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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弥天大醉     沉香令txt下载     沉香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五十六章 巡守

    秦平说道:“各位,此去不过十里便是神策大营,守军两万皆为精锐,我直取将营而去,你等在此接应,我若失手,不必救我!”语毕即刻准备拍马而去,此时杨子云策马拦下道:“秦将军且慢!你若如此杀去必九死无生,只是白白送命罢了!”秦平道:“封于琼乃天策血案真相之关键,如今他就在眼前我绝对不会错过,既是我等九人一同前去,也断然不是两万敌军的对手,与其全数覆灭不如我孤身一搏!”而就在秦杨两人对话之时,一队神策巡骑正往秦杨等人所在而来……

    半个时辰之后,十里外神策将营之内一八尺壮汉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两侧偏将七八也是喝得酩酊大醉痴笑四起。中间两女子一人吹笛一人舞剑,笛声袅袅,剑舞四方。壮汉拍岸称赞道:“好!好!好!过瘾!我封于琼高兴!妈的!赏!都赏!哈哈哈哈!”说着便拿出两颗硕大夜明珠叫二女来拿,两女子低眉曲腰道:“谢过将军。”同时两人相试一笑,皆瞬息运行功力,笛上一股阴柔内劲顿时缠绕,那边双剑已是寒光将现!可怜这封于琼本也算神策一流高手,可此时酒过三巡,心念美色竟是不觉自己已是命在旦夕之间了!

    正待二女出招时,营帐外突然摔进一人,封于琼被这突然的变故吓醒了三分酒意,大喝道:“何人!”此时其余偏将也相继惊醒,二女见有变故只好压下功力以待时变。只见帐内又进一人道:“报将军!我等北营巡骑在将营外遭遇天策残兵!混乱中抓获此人,恐天策残兵有所图,特押与将军发落!”

    封于琼打量问左右道:“今晚可是北营巡防呀!营内诸将只顾玩乐哪里记得哪营巡防啊?”来人含糊答道:“应是北营巡防!应是北营巡防!”封于琼狐疑道:“为何只你一人归来啊!其余巡骑何在?”那巡骑答道:“天策虽残兵败部,但是战力极强,只有我混乱间抓住一人逃走,其余弟兄均被斩于马下。”

    封于琼正欲继续发问,想不到地上被绑的天策士兵突然暴起冲向封于琼,结果尚不出两步,便被身后巡骑一刀砍中后背,那巡骑正欲砍下第二刀时封于琼大喝道:“混蛋!砍了他我还问个鸟蛋!”巡骑即可跪地道:“将军息怒!此行天策皆异常凶悍,恐伤及将军一时心急。”封于琼道:“哈哈哈!好!衷心护主!值得赏!你有功,说,要什么赏赐?哈哈哈哈!”

    巡骑答道:“秉将军,我一身武艺却无用武之地,在军中不得重用,我只愿得将军提拔随将军左右杀敌建功,他日将军封王拜相我愿做府中一家臣!”封于琼听罢狂笑道:“好!哈哈哈哈!好啊!我军中竟有如此可造之材!好啊!你不必再回北营巡骑,从今往后你为偏将军!”巡骑即刻道:“谢将军再造之恩!”旁边一众偏将心道:“此人拍马功力了得!”

    封于琼看着地上天策士兵问道:“你等一行有多少人?来我神策营地干甚?何人领兵?”地上天策士兵满脸是血咬牙道:“我等天策府数万将士不到天明即会踏平此地!到时你便知是何人领兵!哈哈哈哈!”此时巡骑偏将道:“秉将军,属下于之遭遇之时所见应不过十数人,全部轻装,身不覆甲,交锋不到片刻得胜却退。想必是来探我将营虚实,以便主力精锐直取而来,我巡防时观我军营垒皆未做战备,若此人所言属实则将军危矣!”

    封于琼问道:“你可有办法?”巡防偏将道:“如将军不弃,我愿领将营内所属精锐星夜追赶,取敌将首级献予将军,若不成则死战已护将军撤退!”一众偏将说道:“若此时天策少数精锐来袭,将营无兵可用将军岂不危险?”巡骑答道:“若将军只予我三千精锐我亦愿往,况众将军皆武艺非凡,少数天策何惧之有?”

    此时忽闻帐外杀声四起,一将士入帐报道:“将军营外小队天策突然杀出焚我粮草,得手欲退!”封于琼听罢大怒指着巡骑偏将道:“你带我将营一万精锐出阵追杀,取敌将首级来见我!”巡骑偏将道:“领命!”即刻出营整军出发了。

    封于琼骂道:“妈的!天策府真是阴魂不散,扰了老子好兴致!快叫人收拾干净!把这个天策给我压下去看好!”

    此时地上天策士兵说道:“我天策府是军魂不散,绝不会灭亡!”封于琼笑道:“你个狼崽子懂什么!天策府不亡才怪!你们这些看家狗,安禄山一直忌惮你们天策府,想要除掉却没什么机会,没想到朝廷内部既然也防着你们。你说!这天策不亡是不是天理难容啊!哈哈哈哈!”

    地上天策士兵发抖问道:“果真如此?”封于琼不屑道:“问得如此清楚做甚!你命不久矣,少瞎操心,压下去!”此时地上天策士兵突然笑道:“也罢!你知道就好,换个地方我会让你说出来的。”说话间竟然挣脱绳索,抽起武器架上长枪,把脸上血迹一抹,露出样貌!封于琼一看,心中大骇!此人正是秦平!

    封于琼暗道不好,这秦风楚居然没死!现咫尺之内,若动起手来帐外士兵皆来不及救援。万幸这秦风楚有伤在身,加之身边有一众偏,将合力一拼应能将其击杀!料定心思封于琼一声大喝道:“上!给我宰了这天策余孽!给我杀!”

    一众偏将也是见识过秦平枪法皆不敢怠慢,相继暴起倾全力一击。秦平即刻身形一沉,双手分握枪身,两侧于胸前撑起挡下众人兵器,未待众人收回力道之时突然两手移至枪尾,身形顺势一转。这一众偏将未及反应已经失去重心栽倒在地。而封于琼尚来不及惊讶,只见秦平借转身之力一枪横扫而来,打得封于琼一口鲜血吐出倒地不起。

    此时帐外似乎发觉有变嘈杂声四起,一众偏将已是被秦平吓得肝胆俱丧哪里还敢拼杀,都争相往帐外夺门而去。慌乱间众人还没出帐。

第五百五十七章 困难

    这巡骑偏将说道:“秦将军!时间不多,那一万精锐片刻即回!”秦平听罢一枪刺穿封于琼肋下,挑起抛向巡骑偏将道:“走!”封于琼被一枪刺穿差点昏死过去,这近处一看才发现这巡骑偏将哪是神策士兵,这是天策逃犯杨子云!

    杨子云接下封于琼放至马背下马道:“秦将军请上马直奔南面而去,我等断后,无论几人阵亡希望将军都不要回头!”正当此时北面马蹄声雷动,那一万神策精锐即将在将营成合围之势了。

    杨子云见状对秦平说道:“来得好快!果然我不及朱军师万一,拙计陷将军于绝境啊!”秦平拍拍杨子云肩膀打马走出帐外,只见将营四周水泄不通而帐外七名天策将士提枪立马全无惧色。秦平对杨子云及一众将士道:“若此乃我天策府最后一战,那就让它们知道东都之狼是如何猎食!各位!请与我提枪入阵,一同赴死!”语毕一声大喝:“诛尽宵小天策义,长枪独守大唐魂!”随即一队九人策马急奔往敌阵杀去,远观好似泥流入海,轻舟搏浪。

    神策精锐见这九人并排而来便故意漏出一处缺口,打算放其进来围杀之。而这一队天策却突然分成两队,一队依旧笔直冲杀,另一队突然往东而去,两军相较之下神策军并非对手,但毕竟数量悬殊,眼看秦平这一队直冲入阵的将士就快被围,此时杨子云带着之前往东而去的几人奔袭而来,两队正相互穿过却丝毫未减速度,这一阵交替弄得神策军因为视野被秦平等人挡住而被杀得措手不及。

    两队相互穿过后秦平等人往西北而去,而杨子云一队则笔直向东,片刻后两队又如出一辙的相互重合穿过,继而更改方向。这一行九人就如同两条游龙相互缠绕般的在这万人敌阵中来回冲杀,半个时辰过去竟然未损一人,反而神策军被冲得四散,合围之势渐渐褪去。

    此令人目瞪口呆之行军方法乃是天策府卫公冲折阵,武林中人只道天策武学强劲,却不知天策乃沙场战将,天策阵法更是威力无穷,只是施展起来相当困难,需要彼此之间绝对的信任和默契。这一行九人皆是府内高手,此阵法被他们用的淋漓尽致,一冲一折之间的相互变换天衣无缝。

    神策军眼看秦、杨等人在自己阵中左冲右突,几乎快要突破合围又毫无办法。侧翼的弓弩手也因为怕伤及自己人而无法放箭,只好慢慢的收紧合围势头,不让秦平等人突围。秦平与杨子云两队已交马三十余回合杀敌几千余,几乎全是一枪毙命,而此时他们始终是人困马乏,秦平的战马在混战中被一枪刺中倒地,秦平也摔落下马,转眼就被敌军合围。秦平心想:“难道天亡我天策府?恩师大仇未报,江山依旧沦丧,而我尽然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今日只怕就要战死在叛军之手!”念及此处不禁心生悲愤,正欲拼死一搏时,杨子云等人终于赶到一把提起秦平上马又是一阵冲杀之后,竟是勉强突出重围,一行九人几乎精疲力竭向北逃去。

    神策军阵型被卫公冲折阵搅得乱七八糟,军中又无将军统领,一时间竟然相互堵塞无法追击,混乱间只好一通猛射。待混乱平息后秦平等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只好暂时回营了。

    众人死里逃生夺路狂奔,突然秦平从杨子云马背上跌落,杨子云大惊即刻下马一看,秦平竟已身中数箭,腹间有一几近贯体之枪伤此刻正流血不止,性命在旦夕之间!杨子云心急如焚:“此时亡命途中又无军医随行,身后追兵也不知何时来追,而秦平伤重已是无法赶路,真绝境也!”秦平见状说道:“此行目的已达,你带着一众将士撤退后,问出天策血案主谋。若今后有机会,代我杀之!望你等能光复天策击退狼牙,重振我大唐山河!如今我虽已为残躯也当啸如猛虎为同胞断后!”说罢便要自行封闭经脉运起啸如虎!

    众人听罢皆是强忍泪水,杨子云道:“此刻要我退,便是亲手把你送与叛军,我如何能做!我等本被世人视为反叛,将军不弃使我银枪再起杀敌,而今能一同战死于此,乃我大幸!”秦平听罢突然大哭不止道:“我终于明白师傅与陆倾心境,我辜负了师傅厚爱,平白葬送了陆倾性命啊!”

    秦平一把扯过杨子云怒道:“死是何其容易,不过一枪贯体而已,难的是活着忍受万箭穿心之苦也不放弃心中理想抱负!还望将军不要避重就轻,速带封于琼离开此地!”杨子云此时已是泪流不止不能言语,他慢慢起身,退去准备上马,每一步都确如万箭穿心,他正一步步远离受伤的战友,虽然正在此荒郊野岭独自等待敌军到来,而这确是此时最正确的选择,何其荒谬!

    杨子云正欲上马,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带着喘息的女子声音:“呼!真的不管了吗?会死的吧!”这一众将士连夜厮杀奔袭死里逃生,此时已成惊弓,乍得听得人声都无比紧张,猛的提枪四处张望。只见不远处有两婷婷女子,一女一袭黑衣如墨,另一女手中双剑隐隐发光。

    双剑女子说道:“收起来!收起来!我可不是来打架的。地上这人你们不救了吗?真的会死的哦!”杨子云等人依旧提枪问道:“何人,何事!”双剑女子见状拔剑指向杨子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师傅说得对!你们天策府果然无趣,老是拿个枪指着人干嘛啊!”说话间只见此双剑女子提起身形翩翩起舞,手中双剑随舞姿而动十分美丽,恍惚间竟让人觉得似有花瓣飞舞,女子忽然双剑一挥,一道剑气直奔杨子云而去,剑气所过处空气都似有被冲破之感。此时杨子云已鏖战一夜筋疲力尽根本来不及闪躲!心下惊道:“不好!命丧于此!”眼看剑气即到却没想到剑气居然擦身而过打在身后一九人合围枯木之上,只见枯木应声而裂。

第五把五十八章 交待

    有了商队做掩护,路上平顺了不少,也不用刻意躲躲藏藏,对于梅姬反正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一路也无所谓。

    “夫人,您看这个。”匆匆赶上来的黄老头献宝一样把自己从柳家偷出来的东西呈给了殷小楼。

    至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将东西献给季修晏,他心里还是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且不说殷小楼年纪不大人也生得好,比起周身气势逼人的季修晏那可是要平易近人的多,而且这讨好了殷小楼,不也等于讨好了季修晏了吗。

    隔着马车的车帘殷小楼伸手接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手里这个青铜制成的香炉,看着的确是巧夺天工,但除此之外也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

    余光瞥到了黄老头身上,黄老头这一手算是给她长长了眼,这玩意既然是柳家的传家宝,短短一夜的功夫他能弄到手,也是有些手段的了。

    “这香炉叫紫阙烟鼎,是前朝明裕太后陪葬品,夫人您看足底刻的凰羽,这等手艺几百年都不一定能出一个。”黄老头说的津津有味,“不止是作为古董珍贵,这香炉更是有提纯精炼之效,是普通香炉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

    殷小楼在手里把玩了片刻,她其实对这香炉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这黄老头第一次献上来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要收下的,不管是打压他还是要承他这份心意都是必须要做的。

    顺手就将香炉递给了季修晏,“可以了,你先下去吧,对了,在外不要再这样称呼我,下不为例。”

    “是是是。”黄老头连连应着,马车上的车帘已经拉上。

    就在这时商队到了城门口,最前面的的马车也已经停了下来,楚伯凌下的商号都是极为正规的,商队自然有通关文牒,在稍对货物进行了检查后,一队车马就缓缓进了城。

    住的客栈已经提前找好了,一队人很快就安顿了下来,商队里的货都由商队里的人轮流看守。

    梅姬朝商队里的女眷借了一身衣裳,看着身上的那股张扬顿时就去了不少。

    不过梅姬一般不会与季修晏接触,对她而言季修晏这个不简单,她可不会嫌自己命长,所以无事也不会在他们两人面前晃悠。

    为了少生枝节,殷小楼一直待在客栈里。

    季修晏带着面具的样子容易被有心人看见,她闲来无事就倚在客栈的二楼角落的栏杆处看着下面人声鼎沸的大堂。

    商队里的人都有不少在下面用食,有过楚伯凌的嘱咐,商队里的人都对他们的身份没有任何的怀疑。

    楚伯凌手底下那么多商号,派几个人下来看看也是件很寻常的事情。

    从这里无论是要回星辰教还是去武林盟都要经过隋州那一带,又会到了四大世家的地盘,能多探听到一些消息也不错。

    “小兄弟!走下去一起喝酒呀。”商队里有个刚好要下楼的大伯眼尖看到了殷小楼,以为她在眼馋下面喝酒吃肉的兄弟,大大方方地就邀请她了。

    殷小楼心中想了想也没拒绝,跟着就下了楼。

    商队里的人都很好相处,年纪都比殷小楼长的多,权当殷小楼是弟弟,他们也被交待过殷小楼也不会开口说话,虽然他们举止豪放粗鲁,但也默契地没人提起这一点。

    殷小楼坐在角落里,时不时地民上一点酒,多的时候都在听他们将一些路上的趣闻,偶尔也会开一些荤笑话,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只是点到即止。

    这时他们旁边的一桌来了几个侠客打扮的男子,头戴斗笠腰间佩刀,殷小楼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

    几人坐下后就取下了头上的斗笠,要了几斤牛肉几斤烧酒。

    “二师兄,话说这掌门到底是准备送什么东西呀,这么神神秘秘的。”一坐下其中一个年轻人就没忍住出了声。

    声音不大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殷小楼的注意力放在了他们的身上,还是能辨别出来他们开口说话的人。

    同桌的另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用眼神警告了他一眼,“问那么做什么?只要我们把礼送到了就成了。”

    “我这不就是好奇吗?按理说这明月山庄和秦家结亲,这么大一桩子事本来就该掌门亲自过来,只派我们师兄弟几个过来恐怕这两家会心生不满。”

    被喊道二师兄的人有些不耐地看了一眼年轻人,“师父还有要事在身,现在武林中危机四伏,这门亲事在全武林的安危面前自然不值得一提。”

    “可是这……”

    “这什么啊,你就闭嘴吧,师父有要事在身,文庄主和秦家家主知道了也会体谅师父他老人家的苦衷,更何况此行大师兄二师兄都在,也不算是砸了我们门派的招牌,就你一天到晚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年轻人被教训了一顿,有些焉,还是没忍住回了嘴,“我只不过就是好奇送的什么礼而已,用得着说这么一堆大道理嘛。”

    他抱怨是抱怨,但在座的师兄们也没人再搭理他,等酒肉上来后就默默地分食了起来。

    殷小楼手里拿着酒杯,心底暗暗地想着他们的话,送礼、结亲?看这一行人的打扮像是哪个门派的,从言谈来看,秦家和文家之间的联姻好像就近在眼前了。

    “小兄弟愣着干嘛,来喝一杯!”

    殷小楼回过神来,举了举杯轻轻品了一口,余光始终在注意着旁边的这一行人。

    等他们吃过酒肉也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殷小楼随意乱指了一通,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看到他们进了同层的另一边的厢房才作罢。

    这群人是去参加文卿和秦沐棉婚宴的,在回房前殷小楼去找了一趟梅姬。

    梅姬信誓旦旦地就答应了殷小楼的话,殷小楼在她房里等着,大约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梅姬就回来了。

    “这么快?”

    “不然呢?你以为老娘这么多年是白混了?”

    “那打听的如何?”

    梅姬坐到了旁边,“也不是什么大事,初七文家公子和秦家大小姐成亲,他们就是去赶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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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九章 稍安

    “叶公子,此谷虽为恶人谷但谷中并非悉数十恶不赦之人,许多所谓恶人放在武林之中或许难以为恶吧,比其凶恶的正道何止一二,方今天下大乱、人心沦丧、正道崩坏,此谷只会迎来越来越多恶人,但之所以为恶,也许只是但求一命罢了。武林正道虽道貌岸然者众、但侠肝义胆者亦不在少数……”

    听到此处叶长风却拍案怒道:“一派胡言!何来正道?当年若不是正道所赐我何故会亡妻儿!杀我妻儿者乃武林泰斗,事发逃往恶人谷我提剑追杀一路受阻皆为武林正道,他们善恶不分!只想杀我灭口!若不是我手中泰阿,还有秦风楚拼死护我,如今我已是三生路上一具枯骨!”

    王遗风叹道:“那叶公子入谷为何大开杀戒?”叶长风道:“哼!盛怒难平,挡我者死,谷中恶人死不足惜。”

    王遗风起身扶起书案道:“叶公子息怒,阁下认定谷中恶人死不足惜与正道定你十恶不赦有何区别?都是凭各自主见定他人之罪!何其霸道!武林正道于恶人谷来说是更恶之人,只因正道表彰之仁义规则我辈不能守!但天下之初何来规则何来仁义一说?岂不是天下皆恶?而正道依循传统又何错之有?我以为天下本无善恶正邪、善恶只在人心,正邪不过是各自为政!世间断无十恶之人,反之亦然。如今你救回秦风楚此事又该如何断你善恶呢?谷中与谷外与我来说并无二致!出不出谷已不重要。”

    叶长风听罢缓缓说道:“先生见谅,念及妻儿心中怒气难平!如今救回秦风楚一乃报答当年活命之恩,从此两不相欠!二是问出正柯下落,虽万里亦将其碎尸万段不能解恨尔!”

    两人正于屋中相谈,突闻谷中一声暴喝,声如闷雷。叶长风暗自说道:“不好!”便提剑运功直奔而去,王遗风亦紧随其后。原来秦风楚被肖药儿弄去药炉用药本来三天才可苏醒,结果不出半日秦风楚便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居然在恶人谷中,又想起昏死前天策惨剧不禁暴起,提起身旁碎魂破门而出见人便刺,周围恶人猝不及防已连伤几人。

    此时的秦风楚**上身浑身是血,手中碎魂寒光不再枪身居然被血染红如同一条火龙,谷中风沙似乎都不敢接近。四周恶人围攻几次皆被打退,秦风楚如同修罗在世!秦风楚眼里满是怒火,他只要扫平狼牙军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一切阻挡他的都会被他手中火龙刺穿!从此江湖再没有奔雷枪秦风楚,只有修罗枪秦平!

    叶长风此时赶到一招玉鸿贯日直奔秦风楚而去,大喊道:“秦风楚!不想死就别再强行运功!”

    秦风楚一枪挡下叶长风说道:“秦风楚已死在天策如今我是秦平,我要出谷挡我者死!你我自小相识结拜,虽所见不同导致几番死战,我亦视你为兄弟!今日若是死于你手我亦无怨言,若是你不阻我,来日待我扫平狼牙我必还今日一命!”叶长风剑势未减一边说道:“好!秦平!我亦视你为至亲!你当知我丧妻丧子之痛,你说出正柯下落,我送你出谷!”

    秦平沉默片刻:“正柯该死但我不能告诉你他的下落。”叶长风听罢暴怒:“那你就永留此谷吧!”

    手中泰啊倒拖冲向秦平,秦平跃起身形手中火龙横扫而出似有火光炸裂,同时叶长风先发后至,泰阿自下而上顺势击出剑气。两者相拼之下火光炸裂各自飞出几十尺远!未及众人回神两人又各自冲向对方,突然王遗风悄然而至两者中间双手各有寒光似雪,接下两人兵器。三方角力的局面使其都不可动弹!

    片刻后秦平因伤终是不支渐处下风,此时王遗风往后一撤,引两人兵器相交同时一掌击飞秦平,使其再次昏死过去。叶长风见罢强行收回剑气未及,三人皆伤。王遗风道:“叶公子!请罢手!”

    叶长风拱手道:“未想伤及谷主,见谅!”王遗风说道:“无妨!请将秦平交付于我,我亦有话与其相谈,我与肖药儿会尽力为其疗伤。请公子于谷中静候如何?”

    叶长风沉思片刻说道:“也好!但他是不会入恶人谷的!他心中只有天策,为了天策他连我这个结拜兄弟都能以死相杀!先生不必费口舌!”叶长风又笑道:“谷中在天策府待过的人最好赶紧出谷避难吧!谷中有此煞神你等性命难保啊,哈哈哈哈!”话毕径自而去。

    武林正邪不两立,自古如此。而王遗风之后与秦平的一段不太平静的对话却开启了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武林新时代。

    狼牙军突破雁门关的苍云军后又灭了天策府,大唐两道屏障不再,之后进入中原便是一马平川,狼牙铁蹄几不可挡。大唐军队一败再败,东都洛阳顷刻沦陷,本来繁华的洛阳城如今烽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连本该茂盛的树木花草也因战火枯萎殆尽,抬头看也不见旧时朗朗晴空只有万里血云滚滚烽烟,四下一片败亡之像!但若细细留心便可发现有那么一小部分暗中对抗狼牙军、暗杀将领、捣毁辎重、解放被俘的大唐将士。

    此一行人皆为高手,各门各派皆有参与,如丐帮疯“丐峰”无休,少林俗家弟子“怒目金刚”佛衍,纯阳观“雾虚子”李子言,七秀坊“雷音双剑”公孙长青等等。北方更有血手凤凰燕忘情带领苍云残军一路追杀狼牙。原本各有嫌隙的武林各派似有同仇敌忾之意。同时另一方面狼牙高手影煞也带着夜离深入中原开始试图分化武林各派进而分而击破,而他们所指却是远离中原的蜀中唐门。

    时间已过七天,恶人谷内王遗风房中秦平终于醒来。王遗风即刻分付左右退出房中无论何事不得入内,众人在外只听见秦平大喝:“雪魔王遗风你救我来葬你吗?”王遗风说:“稍安勿躁我有话讲!”结果随后便是力道迸发之声,屋内打斗声四起,屋外众恶人不得入内只在屋外干等。

第五百六十章 对弈

    叶长风此时正闻讯赶来,眼看房间已经快要坍塌时屋内确渐渐安静再无声响,待叶长风赶到正见王遗风与秦平并肩而出。叶长风冷笑道:“秦平,怎么你要入恶人谷吗?”众恶人也无不惊讶,这秦平乃是天策一流高手,浩气盟常胜将军从来与恶人谷势不两立,谷内有言告诫新人:宁同七星争锋,莫与秦平理论。因为不待你话毕枪已入肉,奔雷枪并非雅号!这样的人居然可以和王遗风并立?秦平没有理会叶长风,只对王遗风说道:“带我去!”

    王遗风示意众人散开,并说:“请叶公子同去!”

    三人一路无语,来到谷中一僻静小房。王遗风打开房门只见房内锁住一人,此人秦平再熟不过——神策将军楚良。楚良见秦平眼中十分复杂说道:“想必王遗风已经都告诉你了吧!”秦平此时双拳紧握虎口已裂,王遗风见状说道:“请将军守诺!”

    楚良笑道:“哈哈哈哈!不必了!如今我如同弃尸尚未入土罢了,秦风楚!王遗风所言不虚,我暗中挑起恶人谷与浩气盟之间的争端乃朝廷之命,只因你等武林人士结众而行不好控制!”

    秦平怒道:“我浩气侠士以除恶为己任,至生死不顾!朝廷为何如此提防?”楚良道:“没错!但恶人谷一朝被灭,浩气盟当如何?朝廷如何处理?若浩气反则为大害!恶人谷不过一疥癣之疾罢了!朝廷要用恶人谷牵制浩气盟之势力,南屏山奇袭失败王遗风遁走谢渊被刺,你以为都是巧合吗?”

    秦平此时强忍怒气道:“好!那天策府被围向朝廷求援,援兵迟迟未到,反而令我将士死守!这也是朝廷之令?”

    楚良狂笑道:“哈哈哈哈!天策府简直满门愚忠啊!朝廷内部早已诸多大臣归附安禄山,你天策府乃是心头巨患!没想到李承恩如此听话,竟然因一道假令死守不退断送天策几十年基业!叶长风!你当年被逼离开藏剑也是拜朝廷所赐,而你妻儿之死也非意外,正柯本是朝廷放在少林的棋子,以便控制那帮老秃驴,挑起藏剑少林之争阻断南北武林。武林正道也十分配合为了掩饰少林高僧杀戮丑闻,竟出高手一路相逼。”

    叶长风咬牙问道:“为何是我?与我妻儿何关!”楚良狂笑:“哈哈哈哈!你本不信叶,前朝余孽之后你以为朝廷不知?只是你身处武林又剑术超绝,得藏剑庇护不可妄取,只好用武林制武林!”

    此时此刻秦叶二人已怒不可竭,欲暴起杀之。只是王遗风一直暗中提劲防着二人,王遗风道:“我知两位心中所恨!只是我留此人尚有作用,望秦将军守诺!”秦平恨恨说:“何事,快说!事毕我好结果此人!”王遗风缓缓道:“我要带此人会见谢渊。”

    武林传说谢渊与王遗风有一次秘密会见,在场者人数极少,貌似达成某种协议。从此浩气盟与恶人谷似乎再没有大的冲突,与此同时狼牙军在中原举步维艰大批将领被杀,人心惶惶,夜不能寐。武林多传说,而这次确有其事只是比传说中的惨烈许多,这次会面中原武林高手差点全部命丧与此!

    三人话毕,秦平径自出谷,谷口一行八人八骑,其中为首一人见秦平即刻下马拱手道:“秦将军!”秦平道:“我本该杀你等八人,但如今我也与恶人谷有染,已无资格取你等性命!何故夺我去路?”只见那人亮出银枪直指秦平,两人枪法你来我往一时竟也不分高下!秦平笑道:“好!杨子云!我今天就破你长袖银枪!”

    杨子云本是天策猛将,手中银枪衣间长袖一派儒雅,却不知何故叛离天策府被朝廷通缉以通敌论,当年为天策一大污点。杨子云急退而去大喊道:“且慢!秦将军看我枪法可有生疏?”

    秦平答:“阁下枪法精湛不减当年!难道是为恶人谷征战不曾生疏吗?”杨子云听罢立枪苦笑道:“我入谷以来不曾出谷半步!整日练枪解我心中郁结!当年我与身后七名天策将士奉命接受神策换防,无意间发现神策通敌。我立即领众将士撤回天策,不想半路间我等已被列为逃犯,天地间无处容身无奈只能逃往恶人谷避难。将军可信我言语无虚?”

    秦平默默道:“信不信又如何?天策府如今还有几人也未可知!”杨子云道:“当年奸臣横行我等无平反之日,而今朝廷崩坏天下大乱,天策府更是经历浩劫,将军你此去孤身一人难抗大敌,若是信我,我等八人愿与你同出此谷为天策复仇!”话毕身后将士牵出一马,浑身赤红眼有凶光!杨子云说:“此马名曰血虎与你手中火龙相配,将军若是上马,我等万里相随!若是要取我性命,只管来取。”

    秦平心里已经五味杂陈,感谢这些天策同袍还是大唐军魂,也恨天道不仁使我天策将士无故蒙冤,天策府几近灭门。秦平按住心中思绪冷冷道:“我此去九死一生!若是不惧就随我出谷!”语毕,杨子云及众天策将士即刻上马问道:“将军何往?”

    秦平望着长安方向咬牙说道:“长安神策大营!”众将士扯下身间衣物,衣下寒甲尽现!一行九人往长安疾驰而去!至此天策府即将重现江湖,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杀戮!

    谁会想到这一行天策府将士再也不是以前的天策,如今他们如同狂怒的狼群只想撕碎敌人!而第一个体会到东都狼之恐怖的便是长安神策叛军——除了失踪的神策将军封于琼外,一夜之间两万叛军无一活口。

    秦平出谷后不久,叶长风也辞别王遗风独自出谷,临别王遗风说道:“叶公子此去少林未必能如愿,何不再等等,待我计划得成,想必少林不会再阻拦公子。”

    叶长风笑道:“先生知我!如今楚良既道出正柯所在,我片刻也不想停留,只想将仇人碎尸万段!少林若不阻我,我亦不想为难,否则我只好会一会天下武学之源!我若得报大仇便沉泰阿于西湖,余生回谷中与先生品酒对弈!”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不断

    在秦平即将到达长安之前,叶长风已经来到了少室山下。山下僧人见叶长风一身戾气而来,便使传信僧通报方丈自己拦下其脚步道:“施主且慢!若要上山请先解下兵器!”叶长风道:“请问阁下你见过自己拔下獠牙的野兽吗?”

    山门僧人正欲劝解,结果话未出口眼前已无人影,僧人大惊回头一看只见叶长风飘然已出几十尺外,山路上依稀还留有几道身形残影。东边日出西边雨,引得玉泉跃金鱼。此乃藏剑轻功玉泉鱼跃!飞身跃起三次踩踏地面即可跃出几十尺外,距离之远,身法之奇独步江湖,令人匪夷所思!

    “方丈!山门下有一人周身戾气,手中剑奇大无比,似乎来者不善!”传信僧人慌乱说道。堂上一老僧端坐,一眼看去稳若泰山周身似有佛光笼罩,此僧正是少林方丈玄正!

    玄正听罢心知今日必不太平缓缓说道:“你去通知寺中众僧不要阻拦!武僧皆退去达摩堂内不出!十八罗汉亦不可列阵!”话音未落大门猛然碎裂,只见十八罗汉皆倒地不起,众高僧大惊,只见门外一人缓缓步入内堂。

    玄正起身说道:“阿弥陀佛!藏剑武学名不虚传我少林罗汉阵百年未破,想不到今日败得如此之快!叶少侠好剑法!”叶长风冷冷笑道:“方丈言重了,若是闯阵我未必能破,十八罗汉阵一旦启动威力无穷,但未动之前各个击破对我来说未算难事。但是今日我并非为闯阵而来!”

    原来叶长风来的突然,鱼跃而至,寺前众罗汉未及列阵叶长风已是一招梦泉虎跑而出!不知梦僧今何在,犹见灵虎跑翠岩。此招乃藏剑绝学,十多尺之内无论几人皆瞬发而至,众罗汉只觉眼前无数叶长风四处疾驰,顷刻间皆身中数剑被击飞至门内。玄正听罢说道:“叶少侠果真当世奇才!不知今日所为何事?”

    叶长风答道:“今日多有得罪,若少林愿交出正柯,改日必来谢罪届时但凭处置!”玄正心中一惊暗想到:“何人泄漏正柯所在?从今往后少林再难避免卷入武林纷争!但此人断不可交出不能毁少林基业于一旦!”

    叶长风见玄正并未应承便说道:“若是不愿交人那我便只好自己去找还望各位高僧给个方便!”

    此时玄正身侧一僧突然高声喝道:“宝殿之内岂容你放肆!”话毕挡住叶长风去路,此僧不穿戒衣**上身,只见其肤色如铁,手中也无兵器,只是身上一串佛珠确异常巨大,质地也不似禅木,此人乃少林寺高僧铁菩提玄定!

    玄定身形一沉,地面竟塌陷些许,拿起身上佛珠单手挥舞不止,顿时殿内如狂风大作,几近不能站立。叶长风只觉得劲风扑面正准备抽身先退,没想到身形未动,玄定竟已电射而至,方才所踏之地面已经四处炸裂力道之强不可估量!玄定手中佛珠劈面而来,此时叶长风已经无法躲闪只得运气提起泰阿接下此招,两招相拼泰阿嗡嗡作响!叶长风心想:“此铁菩提并非小辈,手中佛珠甚是霸道不可硬拼!”

    玄定尚未落地,手中佛珠收回颈上一周再次击出,此招出其不意叶长风尚未回神手中泰阿竟脱手而出。玄定单腿落地一踏,另一腿直取叶长风肋下而去!叶大骇,忙起身形闪躲却依然是被击中腹部飞至殿外,叶长风只觉胸口一阵翻滚,口吐鲜血,心里暗道:“天下武功出少林果然不虚。这帮和尚不可小觑!”定神一看泰阿落在身旁七八尺远而玄定已踏步而来所过处底面皆深陷炸裂!

    叶长风不敢怠慢抽出腰间轻剑,提起运功剑身于身前虚晃一转,正当时玄定佛珠已到。玄定本以为叶长风失了泰阿,此招必不能挡却没想到一招即出却似打到空气顿时力道被化解殆尽,自身身形失去平衡行将倒地。而叶长风则借玄定之力急退,落地处正是泰阿所在。玄定不知叶长风那轻剑一阵虚晃乃是藏剑又一绝学泉凝月!引自身内力入剑,于虚晃间形成一道剑气屏障可化解一时间受到的伤害。玄定吃了暗亏心下惊道:“此人高深莫测,先败一招依然冷静非常,不可久战!”

    玄定正待稳定身形提劲暴起,却见叶长风已手持泰阿倒拖而来,剑刃所过处金光炸裂!此招杀意十足玄定不敢怠慢大喝一声道:“无我无相,罗汉金身!”这玄定当真了得,这无相诀与罗汉金身皆为少林不传绝技,习得其一行走武林可保性命,如今两者同时使出真是难得一见。只见玄定周身佛光笼罩、如铁肤色也霎时间金光四溢!叶长风本拖剑而来,即到面门却突然泰阿一收,瞬间退开距离又是一招梦泉虎跑不停变换身形将玄定围在其中。玄定心中暗道不好,这罗汉金身乃刚猛气劲护体能反伤敌者,但无相与金身皆耗费内力甚巨不可久持,这叶长风此时身形四下移位又围而不攻,金身一过则命在旦夕!

    僵持之下玄定金身难以为继只好猛起身形想脱离虎跑范围,于此同时叶长风却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玄定身后,只见三道剑气直取玄定,竟然将其锁于半空。

    叶长风落地即刻又是到拖泰阿蓄力待发,这次玄定已是避无可避!正待叶长风剑气将出之时,突然感觉一股猛劲将自己往侧方拉去,力量极强!瞬间使叶长风失去重心,同时一股强劲内息似带着火焰奔其自身面门而来!叶长风反映也快,手中泰阿一横护住周身!虽是如此,这一招也震得叶长风虎口崩裂单膝跪地!所在地面已深陷三尺!尚未及起身又是一道内劲横扫而来,叶长风堪堪躲过往后急退,定神一看,见一白面僧人双目微闭身着袈裟单手持一烧焦木棍,棍身似有火光闪现,此白面僧人乃少林藏劫如来玄同!身为玄字辈高僧却只有青年模样,手中木棍也非凡品,据说是取菩提木而成又常年受玄同至刚至阳之内力竟自燃而不断,称为燃木。

第五百六十二章 猜忌

    文卿开口委婉地下了逐客令,陈序也识趣又关心了几句就离开了。

    等到人走出了文卿的视线范围内,很快就招出来了几人,脸上的假笑顿时就消失不见,“事情安排地怎么样了?”

    “人我们已经支走了,大约两炷香的时间都不会有人守着。”

    陈序眉目微动,“记得把我们的人撤出去,别露了马脚。”

    “是。”

    陈序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嘲讽的笑,管这老头到底是谁,这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还省了自己一番事,反正无论他是谁,只要自己的目的能达到就行了。

    而另一边文卿陷入了一阵阵纠结之中,之前他不过隐隐有了一点猜测,但是这酒喝多了一时也想不通透,刚才陈序来了一趟,倒是突然把自己给点醒了。

    他离了锦川后就到了明月山庄,哪里来的什么好友,他低头看着怀里精致小巧的香炉,心底有了考量。

    能送这么珍贵的东西又是口口声声称是他好友的人,好像也没别人了。

    想着嘴角就微微扬了起来,心底压抑不住那丝悸动,尤其是在醉了酒之后更是无限地被放大了,抱着香炉的样子就像是得了什么心爱之物的小孩子一样,脸上的笑就像是阴霾了许久的天突然见到了阳光。

    就在他抬脚准备往回走离开的时候,目光在新房的门口停留了片刻,理智稍有回笼,眼神幽深复杂,只有一门之隔,里面等着他的是他的新婚妻子,以后要同舟共济一辈子的人。

    心底还是有了挣扎,他知道他此时应该推开门进去,而不是在这里徘徊不定。

    “我会很快回来。”

    自言自语留了一句话,他转身就往回走去,一路也没有遇到什么人,喝了酒后一时上脑又没人看着就干脆全凭着心里的想法走了。

    被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全在这一刻爆发了,他就是再想见她一面,自那日表露了自己的心声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一次,拒绝地那样决绝,以至于以后所有关于她的事他只能从别处听到,已经彻彻底底沦落了成了旁人。

    只需要见一面就好了,他心底现在也不过只剩下了这么个念头。

    而晃晃悠悠准备回去的黄老头在被一身酒气的文卿给拦住的时候,心里骂了声娘,怎么自己去了一趟送了个礼把新郎官给带回来了。

    “带我去见你们夫人。”

    文卿突然口齿伶俐了起来,又好像情醒了过来。

    黄老头现在只剩了一片心虚,就这么个小事还被自己给办砸了,早知道把东西扔下就走了,临走的时候殷小楼还嘱咐了要小心行事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下倒好,还引了个大的出来。

    脸上僵硬地笑了笑,一时也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醉还是没醉,好言劝道:“文公子,这夜深了你还是快回去吧,我们夫人没在这里,我就是受令过来的,至于夫人的行踪不是我能揣测的。”

    文卿使劲晃了晃脑袋啊,看着面前的黄老头突然多出了几个头来,伸出手左晃右晃伸出食指指了指,“你别想骗我,快带我过去,我就和她说几句话就成。”

    黄老头眼睁睁地看着他指着自己旁边的一团空气自言自语,脸顿时就黑了下来,怎么这么背啊,还能被个醉鬼给找到。

    “文公子你这新婚之夜的跑出来见我们夫人多不合适呀,你那新房里新娘子还等着您呢,您还是赶紧些回去吧。”黄老头看着他这副样子知道肯定是醉的厉害了,还是趁早把这烫手的山芋给丢回去再说,“你好好去过您的洞房花烛夜,明日再来见夫人如何?”

    他已经不想和他讲道理了,只要能把这人给弄回去了就好。

    “不。”文卿斩钉截铁地就拒绝了,双手在空气中乱刨了一阵,终于一把抓住了黄老头的衣服。

    “松手!”黄老头使劲想把人给扒拉下来,但不知道这个醉鬼哪里来的力气,就跟长在了衣服上似的。

    他真的感觉手痒,这真的要不是看在殷小楼的面子他现在就想把这烦人的醉鬼给解决了。

    “好好好,我带你去找她。”他领着人就往回走,找个偏僻的地再把他给丢下好了。

    刚刚走了没几步,黄老头这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在后街怎么这么半天都没有经过,文卿高大的身子几乎要压在了他身上,他不耐烦地把人朝旁边一推。

    这里很不对劲啊,黄老头活了这么久,这点直觉还是救了不少次。

    这时文卿又凑了上来扯了扯他,催促道:“怎么不走了?”

    “走?文公子还是别想走了吧。”

    前方的路突然出来了几人,常衣又以黑布蒙面,手上皆有利刃。

    而同时后方响起了一阵大笑声,黄老头环顾四周一眼,此时已经赫然被一群人给包围住了。

    这是要对付谁一眼明了,黄老头当机立断把醉醺醺的文卿往前一推,“我只是路过路过,我就不打扰各位爷做正事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黄老头见状就要溜走,反正这些人是要找文卿的麻烦也不关他的事,就在他苟着身子要跑的时候,最先出声的蒙面人突然笑了一声,“谁准你走了?”

    话毕就有人把他给拦了下来,黄老头微微侧身斜眼昵着说这话的人,浑浊的眼珠子里只有一层冷意,看着他们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死人了。

    但那人显然不知道,只当黄老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臭老头,“怎么?你这什么眼神,见到了我们的事还想走?门儿都没有,不过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我们哥儿几个不会会让你走的轻松些。”

    文卿虽然此时已经喝浆糊了,但也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劲,他晃晃悠悠了几步,窜到了黄老头不远处,摇摇晃晃地指着黄老头问:“这都是你们的人?我们嗝……已经到了?”

    “到个屁!还不是你这瘟神!”黄老头啐了他一声,“都是来要你命的,还拖累了老子!”

    “文公子,您也别怪我们,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就是这么个理,冤有头债有主,改明儿到了地底下,你要索命可记得找准人了。”

    沉香令

    沉香令

第五百六十三章 残云

    此段言语间从头至尾夜离都没看影煞一眼,更未停下脚步,彷佛再与空气对话。一旁的影煞此刻心内被莫名的恐惧笼罩,此女子竟将他的心思一眼看穿,对中原武林了若指掌,一番见识更是冷静异常。影煞此时内心骤起杀意:“她到底猜到我多少想法?莫非?”此时夜离再次说道:“你未必能杀我,你的目的我并无兴趣。相信我,不要做无谓的拼杀,你我非友亦非敌。”影煞摇摇头收起杀意笑道:“将军得你真不知是福是祸。”夜离道:“彼此彼此。”之后两人无话。

    另一边长安城郊外,秦平带着一众天策将士奔袭而来,此时天色将暗,四周显得格外寂静,微风扫过之中似有兵刃交加之声,残云下一声鸦啼令人不寒而栗。杨子云说道:“可怜归鸦,无处啼人家!”听罢众人皆黯然。

    秦平说道:“各位,此去不过十里便是神策大营,守军两万皆为精锐,我直取将营而去,你等在此接应,我若失手,不必救我!”语毕即刻准备拍马而去,此时杨子云策马拦下道:“秦将军且慢!你若如此杀去必九死无生,只是白白送命罢了!”秦平道:“封于琼乃天策血案真相之关键,如今他就在眼前我绝对不会错过,既是我等九人一同前去,也断然不是两万敌军的对手,与其全数覆灭不如我孤身一搏!”而就在秦杨两人对话之时,一队神策巡骑正往秦杨等人所在而来……

    半个时辰之后,十里外神策将营之内一八尺壮汉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两侧偏将七八也是喝得酩酊大醉痴笑四起。中间两女子一人吹笛一人舞剑,笛声袅袅,剑舞四方。壮汉拍岸称赞道:“好!好!好!过瘾!我封于琼高兴!妈的!赏!都赏!哈哈哈哈!”说着便拿出两颗硕大夜明珠叫二女来拿,两女子低眉曲腰道:“谢过将军。”同时两人相试一笑,皆瞬息运行功力,笛上一股阴柔内劲顿时缠绕,那边双剑已是寒光将现!可怜这封于琼本也算神策一流高手,可此时酒过三巡,心念美色竟是不觉自己已是命在旦夕之间了!

    正待二女出招时,营帐外突然摔进一人,封于琼被这突然的变故吓醒了三分酒意,大喝道:“何人!”此时其余偏将也相继惊醒,二女见有变故只好压下功力以待时变。只见帐内又进一人道:“报将军!我等北营巡骑在将营外遭遇天策残兵!混乱中抓获此人,恐天策残兵有所图,特押与将军发落!”

    封于琼打量问左右道:“今晚可是北营巡防呀!营内诸将只顾玩乐哪里记得哪营巡防啊?”来人含糊答道:“应是北营巡防!应是北营巡防!”封于琼狐疑道:“为何只你一人归来啊!其余巡骑何在?”那巡骑答道:“天策虽残兵败部,但是战力极强,只有我混乱间抓住一人逃走,其余弟兄均被斩于马下。”

    封于琼正欲继续发问,想不到地上被绑的天策士兵突然暴起冲向封于琼,结果尚不出两步,便被身后巡骑一刀砍中后背,那巡骑正欲砍下第二刀时封于琼大喝道:“混蛋!砍了他我还问个鸟蛋!”巡骑即可跪地道:“将军息怒!此行天策皆异常凶悍,恐伤及将军一时心急。”封于琼道:“哈哈哈!好!衷心护主!值得赏!你有功,说,要什么赏赐?哈哈哈哈!”

    巡骑答道:“秉将军,我一身武艺却无用武之地,在军中不得重用,我只愿得将军提拔随将军左右杀敌建功,他日将军封王拜相我愿做府中一家臣!”封于琼听罢狂笑道:“好!哈哈哈哈!好啊!我军中竟有如此可造之材!好啊!你不必再回北营巡骑,从今往后你为偏将军!”巡骑即刻道:“谢将军再造之恩!”旁边一众偏将心道:“此人拍马功力了得!”

    封于琼看着地上天策士兵问道:“你等一行有多少人?来我神策营地干甚?何人领兵?”地上天策士兵满脸是血咬牙道:“我等天策府数万将士不到天明即会踏平此地!到时你便知是何人领兵!哈哈哈哈!”此时巡骑偏将道:“秉将军,属下于之遭遇之时所见应不过十数人,全部轻装,身不覆甲,交锋不到片刻得胜却退。想必是来探我将营虚实,以便主力精锐直取而来,我巡防时观我军营垒皆未做战备,若此人所言属实则将军危矣!”

    封于琼问道:“你可有办法?”巡防偏将道:“如将军不弃,我愿领将营内所属精锐星夜追赶,取敌将首级献予将军,若不成则死战已护将军撤退!”一众偏将说道:“若此时天策少数精锐来袭,将营无兵可用将军岂不危险?”巡骑答道:“若将军只予我三千精锐我亦愿往,况众将军皆武艺非凡,少数天策何惧之有?”

    此时忽闻帐外杀声四起,一将士入帐报道:“将军营外小队天策突然杀出焚我粮草,得手欲退!”封于琼听罢大怒指着巡骑偏将道:“你带我将营一万精锐出阵追杀,取敌将首级来见我!”巡骑偏将道:“领命!”即刻出营整军出发了。

    封于琼骂道:“妈的!天策府真是阴魂不散,扰了老子好兴致!快叫人收拾干净!把这个天策给我压下去看好!”

    此时地上天策士兵说道:“我天策府是军魂不散,绝不会灭亡!”封于琼笑道:“你个狼崽子懂什么!天策府不亡才怪!你们这些看家狗,安禄山一直忌惮你们天策府,想要除掉却没什么机会,没想到朝廷内部既然也防着你们。你说!这天策不亡是不是天理难容啊!哈哈哈哈!”

    地上天策士兵发抖问道:“果真如此?”封于琼不屑道:“问得如此清楚做甚!你命不久矣,少瞎操心,压下去!”此时地上天策士兵突然笑道:“也罢!你知道就好,换个地方我会让你说出来的。”说话间竟然挣脱绳索,抽起武器架上长枪,把脸上血迹一抹,露出样貌!封于琼一看,心中大骇!此人正是秦平!

第五百六十四章 慌乱

    看着把文卿打晕的手,殷小楼一时心情极为复杂,怎么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这么一面。

    跟在她身边的人个个在教中个个都是拔尖的高手,短短一会的时候,胜负已分周围已经安静了下来,殷小楼冷寒着脸。

    她也看的明白今晚的这出就是冲着文卿来的,这文卿能被引出来多半也是被算计好的,只是黄老头去了恰恰也被利用了。

    “把人送回明月山庄。”殷小楼随意指了个身材高大的人过来。

    看着文卿被人背起,身上的衣服也被划了个破破烂烂露出了不少伤口,她心里动了动,又嘱咐道:“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

    明月山庄中一派热闹,到了夜深些的时候已经散去了不少人,但离的远了还是依稀能听到酒宴上的杯盏交错的声音。

    新房外有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趴在门缝边争先恐后地往里看。

    “你是不是骗我们的呀?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等等就有了,你们别挤我呀!”

    “谁挤你了?喂,别推我!”

    “你们!哎哟!”

    三个少年还没看到些什么就吵吵嚷嚷起来了,然后紧接着下一刻三人就齐刷刷地倒在了地上。

    很快就从暗处闪出来两个黑影把人给拖了下去。

    新房内秦沐棉依旧端坐在喜床上,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见到人影,燃着的龙凤烛已经去了快一半了,暖洋洋地烛光将新房映照地温暖又暧昧,烛光透过盖头上的吊着的流苏落在了叠放着的双手上。

    红盖头下妆容精致美好的秦沐棉脸色越发的脆弱,她从进到等着等到了现在文卿根本都没有踏足过这里,她以为一切好像都好了,但这结果却还是如此残忍,再过不到半个时辰这新婚之夜就马上就要过完了。

    就在她如同沉入了冰窖的时候,房门被有规律地轻扣了几下。

    阴影中的双眸顿时就亮了起来,但就在她刚想要动的时候又想到这盖头还没有揭开,门口的敲门声很快又响了起来。

    再三挣扎后她心一横随手就将盖头自己揭了起来,与此同时房门砰的一声直接从外面被打开,紧接着一道高大的黑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事有蹊跷!秦沐棉心里一惊随手就从发髻上拔出了一根发簪藏在了手中。

    不过她一眼就看到了被闯进来的男子扛着的人,不由脸色大变,紧接着随着一声轻响门就被关上了。

    男子看也没看秦沐棉一眼,几步绕过了她将文卿放到了床上。

    看着文卿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她脑海里一片空白,“这到底发生什么了啊?你说话呀!”

    然而男子对她的焦急根本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担心,是我。”

    她寻声而去,刚才全心都系在了文卿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还有一个人。

    “怎么会是你?”秦沐棉强压着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

    在察觉到秦沐棉语气里那隐隐的戒备时,殷小楼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文卿被人算计离开了明月山庄,有人想要他的命,恰好遇到了我一个手下在场。”

    “怎么会这么巧?”秦沐棉脱口而出,但刚刚说出口就感觉措辞并不合适,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沉默了下来,微微避开了殷小楼的视线,担心地坐在床边检查着文卿的伤势。

    “不是致命伤。”

    秦沐棉嫌头顶的凤冠碍事,三下五除二地将其拆了下来,注意力始终放在文卿的身上,她能感觉到殷小楼的视线正在她的身上,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觉得不自在。

    仔仔细细地检查着文卿身上的伤口,见正如殷小楼所说没有伤在要害上让她松了一口气。

    “是什么人?”秦沐棉的目光锐利起来,“竟然敢在今日对他下手。”

    殷小楼背着手,眼神幽幽地看着秦沐棉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文卿,“谁最想让他死那自然是谁,见你们成亲他们已经坐不住了。”

    更多的殷小楼没有说,文卿会和黄老头待在一起简直是太巧了,若非有人暗中引到,凭文卿喝成了那个样子怎么可能能找到黄老头,而且离开了明月山庄竟然无一人知晓。

    “凶手还不知道文卿活着的消息,他定然是希望此事由你们秦家起头,毕竟怎么说文卿在新婚之夜跑出去本就不合理,如果想要凶手自己露出马脚,不如就将计就计,明日一早他肯定会坐不住的。”殷小楼知道秦沐棉心思单纯直率,若不点明极有可能直接告知了两家,“行凶之人我留了个活口,一会便交由你自己处置,你们两家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秦沐棉眼神动了动,想说什么到了嘴边却又没说出来,万语千言最后只有一身“谢谢”。

    “我希望我来过这里的事你能保密,包括对他,最好也不要提起。”

    秦沐棉眼神复杂了起来,她也知道殷小楼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同往日,而且于公于私她也不想让文卿知道此时,“我会保密的。”

    事情告一段落,殷小楼带着人就离开了明月山庄。

    现在和秦沐棉再相处起来,总会觉得再也不像以往那样轻松,人一旦有了枷锁,就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了,无论是秦沐棉还是自己,都不再和以前一样了。

    “夫人,您可终于回来了!”黄老头见殷小楼回来贼兮兮地就凑了上去。

    殷小楼对黄老头的殷勤态度淡然,“今晚多亏了你。”

    “夫人哪里的话,能为夫人做事是老朽毕生的荣幸。”

    梅姬靠在柱子旁咋舌,“你这哪里找来的马屁精,拍起马屁来一套一套的。”

    “他回来了没?”

    “教主啊,还没回来。”

    殷小楼略感疲倦,从包里摸出了一把瓜子,坐下就开始慢条斯理地剥了起来,然后瓜仁和瓜壳分开放着。

    黄老头在旁边看的稀奇,刚想问一个黑影就从留了一条缝的窗户里钻了进来,差点没把黄老头头顶上所剩不多的头发给勾了下来。

    “你们在查秦家的事?”梅姬试探性地问道。

第五百六十五章 避重

    慌乱间众人还没出帐,就突然被一股巨大力道又撞飞回来,挣扎起来一看,发现居然是方才领兵出阵的巡骑偏将!

    这巡骑偏将说道:“秦将军!时间不多,那一万精锐片刻即回!”秦平听罢一枪刺穿封于琼肋下,挑起抛向巡骑偏将道:“走!”封于琼被一枪刺穿差点昏死过去,这近处一看才发现这巡骑偏将哪是神策士兵,这是天策逃犯杨子云!

    杨子云接下封于琼放至马背下马道:“秦将军请上马直奔南面而去,我等断后,无论几人阵亡希望将军都不要回头!”正当此时北面马蹄声雷动,那一万神策精锐即将在将营成合围之势了。

    杨子云见状对秦平说道:“来得好快!果然我不及朱军师万一,拙计陷将军于绝境啊!”秦平拍拍杨子云肩膀打马走出帐外,只见将营四周水泄不通而帐外七名天策将士提枪立马全无惧色。秦平对杨子云及一众将士道:“若此乃我天策府最后一战,那就让它们知道东都之狼是如何猎食!各位!请与我提枪入阵,一同赴死!”语毕一声大喝:“诛尽宵小天策义,长枪独守大唐魂!”随即一队九人策马急奔往敌阵杀去,远观好似泥流入海,轻舟搏浪。

    神策精锐见这九人并排而来便故意漏出一处缺口,打算放其进来围杀之。而这一队天策却突然分成两队,一队依旧笔直冲杀,另一队突然往东而去,两军相较之下神策军并非对手,但毕竟数量悬殊,眼看秦平这一队直冲入阵的将士就快被围,此时杨子云带着之前往东而去的几人奔袭而来,两队正相互穿过却丝毫未减速度,这一阵交替弄得神策军因为视野被秦平等人挡住而被杀得措手不及。

    两队相互穿过后秦平等人往西北而去,而杨子云一队则笔直向东,片刻后两队又如出一辙的相互重合穿过,继而更改方向。这一行九人就如同两条游龙相互缠绕般的在这万人敌阵中来回冲杀,半个时辰过去竟然未损一人,反而神策军被冲得四散,合围之势渐渐褪去。

    此令人目瞪口呆之行军方法乃是天策府卫公冲折阵,武林中人只道天策武学强劲,却不知天策乃沙场战将,天策阵法更是威力无穷,只是施展起来相当困难,需要彼此之间绝对的信任和默契。这一行九人皆是府内高手,此阵法被他们用的淋漓尽致,一冲一折之间的相互变换天衣无缝。

    神策军眼看秦、杨等人在自己阵中左冲右突,几乎快要突破合围又毫无办法。侧翼的弓弩手也因为怕伤及自己人而无法放箭,只好慢慢的收紧合围势头,不让秦平等人突围。秦平与杨子云两队已交马三十余回合杀敌几千余,几乎全是一枪毙命,而此时他们始终是人困马乏,秦平的战马在混战中被一枪刺中倒地,秦平也摔落下马,转眼就被敌军合围。秦平心想:“难道天亡我天策府?恩师大仇未报,江山依旧沦丧,而我尽然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今日只怕就要战死在叛军之手!”念及此处不禁心生悲愤,正欲拼死一搏时,杨子云等人终于赶到一把提起秦平上马又是一阵冲杀之后,竟是勉强突出重围,一行九人几乎精疲力竭向北逃去。

    神策军阵型被卫公冲折阵搅得乱七八糟,军中又无将军统领,一时间竟然相互堵塞无法追击,混乱间只好一通猛射。待混乱平息后秦平等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只好暂时回营了。

    众人死里逃生夺路狂奔,突然秦平从杨子云马背上跌落,杨子云大惊即刻下马一看,秦平竟已身中数箭,腹间有一几近贯体之枪伤此刻正流血不止,性命在旦夕之间!杨子云心急如焚:“此时亡命途中又无军医随行,身后追兵也不知何时来追,而秦平伤重已是无法赶路,真绝境也!”秦平见状说道:“此行目的已达,你带着一众将士撤退后,问出天策血案主谋。若今后有机会,代我杀之!望你等能光复天策击退狼牙,重振我大唐山河!如今我虽已为残躯也当啸如猛虎为同胞断后!”说罢便要自行封闭经脉运起啸如虎!

    众人听罢皆是强忍泪水,杨子云道:“此刻要我退,便是亲手把你送与叛军,我如何能做!我等本被世人视为反叛,将军不弃使我银枪再起杀敌,而今能一同战死于此,乃我大幸!”秦平听罢突然大哭不止道:“我终于明白师傅与陆倾心境,我辜负了师傅厚爱,平白葬送了陆倾性命啊!”

    秦平一把扯过杨子云怒道:“死是何其容易,不过一枪贯体而已,难的是活着忍受万箭穿心之苦也不放弃心中理想抱负!还望将军不要避重就轻,速带封于琼离开此地!”杨子云此时已是泪流不止不能言语,他慢慢起身,退去准备上马,每一步都确如万箭穿心,他正一步步远离受伤的战友,虽然正在此荒郊野岭独自等待敌军到来,而这确是此时最正确的选择,何其荒谬!

    杨子云正欲上马,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带着喘息的女子声音:“呼!真的不管了吗?会死的吧!”这一众将士连夜厮杀奔袭死里逃生,此时已成惊弓,乍得听得人声都无比紧张,猛的提枪四处张望。只见不远处有两婷婷女子,一女一袭黑衣如墨,另一女手中双剑隐隐发光。

    双剑女子说道:“收起来!收起来!我可不是来打架的。地上这人你们不救了吗?真的会死的哦!”杨子云等人依旧提枪问道:“何人,何事!”双剑女子见状拔剑指向杨子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师傅说得对!你们天策府果然无趣,老是拿个枪指着人干嘛啊!”

    说话间只见此双剑女子提起身形翩翩起舞,手中双剑随舞姿而动十分美丽,恍惚间竟让人觉得似有花瓣飞舞,女子忽然双剑一挥,一道剑气直奔杨子云而去,剑气所过处空气都似有被冲破之感。眼看剑气即到却没想到剑气居然擦身而过打在身后一九人合围枯木之上,只见枯木应声而裂。

第五百六十六章 不留

    黑衣女子说道:“公孙姐姐!这要万一打中了怎么办!他们是好人啊!”双剑女子笑道:“你放心!我从不失手的,他们太没意思了,哼!想帮他们,竟然还不领情,老摆一副你‘我可是天策’的样子,见了就生气!”然后对杨子云笑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杨子云看了看身后的树说道:“好一招剑破虚空!我多年未在江湖走动只听说七秀坊公孙云年纪轻轻便人送雅号破空剑,一招剑破虚空甚是神鬼莫测!今日一见名不虚传,难得难得!”公孙云听罢高兴道:“哈哈!这还差不多!”杨子云心想:“这七秀坊女子果真是不好惹。”

    公孙云指着地上半死的秦平说道:“这家伙可是快死了,你们赶紧收枪给我闪开点!我这姐妹可是能救她一命。”说话间黑衣女子上前来看了看秦平说道:“公孙姐姐!这人伤口太深血几乎流干还能活着已是难得,我只能暂时存他性命。但要救活他,还须有一安静处,每日施针辅药,半月或可痊愈。”公孙云听罢皱眉道:“这么麻烦啊!我都说当时不要追来了吧,反正那个封于琼落在他们手里也活不了,我们走吧,灵儿。”

    杨子云见秦平有救立马跪地双手抱拳道:“若能救秦将军一命我等必感恩戴德,今后若有所求虽刀山火海不惧往!求两位出手相助,我等……我等……”说道此处杨子云及一众将士已是泪流不止。

    公孙云见状心想:“听说这天策府的人都是一心报国,为国沙场扬沙,虽刀枪剑戟无所畏惧,皆是铮铮铁骨!如今铁血男儿也这般声泪俱下,着实让人感动。”一旁的黑衣女子小声问道:“公孙姐姐!我们还是救他吧,他,他是好人啊!”公孙云回过神来说道:“好啦好啦!我也没说不救啊,刚刚只是吓唬吓唬这些铁疙瘩,你说,怎么救吧?”

    杨子云听罢连道多谢!公孙云说道:“行了行了!死不了了!你能别老哭丧着脸吗?你把脸转过去,乌漆麻黑,难看死了!”杨子云只好默默转过身说道:“是!是!公孙姑娘,不知追兵何时将至,我们先带秦将军离开此地如何?”公孙云看着杨子云哭笑不得,之后黑衣女子为秦平施针封住主要气脉保其性命,一行人继续往北面而去。

    此时天色已是微微亮了,彷佛今夜一切都要过去了,但那些失了将领又被秦平一行逃生的神策叛军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夜晚还有一场腥风血雨即将降临。

    “薛将军,这神策叛军营乎刚有过激战且并无两万兵力,现今营内杂乱无章亦无防御工事,甚至不见领兵将军!是否需要几人试探有诈否!”

    “不必了,不管是何人所为,我薛准都不该浪费了这天赐良机!叛军与狼牙同罪!杀!片!甲!不!留!”

    “王先生,我如今重伤不能下榻以礼相待,实在有愧于先生数次活命之恩!惭愧!”

    王遗风看着身受重伤的叶长风缓缓说道:“叶公子不必拘礼,伤势如何?”叶长风一声长叹:“无妨!只恨我武学未精,力不能敌少林众僧,连内殿都未立片刻。”

    王遗风笑了笑:“叶公子,这江湖之中有名有姓却连少林山门都过不去者并非一二,想来独闯少林除了明教教主陆危楼之外也就只有公子你了,有此一败非武学未精之故。少林乃武林泰斗,公子想凭一人之力恐怕大仇难报。”

    叶长风经此一败心里十分清楚,凭自己是万难对抗整个少林,但是他于天地间孑然一身无亲无故且谁又会为他私愿去得罪少林以至于赔上性命呢?也许有,那也是前尘往事了。

    王遗风继续说道:“以我所见公子当年被逼离开藏剑,少林正柯杀你妻儿,与朝廷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正柯也许只是傀儡,幕后主谋才是真正凶手,而秦将军也因天策一事在追查朝廷内部线索,你二人所求相去不远也未可知。”

    叶长风听完心中不禁悲伤,想他与秦平自幼相识皆是流落江湖孤苦无依,之后结义金兰共患难历尽艰苦,而乱世中各有所执以至于如今地步。念及此处叶长风缓缓说道:“秦平他跟我一样执念太深,非死不足以断!想来天策府也算于我有恩,只是我二人如今实难再并肩。”

    王遗风道:“世间豪杰傲然立于天地间心中无一不有执念,各有不同自然道路迥异,你二人皆是英杰实在令人惋惜。”叶长风道:“先生见笑了,我与秦平之间种种像是佛门一句诳语,风中一叶柳絮,说来话长而长话不可短说,如今正巧我无力寻仇,若先生有闲我便道与先生。”王遗风听罢说:“叶公子入谷以来虽与我所谈甚多却唯妻儿与秦将军之事只字不提,如今王某愿洗耳恭听!”

    窗外的黄沙漫天,枯树后的月光也不那么明亮,偶尔一两声鸦啼也绝非悦耳。而叶长风的思绪却也就这么一退再退,退到了遥远的当年。

    “王先生,多年前我并不知道我是从何而来,有无父母兄弟也未能知晓,当时我脑中最初的印象是有一个年龄与我相仿之人护在我身前,即使拳脚相交棍棒如雨,也未能让其退让一步,此人便是秦平!当时我只看了两眼便又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只看到秦平笑着问我道:‘嘿!醒了啊,没事了他们不会再为难你了。我叫秦风楚!你呢?’我不知如何作答,我并不知自己姓甚名谁!”

    “秦平见我并未作答笑道:‘哈哈!你不用害怕,我乃大唐豪侠是也,必不使你再受欺负,哈哈哈哈……哈…不好!快跑!’说话间扯着我就跑,我回头一看身后十来个比我们略大的人手里提着木棍正追赶过来,我与秦平便如此相识,之后秦平与我四处流浪受尽欺凌,每次无处可逃之时他便护着我与人死斗哪怕对方已是成人也毫无惧色,无数次被打得遍体凌伤。”

    “有一日我问他为何如此倔强不愿服输。”

第五百六十七章 无情

    “记得当年我与秦平一路流浪至南屏山时已经是深夜,望北村的灯火已寥寥可数。我们刚刚想找个地方落脚过夜却又遭遇突然而来的暴雨。这场雨下得又急又狠似乎快要掩过了夜空中雷鸣之音,我们只好往山上寻找能避雨的地方,走到半山腰看见一座亭子,我俩大喜赶紧跑去,走近一看原来不大的亭子里已经有五个人在,两个身着军装寒甲红袍手中长枪挺立,另外三个一身劲装腰间不见兵器只各有一相同令牌。”

    “我们流浪江湖已有不少时日各种厮杀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当时看来这两拨人虽然气氛紧张却不见要动手之意,于是我们便径直走进避雨。这场雨越下越大雷声越加频繁,一声声也振得我有些头疼,不大的亭子其实已经挡不住如此风雨,所有人几乎都还是被暴雨打湿。”

    “此时两个军人任雨打风吹也丝毫不动手中枪不离身,另外三个人已经开始抱怨亭子里人太多,其中一个说道:‘这他娘的什么鬼天气,还没完了!晦气,人还这么多,妈的衣服都淋湿了!哎!你们两个小杂种滚出去里面太挤!’此时一长枪军人似乎要说什么,却被另一人轻轻拦下。只是看了看我俩有些无奈的转过头去。”

    “我拉着秦平要走与他们硬来还不如淋雨,结果秦平甩开我对他们说道:‘两个小杂种骂谁?’那人惊讶的看着秦平说道:‘嘿!活腻了是吗?两个小杂种骂你了!你想把爷我怎么样?’秦平笑着说:‘不敢不敢!我只是想问清楚你是两个骂我的小杂种中的哪一个!’只见那人似乎想了一下才明白被秦平戏耍了,顿时额上青筋暴露,秦平也发觉不对跟我打算转身逃跑,我们一步尚未迈出便感觉身后一阵寒意,我心中暗道不好此次与以往乡野斗殴不可类同,此行人只怕都有功夫在身!我俩回头一看!顿时皆吓至瘫软在地不得动弹,因为若不是身后那一把长枪阻隔只怕那人的恐怖铁爪已经撕碎我俩!”

    “那人也不回头说道:‘天策府的人为何拦我?也活腻了吗?你们动不了我们!我们却是没有顾忌,识相的少管闲事!’那天策府之人说道:‘各位,此二人尚且年幼何必动怒!不如放他二人走,承恩在此谢过!’那人听完猛回头一看立马收起铁抓如临大敌,另外两人更是差点没能站稳。”

    “我俩缓过神来赶紧起身要跑,结果那人见长枪已收突然猛的一脚踢来,秦平顿时飞出几尺外重重的砸在地面,我慌忙跟上只见秦平一身污泥口中吐血不止。那人说道:‘你们两个小杂种走运!今天只给点教训叫你等知道礼仪尊卑,滚吧!’此时秦平上衣已经是泥血不分,这倾盆雷雨竟然也冲洗不净,我干脆脱下上衣给秦平换下扶着他缓慢的走去,雨大得连路都有些看不清楚,雷声轰鸣作响每一声都让我头疼欲裂,但此刻我和秦平必须离开。”

    “我俩不知走了多久,或许只是一小段却突然看见不远的处雨中有两个人影,细看应是亭中天策府的人,正当我刚想开口询问时身后却先响起令我俩毛骨悚然的声音。身后人笑道:‘哈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这个余孽今天在这里无意碰到,这是天意!天策府当年也是参与其中,想必不会再横加阻拦?’天策府的人说:‘当年我天策府确有参与,悔不当初,如今大唐盛世国泰民安几位要找的东西已非必要,他只是个孩子,放过他吧。’身后人暴怒:‘放屁!李承恩!不要以为我们怕你,只是碍于天策府不好下手,你方才言语实乃大逆不道,今天待我捉拿余孽再往上禀报,你天策府等着好事吧!’语毕只感觉身后劲风四起皆往我俩而来,我心知不好刚想推开秦平却顿时失去重心跌向天策府一侧,原来秦平先我一步推开我转身拔出匕首怒吼道:‘来吧!’他要以死相拼给我留条活路!”

    “眼看秦平命在旦夕之间,只听见李承恩对一旁的天策说道:‘去吧!’话音未落便有三声铁器碰裂之声响起,回头一看铁甲长枪横立,脚下三人眼神中漏出的恐惧之色只怕不下于我。那人在地上边退边用瑟瑟发抖之声喊道:‘你们反了吗!你们想干嘛我要回去禀报,天策等着灭门吧!’此话一出李承恩神色急变,眉头紧锁青筋暴露眼里更是只有冰冷的杀意。李承恩缓缓走过来说道:‘你说的对!此事当真不好处理未免连累天策府上下将士灭门之好委屈你等三人永远闭嘴了!杀!’地上三人一听便连滚带爬打算逃走,我却只听见了一声‘不……’之后就只有雷雨之声依旧轰鸣。”

    “雨中天策回报说道:‘将军!这三具尸体如何处置!’李承恩看着我俩叹了口气说:‘他们并不存在,被杀也不会有人追究,枪伤改刀伤,暴尸荒野即可!’此时秦平往这边走了两步便昏倒在地,我慌忙过去扶起,李承恩也赶来查看。”

    “之前生死之间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李承恩一身铁甲略显破败但不失威严,甲下红袍鲜艳如血,似乎在彰显天策战场杀敌之威。最令人在意的就是腰间一块朴实的令牌,方寸在一掌之间,质地不知铁木中间刻有一红色灭字!十分古朴,我看着这个灭字似乎似曾相识脑中突然浮现一出出恐怖的画面,火光杀生四起,铁甲长枪林立,有一家人被缚住双手跪地审问:‘东西在哪里?交出来你们一家还能死个痛快!’地上跪着的人说道:‘东西已经失传,天道无常,我也无复国之心!今日一死可谓脱离苦海,是否能放过我唯一的女儿?她年幼尚且不懂人言,今日之事她根本不会记得!’”

    此时暗处有一个小孩正看着他的父亲家人被人审问,审问的人说道:‘既然你不知好歹那也休怪我手下无情,杀!’一声令下旁边一年轻女子人头落地。

第五百六十八章 借势

    男子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审问人说道:‘东西呢!’说完拔刀指着一旁女婴。此时人群中一人说道:‘这只是个婴孩,并无关此事!何必如此决绝!’审问者回说:‘天策府无须过问此事!尽好本分!退下!’男子猛的磕头不止道:‘求各位放过我这唯一的女儿!她真的只是个婴儿啊!东西我真的不知道下落,你们杀了我吧!求求各位,求求各位!’审问人厌烦道:‘废话!杀!’女婴连哭声都没有便被一刀两半,尸体仍在男子面前。

    “此刻男子已然是没有声音只是张着嘴泪水不停的流一双眼睛睁的奇大但是已经没有丝毫生气,那已经不是一双活人的眼睛!审问人此时说道:‘看来你真不知道!好吧,你也不必活着了,虽然如今死是个痛快,今天我就日行一善。’旋即一刀砍下男子头颅,暗处目睹这一切的孩童正极力忍住哭声,却依然不小心发出了声响!孩童眼看审问人看向这边,却突然视线一黑,只听见问道:‘什么声音?’有人答道:‘方才不慎碰落房内摆设!’片刻之后,审问人说道;‘走!这地方一把火烧了!’左右答道:‘得令!’此时孩童只见一铁甲将军缓缓离开,铁甲红袍、腰间一块灭字令牌!不错,此人便是天策统领李承恩!那孩童便是如今的叶长风!片刻屋内便火光更盛,我不敢哭出声响一路连滚带爬逃出屋子连父母妹妹的尸体都来不及看一眼,屋外也是一样的雷雨交加不知走了多久我便一头栽到路边,醒来时一切都记不起来!”

    “这块灭字令牌让当年的我回忆起那段惨不忍睹的经历,我无法承受头痛欲裂,当时只听见一连十几声炸雷我便也昏了过去!”

    叶长风正与王遗风诉说着往事之时,长安城北,秦平一行人正在一处破庙落脚……

    墨灵儿正给秦平施针疗伤,这万花医术也是令人叹为观止,只见墨灵儿并非用双手接触黑针,而是已自身阴柔内劲催动黑针入体,黑针在内劲催动下尽然丝毫没有晃动,对内劲控制得如此细腻平稳着实令人诧异,一旁的天策府众将已是目瞪口呆,然而片刻之后,众人已是不知用何表情来表达自己的震惊了,因为那黑针入体之后竟是全然没了踪影。原来那黑针亦是施针者内力凝聚而成,入体即游走经脉之间皮肉之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施针时秦平稍有好转,即刻便说:“封于琼何在!”杨子云随即把封于琼摔在秦平面前。只见秦平虽然身负重伤,双目依然如同孤狼一般盯着封于琼说道:“说吧!说我想知道的!也许我可以让你得存全尸。”

    封于琼已是三魂不见七魄,一见秦平便跪地磕头道:“秦将军饶命啊!我不过一小卒啊!求将军饶我贱命!我愿意知无不言。”秦平道:“好!你且说来!”封于琼跪谢道:“天策府之所以遭此灭顶之灾全怪那丞相杨国忠!他命我等神策将士不可支援天策府,要借狼牙之手灭了天策势力,以后朝廷内便是神策为主。”

    秦平怒道:“混账!天策与神策虽然相互争斗多年,家事而已!如今狼牙叛国叛君,乃国祸!为何还要自相残杀!置大唐安危与何地?置大唐子民于何地?”封于琼道:“秦将军说的是!杨国忠觉得狼牙之乱顷刻即可平定,但铲除天策的机会却是千载难逢。”秦平听罢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好啊!我天策数千将士沙场饮血已成冢中枯骨,原来只为了朝廷权利争斗!何其荒谬!”

    “啊……”秦平又一口鲜血吐出!众人皆惊道:“将军!”秦平挥手道:“无妨!你继续说,还有何人参与其中?”封于琼道:“我只是当日领兵受命。此事各中细节我并不知晓。”

    秦平再问:“那当日令中没有提及天策落败狼牙继续进军,神策军该当如何?”封于琼道:“这……丞相有令待天策与狼牙两败具伤时进军击溃狼牙!但是狼牙军力远超我等所获军情,势力悬殊无法一战啊!”

    秦平道:“好!可还有要说的?”封于琼忙说道:“我已是知无不言了!将军饶我一命啊!”秦平端坐道:“封于琼!不久前我差点命丧天策府,阴差阳错被人救走至恶人谷,谷中我意外得以见到一个人,此人你认识,他说安禄山多年前已经开始收买朝廷各路高官将领,对中原武林也是颇有心计甚至派他联合恶人谷势力打击中原武林,结果没想到反被雪魔王遗风囚于谷中,据他所说,天策一案应是朝廷内部所为,一道假令使天策死守不退!以至天策府战死至最后一人而亡!”

    “可如今看来,他也只对了一半,死守令应当是确有其事,因为朝廷派出神策支援,天策府若能死守待援,合兵一处当可守之!而没有料到的是杨国忠为巩固势力欲除天策府,乃令神策待两败之时再入战局,更加没有料到的是天意弄人,杨国忠竟然也没想到神策领兵将军多年前已被安禄山收买如今已是叛将!所以当日神策始终只是在天策府至洛阳退路上按兵不动,其事是断天策退路,天策落败狼牙进军之时神策又能不折一人一骑的回到长安神策大营!阁下看我说的对吗!”

    封于琼听罢已是颤抖不止说道:“你见到楚良了?饶命啊!饶命啊!!”

    秦平冷冷的看着封于琼说道:“军令不可违,此乃军中铁律!若当日你只是依令行事待我天策将亡再提qiāng入阵,我亦无话可说。但你通敌àiguo,断我天策后路欲至我天策数千将士于死地,如此,我便不能不杀你!”

    此时封于琼面如土色连连磕头道:“将军一言九鼎答应不杀我,还请将军不要食言!”秦平答道:“哈哈哈哈哈!好!说的好!我天策将士从不食言!我还有不解若你如实相告,我便不杀你。当日楚良只告知你和另外几名神策将领被收买,而其它却一概不知!此话当真?”

    沉香令

    沉香令

第五百六十九章 无措

    封于琼答道:“当真!安禄山虽重金收买,但也只是通过楚良,所以其余几名将领是谁我并不知晓,文官之中就更是不清楚。一直以来虽钱财不断,却从无任何要求,天策一案乃是第一道命令!将军请看。”

    秦平接过密信,信中写道:“封将军!若你受命驰援天策府便在天策退路按兵不动以断天策后路,若非将军领命,则当从未见过此信。”

    秦平看罢说道:“取我火龙来!看来你已经不知道更多了!”封于琼忙道:“我已知无不言,将军饶命啊!”秦平道:“放心!天策将士铁骨丹心从不食言!我不杀你,你走吧!”

    封于琼听罢连连大喊道:“谢将军不杀之恩!谢将军不杀之恩!”旋即夺门而走!秦平转头对杨子云说道:“子云你平日素有儒将之称,长袖儒雅,枪法也是风度翩翩,可当今乱世当用霸道枪法制之,你银枪不如火龙,今天我借你一用。此人该死,恨我不能食言!”说罢将手中火龙抛于杨子云,杨子云接过火龙道:“将军放心!子云明白。”

    片刻后秦平见杨子云归来问道:“如何?”杨子云答道:“已祭我将士亡魂!”秦平沉默片刻又问道:“子云!依你看来,如今朝中多少文臣武将已有不臣之心?”杨子云神色凝重答道:“将军,从楚良及封于琼处可知,安禄山确有雄才!他重金收买官员,又不让其之间多有联系。其目的,是要在时机成熟前,隐藏自己在朝廷埋下的隐患。因为叛臣可似忠良,但叛党则极易察觉!而各个被收买的大臣想必也不会在局势明朗之前暴露自己不忠之心!我想此时朝中叛党已非数量之要,而在人心丧乱!如若我大唐再有大败,则庙堂之上恐有血案,那时改朝换代也未可知!”

    秦平脸色苍白,咬牙再问:“如若能守则当如何?”杨子云答道:“我知将军必不死心!依我愚见,若是军民同心、将帅忘死、武林同仇,则安禄山乃以一隅敌全国之力。败只是时间之数!但恐我大唐盛世将如泥流入海一去不返了……”

    秦平听罢,又一口鲜血吐出。猛的起身怒道:“混账!大好河山啊!大好河山!我天策之所守!恩师之所死!竟就如此断送!匹夫!竖子!你乃我大唐首恶!我必杀汝!”语毕舞起火龙猛然撼地!这一击之下整个破庙都似乎摇摇欲坠。

    杨子云见状忙上前拦住秦平道:“将军不可动怒,若是大唐江山还有人坚守那么将军必是其一,务必保重身体!如今封于琼已死,朝中不知其是叛将,而你我却已经是进过恶人谷杀过朝廷将领的乱党恶人了,我等只待将军伤势好转便须离开!”

    秦平怒气稍减顿时也虚弱了下来,此时秦平虽然正法了封于琼却丝毫没有复仇的快感,应为他一步步接近真相的同时也越来越发现天策乃至整个大唐的衰败几乎不可避免的这个事实!多年前他只想成为一代大侠惩处奸恶,后来拜师学艺,慢慢明白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从此以天策之身守大唐军魂!如今一切都分崩离析!而那坚定的信仰时常被仇恨吞噬,他也是普通人,迷失也如影随行。

    一夜过去,秦平伤势在墨灵儿的医术下已经平稳。秦平醒后即刻对杨子云说道:“当天在恶人谷我答应王遗风为其传信谢渊,而我无法前往,有劳子云代我。”杨子云问道:“不知将军何往?”秦平答道:“我伤已愈!当取杨国忠首级!”

    杨子云沉默不语,此时一旁的公孙云跳起来说:“杀杨国忠?哎,你这个铁疙瘩是不是说胡话呀,你这伤只是暂无性命之虞,你没听见灵儿说的嘛!要每天施针辅药半月方可痊愈!你这样去是找死,你的命是我和灵儿救下的,你却不思报恩,一心求死。我听闻天策男儿重恩情,有恩必报。看来全是胡言乱语!灵儿你赶紧去给我医瘸他,免得他送死!哼!”

    秦平此时看着这两个女子实在无可奈何,沙场对阵他不惧,但这应付女子却是一窍不通!于是望向杨子云,杨子云耸耸肩说道:“将军!云姑娘虽然刁难了些,但却说了实话!”公孙云瞪了杨子云一眼!杨子云咳了两声继续说道:“将军现在的状况怕是与我过不了十招便败!我知将军报仇心切,但杨国忠此时身在长安皇城内,禁军林立,我等恐已成要犯,此时去战,杀贼不成且无人可还!我等追随将军至此性命早已交与将军,若将军执意要去我等势必追随!王遗风谢渊一事云姑娘可代劳!但将军可忘天策本心?”

    天策本心!秦平脸上露出悲容,呆呆的看着墙壁出神。公孙云此时悄悄对杨子云说:“哎!杨子呆!我可是照你说的做了啊!你可欠我一份人情!但是这铁疙瘩会不会不罢手啊!”杨子云忙点头说道:“是是是!在下欠姑娘一份人情,在下必报!不过此时怕是没有空了,我等生死,甚至天策府存亡,全在将军一念之间。”

    此时秦平回过神来拱手道:“子云!我当谢你!还请诸位将士谅我鲁莽之行!”然后又对公孙云与墨灵儿说道:“杨国忠我暂留他一命,当下更重要的是不可让狼牙肆虐。如今战场两军焦灼,武林各派的力量当为关键。我受王遗风之托,送信与谢渊。此事有关武林争斗能否平息,各派能否一致对敌!我等须亲身前往,如今我伤势未能痊愈,还望两位姑娘能一同前往,秦某感激不尽!”墨灵儿一旁笑着答道好公孙云却说:“那么远,我不去!”众人面面相觑,都拿这位身手不凡的刁蛮七秀姑娘无可奈何。

    公孙云见众人不只如何是好便笑道:“哈哈哈!去也可以!杨子云!我要骑你的马!”杨子云说:“就……这个要求?”公孙云说道:“怎么?嫌少?那我再想想!”

    杨子云忙下马说道:“别别别!云姑娘请上马!”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公孙云坐在杨子云马上手足无措。

第五百七十章 回神

    杨子云远远问道:“云姑娘!怎么了?”公孙云在马上急得脸颊微红着说:“你!过来!我不会骑马!”一众天策将士听罢相互看看,一阵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公孙姑娘武艺高强没想到却连马不会!哈哈哈哈!”公孙云又急又气喊道:“杨子云!杨子呆!你快给我过来,你来骑!”

    片刻后,只见秦平一众人在前策马狂奔,后面公孙云边挥舞着双剑边喊:“杨子呆!你给我快点啊!我要教训那帮铁疙瘩!气死我啦!”

    就这样秦平似乎暂时忘却了仇恨,一路策马奔向南屏山,他即将回到他曾经实现理想抱负的地方——浩气盟!

    一行人从长安离开,一路走偏远小道,到也算平安无事。前方不远就是南屏山望北村。

    秦平历经生死巨变,如今再回南屏山不免觉得物是人非!又想起多年前望北村往事,一时间竟出了神!此时公孙云惊讶道:“这前方没路了,只有一条索道啊!”杨子云说道:“是啊!这条索道再熟悉不过了,当年每次来都要与各路朋友比试轻工!如今……哎!真是流光容易把人抛啊!”公孙云说道:“你老叹什么气!来来来,我与你比试比试!”说完不等杨子云答应就提起身形先一步飞身而去。

    杨子云看着公孙云只觉得这位七秀大小姐虽然刁蛮任性,却又善良天真,这一路上更是因为有她,平添了些许快乐!念及种种,杨子云笑了笑,纵身而追。这边一众天策将士也纷纷下马施展轻工而去。

    秦平此时方才回过神来,墨灵儿见秦平似乎没有要下马的意思,于是小声问道:“秦将军!你不过去吗!”秦平沉默不语,墨灵儿又说道:“将军!天色将晚,一路风尘想必劳累,今夜应有雷雨,不如早早去对面村中落脚,今日还需施。”秦平叹了口气说道:“灵儿姑娘!请你去转告子云,就说秦平须独处几个时辰,让他们在望北村休整,我稍晚自会归来。”说完便独自离开。

    墨灵儿看着秦平背影,只觉得此人相比身上重伤而言,或许心中伤痕更甚。

    “你们这个将军真是古怪啊!这又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公孙云抱怨道。杨子云看着手中的温茶说道:“无妨!我知将军所在,想不到这么多年依旧不改旧习!我等只需在此处修整,待将军归来,再商量前往浩气盟事宜!”墨灵儿接话道:“杨将军,秦将军他还未曾进食。”杨子云说道:“差点忘了!”随即便招呼店家道:“多上一盘牛肉,些许馒头,再来一壶好酒!酒给温上,夜里再取!”店家答道:“好嘞!记下了,客官放心!”

    墨灵儿听罢说道:“秦将军不宜饮酒啊!”杨子云看了看窗外即将来临的夜色,缓缓说:“灵儿姑娘!你看今夜只怕有雨,待将军归来时,没有什么比一壶热酒更能去除身上的寒意了,只是心间的伤痛怕是非夜雨可比。不知姑娘万花医术可有良方?”

    是夜,南屏山月色笼罩,一片寂静。细细听来,只觉略有风啸声断断续续,似乎是山雨欲来的斥候,来探一探这人间愁绪是否苏醒。望北村客栈里,几桌客人依旧天南海北的吹着牛,有人说跟大诗人李白是好友,李白因为战乱正往庐山避难云云。有的聊着当年亲眼见过剑圣出手。有的说着当今战局,郭子仪正准备反击。还有的谈论着安禄山已经派人渗透了中原武林,各大门派都有暗哨……

    这些人似乎并不畏惧当今乱世,言语间流露出建功立业的味道,是啊!乱世!乱世出英雄!只是英雄或许并不如他们所想!英雄背后的代价也非人人可承受。说着说着,风又大了些,望北村灯火明灭,这山雨终究是要来了!

    此时南屏山,一处破败小亭中,秦平已经独自静坐良久,思绪早已不在。渐大的山风也不为其所觉。只因此处乃秦平人生巨变之地,他遇得恩师,是于此地伊始,他痛失挚友,也于此地,兄弟反目,以命相决,仍是此地!此小小凉亭如蛊咒般见证了秦平此生起落得失。

    秦平在这亭中,往事一幕幕重现,他又回到了那个夜晚,他与叶长风各自生命的陌路。他还记得,那天夜里在此几乎丧命,却得天策府李承恩出手相救,他与叶长风才侥幸逃过一劫。当时叶长风昏死过去,李承恩带着他俩回到望北村。秦平见叶长风一直没有醒来,心急如焚,忙对李承恩说道:“将军!请你救救他!求你救救他!”李承恩看了看秦平,问道:你可知他是谁?从何而来?”秦平答道:“不知!但他乃我此生挚友,求将军相救!”说完应声而跪。

    李承恩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叶长风问道:“你们一路流落江湖,风餐露宿至今吗?”秦平跪在地上带着哭声回答道:“是,我两皆为孤儿,相识后结伴流浪至今,我冲动易怒,今天终于酿成大错,至于挚友命在旦夕,悔之晚矣!”李承恩沉默片刻,长叹一口气说道:“不!与你无关,那三人本来找的就是他,这是他的宿命。今后的人生,对他来说只会更加凶险难行,也许此刻死去才是最仁慈的决定。”说完李承恩也陷入沉思。

    跪着的秦平看不见脸色,但听完李承恩的话,秦平瑟瑟发抖,他十分恐惧又盛怒难平,他不懂为何眼前此人救了他们,此刻又如此冷血。秦平没有回话,也没有抬头。他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住了因恐惧而来的颤抖,然后缓缓的抽出的腰间的短刀。知道他要救走昏迷的叶长风只有这一击即中才有可能,若非如此,眼前这个人想杀他两简直易如反掌。

    而李承恩此时依然在回忆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心中带着无尽的愧疚,突然间秦平暴起,短刀直取李承恩左胸,李承恩回过神来,大惊之下没有完全躲开,短刀勘勘划过肩膀。但李承恩毕竟是绝顶高手,轻轻一指便推开秦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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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令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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