是小有名气，拿了金像奖最佳导演，该给的还是要给。
林朝贤看到连签合同都是唐言干的，越发地没有其他想法了，只是搞不懂那个规划中心是什么部门，唐言又是个什么官。
紧接着又和唐言来了中影，见到了中影的韩总。
“韩总，这位是香江的林朝贤导演，非常擅长枪战戏和爆破戏，在香江口碑很不错。”
唐言互相介绍了一下：“林导，这就是咱们的财神爷韩总，电影拍摄的所有资金，都是韩总拨给咱们的。”
“韩总您好！”
林朝贤连忙问好，虽然在香江，不过对这个内地电影行业最大的国企还是有所耳闻的。
看到唐言和中影的副董事长谈笑风生，也越发地好奇他年纪轻轻到底是个什么官了。
简单打了个招呼，韩三坪随口夸了几句林朝贤之前的片子，问了下他对《源代码》的看法，就和唐言闲聊了起来。
“跟你说个事，《大腕》剧组出事了，这片子可能也要延迟到贺岁档上映了。”
“又出事了？”唐言有些惊奇。
“也真是邪了门了，第四次葬礼了。”韩三坪直摇头。
《大腕》讲的是大腕的葬礼，可是剧组也举办了四场葬礼。
冯晓刚、王宗军他们家里都有人去世，还是接连四个。
这种事情不好多说，毕竟家人去世。
“过两天是不是该选角了？”韩三坪又问道。
“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唐言道。
“也就是你让我省心，贵羊那边陆钏和江文又闹起来了，昨天打电话给我告状，说江文说话不算话，伙同摄影师、灯光、演员架空他。”
“...可能是有争执吧，剧组很正常。”
“跟你这一比，差远了，估计《源代码》上映，《寻枪》都不一定能上映。”
韩三坪直摇头，这人呐，就怕有对比，一对比，立马就全是缺点。
“那不至于，我这还有特效呢，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机。”唐言笑笑。
“保不齐啊，《寻枪》那边再出点幺蛾子，你这边一切顺利的话，真不好说。”韩三坪叹了口气。
唐言也道：“但愿一切顺利吧，毕竟也是科幻片，咱们都没经验，而且林导也是第一次拍。”
一旁的林朝贤听着这话，心里突然感觉有点不妙了起来。
江文他知道，是个有名的导演、演员，不过听说被禁止执导了。
听这意思，是江文演了一部戏，在片场把导演架空了。
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个，是几个意思....林朝贤心里开始琢磨了起来。
第66章选角
《源代码》的剧组驻地也在北影厂，反正北影厂足够大，而且负责电影特效的华龙数字也在这里。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对于一部需要特效的电影来说，特效基本上和电影是同步进行的。
唐言和林朝贤，正在华龙数字和雷震雨谈拍摄方案。
一般是剧组确定了拍摄方案，特效公司出制作方案，用模型还是CG，或者都用。
然后开始做各种涉及，经过好几道流程，才开始制作特效。
不过，拍摄方案的话，也要商量着来，毕竟特效戏的重点在特效，做特效的也是特效公司。
雷震雨建议道：“从成本上来说，我建议以模型为主，毕竟国内和好莱坞不一样，我们这边人工更便宜。”
“那就按雷总说的，听专业人士的。”
唐言点点头，看向林朝贤。
“在香江拍爆破戏，也很少用CG。”
林朝贤也没意见，他自己拍爆破戏，都是用物理特效，而非数字特效。
确定了拍摄方案，接下来就是讨论方法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讨论的，就那么些爆破戏。
整个火车一节节爆炸，用模型，大部分外部爆破，也都是以模型为主，CG辅助。
车厢内部也一样，其实国内数字特效用的都很少。
不光现在，哪怕十年后，能用物理特效就少用数字特效，跟好莱坞相反。
归根结底就是国内人工便宜，有足够的人和时间来做模型，反复实验。
张一谋未来拍《金陵十三钗》的时候，就专门派了人，在片场外景到处砸窗户搞破坏。
就是字面意思的砸窗户，来寻找所谓的战争“真实感”。
另外也就是工艺人才和熟练的技师，国内并不缺，各大电影厂多的是没活干的。
跟好莱坞正好相反，他们他们有手艺的师傅，工资都是天价，比数字特效贵多了。
不过，单纯的物理特效，也是不行的，还是要CG辅助。
......
确定好方案，就从华龙数字离开了。
《源代码》算是正式启动了，剧组直接从北影厂组，都是现成的。
“唐先生，我在香江有一些团队，不知道能不能带过来？”林朝贤斟酌着说道。
每一个拍了好几部戏的导演，都会有一支自己的队伍，毕竟一个剧组那么多人，熟人都方便一点。
要是别的情况，林朝贤直接把嫡系部队拉来完事了，可是剧组唐言负责筹备。
再加上之前韩三坪聊天的时候，说江文把哪个导演给架空了。
“林总，这有点难办啊。”
唐言摇摇头：“你也知道，现在大环境不好，很多国企都开不了工，北影厂上千号人，就等着这份工作的机会呢，这是中影投资的，没道理不给手下员工机会啊。”
林朝贤有些失望，不过说的也对，他也知道内地制片厂是国营，铁饭碗。
现在行业不景气，北影厂是中影旗下的企业，有工作肯定优先给自己人。
“没关系，不过我想尽快和美术师、摄影师见一面。”林朝贤说道，没有强求。
“这样吧！”
唐言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脸为难地道：“我给林导你一些名额，但是不能多了，要不然我也不好交代。”
“那真是太谢谢唐先生了。”
林朝贤立马转忧为喜，多几个熟悉的手下，工作起来也方便。
唐言摆摆手，苦笑不已：“都是为了电影顺利拍摄，没什么，只是少不得有人背后骂我了。”
“不好意思，让唐先生为难了。”林朝贤有些抱歉道。
来内地之前，他也了解过内地的情况，据说国企铁饭碗不能开除员工。
导致国企的员工胆子特别大，甚至有些老员工敢指着老板的鼻子骂，老板还不不能拿他怎么样。
唐言又这么年轻，就算是个小官，电影厂那些老员工知道他把工作机会给香江员工，估计也敢骂。
一想到这，林朝贤立马没了之前的担心。
之前韩三坪聊天的时候说什么，江文在片场架空了哪个导演，压还有些疑虑呢。
不过，林朝贤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实在是心里有点突突，旁敲侧击了一下。
唐言笑笑：“《寻枪》啊，剧组没什么事，江文是陆钏姑姑的师弟，他们都是一家人，拍戏的时候有点争执也正常。”
原来如此，林朝贤心里立马脑补了一出，晚辈跟长辈闹别扭的戏份。
韩三坪估计也是哈这么想的，要不然不会在外人面前说这个。
这就像小孩子在学校被欺负了，回家找家长告状，很多家长只会以为是同学之间的玩笑，不当回事，甚至还当做笑谈跟亲戚朋友讲。
在韩三坪眼里，陆钏就是个晚辈，他自己在剧组呆了一天，一切顺利。
而且剧组的制片主任汇报情况的时候，都说没事，韩三坪只当和之前剧本的争执一样。
多大点事，一个剧本都争了一年，拍摄现场有争执再正常不过。
不太在意的小事，对外人说了也就说了，就当做闲聊。
估计除了剧组现场的人，只有唐言知道，陆钏告的状是真的了。
可怜啊！
心里感叹了一秒钟，唐言立马把陆钏甩出脑后，说回正事。
“林导，过两天我安排三个主要角色的试镜，你也准备一下。”
“嗯，好，我对内地的演员也不太了解，麻烦唐先生了。”
林朝贤没有推荐香江演员的想法，主要是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演员。
其次，唐言已经为了安排一片他的人进剧组为难了，林朝贤也见好就收。
唐言也很满意，其实打压内地演员，主要是宝岛那帮人干的。
未来几年，内地演员没什么机会，主要是市场以香江导演为主，他们肯定用自己熟悉的人。
而且，香江演员的名气确实大，让内地的投资方选择，一部大制作，肯定也会选择香江。
除非是小成本，请不起香江演员，才考虑内地演员。
而且也不是香江导演先打压内地演员的，是宝岛导演发明的，他们有一套流程，一般是宝岛公司抢先和香江公司签合同，率先取得演员的优先选择权。
这样即便后来的内地资金占多数，也没有了选角权。
之所以拉上香江公司和导演，主要是宝岛的力量太薄弱了，他们自己搞不定。
宝岛的公司和导演，把这种模式推广到了香江导演协会的所有导演，这种模式慢慢变成主流。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方法，也都是宝岛导演先发明的。
唐言具体忘了是哪一年开始的，不过有他在，不会让一切重蹈覆辙了。
最主要的，还是内地的演员能扛起票房，让投资方知道不是非要请香江大牌明星，这才是重点。
《源代码》是一部商业...勉强算是商业大片，就是冲着票房去的。
选角方面，唐言倒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第67章吃软饭
“唐言！”
首都机场，伴随着一道惊喜的声音，一个穿着长裙女生，飞奔扑向人群中等候已久的男生怀里。
每到飞机降落的时候，都会出现这一幕，现场正在接人的众人也为这对俊男美女感到高兴，同时目光也越发地焦急，踮着脚，望着出来的人群，寻找自己等的人。
“想我了吗！”
一路出了机场，高媛媛挽着唐言的胳膊，很不得把半个身子挤进他怀里。
“想死我了！”
“咚！”
唐言一把把行李丢进北影厂的商务车里，把高媛媛拉上来，用力关上车门，搂着她吻在了一起。
在魔都拍了那么久的广告，这么长时间没见。
商务车飞一般地往小西天开，回到家两人搂在了一起，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
从门口进了房间。
没有多余的声音，只有窗台上一株日渐枯萎的绿植静静地注视这一切。
......
许久没有下雨的京城，大清早迎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甘露，滋润着这座繁忙的城市。
又正值春天，万物复苏，连窗台那株快要干枯的绿植，都恢复了生机。
早晨，窗外磅礴大雨噼里啪啦作响，屋内也是一样，不复往日的安静。
直到迟到了的太阳出现，才驱散乌云，灼热的阳光普照大地，给新一天的人们带来温暖。
“呼...”
高媛媛安静地趴在唐言胸膛上，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十指紧扣的双手，也放松下来。
唐言望着胸前闭着眼睛喘着粗气的俏脸，布满了红晕。
抽出十指紧握的双手，抚上了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缓缓向下，在高媛媛泛着汗珠的光洁的脊背上轻轻地磨挲着。
生产队的驴也会累的，他也累的不轻。
......
赖了会床，去浴缸泡了泡澡，驱散一天的匹配，又重新生龙活虎。
穿戴好衣服，去楼下吃个早饭。
三两下解决早餐，唐言去付了钱。
“吃完了走吧，去北影厂。”
刚放下碗的高媛媛一脸不满，撅起了小嘴：“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工作累不累！”
“这还用问？”
唐言摊摊手：“要是工作累的话，你会有力气骑在我身上作威作福？”
“你要死啊！”
高媛媛满脸羞红地掐了一把唐言的胳膊，脑袋埋进他怀里，随后偷偷地四下看了看，见没人关注他们，连忙推着唐言离开了早餐店。
......
“我这段时间拍广告挣了不少呢，全存在一张卡里，你缺钱用吗？”
一路往北影厂走去，高媛媛开始炫耀这段时间拍广告的收入。
确实，这年头内地演员电影片酬低的可怜，电视剧领域除了赵遮天这样的，片酬高的都是些老一辈演员，他们更加受欢迎。
拍广告简单，周期短，哪怕走量，也赚的不少，更何况高媛媛本来就是因为奥运会上清嘴含广告火的，主演的《一只鬼的故事》又票房大卖，她的广告片酬在年青一辈中，算是高的了。
吃软饭，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不用啦。”
唐言笑笑，捏了捏高媛媛的小肉脸：“不过这段时间家里的开销你要负责了，《源代码》的片酬又投进去了。”
《源代码》成本1200万打底，算是高成本了，中影巴不得有人投钱进去，毕竟单靠国内票房，得3000多万票房才能回本。
只是独断专行的韩三坪没有去外面化缘，相信这个新颖的科幻电影能有所成就。
所以，除了中影的钱，只有唐言把50万的制片人、监制、编剧片酬投了进去，成本高了片酬也比《荒岛奇幻之旅》高点。
高媛媛没有怀疑唐言投进去的家当会打水漂，而是问道：“你又投到电影里去了？要那么多钱打算自己做电影吗？”
“算是吧，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唐言摇摇头。
有钱腰杆子才能硬起来，而且...拿出手机瞄了一眼新闻。
诺基亚7110，第一台可以上网的手机，每次花30多秒才连上网，打开一个网页要五秒钟，真想把它砸了
去年纳斯达克崩盘，互联网股票全部雪崩，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全都是白菜价。
虽然还在继续崩，不过也快触底了，之后就是剧烈地反弹，一飞冲天。
互联网就是未来啊，要抓住未来，就得搞点钱。
即便互联网时代真正到来都是十多年后了，不过再过几年，互联网就是影视行业不可忽视的一环了。
唐言不说为什么这么急，把所有家当都投到电影里去，高媛媛也没问，只是扬起小肉脸道：“你要是真缺钱了，就跟我说！”
“当然，你个小富婆，到时候我劫富济贫可不客气了。”
吃软饭而已...唐言笑笑，低头轻轻地在鲜艳的红唇上印了一口。
......
一路来到北影厂，今天是试镜演员的日子，林朝贤也早早地就来了。
“林导，这是我女朋友高媛媛，也是电影的女主角之一。”
唐言互相介绍了一下，也不说什么虚的。
高媛媛就没他那么嚣张了，主动打招呼：“林导您好。”
“哦...你好。”
唐言这么直接，也让林朝贤有些愣神，说好的试镜呢，怎么就定下一个主角了。
不过《源代码》除了男主角，两个女主角并没有多大的要求。
况且，这种情况在香江再正常不过，没有塞人才不正常。
林朝贤立马笑道：“我看过高小姐的《一只鬼的故事》，那种伤心绝望的感觉演的特别感动，很有感染力。”
反正电影最重要的是男主角，总不能也塞个男演员进来吧。
很快时间接近上午十点，今天要试镜的演员也到了。
一男一女，很准时，都提前了十分钟，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到的。
就两个人？
林朝贤又愣住了，这边内定了一下，剩下就试镜两个角色，就来了两个人，那还试什么镜？
第68章挺好说话的唐言
“君哥，曾藜，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香江的林朝贤导演。”
“林导，这两位都是中戏毕业的演员，胡君和曾藜。”
唐言请来试镜的演员就是胡君和曾藜，胡君03年因为《天龙八部》里的乔峰出名，不过现在还没那么粗犷，要不然就不太合适了。
他和赵遮天一起主演过张远导演的同志片《东宫西宫》，虽然被禁了，不过张远带着电影和胡君来电影学院做了次试映，唐言也认识。
禁片只是不能公映，小范围放映没问题，别说这些片子，那种真正的禁片，电影学院都放过，只不过到了关键时刻，放映员会用手挡住，然后引起一片怪叫。
曾藜未来倒不怎么出名，虽然她是中戏公认，96级七朵金花最漂亮的一个。
中戏、电影学院之间都很熟悉了，也算是熟人。
明年会和林欣如主演一部电视剧《男才女貌》，扮演颜如玉，人如其名，在剧中从颜值、身材、气质各方面吊打林欣如。
两人一个未来在大银幕没什么建树的硬汉，一个顶级大青衣的底子，不多拍点电影可惜了。
互相介绍了一下，胡君和曾藜也主动和林朝贤打招呼。
“林导您好。”
“你好你好。”
虽然因为就来了两个演员有些愣神，不过林朝贤还是调整回来。
“君哥，曾藜，这是剧本，你们先看看，待会林导给你们试镜。”
先不叙旧了，忙正事先，试镜也交给林朝贤。
林朝贤听到唐言说自己给他们试镜，也松了口气。
虽然两个人试镜两个角色，不过好歹是自己试镜，也开始琢磨待会自己在他们身上需要看到的东西。
胡君和曾藜接过剧本看了起来，他们也好奇唐言找他们来是什么片子。
慢慢看下去，两人的脸上都慢慢露出惊讶之色。
2001年，国内的影视剧缺乏创意，十多年后再看，会发现有种浓浓的年代感。
《源代码》这种极富创意的小众科幻片，十多年后都不过时，在这个年代更不用说了，立马就让胡君和曾藜沉浸在剧本里面。
尤其是最后，八分钟过去，虚拟世界照常运转，这个巨大的转折，更是让他们惊叹不已。
“这个剧本太有想法了，没想到电影还能这么拍，我看好莱坞电影像这么有创意的片子都少见啊。”
胡君感慨不已，他也拍了十年戏，演过的电影、电视剧不是年代戏就是抗战、谍战，满满的历史感，哪里见过这么新颖的剧本。
曾藜虽然比较随性，大学时老师说要好好学习、充实自己，她也老老实实在学校呆了四年，没有出去接一部戏。
不过作为一个演员，小学毕业后就去戏曲学院主修青衣，学表演学了超过十年，怎么会不想演戏呢。
虽然角色和自己主修的方向有差距，不过这个故事还是让曾藜很感兴趣，轻声问道：“唐言，我试镜这个女科学家吗？”
“对，一个冷艳、清丽的女科学家，到后半段的时候，为男主角一次次经历死亡而大受触动，后面性格也温和了一点，为了缓解男主角内心的紧张和创伤，还和他开玩笑聊天。”唐言点点头。
两个女主角性格特别简单，这个女科学家就一个情感波动，到后面没开头那么理智了，多了一丝感性。
毕竟，一个人在自己手里一次次地轮回，经历死亡，不有点触动不可能，除非铁石心肠，更何况是个女人。
“？？？”
林朝贤一脑门子问号，不是说好我来试镜的嘛，这该讲的都讲完了，待会我讲什么？
“曾藜、君哥，你们好好琢磨一下人物，待会挑两段戏试试。”
唐言也没有忘记正牌导演，转头对林朝贤笑道：“林导，你觉得试哪段戏比较好？”
有自己的事了，林朝贤打起精神。
为了今天的试镜，也是他作为这部戏的导演，干的第一件事，之前已经在脑海里模拟了很多遍，于是想都不想就说道：
“就从第一次爆炸后，他们通过显示屏对话开始吧。”
唐言也没有异议，胡君和曾藜准备了一番，也就开始了。
很简单的戏，两人相对而坐，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胡君一脸警惕，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惊惧和慌张，看着面前曾藜清丽的面孔不为所动，余光一直向她身后两侧瞥去，实验室里先进的仪器，让他瞳孔一缩。
一名国鞍特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第一时间就是保持警惕。
可就算是特工，刚刚明明被炸死了，突然又来到这么一个鬼地方，心里也会害怕。
对面的曾藜表情始终不变，双手在前面虚点了两下，像是在调试仪器。
接着往前凑了凑：“曹峰同志，能看到我吗？”
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仿佛对着机器说话。
这个科学家，前面基本上就是这个状态。
毕竟人物出场时间短，而且场景固定，所有的对手戏都是和男主角隔着屏幕的，没有多少发挥的空间，选择这种简单直白的设定最合适。
然后，也和后面的变化形成对比，侧面烘托男主角所经历的事，是多么不容易。
人死了，残存的意识还要在虚拟世界一次又一次被炸死，太不容易了。
林朝贤也很满意，曾藜的外形就是那种冷艳形的，性子平淡，再合适不过了。
“我们再试试后面这场，第一次情绪波动，开始有些不忍心。”
这场就是女科学家柔软的一面了，心里被触动，曾藜完成的也没问题。
而胡君作为有十年表演经历的老演员，也把一个特工从一开始的谨慎、怀疑，后面确定真像，又无条件配合完成任务，完成的很到位。
林朝贤也松了口气，要是演员不合适的话，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唐言呢。
“唐先生，胡君和曾藜的表演没有问题，我觉得OK了。”
“那行，君哥你两天后和经纪人来签合同，曾藜你那边我让中影去和总工会文工团谈。
唐言点点头，曾藜是有单位的，外出接戏还是要和他们领导说一声，就跟唐言自己什么事都要和中心报备一样。
“那过两天我和花姐过来，这剧本我能带回去吗？”胡君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剧本，他真的挺喜欢这个剧本。
“当然没问题，君哥不要外传就行。”
“那我也把剧本拿回去？”曾藜跟着问道。
“除非你不想演。”
唐言笑笑，又对林朝贤道：“林导，媛媛也来试一场戏吧。”
“也好。”
林朝贤点点头，内定的演员也试镜，给足了自己面子，让他心里舒服了一点，感觉唐言也不怎么霸道了，挺好说话的。
第69章开拍
“林导，分镜剧本就交给你了，我基本不干涉电影的内容，还是之前那句话，我对投资人和观众负责，你对电影负责。”
在和胡君、曾藜签了合同之后，《源代码》就开始做分镜剧本了，唐言也明确表示，基本不干涉电影的内容。
“唐先生你放心，这部电影我一定会认真完成的。”
顶着个铮亮光头的林朝贤，也一脸认真地说道，都不用唐言叮嘱，这部电影本身就是自己的翻身之作。
“那我再提一句，《源代码》这部电影的核心，在于这个故事，整条线就是男主角曹峰不断重复八分钟，寻找线索，本质上是一个悬疑故事，镜头画面的选择上，还是要带点悬疑的色彩，紧紧地拽住观众的眼球。”
提一句，嗯，就一句。
林朝贤也点头表示赞同，虽然分成了一个个八分钟的段落，不过都是由找爆炸案的凶手串联起来的，更像是一个破案的故事。
“那我就先走了，隔壁我还有个项目，林导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
唐言点点头，说走就走，全权交给林朝贤了。
林朝贤脸色一喜，也松了口气，心下精神大震，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
《源代码》的分镜唐言不打算一直跟着，隔几天来看一眼就行了，而且摄影师和美术师，都是北影厂的师傅，自己人。
江文为什么那么轻易掌控了《寻枪》剧组，首先咔位大，自己又是名导，下面的人当然更倾向于听他的。
《源代码》剧组，做特效的是中影的人，摄影、美术这两大核心也是北影厂的人，演员都是自己认识的熟人，还握着财政大权。
从头到尾都是唐言的人，什么都是他管，所以很放心地放权给林朝贤。
林朝贤负责内容，唐言负责电影，也要派人去寻找拍摄地点了。
火车内部的戏还是要在棚里拍，外面的背景就要合成了，外景组顺着铁轨找一条路线，拍摄外景，后期合成进去。
也不是随便选的，景色要优美一点，和火车内部的紧张刺激形成对比。
还有实验室的搭建，要做的有科技感，一看就是高科技。
还要好当地正府协调火车站的封路拍摄，科幻片，只能在魔都拍了，其他城市说起来真没几个比魔都更合适，毕竟要更现代化一点。
还好这是中影的项目，国企去和当地谈就好谈了。
这年头民营企业的剧组，除了香江、宝岛和外国，地方正府都不带鸟你的。
不像20年后，什么阿猫阿狗的，随便搞个屁活动，都能封路。
事情还不少，唐言也闲不下来。
就连3月26号，《卧虎藏龙》拿下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加上北美票房突破一亿美元，这震惊全国影视界的大事，唐言也只是稍稍感慨一下。
这也是影视业唯二的大事了，另一件事还是冯晓刚的《大腕》剧组。
英答的岳父去世，梁佐去世，冯晓刚母亲去世，王宗军的母亲去世。
电影里讲葬礼，现实中办了四场葬礼，也被媒体曝光。
冯晓刚虽然有钱了，不过他母亲不愿意给儿子添麻烦，还是住在老房子里，由女儿照顾，冯晓刚定期打钱。
就这，媒体脑补了一出冯晓刚发达之后，对母亲不管不顾的新闻出来。
其实也不怪冯晓刚以后怼记者，有些确实没节操，这种时候都找事。
......
时间一天天过去，《荒岛奇幻之旅》和《源代码》都在紧张有序地筹备着。
4月5号清明节，筹备了两个多月的《荒岛奇幻之旅》也终于到了开机的日子。
拍摄地点在张家界，主要在这拍岛上的戏份，海岸边的一些戏份就找了一座海岛实地拍。
能实拍就实拍，实拍后期简单，不用特效。
和《一只鬼的故事》不同的是，这次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开机发布会。
毕竟，宁昊也小有名气了，不是新人导演，而且周汛和刘晔也不是一年前的陈昆和高媛媛。
这个新生代组合，已经有让一小部分记者关注的资本了。
开完一个简短的发布会，剧组吃了个饭，就直奔张家界森林公园。
各部门在准备第一天第一场戏的拍摄，测光的测光，量焦距的量焦距。
宁昊给周汛和刘晔讲完戏，也坐回了监视器前，关心了一下唐言的另一部片子。
“你那边《源代码》准备的怎么样了，那个香江来的导演听话吗？”
“什么听不听话的，人家是我千里迢迢请来的导演。”唐言摇摇头。
“切...”
宁昊一副我什么都了解的模样，说道：“你能管得住就好，1200多万投资呢，搞砸了的话，《荒岛奇幻之旅》赚的钱都不够贴的。”
唐言笑了：“你就确定这片子能赚钱？”
“那肯定！”
宁昊满脸自信，这时候剧组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他拿起对讲机，中气十足地喊道：“各部门准备好，先走两遍！”
化好妆了的周汛和刘晔开始试戏，一连试了五遍，《荒岛奇幻之旅》才正式开拍第一个镜头。
“第十场，一镜一次！”
“开始！”
一声令下，全剧组在这山林中就动了起来。
唐言也盯着监视器上那只能看个大概构图的屏幕上，这场戏是刘晔从坑里爬起来，周汛发现他没事，带着一起去找食物。
主要刘晔这时候半身瘫痪，万一碰到个什么野兽被吃了，周汛连个伴都没有。
画着惨白妆容的刘晔，身上绑着藤条，被周汛艰难地在林中拖行。
身瘦弱的周汛，拖着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这画面看着就有点搞笑。
摄影机给了刘晔一个特写，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面无表情，眼神也没有焦距，要不是眼睛张的，还以为是个死人。
不是死人也是傻子，刘晔演傻子真是一绝。
“哎呀我去！”
突然，跟个傻子一样的刘晔大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痛苦地捂着屁股。
“咔！”
宁昊很不满地喊停：“怎么回事？”
“被什么东西给划了。”刘晔两手捂着屁股大声解释。
负责清理路线的场务，连忙上前查看，找到了罪魁祸首。
原来是刚才的路线上，有一块尖锐的石头，又为了方便拍摄，这个镜头是带点下坡，还有点抖，刘晔的屁股就直接撞上去了。
好险，差点要唱菊花残了。
“屁股没事吧？”宁昊憋着笑，关心了一句。
“我...”刘晔有些难为情。
旁边的周汛瞥了一眼他屁股，说道：“裤子没破。”
没破，刘晔捂的更紧了，好像生怕被偷看了。
“咳咳...演员复位，重来！”
第二次倒是没有什么幺蛾子了，只是一路颠簸，刘晔的表情不能一直保持那种痴呆的模样。
不过没关系，一路跟了好几条镜头，有一条能用的就够了。
镜头回到周汛身上，她演这种坚韧不拔的小女生，小小身体蕴含着大大的能量，简直完美。
第一个镜头很顺利，才四遍就过了，按着刚才继续拍，周汛找到了一株无名果树，停下来吃东西休息。
刘晔继续躺尸，他现在是个白痴，连吃东西都不会，没有吃饭这个概念，水果都是周汛一颗颗喂的，只会本能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荒岛上，一个瘦弱的女生，在喂一个瘫痪了的男人吃水果，多么温馨感人的场面啊。
只是，这一幕有点奇怪。
这株只有一米八左右高的不知名果树，树上小个小个的果子太多了，多到两个人根本吃不完。
监视器后面，宁昊突然出声道：“会不会太假了？”
一米八高的果树，正好周汛伸手够得着树顶，长满了果子又正好足够他们吃的，就等于是明摆着告诉观众，里面有鬼了。
“有什么能比尸体在土里埋了一天两夜，还能爬出来假的吗？”
唐言笑道：“只要没有假到这种程度，看电影的时候观众就不会太过注意，他们的关注点始终会在尸体上。”
这根《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不一样，船上老虎那些，实际上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而这部戏，彻头彻尾的荒诞，尸体埋了那么久还活了，明显不现实。
宁昊点点头，又问：“可是，看完电影回想起来，不就反应过来了？”
唐言耸耸肩：“反应过来就反应过来呗，反正都看完了，如果好奇，观众会讨论，就增加了热度，如果更好奇又重新看一遍那不是好事。
不合理的地方多了，但是又没有像尸体复活这种离谱到不可能发生的事，只能加深观众的疑虑，他们就越容易脑补，进行各种分析。
记住，只要我们不要给明确的答案就行！”
第70章背后污人清白
“好，过！”
《荒岛奇幻之旅》继续在张家界拍摄，一切都还算顺利，毕竟就两个演员，所有的镜头相对而言都没有太大的难度。
唯一难受的，恐怕就只有刘晔了。
在地上躺尸的刘晔，一听到这条过了，立马从地上爬起来。
“终于不用再躺地上了。”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躺尸好几天的刘晔，裂开嘴笑出声来。
“早知道就让你减减肥了，把我累个半死。”
一旁周汛揉着被藤条勒出淤痕的双手，也抱怨了起来，这几天他拖着刘晔这大高个子在林中穿行，可没少受累。
镜头里周汛咬着牙拼命，拍戏的时候也是实打实的，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同样咬牙拼命。
“我这身材，你还让我减肥，这不是要我命吗！”
刘晔紧了紧衣服，展示了一番自己苗条的身材，一拍大腿，颇为臭屁地道：“看见没，标准男人的身材就这样的，一两肉不多，一两肉不少。”
“切！”
周汛斜着眼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嘴里蹦出一个颇为不屑的音节。
“你们俩聊什么呢，快点准备下一个镜头。”
对讲机里宁昊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日常聊天”，刘晔就是一心直口快的逗比傻大个，有时候说话不经过大脑。
和后来《这就是演员》这档综艺里，连郑霜那业余级别表演都能想办法夸的出来那样，相差甚远。
正好，周汛性格也是比较率真、洒脱的，两人也比较熟了，日常互怼已经成了常态。
“等会，马上就来。”
刘晔远远地喊了一嗓子，叉腰和周汛理论起来：“我说小汛你啥意思?”
周汛撇撇嘴：“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什么意思。”
“到底几个意思？”
“你身材挺好的，真的，跟女人一样苗条，就是脑袋大了点，脖子粗了点。”周汛有些不耐烦了。
“脖子粗吗？”
刘晔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脑袋，又双手掐着脖子，比划了一下，随手又掐住旁边摄影师杜桔的脖子。
“没有啊，一样粗啊？”
“干嘛呢，请你们来唠嗑了？”
唐言远远地走过来，冷着脸看着他们俩，冲旁边吼了一嗓子：
“场务，搬两条小板凳过来，还有瓜子汽水准备着，让他们慢慢唠，摄影、灯光准备好，咱们今天这场戏就叫做《荒岛余生之周汛、刘晔唠嗑》，来人把话筒塞他们嘴里！”
周汛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唐言，又从助理手里拿起剧本，就这么低着头，对着剧本发呆了起来。
“我这...”刘晔有些懵圈，唐言这是在发火？
这傻的，都快能和黄小明凑一对了，唐言有些无语。
“今年春晚看了没有？”
“看了。”刘晔老老实实地点头。
“赵本善和范围那个《卖拐》的小品看了吗？”
“看了。”
“脑袋大，脖子粗，是什么？”
刘晔想了想，脱口而出：“不是大款就是伙...我靠，前面还说我身材好。”
“那是夸你吗，说你身材跟女人一样苗条，嫌你也跟女人一样啰嗦。”
唐言拉住要和周汛理论的刘晔，劝道：“别去，她74年的，你玩不过她。”
“为什么？”刘晔有些不明白。
“没有为什么，记住这点就够了。”唐言神秘莫测地摇摇头。
一旁周汛也陷入了沉思，74年的，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行了行了，耽误了这么久，今天多加两个小时班，拍一场夜戏，赶紧准备去！”
一听要加班，所有人都面露哀色，同时也抓紧时间工作，刘晔也暂时不再纠结周汛拐弯抹角骂自己的事了。
......
唐言回到监视器，有些无奈地对宁昊道：“一个老油条，一个二傻子，有你受的了。”
宁昊也深以为然，这几天的拍摄，周汛和刘晔明显太随意了。
不过，他说道：“还好，他们的表演都没有问题，就算偶尔耽搁点时间，也足够完成预期计划了。”
“这是两个人的对手戏，他们的演技也是同龄人里拔尖的，当然顺利，换了别的片子，别的演员，就够你受的了。”
唐言摇摇头，这其实就跟公司上班一样，上司和下属打成一片没问题，但是不随意了，那手下人就很难管了。
“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唐言小声说了起来。
“这...不太好吧。”
宁昊憋着笑：“那我试试？”
......
剧组准备了一会，就继续开拍了。
“第34场，一镜一次！”
“开始！”
这是中间的一场戏，整部戏里刘晔是从半身瘫痪，脑子不清醒，宛如新生儿开始，慢慢变得会走路，会思考，只是依然很单纯、善良，完全就是集合了一个普通人身上所有的优良品质。
到这个时候，女主角也脱胎换骨，没有了之前的自卑、绝望等任何负面情绪，变得坚强、阳光、开朗起来。
要说有什么寓意，也就是女主角虚构了一个绝对善良单纯，宛如新生儿的人，来映照自己，作为自己的镜像。
可是，什么事都不会那么顺利，这个荒诞的过程也会有艰难险阻，中间就有一道坎。
只是，这道坎就是一道坎。
“跳过去，加油，你一定行的！”
一条一米左右宽的小河沟边，周汛在后面给刚学会走路不久的刘晔加油打气。
说跳就跳，眼神清澈、单纯的刘晔很听话地就往前一迈。
直接连一米宽的小河沟都跨不过，右脚踏空，直挺挺地栽倒进了河里。
“咔，重来一遍，刘晔你的表情不要有任何一丝变化，就算踩空了也不要慌张。”
宁昊拿着对讲机大声说着，让重新准备，继续来。
虽然有威亚，做好了防护，可是这直挺挺地栽倒下去，清澈、单纯的表情和眼神都不能变，难度还是不小，毕竟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一个栽倒的镜头拍了七遍，实际从他们站在河沟边开始，上拢共就十秒钟。
接着刘晔摔倒，周汛拼命把他从河沟里拽上来，这场戏就足足一分多钟了。
总的来说，这场戏就是周汛鼓励刚刚会走路的刘晔跨过河沟，在他摔河里后又拼命把他捞起来。
河沟里一场一分多钟的戏，拍下来就足足拍了一个多小时，刘晔也在河里泡了一个多小时，周汛也累的够呛。
“大家休息二十分钟。”
宁昊和唐言走了过来，道了声辛苦。
“这场戏，是不是寓示着，这具尸体本身就是被我，以哄骗、偷袭各种方式，给推下河淹死的？”周汛一边喝着水，问道。
还没等宁昊和唐言解释，转而又摇摇头：“不对，发现尸体的时候，我在山上上吊，尸体在山下的海滩上，这个视角，应该是推下悬崖，而不是推下河里。”
“我也不知道，随你怎么想吧。”
宁昊摊摊手，跟唐言学的，不知道、不解释，自己想。
休息一会，也闲聊会天，宁昊问起了刘晔马上要拍的另一部戏《蓝宇》。
“对了，唐言之前找胡君来演他另一个片子，我们在北影厂也认识，刘晔你们要演一个同志片吧，当时胡君还向我们打听，问刘晔你是什么样的人呢。”
“打听我干嘛，我跟君哥之前见过啊。”刘晔不明所以。
宁昊解释道：“是这样，胡君以前拍过一部同志片《东宫西宫》，跟他演情侣的那个男的现实中就是同志，所以问了下你的情况......”
“我没有，我不是，别胡说！”
刘晔连连摆手，好家伙，跟同志演同志片.....
宁昊笑道：“没那个意思，大家都知道你是正常人，况且胡君跟那人配合的也挺好，那片子演的不错。”
配合的挺好？？？？？？
刘晔满脑门子问号，有些小心地问道：“那你怎么说我的？”
“我什么也没说啊，咱们也就才认识，不过现在熟了，改天他问起我就说......”
“说什么？”
宁昊开玩笑道：“说你本色出演，不用担心你演不好。”
刘晔吓一跳：“大哥，不带背后污人清白的！”
第71章不解风情
刘晔，是一个演员。
很认真的演员，片场拍戏认认真真地演，导演讲戏认认真真地听。
导演说东，绝不往西。
“刘晔，待会这场戏你要和周汛配合好，当她说到自己喜欢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作家，脸上露出爱慕之情的时候，你也要适当地表露出高兴。”
“嗯，我明白。”
“不光要琢磨自己的角色，还有周汛的角色，跟随她的心理波动，做出实时的反馈。”
“好的。”
“她开心的时候，你要为她感到开心，她唉声叹气的时候，你就把笑容收回来，她教你怎么追女孩子的时候，你要有积极的回应，但是只限于眼神里，表情不要有明显的变化。”
“我懂了。”刘晔连连点头。
“那走两遍，你们准备一下。”
宁昊满意地回到监视器前坐下，经过前天的开玩笑，刘晔突然一下子没那么虎了。
生怕宁昊在胡君或者别人面前开什么玩笑，本身《蓝宇》这种同志片，就有点怪怪的，刘晔这东北大老爷们，可不想被人误会。
昨天一天，宁昊开始尝试和唐言一样，在片场找个理由发发火，刘晔立马就安静了，不像前几天大大咧咧磨磨蹭蹭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就两个演员，周汛也跟着安静了。
唐言笑道：“该生气生气，该发火就发，不要顾及什么，整个剧组你最大，美术、摄影两个组有郝义、杜桔，没有人敢反驳什么，也不用考虑他们的心情，只要剧组运转顺利，大家的心情不会受到影响，如果你瞻前顾后，影响了自己的状态，导致剧组拖进度，那才是所有人都不高兴。”
宁昊毕竟是个新人导演，再加上之前大家相处的都不错，有时候周汛、刘晔太随意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我明白，现在刘晔生怕我说他什么坏话，踏实多了。”
宁昊点点头，看来自己还要真正习惯导演这个职业，就像传闻中的，每一个导演都是片场暴君。
“该紧张的时候要紧张，该松的时候也要放松一点，等什么收放自如，整个剧组完全围着你转，那才是真正成为一个成熟的导演。”
唐言一边看着前方刘晔和周汛试戏，一边笑着道，像现在这样，就有点意思了，只不过剧组太小，人太少，要是来个江文，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等自己走后，这个剧组宁昊一个人应该搞的定了。
.......
剧组接着拍摄，今天拍一场比较有意思的戏。
周汛把刘晔这个活过来的，完全痴呆的尸体当成一个倾诉者，诉说着自己的过去。
主要是她暗恋另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作家。
山洞里，周汛吃力地将刘晔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上，细心地拿着用荷叶装的水喂给他喝。
自己又喝饱之后，叹了口气也靠在墙上。
一人一尸体，发了会呆。
感觉无聊的周汛开始自顾自地聊了起来。
“没想到要和你这个傻子在这等死，早知道当初不把你救上来，上吊死了算了。”
“可惜我还没有和他表白，你知道吗，那是一次出版社搞活动，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上他了。”
“可是我太普通了，每次一见面，我都紧张。”
“说起来真实丢人啊，我有灵感的时候，一天敲键盘能写上万字，可是在他面前，连我喜欢你三个字都说不出口。”
“我喜欢你，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虽然话中满满的遗憾，不过周汛的语气里却有些憧憬，她接着说。
“我其实一直在写一本小说，一本只有我自己看的书，他是男主角，我是女主角。”
旁边痴呆的刘晔一动不动，却突然像是感受到了周汛心中的快乐，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笑容。
“可是我回不去了，永远不可能实现小说里的情节，甚至不能给小说一个结尾。”
周汛变得伤感起来，感受到她内心的失落，刘晔的眸子里也稍稍暗淡了一点。
絮絮叨叨地说着，周汛看着刘晔苍白的面孔，突然笑道：“其实你收拾一下也挺帅的，要是能离开，肯定不会像我一样，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你知道怎么追女生嘛，要不我教你？”
周汛有些促狭地看着刘晔，又叹了口气。
“算了。”
可是，一直痴傻的刘晔，嘴里却突然蹦出蹦出一个不是很清晰的音符。
“好。”
“你会说话?”
周汛一脸惊喜地蹦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
“好...好...”
刘晔这个傻子，真是绝了，尤其是眼神，没有任何杂质，纯粹的彻底，不愧是被誉为年轻一辈最会用眼睛演戏的男演员。
周汛开始以自己写过的言情小说里的片段，教刘晔怎么追女孩子。
“首先你要会哄她开心，有时候要浪漫，比如用蜡烛摆一个心，心里面有一个ILOVEYOU，然后手上故意被烫到了一些蜡油。”
“不要一直送花，偶尔送一些自己手工做的小东西，就算要送玫瑰，手上要被玫瑰的给刺伤，这样她就会感动。”
“不经意间她说过喜欢的东西，在她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送给她。”
“要注意观察她所有的细节，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吃不吃辣...都要记在心里。”
......
说着说着，周汛开始有些花痴起来，眼神有些迷离，双手握在胸前，好像在想自己暗恋的人对自己做这些事情。
而刘晔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她，或许是感受到了周汛心中的欢喜，严重的笑容又多了一分。
可是，越来越多，不光是眼神里，表情也无法继续维持痴呆了。
“噗”
“对不起导演，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刘晔还是没能忍住，笑出声来。
周汛心下一松，长舒一口气，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都什么台词！”
“调整一下，重新来一遍。”
监视器前的宁昊也憋着笑，他看剧本的时候还好，可是现场演出来，真的有点想笑。
他指着剧本对唐言说道：“太离谱了，简直臆想症犯了。”
“不解风情，也不知道你怎么追到娜娜的。”唐言很是鄙视地看着他。
我不解风情？
宁昊看向旁边的老婆邢艾娜，她作为编剧也跟着剧组。
结果换来邢艾娜的白眼：“这里面写的，你但凡要是做过一件，我都能感动一个月了！”
这也能感动？
宁昊真实无法理解女孩的脑回路：“那周汛怎么也笑场了？”
唐言摊摊手：“把她当男的，要不然怎么叫汛哥？”
“......”宁昊无言以对。
“男生看了感觉有点搞笑，女生会随着周汛的幻想而憧憬，这勉强算得上是感情戏的东西，也有点用。”唐言说道。
一男一女，都是活的，在荒岛上，怎么可能不来点感情戏，要不然太枯燥了。
但是由于男主角的特殊性，不好有实质性的感情戏。
以女主角的美好幻想为主，因为整个荒岛上的事，都是她编织出来的一出荒诞的童话。
至于两人有点爱情的苗头，就要到后面了。
编出这个童话的是女主角，她是个言情小说作者，自然明白一个故事编下去必须要往下发展。
爱情的苗头就是出现在，出海后海上的戏份了，毕竟马上要回归现实，故事快编完了。
虽然唐言跟他们说，不要去说明整个故事的意图，不过他心里都还是有数的。
其实，整个故事，设计的时候就是女主角自己为了解释这段历程，编出来的故事。
至于为什么要解释，可能是其中有什么良心不安的事情，需要过自己心里那关，说服自己。
至于是什么，自己脑补去。
之后又拍了一场周汛在可以行动了的刘晔的帮助下，造好了一个木筏，准备出海逃生的戏。
“呼！”
在森林里固定好最后一根树藤，准备就绪，周汛长舒一口气。
能够行动了的刘晔依然有些迟钝，眼神和瘫痪时一样清澈、单纯，对周汛笑道：“你可以回去了。”
“对啊，我们可以回去了。”
完成了性格上蜕变的周汛，看着刘晔干净的眸子，也笑了，笑的很开心。
摄影机给了一个特写，古灵精怪的笑容下，隐隐感觉有些莫名诡异，让人忍不住脊背发凉。
可是细看之下，又什么都没有，只能看到开心。
第72章听我的
唐言就在张家界呆了十天，就返回京城了。
《荒岛奇幻之旅》剧组已经渐入佳境，之前配合过一部片子，刘晔在片场也没那么虎了，规矩了不少，周汛整天琢磨自己的戏，也没什么幺蛾子。
后面的拍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简单。
刘晔这个角色从头到尾都没有多大区别，只是瘫痪的痴呆和能懂能说话的痴呆。
也不能说痴呆，只是单纯、迟钝。
周汛的角色倒是有明显的性格变化，不过对她来说也没什么难度。
回京城后，唐言先去了趟北影厂，看看林朝贤这边进度如何了。
不光林朝贤在，还有两个他从香江带来的得力助手。
“唐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副导演黄伟轮，动作导演黄伟洸。”
“伟轮、伟洸，唐先生是我们剧组的编剧和监制。”
林朝贤互相介绍一下，黄伟轮、黄伟洸虽然之前已经得到了林朝贤的叮嘱，剧组唐言最大，他背后是投资人。
可是，这一看，也太年轻过头了。
不过想起之前林朝贤的叮嘱，还是主动打招呼。
“唐先生你好。”
“两位请坐吧。”
唐言笑笑，双手虚压，直接在主位上坐下。
“林导，分镜的进度怎么样了？”
“这是已经完成的十几场戏，唐先生请看。”
林朝贤很主动地把他殚精竭虑完成的一些分镜剧本递给唐言，言语里里颇为自信。
《源代码》的剧本确实写的好，他也认为唐言是一个有才华的编剧。
可是分镜剧本就不是编剧的专业了，这是导演的专业，唐言这个编剧，总看不出什么好赖出来。
“那我先看看。”
唐言示意他们稍等，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这姿态落到初到内地的黄伟轮和黄伟洸两人眼里，感觉有点高高在上了，完全不符合他们在香江听来过内地的人说的。
本来高高在上的应该是他们才对，怎么自己变成下属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过也没有吭声。
主要是林朝贤也没有任何不快，略有些自得看着唐言手上自己完成的分镜剧本。
唐言倒是看的很快，分镜剧本包含镜号、景别、摄法、长度、内容（一个镜头中的动作、台词、场面调度、环境造型）、音响、音乐等等。
基本上任何一个专业的电影人，一看分镜，脑海中瞬间就能脑补出一个完整的镜头。
看了一会，没有全看完，基本上能看出全部的问题了，唐言就放下分镜。
“林导的分镜很专业，也很不错。”
林朝贤笑道：“在香江，电影已经有了完整的工业化流程，一个专业的导演，都会写分镜剧本。”
“确实，比以前强多了。”
唐言点点头，和林朝贤聊起以前的香江电影来。
“听说以前香江电影还有补拍制度，电影业的很多导演、演员、摄影师，不喜欢看字，也不喜欢写，剧本靠讲，助理小编剧汇编成文本。
然而到了现场却往往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拍完了剪完了根本不成戏，于是另拨预算补拍。
到补拍时已经看过样片，于是查漏补缺，甚至第一遍的成片和上映版本，根本是两部电影，最多可能百分八十的素材是补拍拍出来的。”
这...林朝贤有些尴尬了，以前的香江电影确实这么离谱，也没法自豪了。
后来随着香江电影火了，盗版也越来越严重，经济又转移，投资大幅度降低，就没法随便拍，后面再补了，只能做好完全的准备，包括分镜剧本。
不过，唐言转而又夸了起来：“这种惯例有一个好处，保证了许多出错的制作，最后补救成看得过去的电影。”
“没错，没想到唐先生对香江电影也有研究啊。”
林朝贤顺着往下说，笑道：“其实就算现在，我们都会提前搞午夜场点映，大家也一起看，观察观众的反应，看完后总结，观众觉得哪里哪里不好的，就半夜去剪辑室重新给减掉，或者重新补拍一部分。”
这...这就是香江电影啊，听起来有些随意。
可却是一个成熟的商业化市场，完全商业化的“工业”流程，一切以观众为主，可惜已经死掉了。
唐言却摇摇头：“这一套在香江没问题，可是内地重新剪辑和补拍之后，必须要重新审核才能上映，所以这一套在内地行不通了，第一遍拍出来的就不能有问题。”
“现在我们来说说这个分镜，第一场男主角火车上醒来的镜头，他脑袋靠在左边窗户上，镜头这个角度，势必左脸会有阴影，一开头就用这么有些阴暗的镜头，不太合适。”
说到分镜剧本，林朝贤也不扯其他的了，一脸自信地解释道：“男主角一出场是及其挫败的人生，本体即将死亡，仅存的意识在虚拟世界执行任务，又经历一次次失望，如果没有最后虚拟世界照常运转，这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一出场从这个角度，靠在窗户上的半张脸在阴影中，表示人物的状态，之后在不断的冲突中慢慢走出阴影，正好和结尾艳阳高照的蓝天白云形成强烈的对比。”
还想了这么多...唐言直摇头：“不，完全不用把问题复杂化了了，《源代码》是一个色彩明亮，快节奏，紧张刺激的片子，一开始就把镜头带入一个相对灰暗的画面中，并不合适。
每一个镜头，要抓住的是要表达的核心，这里男主角猛地醒来，一脸懵逼，抓个正面的面部表情就行了。”
不等林朝贤再解释，唐言笑问道：“我看过林导之前的片子，好像也别喜欢暗黑风格的警匪片？”
“对，没错。”
虽然不知道唐言为什么要说这个，不过还是如实说道：“我觉得我们的世界是残酷的，我们生活在一个很残酷的世界，我们去冲，就会碰到残酷，每一个人在残酷中洗礼，洗礼完以后，才能走到人生新的境界。”
我特么跟你讲电影，你跟我谈哲学？
唐言无语了，难怪拍出《证人》、《线人》这两部残酷暗黑风的警匪片，这个人生观，就不奇怪了。
“林导，我们不是来给观众阐述自己人生观的，是给他们讲一个有趣的故事。”
“可是男主角所处的虚拟世界就是残酷的，只有八分钟，时间你一到就爆炸，只有到最后，和实验预期不一样，虚拟世界继续存在，才变得美好。”林朝贤据理力争。
“所以这是一个美好的世界！”唐言笑道。
“怎么美好？”林朝贤不解。
唐言理所当然道：“即便虚拟世界爆炸，八分钟一到就死了，可是对男主角有影响吗？
没有，他可以一次次重来，死了继续，跟打游戏一样，不断存档，而且最后任务结束，八分钟一到，已经死去的他，却能在虚拟世界活下来，这难道还不美好吗，任何一个人在弥留之际，我想都巴不得有这么一个机会。”
好像是这么回事...
林朝贤一时无法反驳，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被唐言打断。
“即便按林导说的，在虚拟世界继续运转之前，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可这是故事本身，男主角一次次被炸死，就足够残酷了，没必要去抠一个个细节，太过刻意了。
而且观众的人生观或许并不残酷、黑暗，就这样，听我的，我要对观众负责，这种刻意表达人物灰暗状态的镜头，全部去掉。”
用心设计的一个个表达人物状态的镜头给唐言否了，没来得及插嘴的林朝贤又挑不出唐言话里的毛病。
男主角一次次被炸死，确实足够残酷了。
我真的是画蛇添足了？
见林朝贤没有反驳，唐言也就拍板定下来：“那就不用讨论了，听我的，我只有一个要求，火车上的戏要色彩明亮，快节奏，紧张刺激，就这样。”
第73章大学生电影节打酱油
“这些真的是多余的，很刻意吗？”
唐言走后，林朝贤陷入了沉思，不由地问向黄伟轮和黄伟洸，这两个得力助手。
动作指导黄伟洸却反问：“多不多余很重要吗，我们能不听那位唐先生的？”
说的这么直接，林朝贤无奈地摇摇头：“不能，我不是跟你们说了，他是监制，剧组他最大。”
“那不就结了，按人家的要求来吧。”
在黄伟洸看来，很简单的问题，谁最大谁说了算，至于对不对，并不重要。
副导演黄伟轮开口道：“其实林导咱们之前的电影，评价都不错，可就是卖不出票房，或许应该试试换个风格？”
“行吧。”
林朝贤只能这样说服自己接受唐言的要求，他无戏可拍的原因就是票房全部扑街了。
这次好不容易内地有了机会，也扑街的话，那香江、内地都没人找自己拍电影了。
那就试试！
.......
唐言只负责说要求，具体的活就交给林朝贤了。
他要去参加第八届大学生电影节，《一只鬼的故事》得了几个提名。
颁奖典礼在光电总局大院里的广播剧场里举办，被业内成为传媒第一厅。
不对外开放，是作为一个俱乐部常驻举办活动的地方。
俱乐部的成员都是光电体系内的人，在这里不光能看到电影院新上映的电影，甚至比电影院还早......
当然，唐言也是受益者，还没到互联网时代，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片子，他都能看到。
到了地方，现场还挺热闹的，记者和观众不少。
毕竟是众多高校主办的，现场全是大学生。
还有红毯，电影节没有红毯也不像。
唐言他们就排队等着，一袭长裙的高媛媛颇有些期待地看着眼前的红毯，他提名了最佳女演员。
宁昊也提名了最佳导演，至于陈昆没有被提名，估计全程蒙着床单，看不到人的原因，组委会讨论不出来他的演技好在哪。
“不知道能不能拿个奖啊。”
第一部电影入围的第一个电影节，宁昊也暂时给张家界的剧组放一天假，跑来参加了。
“不要报太大希望，除非设立一个最佳新人导演。”唐言摇摇头。
“怎么就不搞一个最佳新人导演呢！”宁昊道。
“你要是有什么大来头，专门设一个奖倒是简单。”唐言笑道。
这不是稀奇事，大学生电影节说好听点是大学生选出来的，其实跟金鸡百花没多大区别。
为某部电影特制奖项也不稀奇，比如电视电影最佳表演搭档奖、现实关注创作奖、突出贡献大奖、人文关怀奖、组委会民族题材特别奖......未来都屡见不鲜。
不光是在国内，电影学院后来有个院长，娶了个小他二十多岁的女学生，用青年制片厂的钱拍了部电影捧那女孩子。
票房血扑，倒是拿了意呆利华国电影节最佳女主角，这个电影节的主办方之一就是电影学院。
类似的情况，太多了。
......
一行四人走红毯的时候，旁边大学生们的反应倒是很热烈。
女生们疯狂地尖叫着，喊着陈昆的名字，还有陈子昆。
陈子昆就是《像雾像雨又像风》里陈昆扮演的男主角了，这部剧播出后真是爆火了。
也有人喊着高媛媛的名字，不过男生们总是没有女生那么激动。
一如未来的流量时代，疯狂追星的大部分都是女生。
进场之后和周围的剧组打个招呼，隔壁是《蓝色爱情》剧组，袁荃、潘岳明主演，导演霍建奇是唐言的领导苏主任的丈夫，都认识。
寒暄一会，就等着颁奖典礼开始了。
颁奖前还有些表演，北大、北师大等学校的学生，以小品的形势接连表演了《泰坦尼克号》、《花样年华》和《不见不散》里面的经典爱情场景。
小品，基本上都是搞笑版的。
甚至《不见不散》里那场小品，还真是一个北大的学生剃了光头演的，原来的男主角葛忧就是光头。
这段佯装自己眼瞎，骗取“徐幡”软了心肠，柔情四溢的小品，笑翻了一大群人。
作为学渣的高媛媛，看到国内顶级学府的学生，在舞台上这么夸张的表演，忍不住吐槽：“没想到北大的学生都这么搞笑。”
“北大的学生不也是人嘛。”
唐言笑笑，北大确实牛逼，尤其是现在，里面随便一个人，基本都是人尖子中的人尖子。
当然，也免不了有害群之马，像不懂知网的翟博士，人家还是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博士后呢。
欣赏了一番几所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带来的表演，颁奖也就正式开始了。
大学生电影节的奖项比较少，除了教育奖、贡献奖，也没几个了。
《卧虎藏龙》拿了最佳观赏效果，评委会特别奖有个熟人，郑小龙导演的《刮痧》拿到了。
很快到了最佳女演员，隔壁《蓝色爱情》剧组的袁荃拿到了。
看着起身接受祝贺的袁荃，高媛媛叹了口气，不过好在本身就没有特别大的期待，毕竟她这个女主角才出场一半时间。
唐言偏过头安慰道：“你就是我心里的最佳女演员，比这更有分量的奖，迟早会拿到的。”
“嗯！”高媛媛喜滋滋地笑着。
接下来的影帝被《一声叹息》的男主角张国利拿到，最佳导演被《玻璃是透明的》导演夏刚拿到，宁昊也有些失望。
大学生电影节，评委会里有很多大学生，但是他们只是众多大学生里的极少部分，标榜小众、艺术再正常不过了，再说这也是光电主办的电影节，又不全是大学生选的。
最佳故事片又是给了《蓝色爱情》。
最后的最受欢迎男女演员，全都被《菊花茶》剧组拿到，这部电影里上映的时候宣传口号打的是“国产首部姓爱电影”。
当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还剩一个最受欢迎导演了，可能是就这一个奖了，台上的主持人拖长了音，卖了个关子。
“去年贺岁档，有这么一部电影，虽然是鬼片，可是一场跨越了上百年的等待，却感动了无数观众...
获得第八届大学生电影节，最受大学生欢迎的导演的是...《一只鬼的故事》宁昊！”
拿奖了？
宁昊一个激灵，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周围其他剧组都向他们祝贺，这才确定。
迎着在场所有人的掌声，还有些不太相信的宁昊走上了领奖台。
握紧了手里的奖杯和奖状，感受着手里的分量，宁昊才感觉是这么真实。
就这么拿奖了？
没有时间给他细想，要发表获奖感言了。
看着台下的众多电影人和观众，宁昊定了定神，才开口：“感谢大学生电影节，感谢所有的大学生们，感谢你们能够喜欢《一只鬼的故事》这部电影。
另外，我也要感谢我的好朋友唐言，他是电影的编剧和监制，当初也是他找到我，让我有机会拍这部电影。
而且这部电影的剧本、分镜剧本、故事板都来自于唐言，在剧组拍摄现场，也是他给了我很多的指导，我想请他上来和我一起接受这份荣誉。”
这一番话，让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旁边的主持人，不过还是邀请了唐言上台。
本来就是准备来凑个热闹，顺便看看这个年代的电影节，不过唐言还是上台了。
“哇，没想到咱们这部戏的监制这么年轻。”
主持人略显夸张地笑了笑：“唐言你好，作为电影的监制，能给我们分享一下，你们是怎么制作出《一只鬼的故事》这么精彩电影的吗？”
“其实。”唐言接过话筒，笑道：“电影怎么拍出来的不重要，重要是大家能够喜欢，不管怎么拍的，都是我和宁昊，剧组所有人共同努力的成果。
我们现在关心的，是下一部电影怎么拍好，宁昊的第二部电影《荒岛奇幻之旅》预计暑假就能和观众见面了，希望大家也能够喜欢。”
打了个广告，毕竟大学生电影节也是有点热度的。
“那我们就一起期待，你们共同制作的第二部电影了。”主持人笑道。
“准确地说，这是宁昊的电影，我也没有过多的参与。”唐言道。
宁昊补充了一句：“他其实在筹备另一部创意非凡的电影。”
又来一部电影？
在场的所有人有点怀疑怀疑他们俩是不是来唱双簧的了，一唱一和的，都快变成广告大会了。
不过主持人还是顺着往下问，一脸好奇道：“是什么电影呢？”
拍科幻片的事，还只是很少人知道...提前公布也没关系，反正科幻这个题材，足够让观众记住很久了，一时半会忘不掉。
“是一部科幻电影。”唐言笑着说道。
第74章新的路
“嗯，好，那么是什么科...科幻片？”
主持人一下没反应过来，声音都拔高了一个调。
颁奖结束了，让他们打打广告也无所谓，主持人本想顺着问下去，给唐言一两分钟宣传一下电影。
可是，科幻片？
要不是听的真真的，她都快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台下众多电影人、学生们的窃窃私语，也证明自己耳朵没问题。
“唐言，你说的是科幻片？”主持人不由地问了一句。
“对，我编写剧本并且监制的一部科幻电影，片名叫做《源代码》，目前正在筹备，特效也开始准备了，”唐言笑道。
“哇，没想到张一谋导演执导古装巨制《英雄》之后，国产电影也要出现科幻大片了。”
主持人略有些浮夸的语气，明显是在调侃。
“《源代码》并不是《星球大战》那样的科幻大片，我们只是一部中等投资的科幻电影。”
唐言也没有吹牛说什么七八千万乃至上亿成本，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不相信，除非把张一谋、程凯歌，或者程龙、李连结拉过来，观众才会相信是大片。
宁昊在一旁补充：“不过，《源代码》绝对是一部非常硬核的科幻电影，我之前看了剧本，都被这个创意给震惊了，有时候都想打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才能写出这么精妙绝伦、富有创意的剧本。”
说着，宁昊还有些夸张地比划了一下，让人忍俊不禁。
你俩唱双簧呢...主持人心里不以为然，中小成本的科幻片，估计就是个噱头。
不过表面上还是一脸好奇加职业微笑，结束这个话题：“那我们可就期待着这部科幻电影《源代码》的上映了。”
宣传了一波电影的唐言也很识趣地没有继续，和宁昊各自说了些感言。
不过，一路下来的时候，唐言观察了一下对面的大学生们，倒是有一些男生好像在议论他刚才说的科幻片。
是啊，科幻片，哪个男生不爱科幻呢。
更别说过去十几二十年，《科幻世界》已经培养了一大批忠实的科幻迷。
人群中，北师大的王磊就是一位科幻小说迷、电影爱好者，一听写出了《一只鬼的故事》这么感动有创意的故事的唐言，又写了了个科幻片剧本，不由地期待起来。
“科幻片啊，没想到竟然能看到国产科幻片。”
“科幻？”
旁边一起来的舍友一脸不以为然：“去年我看了个科幻片，叫什么《可可的魔伞》，说是国产电影特技镜头的数量多、难度最大的科幻片，结果整个一少儿童话片。”
王磊无语了：“那本来就是儿童片，片名都看不出？这个《源代码》片名就有点科幻的感觉。”
以前国内的几部科幻片，《珊瑚岛上的死光》、《合成人》、《霹雳贝贝》、《魔表》、《隐身博士》等等，从片名上就缺乏科幻的感觉。
这个《源代码》虽然王磊不知道什么意思，可是不明觉厉之下，却感觉最起码有点科幻的味道。
电影节闭幕之后，王磊在附近找了个网吧，登上了北师大的BBS，发了条电影节各奖项归属的帖子之后，又编辑了一条新帖子。
《一只鬼的故事》的编剧唐言，新作科幻电影《源代码》。
得亏王磊听到科幻片的时候，特意记了下这位比他高点、帅气点的编剧的名字，要不然都不知道叫什么。
大学生电影就是北师大主办，现在刚刚结束，BBS上面还是挺热闹的。很快就有点回帖了。
“什么鬼科幻片，就是个噱头罢了，就国内这技术，还是算了。”
“还是期待一下宁昊的《荒岛奇幻之旅》，好像是流落荒岛的片子，应该会挺有意思的。”
“我刚从电影节出来，《荒岛奇幻之旅》也是这个唐言写的剧本吧。”
“那又怎么样，也不知道这个科幻片《源代码》是哪个导演拍的，导演才是关键吧。”
“编剧也很重要好吧，王硕这几年的剧本，不管给谁拍，基本上就没有差的。”
“得了吧，国内也就一个王硕。”
“我之前好像看过电影频道《一只鬼的故事》的专访，宁昊在里面说这部戏的分镜剧本、故事板都是那个唐言写的，还说这应该算唐言的作品。”
“不会吧，分镜剧本和故事板都是编剧做的，难怪宁昊上台领奖要戴上他。”
“《一只鬼的故事》一开始我觉得没什么厉害的，不过做了拉片，老师讲过之后，发现还有点东西，前面那些无聊的镜头，营造的孤独感绝了，如果分镜是编剧写的，那这个编剧绝对有货！”
“照这么说，《源代码》还可以期待一下了，这个片名也有点意思。”
“源代码其实就是源程序，一种电脑程序吧。”
“电脑程序...跟人工智能、机器人有关吗？”
“会不会是类似《黑客帝国》这种，没有什么特效，中等成本也说得过去。”
......
小西天东里的家中，唐言也在看BBS上面大学生们谈论《源代码》的帖子。
在电影节上透露《源代码》科幻片的消息，也就是为了宣传一下。
没想到效果还挺好，颁奖典礼上来自京城各个高校的大学生，都把消息传到了各自学校的BBS上。
主要是北师大的BBS，讨论的最多。
也就是科幻片，《科幻世界》在大学生群体中很受欢迎，基本是必读的课外读物了。
现在有这么点效果，也就够了，本身就是计划之外的宣传。
不过，旁边的高媛媛看着帖子里，一些对唐言不信任的话，却很不满了，撅着嘴说：“你看这个人，竟然说除了王硕之外的编剧对可有可无。”
“行业的通病了，没什么。”
唐言只是摇摇头，这种话很正常，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要不然怎么说电影是导演的艺术。
“这是整个行业的问题，不关他的事，一个相对畸形的行业，必然会诞生各种问题。”
唐言揽着高媛媛的纤腰，伸进衣服里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细腻触感，笑笑：“知道程凯歌的《刺秦》吗，这部电影他92年就找了人来写剧本。
人家编剧认认真真，前前后后按照程凯歌的要求几经易稿，一个剧本打磨了五年，结果97年的时候，他把人家的剧本全部否了，自己大笔一挥，只用了十多天，就写了一个全新的剧本。”
高媛媛搂着唐言脖子，想了想，扬起小肉脸：“我看过《刺秦》，感觉秦始皇有点怪怪的。”
唐言耸耸肩：“片子拍的挺好，塑造了一个全新的秦始皇，可是观众不喜欢，1000万美元成本只拿了200万票房，连去年贺岁档那几部打酱油的喜剧片都不如，完全对观众不负责。”
这就是行业畸形的地方，创作者不管观众怎么想，他不在乎你喜不喜欢，自己喜欢，拍自己想拍的就行。
美其名曰追求艺术。
可是，一两次还好，次次都这样，观众每次花钱看自己不喜欢看的电影，次数多了，就不会再去电影院花钱了。
都是市场化的时代，没人花钱看电影，哪个傻子会投资？
没人投资，指望中影这些国企投资，不现实。
“所以，我啊，我想要改变行业的现状，现在行业内外都不关心制片人和监制，不关心编剧，这一切都是因为给导演的权力太大了，大到了会伤害电影的地步。
林朝贤还想把《源代码》拍成暗黑风格的警匪片，我就要限制导演的肆意妄为。”唐言道。
“可是就算这样，观众都会觉得导演才是最大的功臣啊，那你不是白费功夫了。”高媛媛不解道。
唐言笑笑：“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一条新的路，监制、编剧两三部还是没人知道，可要是五六部、七八部，甚至我策划十部叫好又叫座的电影。
这一部部电影下来，每一部的导演不同，可是监制、编剧栏里都写着同一个名字，观众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了。
到时候可能我就会变成张一谋、冯晓刚这样的一块金字招牌，甚至比他们的招牌还要过硬，看到我的名字，观众就本能地感兴趣，并且相信我。”
看着唐言这番豪言壮语，高媛媛眼神忽然有些迷离。
“唐言，我突然感觉你好帅啊！”
“什么叫突然感觉，看来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了。”
第75章三骚齐聚
北师大的BBS上，短暂地掀起了一阵关于科幻片的讨论，这还多亏了《一只鬼的故事》主要阵地是大学生群体。
这年头卖座的电影太少，《一只鬼的故事》也有不小的名气，又是在大学生电影节上提到的《源代码》。
从北师大的BBS，也开始向青华的水木，北大的一塌糊涂，以及京城各个高校的BBS上传播。
不说火，也算是进入了高校大学生们的眼中。
对科幻感兴趣的心里暗暗留意，不感兴趣的，就转眼忘了。
由于是在电影节上提到的，薪浪、网易的媒体也提到了一嘴。
总之，有了点动静，聊胜于无。
参加完电影节，宁昊回他的张家界继续拍戏。
唐言就留在了京城，忙《源代码》的了。
也回单位报个道，上两天班，划划水，要不然大段时间不上班，总归不太好，最起码要做做样子。
隔了两天，再一次来到北影厂，看了下林朝贤改过的分镜剧本。
去掉了一开始那些刻意的暗黑风，这就正常多了。
而且，看样子，林朝贤也没有任何不快，唐言也放心了，这就是他为什么找香江导演的原因，毕竟习惯了头上顶着个监制。
要是换了内地的导演，他改个锤子，说不定还要怼起来。
......
《源代码》的分镜唐言也没有一直盯着，隔几天看看，或者直接让林朝贤用北影厂的电脑发邮箱里。
手上的事不少，华龙数字在魔都取景，他也得去看看。
爆炸戏用物理特效为主，也就是模型，辅以CG特效。
爆炸现场的周边环境，建筑，就算用模型，也要有个大致的参考。
毕竟，自己编的哪有抄好呢。
各行各业都一样，比如做游戏，设计一款游戏是极其复杂的，要考虑到各种因素。
可要是去复制一款现成的游戏，就简单了，抄作业嘛，谁不会，还能在别人的基础上做点优化。
火车的爆炸是在抵达魔都之前，这次爆炸距离恐怖分子策划的魔都恐怖袭击还有五六个小时，地点就选在金陵了。
也是大城市了，毕竟科幻片，还是要看起来先进一点。
其实，最好的方案是，更大的恐怖袭击在京城，毕竟那是全国最重要的地方。
火车在魔都爆炸，足够现代化，视觉冲击力强。
但是，上面不肯，不能炸京城，没炸成也不行。
还是小气了，人家白宫随便炸，总统随便绑，还老是黑人特工救的总统，当英雄，不像现实中都无法呼吸。
......
这段时间，唐言就一直在《源代码》、《荒岛奇幻之旅》两个剧组，还有单位三头跑。
负责整个剧组的监制，什么都要管，不过好在其他的杂事中影还派了一个制片人来。
不算多忙，同时负责两部电影，还有功夫睡大觉，陪高媛媛出去玩玩，吃吃喝喝的。
一直持续到五月份，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源代码》的分镜剧本，林朝贤也一直按照唐言的那个要求写。
画面明亮、镜头简洁明快、节奏紧张刺激。
胡君和曾藜他们两个演员，也在认真研读剧本，高媛媛这边唐言每天晚上都会给他开小灶。
“你的戏份比较少，而且大部分都是重复的，来来回回就是每次那几句台词，而男主角又没工夫跟你多说话，所以主要精力都放在表情上面。”
靠在床上，唐言拿着剧本给高媛媛讲戏。
高媛媛也时不时地在自己的剧本上写写画画，做注解，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觉得特别别扭，我的身份不知道，也没有交代他们的关系，就这么突然有一段感情戏。
男主角和她经历过一次次生死，生死之间突然迸发出来的爱情萌芽说的过去，可是我呢，每一个八分钟我又没有记忆存档。”
唐言笑道：“没什么奇怪的，你把她想成本身就对男主角有好感就行了，一个暧昧的关系，一切就说得通了。”
原片里，从开始到结束，女主角基本都保持着无限暧昧，狂送秋波的表情，特别是盯着男主角看的时候。
那种微笑，那种感觉，怎么说呢，每一个男的都希望被自己喜欢的女孩这样看。
不过，高媛媛的形象和女主角不同，不能太奔放了，要不然就破坏了她最大的特点，而且国人本身就要含蓄一点。
“明白了吧，你试试这种表情，眼神柔和一点，带着点欢喜，让人一看就知道，你看着对方的时候，心里是很高兴的，发自内心的那种。”
唐老师在线指导演技，高媛媛琢磨了一会，面向唐言，眼含秋波，眉宇间带着点媚意。
好家伙...清纯的小肉脸露出这幅媚态，干净的眸子水汪汪地看着自己，唐言差点没把持住。
“过了过了，接近暧昧的感觉就行了，收着点...算了，明天再讲戏，我们学别的。”
......
第二天起来，高媛媛有个广告要拍，唐言来到了太庙。
《大腕》的拍摄地点，没错，这片子还没杀青呢。
距离开机有十个月了，一开始剧本定稿就开机，冯晓刚打算先让执行导演拍紫禁城里的大臣上朝的群戏，这些没什么技术含量，他自己趁着这个时间做分镜。
可是九月份《一声叹息》上映，冯晓刚要宣传电影，前前后后又是两个月。
中间还有过年，梁佐去世，英答、王宗军的长辈，还有冯晓刚的母亲去世，办了四场葬礼。
把《大腕》剧组的所有计划打乱了，一团乱麻，正伤心的冯晓刚还停了一个月。
所以，一直拍到现在。
唐言来到剧组的时候，还是能看得出冯晓刚心里有些难过的。
不过，唐言也没有哪壶不开提哪壶，打了个招呼，就说明了来意。
“冯导，王保强还在剧组跟组吧，我那边《源代码》剧组有个配角挺适合他的。”
“还在，这小伙子挺机灵，有演喜剧的潜力，我就留下来做跟组演员，你等着，我把他叫过来。”
冯晓刚笑笑，冲旁边一个短发女生招了招手：“苏仑，你去把王保强叫来。”
“好的冯导。”
那个短发女生立马飞快地吵外面跑去找人去了。
这是苏仑？
唐言一下还没认出来这位未来《超时空同居》的导演，也对，这个时候他还在冯晓刚工作室做导演助理，也就是打杂的。
“唐言呐，听说你要拍一个科幻片？”
冯晓刚挺感兴趣地打听《源代码》起来，毕竟是科幻片，哪怕他这个大导演都好奇。
“对，一部小成本科幻片，主要是科幻的概念。”
唐言笑着把大概的剧情讲了下，极富创意的故事，让冯晓刚也不禁点头。
“挺好，还挺有意思的，你们年轻人就是脑袋活泛，总能玩点新花样。”
新花样，有意思，也仅限于此了，冯晓刚那个时代的人，对科幻并没有多大兴趣。
“拍起来也简单，快的话，明年这个时候就能上映了吧，你这做监制，一下搞两部电影，效率还挺快，不像那个陆钏，磨磨蹭蹭的，还老找宗磊告状，都快被江文气哭了。”
冯晓刚笑笑，调侃了一下陆钏，前天他给王宗磊打电话控诉江文霸道，委屈的要死。
陆钏毕竟也是自己的师兄，唐言也不好随便调侃他，只能笑道：“最迟下个月就能开机了，顺利的话能敢上贺岁档。”
“贺岁档？”
冯晓刚有些意外，看在唐言在剧本上帮了大忙的面子上，好心提醒：“那你得让韩总选个好时候，《大腕》12月底上映，你要不月初，要不春节过年再上映好点。”
怕《大腕》就不会在贺岁档上了，这片子算是从《甲方乙方》之后，冯晓刚最差的电影了。
为了迎合海外市场，给白人精英导演弄了个比主角还要光伟正的角色，违和的要死。
不过，唐言本来就打算12月初上映，就算不怕，最好也不要碰一起，毕竟冯晓刚的招牌太响亮了。
聊了一会，苏仑也带着王保强过来了，一年没见，还是老样子，表面上憨憨的，一脸惊喜地看着唐言。
“唐老师！”
“保强啊，我这边有个小角色，你想不想过来？”
唐言笑笑，《源代码》里还有几个配角，毕竟是破案的戏，肯定要有几个假的嫌疑人。
王保强虽然一看不像是坏人，不过物极必反，到了一定极端，反而会容易让人怀疑。
一听找自己的演戏，王保强连忙兴奋地点头：“想！”
......
开着破面包，带着王保强来到北影厂，正好另外几个“嫌疑人”也到了。
看着会议室里等候的三个老同学，唐言大笑着走进来：“小明、陈昆、祖枫，当初说把你们电影学院三骚凑一部戏里，我没骗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