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看片会
《一声叹息》是一部爱情片，一个男人在妻子和小三之间摇摆的故事。
这片子其实96年冯晓刚就想拍了，但是剧本被光电否了。
大概原因是因为剧本对于挑逗、追逐、强尖女性津津乐道，反复咀嚼玩味男女之间的**及不正当的情感。
以及暴露丑恶而不鞭挞丑恶，有违社会公认道德标准的价值观念，错误引导大众审美趣味。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直到冯晓刚功成名就，现在尺度也宽了点，才能顺利上映。
不过，在唐言看来，尺度并不大。
一个很贴近现实的故事，张国利扮演的男主角梁亚洲是个编剧，事业衣食无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家中有一个贤惠的，为家庭和子女任劳任怨的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心肝宝贝似的孩子，家庭生活幸福美满，平淡规律。
制片方为了让梁亚洲尽快写出剧本，把他一个人关在琼海的一座临海小楼里，并从京城给他派来了年轻貌美的女助手照顾饮食起居。
标准的贤惠妻子和年轻貌美小三的配置，一来二去，就搞一起去了。
秘密泄露之后，妻子开始大吵大闹，情人开始威逼，男人处于两难。
就在忍耐到达限度的时候，妻子意外受伤，梁亚洲回家照顾妻子，他承担了所有的家务，从中体会到妻子的不易，于是就和好了，生活回归平静。
很老的套路了，不过冯晓刚在后面加了个悬念，一家三口去海边玩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年轻女孩的电话。
电影最终在梁亚洲一脸惊慌结束。
总结起来就是：出轨、偷情、婚外恋、分居、闹不和，最后回到烂摊子。
电影拍的还是很不错，这个时代的冯晓刚，才华是不用说的。
不过，现场观众大部分是冲着冯氏喜剧来的，而且年轻人居多，唐言明显能听到有些观众不太满意。
也不奇怪，我点个甜的红烧肉，结果给我上盘咸的？
首映完之后，冯晓刚和演员上台。
记者和观众都很热情，各种长枪短炮围着。
“羡慕吧。”唐言捅了捅旁边的宁昊。
这不是废话嘛，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宁昊点点头：“这电影拍的挺好的。”
唐言笑道：“没什么好羡慕的，以后你牛逼了，上去一脚把他踹下来。”
宁昊：“......”
......
提档的《一声叹息》在平静的电影市场注入了活力，哪怕不是喜剧，有冯晓刚这块招牌，票房还是一路走高。
只是没有去年贺岁档的《没完没了》那么火爆，让不少媒体唱衰他。
不过，票房还是超过了三千万大关。
《一声叹息》热映的时候，10月13号投资过亿的武侠电影《卧虎藏龙》也上映了。
只是，票房有点惨淡，跟《一声叹息》没法比。
还没有拿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也没有在北美大卖一亿多美金，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
也只有唐言，才知道明年年初，奥斯卡颁奖季之后，这部电影将会彻底改写内地电影的格局，国产电影从此走上了大片之路。
不过还早，还有好几个月，而且跟唐言也没多大关系。
《一只鬼的故事》也在10月中旬做完剪辑，然后送审，趁着审核的时候把字幕和配音给做了。
电影里会用到很多配乐，毕竟缺少台词，需要配乐来表达主角的心境和所处的环境。
配乐是很重要的，乔峰、霍元甲、黄飞鸿他们都有自己的专属BGM，如果这些经典影视剧去掉配乐，就少了点味道。
音乐方面唐言不太了解，不过没关系，这个年代内地各行业的顶级人才，都在体制里，而且便宜。
中影找了一位大师级的音乐人，从还在做剪辑的时候，就在为电影配合适的音乐了。
一直忙到11月中旬，完整的成片出炉。
第一时间拿拷贝去电影艺术研究中心，先给领导看看。
苏主任组织了一场内部观影会，来的全都是行业里的老艺术家，唐言一个都不认识。
不过不重要，唐言和宁昊拿着拷贝来到中影，这次观影会才是重点。
会议室里韩三坪和各省电影公司的代表已经在等着了，见唐言和宁昊到了，介绍了一番。
“各位，这就是《一只鬼的故事》这部电影的监制、编剧唐言，和导演宁昊。”
虽然奇怪韩三坪看片会还带着编剧和导演，而且先介绍编剧再介绍导演。
不过几位电影公司的代表还是笑呵呵地夸赞一声“青年才俊”。
“这位是粤东电影公司的赵总、天京电影公司的钱总、崇庆电影公司的孙总.......”
“赵总您好！”
唐言和宁昊挨个个地打招呼，虽然没记住几个人。
没办法，12个人里9个男的，这9个里6个是啤酒肚，连发量都差不多。
简单地寒暄之后，韩三坪就带着众人去了放映厅。
十二家电影公司的老总，分别来自京城的联合院线、魔都电影公司、粤东电影公司、天京电影公司、崇庆电影公司、江宁电影公司、江浙电影公司、西川电影公司、鄂北电影公司、辽沈电影公司、鲁东电影公司。
这年头没有院线制，魔都的联合院线、粤东的金逸珠江院线这些，都得到2002年改制才成立。
各省的电影院，基本上握在各省电影公司上。
这些省份的省会也基本上都是全国前二十的经济强市的，也就是说，《一只鬼的故事》，只会在这些省的省会上映。
也有例外，比如深镇肯定会上，江宁的苏州，苏州现在GDP比是金陵的1.5倍。
不光看高校数量，也要看经济，毕竟《一只鬼的故事》也吃不下所有大学生，经济更好，年度票房更高的城市，优先上映。
具体的还得看他们对电影满不满意，唐言和宁昊就在旁边等待着他们看完电影。
在机房里，两人已经看过好几遍成片了，不过这次是等待着别人看完电影，看别人的脸色。
坐如喽啰，这四个字，唐言和宁昊算是明白什么意思了。
电影开始放映，十二家电影公司的老总，都打起精神来。
即便是新人导演、新人演员，小成本，可是韩三坪如此重视，也由不得他们轻视。
只是，电影一开始，陈昆和高媛媛这一对情侣的日常恩爱戏，让他们觉得有些无聊。
一句我爱你都没有，海誓山盟这些爱情片必备的元素也没有。
紧接着，男主角突然挂了，还变成鬼魂了。
有点意思。
俗套的电影看多了，市场就缺少有新意的片子。
可是，众位老总刚提起的精神，又泄下去了。
有点无聊啊。
老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不过没人注意到，三位女老总此时注意力无比集中，原本靠坐在椅子上的身体，都微微前倾了。
电影进入后半段，鬼魂的各种捣蛋，倒是多了点看透，然后时光飞逝，斗转星移，穿越到房子刚建好的时候。
又经历了一次搬来之后的生活，最终在高媛媛刚把纸条塞进墙缝之后，就拿出了纸条。
上面写了什么？
这大概是最吸引几位老总的悬念了，不光三位女老总，连其他九位中年男人，都忍不住身体前倾，好像这样能看的更清楚一点。
可是，纸条被鬼魂的脑袋挡住了，当他打开纸条的一瞬间，床单骤然落地，魂飞魄散。
那张吸引着众位老总的纸条也飘落在地，电影结束。
就这？
几位老总面面相觑，新影联的高总忍不住看向宁昊这位导演。
“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
第32章要什么自行车
“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
新影联院线的高总问出来之后，其他几位老总目光也转向了宁昊这位导演。
如果说刚才这接近九十分钟，最吸引他们的是什么，绝对是贯穿全篇悬念的那张纸条了。
我特么怎么知道啊...面对几位老总的追问，宁昊果断把锅甩给了唐言：“我也不知道，剧本都是唐言写的。”
看我干什么...唐言笑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写什么好，就留了个悬念。”
“小唐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故事怎么能不讲清楚呢。”粤东电影公司的赵总摇摇头。
“这不就跟冯晓刚学的吗，《一声叹息》最后张国利接了个女孩的电话，吓一大跳，就这么完了。”
“说起这个，冯晓刚也是吃饱了撑得拍这种片子，搞得我老婆这段时间神经兮兮的，老以为我在外面干什么了。”
一位留着地中海的老总一脸的无奈，引得其他都是人连连赞同。
“本来结局挺好的，我好不容易跟我老婆说，人家张国利还不是选择回家，结果最后来这一通电话。”
“我老婆当时说肯定是小三打的，他还得被勾引走。”
“现在我老婆都快把我和张国利划等号了，每天一回家都要检查。”
“得了吧，你就只有年纪和张国利一样。”
“那她也比徐幡差远了。”
“还惦记上徐幡了，明天我就告诉冯晓刚去。”
“其实刘贝比徐幡漂亮，换了我我肯定选她。”
“你这革命意志也太不坚定了，经受不住考验，一打仗准当汉奸！”
“......”
好好的，画风突变，成了中年人大型聊骚现场了。
好在还有三位女老总在，他们也不好聊得太过分。
浅尝及止。
等他们停下来，韩三坪笑呵呵地问道：“几位，觉得怎么样。”
说到正事了，老男人们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要3个拷贝。”
新影联院线的高总先开口了，算下来中影还是新影联的股东，领导安排的任务，当然要不折不扣地执行。
其他老总就在思考了，贺岁档虽然没了冯晓刚，不过今年有张一谋啊。
还有其他四部喜剧，最适合贺岁档上映，而且引进的港片也有两部定在贺岁档了。
1月初，又有程龙的《特务迷城》等一众新电影，程龙可是比冯晓刚还受欢迎的。
98年的《我是谁》在国内卖了8000万票房，一部顶冯晓刚两部。
拷贝虽然不是电影院出钱买，不过拿了人家的拷贝，场次就得跟上。
一块拷贝最多能供五家电影院放映，各个老总都在脑海中根据各自省会电影院的数量、距离，以及到时候要上的片子，计算自己需要的拷贝数量。
要一个还是两个？
没错，考虑的不是十个八个，而是一个或者两个。
韩三坪也没有催他们，而是笑笑道：“关于这部电影，唐言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大家不妨听一下。”
唐言也就把自己关于电影集中在大学附近，方便宣传等等思路讲了一下。
对啊，这种电影自己看了觉得挺无聊，也就是那张纸条能吸引自己一直认真看下去。
可是年轻人就喜欢这种调调，把目标放在大学生身上，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那我要两个。”
鄂北电影公司的代表开口了，江城别的不说，还是高校这快，那真是多，宏山区就有20多所大学。
“我要7个。”江宁电影的女老总一口要了鄂北公司的三倍多。
这口气有点大啊，各位老总都有些惊讶。
“姜总，金陵和苏洲吃不下7个拷贝吧。”韩三坪不解道。
要多拷贝不是好事吗？
宁昊有不解地看了看唐言，唐言偏过头小声解释：“一个拷贝成本价8000，韩总第一批估计最多放30个拷贝出去。”
“那直接按照各个城市的票房份额，平均分配不就行了？”宁昊还是不理解。
“那不行，拷贝就这么点，必须要尽可能地最大化利用，有的公司看好电影，多要一个拷贝，他就会给相应的场次。
如果哪家公司不看好，本来安排的场次一个拷贝就够了，你给他两个拷贝就浪费了。”
唐言耐心地给宁昊这个外行解释着，这个时代的电影，发行、放映环节很麻烦，就算冯晓刚的《一声叹息》，也做不到大规模放映。
各省省会地段好的电影院先放一轮，然后是郊区，再然后是地级市。
甚至市中心的电影院，拿到拷贝放了一个星期，就要让给别的电影院，都有放映周期的。
就现在，京城市中心的电影院，很多都在放去年，乃至更早的老片子，票价比新片便宜。
当然了，反响好的话，就会立马扩大上映规模，从十个城市，扩大每个省省会，甚至四五十个城市的大规模放映。
金陵的高校多，经济虽然不如苏州，不过也在全国前二十，电影市场还是很不错的，三个拷贝都容纳的了。
苏州的高校就没那么多了，《一只鬼的故事》主打大学生群体的话，两个拷贝足够了。
不过，江宁电影公司的姜总却坚持要7个，一脸感动地道：
“这部电影太感人了，小唐剧本写的好，小宁拍的也好，就是为什么最后都不让他们见一面呢，太可惜了。
我很久没看过这么好的爱情电影了，韩总放心，7个拷贝，金陵和苏洲的电影院会优先排《一只鬼的故事》，绝对不会浪费！”
至于张一谋的《幸福时光》?
一脸感动的女老总表示，一边去吧。
这...
众位老总暗暗摇头，女人啊，就是意气用事，这能跟张一谋的片子比？
“那就多谢姜总了。”
都这么说，韩三坪也不能拒绝，只要不浪费拷贝就行，金陵和苏洲的市场也够大。
紧接着，西川和江浙电影公司的两位女老总，分别要了3个和7个拷贝。
江浙和江宁一样，也会在临安和宁玻两个城市上映。
其他男老总就要谨慎多了，他们更多的还是看好张一谋的《幸福时光》，还有其他港片。
经过这么久的思考也各自订好了各自需要的拷贝。
魔都要了4个，粤东两大城市广洲和深镇一共要了2个，他们得先排港片，其次是张一谋的片子。
辽沈电影公司的代表更看好另外四部喜剧，沈洋和滨城也只一个城市一个拷贝，
鄂北、天京都是两个，崇庆、鲁东各1个，
江宁、江浙各7个，西川3个，这三家电影公司的代表都是女老总，被感动了。
还有京城3个。
15个城市，一共31个拷贝。
31个拷贝，对于一部300万成本的电影来说，规模已经不小了，这个年代的电影院很多都只有一个厅，那种几百座甚至上千座位的大厅。
不过京城肯定不止3个，这只是新影联要3个，其他电影院中影还会安排，毕竟都在京城，好商量。
唐言还算满意这个上映规模的，不过还是好心劝了一下崇庆电影公司的代表。
“崇庆地势复杂山多，骑着自行车送拷贝费力又耽误时间，1个拷贝可能不太够，周总您要不再来一个？”
一个拷贝一般分成五份，放映的时候，A影院放第一盘，放完之后放第二盘，第一盘拿去给B影院放，以此类推。
一份拷贝供四五家电影院，一盘拷贝放20分钟的话，也就是送拷贝要在20分钟内把拷贝送到下一家电影院。
就崇庆那个地形，骑车送拷贝，能把人累断腿。
“哈哈，不用。”
大腹便便的崇庆电影公司周总，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笑笑道：“要什么自行车，我们用摩托车送拷贝，绝对不耽误事！”
第33章早到和早到
“贺岁档差不多已经全部定下来了，12月15号有两部好莱坞电影上映，圣诞节前港片《夏日么么茶》，和南棒的《飞天舞》上映，其他也没多大的变动。
1月18号开始程龙的《特务迷城》和其他一些电影也要上映了，这都还好，《夏日么么茶》、《飞天舞》这两部是爱情片，为了避开程龙提档到了圣诞节前一天，和《一只鬼的故事》隔了不到一个礼拜，是个强劲的对手。”
吃了个饭，送走了各大电影公司的代表，韩三坪也把贺岁档的整体情况告知了一下。
现在都十一月中旬了，贺岁档上映的电影基本定格了。
虽然没有了冯晓刚，不过贺岁档也是异常拥挤。
12月15号好莱坞电影《神秘拼图》、《绝地奶霸》。
23号平安夜的前一天《夏日么么茶》、《飞天舞》上映，都是爱情片，而且前者任贤奇和郑秀雯主演，后者金喜善主演。
这个年代，虽然圣诞节没有20年后那么流行，不过大城市的年轻人还是很热衷的。
任贤奇98年拍了《神雕侠侣》，不管被如何吐槽，人气摆在这里。
《飞天舞》里金喜善虽然在国内没什么名气，不过这片子投资三千万，妥妥的大制作。
《一只鬼的故事》是12月29号星期五上映，正好星期天之后，1号元旦节放一天假。
再加上31号张一谋的《幸福时光》和另外四部喜剧片上映，市场空前拥挤。
说实话，唐言对这个年代的票房市场，了解的不多，除了一些小有名气的电影之外，都不知道票房如何。
《幸福时光》是肯定扑街的，张一谋的片子还是了解的。
《夏日么么茶》和《飞天舞》嘛，前者票房应该不错，因为后来拍了一部续集。
未来的某一段时间，国内很流行把以前的电影拿出来拍续集，无一例外都是那种票房口碑都不错的。
《飞天舞》票房应该也不会太高，金喜善是《神话》后才在国内大火的。
一个月，挤了十部电影，确实竞争也不小。
见唐言看着资料眉头皱起，韩三坪也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
“不用担心，拿500万票房，回本就够了，过几天我请陈国福来看看，看海外能不能卖个几十万美元。”
唐言却笑笑道：“韩总，我不是在担心票房，我在想到时候一两千万资金，拍点什么好。”
这...
韩三坪愣了愣，不过看着唐言那充满信心的眼神，也哈哈一笑：“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整个什么片子出来！”
唐言倒是信心满满：“虽然还没想好，不过肯定不会让韩总您失望。”
说自大吧，可是眼神里一点也没有傲气，这性格...韩三坪摇摇头：“唐言啊，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点吗？”
不等唐言回答，韩三坪笑着说道：“就是你这骨子自信心，不管说一千万还是一个亿，都是那么自信，相比之下，你那个师兄陆钏，一点年轻人的锐气都没有，缩手缩脚的。”
这叫唐言怎么接话呢，想了想只好道：“陆钏师兄比较稳重、成熟一点。”
这时候又圆滑起来了，韩三坪摆摆手送客了：“你们也回去准备准备，好好休息吧，马上电影快上映有的忙了。”
“那韩总我们先走了。”
......
“对了，你和韩总说的什么一两千资金，韩总还说一个亿，他给你一个投资？”
除了中影，宁昊问出了憋在心里的疑问。
“也没什么，就是韩总说票房超过500万，超多少在300万的基础上给我加多少资金拍下一部电影，如果超一个亿就给我一个亿。”唐言笑道。
“一...一个亿.....”
宁昊眼睛瞪的斗大：“我以为你就是会忽悠人，这牛都快吹上天了。”
唐言耸耸肩道：“如果听不懂吗，是一种假设，就像如果02年国足世界杯夺冠，如果明天中彩票......”
“你盯着我脸看什么？”
“离我远点！”
唐言一把推开快要贴上来的宁昊，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脸不红心不跳的，你怎么不干脆吹十个亿呢？”宁昊没好气道。
“十个亿是不可能的事，一个亿理论上是可行的，就像国足理论上有几率世界杯夺冠！”唐言一本正经道。
“看来我得小心点了。”宁昊道。
“小心什么？”
“小心被你给忽悠瘸了，之前还说我能取代冯晓刚。”
“耗子，你说咱们认识这两年，我之前骗过你没有。”
“...好像还没有。”
“那不就得了，我唐言从不骗人！”
......
日子一天天悠哉悠哉地过着，单位摸摸鱼、看看电影，《寻枪》剧组去凑个热闹，周末和高媛媛出来玩玩，偶尔跟着主任去外地出差（旅游）。
很快来到12月，不过电影市场依然一片平淡，全国各地的电影院这时候都在放老片子。
直到15号，好莱坞电影《神秘拼图》和《绝地奶霸》登陆国内市场。
好莱坞电影，在国内还是有很多受众的。
票房都不低，虽然这个年代票房不好统计，不过在体制内的唐言还是能知道大概的首日票房。
《神秘拼图》首日差不多90万，《绝地奶霸》首日破百万了，都有破千万的希望。
一千万票房，这个年代已经不低了。
这时候《一只鬼的故事》也要开始宣传了，不过20万的宣传资金，除了在排了场次的电影院挂上海报。
其他的宣传，主要还是要在各个高校的BBS上。
这年头，没有大导演、大明星，投资成本低，就意味着没有什么关注度。
其他几部喜剧的主演虽然也不是什么大明星，不过出演过不少电视剧，像宋玬玬名气一点不低。
《像雾像雨又像风》明年年初才开播，陈昆也没什么名气，高媛媛的名气在广告行业。
不过，有一点，《一只鬼的故事》的片名带个鬼字，还有海报上那个披着床单的鬼魂，算是为数不多的噱头。
今天开始十五个城市的电影院，就开始挂上电影的海报，唐言约高媛媛来看电影，顺便看看观众对这么新奇的海报的反应。
在门口等了七八分钟，唐言也观察了一下客流量，这家核心位置的电影院，星期六傍晚的人还是挺多的。
没多久，远远地就看到了朝这边走来的高媛媛。
唐言挥挥手：“媛媛。”
高媛媛眼前一亮，小跑着过来：“我又来晚了，你等多久了啊？”
“我也刚到，就五六分钟。”唐言笑笑。
五六分钟...高媛媛回想了一下，上个星期唐言早到了两三分钟。
从第一次她早十分钟到，到这次，换了唐言越来越早。
眉眼间不自觉地带着明显的喜悦，扬起灿烂的小肉脸说：“那我们进去吧，我去买爆米花和饮料。”
第34章做第一顿饭
很多人调侃京城，说大街上丢块砖头下去，能砸倒一大片处长。
其实也没错，如果算上事业单位的话。
就唐言那个二十人不到的单位，主任都是正厅。
同样，京城也随处可见的名校。
圆明园附近，五道口这块，青华、北大、农大、人大、地质大学、科技大学、航空航天大学、语言大学等一众高校扎堆。
被这些大学包围在中间的五道口工人俱乐部电影院，星期六也是生意爆火，成群结队的大学生们周末跑来这看电影。
“这是什么电影？”
电影院大厅里新挂上去的一副海报，颇为诡异，吸引了等候的观众的注意。
“《一只鬼的故事》？”
“我去，还是鬼片？”
“导演宁昊，主演陈昆、高媛媛，国产电影？港片吧。”
“海报上这个披着床单，眼睛那里剪个洞，黑漆漆的，不会就是鬼吧？”
“挂羊头卖狗肉，没意思。”
“就现在光电的审核力度，能有真正的鬼片就怪了。”
......
国产鬼片，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观众的注意。
毕竟光电虽然不禁鬼，但是禁恐怖血腥，也等于是把鬼片给砍断了双手。
现在的电影院，一个月没有新片上映都是常态，更别说是这种有些噱头的片子了。
渐渐地围观的人多了起来，对着海报品头论足。
有人有些期待，有人不以为然。
“好像有点效果。”
唐言倒是很满意，有人关注就是好事，不管反应如何，至少暂时是有点印象了。
如果十五个城市的其他电影院，海报和片名也能吸引注意的话，那就算是成功了。
“大家好像挺感兴趣的呢！”
高媛媛一旁看着有很多人被海报所吸引，也替唐言感到开心。
唐言笑笑：“也不枉我取这么一个简单直白又俗套的片名了，差不多快开场了，我们进去吧。”
现在正上映的两部好莱坞的电影，《神秘拼图》虽然有丹泽尔华盛顿和安吉丽娜朱莉主演，不过是悬疑片。
他们看的是《绝地奶霸》，一部喜剧电影。
西方的喜剧很多都比较夸张，这一部也是一样，特别恶搞。
就是一个FBI探员，为了追捕银行抢劫犯，假扮抢劫犯女朋友的姑妈，接近抢劫犯的女朋友。
黑人小伙穿着女装，假扮一个超过200磅的胖大妈。
这个扮相一出来，高媛媛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唐言倒是无动于衷，他是专业的电影人，一般的情节是很难让他发笑的。
不过，紧接着女装的探员被人拉去给一个产妇接生。
床上大着肚子的黑人孕妇被几个人按住手，双腿大开，女装的男探员看着裙子里的情况，直接目不转睛地呆住了。
孕妇痛苦地大叫，探员也一脸蒙蔽地张大嘴。
“咳...”
够恶搞的，唐言都快忍不住笑了。
不过之前不好笑的时候，都笑出声来的高媛媛，这时候又不笑了。
唐言伸手去抓爆米花，偏过头看着她。
察觉到唐言的目光，高媛媛脸上越发地羞红，双腿不由地紧紧并拢。
连忙抓了几颗爆米花往嘴里塞，低头吸起了可乐。
这可爱的窘迫模样...唐言笑笑，胳膊捅了捅她：“那段过去了。”
“啊...哦。”
高媛媛连忙把嘴巴从吸管上移开，装做很随意地抬头，重新看着大银幕。
不过，余光察觉到唐言还在看着自己，感觉浑身不自在。
什么电影啊，还有这种镜头！
终于，高媛媛还是忍不住偏过头问唐言：“你看什么呀？”
唐言凑到她耳边，轻声笑道：“你怎么那么邪恶。”
感受着耳边的热气，高媛媛娇躯一颤，晶莹的耳垂开始漫起红晕。
“我...我哪有啊。”
“心里邪恶的人看什么都邪恶。”
“你才邪恶。”
高媛媛有些紧张地轻轻推了唐言一下，他也顺势坐好，不再逗她了。
“呼！”
高媛媛长舒一口气，刚刚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消失，心里突然有点空落落的。
偷偷用余光瞥向唐言，见他一本正经地看着电影，也连忙认真盯着大银幕。
一部电影90多分钟，很快过去，老套的结局，FBI探员最后喜欢上了抢劫犯的女朋友，而且他假扮的那个姑妈也回来了。
“走吧。”
电影放完了，唐言起身跟着人群退场。
新上映的好莱坞电影，周围众多高校，又是星期六，这场几乎是满座，退场的时候也人挤人。
唐言转过头看着快被挤得落后一个身位的高媛媛，伸手拉住了她软乎乎的左手。
......
走出五道口工人俱乐部电影院，右转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虽然手还被唐言牵着，高媛媛一颗小鹿乱撞的心，已经渐渐平复下来了，
“唐言。”
高媛媛微微抬头，扬起小肉脸，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柔情。
看着眼前满是胶原蛋白的清纯俏脸，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唐言不禁微微低头，缓缓地凑了过去。
越来越近。
高媛媛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向修长的脖颈蔓延。
闭着眼睛，微微踮起脚，两双温热的嘴唇印在了一起。
......
“我们去哪吃饭，你想吃什么？”
唐言和高媛媛手牵手，已经在五道口工人俱乐部附近溜达了一圈。
高媛媛看着街边一家家餐馆，歪着脑袋想了想：“炸酱面！”
“又是炸酱面，你到底有多喜欢吃炸酱面啊。”
唐言无奈，左右看了看，前面正好一家面馆，指了过去：“那家怎么样，人还挺多的，味道应该不会差。”
高媛媛却摇摇头，仰着笑脸道：“去你家吧，我想亲手自己做！”
这是什么脑回路...
“我那倒是有煤气和锅，也就能煮个方便面，炒个蛋炒饭都没材料。”唐言说道。
“那我们去前面超市买！”
高媛媛却不嫌麻烦，颇有兴致地说：“《一只鬼的故事》里女主角刚搬家亲手做第一顿饭给男主角吃，我也想给你做一顿饭。
我们不用买太多东西，面条、酱油、肉、葱、盐、黄瓜、豆芽、胡萝卜...对了你不吃生的胡萝卜丝.....”
第35章北师大试映
小西天东里，原先是邮电大学职工宿舍，至于为什么叫这个鬼名字，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京城就是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地名，最雷人像乃子房、骚子营这种，都不太好意思说出
让人伤心的下岗胡同，麻将爱好者喜欢的横七条、顺三条之类的。
五棵松、四棵树、四道口、五道口这种地名都显得正常一点。
整个小西天东里都是三层的老式房子，毕竟是五六十年前建的。
不过老房子，烟火气十足，晚上从各家各户里飘出来香味，闻着都饿了。
其中一栋小楼的二楼，60多平两居室的厨房，高媛媛也在紧张地忙碌着。
葱、黄瓜、蒜、猪五花、香菇...一样样食材切好准备好。
“好了，接下来开始炸酱！”
高媛媛拍拍手，看着面前忙碌的成果，很是满意。
这一番操作，让旁观的唐言啧啧称奇““专业啊，没想到媛媛你这么会做饭，我都做好打119的准备了。”
“帮我拧开盖子！”
高媛媛递过来一罐黄豆酱，美眸白了唐言一眼：“我只会炸酱面和蛋炒饭。”
“我不挑食，吃什么都行。”
唐言嘿嘿一笑，拧开盖子，把黄豆酱随后放在灶台上。
从身后搂住高媛媛，嗅着发间的幽香。
还不太习惯如此亲密接触的高媛媛娇躯微微一颤，看着锅里的油快烧热了，连忙挣开唐言的双手。
“小心溅着手，那就该真打120了。”
在雪白修长的脖颈上印了一口，唐言也松开手，在一旁看着高媛媛认真干活。
把切好的五花肉和香菇过一遍油，捞出来再重新和黄豆酱炸一遍。
炸酱炸酱，还真是炸出来的。
看得出来高媛媛做炸酱面很熟练了，小心翼翼的动作一点也不慢。
很快，两大碗炸酱面上桌。
“吃饭吧！”
还好没有翻车...忙活了许久的高媛媛看着眼前的成功，眉眼间露出满意的欣喜。
“看着就挺好吃。”
唐言刚夹起一筷子，高媛媛就迫不及待地问：“味道怎么样？”
看她一副快表扬我的模样，唐言笑笑：“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炸酱面了！”
“那你多吃点，不许剩！”
高媛媛满脸开心笑容地威胁了一句，也开始品尝自己的劳动成果了。
小口吃一口，满意地点点头，看唐言大口大口地唆面，嘴角微微翘起，心里满意极了。
吃完饭，高媛媛倒是没做饭那么勤快抢着洗碗了。
唐言也从来不是勤快的人，两人往沙发上一趟，靠在一起看了会电视，说着话。
“唐言，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好像女孩子都喜欢问这种问题。
“第一次在王府井大街，要不然我干嘛冲上去英雄救美啊！”
“骗人，那你怎么不经常找我。”
“真的，前年你电话里说拍腾华滔的《找不着北》，我心里不知道多紧张，听说他以前在学校就和好几个师姐不清不楚，是个花花公子，要不然我干嘛特意说他有女朋友，还强调了两遍。”
“你是不知道，他还在剧组说自己单身呢，老是跟我套近乎，而且剧组的王志汶老师他们，也装做没看到。”高媛媛说起这个，一脸气愤。
“王志汶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更况且腾华滔有个大导演的爹。”
唐言摇摇头，这些老一辈搞文艺工作的，不全是像陈道铭那样，能为了一个小演员就怒斥冯晓刚，更多的人是看戏、起哄，反正事不关己。
......
小声说着话，电视机里重播的《大明宫词》，此时正好到了陈虹扮演的太平公主，被红布蒙住眼的那场激情戏，让人血脉喷张。
唐言左手不禁搭上了高媛媛紧实浑圆的大腿，缓缓上移。
高媛媛身体一僵，红唇轻启，又紧接着被堵住了。
“唔...”
......
“我要回宿舍了！”
快要窒息的高媛媛突然一把推开唐言，满脸羞红地站起来，整理着上衣。
红透了的小肉脸看着唐言：“太...太快了。”
也是，一天...才一个下午，来日方长。
唐言摇摇头：“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吧。”
高媛媛连忙解释：“我...我不是...唔唔.....”
良久，唐言松开嘴，笑笑：“不是什么，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
在小区门口打了个车，送高媛媛回到学校。
下车前，高媛媛还有些担心地看着唐言：“你不生气吧。”
唐言一副宝宝不开心的样子，撅起了嘴：“你说呢！”
这副模样把高媛媛逗笑了，凑近来在唐言嘴上蜻蜓点水印了一下，又飞快打开门出去了。
“拜拜，路上小心！”
看着高媛媛脚步轻快的背影，唐言笑了笑，冲司机师傅道：“师傅，回去吧。”
司机大叔却没有踩油门，而是好言相劝：“小伙子，你现在还来得及。”
我擦，还遇上老司机了，你挺懂啊！
“不劳您费心了，钱不赚了？”
“哎！”
年轻人啊...司机大叔摇头叹息，一脚油门下去。
......
接下来的周日，唐言也把京城其他几个安排了场次的电影院走了一边，发现每家电影院都有观众对《一只鬼的故事》海报和片名很好奇。
而全国其他地区，韩总也来了电话，说根据各地电影院的反应，有些观众看了海报也很感兴趣。
一个好的开始。
距离电影上映没有多久了，在23号，平安夜的前一天，中影也安排了京城的第一场观影会。
就安排在隔壁的北师大，一来北师大和电影关系匪浅，他们还主办了大学生电影节。
而且北师大女学生比男学生更多，理论上来说《一只鬼的故事》这个感人的爱情片，主要受众就是女生。
反正女生去看电影，男朋友也肯定得跟着去，相当于买一赠一了。
中影安排了两个人带着拷贝去北师大，保险起见，毕竟这年头的盗版太常见了。
9月上映的《一声叹息》，上映第一天，市场上就有盗版了。
中影在拷贝的保管上非常严格，甚至怀疑在洗印厂就流出盗版了，可见这个年代盗版有多猖獗。
《一只鬼的故事》暂时不用担心，这种三无电影，不是盗版商的主要目标。
毕竟明天就有两部新片上映，而且一个大明星，一个大投资，过几天张一谋的片子要上映，都盯着他们去了。
没名气，也有没名气的好处，盗版都不搭理你，毕竟他们也要成本。
不过小心还是要小心的，中影派的人会在北师大全程看着拷贝。
这次观影会，也在宁昊的主场，唐言他们也要出席，毕竟也是正式开始宣传了。
宁昊、陈昆准时在北师附近等着，没多久就看到高媛媛挽着唐言的手走过来。
“你们？”陈昆先是疑惑，随后了然，酷酷的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
宁昊挤眉弄眼在那怪笑：“嘿嘿.....”
第36章诈尸了
今天是星期六，下午本该有些空旷的北师大校园里，却有些喧闹。
学校中部，教七楼西侧的敬文礼堂，四周不断有学生朝礼堂里走去。
“难得又有电影看了，听说还是部鬼片？”
“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在学校里放鬼片。”
“要放也晚上放啊，这才两点多，一点气氛都没有。”
“上个星期我在电影院看过那片子的海报，没想到今天学校就放了。”
“国内竟然还有鬼片，真是神奇。”
......
有人很是好奇，三三两两地接班讨论，也有人觉得很无聊。
“为什么要来看这个啊，说好今天陪我逛街的！”
一个挺可爱的女生挽着男朋友的手，不住地抱怨着。
鬼片，有什么好看的。
吓人的太恐怖，不吓人的又没意思。
“就看一场，看完再去逛街，想逛多久就逛多久好不好。”
王磊好生安慰着女朋友：“之前我看过海报，这也是爱情片呢。”
“爱情片我也不看！”
“说不定会挺好看的，去看看嘛。”
“我不要！”
“就去看几分钟，不好看我们就走。”
“不要！”
一路不要不要的，这对小情侣还是在一路拌嘴中走进了敬文礼堂，找了个位置坐下。
王磊扭头四周看了看，400多个座位陆陆续续快坐满了。
他偏过头对女朋友解释道：“你看，大家都挺感兴趣的。”
谁知中文系的李莎莎却反驳：“不感兴趣的会来吗？火车上的还都是能买到票的呢！”
男生讪讪一笑，不管讲不讲理，他都说不过女朋友，只能好生安慰、道歉、保证。
很快，有人来通知一声电影快开始，保持安静。
放映室一束光照射在大银幕上，电影也正式开始了。
不管感不感兴趣，为什么而来的学生，都不由地把目光转向了大银幕。
这个年代，看电影，尤其不是老片子，第一时间看到新上映的电影，是很难得的。
放映的拷贝都是正式拷贝了，熟悉的龙标一闪而过。
闪过中影和北影厂的字幕之后，镜头一转。
郊区的一栋平房里，新搬来了一对年轻的情侣，往新家搬着东西。
“终于好了！”
忙活完，女主角高媛媛清纯的脸蛋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即便身体很累了，可还是把整个房子逛了一圈，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满意。
刚出场的高媛媛，让在场的大学生眼前一亮。
或许21岁的高媛媛，这种清纯、干净的女生不是每个人最喜欢的，但一定没有几个人是不喜欢的。
“这不是《爱情麻辣烫》里的那个女生吗？”
有人心里也有了印象，对了漂亮的女生，通常是没那么容易忘记的，不记得名气也大概有点印象。
“累了吧，快喝口水。”
陈昆拿着冰镇的饮料和毛巾跟上来，虽然不是大众类型的帅哥，不过这种忧郁的气质，对一部分女生简直就是绝杀。
俊男美女，爱情片的绝配。
接着，两人开始打扫卫生，收拾房间。
时不时干活的时候秀一秀恩爱，洒一波狗粮，令人好生羡慕。
收拾完家里，陈昆本想着去外面吃饭，忙了一天也够累的了。
不过高媛媛却想第一天在家里做第一顿饭，亲手做给心爱的人吃。
灶台前高媛媛干劲十足地忙碌着，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射在她身上，那么恬静、美好。
身后陈昆倚着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时不时帮帮忙，一脸的幸福。
从搬进来到做饭，这长达五分钟的日常戏份，让一些抱以期待的王磊有些懵逼。
“说好的鬼片呢？”
这也太无聊了吧，王磊心想着，这些事自己租个房子和女朋友就能做，还看个锤子电影。
不过旁边一开始很不满看“鬼片”的女朋友李莎莎，却一脸感动。
“太浪漫了！”
浪漫？这有什么好浪漫的？
王磊实在不理解女朋友的脑回路，又是搬家又是搞卫生，累的不行了，忙了一天还要做饭。
也就是男主角给女主角擦汗的时候，近景特写镜头，雪白的脖颈冒着汗珠，在阳光下显得特别好看。
李莎莎突然小声对男朋友说：“毕业以后我们租房子，第一顿饭也要在家里自己做。”。
啊...这，行吧，反正不是我做，王磊点头握住了女朋友的手：“好啊。”
“可我不会做饭。”李莎莎又来一句。
“那怎么办？”
“当然是你做啊！”
“......”
王磊很想给这片子的编剧一巴掌，吃饱了撑得拍这种情节干嘛！
不过，自己想来看的，还是得接着看下去。
后面依然是两人的日常戏份，直到晚上在沙发上说话时候，寂静的房子里突然传来一声不知名的响动。
来了！
看着大银幕上一脸奇怪的男女主角，王磊立马打起精神。
鬼片、恐怖片，没点灵异事件怎么行呢。
让他失望的事，除了房子里偶尔传来的异常响动，书架上莫名其妙有书掉下来之外，其他什么事都没有。
不过这些怪事让高媛媛生出想要搬家的想法，陈昆却不想这么麻烦。
房子里的怪事、怪声音不断，让气氛突然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之前一直很甜蜜的小两口开始为搬家争论起来，最终陈昆还是妥协答应了。
清晨，陈昆出门还在想着搬家的事。
“砰”地一声巨响，心里想事的陈昆避之不及，在十字路口被撞倒在地。
镜头给了摊在血泊里的陈昆一个特写，随即镜头一转，已经到了医院。
他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苍白的布单下面。
高媛媛盯着那一片惨白，似乎所有的情感都凝固在失神的眼中，悲伤让她麻木。
医生掀开那层白布，陈昆脸出现在面前，在医院的灯光下面孔无比清晰。
高媛媛抚摸着他的头发，端详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
一脸绝望地为他盖上代表着生死永隔的那层白布后，她没有回头地离开了太平间。
这个狭小的空间似乎突然与世隔绝，除了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静、孤寂，涌上了观众的心头。
之前还恩爱无比的情侣，就天人永隔。
就在观众们心疼、可惜的时候。
突然，白布下的人竟坐了起来。
“卧槽，诈尸了！”
王磊一脸兴奋，都顾不上因为害怕扑到怀里的女朋友了。
他坐直身体，期待着接下来真正的“鬼片”！
第37章一个悲伤故事的逝去
从太平间诈尸起来的“鬼”有些茫然地走出了太平间，披着白色的床单，眼睛上挖了两个洞，看不到眼睛，只是黑漆漆的。
镜头一转，鬼魂已经来到了闹市区，街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可是鬼魂仿佛和这里格格不入，双方的节奏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好像只是重叠的两个位面。
镜头一转，鬼魂出现在了家门口。
再一转，进了家里。
他在这个房子的每个角落里停留，试图寻找着什么。
在墙上看到了他和爱人的合照，照片里高媛媛的眼睛视乎在看他，好像知道他在那里一样。
没多久，高媛媛回到了家，可是根本看不见鬼魂。
即使他在身边，她也要孤独地面对这一切。
鬼魂就这么注视着高媛媛的每一个动作，洗手、搽桌子、收拾杂物......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好像比往常慢了很多，如同一具靠着惯性运转的躯壳。
“就这？”
王磊算是看明白了，所谓的鬼，就是这个披着床单的人。
确实是鬼片，之前太平间里鬼坐起来的死后，那上面还有一具尸体。
毫无疑问，这是男主角鬼魂。
只是，有点太儿戏了。
不止是他一个人这么觉得，周围有的人都憋着笑。
“人披个床单就成鬼了？”
不过，王磊还是认真看下去，毕竟为了规避光电审核，也能理解。
电影还在继续，收拾完家里的高媛媛，端着盘子在地上吃午饭。
是在外面买的一些糕点，爱人不在了，她连做饭的动力都没了
她机械地吃着，脸上不带任何感情。
一口又一口，一个又一个。
整整一分钟，画面好像定格了了，声音都好像消失了，只有细微的咀嚼和抽泣的声音。
这个长镜头让王磊觉得无聊，他是来看刺激的鬼片的，不是来看一个女生多么多么伤心的。
不过，突然发现旁边女朋友李莎莎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
“怎么了？”他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感受到了她的伤心。”
李莎莎紧紧握住男朋友的手，好像生怕他也想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突然离开。
长镜头又延续了一分钟，高媛媛吃的越来越凶，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丝凶狠。
“刺啦...”
叉子用力在盘子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也刺激着每一个观众的内心。
鬼魂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和观众一样看着她坐在地板上，囫囵吞咽着悲伤。
李莎莎突然小声地问男朋友：“你说她心里在想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做阅读理解呢...王磊脑海里飞速转动起来。
不等他想要怎噩梦回答，中文系的女朋友就自问自答了：
“每吃一口都会想起一段过往的回忆吗？还是因为悲伤而一片空白？让她失神的过去还是未来？是自己还是爱人？思念一个人还是忘记一个人......”
什...什么......
一连串的问句，让王磊懵了，他记得女朋友不是什么电影爱好者啊，看电影、电视剧都是图个乐。
怎么今天突然化身影评人，做起阅读理解。
不过这么一说，王磊仿佛也感受到了高媛媛身上的悲伤，每一个微小的细节好像都让人揪心。
而且，那么漂亮、清纯，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好好安慰。
第三分钟，高媛媛已经快吃不进去，可是越吃不进就越强塞进去，绝望的情绪开始爆发。
这下，隔着大银幕王磊都感受到了无比的压抑。
终于，高媛媛干呕一声，忍不住了，捂着嘴朝卫生间跑去。
“呼！”
不知道为什么，礼堂里每一个人，都感觉松了一口气。
“我去，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难受的要死！”
“太压抑了，再来一分钟我都受不了了。”
“这是一镜到底的长镜头啊，女主角演技太好了，就跟真的有至亲去世了一样！”
“那个鬼魂怎么还在旁边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真要把女主角抱在怀里，太可怜了，看着都心疼！”
......
一段及其压抑的长镜头，虽然最终得以释放，不过却让观众的内心变得沉重起来。
还在继续，曾经温暖的双人床变得空荡，没有了爱人的拥抱，没有人感知她的心跳。
那么胆小的她只能自己躺下，挨过漫漫长夜。
鬼魂无法感知的手在轻轻触摸着她的身体，但她不知道。
只好在留有他们温度的被褥上，再安静地哭一场。
坐在她身边的鬼魂，滑稽的脸上空洞的双眼中，也藏着无法言说的目光。
高媛媛不再敢关灯睡觉，可是除了守候，鬼魂什么也做不了。
鬼魂走向窗边，像个囚徒，囿于咫尺天涯的困境里。
镜头一转，清晨高媛媛如行尸走肉一般站在窗前，窗户就一扇铁窗，把她这个囚徒，挣扎在思念和回忆中。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一天又一天，他们留在这个家里，各自梳理着羁绊。
渐渐地，那张双人床的床单上，再也没有了爱人的气息，高媛媛只能抱着床单发呆。
人总以为自己可以停留在过去，唯有时间奔流向前。
一场场快速闪回的镜头，即便时间加速，也让在场的观众感受到了无尽的孤独。
当然，有些不那么容易被电影剧情感染的人，更多的是觉得无聊。
王磊也觉得有些无聊，即便在他看来，拍的确实好，看着让自己心里都有种莫名的空虚。
而旁边的女朋友，眼睛已经微微泛红。
和她一样的女生现场不少，女生永远都要比男生感性。
好在，接下来的气氛轻松多了。
一个温暖的午后，高媛媛坐在窗边的地上安静地看书。
双腿微微弯曲，膝盖上放着一本书，明亮但不是很刺眼的太阳光照射在她身上，显出别样的美感。
透过窗户吹进来的威风，修长白暂的大腿下方，短裙的裙摆微微飘荡。
也让在场的男生心里微微荡漾，大冬天的没由来一股火热。
王磊坐直了身体，身体忍不住微微前倾，目光随着轻微摆动的裙摆而左右移动。
“嘶...”
手腕上的剧痛让他回过神来，恋恋不舍地收回想要深入探索的目光。
有些心虚地迎上女朋友李莎莎犀利的目光，又一本正经地回头。
心里暗骂着，这什么鬼导演，明明捂得严严实实的，却搞得人心痒痒！
这个有些惬意、美好的镜头，倒是让观众的心情好了点。
如果忽略掉高媛媛那没有焦距的目光，心不在焉地翻着书。
以及旁边坐在阳光照不到的黑暗中的鬼魂的话。
高媛媛也开始试着走出悲伤的情绪，开始出去和朋友一起玩，出去工作。
每天大清早就出去，晚上才回来，好像不想在这个家多呆一分钟一样。
鬼魂只能每天站在门口同一个地方，日复一日看着她离家，觉得和爱人越来越远。
天空飘起了细雪，又再次放晴，季节变换，时光无声。
独自坐在床上的人从高媛媛变成了鬼魂，默默思念着她的温度。
一如之前，高媛媛在床上思念他的温度一样。
又开始让人无比揪心起来。
突然有一天，他发现马路对面的房子的窗前也有一个鬼魂，一个披着花床单的鬼魂。
“嗨！”
鬼魂无法说话，只能无声地打招呼。
字幕打在大银幕下方，观众听不到他说，只能看。
可能是同类，花床单鬼魂能感受到鬼魂想说的话。
字幕做出了回应。
“嗨！”
“你在等人吗？”
“我不知道，我应该是在一个人，只是我已经忘了他是谁了。”
两只鬼魂的交流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字幕。
可是，观众却没有任何观影障碍，仿佛能听到他们内心的孤独。
尤其是花床单鬼魂，不知道已经等了多少年，时间久到自己都忘了在等谁了。
鬼魂不再回话，镜头渐渐拉远，似乎跌入了沉思：会不会有一天，他也会忘了自己爱的人，就像她在渐渐忘记他？
时间过得好像更快了，又好像更慢了，他期盼爱人回家，又害怕爱人回家。
那一天终于来到了，鬼魂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即使守在她的身边，也无法阻止生活的继续。
高媛媛要搬走了，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鬼魂发现自己也无法这么无私，只能用忽明忽暗的灯光，书架上的书来宣泄着愤怒。
这么久以来，高媛媛好像对这些灵异事件，渐渐习惯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高媛媛收拾东西的时候，鬼魂没有再幼稚地“闹鬼“，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陪着她安享最后的时光。
懂事的让人有些心疼，王磊感觉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揪了一下。
而旁边的女朋友李莎莎，已经不忍心看着高媛媛就这么离开，留下一个孤独的鬼魂。
可是，和鬼魂一样，无法阻止。
高媛媛最终还是走了，只是在走之前，在墙缝中塞了一张纸条，这是他的习惯，总会在自己呆过的地方，留下些什么东西。
提着行李离开了，鬼魂只能在窗户前凝望着她的背影。
放映厅里，李莎莎和很多感性的女生一样，忍不住捂住了嘴，无力地靠在座位上，泛红的眼眶快要不争气地留下了眼泪。
这个时代的女生，没有经过互联网时代的信息大轰炸，越发地容易感动。
她们已经不忍心看着鬼魂就这么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了此残生。
“对，还有纸条，留了纸条！”
李莎莎突然想起来，用力抓着男朋友的胳膊：“她一定是能看到鬼魂，给他留了纸条，只要拿出纸条，就能再相见了。”
和她想的一样，鬼魂转身蹲在门缝前，扣着墙缝。
可是还没等抠出来，房东已经找人把房子重新粉刷了一遍，那个墙缝被填上了。
抱着巨大希望的观众们，心里一揪，放映厅里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时光流转，房子里开始搬进新的租客。
一家四口，儿女双全，女孩可爱，男孩活泼。
一家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这让习惯了孤独的鬼魂越发地不习惯。
他开始制造各种灵异事件，开始搞破坏。
长时间下来，母亲也累了，她将离去，保护子女的安全。
而鬼魂要留在这里，守护爱人纸条的秘密。
接着又来新的租客，生日的时候一群人非常闹腾，再次被鬼魂赶走。
无能狂怒的鬼魂，就好像大家小时候幻想自己能隐身，到处搞事情一样。
本该是有些好笑的情节，可是没有人笑得出来。
观众们感受到的，依然是无尽的孤独，以及心疼。
可能是房子闹鬼出名了，之后再也没有租客了。
偌大的房子只剩下鬼魂一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孤独，是他最向往的事情。
偌大的房子，他只在乎那个狭小的缝隙。
这天他又看到了对面的花床单鬼魂，对他打招呼。
“是谁啊？”
“是我。”
“哦，我还以为是......”
花床单鬼魂看清他的时候，他感到了对方无尽失落。
即使花床单鬼魂已经不记得那个人，却无法停止心里的期待，也无法抑制绵长的悲伤。
鬼魂继续扣着自己的墙缝，日复一日，放里开始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
人们抛弃了这里，时间抛弃了这里，房子如同自然而然地破败下去。
鬼魂依然守在门框边，他已经忘了自己努力了多久了
日复一日，他终于触碰到了那张纸条。
一直憋着许久的观众们，仿佛感受到了鬼魂的喜悦。
“快拿出来！”
“快打开！”
“里卖弄到底写了什么！”
“快快快！”
观众们沉甸甸的心，随着纸条慢慢被抽出来，变得轻快起来。
王磊和李莎莎两人的手已经紧握在了一起，同样一脸期待和兴奋地看着鬼魂捏着一个角的纸条。
可是！
就在这一瞬间，鬼魂身后传来巨大的震动和轰鸣，本已摇摇欲坠的窗子被猛然掀起。
紧接着，在挖掘机野蛮的冲击下，整个房间化为瓦砾，周围升起灰尘。
干脆利落的操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完成着社会的新陈代谢
转瞬之间地覆天翻，鬼魂呆呆地站在原地，而那张历尽千辛万苦才碰触到的纸条，又被埋没在废墟里。
“草！”
王磊一句国骂忍不住脱口而出。
鬼魂花费了无数年的时间才碰到那张纸条，就这么白费了。
现场其他大学生们也躁动了起来，他们和高媛媛一起经历过绝望。
和鬼魂一样经历过无尽的孤独，虽然鬼魂等了几十年，他们只是等了一个小时，可内心的孤独是一样的，也被感染了。
“搞什么啊，导演竟会搞事情！”
“太惨了，鬼魂赶紧从电影里爬出来，把导演吃了吧！”
“导演故意的吧我靠！”
“太惨了，死的那么惨，当鬼也这么惨，惨绝人寰、罄竹难书啊！”
“这下纸条还怎么找啊！”
从无尽的孤独到希望，再到希望在一瞬间破灭。
又不是在电影院，在他们学校的礼堂，这些年轻的观众们都忍不了了。
不过，接着还有更令人难过的。
鬼魂发现了对面废墟中的花床单鬼魂，他们还是像从前那样远远望着对方，却没有了那扇窗。
支撑着无尽等待的信念，也像栖身的房屋一样轰然坍塌，花床单鬼魂终于放弃了：
“我觉得他们不会回来了。”
字幕出现的一瞬间，花布陡然坠地，花床单鬼魂烟消云散。
肉体的死亡，灵魂的消逝，至此，又一个悲伤的故事逝去，再无人记起。
原来，鬼魂也会消失。
有了花床单的先例，现场观众们心里浮现一个不太好的结局。
“靠！”
王磊有点后悔拉着女朋友来看这部电影了，太糟心了。
不过，耳边却响起了女朋友细微的抽泣声。
一个小时之前还不要不要的女朋友，只是已经感动的无以复加。
第38章放映完毕
丢了纸条，唯一的同类在经过无数年的等待之后，消散于天地之间。
鬼魂虽然没有表情，不过现场观众却从那黑洞洞的眼眶里，读到了满眼的悲伤。
情绪好像会传染一样，即便隔着大银幕。
放映厅里弥漫着无尽的悲伤和孤独。
镜头一转，废墟消失了。
钢筋水泥拔地而起，他依然留在这里。
连纸条也不知道被埋到哪里去了，鬼魂已经不可能再找到那张纸条了。
剧情仿佛来到了死胡同，绝境中没有任何办法。
让人绝望！
“难道真的会和那个花床单鬼魂一样，等了无数年，等到忘了自己等谁还在等，最终也这样消失了吗？”
王磊几乎可以预料到结局了，虽然他没那么感性，动不动就伤悲春秋。
可是，看着被钢筋水泥包围住的鬼魂，看着他茫然地看着四周。
他无法想象，鬼魂现在内心的状况，绝望、孤独都远远无法形容。
要是换了自己？
王磊开始代入自己，想象着自己面对这种情况。
太可怕了，他连忙甩了甩脑袋，光想想心里就充满了灰色的绝望。
......
鬼魂继续在等待，高楼拔地而起，他盘桓在高楼里，每层都是一样的冰冷压抑。
工人们总是在忙碌着，根本没有空闲顾及一个游魂孤单的凝望。
后来，毛坯房有了吊顶和门窗，他渐渐觉得安静就要结束了。
果然，这栋大楼里走进了很多西装革履的人们，他们带着严肃沉闷的表情，谈着生意和金钱。
虽然有精致的装潢，有节奏飞快忙碌的人们，却弥漫着另一种冷清。
时间混合着记忆，像一块琥珀，把他困在其中。
环境变了，时间变了，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又几十年过去了，一切都在变，不变的只有那个，可能都忘了自己在等待着什么的鬼魂。
一个堪称全球影史最孤独之一的角色，让极致的孤独等候，让现场四百多名观众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完全透不过气来。
代入感太强的已经快受不了了，极致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可是为了解开那张纸条上的秘密，也强忍着心里的难受，继续紧紧地盯着大银幕。
王磊已经有点后悔来看这部电影了，如果最后没有个完美的结局的话，今天一天心情都不会好了。
而且，看着旁边已经完全沉浸进去的女朋友，估计没有个几天也走不出来了。
感觉到男朋友的目光，李莎莎转过身，眼泪婆沙地望着他：“你以后也会像这个鬼魂一样，等我几百年吗？”
？？？？？？
这是咒我死呢？
王磊满脑门子的问号，甚至怀疑要不是自己脑子有问题，就是女朋友脑子有问题。
他很想回一句“等我死了再说吧。”
不过，还是一脸认真地回应：“就算一千年都会！”
根据多年的经验，王磊只要不想女朋友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个好几天，甚至几十天之后还被拿出来说事，最好的选择就是。
应付过去再说，反正虚无缥缈的事情。
谁料李莎莎又纠结起来了：“为什么不是永远？”
大意了！
王磊心里一凉，不过还好这时候大银幕镜头一转。
鬼魂来到了楼顶，望着现代化繁华的都市，纵身一跃。
自杀？
这一跳，李莎莎也没工夫去追究，男朋友说的为什么不是永远了。
王磊也重新打起精神，鬼魂要死了吗？
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一跳，竟然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多年前一开始那栋平房刚刚建成的时候。
一幕幕镜头快速闪回，时间仿佛不存在一样，一秒钟就是几年过去了。
来到电影开场的时候，陈昆和高媛媛搬进新家。
开头那段日常加速重现，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个旁观者鬼魂。
王磊之前觉得开头两个腻歪特别无聊，除了女主角的长相就没什么看点了。
可是，看着鬼魂在看着他们俩的恩爱，也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了。
时间快进到了晚上，黑夜中一脸迷茫的鬼魂（在观众看起来是这样）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房间发出异响。
卧槽！
王磊猛地一惊，汗毛倒竖。
一切都对上了，原来是这样。
开头的怪声就是鬼魂不小心弄出来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高媛媛出门查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鬼魂就这么继续陪伴下来。
可是某一天晚上，高媛媛突然说这房子有点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砸看着他们一样。
“我想搬家。”
这话一出，鬼魂也一瞬间的失身，不小心弄掉了书架上的一本书。
这更加剧了高媛媛想搬家的心思，陈昆也如同开场那样，不愿意麻烦。
而此时，浑浑噩噩了几十年上百年的鬼魂醒悟过来，开始各种提醒他们不要搬。
因为，他之前就是因为两人不断争吵，搞的心神不宁，走在路上还在想搬家的事，不小心被车撞死了。
可他的行为，非但没有起到效果，反而让一切回到了原点。
种种灵异事件，高媛媛不断提出要搬家，可是陈昆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世界上哪有什么鬼怪。
争吵、陈昆妥协，答应重新找房子。
新的一天，鬼魂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陈昆拖着疲惫的身体出门了，临走前还连连答应今天就去找房子。
“要死了！”
王磊渐渐有些兴奋起来，这才是恐怖、悬疑片嘛，前面那些都是在烘托气氛，不枉坚持了这么久。
这个年代，电影的脑洞远没有十多二十年后那么大，或者说脑洞大的电影不够多，看的不够。
《一只鬼的故事》剧情进行到这里，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没有人预料过这种脑洞。
“他死了还会不会变成鬼？”
“有一个鬼了，难不成还有第二个？”
“这个应该不会了吧，等男主角死了，又把前面的重演一遍？”
“太可怕了，这个鬼魂继续等待之旅，然后一百多年之后又再次跳楼，又重来一遍？”
“这样一直循环下去，鬼都受不了吧！”
.....
现场响起窃窃私语，没有人想过陈昆这次不死，都希望他死。
果然，和大家预料的一样，陈昆又死了一次。
也依然有一个鬼魂，回到家里，和之前那个鬼魂一样，守护在高媛媛身边。
新的鬼魂在守候，之前的鬼魂看着新生的鬼魂守护他们的爱人。
牛逼！
王磊心里简直对这部电影的编剧和导演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太浪漫了！”
不过女朋友李莎莎确是越发感动了起来：“有两个鬼魂在守护她，后面要是还有第三个、第四个......”
沃特？
女人的关注点就是不一样，女主角都那么可怜了，还浪漫？
不过，这确是给了王磊灵感。
新生的鬼魂再跳楼重来一次，又有第三个？
然后无数个？
嘶！
王磊浑身都快起鸡皮疙瘩了，虽然这个披着床单的鬼不恐怖，还让人心疼。
可是，如果有十几个，把房子都挤满了，那就真的太恐怖了！
不过，剧情没有这样发展。
穿越而来的鬼魂再次见证了之前自己经历过的一切，爱人从绝望、崩溃到慢慢走出来，打算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高媛媛这次依然写了一张纸条，她刚塞进墙缝里的时候，穿越而来的鬼魂，就轻轻松松地把纸条拿出来了。
“来了来了！”
“到底写了什么！”
现场四百多名学生，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小小的纸条，一刻也不敢眨眼，生怕没有看清楚上面的字。
“快啊！”
有人忍不住喊出声来，要不是隔着大银幕，都想冲上去一把抢过纸条了。
鬼魂在所有人的期待下，缓缓地打开了纸条。
可是纸条被他披着白布的脑袋挡住了，根本看不到，让人心急如焚。
“快让开！”众人心里无声地呐喊。
可是。
下一秒，床单轰然落地，看到了纸条的鬼魂烟消云散，一如之前的花床单鬼魂。
纸条也飘在了地上，看不见上面的字。
紧接着大银幕一黑，电影放映完毕，属于这只鬼的故事结束了。
开始出现演员表。
“？？？？？？”
“卧槽！”
“这就完了？”
“纸条还没看清呢，你看清了？”
“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啊？”
“搞什么鬼啊，是不是故障了，后面怎么没了？”
第39章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
“搞什么啊，结局都没有？”
“折磨了一个半小时，就这？”
“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话啊!”
“心里难受死我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编剧写的剧本！”
......
唐言他们几个坐在角落里，大冬天穿的特多，没人发现男女主角就在这。
听着礼堂里这些男观众的吐槽...至于为什么不是女观众，因为她们更投入，更感性，还沉浸在电影的气氛中。
高媛媛听着四周的声音，小声对唐言说：“好像有些人很生气啊。”
“生气就生气。”唐言耸耸肩，无所谓。
“你之前不是说，观众想看什么，就拍什么的吗？”宁昊不解道。
在片场的时候，他没少听唐言讲什么不知道有没有道理的大道理。
出于学习的目的，都记下来了，慢慢琢磨。
“观众想看涩情片，难不成也拍给他们看？”
唐言摇摇头，开国际玩笑，服务观众，不代表一味的迎合。
天天说客户就是上帝，其实有谁是真正把顾客当上帝的呢，更别说一些无理的要求了。
况且又不是每一个观众想法都一样，一个人要往东，一个人要往西，你往哪边靠？
宁昊却笑道：“你当男主角，我肯定拍，我自费制作盗版光碟发行！”
“要拍你自己拍！”高媛媛没好气地瞪了宁昊一眼。
这么多人呢，唐言也不扯淡：“放心吧，你们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就没有说电影不好的，也就是想知道纸条上的秘密。”
“有个人说要是编剧在他面前，想揍他一顿，那我们还出不出场了？”陈昆提醒一句。
“当然出场啊，干嘛不出，这就开始宣传了。”唐言理所当然道。
“你不怕挨揍啊，看他们激动那样子。”宁昊道。
能不激动嘛，全片鬼魂最可怜了，看的人都难受，更别说他自己。
那张纸条，也是所有观众最大的期待。
结果最后，最可怜的鬼魂魂飞魄散了，最期待的纸条也没看到。
“怕什么，这不有你在嘛。”
“我怎么了？”
“走了走了，再不出场观众都退场了。”
唐言起身招呼，离开了座位，走向台上。
“他们...那不是男女主角嘛？”
“我去，他们也在啊。”
“那两个哪个是导演？”
“导演一般长的都不行，哪个帅帅的高个子旁边那个吧。”
“卧槽，那不是宁昊吗？”
......
眼尖的学生们一眼就认出了陈昆和高媛媛，开始骚动了起来，更有宁昊的同学也把他给认出来了。
走到台上，从一个学生会的人手里接过话筒，唐言胳膊捅了捅宁昊。
“你的主场，跟大家打招呼吧。”
第一次在学校的大礼堂里，站在台上，面对四百多名校友，宁昊也有些小激动。
三年大学，也没好好上学，光去摆摊画画，给人拍MTV去了，难得有让全校同学都认识自己的机会、
“大家好，我是《一只鬼的故事》这部电影的导演宁昊，也是咱们北师大的，在读艺术系大四！”
校友？
学生们都惊呆了，没想到这部电影，竟然是自己学校一个成人教育大四师兄拍的。
各种羡慕、嫉妒...不同的的眼神盯着他。
可是，就你小子是导演啊！
他们可没忘最后都没有解开的谜底，前排一个急性子的男同学立马大声问宁昊：“请问师兄，那张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
又是这个问题，每一个看了电影的人，第一个问的都是这个，宁昊也习惯了。
“每个人希望上面出现的话都不一样，你觉得应该写了什么，那就可以是什么。”
什么叫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也太敷衍了，不光那个男生不买账，其他观众也不买账了。
“那师兄你觉得女主角会在上面写什么？”
这...我也不知道啊，剧本又不是我写的，宁昊这才想起来，唐言就在这呢，赶紧把他推出去挡枪。
“这个你就要问我们的编剧了，这位是电影的编剧唐言，电影的全部剧本和创意，就是出自他之手，也是电影学院文学系的高材生。”
观众们立马将目光转到唐言身上。
靠！
老一套的说辞估计他们也不会信，唐言也就换了个说法，没有理那个最先发问的男生，而是点了前排一个眼眶通红的女生。
“这位同学，你觉得女主角留的那张纸条上，会写些什么呢？”
“应该是类似“我要走了”的话吧。”那个还沉浸在其中耳朵女生想了想道。
“这位同学你认为呢？”唐言又点了一个看起来很受感动的女生。
正是李莎莎，她一脸向往地说道：“我觉得她应该感受到了什么，上面写的是“是你吗？谢谢你的陪伴。””
这...回的没毛病，可是这表情是怎么回事？
你也想要人陪？
听着女朋友的回答，王磊都要无语了。
小声在旁边纠正她的答案：“要是感受到了，不可能之前不表现出来啊。”
李莎莎反驳：“怎么不可能，女生怕鬼啊！”
好强大的理由，王磊很识相地闭嘴了。
“这位同学，你的看法呢？”唐言继续点名。
“我在天堂等你！”下一位女生双手紧握在胸前，眼中满是星星。
啥玩意？？？
怎么听着有点渗人呢。
嘶！
还好是大白天，要不然唐言要做噩梦了。
赶紧让她坐下，继续点名，无一例外都是对电影有所触动的女生。
也得到了各种各样的答案，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唐言结束这个话题。
“刚才大家也听到，其实纸条上的内容，就是一种美好的希望，你们有自己希望看到的内容，不管是喜是悲，是好是坏。
而鬼魂其实一开始他也会想，女朋友究竟留了什么话在上面，是不是留给自己的，他会想里面的内容，有他想看的，也会想自己不想看的。
纸条上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那是一份期待，一份执念，支撑鬼魂的动力。
另外，其实电影里已经给了一点线索，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在29号走进电影，再看一遍电影，或许能找到答案。”
有线索？
第一遍看完电影，看的是剧情，一般不会太留意一些细节，学生们陷入苦思冥想中来。
接着宁昊、陈昆和高媛媛，和同学们聊了几句，签几个名，就赶紧跑路了。
等人走了，他们才放映过来，说到底还是没交代，纸条上写了什么。
......
“耗子，你竟然拿我挡枪！”
出了北师大，唐言开始控诉宁昊的不仗义起来。
“得了吧！”
宁昊没好气地看着唐言：“什么我的主场，就是让我去应付他们，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腹，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
唐言倒是非常不度，不计较了。
宁昊翻了个白眼，也不跟唐言计较了：“那之后怎么办，我估计下一场去另一个学校，还是要追问纸条上写了什么。”
唐言摊摊手：“还能怎么样，这种问题我们就不能给答案，让观众去猜，去讨论，别忘了还要靠他们，在学校的BBS上吸引更多的大学生走进电影院呢。”
......
纸条上的内容，注定是电影的一大悬念。
第二天，平安夜当天，《一只鬼的故事》继续在京城高校举办试映会。
不过范围扩大到了三个学校，北大、北外、中传，比较分散，又能辐射周边的大学，毕竟有的人也会关心隔壁大学好玩的事。
四所大学四场试映，每一所大学至少有四五百名学生看过电影。
而四所大学各自的BBS论坛上上，都同时出现了一些相似的帖子。
“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
第40正式首映
24号，《飞天舞》和《夏日么么茶》这两部爱情片正式上映，算是接了之前两部好莱坞电影的班了。
平安夜，又是爱情片，有女朋友的少不了要去看场电影。
“又是几十块钱！”
网吧里，徐涛想着待会和女朋友看电影，还要买点吃的喝的，就一阵肉疼。
还好，圣诞节的花销，提前就省出来了，能承受得住。
不过两部爱情片，还是得好好选一下，毕竟关系到看完电影之后的活动。
要是电影不好看，影响心情，那这个美妙的日子，就不太好了。
所以，要慎重选择！
先去薪浪看了下，然后上天崖上瞄一眼，大概看了下两部电影的评论。
都差不多，好像《夏日么么茶》要好看一点。
接着打开了北大的“一塌糊涂”BBS论坛，徐涛是地质大学的，他们学校BBS的人气比北大差远了。
可是，当他打算去看看北大的学生对《飞天舞》、和《夏日么么茶》的看法时，却发现没几个人讨论这两部电影。
反而是另一个话题，“《一只鬼的故事》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一大群人留言。
《一只鬼的故事》？
电影吗？
带着满心的好奇，徐涛仔细看了起来。
“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啊，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张纸条！”
“那个鬼魂太可怜了，女主角一定是知道他的存在吧，要不然的话简直太惨了！”
“女主角简直太幸福了好不，他在男主角死之后过了一年就搬走了，也就等了一年而已，可是男主角的鬼魂等了上百年。”
“太浪漫了，要是有人也愿意等我一百多年，我一定嫁给他！”
“别做梦了，没人愿意娶一副骷髅！”
“我希望是写“我去天堂找你”，所以鬼魂看完纸条，立刻去天堂找她了，并不是魂飞魄散。”
“这句话最暖了，我也希望是这样。”
“或许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珍重”吧，内心对死去的爱人的祝福。”
“女主角要开始新的生活，离开伤心之地，有觉得对不起死去的爱人，应该会写依然爱你之类的吧！”
“没人发现男主角鬼魂和花床单鬼魂都是同样消失的嘛，花床单鬼魂是因为自己等的人不会回来了而消失，说不定纸条上的字跟男主角没有关系，他知道女主角不可能回来了，也消失了。”
“不可能，纸条一定是留给鬼魂的！”
......
看了好一会，徐涛还有些发蒙，这到底是什么片子。
大概看明白的就是，男主角死了变成鬼，女主角给鬼留了张纸条？
虽然搞不清楚，不过北大这么多人讨论这部电影，而且好像是爱情片，特别感人，徐涛打算今天就看这个。
可是，傍晚和女朋友走进电影院，才发现，电影压根没有上映。
徐涛只能买了两张《夏日么么茶》，还好这片子也是浪漫的爱情故事，今晚不会影响心情，煞风景。
......
北大、北师大、北外、中传，四所大学的BBS论坛上，随处可见关于《一只鬼的故事》里那张纸条的讨论。
各有各的说法，有人想象女主角留给鬼魂的各种话，有的就现实一点，说不一定是留给鬼魂的。
在中影宣传营销部门的引导下，这个话题在四所高校论坛上越来越火，甚至开始争吵起来。
这四所大学，也都是京城高校圈子里很有名的，北大不用说，北师大、北外的的女生都比男生多，所以也有很多其他学校关注。
在中影有心地引导下，话题开始渐渐传到了其他高校里。
从论坛又传到了线下，毕竟学校人员密集，一个人知道，一个寝室乃至一个班都知道了。
短短两天，整个京城高校圈子里，都知道有《一只鬼的故事》这么一部电影。
不过，京城的试映也结束了，就两天四所高校。
......
“你之前的方案效果显著啊！”
韩三坪一脸赞赏地看着唐言，靠着创意牢牢吸引了大学生们的注意，四所办了试映的高校，连正在上映的两部爱情片，讨论的声音都不如《一只鬼的故事》。
这些大学生，那可是一股庞大的市场。
只是，韩三坪对唐言提议不再继续办试映会有些不解。
“这时候难道不应该趁热打铁吗，进一步扩大影响力？”
唐言解释道：“韩总，现在京城高校圈子的热度差不多够了，还有几天就上映了，他们也没那么快忘记，正好吊一吊胃口。”
吊胃口？这个说法倒是新鲜了，别人都是巴不得卖力宣传。
“也可以说是饥饿营销，观众感兴趣又看不到，就会越想看，越想知道到底演的是什么。”唐言换了个说法。
韩三坪笑着摇摇头：“你倒不像是个电影人，反而像是个做生意的。”
这二十年后随便一位网民都能想到的东西罢了...唐言道：“我也是看到论坛上，很多大学生都期待在他们学校试映，灵机一动想到的。”
“你这脑子灵活的很啊，也罢，就吊一吊观众的胃口，接下来就到其他城市了，如果上映前各大高校的大学生都能这么关注这部电影，那票房就值得期待了。”
看到京城各大高校对电影的关注，韩三坪已经把原本500万票房保本的预期，给调高了。
不靠其他方面，单单凭票房就收回成本！
《飞天舞》、《夏日么么茶》单日票房都过了百万，总票房破千万不是问题。
《一只鬼的故事》搞不好也能破千万？
韩三坪越发地期待起来。
......
圣诞节这天下午，《一只鬼的故事》又分别在复旦、金陵大学、浙大、武大...等十五个城市各挑了一所大学，举办试映。
和在京城四所高校一样，十五所大学的试映效果也非常好。
再加上中影把宣传重点放在高校，这十五所大学的BBS论坛上，随处可见关于电影的讨论。
当然，最主要的是集中在那张纸条上。
电影需要一个最引人关注的话题，《一只鬼的故事》明显就是那张纸条最合适了。
十五所大学，基本上也是当地最好的学校，同样能做到辐射周边其他大学的效果。
几天过去，电影正式上映的前一天，十五个城市的高校圈子，很多学生都知道有《一只鬼的故事》这么一部电影。
鬼片、恐怖、悬疑、爱情，男朋友变成了鬼等候爱人上百年，特别感人。
当然，也有其他大学很不满，青华的“水木青华”BBS论坛上，就有学生抱怨。
“《一只鬼的故事》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在北大放映，不来青华？”
底下还有不少一直期待电影的学生留言，甚至言辞比较激烈的。
“没错，连北师大、北外、中传都放了，为什么不来青华，是看不起青华吗？”
关键是还有其他学校的起哄，说凭什么非得去青华放映，你青华了不起啊。
好家伙，因为这点事，差点吵起来。
不过，这也让《一只鬼的故事》在各大高校的BBS上越来越火。
......
一切顺利，28号傍晚，电影正式在五道口众多大学包围中的工人俱乐部电影院举办首映仪式。
虽然没多少宣传费，不过首映仪式，不大搞，就是请些媒体和影评人来，也不花什么钱，电影院都愿意承担这点费用。
第41章快了快了
“没想到啊，这么快就弄了部电影出来。”
五道口工人俱乐部电影院里，冯晓刚看着台上的唐言感慨不已。
也就是半年前的事，那时候自己和石槺为了电影的方向争个没完。
结果就是唐言这么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帮了大忙，把问题给解决了。
到现在，就已经做好了一部电影。
听王宗磊说，还是他自己主导的，导演都是他找来的朋友。
“这年轻人不一般啊，电影在大学里还挺火的。”
王宗军也没想到，甚至当初都没把唐言放心上，即便韩三坪给了他300万投资。
可是现在，电影拍出来了，在一些大学里试映反响很不错。
冯晓刚笑笑：“我倒是有点期待这个电影了，之前听他讲剧本，还有那么点意思。”
“也没多大意思，特无聊。”
王宗磊不置可否，虽然他也没看过电影，不过也在片场呆了一会。
人蒙着个床单就是鬼了，一场戏台词都没有，就在那发呆。
旁边陈国福笑道：“确实有点沉闷，不过还别说，出乎预料的好，前几天我和韩总谈了，准备花个五六十万美金买下来，拿去欧洲那边看看。”
《大腕》要冲击海外市场，王宗军对海外格外敏感，越发地感兴趣了。
“五六十万美金，刚好是成本啊。”
即便不觉得这片子能好到哪里去的王宗磊，也不得不感慨唐言的运气好。
海外就收回成本，不管国内如何，都有的赚。
能赚钱，那就不管是什么片子，反正都是好片子，王家兄弟心里有了想法了。
......
来参加首映仪式的人不多，除了王家兄弟和冯晓刚他们，也就江文和陆钏一起来了。
陆钏...剧本还没定稿。
同时拉到的投资，比自己小好几届的唐言这边电影都上映了，他那边剧本还没出来。
除了羡慕还是羡慕，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唐言，陆钏竟然没由来一阵妒忌。
不过，说不定电影不怎么样...
陆钏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吓得他连忙把这个念头甩出去。
......
台上的唐言还不知道陆钏这个师兄，因为羡慕冒出来的不好的念头，他正在发呆呢。
其实也挺无聊的，他们都是生面孔，小成本电影，中影邀请来的记者也没什么好问的。
诸如问宁昊第一次当导演是什么感觉之类的，宁昊一脸激动地说自己很激动。
陈昆和高媛媛各自讲了讲自己的角色，以及感受。
也就是之后的观众互动，一些已经在学校看过电影的大学生们，显得活跃一点。
就这么走个过场就结束了，下台坐好，等着电影放映。
“和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啊。”宁昊叹了口气，总觉得有点不对味。
“难不成想一群人围着你，那得等电影火了还差不多。”唐言摇摇头，这种寒酸的局面再正常不过了。
宁昊一想也是，一个三无剧组，谁会关心。
“也不知道会不会火呢。”高媛媛有些憧憬地期待着，严格来说《一只鬼的故事》是她第一次作为女主角上大银幕，《爱情麻辣烫》只是其中一个故事的女主角。
唐言笑笑：“放心吧，观众会给出答案，一个半小时之后就知道了。”
从这几天十五城高校学生的反馈来看，电影完全已经达到了预期，就看后续怎么样了。
......
电影开始放映，虽然不是喜剧和恐怖片，一般观众不会有多大的反应，观影过程中看不出明显的反馈。
不过，电影院里一片安静，至少说明观众都看进去了。
首映场的观众，就不仅仅是大学生了，除了小孩子，各个年龄段的都有。
也就是披着床单的鬼魂形象太简单了，能听到有人小声发笑和吐槽。
不过接着观众也开始期待，这人鬼殊途的一对，会走向何种结局。
鬼魂陪伴爱人的戏，是无助的、孤独的、绝望的，这种感觉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深处电影院的很明显感受的到。
不懂电影的王宗磊，明显不是这种电影的受众，只感觉莫名的烦躁，没多大意思。
可是，这无聊的情节，又让他忍不住继续看下去，想看看结局怎么样。
“有点意思。”
冯晓刚倒是眼前一亮，这种题材虽然自己不了解，不过不妨碍他的鉴赏。
包括江文、陆钏，作为专业的导演，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在营造氛围这块，做的太好了，短时间内就让人沉浸其中，感受着那无尽的孤独。
能让人全身心投入进去的电影，可不简单。
而那张纸条，也让他们这些专业的导演，都在鉴赏之余，开始期待起来。
鬼魂的跳楼，穿越时空回到之前，更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最终鬼魂拿到了纸条，没有来得及给观众看，就骤然消失。
“上面写了什么？”
江文、冯晓刚、陆钏心里同时升起一个疑问，随即立马反应过来。
“厉害啊！”
三位专业导演，内心暗暗想着，能让他们这种专业导演，都投入到电影中去，最后几乎是本能地想知道纸条上的内容。
“啪啪啪.......”
电影放映完，他们也跟着观众，鼓起了掌，真心的。
......
首映之后，宴会什么的是没有的，太寒酸了，就是在工人俱乐部里简单地招待了一下。
“电影拍的很好，我一大老爷们都感动的不行了，真实年轻有为啊。”
王宗军主动和唐言、宁昊碰了一杯，一副很是感动的样子。
王宗磊也一样，即便心里觉得挺无聊的。
冯晓刚他们也传达了身为前辈的肯定，陆钏就有些心思复杂了。
即便之前有过自己不好过，最好别人也不好的邪恶想法，不过不得不承认，电影出乎意料的好。
可是，唐言和这个宁昊，一个是师弟，另一个大学都没毕业，读的还是北师大成人教育专科。
自己还是电影学院导演系硕士，妥妥的高材生，还不如他们。
不过，即便心里五味杂陈，陆钏还是挤出笑容祝贺：“唐言恭喜啊，你写了个好本子，宁导也拍的好。”
唐言道了声谢，又问起《寻枪》的情况。
“马上就要开拍了，快了快了。”
陆钏强调了两遍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快了，不过唐言还是提前祝他票房大卖。
第42章首日票房
29号星期五，《一只鬼的故事》正式在国内十五个城市上映了。
新的电影，还是鬼片，那张诡异的披着床单的海报，吸引了不少的观众走进电影院。
更多的还是附近高校的大学生们，这几天在学校BBS论坛上的讨论，已经让相当一部分人对电影很感兴趣了。
而他们活动的地点，也不再仅限于学校的BBS上了，天崖、猫扑等论坛，也开始出现关于《一只鬼的故事》的声音。
“强烈推荐一部悬疑爱情片《一只鬼的故事》，这绝对是今年最感人的电影！”
“什么鬼，鬼片？现在还有鬼片能上映？”
“就是鬼片，只是有点特殊，变成鬼等候了爱人一百多年，太感人了！”
“感人个鬼哦，我也去看了，看的我心塞，好久没缓过神来。”
“那个鬼真的太可怜了，简直是我看过最惨的鬼，没有之一！”
“你们确定说的是一部电影？到底是感动还是心塞，还是可怜啊？”
......
网络上，那些感动、浪漫、心塞、孤独、可怜...各种各样的形容词，让网友们有些莫名其妙。
还是有些人好奇鬼片，准备找个时间去电影院看看的。
不过这个年代网民数量并不多，主要观众都在线下。
15个城市的大学生们，才是观影的主体。
某家电影院里，生意不错。
“《一只鬼的故事》两张票。”
“我也要两张。”
“一张《飞天舞》。”
“两张《夏日么么茶》。”
“六张《一只鬼的故事》。”
“《一只鬼的故事》...”
电影院里其他在挑选影片和等候的观众，看到成群结队的年轻人，全都买同一部电影，有些奇怪。
《一只鬼的故事》？
有人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好，你们为什么全都来看这部电影？”
被问到的男生无奈道：“我女朋友要看。”
“你什么么意思！”
旁边女生柳眉一竖：“我又没强迫你来看，你可以不来啊！”
我敢不来嘛？男生腹诽不已，嘴上连连道歉。
女生不听，一脸的失望：“让你陪我看电影都不愿意，人家男朋友死了化作鬼魂等了上百年！”
看着莫名其妙吵起来的两个年轻人，其他不明所以的观众懵逼了。
这到底是什么电影？
“你好，你们知道这个《一只鬼的故事》是讲什么的吗？”有人又问后面买票的几个女生。
一个女生捂着心口，一脸感动地说道：“讲爱情片啊，一个男生死了，化作鬼魂等候女朋友上百年，太感人了！”
“对啊，可惜在学校放映的死后我们没去，听说可浪漫了。”
“要是我有个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
听着几个女生叽叽咋咋地讨论，其他观众倒是也大概猜到是个什么片子了。
“给我也来一张《一只鬼的故事》。”有人掏钱伸向柜台。
有女生看向男朋友：“要不我们也看这个吧，不要《夏日么么茶》了？”
......
到了傍晚，各大高校附近的电影院，生意明显好了起来。
有冲着鬼片去的男生，也有想看浪漫、感人爱情的女生。
看着这成群结队的观众，人群中唐言也松了口气：“今天的票房应该不会差。”
今天他们倒是没有路演，也没安排，毕竟第一天上映，还不知道有没有观众。
于是他们四个，就把京城所有放映《一只鬼的故事》的电影院逛了一圈，在每家电影院的大厅里呆个十来分钟。
虽然谈不上人火爆，但是已经不亚于正在热映的《飞天舞》和《夏日么么茶》了，这两部电影算是目前最火的电影，票房都是稳稳破千万的。
甚至，有时候大学生成群结队一大群人一起买票，看起来更加火爆。
“不知道能不能破百万。”宁昊也有些小兴奋，虽然严格来说这部电影是唐言的，怎么拍都是按唐言的分镜和故事板来的，不过自己好歹也是导演啊。
“不好说，白天都有课，而且其他城市的高校不如京城多。”唐言不知道其他城市的情况，也说不准。
这年头，消息传递的太慢了，互联网也“慢”的要死，覆盖率低，网民少，远远做不到不出门就能知天下事。
只能等，等消息。
唐言叹了口气，虽然已经融入了这个年代，可是有些时候还是不太习惯。
见唐言叹气，高媛媛以为他在担心票房：“那两部爱情片票房也很高，都是爱情片，是不是会对我们有很大的影响啊？”
“那倒不用担心，虽然都是爱情片，但是差距大了去了。”
唐言摇摇头：“《飞天舞》是古装言情片，外表模仿中式武侠，核心却是少女漫画式言情故事，打斗上还有点日笨剑道的风格，搞得不伦不类的。
而且，你们不觉得还挺搞笑嘛，男女主角站在一副背景前面说“好大的山庄啊”，过一会又在另一副背景前面说“好漂亮的景色啊”，这翻译也是没谁了。”
听唐言重复“好大的山庄啊”“好漂亮的景色啊”这两句台词，还是抒情的语气，高媛媛忍不住笑出声来：
“也没有像你这种语气吧，不过确实很好笑，也不知道怎么翻译的，当时电影院里好多人都笑了。”
唐言摊摊手：“反正差不多，要不是最后男女主角都死了，完全可以当成搞笑片看。”
“明明是凄美的古装爱情，愣是被你说成了搞笑片。
宁昊一脸无语，这么能扯，迟早被他给忽悠瘸了。
“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美猴王，我就当成搞笑片看的，不行吗？”唐言笑笑道。
“不对，一千个人眼里，也只有一个美猴王。”陈昆纠正唐言的错误
“...他说不定都能把猪八戒看成美猴王。”宁昊道。
“那是瞎了眼。”
“可不是嘛，跟瞎了也没区别。”
“你俩说相声呢？”
这一唱一和的，唐言赶紧打断。
“不扯淡了，现在到黄金时段了，去下一个电影院看看。”
星期五的晚上，是能最直观看出星期六潜力的时候了，尤其是主要观众是大学生群体的时候，毕竟他们白天还要上课。
一行四人赶去下一个电影院，在大厅里观察了一个多小时，生意相当火爆，和隔壁宾馆有的一拼。
这下彻底放心了，明天放假，也不用担心了。
已经十点了，找个小饭馆坐着休息一下，吃个宵夜，吃完饭散伙，陈昆和宁昊各回各家了。
唐言看了眼时间，有些担心道：“媛媛，这么晚，宿舍快关门了吧？”
“...好像来不及了。”高媛媛脸刷一下就红了。
“一个人住外面不安全，去我家对付一下吧，正好有个空房间。”
......
回到家。
“我给你放点热水，洗洗脸和脚。”
“哦...好。”
“你先看会电视，我把床铺一下。”
“好。”
“床铺好了，困了就先睡吧。”
“...哦。”
高媛媛有些迷糊地走进了客卧，关上门。
突然又打开门，轻声道了声晚安。
又立刻把门关上，靠在门上，心里跳个不停。
爬上床，钻进新被子里，把自己牢牢地包裹住。
没多久，隔壁的卫生间传来淋浴的水声。
听着声音高媛媛满脸通红，手紧紧低攥着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
可是，等了几分钟分卫生间安静下来，门还是没动静。
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动静。
高媛媛想睡觉，可是睡不着，又不敢睡。
.......
屋外，唐言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
手里拿着手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凌晨十二点多，手机终于震动起来。
连忙点开信息，中影那边粗略的首日票房数据来了。
91万！
靠着大学生观众，十五个城市首日91万票房。
呼！
唐言也松了口气，这个数据没有让他失望。
关掉电视，唐言慢慢走到客卧门口。
轻轻地一推，还没用力门开了。
屋里没关灯，一进去正好对上了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的高媛媛满是羞意的眼神。
唐言笑笑：“还没睡啊？”
“嗯，马上就睡。”高媛媛声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
“首日大概的票房出来了，告诉你一下。”
关上门，唐言走到床边。
第43章口碑扩散
昨晚下了一场大雨，窗台上的一盆绿植，经受了一整晚暴雨的拍打，在雨水的灌溉下，也越发地娇艳了。
骤雨初歇，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卧室。
常年形成的生物钟，让唐言准时醒来。
下意识地想伸个懒腰，却发现左手动不了了。
低头看着压在手上的那张小肉脸，微蹙的眉头带着满足的笑容。
唐言轻轻地把左手抽出来，却惊醒了熟睡中的高媛媛。
“嗯...”
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唐言，清纯的小肉脸上多了些媚态，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
“再睡会吧，我去买早餐。”
“嗯，早点回来。”
“就在楼下，很快。”
唐言掀开被子就要起来，不过看到暴露在空气中光洁的娇躯，不由地停了下来。
“昨晚还没看够啊。”
高媛媛扯过被子牢牢盖好，略带着羞意，没好气地道。
唐言嘿嘿一笑，右手伸进被子里...
高山上玩了会捉迷藏，高媛媛累的快气喘吁吁，唐言才穿好衣服，出去洗漱。
下楼的时候看了下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光宁昊就打了五个。
差点忘了...
唐言一拍脑门，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宁昊疲惫的埋怨声。
“大哥，你没死啊，我差点要报警了。”
“一大早就这么晦气，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昨晚在构思一个新剧本，手机关机了，忙到凌晨三点，刚起来就给你回电话。”
唐言打着哈欠，没好气了回了一句，又坏笑道：“怎么，听你这声音好像很疲惫啊，肾不好吧，日常生活多注意啊。”
宁昊愣了一秒，立马中气十足地骂了起来：“滚犊子，赶紧的，首日票房多少？”
唐言也正经了起来：“粗略统计91万多点，离一百万差了点。”
能听的到，电话那头的宁昊，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91万也很不错了！”
“还有没有事，我要买早餐了。”
“倒是没事，只是...喂？”
这就挂了？
宁昊看着手机，有些发蒙，买个早餐有那么急吗，饿死鬼投胎？
......
挂掉宁昊的电话，唐言又给陈昆拨了过去，说了下票房的情况。
在附近买了些早餐，又去买了点新鲜的水果，提着回到家。
高媛媛已经起来了，在卫生间刷牙。
“怎么不多睡会？”
唐言从身后搂着高媛媛纤细的腰肢，在雪白的脖颈印了一口。
虽然经过了昨晚进一步的深入接触，不过高媛媛还是有些敏感，粉颈立马泛起了红晕，感受着身后紧贴着的唐言，不由地扭了扭娇躯。
洗漱完，高媛媛就和唐言在沙发上腻歪地吃着早餐。
腻歪了一会，唐言打开了前几天新买的电脑，这年头破机器也死贵死贵，要不是为了看看网上的消息，都不想用这大脑袋。
现在的网络也没什么，薪浪、藤训那几个门户网站，天崖等几个论坛，连贴吧都没有。
先去薪浪看了看，没有关于《一只鬼的故事》票房的报道。
也正常，现在任何一家媒体，都找不到报道首日票房的新闻。
不光是《一只鬼的故事》，之前的两部爱情片和两部好莱坞电影，都没有第二天一大早，就报道票房信息。
现在的票房，是电影院自己统计上报给院线，然后院线报给发行公司。
电影局也有电脑终端与各地影院的终端连接，但是很多电影院没联网，也不用电脑售票，甚至一些电影院连电脑都没有。
发行公司得到的数据一般会有波动，电影局得到的数据，那就更低了，毕竟没有算上没联网的电影院。
而且，媒体也没有天天追踪票房的习惯，因为实在是太低了。
发行公司往往对外报的数字，都会虚高，六七十万对外宣布一百万，五六百万能说成一千万。
还不是每天公布，那样越后面越容易露陷，大部分都是首周公布一次，然后十天一个星期公布一次。
就这样，经常也会有数字对不上的时候。
过几年张一谋的《十面埋伏》，8月17号宣布全国票房1.35亿。
可是有人翻出之前的新闻，8月2号新画面就宣布破1.5亿了。
然后记者去了趟崇闻区地税局，地税局证实了8月17号，新画面方面的财务提供了《十面埋伏》票房破1.35亿的数据。
对外吹牛没事，但是对地税局就要实事求是了，毕竟报多了对他们也没好处，还得多交税。
不过，虽然没有报道票房信息，关于电影的新闻和评价确是不少。
“第一次一个晚上看一部电影看两遍，两遍都有不同的感动，这部由新人导演指导的恐怖爱情片《一只鬼的故事》，是今年国产电影最大的惊喜。
第一遍的时候，那个长达三分钟吃蛋糕的镜头，看得我泪水一脸，20出头的高媛媛相比《爱情麻辣烫》，虽然成熟了不少，不过依然我见犹怜，让人有种忍不住想拥进怀里的冲动。
相比第一遍是抱着看电影的心态去的，第二遍带着审视的眼光去看，才发现至少高媛媛还可以搬家可以开始新生活，而鬼魂却只能留在房子里等她回来，一次次轮回再轮回，重新开始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什么比信念崩塌，嗖得一下床单就这么滩在地上来得更让人绝望，那个花床单鬼魂说我觉得他不会再回来了，让人泪奔。
原来那句“我做鬼也要缠着你”是句如此温情的话！””
看完点叉。
唐言嗤之以鼻：“在想屁吃，还想抱我的女人！”
高媛媛对唐言孩子气般的霸道觉得有些好笑：“人家只是被感动了而已。”
“屁的感动，换个丑女你看他感不感动，就是见色起意。”
唐言摇摇头，男人谁不了解男人呢。
接着点开搜虎。
“一部披条床单就说自己是鬼的恐怖片，却有我今年看过最感人的爱情，关于爱人其中一个死去的电影有很多，不过都是被留下来的一方的疗伤故事。
可是《一只鬼的故事》的角度特别，选择从鬼魂的视角去描述死亡将两个相爱的人永远隔开之后的故事，是啊，我们看过了活下来的人选择迈向前方，却从未想过，“被留下的鬼”，他们未了的情，又该何去何从？
这部电影就向我们讲诉了，女主角纵然经历了伴侣之死，但她在消沉之后依然大步走出，开启新的生活，但鬼只能在无垠的时空穿梭里不停的游走，令人绝望的，痴情着。”
然后是网易新闻。
“很抱歉要向大家推荐一部电影，这部电影叫做《一只鬼的故事》，如片名所述，内容就是关于一只鬼的。
至于为什么要提前说抱歉，因为这是我今年看过的最丧的一部电影，当那个等了无数年，等到自己都不记得在等谁的花床单鬼魂说出“我觉得我等的人不会来了”
说完，魂飞魄散，那一幕至今还牢牢地印在我脑海里，绝望到令人干呕，同时，我也认为这是今年最感人、最凄美的爱情片，甚至没有之一。”
最后是藤迅...不对，唐言没找到藤迅新闻。
对了，这个时候，大企鹅的门户网站还没建立，老马要到03年才掺和进来。
剩下的也就TOM在线流量大一点，唐言也就不一一看了。
三大门户网站，都有关于电影的评价，而且全都是正面，除了网易说电影太丧，丧到干呕。
接着唐言去了趟天崖，电影上映了一整天，91万票房，虽然大部分是大学生贡献的，不过他们的声音并不局限在大学的BBS上，已经开始往天崖等论坛扩散了。
“年度神作《一只鬼的故事》，绝妙的创意，能想象得到，看鬼片能把人看哭了吗，当然不是我哭，我女朋友哭了，搞得平安夜在宾馆里我啥也没干，气氛完全不对啊！”
“卧槽，本来看完电影挺难过的，不知道怎么就忍不住想笑哈哈哈哈......”
“真是太悲伤太悲伤了，倘若真有鬼，如果是我，希望我能先我所爱的所有人而去吧，永远守护他们，直到他们的眼泪不在落下，直到被遗忘，直到我忘记了自己留下的原因！”
“难道只有我觉得这部电影特别浪漫吗，我因你在这看尽沧海桑田，人世更迭，守着一室寂寞，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浪漫的事吗？”
“物是人非—物非人依在，人世间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我也看哭了，等待的滋味太难受了，记得自己高中时候在学校门口等一个女生一起顺路回家，有一天一直等，等到后面自己就莫名其妙哭了，其实等待最怕的就是等不来吧。”
......
感动，还是感动。
没看过电影的网民，哪怕不感兴趣，也被说的动心了，纷纷在下面留言。
当然也有不好的声音，不过唐言都自动过滤了，没有电影能让所有人喜欢。
而三大门户网站的评价，和各个论坛上观众的声音，也让电影进入到了更多人的目光中，可以预见，今天的票房应该值得期待了。
看了好一会，唐言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的电话没打。
赶紧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韩总。”
手机里传来韩三坪调侃的声音：“唐言你小子还真淡定啊，我等了你一个早上的电话，还以为90万票房不入你的眼呢！”
第44章火了
“行了行了，你们准备一下，元旦开始跑几个城市路演。”
挂掉唐言的电话，韩三坪苦笑着摇摇头，看向对面的陈国福：“这个唐言啊，眼光不是一般的大高，嘴上说着激动，不过我看他对这90万的首日票房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国福笑笑：“年轻人嘛，敢想敢拼，有冲劲是好事。”
确实敢想啊...韩三坪摇摇头说起正事来：“陈总，现在来看，60万美金应该不够了吧？”
之前陈国福对电影的创意挺感兴趣的，成片出来后也来看一眼，出乎预料的好。
导演、编剧、美术、摄影师，整个摄制组的核心全都是新人，电影竟然没有多少生涩感，相当的成熟。
虽然算是小众，不过这种比较感人的恐怖爱情电影，陈国福还是想拿去欧洲试试看，开了60万美金的高价。
60万美金，已经超过制作成本了，不是一笔小数字。
现在从首日的票房和市场反馈来看，60万美金是值得的，虽然国内外观众不一样，不过《一只鬼的故事》并没有文化隔阂，情感都是相通的
甚至连台词都少得可怜，而且全片一半篇幅，都是鬼魂的独角戏，欧美的观众看起来也不会有任何障碍，毕竟脸都看不到。
“80万美金，再多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陈国福还是加了20万，哥伦比亚是最早进入内地市场的，一直热衷推广华语电影。
去年张一谋的《我的父亲母亲》全球其他地区卖了600万美金。
这还只是票房，录像带和碟片还能卖点，让哥伦比亚赚了一笔。
《卧虎藏龙》的亚洲版权就被哥伦比亚买走了，至于为什么不是北美，那被索尼经典拿走了。
也算是为国产电影做了很多贡献，国内电影人的老朋友了。
“那就80万美金”
韩三坪也不讨价还价了，《一只鬼的故事》制作成本还不到300万而已。
他笑笑道：“90万的首日票房没见唐言那小子有什么反应，不知道这80万美金的海外版权，能不能让他激动一下。”
......
唐言激不激动两说，不过这首日91万的票房，倒是让有些人激动了。
王宗军从中影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还有点不太相信。
这么一部电影，能拿到这么高的票房？
不过不相信也得信，哪怕统计有误差，也很了不得了。
“91万啊，搞不好有破千万的可能。”王宗军感慨不已。
“只是可惜了，明天张一谋的《幸福时光》就要上映了，这个档期选的不太好。”
王宗磊有些惋惜，即便他并不喜欢这片子，可能卖钱的就是好片子。
“就算碰到了张一谋，国内票房也能回本了。”
王宗军摇摇头，手指头轻叩桌子，对王宗磊道：这样宗磊，你去和唐言接触一下，看看他有没有下海的想法。”
......
91万的首日票房，让《一只鬼的故事》进入了各大民营电影公司的视野中。
国内光靠票房能回本的片子，可是稀罕的很，更何况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新人导演。
有些电影公司目光瞄准了宁昊，不过也有极个别，多方打听之后了解到内情的，连唐言也一起盯上了。
而电影依然在热映中，明天31号，《幸福时光》、《防守反击》等六部电影，将在元旦节的前一天上映。
各大城市的电影院，也即将迎来了一波观影高潮。
而各个电影院的经理，也痛并快乐着。
一部正在热映的电影，一部张一谋的片子，还有四部新上映的喜剧，平安夜上映的两部爱情片还有余热。
场次怎么安排是个问题，这年头很多电影院都是单厅的，一个不小心没安排好，那收入可能就是腰斩。
江城，各大电影院经理齐聚在鄂北电影公司，为了抢拷贝争吵个不休。
“我们新华电影院明天必须排四场《幸福时光》，《一只鬼的故事》两场！”
“我们剧院三场《幸福时光》，《一只鬼的故事》两场。”
“《幸福时光》起码来三场！”
“《幸福时光》晚上两场，白天不要都行，给我把《一只鬼的故事》排满！”
“你怎么不把拷贝放自己家？全给你要不要？”
“你拿来我怎么不要？我还拿保险柜锁上！”
“环艺白天两场《一只鬼的故事》，晚上十一点一场，从下午开始全要《幸福时光》!”
“个板马，吴胖子你要不要脸，《一只鬼的故事》大部分观众是大学生，你那边上一所大学都没有，要那么多场给鬼看？”
“劳资隔壁就是市政府，万一有领导要看怎么办？”
“你怎么不说市长要看呢，干脆请你家去看！”
......
魔都电影公司。
“不管怎么排，《幸福时光》、《一只鬼的故事》全给我排满。”
“全都给你，我明天关门大吉行不行？”
“你那破电影院早就该关门了，我大光明电影院一个厅2000个座位，放一场顶你们五六场，别浪费拷贝了！”
“老王你这也太过分了！”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
“格老子的妈卖皮！《幸福时光》就给我两场，《一只鬼的故事》一场都没有，什么意思，干脆明天大家一起放假算了！”
“你还有一场《一只鬼的故事》，我这一场都没有。”
“我踏马也没有，《考试一家亲》、《防守反击》能卖几个钱，还不够电费，都回家陪老婆孩子过节算了！”
“一个拷贝就那么难，实在不行自己花钱买！”
“就是就是！”
听着底下人阴阳怪气的，崇庆电影公司的周总脸色很不好看。
可是又不好发作，整个崇庆只有一块《一只鬼的故事》的拷贝，就是他不看好这片子，除了创意和最后那张纸条比较吸引人，也没什么特别的。
毕竟还有《夏日么么茶》、《飞天舞》两部电影，马上还有六部新片上映，要多了也没用。
可是，昨天一天，一块拷贝就卖了3万5，傍晚开始一大群大学生直接爆满了。
场次不够，根本容纳不了那么多大学生，以及被海报和鬼片吸引的其他观众。
虽然责任在自己，不过挺着大肚子的周总还是很强硬地一拍桌子：
“急什么，《幸福时光》的拷贝足够，张一谋的电影不比那鬼片强？”
“那给我加一场《幸福时光》！”
“也得给我加一场！”
“既然拷贝足够，那我要加两场！”
一众电影院经理又嚷嚷了起来。
鲁迅说过：一屋子人，你想开个窗，大家都不同意，但你要是想把房顶掀了，别人也就同意你开窗了。
《一只鬼的故事》就一个拷贝，加不了场相当于房顶，那《幸福时光》加场就相当于开窗了。
另外，周总也安排《一只鬼的故事》扩大一家电影院，原本一份拷贝分成5块，四家电影院一起放，增加到五家。
也是理论上的极限了，5快拷贝，算上片头和片尾的字幕，每一块不到20分钟，也意味着20分钟内就要把拷贝送到下一家电影院。
至于加拷贝，还是等明天再看吧，《幸福时光》那几部新电影上映，说不定就没人看《一只鬼的故事了》，周总心想着。
这也是十五个城市电影公司的想法，虽然拷贝紧张，不过也够用，而且张一谋的新片也要上映了。
韩三坪也没有加印拷贝，一切都要等31号的票房数据。
一天过去，31号《幸福时光》等五部新片正式上映。
张一谋虽然这时候还没有国师之名，不过也是国内最顶尖的导演，只有程凯歌能比一比了。
可是，早上九点多，全国各大城市的电影院一开张，各个影院的经理就发现异常了。
来看《幸福时光》的观众远远不如《一只鬼的故事》。
崇庆市中心某电影院，下午的时候，还有10分钟今天第一场《一只鬼的故事》就要放映了。
影院经理看着挤满了大厅的观众，又喜又忧。
上一场《幸福时光》的观众。比上上场《夏日么么茶》都多不了太多，跟这场更加没法比。
等晚上再看看，经理心想着，说不定晚上人就多了。
很快观众进场，接近满座。
经理满意地点点头，这是他每天最喜欢看到的场景。
回到办公室，喝喝茶看看报纸。
放映厅电影开始播放，三百多名观众也跟随画面进入了一段孤独之旅。
当花床单鬼魂消失后，气氛越来越沉重，然后鬼魂走上大楼楼顶，纵身一跃。
突然，大银幕一黑，没画面了。
正到关键画面，观众也懵了，紧接着是剧烈大叫、骂声。
“搞啥子哦！赶紧放电影！”
“怎么没了，放映员呢？”
“还放不放了，不放退票！”
“退票！”
“退票！退票！”
闻讯而来的经理一看大银幕漆黑一片，三百多名观众已经在骂街了。
他也一路骂骂咧咧地走到放映实力：“老王你在搞什么鬼，奖金不想要了？”
“没什么，拷贝还没到。”
放映员老李倒是很淡定，上一家电影院没把下一部分的拷贝送来，关他鸟事。
可惜放映室不能抽烟，要不然抽支烟慢慢等。
“玛德，肯定是老王这王八蛋，故意耽误我时间！”
经理骂骂咧咧回到办公室，一个电话拨出去，刚接通就开始骂娘了。
......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拷贝但凡在哪个环节耽搁一会，下一家电影院就得让观众看黑屏。
《一只鬼的故事》由于顾忌张一谋的《幸福时光》，没有增发拷贝。
可是，即便五部新片上映，也丝毫没有影响电影的大卖。
各大高校圈子越传越广，还有网上的口碑发酵，现实中观众看到电影这么火爆，以及对片名的好奇。
31号又还是休息日，观众再一次暴涨。
昨天30号拿了109万票房的《一只鬼的故事》，31号票房面临五部新片的竞争，票房再度涨到了126万，也到了30多个拷贝的极限，这一天很多电影院都因为拷贝送不及时而中断放映。
而发行了120个拷贝的《幸福时光》，首日粗略的票房只有43万，血扑。
《一只鬼的故事》这种三无电影，没有人关心首日票房，不过《幸福时光》确是有很多媒体关注的。
一个新人导演的电影，竟然超过了张一谋的新片，这可是个大新闻。
2001年1月1日，《一只鬼的故事》才算真正火了！
第45章破千万
“《幸福时光》票房惨淡，张一谋遇滑铁卢。”
“首日票房仅43万，张一谋初涉贺岁档不敌新人导演宁昊，《一只鬼的故事》首周末326万票房称霸贺岁档！”
“贺岁档集体预冷，《一只鬼的故事》一枝独秀，年度最凄美的爱情，引发观众共情！”
“《一只鬼的故事》在京城各大高校引起强烈反响，年轻的大学生们对电影推崇备至，更称是看过的最感人的爱情片。”
“陈昆、高媛媛共谱史诗爱情，引爆泪腺，赚足了眼泪！”
“一只披着床单有些滑稽的鬼魂，陈昆不露脸、不出声，演绎了年度最悲情角色。”
“爱人离世，清嘴女孩高媛媛绝望落泪，长达三分钟的长镜头令人动容，观众纷纷表示心疼。”
......
《一只鬼的故事》不光是压倒了张一谋的新片，也是目前唯一一部单日票房破百万的电影。
虽然之前两部好莱坞电影都破千万了，上映了一个星期的《飞天舞》和《夏日么么茶》票房都超过了五百万。
不过《一只鬼的故事》更明显才是目前贺岁档最具票房潜力的电影。
这个成绩，也让业内人士大跌眼镜，没有人能想到，张一谋第一次参加贺岁档，就如此惨淡，还是被一部新人导演的电影完败。
各省电影公司也没想到，不过这时候可是后悔到了极点，纷纷打电话给中影要求增加拷贝。
有的直接连夜赶到京城，堵在了洗印厂。
“韩总，先给我来10个拷贝吧，电影院那边催的急啊，观众都都在投诉了。”
说话是辽沈电影公司的副总，之前沈洋和滨城各要了一个拷贝，前两天还勉强够用，可是31号已经有很多观众都买不到票了，有的堵着电影院骂人。
“哟李总，之前不是还嫌两个都多吗，这次您干脆也让给我们算了，反正你们东北人主要看赵本善。”西川电影公司的女老总揶揄道
辽沈公司的李总也是心里苦啊，本来想着《幸福时光》是赵本善主演，在东北大本营肯定受欢迎。
他一口气要了15个拷贝投放在辽沈省，结果这15个拷贝产出的票房，比《一只鬼的故事》两个拷贝都多不了多少。
大大地失算了！
算了，不跟女人一般见识，李总一本正经地道：“本来让给沈总是没问题的，不过辽沈四千万老百姓辛辛苦苦一年，马上过年了，都等着电影看，下次，下次让给沈总。”
“别下次了，《幸福时光》让了你，这次10个拷贝先给我们。”
崇庆电影公司的周总着急忙慌地擦着汗，他们那一个拷贝五家电影院共用，结果因为时间太急，这家电影院晚了几分钟，那家又出点什么事，全特么乱套了。
“你吃得下10个拷贝吗，屁大点地方！”
周总挺着大肚子反驳：“我们崇庆人多，山也多，拷贝运输不方便，大家体谅一下，都不容易。”
“咦...我记得崇庆公司不是有摩托车吗，难不成摩托车也堵车？”
“别吵了别吵了，我离得远最急，各位先让让我，香江同胞都跑来深镇看电影了，千难万难难自己，都不能让同胞失望啊。”
说话的是粤东电影公司赵总，广洲和深镇两市也只要了两个拷贝。
原因嘛，《夏日么么茶》是港片，《防守反击》是曾志韦主演，过几天还有程龙的《特务迷城》和梅兰芳的《钟无艳》。
可是《夏日么么茶》一部片子撑不起两大城市，《防守反击》扑街了，在粤东首日才拿到2万块钱票房，跟《一只鬼的故事》完全没得比。
“还香江同胞，你怎么不顺便给米国唐人街要几个拷贝？”
“都别和我抢，谁跟我抢我跟谁急，你们动不动要十个八个的，我要6个拷贝就够了。”
“我要五个，剩下的你们要多少我都不跟你们抢了！”
......
二十多家电影公司的老总吵成一团，除了之前十五个城市，还有其他没有轮到首轮放映的省会城市，也全部来抢拷贝了。
听他们在那争吵，洗印厂厂长倒是很高兴，没有别的，就为了听他们吵。
不过韩三坪高兴之余就有些头疼了，连忙制止了他们：“洗印车间已经开足了马力，各位还是去招待所休息，拷贝先各家拿几个应应急，后续会不断曾加。”
胶片拷贝制作也需要时间，五十道精密工序呢，不是那么简单的，要不然也不会一个成本就8000块钱了，比电脑都贵。
各个电影公司老总也明白，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离开洗印厂。
“韩总，休息就不用了，我就在这车间门口等着，省的有些人不守规矩！”
“周胖子你说谁呢？“
“谁急眼了我说谁！”
“别指桑骂槐啊。”
“不知道哪个狗日的当初抢了我《甲方乙方》的拷贝！”
“多少年前的事了，而且我那叫抢嘛，你自己来晚了，我帮你保管一下，反正都是给老百姓看的。”
....爱等就等吧，韩三坪可不招待他们，现在是他们求着要拷贝了。
“多久没有碰到这种情况了，上一次还是冯晓刚的《甲方乙方》吧？”
洗印厂的老厂长有些感慨，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出了大黑马，一开始没几个拷贝，又来票房大卖，全国各地的电影公司都抢着要。
“是啊，上次出了个冯晓刚，这次不知道以后会怎样”韩三坪笑笑道。
其实，就连他都完全没想过，《一只鬼的故事》能有现在的局面，说横扫贺岁档有些过了，不过在程龙的《特务迷城》上映前也差不多，其他电影根本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千万票房是肯定的，哪怕不加拷贝，也随便破，就看最终能卖到多少了。
老厂长好奇道：“哦，这个叫宁昊的，有冯晓刚的本事？”
“不是导演，是编剧，上次那个唐言，准确地来说是监制，有点好莱坞的制片人的意思，我突然发现，国内不光缺导演，也缺专业的制片人。”韩三坪想了想道。
“国内还有制片人啊，有能力的不是闷头搞艺术，就是当官去了，你那同学黄剑新当初怎么样，还不是被第四制片公司总经理的位置给迷住了，一心想着当官。
这个小唐有能力，不过你也别把他往官路上引，会毁了一个电影人的！”
老厂长嗤之以鼻，虽然年纪大了，也在体制内，不过也是经历过八十年代国产电影巅峰时刻的，说起话来也是丝毫不客气，
“是是是，改天您好好骂骂他。”韩三坪苦笑着连连应道，不过唐言本身就在体制里。
......
京城这边各省电影公司老总在等着拷贝，十五座城市的各大电影院，依然面临着排片不够的局面。
又是一轮新的争吵发生在各省电影公司里，各家电影院经理为了排片争的面红耳赤，就差干起来了。
唐言这时候已经和宁昊、陈昆、高媛媛开始了路演之旅。
路演，也是需要电影本身有名气的，要不然扑街电影路演，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效果。
现在《一只鬼的故事》，如果忽略掉张一谋对《幸福时光》名气的加成，已经是贺岁档名气最大的电影了。
第一站先是京城，首都电影院。
这个年代的路演还没那么疯狂，更不会有35天500场路演的恐怖记录。
电影院太少，飞来飞去机票都承受不了。
行程不怎么紧张，唐言他们就直接坐在放映厅的角落里，和观众一起看电影，顺便看看反响。
“人还不少啊，几乎是满座。”
高媛媛脑袋凑过来说着，小肉脸上看起来很开心。
“现在拷贝紧张，而且排的都是地段好的电影院，又是元旦节，基本上都满场。”唐言理所当然道，抓着白嫩的小手，握在手里揉捏着。
再一次现场看观众的反应，和之前一样，所有观众都很投入，沉浸其中。
不过，放到接近40分钟的时候，大银幕立马一黑，然后出现了“拷贝正在运输，请稍等”几个大字。
正全情投入的观众立马不干了，封闭的电影院爆发了一阵不满的谩骂。
“又是这样。”
唐言有些无奈，这不是第一次了，昨天全国大规模出现拷贝紧张，耽误运输中断放映的事情，还上了新闻。
这也说明，电影真的火，要不然各省电影公司没必要排的那么满。
......
元旦当天，《一只鬼的故事》票房达到了143万，增速和热度并不匹配，主要是拷贝不够，这还是有的电影公司傍晚拿着拷贝回来，临时加场。
不过2号，虽然不是假期了，可是拷贝大规模铺货，票房不降反升，来到155万。
随着拷贝的增加，热度不断加大，连续三天票房逆跌，分别达到了160万、167万、171万。
总票房也来到了1122万！
上映八天，总票房破千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