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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弥天大醉     沉香令txt下载     沉香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四十一章 绝非

    刚才那个人虽然不耐烦但好歹也算是给指了一条路,殷小楼走到那个人所指的方向,才发现刚才站的地方果然站错了,那个地方一进来就能看到很多人习惯就会挤上去,所以像殷小楼那样走错了地方的人还不少,也不怪别人不耐烦了。

    换了地方人虽然多,但很多都是来看热闹的,刚才那里都是练武的人,从小练武的人身材多数比寻常百姓高大,所以换了地方后,殷小楼感觉视野也开阔了不少。

    擂台挺大的,此时台中央正有两人在互相缠斗,打的不分上下,不过两人的实力也就如此而已,殷小楼将余光投到了擂台后面。

    后面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周围是一个管家打扮的人,看来这多半就是柳家的家主了。

    擂台是紧邻着一个三层的楼阁哒的,后面的楼阁上站满了守卫让她不由地多看了一眼,在某一个房门外还看到了几名候着的丫鬟,那这里面的人就很值得推敲了。

    因着只是民间的比武招亲,实力参差不齐,一轮很快就过去了。

    连着看了几轮,和之前名剑大会比起来观赏性差了太多了,殷小楼看了几轮就没什么兴趣了,懒洋洋地靠在季修晏的身上,心里默默评价着。

    不过还出现了几个比较亮眼的人,殷小楼默默分析着每个人获胜的可能有多大,虽然观赏性不强,但是偶尔还是会出现几个令人捧腹大笑的人。

    就比如现在台子上的人。

    “你这老头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好意思上台子啊?”

    台子中央站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头顶已经秃了一片,年纪一看就不小了,认这位柳家家主当儿子都可以了,台子底下的人忍俊不禁纷纷起哄,后面的柳家主则是气黑了脸。

    “怎么招?比武招亲上写了不准我黄老头来吗?”自称是黄老头的老头子朝下面做了个鬼脸,那个样子真的令人有着食不下胃。

    “来来来,后生,让我这老骨头看你有什么本事。”黄老头撩起袖子冲着对面高了他一个半头的大汉勾了勾手。

    大汉露出了一个嫌恶的眼神,“你这老头,都这把年纪了还想出来风流风流,真的是不要脸。”

    “嘿,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你来是为了娶亲,老头我也是为了娶亲啊,都是一样的目的,哪里来的谁高贵谁低贱啊。”黄老头哈哈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大黄牙,嘴又向上扬了扬,扯出了猩红的牙龈,“你不动手老头子我可动手了啊。”

    大汉不屑地俯视着这老头,“你先就你先,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不怪他狂妄,他已经连着赢了好几个人了,这其貌不扬的老头根本一点也看不上眼。

    “嘻嘻,那就别怪老夫手下不留情了。”黄老头突然一声怪笑就朝大汉扑去。

    要败,黄老头一动殷小楼就知道了结局。

    果不其然黄老头在冲出去后,众人都没有看清他到底做了什么,那名大汉突然就被击飞,重重地倒在了擂台下面。

    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分出了胜负,看的周围的人一片的目瞪口呆。

    “可还有谁要来?”黄老头又笑着露出了那一口的大黄牙,把无赖猥琐体现到了极致。

    这个老头好像来路并不简单,殷小楼一直关注着他的动作,刚才她看清楚了他使出的一掌,那个角度十分的刁钻,借力用力把大汉想反击他的力道尽数地还了回去,甚至说来自己也还没使多少劲。

    黄老头赢了后场内顿时鸦雀无声,这个结果未免也太出乎意料了,不过来的人里很多都是有几把刷子的,在短暂的震惊过后,还是又恢复了之前的喧腾。

    遇强则强,突然出现了一个黄老头也激起了不少人斗志,一个又一个地上了擂台,每一次比试都让人把心高高地提起。

    只是这里面最为紧张的当属是柳家的家主了,他看着黄老头不停地赢不停地赢,脑袋上的冷汗也不停地往外冒。

    虽然这黄老头武功高深,但是谁也不想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这么猥琐的人啊,更何况还是一个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头子。

    他心底不停地祈祷着赶快来个人把这个疯子给赢了,他挑女婿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女儿继承柳家家业,可不是找个老祖宗回来给他养老送终的。

    黄老头一连赢了十来个人下来连点气都不带喘的,看的台下的人一时也没有人敢上去了,上去挑战的人基本不过三招就要败,这不仅是输的问题,这脸面子都没有了。

    殷小楼看的饶有趣味,这个黄老头的实力十分的不简单,单单对付这些人可能只使出了不到两成的实力,看到后面柳家家主铁青的脸,她不禁感慨来这人还真的是来砸场子的啊。

    “刚才那一招叫无影掌。”季修晏轻声解释,“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着拍出几掌,威力极为不俗,速度极快以肉眼几乎快看不清所以得了这么个称呼。”

    殷小楼疑惑地看着他,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好像是感应到了她的不解,季修晏轻轻凑到了她的耳畔轻轻说道:“你肯定没听说过,这无影掌是血魔宗的功法,自从血魔宗被灭后,江湖上无人再提起。”

    “血魔宗最早与星辰教并称为两大魔教,行事歹毒凶残,为世人所不容,后执天教侵入中原,内部争斗加上武林盟的围剿最终被灭门,执天教又顶替了血魔宗的位置成了第三个魔教,后世上就再无人会提起血魔宗。”

    殷小楼眼珠转了转,看着黄老头的眼神极为不可思议。

    这竟然还是个血魔宗的漏网之鱼?

    黄老头显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得意洋洋地看着擂台上的人,大声地咳了一声,感觉到一口痰卡在了他的喉咙了,他又使劲咳了咳,那副样子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还没有人敢上来?”他大声冲台下嚷嚷,“要是没人敢来,那这擂主可就是我了,柳大小姐也是我的了!”

第五百四十二章 依赖

    真的太不要脸了,殷小楼心底默默骂了一句,血魔宗已经销声匿迹多年,这个老头既然是血魔宗的余孽,但年纪不知道该有多大了,还仗着自己资历深想把这年轻貌美的柳家姑娘娶回去,这未必也太那什么了。

    除开年龄外,最让人介怀的就是黄老头那个猥琐的样子,年纪估摸着和东方临也没差多少,尽管东方临平时也是散漫到不行,但和这老头子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黄老头抚着胡子,砸了咂嘴巴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他见着一时也没人上来,心里觉得无趣,背着手弓着腰径直转向了柳家家主所坐着的位置。

    “柳老爷,这无人敢上台子,是不是就算老夫赢了啊?”他说完话习惯性地就咧了咧嘴。

    那个样子被柳家家主看在眼里,脸色顿时青了又青,心里急的不行,眼神连忙在四周探去,希望有谁能把这个老匹夫给打下去。

    黄老头把他的脸色看着眼里,脸上那猥琐的笑半点没有收敛,“怎么?柳老爷这是要出尔反尔了?”

    柳家家主铁青着脸没有回答,黄老头赖皮地吹了个口哨,“比武招亲嘛比的就是武,最后战到最后的自然就是胜者,现如今我黄老头赢了,你柳家许诺的就该实现了吧。”

    黄老头眼神挑衅地在柳家家主身上打量着,这人武功尚可,不然也不会成为这凤城的一霸,但是吧这鸡头永远都只是鸡头,怎么也变不成凤凰,就柳家这点东西还真没多大的看头。

    也是这个原因,在江湖上真正一流的高手是不会来的,更何况还是入赘,其实这点上柳家还真没想那么远,只不过想给自己女儿择一良婿。

    但是这个良婿怎么看都不是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猥琐气息的黄老头。

    柳家家主僵硬着脸,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了风度,“这位前辈,这比武招亲为期一日,现在也不过未时,谈输赢未免过早。”

    众人都是知道这人不过是在拖延,想参加这次比武招亲的人只有来得早的,没几个人会迟来,下面的人没有一人是黄老头的对手其实已成定局。

    不过什么时候都不会缺看热闹的人,观看席上的人本来就是来热闹的,这下更是看的津津有味。

    “我要说啊,这柳家还真的活要面子死受罪,就不是嫌弃这凤城没人能配得上他女儿嘛,结果搞了这么一出,这下怕不是要给自己找个爹回去。”

    “哈哈哈,依我看啊,要不就要了这老头回去,好歹实力在那里摆着,等到百年后不也就成了柳家了的吗。”

    “我听说那柳家大小姐生的极为貌美,这下还真的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底下幸灾乐祸的声音不少,还有人想到了这黄老头入赘后和柳家大小姐的孩子该怎么叫他们,顿时周围就哄堂大笑了起来。

    殷小楼也忍着笑,看来这凤城里想看柳家笑话的人还真不少啊。

    这些话上面的柳家家主自然也听到了,脸被气的一阵红一阵白,若不是今日来了这么多人,他还真的想把这些全都给抓起来。

    只是尽管如此,脸上还是要带着虚伪的笑。

    黄老头愣是像没有听懂还跟着附和了起来,“刘老爷说的是,是黄某心急了,好饭不怕晚,黄某为了柳小姐等一等也无妨。”

    嚣张又粗鄙的话几乎快让柳家家主气昏过去。

    黄老头也不再理会其他人,在擂台上盘腿直接就坐了下去,看得柳家家主眼皮不停地跳。

    不过黄老头刚才的出手震慑到了不少人,柳家家主期待的有人挑战这种情况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盘着腿的黄老头优哉游哉地休息,仿佛一个入定的老僧。

    殷小楼靠在季修晏身上,吃着季修晏路上顺手买的蜜饯,这无聊地看黄老头入定了这么久愣是没有人敢上去挑战他。

    不过这也说的过去,黄老头的实力远不是这些人能比的,就像是一个成年人在欺负一个幼童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这也是殷小楼为什么觉得这个黄老头不要脸的原因,他就是正大光明地来抢亲来了。

    眼看当空的太阳已经倾斜,还是没有敢上去与黄老头交手,柳家家主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不行,焦急的目光一直在朝远处眺望,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老爷这要怎么办?”管家一脸菜色地问道。

    管家的话一问出口,柳家家主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双目立马迸出了精光。

    就见不远处的入口进来了几个青年,膀大腰圆生的虎虎生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谢天谢地终于是来了,柳家家主脸上滑下了一道冷汗,捻着袖口一下又一下地擦拭着。

    黄老头也兀的睁开了双眼,看向了骚动的地方,只斜着眼看了一眼嘴里就露出了不屑的声音。

    又有好戏看了,殷小楼一下就坐正了身子。

    这些个青年看着还真的有点本事的样子,不过殷小楼也不太看好,这也不过多长了几年的孩童而已。

    “一二三五七……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黄老头不屑地看着这几个高了他快一个头的青年。

    “呵,口气还真大!”几名青年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声来。

    黄老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免得浪费我抱得美人归的时间,你们就一起上吧。”

    “狂妄至极,我们今日定当让你后悔出现在这里!”

    这样一个打七个,顿时就把周围所有人的兴趣都给提了起来。

    “可这万一这七个人赢了要怎么办?柳家小姐只有一个呀。”

    “七个人打一个老头未免也太胜之不武了吧,这柳家是怎么想的,还当真不想要这脸面了?”心思细腻的人一想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柳家家主听着这些风言风语已经完全不放在心里了,若非对黄老头的实力有所忌惮迫不得已毁约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真的要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那是万万不可的。

第五百四十三章 不解

    黄老头也不讲什么礼仪,说打就打,不过好在几人有所防备,以很快的速度结了阵,暂时抵御了这一击,不过用一句话来形容黄老头那就是成了精的耗子精,怎么想不到他们的手段。

    这种把戏早在不知道见到了多少次了,只交了一两招,黄老头就发现了阵法里最薄弱的一个人,每次声东击西最后攻击的点都在那个人身上。

    只是没有急着一时将他们都解决掉,反而像把老鼠困住了后的猫一样不停地戏耍着他们。

    马上就要输了,殷小楼心底默默分析着局面,她这个念头一出,果然阵法顿时就支离破碎,几人就像一盘散沙一样乱了阵脚。

    胜负已经不言而喻。

    “真的惨啊,看来这柳小姐真的得嫁给这老头了。”

    虽然周围的人都抱着一颗看热闹的心,但看着一个妙龄少女嫁给一个行将入木的老头子还是忍不住惋惜。

    “诶?你们怎么不上去试试?”殷小楼一旁的一个人眼尖看到了她带着的剑。

    季修晏将人又朝自己身边带了带,“给小孩子练练手的,当不得真。”

    出声的那人只是随口一说,仔细看了看殷小楼,年纪确实还小,加上这么一解释也没再多问,又将注意力放到了上面去。

    黄老头搓了搓手,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个人,咧了咧嘴,“柳老爷,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这搬的救兵也就如此而已,该把你女儿嫁给我了吧?”

    柳家家主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深深吸了口气,凤城就这么大点地方,周围也没什么大门派顶着,就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到底怎么吸引来了这么个怪物?

    但是他还是不能松这个口。

    “等一等!”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男声从擂台下响起,柳家家主一颗坠入深渊的心突然就像看到了亮光一下就活了起来。

    殷小楼顺着声音看去,出声的是一个佩着剑的男子,样貌生的不错,起伏的胸口看的出刚刚才赶到这里。

    还真是巧,这个人还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不过这人抛下了他的师妹来比武招亲还真真的微妙啊。

    男子握着剑朝着台上的黄老头行了行礼,“晚辈还想像前辈讨教一二!”

    吐字清晰沉稳,气息绵长厚重,功力不俗。

    尚可,殷小楼给这个人的评价,因着手上配有剑联想到自己,殷小楼一下也没有盖棺定论。

    她自己就没有丁点儿内力还不是照样能用剑。

    无论从哪里看这人都比刚才的人优秀了不少,若非有这个碍眼的黄老头在,柳家家主恨不得就把人给定下来了。

    “讨教?口气倒也不小。”黄老头嗤笑了一声。

    殷小楼歪歪斜斜地靠在季修晏的肩上在他耳边嘀咕,“这老头未免也太狂妄了,这般有礼的话到了他那里倒成了口气大了。”

    “好好看着,好戏就要来了。”季修晏把人带了带让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身上。

    坐在他们身边的人突然露出几分疑惑的眼神,这种亲昵显然不太能让周围的人忽视掉,这种暧昧亲昵的姿势若说是兄弟之间,但是这“弟弟”的年纪怎么说也过了小孩子撒娇的年纪,不像兄弟倒像是夫妻,想到了这个念头的人被自己的想法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好在擂台上比较精彩,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男子的话说完提着剑轻轻一跃就跳上了擂台,姿势潇洒风流,尤其有着个黄老头,对比之下更是显得男子丰神俊逸。

    “年纪轻轻竟然还是个剑客,还真有趣。”黄老头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怪笑,“那老夫也要一把剑。”

    说完手一动,一旁武器架上的一把铁剑就飞入了他手里。

    男子微微蹙了蹙眉,没有想到他会使剑。

    “别这样看我,我自然比不过你们这种行家。”

    “得罪了。”话毕,男子就提剑朝黄老头袭去。

    男子实力不俗,比之前那种一两招就落败的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咋一看还打的有来有往的,这个场景让柳家家主无端地安心了不少。

    只是不对劲,很不对劲,殷小楼眯着眼看着上面的动静,咋一看两人是打的难舍难分,但其实目前都是黄老头在防守,几次进攻都是不痛不痒的。

    “快了。”季修晏提醒。

    季修晏的话一落地,殷小楼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到了那个黄老头用剑的姿势突然变了,也不再避而不战,招招剑势凌厉非常。

    只是最让人意外的是,这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刚刚那个男子用过的,殷小楼自己习惯,对剑招记忆极为敏感,她可以完全肯定黄老头的剑招和刚才男子的招数一模一样,而且更上一层楼!

    这也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血魔宗的一种独门秘法,专门模仿对手的招式然后利用对手的招式将其击败。”

    竟然有此等功法,殷小楼心底掩饰不住惊讶,看着台上被逼到已经退路的男子,这根本都不是什么模仿了,是完完全全已经收为己用了,在短短的时间里能做到这种地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毫无疑问地持剑的男子落败了,临到输男子都完全搞不懂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他根本不知道这个老头到底怎么会使自己门派的剑法,眼前的黄老头见赢了只是随手将剑一扔。

    眼底浮起了一丝愉悦,利用对方最擅长的方式将其击败的打法真的是太令人开心了。

    “输了就下去,愣在这里干什么?”黄老头一点也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完完全全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主人。

    “柳老爷,哦不,现在是不是该叫一声岳父了?”黄老头嘎嘎地就笑了起来。

    见到了这一幕的柳家家主可一点都笑不出来,脸都被气成了猪肝色,险些就要昏倒过去。

    这时季修晏突然附在殷小楼低声说了几句话,殷小楼眼神微动,等他话说完点了点头。

    然后殷小楼突然蹭地一下就从观看席里站了起来,这个动作来的突然,一下把不少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第五百四十四章 机会

    不过这也不过是在观看席这里,毕竟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擂台上。

    直到殷小楼一步一步走到了擂台下后,周围的人才将注意力分到了她的身上,都是一样的只有不解。

    这一看就不起眼的殷小楼怎么也看着不像来挑战的,而且她走在一干来打擂的大汉前面简直小的像只猴子。

    身上也察觉不出什么气息,这才让人不知所措,看着她那淡定的样子吧,像是走在路边一样,说她是走错了吧,这么个形势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走错。

    难不成是个傻的?不少人心底只能这样猜测了。

    殷小楼双手抱着剑,从擂台旁边的小阶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走了上去,比起别人的各路轻功一跃而上,她这可是极为接地气了。

    她的出现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实在是太令人捉摸不透了,一路走上去竟然也无一人拦她也无人高声喧哗,只是都一脸不解地打量着她。

    “哟,又来了个小娃娃。”黄老头哈哈大笑拍起了掌来。

    又像是高兴又像是在嘲讽,只是在他贼兮兮地看了殷小楼一眼的时候,发现了她那双亮得不行的双眸呼吸不由地的一滞,尤其是在看到了她眼里的那种隐隐的兴奋时,也不禁狐疑了起来。

    这要说弱,这矮个子的实力肯定是这所有人里面最弱的,可偏偏就她露出了这种奇奇怪怪的表情,这倒是让人很迷惑。

    殷小楼也没理会擂台上另一边的柳家的人,精致就走到了黄老头跟前,双手握了握拳虚行了一礼。

    举止中是何意不言而喻。

    “就你这小身板竟然还敢上台来。”黄老头想一想就觉得没什么兴趣,杀一只鸡可能还好玩一些,但是捏死一只蚂蚁就太无聊了,“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吧,你这奶娃娃可别耽误我的时间。”

    见他如此看轻自己,殷小楼抿了抿嘴,但嘴角却是微微上扬,在黄老头的话说完,她转了转身,众人以为她就这就是要下去,但又想不通她这上来一趟又下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她却只是走到了黄老头扔掉的剑旁边,自己手中的剑忽然在地上一挑,那把剑就稳稳地落到了她的手里。

    然后众人就看着她一步一步地朝黄老头走近,然后手一抛剑就朝黄老头飞去,只是黄老头往后一退没有要接的意思。

    他这人就这样别人越想干的事情他就越不想让别人做成。

    但是就是他退后的这一步让下面的人开始起哄。

    “黄老头你这不是怕了一个小娃娃吧!”

    “既然连剑都不敢接,那就是不战而败,那胜者就该是这位小兄弟!”

    “说得对!既然你不敢比就赶紧下来!”

    在黄老头手里吃瘪受了气的人唯恐天下不乱,根本不管若换了他们他们肯定也会对殷小楼这瘦小的少年看不上眼,但是对手的对手就是朋友啊,人都有共性,看到自己不喜欢人吃瘪那肯定会高兴的啊。

    黄老头嘴歪了歪,笑了出来,“这小子弱成什么样你们心里没数吗?用得着来激老夫?”

    他说的话是很有道理,但是这偏偏是大家不乐意见到的,只要能打压打压他底下的人心里都会舒坦不少,就算是赢不了嘴上逞逞能还算过了过嘴瘾。

    殷小楼低头轻笑,又好脾气地从地上捡起了那把剑,微微侧了侧身子刚刚好背对着台子底下,此时两人的距离不过两尺,场下声音嘈杂,殷小楼看着比自己还要矮上一点的黄老头勾了勾唇。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咦?”黄老头惊疑不定地看着殷小楼,她的声音一直都偏细软,这一开口黄老头自然能听出来她是个女儿身。

    顿时就提了几分兴趣起来,眼神露骨地上下打量着她,“难不成你也同这柳家小姐嫁给老夫不成?”

    黄老头觉得有趣声音也刻意压低了,没想把她暴露出来。

    殷小楼轻笑了两声,视线划过他的腰间,最后锁定在了他腰上挂着的一个大拇指大的葫芦上。

    “就赌这个怎么样?”

    一提到了这个东西黄老头的眼神顿时就凌厉了起来,看着眼前人畜无害的少女警铃大作。

    “怎么?你不敢比?”殷小楼一脸瞧不起的样子轻轻摆了摆头,“你若是敢跟我比试比试,我就用这个添个彩头如何?”

    说着殷小楼就从身上摸出了一个竹筒,就在他的面前大咧咧地把盖子打开了来。

    “这……”黄老头在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双眼蓦然瞪大,脸上写满了贪婪,咽了咽口水恨不得马上把这蛊王收入囊中。

    “你赢了这东西归你,输了你腰上的那葫芦归我,怎么样?”

    黄老头的目光留恋在千江这只蛊王身上,这可是好东西啊,这种成色的蛊有价无市,竟然会在这么个黄毛丫头手里,简直是可惜了。

    “送到嘴上的肥肉焉有不食之理?”黄老头怪笑一声,可惜落到了这么个不知珍惜的人手里。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殷小楼眼尾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

    底下的人没有看清两人在做了什么,只看到两人僵持了一会,黄老头竟然自己把剑给捡了起来,“那老夫就陪你好好玩玩。”

    殷小楼动了动眼眸,看到了底下静静坐在的季修晏,眸子闪过了一丝精光。

    黄老头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提起剑就朝殷小楼袭去,他现在可是迫不及待就想把蛊王收入囊中了。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剑出去,竟然连殷小楼的一抹衣角都没碰到。

    “怪不得如此张狂,看来是有点功夫。”仅仅过了一招,黄老头就知道她的实力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回事。

    微微收起了轻敌的心思,他能安然活这么多年也和他的谨慎脱不掉干系。

    然后两人你来我往地交起了手,交手的时间越长,黄老头越是感到诧异,她的剑法十分娴熟,招招行云流水,毫无阻塞之感,就像手中的剑就只是身体的一部分。

    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样,黄老头心底这样形容,一时还真找不到什么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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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无碍

    他心底也觉得惊奇,殷小楼这看着年龄不大,但这对剑术的领悟已经远超同龄人了,起初看她没有丁点内力,还觉得只不过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后来也不过是认为是哪个大世家里的丫头跑出来了,结果还是个硬茬?

    这也不得不让他谨慎对待了,在交手时更加留心她的一招一式。

    两人的对战在底下的不知不觉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在这之前谁都没有想到她会是在黄老头手底下坚持的最久的一个。

    殷小楼也注意到了黄老头招式的变化,心底偷笑,鱼已经上钩了。

    她甚至还刻意放缓手里剑的速度,就是为了让黄老头能看得更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黄老头手中的剑法已经有了变化,她挑了挑眉,不着痕迹的偏移了自己出剑的角度。

    黄老头觉得时候已经差不多了,也不再啰嗦,守势转化为攻,步步紧逼,只是他预想的结果并没有出现。

    而且更令他感到惊讶的事,殷小楼手里的剑法竟然又变了,招招也越发咄咄逼人,但仔细看去好像又是自己学来的这几招,但偏偏在她手里又变得不一样了?

    黄老头根本想不出症结所在,就在片刻间,黄老头已然落了下风。

    就在最后一招,殷小楼手中的剑在挑飞了黄老头手中的剑的时候,剑尖已经抵到了他的喉咙前,“你输了。”

    三个字说的极轻,但咬字清晰,听得黄老头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

    “是我输了。”

    “嗯?”殷小楼挑了挑剑一把横在了想要溜之大吉的黄老头脖子前,大有他再敢往前一步就要了他的命的意思。

    然后她的视线就落到了他的腰间,“你给我还是我自己取?”

    黄老头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里这才反应过来这肯定是着了道,她既然知道自己那个破葫芦里装的是宝贝,那肯定也猜到了自己的身份,真的狡猾至极!

    只是一时没注意自己的命竟然捏到了别人的手里,他谄媚地笑了笑,脸上的老皮都皱成了一团,那副表情让殷小楼无端想起了之前见到了那种沙皮狗。

    “怎敢劳烦您大驾。”说着他就从腰间取下了葫芦伸手就要递给殷小楼。

    只是殷小楼却没有去接,手中的剑也没有放松半分,这让黄老头脸上堆着的笑不由地就有些僵硬了。

    殷小楼目光投到了地上,黄老头只能认栽,手一松那个葫芦就落到了地上。

    然而等殷小楼刚要收件,黄老头一个俯身就要去抢回那个葫芦,不过好在殷小楼的剑更快,剑尖一挑系着葫芦的红绳,那个葫芦就稳稳当当地落到了自己手心里。

    得逞后还得意地看了黄老头一眼。

    “你!”黄老头简直气的不行。

    殷小楼看他的那个样子感觉他现在就想扑上来把葫芦给抢回去,看这个样子,这里面还真的如季修晏所言当真是有什么珍奇的宝贝。

    不过到了手的东西再要让她让出去那是不可能的,黄老头现在拿自己没有办法,根本不足为惧。

    黄老头也不是什么吃不得亏的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笔账他迟早要算回来!

    东西到手了殷小楼转身就要走,但还没有走下台子,就被笑的眼睛都要眯起了的柳家家主给堵住了。

    殷小楼给他解决了如此一个心头大患,柳家家主现在恨不得就把她给带回去让她和自己女儿拜堂成亲。

    虽然殷小楼这小身板他根本瞧不上眼,不过她能打败了那个老匹夫就证明她有这个实力,而且看发型年纪还不大都还没有束冠,身上穿的也不够好,说不定在柳家待个几年个子就能长高了。

    只是殷小楼脸上并无喜色,对柳家家主的亲近甚至还疏离地退了两步,脸上的神色淡淡的。

    “这个公子留步,我们不如到里面商议此事?”柳家家主以为殷小楼是年纪小腼腆贴心地提了个建议。

    这离进了看他才发现她其实五官生的很秀气好看,之前以貌取人的偏见去了不少,权当是以为她因着条件不好才长得瘦瘦小小的。

    “商议就不必了。”季修晏突然横在了两人中间,挡在了殷小楼的面前。

    对于突然出现的季修晏柳家家主眼神一亮。

    “这事就算是我们兄弟二人路见不平便可,娶亲一事便不用再商议了。”

    季修晏的话直白利落,明摆着就是不会娶柳家小姐,这几句话听得柳家家主脸色微变,之前对季修晏的那点欣赏也全然不见了。

    “若是不想应这门亲事,令弟又何须上台来?既然已上了擂台,那自然该遵守定下的规矩!”

    柳家家主以为自己的话能对季修晏有所震慑,但只换来了季修晏一个讥讽的眼神,“规矩?”

    只端端是两个字,那个冷冰冰的语调没有来由地让柳家家主打了个冷颤。

    “若非她你的女儿就该嫁给刚才的那人了,现在我们出手助了你,你还想用规矩来胁迫我们不成?”

    季修晏眼中隐隐不耐,殷小楼也很嫌这些人烦,若是会做人一些,在这事之后若是别人愿意娶那便是皆大欢喜,但若是不愿,建立在他人是为了帮他们明明解围的情况之上,不是感激涕零,怎么还会有人借着其他名头来逼迫自己的。

    殷小楼拉了拉季修晏的袖子就想走人,不过这一举动落到了柳家家主眼里就变了味。

    “这位兄台,我看这件事还是要问过令弟的意思吧,毕竟上来来的人是他。”

    殷小楼眼角抽了抽,直白地摇了摇头。

    这下柳家家主才真的是气不轻,“你不比武招亲上这台子来做什么?现在莫非是嫌我柳家高攀不起你了不成?”

    就你这个柳家还真高攀不起,殷小楼翻了个白眼,也明白了这柳家为何只能待在这小小的凤城的原因了。

    就这点度量和这点远见,能在凤城当一霸当这么久也是令人感到惊奇了。

    季修晏带着人就要离开,柳家家主当着这么多人被下了面子哪里甘心,之前黄老头好歹是冲着自己女儿来,这下干脆直接被嫌弃了,这口气怎么忍得住!

第五百四十六章 可知

    不过也就区区一个柳家而已解决起来方便多了,这柳家连一个无权无势的黄老头都拿他没法还能妄想真的把他们留下来不成。

    季修晏另一只轻轻拨开了柳家家主情急之下伸出来的手,柳家家主顿时就像是触电一般捂着手臂连连退后了好几步,脸上剩下的只有惊骇的神情。

    其他看热闹的人不知所以,只看到柳家家主自己往后退了去把路给让开了来,没有这烦人的挡路石,季修晏带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碍于季修晏冷冰冰的表情,沿路好些人想攀谈几句都被他那周身的那股气势给震慑了回去。

    等人都走远了,柳家家主方觉脸上又下了一层冷汗,而旁人却一无所知,刚刚那种仿佛自己的命就被别人捏在手中的恐惧感实在是太强了,直到现在人都走了他都还缓不过这劲来。

    而离开了擂台的两人,季修晏带着她绕过了繁华的大街,最后在一处酒庄外停了下来。

    “这是楚老板的地界?”季修晏点点头,带着她就像普通的路人一般先给了入门的钱,然后选了间普通的房间进去。

    虽然说只是酒庄的普通房间,但酒庄是什么地方啊,自然早就备好了有喝得烂醉的酒鬼的准备,不大不小的房间里放了一张软塌,正好可以供人歇息。

    小桌上已经备好了几壶清酒,香炉正缓缓地燃着,一踏入房间不觉就让人放松了下来,而且不知道这房间是如何做到的,隔音效果极好,一合上门外面的声音就已经不大听得清了。

    这样的环境当然会让人松懈不少,殷小楼一屁股就坐到了软塌上,从身上摸出了那个从黄老头那里赌来的葫芦。

    “这个东西是什么?”殷小楼问着,手上的动作没停一下就扭开了葫芦口,见真的拧开了她不由地惊讶道:“这么小的葫芦竟然是真的?我还没见到过这么小的葫芦。”

    然而葫芦口太小,她一点也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季修晏,季修晏缓步走了过来,将葫芦接了过来。

    “张开嘴。”

    殷小楼狐疑了一眼,但还是乖乖听话张开了口,季修晏看着她一脸的娇憨脸上也浮起了一抹笑。

    然后骨节分明的手三指小心地捻着小葫芦就凑到了殷小楼的唇边,立即一丝凉悠悠的感觉就在口中散开,像水又像只是一团雾,十分奇妙的感觉。

    “这是血魔宗的秘药踪海琼露,能温体养身,能温养五脏,对人体极好,尤其是大伤初愈和身有锢疾之人。”

    殷小楼眼眸里的眸光微动,看着他的眼神也越发温柔。

    “怎么样?”季修晏见葫芦里的东西已经没了随口问了一句。

    但是却见殷小楼摇了摇头,他眼底闪过片刻的疑惑,然后手臂就被拉住,她借力就从软塌上起来了,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双臂,两人之间几乎已经没有了一丁点缝隙。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然后她踮起脚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将自己的双唇送了上去。

    唇上还残留着琼露的清甜,鼻尖尽是她身上那种好闻的气息,在双唇相触的瞬间,那股缠绵的气息在两人咫尺之间流转。

    季修晏几乎是本能回吻,只是这还不够,还想要更多的,眼中只剩了她一双盛满了情意的,他只觉得自己的自制力正在土崩瓦解,随时可能会失控。

    不过就在他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时,合着的房门很不应景地嘎吱一声被人大力地推开了。

    殷小楼听到了这动静,瞬间就清明了过来,一下就像兔子一样从季修晏身上跳了下来。

    “呃,这个我可以解释解释。”扰人清梦的楚伯凌缩了缩脖子。

    显然他也是没有料到会见到这么一幕,连他自己都受了不小的惊吓,怎么就这么巧呢,次次来都能给自己送这么大个惊喜,也他娘的怪自己,在自己的地盘上就忘了还有敲门这回事。

    他尴尬地搓了搓手,站在门口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是楚老板呀。”殷小楼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楚老板站那儿做什么?还不进来坐?”

    楚伯凌将目光瞥向了季修晏,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等楚伯凌进来后,殷小楼细心地返回去就门给合上了,这个长期半醉半醒的人也连门都不会敲,就不用指望他能记得关门了。

    回来时两人已经在桌前坐下了,殷小楼也坐到了季修晏旁边,一时间与楚伯凌显得泾渭分明。

    一下子被划分到了外人那边的楚伯凌挑了挑眉,“看来这成了亲果真还是不一样。”

    “你儿子都能上学堂去了,还用同我讲这些酸话?”

    被季修晏的话一堵,楚伯凌显然就郁闷了不少,“罢了罢了,说不过你。”

    然后自己拿起一旁摆着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同时一杯盛好了酒的酒杯也被推到了季修晏面前。

    楚伯凌这握着酒杯的手突然就感觉不得劲了起来,突然感觉自己来这一趟是来错了。

    “我这好不容易甩开了那些烦人的苍蝇来一趟,你们就给我看这个?”

    季修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你还想我们摆脸色给你看?”

    “成!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楚伯凌妥协,“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武林盟这些时日极为的小心,这次进货也没有全从我的商号下进,而是小额多批地与各个商家合作。”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楚老板腹中之物甚多这点应该不用我担心了吧?”

    楚伯凌哈哈笑了两声,露出一个“你懂我”的眼神,一口将杯中酒饮尽,“那是当然,这池塘里的鱼已经被我吃的差不多了,不说能让他们走投无路,但陷入泥潭总还是能做到的,对了。”

    他手底下有着数不清的资产,与江湖的各大门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他这里出了问题,伤筋动骨肯定是有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季修晏给他浇了一盆冷水,“他不会只是幕后推动此事之人,还是刽子手没有找出来。”

第五百四十七章 势头

    楚伯凌的眼神暗了暗,很多信息他和季修晏之间是共享的,“可是他如果说的是假话呢?其实并没有这另外的一伙人,只是他用来分散我们注意力的一个计谋?但娑罗经在他手上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首先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都不能暴露给外界,如果你还想好好地活下去的话。”季修晏的话暗含警告,楚伯凌不会武功,这样的人如若暴露在了外人眼里无疑是一块肥肉入了狼口。

    楚伯凌郁闷地又灌了自己一大杯酒。

    “那个我有个猜测。”一旁安静的殷小楼突然出声。

    “嗝,小师妹你有什么猜测啊?”楚伯凌一杯酒灌进去立马就打了个酒嗝。

    “你还记得另一伙人吗?”殷小楼目光注视着季修晏,季修晏心底很快也有了猜测,顺着她点了点头。

    “追杀过我的人一共有两拨,一波是杨和光的手下,另一波就是那群不知道真实身份的黑衣人,试想他们既然可能知道有关沉香令的事,那会不会说也知道婆罗经的事?当时他们的人几乎同时到了锦川,杨和光做事谨慎不然也不能在盟主的位置一坐就是这么多年,那是不是就说明那群人一直对沉香令是知情的,又或者说是对抢走了婆罗经的人知情?

    前者,殷玉楼被杨和光囚禁,当日他们对战之时所有人都看到殷玉楼被他杀了,也就是所有人都知道殷玉楼死了,所以世人都以为沉香令都随着他的死消失了,但是杨和光其实却是从他口中得知了沉香令的所在,这就排除了这伙人知道沉香令的这个可能。

    当时我第一次与他们相见的时候提到了沉香令,他们口中的大哥的情绪有过一瞬间的不自然,当时我一直以为是他们因为我知道沉香令在杨和光手上这件吃惊,但是如果这样一想的话,会不会他们早就知道了抢走婆罗经的是谁?所以一直在暗中注意着他们,等到他们又有了行动的时候才出手,想也来一招黄雀捕蝉螳螂在后的戏码?”

    季修晏也隐隐发现了这丝微妙的地方,“所以他们只是去雇了隐门的谢安并不敢直接出手,一是并不知道杨和光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二来则是害怕打草惊蛇暴露了自己。”

    “而且这伙人在江湖中的地位绝对不低。”殷小楼也十分赞同季修晏的想法。

    季修晏脸色肃宁了不少,“所以这伙人在江湖中地位绝对不低,不然也绝对不敢对杨和光势在必得的东西有别的念头,如果说当真是这样,当年他们屠了我们两家,后婆罗经被夺走,那个时候的杨和光实力并不如现在这般强劲,但是在修炼了婆罗经后便一日千里,后不久便有了他诛杀殷玉楼,肃清武林几件事,也让他这个盟主之外坐稳了。”

    “所以他们才会选择蛰伏起来。”殷小楼顺着季修晏的话补充道:“一直在寻找时间反扑回去,之前我提到了沉香令这也才让他们更坐不住了,所以上次我要求和他们合作的时候他们才会那么爽快。”

    楚伯凌听着两人你分析一句我分析一句的,“你们这一唱一和的,所以这伙人到底是谁?能敢和杨和光作对,这份胆量楚某人也是服。”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是语气的蕴含的恨意却根本不容忽视。

    “具体身份还不知道,但是这伙人肯定会坐不住的。”殷小楼语气根本轻松不下来,那群人说到底其实是敌是友根本说不清,与他们合作不过只是权宜之策,敢和杨和光作对的人,那实力根本就不容小觑,而且不仅仅是实力,背后绝对还有极为不俗的势力为其撑腰。

    这山中老虎未除,又出现了一群虎视眈眈的豺狼,这可真不好办啊。

    “无碍,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季修晏的情绪也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

    “但愿如此吧。”有了新线索,楚伯凌的心里一时也说不是该高兴还是该烦闷,提起喝了一半的酒壶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你们好生休息,我去……嗝,我去去就来。”

    然后跌跌撞撞地就出了房门。

    这一走就干脆就没再回来了。

    “这下就不好办了。”殷小楼将担忧快写到了脸上,“又来了不好对付的势力,现在看似他们和我们统一战线,可是如果他们要是联手起来对付我们了怎么办?”

    “这么害怕?”季修晏做到软塌上将人揽到了自己怀里。

    “也不是害怕,就是感觉有点不安,你看吧,就一个杨和光都这么难办了?万一又窜出来一个王和光李和光那怎么办呀?”

    “一个杨和光怎么对付,就怎么对付王和光,对付得了杨和光那自然也能对付得了李和光。”季修晏看着人被自己圈起来的样子觉得顺眼极了,“只要他们不蠢就知道该选和哪边合作?你是杨和光会是能放着一个虎视眈眈的人在自己身边吗?以我所看,这伙人多半也是这正道中人。”

    “怎么又是正道中人?有了杨和光我现在看到正道二字感觉都不是什么好词了。”

    “正邪不两立,其实并非全指善恶,更多的是立场,立场不同自然会千方百计地找对方不对之处,正道中有好人有坏人,魔教中自然也是,正道中不乏正义凛然的侠者,也少不了营私结党的小人,这好人在正道在邪道他都会是好人,这坏人就算是一辈子生在正道也会是坏人。”

    “我明白。”殷小楼叹了口气,“就是杨和光那样的人竟然能把杨溯教的那样一身正气,还真有些不可思议,而且武林盟中的确有很多好人,可是这人的贪欲也真的太可怕了。”

    “人心难测,有时候欲望一起,甚至连自己都会觉得可怕。”不过季修晏很快就勾起了一抹笑,“不过有时候人的心也最真挚,也最为动人。”

    殷小楼突然被他的话锋一转弄的有些耳根发烫。

第五百四十八章 倾谈

    武林盟的地牢之中,杨溯刚刚从里面审问了一名江洋大盗,被审问的这人软硬不吃,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他的话逼问了出来,到了此时他已经差不多在这里待了快整整一日,这下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揉了揉泛着血丝的眼睛,他在这里待了很久已经适应了这个昏暗的光线,提脚就往外走。

    刚刚走到地牢入口,就证明迎上了一队人,这队人此时正压着一个人慢慢走近。

    “这押的是谁啊?”杨溯淡淡地扫了一眼他们抓着的人。

    不过被抓着的那人一直垂着头,双手双脚都上了枷锁,四肢纤细一看就是个女子,江湖上穷凶极恶之徒之中少有女子,所以杨溯这才多看了两眼。

    “回少主,此人是魔教的魔头!”

    魔教的人?杨溯细细嚼着这几个字,探究的视线落在了被抓的人身上,想看清被抓的人是何方人物。

    只是就在他探过去的时候,那人把脸别开了,一副不想给他看到的样子。

    “少主若没有别的事我们就把她先压进去回去复命了。”

    “压进去吧。”杨溯应了一声,将视线收了回来,与他们错身离开。

    只是在与杨溯见了一面后,他们压着的人动作突然就迟钝了不少。

    “看什么呢?还不快走!”

    杨溯听到呵斥声,回头又看了一眼,不过此时那队人已经全进了地牢中,原地已经空无一人。

    昏暗潮湿的地牢里只剩下固定在墙上的火把还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时不时发出火星炸开的声音。

    墙角不知某处被水沁湿,水滴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节律又清冷。

    穆三娘被架在了邢架上,四肢被牢牢地固定着,全身上下只能动一动脑袋,武林盟里的地牢一间是一间,根本不会给任何人可以串通的机会。

    四周现在安静到了极点,她的耳边只剩下了那一滴滴的水滴声,就像是在为她的生命倒计时。

    此时的她脸上镇定非常,神色安详寂静,仿佛只是躺在榻上小憩而非被置于邢架上任人宰割。

    嘎吱一声,牢房的门被打开,视野中出现了一双用金线绣着云纹的靴子,穆三娘如潭水般寂静的眼神终于有了波澜。

    不过只是所有的冷意,穆三娘微微抬起了头,眼角扬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盟主大人,好久不见。”

    杨和光脸上浅浅一笑,双手悠闲地背在身后,“是已经好多年已经没有见过,别来无恙啊。”

    语气和煦真挚,就仿佛两人真的只是故交。

    “呸!”穆三娘啐了一口,“就你我二人,何须还如此惺惺作态?”

    杨和光对她的唾弃置若罔闻,就像是在包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你也知道就你我二人,我有何必要和你故作姿态,只不过到了我年纪,老朋友们越来越少,能在你死之前见你一面当然会心生愉悦。”

    “老朋友?呵?”穆三娘眼底满是怨恨,“你的老朋友们都在阴曹地府里等着你下去团聚,当然越来越少了。”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没变,一样的牙尖嘴利。”杨和光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呢?”

    他一手捏起穆三娘的下颌,逼她正视自己的双眼,看着她眼底那浓重的怨恨,他突然就笑了,笑里满是愉悦与满足。

    “你说你早听我的话,那不是挺好?当年你若是听了我的话,你就能带上你儿子远走高飞了,结果你却为了个外人舍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要是他知道当年他的母亲宁愿为了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抛弃了他他该作何感想?”

    穆三娘紧紧抿着唇,眼底的恨意更甚。

    那种仿佛要把自己抽筋扒皮的眼神极大地取悦了杨和光,“怎么?我可有说错?”

    “是你骗了我。”穆三娘用尽全身力气咬牙切齿才完整地说出了一句话。

    “我骗你什么了?只不过让你做了个选择而已,最后你还是抛下了你儿子不是吗?”杨和光玩味地看着穆三娘痛苦的眼神,“若非我念在他是旭尧的骨肉的情分上,他根本活不过周岁。”

    被人提到了心底最脆弱的地方,穆三娘的泪水顺着眼角就滑了下来,眼神已经逐渐变得麻木。

    就是这种快把人陷入绝望的表情让杨和光真正感到了一丝痛快,“你说是不是,我帮你把他养大,说到底你也该感谢我才对,可是你偏偏一次又一次背叛我,也是在背叛你的儿子,他还真是可怜,摊上了你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你知不知道,他小时候常常追在我屁股后面问我他娘是谁。”

    杨和光欣赏她的那种极为痛苦的表情,还嫌不够,继续缓缓说道:“你看现在我把他教的多好,你已经私底下见过他了吧,像不像旭尧年轻的时候?”

    “你闭嘴!”穆三娘恨恨地瞪着他,一口唾沫就朝他脸上吐去。

    但是杨和光似乎早有预料,松开手偏了半步躲了开来,“你这个脾气,还真的是。”

    他语气无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那样,半点没有长进,你说要是他知道他的母亲就是他痛恨的那种人,他会怎么办?”

    “你不得好死!”穆三娘使劲在邢架上挣扎起来,奈何她被死死地绑住,一切都是徒劳。

    杨和光脸上始终都带着笑,“你不用这么激动,反正你现在也没用了,以前的事我也不和你计较了,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后悔了没有,我给了无数次机会,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可惜你一次都没有珍惜。”

    穆三娘苍白的脸上满是讥讽,“和你这样的卑鄙小人有什么可说的,反正落到了你手上怎么也是死路一条。”

    “这你就说错了。”杨和光对她的定论并不赞同,“我可以再给你个机会。”

    换来的只是穆三娘的冷笑,不过他也不在意她的态度,“用殷小楼的命换你的命,然后我可以放你和杨溯离开,一命抵一命,你很划得来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

第五百四十九章 无礼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杨和光此时就像一个会迷人心智的恶魔,一点一点引人入深渊,“你知道的我此生最恨的人就是杨旭尧,现在杨溯越长越像他,我可不知道我哪天忍不住了会对他出手,杨溯还是殷小楼,你自己选。”

    “哈哈哈。”穆三娘突然笑了出声,“杨和光,你莫非以为我当真那么傻会任你摆布?给我选择?我还真信了。”

    笑着笑着她的脸上就滑下两行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反正已经落到了你手里,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杨和光故作讶异,“看来你还真的是视死如归了,可就你这一次又一次抛下杨溯,你这母亲到底是如何当的?”

    “杨和光。”穆三娘一字一顿喊出他的名字,“你不必如此一次又一次戳我的痛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知肚明,你不过就是想看我难受,想看我像一只猫爪下的老鼠垂死挣扎罢了,我告诉,不可能,就算他们恨我一辈子我也不可能让你如愿!”

    杨和光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

    穆三娘眼底闪过一丝残忍,“你如此想折磨与我,不过就是因为我会让你想起杨旭尧,会让你想起当年你在他面前是多少不堪,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永远只能在他的阴影里,哪怕他已经死了,他还是你的心魔,你以为你有多强大,到头来还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他死了就想从我们身上找到你心里那种畸形的报复和满足,也还真是可怜,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他了。”

    “说的好。”杨和光眼神阴鸷,但面上却怒极反笑,“还真的是伶牙俐齿,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还能不能这般能说。”

    穆三娘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杨和光却突然笑了出来,“你就等着看吧,我要你亲眼看着你一直想保护的人是怎么一个个亲手死在你面前的。”

    穆三娘心底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但是杨和光返身已经离开,地牢的门也已经被紧紧地合上。

    等人一走,穆三娘无力地垂下了头,紧紧咬着自己的唇。

    是她对不起他们,无论是谁。

    当年杨和光以杨溯相要挟,逼迫她暗中给殷小楼下蛊,杨溯比殷小楼只不过大了一岁,两人都是懵懂无知的的孩童。

    杨和光和她许诺的是事情办成她就能带杨溯离开,她知道杨和光那个人的气度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但是为了杨溯的安全,有些事她也不得不去做,只是千丝蛊一旦种下,很快就会在体内扎根,殷小楼不过一个才出生没多久的孩童而已。

    起初他们只是想利用殷小楼让玉岐山或者殷九章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可是她清楚就算知道了,殷小楼这条命也是救不回来了。

    也在那个时候,玉岐山和殷九章商议后决定带殷小楼隐居。

    她是唯一一个知道千丝蛊之事的人,她心里清楚,若是放任他们将殷小楼带走,单单是千丝蛊都不能让她活下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殷小楼当年还只有那么小,那么小小的一团,两只小手抓着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倘若她选择了杨溯,殷小楼必死无疑。

    于是她如杨和光所说,抛下了杨溯,跟着他们一起离开,暗中掩去了千丝蛊的痕迹,让他们无法追踪的到。

    这一去就是十几年,每每在夜里,她都会想起被自己放弃的孩子,看着殷小楼一点一点长大,也在心里勾画着他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但是这都是她欠殷小楼,她根本无法忍心看着殷小楼因为自己就那样离开人世。

    她为了杨溯,对殷小楼下手,又因亏欠了殷小楼抛下了杨溯,她根本不配当一个母亲,也没资格当母亲,更不敢奢求他们的原谅。

    而武林盟中的杨溯从地牢回来后就有些心不在焉。

    “喂,你小子在想什么呢?难得这么一副焉焉的样子。”张洋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杨溯肩膀把他给吓了一大跳,“这干嘛呢?心不在焉的。”

    杨溯挠了挠头,“也没想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就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该不是年纪大了,想姑娘了吧?哈哈哈哈!”张洋和杨溯平时关系就很近想也不想就开始打趣。

    “张叔,你乱说什么呢?”他也说不清自己的这莫名的情绪到底从哪里来,也根本说不清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情绪,“对了,张叔,我回来的时候见陈队长他们压着一个女犯人进地牢去了,那女人是谁你知道吗?”

    “女人?”张洋挠了挠头使劲回想起来,“女人的话……”

    “他们说是魔教的人。”

    “对了!我还以为你说谁呢。”张洋怕拍手立马就想起来,“你说的是穆青青的吧。”

    “穆青青?”杨溯对这个名字感到颇有些陌生。

    “就是毒娘子,外人都是这样称呼她的。”张洋的语气有些惋惜。

    不是像平日里他提到什么恶徒时的愤慨,杨溯突然问道:“张叔你认得她?”

    张洋脸色突然有些尴尬,冲杨溯“嘘”了一声,把人给拉到了没人的角落,“你张叔何止是认识。”

    不过等他说完这句话后看着杨溯严肃的神情突然有些后悔,不自在地挠了挠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也不是这样说吧,反正就是听说过这么个人,她当年可是殷玉楼的得力手下,我们武林盟的人不知道多少折损在了手里。”

    说到这里张洋的表情也有些复杂,“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只是听说她好像被抓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但我听张叔的口气好像不止是听说过这么简单。”杨溯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是想刨根问底。

    张洋不高兴地瞪了杨溯一眼,“你这可别乱说啊,不然盟主和你杨叔听到了又要怪我了。”

    他的性子大大咧咧,没有杨成言和杨和光那般讲规矩,所以和晚辈的关系也比较近,说起话来也没大没小的。

    “这女人吧,年轻的时候漂亮,你要知道这世上女人不可怕,但是漂亮女人就还真的像洪水猛兽。”他一把揽过杨溯,“不过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你父亲自有主张,这下我们的人在魔教手底下吃了亏,这场子肯定是要找回来的。”

    杨溯不知为何心底还是要有些不痛快,拉下了张洋的手,“知道了,我就是随口问问,我还要出去巡视一圈我就先走了。”

第五百五十章 可能

    入夜后殷小楼就靠在窗边,窗户半开着,吹进来凉悠悠的夜风,刚好吹散了房内那一抹燥意。

    “今晚我们要留在这里过夜?”

    季修晏在一旁写着书信,“夜已经深了,暂住一晚就好,再出去找客栈又要废些时候,这时间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殷小楼从窗边的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了季修晏旁边,端详着他写的东西。

    “你这是写给谁的?”

    “是密令,我这段时日不在教中,总要有人替我处理事情。”季修晏说的很随意,“武林盟最近太安静了,后面肯定还有大事在等着我们,杨和光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往日星辰教龟缩一隅他可以视而不见,可现在我们却给了他一耳光,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未雨绸缪。”殷小楼把话接了过去,“对了,我有一事还没问你。”

    季修晏抬了抬头反问道:“何事?”

    “我被困武林盟的时候,萧暮白来见了我,当时告诉我那位暗卫交接班安排还是逃跑路线的也是他,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的是,他难道不应该是杨和光的人吗?怎么会反过来帮我?”

    季修晏闻言,脸上也有了狐疑之色。

    “若说是做戏,我逃也逃了,还救出了殷玉楼,让杨和光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要是做戏这个代价未免也太大了。”殷小楼细细想着萧暮白当时的话,越想约觉得不对劲,“难道是因为当初我将定海珠借给了他,所以他为了还这份情?那也不对呀,这两件事轻重根本无法相比。”

    季修晏沉吟片刻,“你不说我倒还快忘了这个人了,据我所知自谢尘衣死后他就一蹶不振,几乎没有再出现在世人的面前,照你这么一说,这其中还有不少蹊跷,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既然他已经露出了马脚,顺藤摸瓜肯定会知道为什么的。”

    “也是。”殷小楼也知道大概是这么个理,萧暮白帮了她一次也几乎已经表明了立场,也不一定是站在了他们这边,但是至少是不会与杨和光一边了,“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我们要先去见大师父一面,我们什么时候去名剑山庄?”

    “他现在人没有在名剑山庄中。”

    “不在?”

    “杨和光以为他已死,因着他这层关系名剑山庄中必然会有他的眼线,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杨和光他们以为他真的死了。”

    “那他现在人在何处?”

    “人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季修晏故意卖了个关子,但是见她情绪低沉了下去又哄道:“虽然我们找不到他,但是他可以来找我们。”

    “当真?”殷小楼眸子亮了亮。

    季修晏笑着点了点头,而殷小楼一想到会遇到玉岐山心里就一阵哀嚎,她还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玉岐山解释这发生的一切,她深知玉岐山有多严肃,她这闯出来的一大堆事情,再想想见到他的时候,都不知道他的脸色该会有多难看。

    小时候连出门一会都要找他报备,然而现在背着他牵扯出了这么多的事,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想想就令人心惊胆战。

    “你已经见过他了?”殷小楼听着季修晏知道内情,那肯定知道玉岐山的情况,又追问道:“那他现在身体如何,还有他的手……”

    “他武功尽失,手被废了一指,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季修晏看着她眼底流露的担忧又补充道:“人在江湖,时常身不由己,只要这条命还在一切都皆有可能,他是剑术大家,可是非普通人能比的,你自己应该最清楚,就你这手中的剑威力到底有多大。”

    “可是他的手……”

    “世人不知如风剑其实是左手剑。”

    “嗯?左手?”

    季修晏回忆起当时去武林盟见到玉岐山的时候,“他右手断了一指,要想再和以前一样拿剑已经再无可能,要想再拿剑只能用左手。”

    那日他在那个小院落里见到了玉岐山,玉岐山肯定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亲近,甚至对他始终抱着敌意。

    他一身麻衣就站在院子当中,左手握着剑柄剑尖朝下在阴雨绵绵的天气就那样沉着脸一直看他走近。

    身上带着那股肃寒之气,那个拿剑的姿势绝对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间练成的,季修晏怎么说曾经也练了十多年的剑,也曾经到触摸到过巅峰的境界,玉岐山手腕一动,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他就能看出玉岐山绝对善用左手。

    会用左手和善用是两回事,绝大多数普通人都惯用右手,但是若是让他们用左手做和右手一样的事,他们也能做,但绝对不会如右手那么熟练。

    不是猜测,是笃定,季修晏能肯定玉岐山绝对会用左手,而且实力绝对不下之前,因为尽管身上的内力已经尽数被废,他依旧能从玉岐山身上察觉到那种只属于强者的气息。

    听季修晏这样说,殷小楼也慢慢思考起来了,“如果找你这么说,我突然想清楚了一件事,因为我一直以来都不能修内力,所以二师父三师父也不会让我学什么,但是大师父却天天逼着我练剑,而且对我要求极高,也就是说他知道其实知道我尽管没有任何内力但是依然可以凭借剑法有自保之力,而这些都是从他自己身上看到的。”

    “不是可能,是一定是。”季修晏根本不怀疑自己的猜测,玉岐山身上没有内力是真,但是身上那种气势依然不假。

    “既然他没事,要不见他一事就往后推推?”殷小楼心底那个伤了重伤狼狈不堪的玉岐山的形象突然又变回了那个高大严肃的样子,想着就感觉自己做了亏心事一般十分心虚。

    季修晏失笑,“你怕什么?若是责怪起来,玉先生只怕只会责怪一人。”

    殷小楼抿着嘴笑了起来,“说的也是,自然会责怪你我把拐走了,不过这还是他自己把我送出来,这也赖不得旁人。”

    “他听了定然觉得你胳膊肘往外拐。”

    “你又不是外人,哪里有往外拐一说。”殷小楼也双手撑在案几上笑眯眯地盯着季修晏,“不过这话你就听听,别和他说,他听了肯定又要生闷气。”

    沉香令

    沉香令

第五百五十一章 阻拦

    但那武者身形奇快追上又是几道飞刀击中秦风楚右臂,应声落马。秦风楚躺在地上悔恨的泪水无法停止的涌出,此时再无力反抗。

    那武者正准备给秦风楚最后一击,却见一人从天策府城楼顶瞬间冲下,手中大剑一挥震开武者紧接着纵身一跃重剑砸下有如孤鹤归山,武者不敢强接,只得退后观望。秦风楚死里逃生一看此人手中重剑泰阿,苦笑道:“连恶人谷都抢着来杀我吗?叶长风,拿你手中泰阿给我个痛快。”

    这叶长风并没理会秦风楚,只对对面说道:“我与此人有些恩怨,今天要带走他。识相的别追,不然我也不介意送你们去见见我们中原的各路神仙!”

    敌兵面面相觑只觉得此人武功高强不敢靠近。叶长风笑道:“对!你们听不懂!畜生怎么懂人话!哈哈哈!那我走了。”说罢收起泰阿走向秦风楚,此时敌阵传来一声号令,原本止步的敌兵瞬间涌来。叶长风眼中杀意四起冷笑道:“果然不懂人言!好!成全你们罢了!”手中泰阿斜立于头膝之间挡下周身刀剑,远远看去静若磐石,叶长风突然说:“瑞云深处碧玲珑,吴山斜出锦屏风。”

    声落时剑风四起已看不见叶长风身影只看见围攻叶长风的狼牙兵顷刻间如同五马分尸,血溅当场。再一看秦风楚也不见踪影,武者心下大寒今天也是几次死里逃生还折了一臂,刚刚若是贸然去攻只怕此时也成了一具碎尸,不禁冷汗直流。

    “影煞你看方才几人比你如何?”武者身后将领问道。影煞看着将领几处伤当下跪地请罪道:“属下不力,未能护主,请将军赐死!”

    这将军身中秦风楚两枪一箭皆因这影煞死里逃生,但也是身受重伤。他并未责怪影煞,只是看着秦风楚消失的天策府城门说道:“起来吧若不是你,我已经死了三次!我想知道这几个人比你的功夫如何?”影煞起身说道:“谢将军不杀!如是比武此三人我能自保但皆不能胜!”将军面有怒容道:“果真如此?”影煞埋首道:“并无虚言!”

    将军挥手说:“罢了!那照你看中原武林如此高手还有几人?”此时影煞却未做声。将军看看影煞苦笑道:“那你看假如中原武林同仇敌忾,我狼牙能敌否?”影煞答道:“不能,据我所知光丐帮弟子就数十万众,高手林立。而中原武林高手实力今次可见一斑,他们不会与我军对阵拼杀,但若无相当实力的武者保护、那他们要杀我军将领易如反掌!想必将军今天已有体会。”

    “大胆!”将军怒道。影煞说道:“将军息怒!今天一战,中原武林的确名不虚传,但是却不能团结,才两人便不像盟友,若各派互有间隙便可分而化解之!”将军沉思片刻说到:“好!影煞!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夜离会助你潜入到中原武林之中。”

    此时身后走出一中原相貌的女子,一身劲装,黑纱掩面不见真容,谁都想不到这个在异域长大的中原女子不仅仅在不远的将来改变了秦风楚的命运之后还影响了整个安史之乱的结局。

    叶长风扛着昏迷的秦风楚到了昆仑,找了一家酒馆把秦风楚朝桌上一扔,自己坐下要了一些酒菜。酒菜没到!周围的恶人便忍不住了说道:“叶长风!你背个天策府的人来干嘛!还是浩气盟的得力战将!死在他手上的恶人怕是数不清了吧!南屏山一战你可是差点死在他手上啊!哈哈哈哈!”

    叶长风朝四周一看说道:“我做事几时需要向你们交代?”恶人们说道:“好!自是不用交待!那我们杀他来祭拜兄弟亡魂也不用向你交代吧!”话毕皆提刀而上。

    只闻叶长风慢慢说道:“此人性命只有我能取!你们想要也可以,拿命来试吧!”

    四周恶人大惊道:“你想叛离恶人谷吗?正道本不容你!世间再无你容身之所!”叶长风笑道:“恶人谷?浩气盟?你们以为我在乎?天地皆为我容身之所!你等宵小与正道伪君子半斤八两我皆不齿!若不是王先生我现在就让你们死无全尸!滚!”众恶人忍无可忍皆暴怒而起,叶长风也起了杀意。

    此时一声怪笑道:“长风,这秦风楚你可救不活啊。”只见肖药儿不知何时坐在了叶长风对面,四周的恶人都安静下来,叶长风也收起杀意说道:“我知道,所以才带他来昆仑。”肖药儿笑道:“我可以救他,但是你知道的被我救的条件可不简单!”

    叶长风飞出一书给肖药儿说道:“四季剑谱,练不练得成看你造化!”肖药儿嗤笑道:“好!人我带走了,三天后再见。”话毕,拖起秦风楚就走。叶长风也没阻拦只说了句:“他若是死了,这恶人谷往后便要做坟场!”

    四周恶人咬牙切齿却不敢妄动,他们都记得当年叶长风是如何独身杀进恶人谷,手中泰阿无人能挡,直到王遗风出手与之困斗三天两夜卸了叶长风一身怒气才罢休。说来也奇!叶长风在恶人谷与王遗风大战后又闭门相谈,次日便把酒言欢称为王先生,竟然就在恶人谷住下。从此恶人谷便多一极强高手,而外人却不知叶长风虽在恶人谷却并不与谷中诸恶相交,亦不理会谷中事物。只在南屏山一役中为掩护王遗风撤退与追击而来的秦风楚死战,两人皆重伤而归险些命归九泉,此战长风剑与奔雷枪威震武林。

    叶长风巡视四周说道:“尔等若不送死我便告辞。”

    “王先生,今日于谷中多有得罪还忘先生见谅。”

    看着叶长风说:“无妨!你本非俗世中人,不必为此多言。”叶长风笑道:“先生也非俗世中人为何坐实恶人谷之位,何不还己自由身!如今大唐分崩离析天下武林正道也无暇他顾,凭先生你武学才识天下何处不可容身?”

    沉思片刻说:“叶公子,此谷虽为恶人谷但谷中并非悉数十恶不赦之人,许多所谓恶人放在武林之中或许难以为恶吧,比其凶恶的正道何止一二……”

第五百五十二章 一流

    听到此处叶长风却拍案怒道:“一派胡言!何来正道?当年若不是正道所赐我何故会亡妻儿!杀我妻儿者乃武林泰斗,事发逃往恶人谷我提剑追杀一路受阻皆为武林正道,他们善恶不分!只想杀我灭口!若不是我手中泰阿,还有秦风楚拼死护我,如今我已是三生路上一具枯骨!”

    王遗风叹道:“那叶公子入谷为何大开杀戒?”叶长风道:“哼!盛怒难平,挡我者死,谷中恶人死不足惜。”

    王遗风起身扶起书案道:“叶公子息怒,阁下认定谷中恶人死不足惜与正道定你十恶不赦有何区别?都是凭各自主见定他人之罪!何其霸道!武林正道于恶人谷来说是更恶之人,只因正道表彰之仁义规则我辈不能守!但天下之初何来规则何来仁义一说?岂不是天下皆恶?而正道依循传统又何错之有?我以为天下本无善恶正邪、善恶只在人心,正邪不过是各自为政!世间断无十恶之人,反之亦然。如今你救回秦风楚此事又该如何断你善恶呢?谷中与谷外与我来说并无二致!出不出谷已不重要。”

    叶长风听罢缓缓说道:“先生见谅,念及妻儿心中怒气难平!如今救回秦风楚一乃报答当年活命之恩,从此两不相欠!二是问出正柯下落,虽万里亦将其碎尸万段不能解恨尔!”

    两人正于屋中相谈,突闻谷中一声暴喝,声如闷雷。叶长风暗自说道:“不好!”便提剑运功直奔而去,王遗风亦紧随其后。原来秦风楚被肖药儿弄去药炉用药本来三天才可苏醒,结果不出半日秦风楚便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居然在恶人谷中,又想起昏死前天策惨剧不禁暴起,提起身旁碎魂破门而出见人便刺,周围恶人猝不及防已连伤几人。

    此时的秦风楚**上身浑身是血,手中碎魂寒光不再枪身居然被血染红如同一条火龙,谷中风沙似乎都不敢接近。四周恶人围攻几次皆被打退,秦风楚如同修罗在世!秦风楚眼里满是怒火,他只要扫平狼牙军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一切阻挡他的都会被他手中火龙刺穿!从此江湖再没有奔雷枪秦风楚,只有修罗枪秦平!

    叶长风此时赶到一招玉鸿贯日直奔秦风楚而去,大喊道:“秦风楚!不想死就别再强行运功!”

    秦风楚一枪挡下叶长风说道:“秦风楚已死在天策如今我是秦平,我要出谷挡我者死!你我自小相识结拜,虽所见不同导致几番死战,我亦视你为兄弟!今日若是死于你手我亦无怨言,若是你不阻我,来日待我扫平狼牙我必还今日一命!”叶长风剑势未减一边说道:“好!秦平!我亦视你为至亲!你当知我丧妻丧子之痛,你说出正柯下落,我送你出谷!”

    秦平沉默片刻:“正柯该死但我不能告诉你他的下落。”叶长风听罢暴怒:“那你就永留此谷吧!”

    手中泰啊倒拖冲向秦平,秦平跃起身形手中火龙横扫而出似有火光炸裂,同时叶长风先发后至,泰阿自下而上顺势击出剑气。两者相拼之下火光炸裂各自飞出几十尺远!未及众人回神两人又各自冲向对方,突然王遗风悄然而至两者中间双手各有寒光似雪,接下两人兵器。三方角力的局面使其都不可动弹!

    片刻后秦平因伤终是不支渐处下风,此时王遗风往后一撤,引两人兵器相交同时一掌击飞秦平,使其再次昏死过去。叶长风见罢强行收回剑气未及,三人皆伤。王遗风道:“叶公子!请罢手!”

    叶长风拱手道:“未想伤及谷主,见谅!”王遗风说道:“无妨!请将秦平交付于我,我亦有话与其相谈,我与肖药儿会尽力为其疗伤。请公子于谷中静候如何?”

    叶长风沉思片刻说道:“也好!但他是不会入恶人谷的!他心中只有天策,为了天策他连我这个结拜兄弟都能以死相杀!先生不必费口舌!”叶长风又笑道:“谷中在天策府待过的人最好赶紧出谷避难吧!谷中有此煞神你等性命难保啊,哈哈哈哈!”话毕径自而去。

    武林正邪不两立,自古如此。而王遗风之后与秦平的一段不太平静的对话却开启了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武林新时代。

    狼牙军突破雁门关的苍云军后又灭了天策府,大唐两道屏障不再,之后进入中原便是一马平川,狼牙铁蹄几不可挡。大唐军队一败再败,东都洛阳顷刻沦陷,本来繁华的洛阳城如今烽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连本该茂盛的树木花草也因战火枯萎殆尽,抬头看也不见旧时朗朗晴空只有万里血云滚滚烽烟,四下一片败亡之像!但若细细留心便可发现有那么一小部分暗中对抗狼牙军、暗杀将领、捣毁辎重、解放被俘的大唐将士。

    此一行人皆为高手,各门各派皆有参与,如丐帮疯“丐峰”无休,少林俗家弟子“怒目金刚”佛衍,纯阳观“雾虚子”李子言,七秀坊“雷音双剑”公孙长青等等。北方更有血手凤凰燕忘情带领苍云残军一路追杀狼牙。原本各有嫌隙的武林各派似有同仇敌忾之意。同时另一方面狼牙高手影煞也带着夜离深入中原开始试图分化武林各派进而分而击破,而他们所指却是远离中原的蜀中唐门。

    时间已过七天,恶人谷内王遗风房中秦平终于醒来。王遗风即刻分付左右退出房中无论何事不得入内,众人在外只听见秦平大喝:“雪魔王遗风你救我来葬你吗?”王遗风说:“稍安勿躁我有话讲!”结果随后便是力道迸发之声,屋内打斗声四起,屋外众恶人不得入内只在屋外干等。

    叶长风此时正闻讯赶来,眼看房间已经快要坍塌时屋内确渐渐安静再无声响,待叶长风赶到正见王遗风与秦平并肩而出。叶长风冷笑道:“秦平,怎么你要入恶人谷吗?”众恶人也无不惊讶,这秦平乃是天策一流高手,浩气盟常胜将军从来与恶人谷势不两立,谷内有言告诫新人:宁同七星争锋,莫与秦平理论。

第五百五十三章 眼前

    因为不待你话毕枪已入肉,奔雷枪并非雅号!这样的人居然可以和王遗风并立?秦平没有理会叶长风,只对王遗风说道:“带我去!”

    王遗风示意众人散开,并说:“请叶公子同去!”

    三人一路无语,来到谷中一僻静小房。王遗风打开房门只见房内锁住一人,此人秦平再熟不过——神策将军楚良。楚良见秦平眼中十分复杂说道:“想必王遗风已经都告诉你了吧!”秦平此时双拳紧握虎口已裂,王遗风见状说道:“请将军守诺!”

    楚良笑道:“哈哈哈哈!不必了!如今我如同弃尸尚未入土罢了,秦风楚!王遗风所言不虚,我暗中挑起恶人谷与浩气盟之间的争端乃朝廷之命,只因你等武林人士结众而行不好控制!”

    秦平怒道:“我浩气侠士以除恶为己任,至生死不顾!朝廷为何如此提防?”楚良道:“没错!但恶人谷一朝被灭,浩气盟当如何?朝廷如何处理?若浩气反则为大害!恶人谷不过一疥癣之疾罢了!朝廷要用恶人谷牵制浩气盟之势力,南屏山奇袭失败王遗风遁走谢渊被刺,你以为都是巧合吗?”

    秦平此时强忍怒气道:“好!那天策府被围向朝廷求援,援兵迟迟未到,反而令我将士死守!这也是朝廷之令?”

    楚良狂笑道:“哈哈哈哈!天策府简直满门愚忠啊!朝廷内部早已诸多大臣归附安禄山,你天策府乃是心头巨患!没想到李承恩如此听话,竟然因一道假令死守不退断送天策几十年基业!叶长风!你当年被逼离开藏剑也是拜朝廷所赐,而你妻儿之死也非意外,正柯本是朝廷放在少林的棋子,以便控制那帮老秃驴,挑起藏剑少林之争阻断南北武林。武林正道也十分配合为了掩饰少林高僧杀戮丑闻,竟出高手一路相逼。”

    叶长风咬牙问道:“为何是我?与我妻儿何关!”楚良狂笑:“哈哈哈哈!你本不信叶,前朝余孽之后你以为朝廷不知?只是你身处武林又剑术超绝,得藏剑庇护不可妄取,只好用武林制武林!”

    此时此刻秦叶二人已怒不可竭,欲暴起杀之。只是王遗风一直暗中提劲防着二人,王遗风道:“我知两位心中所恨!只是我留此人尚有作用,望秦将军守诺!”秦平恨恨说:“何事,快说!事毕我好结果此人!”王遗风缓缓道:“我要带此人会见谢渊。”

    武林传说谢渊与王遗风有一次秘密会见,在场者人数极少,貌似达成某种协议。从此浩气盟与恶人谷似乎再没有大的冲突,与此同时狼牙军在中原举步维艰大批将领被杀,人心惶惶,夜不能寐。武林多传说,而这次确有其事只是比传说中的惨烈许多,这次会面中原武林高手差点全部命丧与此!

    三人话毕,秦平径自出谷,谷口一行八人八骑,其中为首一人见秦平即刻下马拱手道:“秦将军!”秦平道:“我本该杀你等八人,但如今我也与恶人谷有染,已无资格取你等性命!何故夺我去路?”只见那人亮出银枪直指秦平,两人枪法你来我往一时竟也不分高下!秦平笑道:“好!杨子云!我今天就破你长袖银枪!”

    杨子云本是天策猛将,手中银枪衣间长袖一派儒雅,却不知何故叛离天策府被朝廷通缉以通敌论,当年为天策一大污点。杨子云急退而去大喊道:“且慢!秦将军看我枪法可有生疏?”

    秦平答:“阁下枪法精湛不减当年!难道是为恶人谷征战不曾生疏吗?”杨子云听罢立枪苦笑道:“我入谷以来不曾出谷半步!整日练枪解我心中郁结!当年我与身后七名天策将士奉命接受神策换防,无意间发现神策通敌。我立即领众将士撤回天策,不想半路间我等已被列为逃犯,天地间无处容身无奈只能逃往恶人谷避难。将军可信我言语无虚?”

    秦平默默道:“信不信又如何?天策府如今还有几人也未可知!”杨子云道:“当年奸臣横行我等无平反之日,而今朝廷崩坏天下大乱,天策府更是经历浩劫,将军你此去孤身一人难抗大敌,若是信我,我等八人愿与你同出此谷为天策复仇!”话毕身后将士牵出一马,浑身赤红眼有凶光!杨子云说:“此马名曰血虎与你手中火龙相配,将军若是上马,我等万里相随!若是要取我性命,只管来取。”

    秦平心里已经五味杂陈,感谢这些天策同袍还是大唐军魂,也恨天道不仁使我天策将士无故蒙冤,天策府几近灭门。秦平按住心中思绪冷冷道:“我此去九死一生!若是不惧就随我出谷!”语毕,杨子云及众天策将士即刻上马问道:“将军何往?”

    秦平望着长安方向咬牙说道:“长安神策大营!”众将士扯下身间衣物,衣下寒甲尽现!一行九人往长安疾驰而去!至此天策府即将重现江湖,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杀戮!

    谁会想到这一行天策府将士再也不是以前的天策,如今他们如同狂怒的狼群只想撕碎敌人!而第一个体会到东都狼之恐怖的便是长安神策叛军——除了失踪的神策将军封于琼外,一夜之间两万叛军无一活口。

    秦平出谷后不久,叶长风也辞别王遗风独自出谷,临别王遗风说道:“叶公子此去少林未必能如愿,何不再等等,待我计划得成,想必少林不会再阻拦公子。”

    叶长风笑道:“先生知我!如今楚良既道出正柯所在,我片刻也不想停留,只想将仇人碎尸万段!少林若不阻我,我亦不想为难,否则我只好会一会天下武学之源!我若得报大仇便沉泰阿于西湖,余生回谷中与先生品酒对弈!”语毕径自而去。

    在秦平即将到达长安之前,叶长风已经来到了少室山下。山下僧人见叶长风一身戾气而来,便使传信僧通报方丈自己拦下其脚步道:“施主且慢!若要上山请先解下兵器!”叶长风道:“请问阁下你见过自己拔下獠牙的野兽吗?

    山门僧人正欲劝解,结果话未出口眼前已无人影。

第五百五十四章 不宣

    “方丈!山门下有一人周身戾气,手中剑奇大无比,似乎来者不善!”传信僧人慌乱说道。堂上一老僧端坐,一眼看去稳若泰山周身似有佛光笼罩,此僧正是少林方丈玄正!

    玄正听罢心知今日必不太平缓缓说道:“你去通知寺中众僧不要阻拦!武僧皆退去达摩堂内不出!十八罗汉亦不可列阵!”话音未落大门猛然碎裂,只见十八罗汉皆倒地不起,众高僧大惊,只见门外一人缓缓步入内堂。

    玄正起身说道:“阿弥陀佛!藏剑武学名不虚传我少林罗汉阵百年未破,想不到今日败得如此之快!叶少侠好剑法!”叶长风冷冷笑道:“方丈言重了,若是闯阵我未必能破,十八罗汉阵一旦启动威力无穷,但未动之前各个击破对我来说未算难事。但是今日我并非为闯阵而来!”

    原来叶长风来的突然,鱼跃而至,寺前众罗汉未及列阵叶长风已是一招梦泉虎跑而出!不知梦僧今何在,犹见灵虎跑翠岩。此招乃藏剑绝学,十多尺之内无论几人皆瞬发而至,众罗汉只觉眼前无数叶长风四处疾驰,顷刻间皆身中数剑被击飞至门内。玄正听罢说道:“叶少侠果真当世奇才!不知今日所为何事?”

    叶长风答道:“今日多有得罪,若少林愿交出正柯,改日必来谢罪届时但凭处置!”玄正心中一惊暗想到:“何人泄漏正柯所在?从今往后少林再难避免卷入武林纷争!但此人断不可交出不能毁少林基业于一旦!”

    叶长风见玄正并未应承便说道:“若是不愿交人那我便只好自己去找还望各位高僧给个方便!”

    此时玄正身侧一僧突然高声喝道:“宝殿之内岂容你放肆!”话毕挡住叶长风去路,此僧不穿戒衣**上身,只见其肤色如铁,手中也无兵器,只是身上一串佛珠确异常巨大,质地也不似禅木,此人乃少林寺高僧铁菩提玄定!

    玄定身形一沉,地面竟塌陷些许,拿起身上佛珠单手挥舞不止,顿时殿内如狂风大作,几近不能站立。叶长风只觉得劲风扑面正准备抽身先退,没想到身形未动,玄定竟已电射而至,方才所踏之地面已经四处炸裂力道之强不可估量!玄定手中佛珠劈面而来,此时叶长风已经无法躲闪只得运气提起泰阿接下此招,两招相拼泰阿嗡嗡作响!叶长风心想:“此铁菩提并非小辈,手中佛珠甚是霸道不可硬拼!”

    玄定尚未落地,手中佛珠收回颈上一周再次击出,此招出其不意叶长风尚未回神手中泰阿竟脱手而出。玄定单腿落地一踏,另一腿直取叶长风肋下而去!叶大骇,忙起身形闪躲却依然是被击中腹部飞至殿外,叶长风只觉胸口一阵翻滚,口吐鲜血,心里暗道:“天下武功出少林果然不虚。这帮和尚不可小觑!”定神一看泰阿落在身旁七八尺远而玄定已踏步而来所过处底面皆深陷炸裂!

    叶长风不敢怠慢抽出腰间轻剑,提起运功剑身于身前虚晃一转,正当时玄定佛珠已到。玄定本以为叶长风失了泰阿,此招必不能挡却没想到一招即出却似打到空气顿时力道被化解殆尽,自身身形失去平衡行将倒地。而叶长风则借玄定之力急退,落地处正是泰阿所在。玄定不知叶长风那轻剑一阵虚晃乃是藏剑又一绝学泉凝月!引自身内力入剑,于虚晃间形成一道剑气屏障可化解一时间受到的伤害。玄定吃了暗亏心下惊道:“此人高深莫测,先败一招依然冷静非常,不可久战!”

    玄定正待稳定身形提劲暴起,却见叶长风已手持泰阿倒拖而来,剑刃所过处金光炸裂!此招杀意十足玄定不敢怠慢大喝一声道:“无我无相,罗汉金身!”这玄定当真了得,这无相诀与罗汉金身皆为少林不传绝技,习得其一行走武林可保性命,如今两者同时使出真是难得一见。只见玄定周身佛光笼罩、如铁肤色也霎时间金光四溢!叶长风本拖剑而来,即到面门却突然泰阿一收,瞬间退开距离又是一招梦泉虎跑不停变换身形将玄定围在其中。玄定心中暗道不好,这罗汉金身乃刚猛气劲护体能反伤敌者,但无相与金身皆耗费内力甚巨不可久持,这叶长风此时身形四下移位又围而不攻,金身一过则命在旦夕!

    僵持之下玄定金身难以为继只好猛起身形想脱离虎跑范围,于此同时叶长风却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玄定身后,只见三道剑气直取玄定,竟然将其锁于半空。

    叶长风落地即刻又是到拖泰阿蓄力待发,这次玄定已是避无可避!正待叶长风剑气将出之时,突然感觉一股猛劲将自己往侧方拉去,力量极强!瞬间使叶长风失去重心,同时一股强劲内息似带着火焰奔其自身面门而来!叶长风反映也快,手中泰阿一横护住周身!虽是如此,这一招也震得叶长风虎口崩裂单膝跪地!所在地面已深陷三尺!尚未及起身又是一道内劲横扫而来,叶长风堪堪躲过往后急退,定神一看,见一白面僧人双目微闭身着袈裟单手持一烧焦木棍,棍身似有火光闪现,此白面僧人乃少林藏劫如来玄同!身为玄字辈高僧却只有青年模样,手中木棍也非凡品,据说是取菩提木而成又常年受玄同至刚至阳之内力竟自燃而不断,称为燃木。

    叶长风接连受创,此时又是一口鲜血吐出。玄同对叶长风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一身绝学,为何周身戾气不散,要至我同门于死地?正柯乃我少林重囚,岂能让阁下随意带走!施主若肯罢手而去贫僧亦不会为难于你!若是执迷不悟贫僧今天为保少林声誉只能被迫开杀戒。阿弥陀佛!”

    叶长风抹去嘴边热血冷笑道:“长老绝学也不少!捉影手,千斤坠,横扫六合尽是杀招!手中木棍也可堪神器!正柯与我杀妻断子之仇,当年没能手刃仇人被所谓武林正道带到少林困于伏魔塔下,你少林天下武林泰斗竟为保声誉对外不宣,如今更是阻我寻仇!请问大师,少林慈悲何在?”

第五百五十五章 黯然

    “而且你还认出了那个小葫芦对不对?”殷小楼问道。

    季修晏点了点头,“这个葫芦口刻了一圈图案,我在一本jshu上看到过。”

    等两人绕出去的时候,楚伯凌已经不见了人影,只留梅姬一个人在那里待着,因着季修晏还有事要与楚伯凌商量,又在这里多停了一夜。

    出了昨晚的事,沉香令的下落有了眉目,不蠢蠢欲动那是不可能的,季修晏对沉香令没有多大的yuwàng,也对里面的传说没有什么兴趣,对于他来说只有到了手中的才是真实,根本犯不着为了一个可能会存在的秘密付诸这么大的心血。

    但是沉香令在杨和光的手里,削弱敌人的实力就等于加强了自己。

    “你有什么打算?”楚伯凌难得没有沾酒,眉目间也是少有的正经。

    季修晏双手交握,“有了消息,不去一探虚实,不甘心。”

    “可是这穆青青不是叛徒吗?她的话能信吗?万一只是个诱饵。”

    楚伯凌的顾虑并非全无道理,穆青青首先就不是他们这一边的人,更何况还替杨和光做了那么多的事,她的话着实没有多少可信度。

    这点季修晏也有想过,“但是这是个机会,如果赌对了我们就等于废了他的这么多年来的心血,人越是往一件事上投入越多的精力,失去的时候也就会越痛苦,无论如何都要赌一把,输了还有机会翻盘,赢了就是锦上添花。”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此事蹊跷,我觉得就按我们的原计划进行,内外夹击将武林盟彻底摧毁,断了他的左膀右臂。”

    “不是那么容易,武林盟不是普通的门派,他们聚而不散,很难办。”

    武林盟的那种凝聚力纵容是他也必须正视,虽说杨和光不是什么好人,但毋庸置疑他就是武林盟的柱子,以他为中心整个武林盟可以说是上下一心,哪怕能像计划中那样将武林盟逼入绝境,但也不能确保他们不会触底反弹。

    对他们而言,杨和光就是信仰,就是他们心目中侠的榜样,他为了整个江湖可以说是鞠躬尽瘁,这么些年也的的确确让江湖安稳了不少。

    但这也不抹灭他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

    孤雁塔一事就是他一手操控的,甚至严季两家的灭门惨案都和他脱不开干系,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婆罗经就是个巨大的坑,为了把这个坑填上,就必须拆了西墙补东墙,总归不可能有填满的一天。

    单单是如此就不知道他手底下造成了多少杀孽,而且再仔细一想,当年杨旭尧一死他崭露头角稳稳当当地坐上了盟主的位置,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猫腻一时半会还说不清楚。

    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将武林中的人心收服地妥妥帖帖,怎能不叫人后怕。

    楚伯凌眉宇间散不去的担忧,“但我觉得还是太冒险了。”

    “冒险也要尝试。”季修晏已经做好了决定,“世上没有任何事是万无一失的,而且我偏向信她。”

    “你信她?”

    这个她自然是指的穆三娘,季修晏点了点头,“原因我不想再一一分析,就当是直觉好了,不管信不信,这一趟必须试。”

    “好吧。”楚伯凌知道他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再更改,“若有什么安排需要配合记得通知我,我还得走一趟滁州,那里的生意出了点问题,这次你们就跟在我的商队里走。”

    等楚伯凌走后,季修晏又拿出了那张牛皮纸,昨晚浮现出来了的文字又已经消失不见了,又用着同样的方法将上面的文字弄了出来。

    他其实心里清楚,这个东西与其是说给殷小楼,不如说是特意给他自己看的。

    单单是这上面的文字殷小楼若是想破译就十分的艰难,而且,他的视线落到了后面一段文字上,眼神很快就暗了下去。

    这一段的确记载的是如何解除千丝蛊的方法,上面的字其实也不是如他当时所言有些生僻的字没有见过。

    也恰恰是因为这段话他才笃定了这东西绝对是穆三娘要给他看的,他当时看到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所以刻意含糊了过去。

    只因这上面记载的方法太过于霸道,几乎是要以命换命。

    从她体内通过特殊的方法利用另一个人的血肉将千丝蛊引出来,而被千丝蛊再进入的那个人,性命绝对不保。

    而这个人选必须还得自愿,不然中间若是出了任何岔子两人都可能命丧黄泉。

    他叹了口气,看着上面记载的方法,心底愁云满步。

    而殷小楼正坐在院子和梅姬一同喝着清茶,只不过她的那份换成了甜粥,她和梅姬认识的时间不短了,很难这样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一同品茶。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殷小楼问出了自己很想问的问题,武林盟铺天盖地的通缉都没把她给翻出来,反倒是给梅姬找到了。

    梅姬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这你就不懂了,自然是靠的我的看家本事,这可不能外传不然以后我还怎么混饭吃。”

    殷小楼挑了挑眉,“我还能和你抢饭碗不成?”

    “这个数。”梅姬比划了三根手指。

    殷小楼别开了脸,“身上的银票都给你了,已经没了,不说拉倒,反正不知道也没什么影响。”

    说完招呼来了小黑闲适地给它剥起了瓜仁。

    她突然不问了,梅姬心里反倒是痒痒的了。

    “算了,就当我大方好了。”她翘了翘二郎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当然是靠闻的,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不一样,这点甚至比看脸还有用。”

    “原来是狗鼻子。”

    “喂喂喂,够了啊你。”

    殷小楼笑了笑,眼神在梅姬身上打量了几眼,“你到底为什么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三翻四次地接近我?”

    这可不是三翻四次了,有意无意加起来都不知道遇到梅姬多少次了,若说全是巧合她可不信。

    梅姬大咧咧朝椅子后面一趟,“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单纯看你顺眼不成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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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令介绍:
每天种田的师父们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江湖上恶名昭著的魔头
自己莫名其妙成了个小魔头,还被各式人士暗中追杀,幸好出门捡了个温文尔雅善解人意实则切开全是黑的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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