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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美好生活全文阅读

作者:席祯     重生七零美好生活txt下载     重生七零美好生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80章 姜果然是老的辣

    行!当然行!

    她囤这么多草药,盼的不就是这一刻么。

    当然,她本来是想趁中草药活动带动收购站对各类草药的收购价,再把家里囤着的这些草药卖出去的。卖给谁不是卖?既然那些医生愿意自掏腰包问她买,而且价格也确实在收购价之上涨了三五分,自然不会拒绝。

    “就是有一点,我家现有的草药,都是晒干了的,拿这么多干草药回去交差,会不会惹起别人的怀疑?”

    “这个倒不用担心。我和老邓这几天陆陆续续也摘了一些,到时干的归干的放,鲜的归鲜的放。回头我找院领导解释一下,就说头几天的草药怕闷在篓子里坏了,干脆找了个场地晒干了。这几天日头都这么好,一天下来就干得差不多了。”

    这主意好!说不定还能得领导几句夸奖。

    姜果然是老的辣啊。

    盈芳朝贺医生竖竖大拇指。

    贺医生无奈地摊摊手:“这不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么。亏得你家有现成草药能周转,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现在想想,这个运动要开展,也就中医院或者是精通草药的老药师才行嘛。咱们这种半吊子,拉到山上,只有傻眼的份。草药放手上了或许能对照着图谱分辨一二,可和杂草一起散在大山里,完全没辙了啊。”

    盈芳笑笑没说话。还真是这个理。

    谈妥了草药的交易,贺医生放宽了心,拍拍大腿站起来说:“那我先走了,趁上午凉快,带着他们再去采一点。明天我带些篓子过来装草药。”

    盈芳一口应道:“行。只是种类……”

    贺医生摆摆手:“你看着分就行了。不过要做个样本册,一页粘一种草药,底下备注药性、药效及生长情况。话说回来,这恐怕就是上头想要我们做的——通过草药的采集,来调查草药分布情况和数量。小舒啊,你对草药的熟悉度肯定比我强,要不这个任务你来?”

    盈芳想了想,不就是按采集到的草药编一本图谱么,简单!

    这座山里的常见草药种类并不多,哪怕是囊括了一些个野菜,也就几十种,药性、药效更是记得滚瓜烂熟。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这下,贺医生更没负担了,高兴地说:“那这个任务就拜托给你了,我明天这个时候再过来。好好干!你为咱们组所做的贡献,我都记着咧。”

    盈芳笑笑,送他到楼梯口,并邀他今晚上来家里吃饭。

    主要是想着贺医生明天就要回市区了,下一轮是不是还来霞山,谁也说不准。再者大舅来了,今晚本来就要摆桌招待,多个人,多副碗筷的事。

    贺医生倒没多想,见盈芳是诚心实意邀请,想了想便没推辞:“成!那我下了山过来,正好再和你商量一下草药的事。对了,那个山林管理员的疫苗不用我打了。这事你知道了吧?”

    “怎么回事?”盈芳听了咯噔一下,别不是真的被红小兵暗戳戳地处理了吧?

    贺医生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径自说道:“听说上面派人来调查集体林木盗窃的事,把他们转市里去了,疫苗说是市里会给安排。”

    贺医生责任心强,姚木三兄弟被红小兵带走后,他也没把阿聪的疫苗给落下。到点了找到关他们的牛棚,想给他扎一针。别到时候因少扎针而突然发病,那得愧疚一辈子。

    结果负责看守的人告诉他,姚木三兄弟被市革委派来的人带走了。当时姚木说了句他弟弟还缺几针狂犬疫苗没打,市革委的人当即说他们会安排,不会影响治疗。

    “既然这样,我也只好回来了。”

    盈芳不由想到会不会是萧三爷的人带走姚木三兄弟的?不过不管怎么说,给打疫苗就好。

    贺医生也是这么个意思:“给打就行,至于谁打不都一样?行了,没我事我走了,你不用送。”

    贺医生走后,盈芳把囤着的草药整理出来,回忆着霞山上常见的草药,分门别类地归整好。

    做图谱需要本子,向刚之前送了她两本部队奖励他的红皮笔记本,一本她用来记账了,一本还是新的,就把这红皮笔记本拿来画草药图谱。

    本子打开,对开两页,一页描草药,一页注明该草药的学名、别名、药性、生长坏境、最佳采收时期、炮制手法、保存方法等相关内容。

    归整一类,记载一类,完了把记录好的草药,扎成捆堆在西屋墙根下。明儿贺医生来了,也方便他装筐。

    中午向刚和大舅都没回来,盈芳舀了勺熬出骨髓的大骨汤,煮了碗青菜鸡蛋面。老金爷俩也吃了面,只不过面汤里没放盐。大筒骨赏给了老金。

    毕竟红小兵来带走姚木三兄弟那天,多亏老金通风报信,还带着它儿砸“大杀四方”,才没造成血案,这是它应得的犒赏。

    “大肉留着晚上吃,中午先把骨头啃了。”盈芳顺了顺老金光滑的毛发。

    小金牙不依了。

    老爹有奖励,我咋没有?明明我也出了大力、帮了大忙。

    压着盈芳的脚背来回打滚,活脱脱的赖地撒泼啊。

    “有有有。”盈芳哭笑不得,“奖励你一杯麦乳精好不好啊?”

    盈芳给它冲了杯麦乳精。

    鬼灵精的小东西,立马从她脚背跃起,奔着麦乳精去了。

    小猴子趁她做饭时,不声不响地溜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捧着几个毛桃,嘎嘣嘎嘣啃得很欢。

    盈芳担心它被人抓走,连贺医生组里的年轻医生都想抓它,更何况是镇上那些出于猎奇心的居民。

    “金毛,下回别在大白天出去晃了,被人看到多危险?山下可不比山上,树林里随处一躲就能躲过去。”

    见小猴儿自顾自啃着桃子不睬她。

    顿了顿,试探性地问:“要不,我让小金送你回家?”

    “吱——”金毛生气了,拿手里的毛桃丢盈芳。

    丢出去了又舍不得,腾地跳起来重又抢回去,抓在爪子里嘎嘣嘎嘣继续啃,唯独瞪向盈芳的眼神多了几分幽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81章 又被塞了一口狗粮(致“小胖爱宅在家呆”粉丝值达一万加更~)

    盈芳一脸无奈:“好嘛,我不说了,你想留到啥时候就留到啥时候。就是出门要当心,别往人多的地方凑。好奇心杀死猫,同样也能杀死你这样的小猴儿知道不?”

    算了!跟一只猴子说这些有啥用?还是让小金平时多盯着它一些吧。

    吃过午饭,感觉有点困,上床打了个盹,起来后,把剩下的草药做了图谱,日头西斜了。

    盈芳动作轻缓地伸展了会儿手臂,踱到阳台看了会儿远处的绿色,收回视线时,正好看到大舅背着一个蛇皮袋从车站方向大步走来,忙进屋把一地的草屑扫干净。

    中午浸到水桶里的大西瓜拿出来,一劈为二。

    捧着半个走到二营长家门口。

    轻轻敲了几下门,张斌蹑手蹑脚地开门出来:“小舒阿姨,我妈在里屋睡觉。”

    “你娘今天又是夜班?”盈芳小声问,然后把手里的西瓜给他,“我家今天买西瓜了,这半个给你们吃。你娘还在睡,就别吵她了。我帮你切,你先吃两块。剩下的留给你爹娘尝尝。”

    “嗯嗯,谢谢小舒阿姨。”张斌一看有红壤黑子还起了沙的大西瓜吃,笑得牙豁子都出来了。

    盈芳帮他切好西瓜,又叮咛了几句,离开二营长家。刚出来,就碰到上楼来的大舅。

    “大舅你回来了?事情办得可还顺利?”

    吕大舅扛着一袋矿上让他买的零件,憨笑着说:“顺利顺利,介绍信上开的零件都买到了。”他这心呀,总算踏实了。要是把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工作办砸了,以后肯定没机会借着出差来看望外甥女儿了。

    “这就好。”盈芳也替他松了口气。

    到家后,把半个西瓜切了,等大舅洗了把脸,两人吃着甘甜的西瓜聊了几句。她吃了一块就不吃了。师傅得知她怀孕,特地来信叮嘱了,像西瓜属寒性,不宜多吃。吃完瓜让大舅坐阳台上吹吹风凉快凉快,她去厨房忙晚餐。

    等向刚收工回来,盈芳已经煎好鱼、炖好笋干肉和红烧肉,大骨汤也炖了萝卜,就差一个油焖大虾和几道素菜了。

    向刚放下地里摘来的辣椒、丝瓜、茄子,让盈芳回屋歇着,剩下的菜他来做。

    “还是我来吧,我喊了贺医生一块儿吃饭,差不多该来了,你去招待。”盈芳推了他一把,“放心吧,我感觉挺好的。有辣椒,今天晚饭又能多吃两碗了。”

    向刚食指在她鼻尖刮了两下,笑道:“多吃两碗?也是,你那三碗,压实了还没我这一碗多。”

    盈芳白了他一眼:“是是是,你最厉害!”

    向刚笑着回屋和大舅聊天了。

    盈芳想起饭罩下的西瓜,扬声喊了句:“桌上有西瓜,给贺医生留两块,其他的你都吃了吧,我和大舅都吃过了。”

    蒋小琴端着菜盆从屋里出来,闻言,眸光闪了闪。

    “小舒今天买西瓜了啊?多少钱一斤?甜吗?起沙吗?好的话赶明我也去买一个,家里小子馋好几天了,可我担心瓜不好,买了也是浪费钱。”

    盈芳没听出她话里的深意,顺嘴道:“挺甜的,起沙了。价格我还没问,也不知道贵不贵,他出门前出了个早市,回来我还在睡呢。”

    其实就算听出来了,她也没那义务一定要给一营长的孩子吃块西瓜。兵兵那孩子说小也不小了,可从来不会主动喊人。给他吃东西,不知道说谢谢,回头还要挑剔这不好吃、那不好吃。盈芳才不想自讨没趣。

    蒋小琴听她这么说,顿时哑巴了。

    冷不丁又被塞了一口狗粮,真是够了!

    盈芳手脚麻利地炒了个丝瓜、蒸了茄子拌蒜蓉和醋汁、炒了个辣子鸡蛋,完了把泡发好的黑木耳用酱油、米醋、白砂糖、辣酱凉拌了。

    刚把菜端上桌,贺医生踩着饭点来了,手里拎着一瓶供销社买的景芝白干,笑眯眯地说:“小舒啊,老头子我来蹭饭了。小向不舍得你给他酿的何首乌酒,这不我自带了酒水。”

    “瞧您说的,他也就那么一说,哪会真的不舍得。您也真是的,还特地跑去供销社买酒,来回又受累了。”盈芳忙把人迎进屋,“先吃块西瓜润润嗓子,这就开饭了。”

    贺医生和吕大舅握了手,乐呵呵地寒暄了几句,坐下来开吃。

    正吃着,值岗的王小虎跑上来:“报告向营长,门口有位姓夏的老首长找您,说是要赶回军区开会,不上来坐了,给您捎了点东西,让您下去拿一下。”

    姓夏?老首长?

    向刚和盈芳面面相觑。

    夏老吗?

    可他老人家这段时间不是在京都吗?听说要等八一建军汇演了才回省城。怎么突然回来了?

    “那你赶紧下去吧。”盈芳打断他的思绪,“对了,把那坛人参酒带上。”

    盈芳转身进了西屋。向刚跟在她后头,见她要挪酒坛子,赶紧上前:“别动,拿什么你说就好,我来搬。”

    “人参酒让小虎搬吧,你拿这些。”

    盈芳先是把金毛送的猴儿酒拿出来。

    知道大舅后天回煤城,她分了小半瓶给大舅,让他带回去陪姥姥他们尝个鲜。自家留了一盅,她是喝过了,但自己男人还没尝过呢。

    怎么说也是猴子酿的百果酒,多稀罕啊,这辈子恐怕都喝不到第二回了。

    余下的就送老首长了。感谢他这么多年以来对自家男人的关照。

    接着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五十斤小米、五斤笋干、一斤手剥的核桃肉。

    “记得和老首长说,有空上咱家吃顿便饭。搬来这里后,都还没请他上门坐坐。”

    盈芳跟着肩扛小米、手提网兜的向刚一直走到楼梯口。

    “嗯,知道的,你快进去吧,楼道里蚊子多。”

    向刚回头看了她一眼,跟在王小虎身后下了楼。

    大院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

    透着昏暗的光线,隐约看到人出来了,车窗徐徐摇下,直到肩上扛着米袋、手里提满东西的向刚走近,夏兆元吃了一惊,继而哈哈大笑:“小子,该不会是被你媳妇赶出来了,打算投奔我吧?”

第382章 值了!(致“清烟梦雅”粉丝值达一万加更~)

    向刚脸一黑,他怎么可能被媳妇儿赶出来。

    “这都是我媳妇孝敬您的,您要不喜欢,我再扛回去就是了。”

    闻言,夏兆元立即让警卫员把后箱盖打开,自己也从车上下来了,拄着手杖笑眯眯地说:“舒丫头孝敬我的东西,怎好再扛回去呢。放车上放车上,一样都不许拿回去。咦?什么东西这么香?”

    老首长年岁是大了,但鼻子还很好使,凑近向刚嗅了嗅,瞅见他怀里抱着的小酒瓶,乐不可支地说:“这是酒吧?闻着就是好酒。这个就不用放后面了,给我给我,我自己拿着。”

    一把年纪的人了,夺起别人怀里的东西来,居然溜得很。

    向刚哭笑不得:“您老人家悠着点,别闪着腰了。”

    又怕他一口气把酒闷了,认真提醒道:“这可是正宗的猴儿酒,省着点喝。统共才得一两斤,大部分都孝敬您了。车后箱那坛是我媳妇自己泡的人参酒,十五年份的野山参,给您老补身体,但也别贪多,每天喝个一小盅就够了,过犹不及。”

    夏兆元一听都是酒,而且是稀罕的猴儿酒以及对身体有好处的人参酒,开心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哪还有什么意见,连说几个“好”字,又说:“你媳妇是个懂事又能干的,好好待她。我这趟来是临时有个重要任务,具体的这会儿也不方便和你说,改天再找你。另外还要去参加一个老革命家的八十寿宴,这不有点迟了,就不上你家坐了。下趟吧,下趟来咱们爷俩喝一盅。”

    说到这里,夏兆元拍拍向刚的肩,说起正事:“本来是不打算停的,东西放门岗让你们卫兵给你送家里去就行了,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就一点吃的用的。就是临时想到个事,想着还是和你通个气比较好。

    你们团三营的李建树不是受伤住院了吗?他家里人在病房大吵大闹,怨部队不通人情,说什么别的部队就算伤残了也给安排岗位,咱们这为救人伤了腿却要被踢出部队。

    刚巧总军区的某个干部在军医院探望亲戚,回去后就此事向上级做了汇报。这不,上头怀疑咱们军区在退伍转业这一块做的不够到位,特地派专员下来核查,这几天或许会有总军区那边的人下部队暗访。

    你这边自己留点心,碰到有人找你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中有数。别在这节骨眼上被人抓住小辫子或是留下什么把柄。”

    向刚虽不明白老首长说的节骨眼具体指什么,但三营长家人在病房大吵大闹,并拿部队做筏子他是知道的,当时还是他和陈团一起出面解决的。没想到还是被有心人看到、甚至还传得总军区那边都知道了。师长怕是又要头疼了。

    碍于老首长还要回市区办事,大院门口也不是唠嗑的地方,便行了个军礼,表示都记下了。

    有点年份的红旗轿车,在暮色中缓缓驶离军属大院。

    向刚收回视线,低头,看到脚旁几网兜的苹果、香蕉、罐头、麦乳精,另外还有牙刷牙膏毛巾等日用品,是老首长特地从京都捎来的,抿抿唇,弯腰提了起来。

    王小虎机灵地跑过来问:“向营长,要我帮你提上楼吗?”

    向刚拿出四个苹果,让他拿去和战友分,“不用了,我一趟就成了,你站一天也累了,换了班早点去歇息吧。”

    说完,三步并作两步上到三楼。

    推开门,发现贺医生和吕大舅正头碰头地在研究那一盅猴儿酒。

    见他回来,贺医生谄媚地笑道:“那啥,小向啊,听说这是猴儿酒,是真的吗?”

    “吱吱!”

    向刚还没发话呢,金毛嘚瑟地翘着尾巴,忍不住替自己邀功。

    可惜它的话没人懂。小猴子嘴一撅,屁股朝着人闹起别扭。

    向刚笑笑,丢了个香蕉给它。这家伙立马转阴为晴,也不管猴儿酒的事了,蹲在阳台一角砸吧砸吧吃起香蕉。

    金牙没见过香蕉,见金毛吃得欢,舔舔舌头也想吃,一骨碌跑到向刚面前,仰着毛茸茸的脑袋盯着他看。

    向刚笑了,剥了个香蕉给它。

    老金慢悠悠地踱过来,最后也叼走一根香蕉。

    贺医生看得啧啧称奇:“简直跟马戏团似的。”

    吕大舅则心疼那三根香蕉。这么贵的东西,人都不舍得吃,几个毛畜生居然人手一根。太败家了!

    贺医生笑着道:“他们那是当儿子养呢,自己吃啥,这几个家伙也吃啥。哎呀差点被带歪了,小向我说真的啊,这猴儿酒给我喝一口呗。我活到这把年纪,还没尝过正宗的猴儿酒,有生之年喝上一口,这辈子值了!”

    吕大舅无语。

    心里暗戳戳地想:别说你了,额家那边一百多岁的老老头,都没喝过猴子酿的酒,老稀罕了!幸亏外甥女给额留了一小瓶,并且没被你发现。耶!

    车上,夏兆元忍不住拧开酒瓶塞子,凑近鼻尖嗅了嗅。

    “首长,什么酒这么香啊?闻得我口水都出来了。”前头开车的警卫员垂涎地问。

    “哈哈!这酒可不能给你,老稀罕了!倒是后头的人参酒,回头匀一点给你,只能匀那么一点啊,那可是小向孝敬我的。”

    言语里含着满满的嘚瑟,可把警卫员听乐了:“好嘞首长,我只需一小口解解馋就够了。”

    夏兆元答应了,捧起酒瓶,珍而重之地凑到嘴里,呷了一小口。

    哇!酒入咽喉,那香、那醉、那甘爽,仿佛置身于浓香四溢的酒海里,令人回味无穷。

    他满足地闭上眼,手指在大腿上打着拍子,哼起小曲儿。

    直到嘴里的酒味渐渐消下去,才慢慢睁开眼。看到手里的酒瓶,忍不住抽了一下嘴。

    这瓶子也忒粗糙了,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的杂瓶,回家换个精致点的去!

    还有,就这么一小瓶,得省着点喝才行,决不能让那帮馋酒的老家伙们发现了。

    可藏哪儿好呢?

    老首长深深地犯起了愁。

第383章 长得可真像(致“轩辕御谶”童鞋打赏的和氏璧加更~)

    到达市中心的胜利饭店,警卫员停稳车,回头发现首长抱着酒瓶不撒手地仍处于凝眉思索的状态,犹疑着要不要提醒他一声饭店到了。

    这时,车外,一名上了年纪但保养的很好的老人,拄着手杖,健步走来:“老夏到啦?咋地这么迟?就等兄弟你了。大伙儿都进去了,我想着你应该快到了,就等你一起去给宁老献寿撒。”

    夏兆元这才回过神,没留意,开门下车,没留意把怀里的酒瓶也带下去了。

    正巧来人也是个老酒虫,鼻子嗅了嗅,闻到异样的酒香,伸手就要拿酒瓶:“给宁老的礼吗?什么酒这么香!快给我闻闻。”

    “嘿嘿,这个不能给你。这是我一个晚辈孝敬我的,宁老的礼在后面。小兔崽子,还不赶紧麻溜地把寿礼拿出来。”

    警卫员哧溜跑到后车厢,打开盖子抱下首长从京都带来的寿礼。

    “你手里的到底什么酒?”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夏兆元手里的酒瓶。

    夏兆元笑得很嘚瑟,但同时又后悔,咋这么不小心把酒瓶带下来了捏,这下怕是逃不掉被别人喝一口的命运了。

    “老胡,这话我偷偷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这是上好的猴儿酒,无意中得来的。你要替我保密,我就分你一口。”

    “一口哪够啊,半瓶。”

    “胡敬业你强盗啊!他奶奶的老子一塌刮子才得这么一小瓶,你想分走一半?拉倒吧!”

    “拉倒就拉倒!回头我和老陆、老萧说,你夏兆元得了好酒吃独食,以后钓鱼吃酒再不叫你了!哼!”

    “不叫就不叫,稀罕啊!老子后车厢还有坛上了年份的人参酒,本来想分点给你们几个尝尝的,这下老子一个人喝。哼!”

    老小孩老小孩,老了又跟孩子似的,打起口水仗谁也不让谁。

    胡敬业吸吸鼻子,实在抵挡不了瓶口溢出来的酒香,又听老夏说,车里还有坛十五年份的老山参泡的酒,肚子里的酒虫叫得更欢了。舔着脸和老友打商量:“那给三分之一?”

    “最多小酒盅一酒盅,再多没商量!”夏老将军昂起下巴。

    “两酒盅?”为了好酒,胡老将军也豁出去了。

    “没商量!”

    “行吧,一酒盅就一酒盅吧。”

    胡敬业一脸肉痛相,但也知道眼前这兄弟,脾气最是说一不二。再讨价还价下去,恐怕连一小盅都喝不到了。

    “话说,你哪个晚辈孝敬的?这么大手笔。”

    “那是!老子福气好,你羡慕不来的。”

    “哼!老子福气哪里差了?我告诉你,前儿个捎给你的烟,就是那帮小子孝敬的!”

    谈妥条件,两个一把年纪的老战友,哥俩好地勾肩搭背进饭店,一路上竞相比着各自的小辈哪个更能干、更孝顺。

    寿宴厅里,宴席还没正式开始,女眷们围着宁老夫人闲话家常。

    宁老今天过八十大寿,做为妻子的宁老夫人,其实才只六十五岁。因为她不是宁老的结发妻,而是抗战胜利后,嫁到宁家续弦的。

    宁老的结发妻,在战火最激烈的那几年伤寒过世了。

    正因这个原因,宁老前妻所出的子女,都不怎么待见她。而她因为年轻时溺过水,中医诊断患了宫寒症,这辈子注定膝下无子,这也是和前任丈夫离异的原因。

    今儿宁老八十大寿,小辈们该出席的都出席了,却没一个到她面前来给她敬茶问安。

    一干女子学校时结识的小姐妹们替她打抱不平。

    宁老夫人和善地笑笑:“算了,我都这把年纪了,已经不想孩子不孩子的事了。今天是老宁的寿诞,咱们多说些开心的话。”

    “说起开心的,我这倒是有一桩,可惜当时没想起来,生生给错过了。”一个打扮利落的妇人,坐在宁老夫人的下手边,笑着说道,“去年入冬前,我不是去南城走了趟亲戚吗?回来火车上,遇到一个小姑娘,你们绝对猜不到她长得像谁。”

    “好姐姐,您就别打哑谜了,快告诉我们吧!”一旁几个小姐妹笑着嚷道。

    妇人被她们逗笑了,清了清嗓子,坐正身姿宣布答案:“那姑娘呀,长得可像年轻时的文娟老师了。”

    文娟老师是现今萧家掌权人萧老爷子的母亲,她们这帮小老太刚念女学那会儿,文娟老师还当过她们一学年的国学老师。

    虽说文娟老师那会儿就已年近半百,但很受年轻姑娘们的喜爱。师生交情相当好,学生们经常去文娟老师的宿舍谈谈心、说说话,因此不少学生都见过老师年轻时候的照片。

    “真的?”

    在座诸人皆纷纷感叹,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宁老夫人笑眯眯地打开手提包,拿出一本泛黄的相册。

    “我就想着坐一起说话时,难免缅怀过去,出门前就把这本咱们读书时的珍贵相册带来了。我记得里头有一张文娟老师年轻时的半身照,我找给你们看啊……”

    宁老夫人说着翻开相册,一张一张翻下去,找到启蒙老师的照片,指给大伙儿看:“瞅瞅,老师年轻时漂不漂亮?横扫咱们好几条街啊。哈哈!”

    “哎呀!我说的那个小姑娘,长得和老师真当像啊!我家里也有老师的照片,可惜是咱们毕业那会儿拍的,我依稀辨着那姑娘和老师很相像,没想到看了姐姐手上的照片,我敢说何止像啊,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底下一片惊叹声:“真的有这么像啊?”

    “什么这么像?”

    宁老由夏兆元、胡敬业搀着走过来。

    “腿脚不好,怎么还走来走去的?”宁老夫人嗔睨地起身扶丈夫,顺手把相册交给身旁的小姐妹。

    夏兆元无意中扫去一眼,瞄到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觉得照片上的人有几分眼熟,不由凑近多看了几眼,心里哟了一声,这不是小向媳妇么。说说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但医院里见过一面,又近距离聊过几句,这点印象还是有的。

第384章 后悔当年没除掉(致“开心珞巴”童鞋粉丝值达一万加更~)

    “照片上的人是谁?”夏兆元好奇地问。

    女眷们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这是我们女校时的启蒙老师。”

    “叫文娟,姓什么不清楚,因为当时介绍的时候,她只告诉我们她叫文娟,让我们唤她文娟老师。不过冠夫姓的话,应该姓萧。”

    “就是目前萧家老爷子的母亲。”

    “对!没错!”

    “年轻时真是有气质啊!”

    “真的好羡慕……”

    夏兆元听得脑仁疼。不管年轻的还是年老的,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啊。

    不过总算从诸人口里拼凑出了几点有用的信息:

    一,照片上的人是老萧的母亲;二,老萧的母亲和他见过的小向的媳妇非常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三,老萧家丢过一个女娃。

    想到这,夏兆元神色一肃,眉头拧得越发紧。

    可惜,宁老的八十大寿开席了,一时半会抽不出身给老萧打电话求证。

    好不容易挨到寿宴结束,送走寿星宁老,夏兆元抱着那瓶舍不得喝的猴儿酒上车直奔军区。

    一到司令部就往京都拨电话。

    岂料,萧老头不在家,说是跟几个老战友去承德避暑了。接电话的是萧家老大萧敬邦。

    “夏老?您是有什么急事吗?方便的话告诉我也行,等父亲一回来,我就转达给他。”

    夏兆元想着这个事一时半会说不清,便说:“急倒也谈不上,就是有个事想找他求证一下。这样吧,等你父亲回来,你让他给我挂个电话,我接下来有事可能会在X省待上个把月。他知道怎么联系我。”

    “好的好的。”

    萧敬邦挂了电话,刚要回房,却见妻子站在二楼楼梯口,表情有点阴郁,纳闷地问:“不是说头疼想睡了吗?怎么又起来了?”

    “刚是谁的电话?”祝美娣揉揉额角,眯着眼盯着电话机不答反问。

    “哦,是夏老,找爸的。”

    “没说找爸什么事?”祝美娣若有所思地问了句。

    这几天她总感觉到隐隐的不安,右眼皮上下跳个不停,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X省那边怎么还没消息?按理说该给她反馈信息了。

    姚木……这个人当年没除掉,是她这辈子最大意也是最后悔的事。

    但愿杜建雄有点本事,聪明地把这件事办妥了。

    “我问了,他没说。不过听上去应该不是什么急事,许是拉爸去哪儿钓鱼吧。”

    萧敬邦没察觉妻子的异样,打了个哈欠,趿着拖鞋回房睡觉去了。

    祝美娣定定地看着丈夫的背影,半晌,缓缓呼出一口长气。

    明天看来得往X省挂个电话了,这件事必须趁早解决、不宜再拖。

    ……

    那厢,盈芳家,贺医生还在为那盅猴儿酒和向刚扯嘴皮:“就分我一口吧?半盅!半盅就够了!尝个鲜嘛,你半盅、我半盅,刚刚好……”

    向刚不声不响地拿来一个更小的酒盅,倒了半酒盅给他:“就这么多。”

    贺医生幽怨地瞥他一眼,好小气!

    分半盅,还要挑个更小的酒盅出来。不过确定自己说再多,这冷冰冰的家伙也不会再多分自己一点,小心翼翼地举起酒盅,正要往嘴里呷一口美味的猴儿酒。

    蓦地,手上一轻,酒盅不见了。

    抬头一看,金毛笨手笨脚地捏着小酒盅,正仰头望嘴里倒。

    “老子的酒啊——”

    “吱!”那明明是老子的酒。

    金毛朝他做了个鬼脸,蹦回阳台和金牙玩起皮球。

    盈芳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见贺医生幽怨地瞧过来,忙说:“对不起啊,金毛不懂事。这就给您再倒一盅。”

    “好好好!再倒一盅,我不介意的。”一听盈芳要给他补倒一盅,贺医生哪还有怨言啊,兴奋地直搓手,等盈芳倒了一盅,迫不及待地拿过去一饮而尽。

    “好酒!”贺医生满足地砸了一下嘴,就是有点意犹未尽啊。

    绿幽幽的目光旋即投向剩下的那半盅小酒。

    向刚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举起酒盅呷了一口,然后夹了筷菜,送到嘴里,满足地吃喝起来。

    贺医生那个后悔啊。后悔得想捶胸顿足。那么珍贵的猴儿酒,居然被他一口吞了,都没怎么品出好酒的滋味。

    吕大舅闷声不响地吃着菜、喝着火辣辣的烧刀子,生怕这个馋酒的医生追着自己讨猴儿酒。

    同时心里美滋滋的,外甥女对自己真好,给了一小瓶猴儿酒。回去看看家那边有啥东西外甥女这边缺的抑或是有票也难搞到的,给她邮过来或是托人捎来……

    一顿饭吃到星子满天。

    临走前,盈芳将白天的劳动果实拿出来给贺医生看。

    归整好的草药也就算了,做成的草药图谱着实让贺医生惊喜了一把。

    他原本以为她会把草药粘贴在纸上,然后在下面备注草药名称、药性之类的,因为他们小组讨论的时候,就是这么设想的。

    没想到盈芳是描绘的,备注内容也十分详细,连山上分布的大体位置以及推算的产量都有,比传统的草药图谱来得具体实用多了。

    “好好好!”贺医生欢喜得眉开眼笑,拍着盈芳的肩迭声说,“小舒你有心了!这下我真不发愁了,晚上绝对睡个好觉。咱们组上交的任务,肯定全医院最完美。”

    “是是是。”向刚敷衍地应道,拉下贺医生的手,将本子塞到他怀里,推着他往门口走,“天不早了,我送您回旅馆睡觉。事情办妥了,猴儿酒也喝了,这下能睡个安稳觉了吧?”

    贺医生乐了,指着向刚笑骂道:“你小子!喝你半盅猴儿酒,就记仇到现在。”又说,“放心放心,你媳妇帮了我介大的忙,少不了她的功劳。只是她到底不是咱们医院的在编职工,图谱上只冠她的名恐怕有点难。不过可以换个方式,就说是咱们找你媳妇了解并合作完成的,回头有什么奖励,我都给你争取来。”

    向刚眉一挑。心说谁要你的奖励,老子只是担心媳妇儿累坏了好吗。

第585章 荷包终于又鼓了

    “走走走,不用你送,这么点路我自个回去就成了。你在家照顾你媳妇吧。”

    贺医生摆摆手,执意不让向刚送,回头对盈芳说,“小舒,那我明天带着人来装草药啦。”

    “好嘞。”

    送走贺医生,盈芳几人也早早地洗漱上床。

    也就这时,才有工夫和向刚说姚木三兄弟的事。

    “据贺医生的说法,姚木他们应该是你回来第二天就被带市里去了,一起被带走的还有那个姓杜的主任。还说会给阿聪打疫苗,你说会不会是骗人的?”

    向刚沉吟了片刻道:“如果是萧三爷提走的,那应该不会。”

    萧三爷这人,他瞅着还算讲道理,是非黑白分得挺灵清,应该不会牵连无辜。

    浑然不知,他腹诽的对象乃他正儿八经的丈人老头。不久后,爷俩坐一起唠起这个事,没少被老丈人削一顿。

    “但愿如此。”盈芳叹了口气,窝在他怀里闭上了眼,“希望他们早日找回遗失多年的孩子。”

    “嗯,会的。不早了,睡吧。”

    ……

    第二天一早,吕大舅去临海市窑厂签供货合同,向刚也去部队了。

    盈芳吃了早饭,把家里家外收拾了一番,然后坐等贺医生带人过来搬草药。

    老金带着金牙、金毛上山耍去了,小金这阵子都不怎么出洞,许是天热,又或是家里人来人往比较频繁,怕吓到人。

    当然,后者是盈芳猜的。金大王才不会有这样那样的顾忌。

    不管怎么说,家里没了老金几个,一下子安静很多,怪冷清的。

    盈芳索性拿出医书翻看了起来。

    九点光景,贺医生带着俩年轻医生、人手俩箩筐还有一柄秤杆来了。

    把盈芳归整好的草药一一搬出来,过秤之后,开始算钱。

    “小舒,你不是说缺票吗?一部分我让他们付票,一部分付钱,你看怎么样?”

    “好的贺医生。”

    再好没有了,盈芳笑眯眯地想。

    手头如今最缺的就是票,最好是全国通用的工业券、布票、家具票。

    贺医生拿出两个信封,一个信封里的是钱,另一信封里的是票。

    都是大伙儿临时凑的散票。毕竟来之前谁也没想到最后会偷偷找人买草药交差。这事儿要是被医院发现,绝壁是人手一个处分。搞不好比完不成草药任务还严重。

    好在贺医生特立独行惯了,有他做担保,倒也不担心会出什么纰漏。毕竟人人都参与了,要倒霉大伙儿一起倒霉。

    那几个从头抱怨到尾的女医生,要她们拿出钱和票简直割她们肉似的,可完不成任务要吃批评,搞不好还会降职、影响前途。手头这点票相比,那还是前者更重要。

    草药全部过秤后装进箩筐,贺医生数出相应的钱和票,付给盈芳。

    “总归还是那句话:这次多亏你了!”

    “能帮上忙就好。”盈芳笑着摆摆手。

    考虑到镇上的中巴过了晌午这一班,就只能等下午两三点了,贺医生打算晌午前就走,反正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交差了。再者医院里还有几个伤患等着他开刀做手术。时间不等人啊。

    盈芳送他们到楼梯口,看他们下楼后,才转身回屋。

    碰到开门出来的蒋小琴,拉着她打听:“刚刚走的是谁呀?扛了那么多箩筐下去,你家亲戚?”

    盈芳秉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囫囵应付了句:“我爱人的朋友,之前在我家寄放了点东西,今天来搬走。”

    蒋小琴心下狐疑,向营长的朋友?还来他们家寄放东西?她咋没听说过?舒盈芳的大舅这几天住在这里倒是真的。

    说到吕大舅,蒋小琴心思不在这上了,试探性地问:“你大舅带来的鹅,你准备杀了?”

    “不呢,姥姥让我养着,等小年了再杀。鹅蛋养人,能捡几个是几个。”

    “那你养哪儿了?我咋没瞧见。”蒋小琴四下看了几眼,假装无意地说,“听楼下有人在传,说你家鹅养到部队养殖场去了。我可不信,部队的资源,怎么能让家属平白占用呢。要是真的行,赶明我也让人从老家捎两只鸡或鸭过来,寄养在养殖场多省心啊,不用管,还天天有人喂食……”

    这下,盈芳听出她的弦外音了,心下琢磨着大白鹅寄养在养殖场这个事,大院里的家属迟早都会知道,索性不瞒了,如实说:“我家那大白鹅,确实送去养殖场寄样了。但不是白寄养的,先提了十斤小米过去,啥时候喂完了再送。总归不会占部队一分便宜。”

    顿了顿,又说:“这个事,我爱人和领导打过招呼,后勤那边也同意了。嫂子要是也想把鸡啊鸭啊带来部队喂养,最好让一营长先和上头通个气。别的倒没什么,左右不过几十斤粮食的出入。”

    蒋小琴倒吸一口气。

    几十斤粮食?那还叫少?疯了不成!

    养在乡下,什么菜帮子、烂叶子、糠秕、糙米……可以说是家里余啥鸡鸭吃啥。谁家喂鸡喂鸭用小米的?

    哦,你家那是大白鹅,不是普通鸡鸭。可养的再好,笨拙的家鹅还能变天鹅不成?

    蒋小琴憋闷地进厨房生火做饭。

    盈芳关上门,捂着嘴憋不住笑出了声。这么夸大其词的话,居然也有人信。

    向刚的确装了十斤小米给养殖场,但不是全喂大白鹅的,一半是给养殖场同志的辛苦费。

    大家嘴上不说破,彼此心里都明白。这年头,谁家会真的拿小米喂白鹅?零星掺一点就不错了。横竖养殖场里各种烂菜帮子不缺,再不济还有水潭里的小鱼虾米,总归饿不着它。

    回过神,把今天赚到的钱和票理了一下。想不到这些人手里的票还真不少。最多的是工业券,其次是布票,另外还有面粉票、棉线票、糖票、酒票、烟票、茶票、豆制品票、特殊购油票,以及限期当月的两张酱油票、一张“月事带一条”的妇女专用票。堪称五花八门。哎呀呀呀,荷包终于又鼓起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86章 城里套路深

    盈芳边看边乐,乐完了囧、囧完了乐,激动地差点蹦起来。

    转念想到肚子里还揣着块肉,好悬没做犯蠢的事。

    除了酱油票得赶在这两天去用,要不然到下个月就过期了,那太亏了。其他票要么没限期,有也是到年底,因此不着急。

    盈芳把所有布票加起来数了数,这下宝宝的小衣布料仅够了。

    喜滋滋地拿着票,翻来覆去地看,像是看不腻似的。

    完了分门别类夹进记事本,并在账本上添了一笔进项。

    直到肚子传来“咕咕”叫,才惊觉正午了。

    果然,人一有动力,干啥都积极。哪怕不吃不喝都不觉得累。

    话是这么说,她不会真饿着肚里的娃。起身到门口,打开早上烧满两壶水后封着的煤饼炉,打算做姥姥家那边的热干面吃。

    发现怀了孩子后,老想吃几口辣的。

    蒋小琴在厨房刷锅,看到盈芳手里捧着一罐辣椒酱,暗地里撇撇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那多半是女儿了,酸男辣女嘛。我怀上那会儿,成天想吃酸的东西。什么酸枣啦、青梅啦,怎么酸怎么来,实在没有,面里多拌点醋也是好的。这不,果真应验了那句俗话——生了个大胖儿子。”

    说完,得意地拿眼角觑盈芳,本以为会看到后者拉下脸,没想到依旧笑盈盈的,不禁纳闷:“你家向营长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啊?”

    心里道:肯定是儿子啊。谁家会喜欢女儿?没见三营长爱人自从吵着闹离婚、女儿都不管了么。要是个儿子,早就和婆家争上了。所以说啊,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就跟废了似的,夫家面前根本抬不起头。

    盈芳却一本正经道:“世上要是只有儿子,如何传宗接代?要是只有女儿,谁来扛起保家卫国的重任?所以说,女儿有女儿的好,儿子有儿子的好。再者我爱人说了,生男生女他都喜欢。”

    蒋小琴一口老血含在喉口处:又撒狗粮!这日子没法过了!

    盈芳无辜地眨眨眼,捞起煮熟的面,往里舀了勺辣椒酱,边拌边回屋:“嫂子我进去了,吃完想躺会儿。回头再聊。”

    蒋小琴:聊你个头!谁爱跟你聊啊!一言不合就撒狗粮,犯规的知道不?!

    西屋囤着的草药出清了大半,钱虽没挣几个,但胜在五花八门的票换了不少。

    心情好,吃嘛嘛香,盈芳往干捞面里搁了辣椒酱,胃口更是大开,接连几天都没有反酸呕吐了。

    三十号这天,吕大舅办完事要回家了。

    盈芳把家里的菜干、笋干、蘑菇干装了半箩筐,怎么分让两个舅母头疼去。

    又去供销社扯了几尺咔叽布,让大舅带回去给姥姥裁秋袄。

    称了一斤玻璃糖球、一斤核桃酥,给两个舅舅家的弟弟妹妹吃。

    老首长送的麦乳精,分了一罐给大舅家刚满月的大胖小子。

    几包大前门香烟是给两个舅舅的。当然,还有一小瓶猴儿酒。

    这么塞下来,一箩筐满了,另一个箩筐装的是大舅的换洗衣裳以及矿上让他买的零件。

    吕大舅见状,忙不迭说:“太多了拿不了。”

    盈芳手叉腰,挑高秀眉瞪大舅:“来的时候比这重多了,咋还见你健步如飞的?”

    吕大舅嘿嘿笑着挠了挠头。

    盈芳沉吟片刻说:“真拿不了?那要不把猴儿酒留下,下趟来再喝……”

    吕大舅:“……”

    城里套路深,额想回农村。

    盈芳忍俊不禁:“大舅,我跟你开玩笑呢,猴儿酒送你了当然会让你带走。别的东西也别愁,刚子哥会送你上火车,回头往你矿上拨个电话,出了站让人来接你一下。”

    “那倒不用,大舅力气大,这点分量难不倒我。”吕大舅脱口道。

    说完老脸一红,上了外甥女的当了!

    ……

    向刚抽出半天时间,搭乘部队后勤的采购车,送吕大舅上火车。回来时绕了趟百货大楼,买齐了盈芳交代的细棉布、棉线、毛线团等镇上买不到的日用品。

    回家放下东西就又回部队了。

    盈芳则开始上午看医书,下午做做小衣、打打毛线的安胎日子。

    一晃眼,七一过去好几天了,向刚捧回来一张奖状,但训练任务并没有因此而松懈。

    还有一个月就是八一汇演了。如果说会操只是省军区内部的竞赛,那么汇演就是全国性质的赛事,仅次于十一大阅兵。多少中央干部、总军区领导睁大眼睛看着呢。

    盈芳能做的,就是理解他的早出晚归,并照顾好他的身体。

    七月份的伙食补贴、尤其是大肉下来后,半边炖笋干,半边腌成咸肉,炖冬瓜汤、南瓜煲。平时也会去菜场买筒骨,或煲汤或熬粥。

    其间,小金猎来过一只山鸡、一只野兔。

    不过这东西没敢放到明面上吃,都是偷偷地进行。

    或是裹上泥巴做叫花鸡,晚上给他当夜宵;或是把炉子提进屋里,肉割下来跺肉沫,包饺子、包子;骨架吊成高汤,用来煮面条、疙瘩汤什么的。总之是变着花样给他补身体。

    金毛自从在她家安了窝,并被大院里的人瞧见过几次后,出入可风光了,总有孩子们围着它,偷偷地拿家里的水果、蔬菜逗它,不出院门就能吃饱。

    可随之而来的烦恼就是:每天都有军嫂,领着孩子上门追讨喂猴子吃的瓜果蔬菜。

    这个说:“我家难得称一斤香蕉,被你家猴子吃掉半串。你说吃一根吧,我也就不来找你讨说法了,可一吃吃半串……虽说是我家小兔崽子自个拿出去的,可难保不是你那猴子问他讨的……”

    那个说:“我家今年还是第一次买西瓜,自己没舍得吃,你家那猴子倒机灵,一吃吃三块,还挑大的啃。完了换给我家兔崽子一颗僵不拉几的毛桃,涩得要命……”

    盈芳头都大了,还能说啥?自家毛猴子惹的祸,可不得当家长的来擦屁股啊。

    于是,家里的苹果、香蕉、西瓜、桃……一样样地赔了出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87章 通知(致樂 兒童鞋打赏的和氏璧加更~)

    盈芳怒了,让老金把金毛带回来,拿着掸被子的扁竹拍,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金毛:

    “有你这么坑人的吗?想吃果子不会上山找啊?蹲在天井里等人喂?你是猴子!上山爬树不是最擅长的吗?连老金爷俩都能自己找吃的,你长年累月生活在山里,会找不到?哦,是懒嘛,我知道,不想劳动想吃白食呗。那行,赶明把你送动物园去,坐着晒晒太阳抓抓虱子,就有东西吃,多好!”

    “吱——”

    一听要送动物园,金毛急了,长毛的爪子连挠脸。

    见盈芳始终不睬它,想来是知道错了,耷拉着脑袋,呜咽一声,小媳妇似地夹着尾巴,一点点地靠近盈芳想要蹭蹭,被盈芳拿着掸被拍挡了回去。

    这下金毛更急了,挠头搔耳,吱吱吱得蹦个没完。

    它是被爷爷奶奶、爹爹娘娘想尽办法、用尽力气,助它从动物园逃出来的,才不要再回去哩。山里多自由啊,就是有时候难免孤单。

    逃出来之后,不晓得翻了几座山、跨了几道河。哪里还找得到来时的路。没有爷奶爹娘的动物园。打死它都不要去。

    而且它有劳动啊,满满一树洞的果子都是它自己采的。

    之所以喜欢吃孩子们喂的东西,那是觉得被孩子们围在中间、嘻嘻哈哈地玩,很开心。既然女主人不喜欢它吃别人的东西,那以后不吃好了。

    金毛歪着脑袋想了想,难怪老金爷俩从来不碰别人喂到嘴边的东西,即使是香喷喷的肉包,也扭过头不吃,宁愿自己上山捕猎。敢情是女主人太彪悍啊。

    小金默不作声地从西屋游出来,昂着扁扁的三角脑袋,鄙夷地睥了金毛一眼。

    老金爷俩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是出于谨慎。你以为都像你个毛猴子,只要是喜欢的吃食来者不拒。哪天吃到药过的蔬菜水果、被套上麻袋抓走了别哭天抢地。

    金毛看到小金,立刻偃旗息鼓,缩在盈芳后头不敢再吱声。

    “小金你来得正好,把它领山上去吧。”盈芳头疼地拧拧眉心。

    “吱——”金毛更委屈了。它不想走啊,山上多冷清啊,除了它,就一些笨得要死的鸟雀,完全没法沟通啊。

    “吱……呜……”

    后半段显然是在学小金牙撒娇。

    盈芳哭笑不得,心也随之软了下来。往开了想,毛猴子能做到眼前这样,实属不错了。就当养了个还没懂事的孩子,一点一点慢慢教呗。

    “你不是想吃果子吗?带上筐子,让小金陪你去,多摘些回来。以后别问孩子们讨了。”

    金毛一听,不是赶它走啊,那就好。

    金毛背上竹筐,筐底盘着金大王,提心吊胆地展开了和金大王相亲相爱的霞山一日游。

    回来时,不仅带回它爱吃的毛桃、酸梨,还有半筐的野桑葚。黑枸杞和桃金娘。

    都是好东西啊!

    紫桑葚据古籍记载,能营养肌肤,使皮肤白嫩、延缓衰老;也有乌发生发的功效;

    黑枸杞明目护肝,常吃能提高身体的免疫力。

    桃金娘则对妇女病有良效。补血,滋养,安胎。对贫血、病后体虚也有很好的成效。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小金带它摘的,因为桃金娘才刚结果的时候,她曾领着小金、老金做过记号。欣慰地摸摸小金的扁脑袋。金大王傲娇地转身游进西屋。

    金毛等金大王一走,立马又活了过来,抓了个毛桃咔擦咔擦啃着,看盈芳把篓子里的果子拿出来,拿干净的布擦掉果子上沾着的叶片和泥污,挑出青里透红的给小猴子生吃,太酸的连猴子也龇牙咧嘴的,留着晚上蒸熟做桃酱、梨酱。

    剩下的都倒到桌上,分拣出来。

    野桑葚不多,而且这东西没皮,很容易碰伤。就这么倒了一下的工夫,筐沿和桌面就沾上桑葚紫黑色的汁了。

    盈芳挨个地拣到菜篓里,量不多,就用清水捞一下当水果吃了。

    黑枸杞一般都晒干了泡茶,或者酿酒。

    盈芳想到家里米酒、党参都是现成的,留出一两斤泡茶,其余的酿枸杞酒挺好。

    于是把黑枸杞洗干净,沥干后摊在米筛上。好在夏天日头大,两三天晒下来,就很干了。泡酒也好、泡茶也好,都要晒干才行。

    桃金娘的数量没有枸杞多,目测就个四五斤。盈芳挑出颗粒比较大的新鲜吃,其余的决定熬果酱。熬成果酱比较耐放,送人也方便。

    想到就做。

    相比毛木果,桃金娘熬果酱要容易得多,不需要削皮,堆头也小。

    洗干净的桃金娘捏碎在大海碗里,搁点白糖拌匀,等糖腌出水了,倒入热锅里翻炒。炒到酱汁粘稠,用筷子挑起可以固定时,就说明熬好了。出锅、放凉,就是甜滋滋的果酱了。

    盈芳找出四个洗干净的小罐,打算给李双英、陈玉香、秦淑芬、吴桂花四家各送一点,早上配馒头吃还是不错的。

    正忙得热火朝天,王小虎满头大汗地跑上来上来捎口信,说是她同学来传达学校下发的通知:

    要求全校师生学生,于本月十日早上七点,自带农具在校门口集中,集体前往农业基地收割早稻。农忙为期五天,结束后可去教务处领取毛巾一条。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请假,更不允许无故缺席。

    盈芳收到这则通知,倒不觉得惊讶。毕竟农忙快到了,学校自留地种着水稻、玉米,总是需要人抢收的。

    不过最后一句,是不是一刀切了?农忙可不像平日里的劳动,除除草、松松土、捉捉虫、浇浇水那么简单,否则也不叫“抢收”了。

    冠上一个“抢”字,那是真的后脑勺打脚后跟、忙得脚不沾地。就连喝水、吃饭都没时间。

    七月雷雨多,动不动就给你哗啦啦一下。抢收抢收,就是和老天爷抢收成。

    如此紧迫的劳动状态,她揣着肚子里的肉怎么进行?

    “嫂子,来传口信的人说不定还没走远,要不我去给你问问清楚。”王小虎擦着汗说。32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88章 断了干净

    盈芳怀孕的事,不说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但交情好的几个确实很关心她。

    怀孕了下地劳动可以有,但紧锣密鼓的抢收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就连壮年汉子早出晚归抢收三五天都觉得吃力,更何况是头胎且还没满三个月的孕妇。

    盈芳笑笑说:“不要紧,回头我找熟悉的同学再问问就好了,反正还有几天。”

    说着,给了王小虎一把新鲜的桃金娘和几个卖相还不错的毛桃。

    王小虎看到盈芳家门口的木桶快没水了,勤快地拎到天井,打满两桶水送上来。

    盈芳觉得这小伙子太可爱了。

    还有先前自家送肥土、后来经向刚介绍、调去通讯连的潘新苗也是,尽管话少、动不动就害羞,但做起事来干劲十足。得闲时,经常给自家送点肥土,帮着给阳台小菜圃松松土、换换土什么的,可勤快了。

    盈芳家的阳台,经过一个季度的悉心打理,俨然一个空中花园。

    底下的菜圃郁郁葱葱,角落的扁豆爬满了藤,栏杆都快成绿色海洋了,总之形势一片大好。

    菜圃上头用竹子搭了两层花架,铁丝扎得结结实实的。裂缝的腌菜缸、生锈的脸盆、沿边缺口的大海碗、吃空了的麦乳精罐子,都成了花草的容器。黝黑的肥土、种着各种山里淘来的野花兰草,种的最多的是驱蚊防虫的植物,有天竺葵、七里香、驱蚊草、艾叶等。只要在山上看到了,总会移栽个一两株回来。

    以至于别人家的阳台蚊子小虫多,盈芳家的阳台干干净净,连带着屋里头也很少有蚊子。

    李双英、陈玉香有空都喜欢上盈芳家聊天、做手工。绿色开满花儿的阳台、碎花布头车的门帘、窗帘,衬得屋里亮堂又干净。舒适的环境,总让人心情愉快。

    熟悉的军嫂楼上楼下到处是,可熟悉的同学——她压根不知道徐建芬几个女同学家住哪里,怎么去问啊。

    只好等向刚回来,把这事说给他听,盼着他给个主意。

    向刚想了想说:“这事不难解决,你不用出面,我来搞定。。”

    “你怎么搞定啊?代我去劳动?可你不是抽不开身吗?”盈芳秀眉微蹙。

    “抽出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还是有的。”向刚笑着捏捏她眉心,替她揉散了眉宇间的愁绪,转而问起她今天的状况,“中午吃什么了?胃口怎么样?没吐吧?”

    盈芳翻了个白眼,天天这几句。被隔壁的蒋小琴听到又该说些酸溜溜的话了。

    “对了,都这么多天了,姚木三兄弟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被带去市里后你有他们的消息吗?”

    向刚摇摇头:“这几天训练紧。等过了七一,我抽空去趟军医院,找贺医生打听打听。他消息比我灵通。”

    “也行。”提到军医院,盈芳不由想到还在住院的三营长,“三营长快出院了吧?是不是应该去探望他一下?冯嫂子真的打定主意要离婚呀?那甜甜怎么办?”

    “出院那天我陪团长去一趟就好,双英嫂子带着甜甜也会去,顺便帮忙落实住处。你怀着身子就别折腾了。至于离不离婚,那是他们夫妻两个的事,咱们说再多,日子总归是他们自己过的。”

    “话是这么说,到底可怜了孩子。”盈芳叹了口气,“冯嫂子也挺不容易的,听说结婚那会儿,大小事都是她和娘家人操办的。三营长老家那边除了给四床旧棉花铺的被褥,其他啥都没出,反过来还拿走了冯嫂子嫁妆里的脸盆、毛巾。

    三营长知道后,不仅没帮冯嫂子讨回来,还反过来劝冯嫂子想开点,说爹娘日子不容易,做小辈的孝敬他们也是应该的……我还听双英嫂子说,冯嫂子从怀孕到生下甜甜,婆家只来过一封信,问生的是男是女,得知是女娃,就再也没下文了……”

    盈芳庆幸地拍拍胸脯,幸亏她没遇上这样的婆婆,要不然可真堵心。

    向刚见状,笑着捏捏她鼻尖:“放心,就算你有这样的恶婆婆,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和孩子,不会让人欺负到这步田地。”

    “那倒是。只有自己立起来,才能把小家庭建设好。搁我是冯嫂子啊,我就先管住小家庭的钱袋,孝敬可以,但得看实际情况。自己的妻女吃不好穿不好,偏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地一给给那么多孝敬钱。我虽然没见过他大哥一家,但我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大哥一家,过得着实比他好多了。这样的亲戚,还不如断了干净。”

    “嗯,他大哥俩口子看上去就是好吃懒做型,不干活还能养这么白白胖胖,和你小叔那时候挺像的。”

    盈芳嗔睨他一眼:“我小叔现在可是成器不少。可见人确实要经历一些重创,才会认清现实、珍惜当下。”

    “你意思是,三营长和他媳妇离婚,不见得是个坏事?”向刚眉一挑问道。

    盈芳瞪他:“你可别乱说,自古都是劝和不劝离的。再说了,他们还有个孩子呢。要是三营长以后再娶个媳妇回来,甜甜不就成后娘养的孩子了?后娘能对丈夫前妻的孩子会有多好啊?这不明摆着遭罪么。可让甜甜跟冯嫂子吧也不现实,唉……”

    “好了,这事不归咱们操心,看你,眉头都打结了。”向刚伸手揉揉她眉心,然后替她勾起滑落耳际的发丝,轻轻扯了一下,“有那力气多操心操心你男人呗,咱俩都几天没亲热了。”

    盈芳腾地双颊飞满红霞,瞪他一眼:“胡说什么哪!”

    顿了顿,支吾地补充:“医生说了不能那个的,你别不是忘了吧?”

    向刚轻笑了一声,下巴抵在她肩窝上,含着愉悦的笑意,逗她:“那个是哪个?”

    盈芳坐不住了,挣扎着起来:“吃饭了。今天回来的比往常早点嘛,肚子不饿吧?”

    “谁说不饿,但我其实更想吃……”

    “闭嘴!”盈芳羞得脖子都红了,打断他那不正经的腔调,转身去厨房盛饭。

第389章 谁敢打死它们?

    向刚慢悠悠地走在她后头:“不是让你别用大灶烧火吗?呛着烟怎么办?炉子上煮点面就成了,我又不挑食。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总吃面哪成啊,而且我想吃锅巴了。快来,帮忙铲锅巴,一会儿给你吃好东西,保管你以前没吃过……”

    “得令夫人!”

    蒋小琴也出来盛饭,看到向营长俩口子又在公然撒狗粮,咬咬牙,转身回到屋里,让丈夫去盛饭。

    “你又在作什么幺蛾子啊!我都快累死了。”一营长靠在床上闭目养神,要不是肚子还空着,他都想躺下睡了,“盛个饭还作东作西的,谁惯得你?!”

    蒋小琴跺跺脚,使唤不动丈夫,只好自己去厨房。

    盈芳小俩口已经盛好饭,端了高汤炖的冬瓜、咸肉炒的扁豆,回屋开吃了。

    给男人夹了片桃酱,看他吃了,歪着脑袋问:“好吃不?这是金毛和小金上山摘来的,生吃嫌酸,蒸熟了酸味好很多,酸酸甜甜是不是很开胃?”

    “还不错!”向刚夸道。

    他不怎么喜欢甜食,但媳妇儿做的不管腻不腻总会捧场尝几口,没想到蒸熟的桃子样子丑丑的,味道很不错,又夹了几块梨酱尝尝,边说,“怎么大白天让小金出门了?不怕被人看到了喊打喊杀啊?”

    “还不是金毛这家伙惹事。”盈芳气呼呼地把金毛蹲天井里做了几个搞怪动作、骗院里孩子各种投喂的事说了,“不仅你买的西瓜,老首长送的苹果、香蕉全都赔出去了,不罚它摘点果子回来怎么行!”

    向刚瞅了金毛一眼:“这家伙挺聪明啊,还知道投机取巧。”

    金毛蔫头耷脑地蹲在角落,委屈地对手指。

    “它那是装的,你回来之前,还捧着桃子啃得欢呢。”盈芳凉凉地戳破金毛的小心思。想博取她男人的同情,美得你!

    “吱吱吱……”金毛蹭啊蹭地凑到盈芳身边,叽里咕噜地用猴子语说了一通,同时指指刷洗干净倒扣在阳台上的竹筐,又指指远处的大山。

    “你说接下来咱家的水果你包了?”盈芳秀眉一挑,“那感情好!”

    可怜的金毛,挠头搔耳,肿么有种挖了个坑结果自己跳下去了的赶脚。

    “小舒!小舒!”这时,陈玉香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还没到门口就问,“向营长回来没有?老金爷俩个,被镇上一群红小兵堵在大门口,说是要抓它们去屠狗场……”

    “砰!”盈芳的碗掉在桌上。

    “别怕。”向刚安抚她,“我下去看看。”随即起身拉开门,对陈玉香说道,“嫂子,我回来了,这就跟你下去看看。”

    “我也去。”盈芳推开椅子急急追上去。

    “你去也行。”向刚连忙扶住她,想了想说。

    老金爷俩要是出事,媳妇儿心里指定不好受。留她一个人在家,指不定怎么胡思乱想呢,还不如一块儿去。

    “但你一会儿跟着玉香嫂子留在天井里,别离那帮人太近,既敢冲着咱们大院来,十有八|九是计划好的。”

    盈芳点点头,拿上钥匙,带上门,匆匆跟着向刚下楼。

    大院门口,一群统一着装的红小兵,手里拿着锄头、铁耙甚至还有铁棍之类的工具,气势汹汹地要抓老金爷俩。

    老金爷俩有点懵。它们今儿上山玩了,回来时还逮了只兔子,正想找女主人卖卖萌,好让她烤兔肉给它们吃,不想被一群张牙舞爪的人围在了大门口。

    其中一个瞅着像是领头人的中年男人唾沫横飞地嚷道:“……就是它们!当时在山上,咬伤了组织好几位同志。搁在狂犬病高发的五省,这样的狗早被打死了。不就是仗着部队家属养的吗?可你们谁出来主持公道、赔偿咱们受伤的同志了?不给个说法,今儿就打死它们!”

    “对!打死!必须打死!”红小兵们个个涨红着脸,视线灼灼地盯着老金嘴里的野兔,振臂高呼。

    站岗卫兵见势不对,一个跑去通风报信,一个握着枪,站在老金旁边严阵以待。

    虽说老金是条狗,但它曾经是七一三部队最勇猛的军犬王,立下的功劳,比大部分军人都多。退役的生活展开没多久,怎么能让外人几句话就破坏?

    老金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特么这帮人不仅想吃它嘴里的兔肉,还想宰了他们爷俩,眯眼瞅了瞅对方,往卫兵身边踱了几步,让背上的小金牙下来,跟着卫兵别乱跑。它则严肃地盯着对面这帮虎视眈眈的人,摆出服役时惯用的作战姿势。

    红小兵见它气势大开,哪里敢冲上去。即使手里有工具,也不敢上前。但又不甘心放它走。

    双方就这么对峙了一阵。

    “老金!”闻讯赶来的向刚唤了它一声。

    老金呜了一声,偏头蹭蹭向刚的裤缝。眼睛依旧一错不错地盯着对方。

    对面的红小兵已经吓得两股战战了,捏着工具的手全是冷汗。

    这两只狗的厉害,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见识过,不少人还甚至还被它们扑倒、撕咬过衣服。只是因为这事过去了不少几天,身上也不痛不痒的,就渐渐忘却了当时的恐慌。

    方才想着手上拿有锋利的工具,自己方又有这么多人,不至于连只狗都打不死吧。可当大狗阴沉沉的视线锁住他们时,才猛然忆起这狗的厉害。吓得一个都不敢上前。

    “刘、刘委员,这下怎、怎么办?”

    姓刘的中年男人也额头冒冷汗,嘴上依旧逞强地喊道:“我跟你们说,你们赶紧把这两只狗交给我们处置,不然的话……”

    上回在山上,他因为偷懒落在后面,没怎么近距离接触,只知道有两条狗,一条大、一条小,把杜主任一行人搞得狼狈不堪。眼下才惊觉,这不是普通的狗,怕是在部队专门受过训练的军犬。

    看它那副随时都能扑出来取人性命的架势,中年男人也扛不住了。趔趄地倒退几步,下意识地躲到其中一名红小兵的身后。32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90章 这两人怎么来了?

    向刚垂眸看了眼老金,伸手在它头上揉了揉,抬头对红小兵说道:

    “山上的事情,当时不都说清楚了?并没有人受伤,衣服钱我也赔了,当时是汪主任签的字。你们有什么疑惑,可以找他去。”

    “你说没伤就没伤?我兄弟的脚都烂了。”

    “就是!我屁股被咬了一口,这会儿还疼着咧。”

    有人咕哝。

    中年男人立刻觉得真理就在自己这边,趾高气昂地道:“听听!这么多人被你的狗咬伤,你就是这样的处事态度?你到底是不是解放军啊?解放军要都像你这样,我看咱们国家也迟早完蛋……”

    “这位同志,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陈团长听到消息,也下楼来了,围观的家属给他让了条道,走到中年男人对面说,“你刚刚说的是咱们一团四营的营长,他的作风我可以拿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没有问题。你说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去你们革委会赔偿,还是我批的假条。要是真有被狗咬伤的情况,怎么过了这么多天才来?再者,空口无凭,讲什么都得有证据啊同志。”

    “对!”家属大院这边一个劲地为陈团长鼓掌,“空口无凭,得有证据!”

    当然,也有个别和向刚处于竞争位置的军人家属,心里幸灾乐祸,巴不得这事闹得越大越好,最好给向刚一个处分。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陈团啊,瞅着对方身上确实有伤啊,这下麻烦大了。”

    对方身上带伤的红小兵,骑驴下坡地撸起裤腿秀给大伙儿看:“可不就有伤。瞅瞅!瞅瞅!这就是你们的狗咬出来的。咬伤了人还有理了?别以为你们是当兵的,我们不敢说大实话了。今天说什么都要讨个说法回去!”

    陈团长瞪了一眼给对方台阶下的军嫂。一看就是其他团的,一点没有团结精神。要是自个团的,敢在这节骨眼上给对方台阶下,看老子不削死她!

    浓眉皱了皱,挥手派警卫员去找军医。

    军医本来是住部队宿舍的,这不前媳妇儿来探亲,借了大院的空房间招待,因此没一会儿,就拎了个医药箱匆匆来了。

    陈团吩咐他:“你去看仔细了,这些人的伤,到底是不是咱们大功臣老金咬的。”

    军医闻言要过去。

    那帮红小兵不依,一口咬定身上的伤就是老金爷俩咬的,还说:“你们派来的人,当然是帮你们说话了。可怜我们小老百姓,没有自己的医生帮着说话。”

    陈团长气乐了。

    不用说,这些人身上的伤,肯定不是老金咬的。是的话用得着这么遮遮掩掩、闪闪避避的?

    向刚心里也门清了,眉一挑,对大伙儿说道:“没事了,散了吧。”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呀,就一帮来找茬的!

    说完,带着老金爷俩就要回去。

    中年男人岂肯善罢甘休,当即嚷道:“解放军欺负人啊!七一三的解放军欺负人啊!”

    底下一帮小兵也跟着嚎起来。

    这时,一辆军用吉普从镇口方向缓缓驶来,军绿色的吉普车壳,在落日的余晖中熠熠闪光。

    红小兵们心猜一准是部队哪个大领导的吧,嚎得更大声了。搞得好像集体都是伤员,坐的坐、躺的躺,嘴里“唉哟”声不断。

    “这么多人?不会是在列队欢迎咱们吧?”吉普车驶近大院门口停了下来,萧鼎华摇下车窗,探出头笑着打趣。

    大伙儿集体一愣,这人谁啊?不认识啊!

    倒是萧鼎华,看到人群中的向刚,脸上带笑地招手喊:“哎小向,你也在这儿啊?那正好,省得还要找人打听你家住哪儿。”

    方周珍从另一侧车窗探出头,和善地朝向刚打招呼:“小向,这么晚过来,打扰了。”

    向刚心下纳闷,这两人怎么跑来找他了?难不成那件事和姚木说的有出入?来找自己算账来了?

    却见萧鼎华夫妇下车后,打开后备厢,和司机一起,提上谢礼,走到向刚跟前和他握手:“拖了这么多天才登门感谢,失礼了。本来我小叔小婶也想来的,临时收到堂妹下落的消息,就让我们先来了。”

    原来是来道谢的。

    “你堂妹找到了?”向刚真心替他们高兴。

    “只是打听到了初步的下落,具体的,还得等小叔回来才知道。”萧鼎华环视一圈,见大伙儿都盯着他瞧,转过头笑睨了向刚一眼,“不请我们进屋坐坐?”

    方周珍手指拧了拧丈夫的腰间肉:“天晚了,要不咱们先找个旅馆住下,明儿上午再过来吧。”

    向刚给了急急走来的媳妇儿一记安抚的眼神,拉过她向萧鼎华夫妇介绍:“这是我爱人,几位要是不嫌弃,就在咱们家吃顿便饭。正好,我们也刚要吃。”

    “哎呀,这不是舒妹子嘛!”方周珍一眼认出盈芳,惊喜地拉过她手说道。

    盈芳也认出她了,笑着颔首:“方姐姐。”

    “原来你和小向是一对儿啊?那可真是太巧了!”

    向刚和萧鼎华不约而同地看各自媳妇:“你俩认识?”

    “不跟你说过的吗?四月份那次回娘家,旭亚攒着给孩子看病的钱,差点被她那个没良心的恶弟弟抢走,多亏了小舒。”方周珍率先解释道。

    盈芳也对向刚点点头,心说幸好那次的事,后来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不然要吃他批评了。

    “哎呀小舒,既然是你,那我可不客气了,领我上你家坐坐去。”方周珍热情地挽上盈芳的胳膊,说说笑笑地穿过天井往楼上走。

    萧鼎华一阵无语。女人真善变!前一秒还提醒他别在饭点上人家里坐呢,轮到她自己就不管了。典型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向刚弯了弯嘴角,媳妇儿没被那帮找茬的影响心情就好。

    说到找茬的,他回头和陈团商量了几句,陈团长拍拍他肩说:“放心,这事儿我揽下了。老金可是咱们部队的活宝,凭空想欺负它和它的崽子,先过我这关。你回家招待客人去吧,这儿有我呢。”89

第391章 招待

    萧鼎华零星听到几句,走过去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陈团长客气地和他握了手,让向刚领着人上楼招待。

    萧鼎华见状,让司机留了下来。看有什么需要的,适时帮一把。

    向刚几人一走,天井里炸锅了。

    “看到那辆车没有?崭新的吉普,还配了司机,一看就是高级干部。”

    “不用看车,看人我也感觉出来了,那握手时的姿态,啧,一准是哪个部门的大干部。”

    “向营长怎会认识这等大人物?”

    “好像是帮了对方什么忙,感谢来了。”

    “啧,运气真好!”

    “……”

    李双英瞪了几个一团的军嫂一眼:“说话之前先动动脑子,别什么话都往外蹦。”

    军嫂们挨了批评,低着头一个个地回自己家了。

    剩下陈团长和红小兵交涉。

    其实哪还用交涉啊,这帮人本来就没一个受伤的,无非是听刘委员的侄女儿说,那天在山上扑他们的狗,是军属大院里某户人家养着的,想着军人不是挺好面子的么,这么来闹一下,说不定还能讨几个钱花花。

    于是哗啦一下都涌来了。正好撞上老金爷俩叼着个肥溜溜的野兔回来,顿时馋了,恨不得把狗啊兔啊都抓回去,烤野兔、烹狗肉。

    谁知算盘打错,这狗不是普通的狗,居然是退役军犬。吓死宝宝们了!

    随即看到吉普车,本想寄希望于吉普车上的大人物,能帮忙主持公道、替他们说几句好话,岂料竟是对方的人。看着大人物和声讨对象勾肩搭背,一颗心跌到谷底。得!啥也憋说了,溜吧!

    陈团长手一扬,正要说话,对面的红小兵,在中年男人的带头下,呼啦一下撤了个一干二净。

    陈团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一旁面无表情的萧氏司机,耸耸肩,唤来警卫员:“跟去查查,这些人到底什么目的。不管什么目的,军属大院岂是他们想闹就能闹的,闹了就得承担后果。”

    “是!”警卫员连夜去查这起闹剧。

    “一帮不中用的东西!”躲在对面树丛看好戏的刘招娣恨恨地跺跺脚。

    今天是学校召集学生干部统计农忙期间愿意返校抢收的师生名单,她是自告奋勇接了高三一名师姐的活,跑来给舒盈芳传通知。

    所谓的“一律不予请假”也是她编的。学校并没有这方面规定,因为一部分师生是农村的,农忙期间肯定要在家帮忙,因此不会搞一刀切。

    可刘招娣偷听到班长和张文秀的话,知道舒盈芳怀孕了,不想她好过,甚至希望她在双抢时小产,这样全校师生都知道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和男同学眉来眼去。于是抢了高三师姐的活,主动来假传“圣旨”。

    说来也巧,卫兵拦着不让她进大院时,碰到老金爷俩跑出去玩,想到叔叔说的前阵子红小兵出任务,差点被一大一小两只狗咬伤,怀疑就是这两只。便拦了个大院出来的大姐问这两只狗是哪家的,对方回答是一团四营长家的。那不就是舒盈芳家吗?卫兵刚刚有提到。

    刘招娣心念一转,跑回家找她叔,说那两只咬红小兵的狗找到了。

    刘招娣的叔叔因着丈母娘家的关系,在革委会里捞了个委员当当。可他这人本身没什么本事,要不也不会靠丈母娘提携了。

    没进革委会之前,就是个偷奸耍滑的懒惰汉;进了革委会,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次要不是听主任说,抓到姚木三兄弟有奖励,他也不会那么积极。

    结果难得积极一回,事情出变故了。前几天,负责这个事情的杜主任被上头喊去问话,直到今天都还没回来。底下的人没事做,偷偷摸摸聚一块儿扣梭哈,不想被副主任撞见,严厉地训斥了他们一通,还说再有下回,都回家种地去吧,红小兵组织容不下赌徒。

    心情正不爽呢,听侄女说当初在山上冲他们乱啃乱咬的两只狗找到了,当即手一挥,领着一帮手下,声势浩大地来找茬了。没伤口有什么关系,糙汉子么,身上总能找出几个印痕来。什么虫子咬的、哪里撞的,有就行了。

    不都说“军民团结一家亲”吗?他就不信这事儿搞不掂。

    岂料真的搞不掂。

    刘招娣恨恨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儿,暗骂叔叔那帮人不中用。还红小兵呢,简直跟个乌合之众似的,一点气派都没有。

    又朝亮着灯火的家属大院远远瞪去一眼,心说:舒盈芳,这次便宜你了,农忙总有你受的。

    盈芳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方周珍刚刚已经知道她怀孕了,关切地问:“感冒了?孕期感冒可不是个轻省事,不能吃药,得硬扛。”

    盈芳吸吸鼻子:“应该不是,就是鼻子有点痒。方姐姐快坐下,我再去炒两个菜,你和大哥坐下来,先剥着花生喝盅小酒,我马上就好。”

    “哎呀炒什么菜呀,我看这些就挺好,大骨冬瓜汤拌饭,几口就把晚饭解决了。你快坐下陪我说说话,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喝酒,我都插不上嘴。”方周珍拉着盈芳,再三表示菜够吃了。

    可盈芳看看桌上的菜,骨头汤确实很大一盆,而且炉子上焖着的也还有。其他菜就寒碜了。

    老金爷俩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小金牙还叼着她的裤腿不撒口,明显想让她给它们烤兔肉吃,想着这几天地里的辣椒摘了不少,就问方周珍他们俩口子吃不吃辣。

    “吃吃吃,什么都吃,有辣酱就更好办了,拌拌饭几口就搞定。所以你别忙活了,快坐下歇歇。”方周珍生怕自己的到来,让盈芳这个孕妇受累了,一个劲地说不用加菜。

    这时,向刚走过来,把老金爷俩撵到一边:“一边玩去,待会儿再给你们弄吃的。”

    又对方周珍说:“萧夫人,您陪着萧主任先吃起来,我去楼下把司机师傅喊上来,陪着萧主任喝盅小酒。我媳妇怀上没多久,反应有点大,而且天也黑了,生火炒菜来不及,我去食堂买两个菜,你们有什么忌口没有?”18132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92章 说起来和你一个姓

    “喊什么夫人啊。我和小舒志趣相投,就差结拜姐妹了,你要不嫌弃,随她喊我一声大姐即可。至于晚饭,说实话,也是我们考虑不周,以为这镇上好歹会有个饭店,没想到天还没黑就关门打烊了。这才先来你们家,想着附近要是连招待所都没有,索性连夜回海城去。我们都不是挑食的人,也没啥忌口,家里有什么吃什么,你看着方便来就行。”

    听方周珍这么说,向刚含笑点点头。下楼把司机师傅喊上来,让他陪着萧鼎华,剥着花生、磕着瓜子慢慢先吃喝起来。

    他则趁食堂还没关门,跨上自行车,跑了趟部队,拿粮票炒了几道下酒小菜,又买了三斤馒头、包子。生怕锅里的饭不够吃。

    回来时,萧鼎华俩口子正和盈芳说找堂妹的一波三折。

    “……这次也不知道成不成,小叔小婶非要亲自去查证,我们也不好拦着,毕竟这么多年下来第一次有希望。本来我们想陪他们一块儿去,但鼎华后天有个重要会议,缺席不得,明天必须回海城。走之前,想先来谢谢你们。要不是你爱人心肠好,小叔一家怕是这辈子都难团聚了。”

    萧鼎华呷了一口醇香的何首乌酒,附和地点点头。

    可不是嘛。要是向刚不插手此事,姚木三兄弟肯定被大伯娘派来的人折磨死。最关键的人物一死,想找回丢失的小堂妹,简直难如登天。否则,也不会找了十六年仍杳无音讯。

    话说回来,大伯娘出手真是狠啊——对无冤无仇的亲侄女竟然下此死手。

    萧鼎华啧了一声。

    这件事他们目前还瞒着老宅的人,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爷爷年纪大了,怕突然知道早年丢失的小孙女,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且策划这事的不是别人,而是他那一贯以“菩萨心肠”著称的大儿媳妇,非气出个好歹来不可。

    当着司机的面,方周珍自然不好说大伯娘的坏话,只说:“这事说来话长,等赶明有空我再和你细细说。”

    盈芳也没多想,给她添了碗浓郁的骨头汤,就着汤又吃了一个包子。

    见老金眼睛不带眨地盯着她手里的肉包,无奈又好笑地喂它吃了一个垫垫肚子。

    小金牙拖着萧家提来的装了两罐麦乳精的网兜,吭哧吭哧来到盈芳面前,前爪扒了扒盈芳的裤腿,示意她泡麦乳精给它喝。

    小吃货!

    盈芳没好气地点了点它的脑袋。

    到底没让它饿着,拿家里开封的麦乳精,掺上米粉,给它泡了一碗。

    两个女人吃完先下桌,留三个大老爷们继续喝酒、吃小菜。

    她们则搬了两把椅子坐在阳台口上,摇着蒲扇乘风凉。

    盈芳洗了盘桃金娘,还有野桑葚,端到阳台,两人边吃边聊,顺便看小狼狗闷头喝米粉奶糊糊。

    方周珍也是个藏不住话的,感慨这两年不顺心的事真多,先是去年秋冬丈夫丢了个公文包,钱啊票啊手表也就算了,可萧家人从小戴到大的金锁也在里面。

    “……别提多懊恼呢,鸡飞狗跳地找了几个月。”

    盈芳咋舌:“原来年初那阵子,宁和那边传得沸沸扬扬的大人物,就是你爱人啊。”

    “你也听说啦?”方周珍一脸苦笑,“可不是。别的东西丢了也就丢了,金锁是萧家的传承,丢了愧对列祖列宗的。不过话说回来,丢了个包也不是没有收获,他堂妹的金锁就是找包的时候发现的。”

    方周珍把年初时在海城火车站发现堂妹金锁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末了感慨:

    “那姑娘我总觉得不是个省心的,家里人固然有不对的地方,但也不能离家出走啊。可鼎华说,堂妹的金锁是因为她找到的,不管什么原因,咱们家都欠她一个人情,她想留在海城,那就帮她留在海城……唉……

    前不久又发生个事,搞得我都火死了……本来挺同情她的,公安局那边都是我们俩口子在跑,她一个姑娘家能不露面就不露面。可四周邻居说点什么话,就哭哭啼啼跑来找我,我是真累了。

    你说嘴巴长别人身上,找我能有什么用?总不能武力镇压吧?毕竟别人只是在背后说说,一没当她面说,二没造成直接伤害。只要自己行的正坐的端,流言蜚语总有澄清的一天。

    可我这样劝她,她却嫌我不够尽心,转头找鼎华上我眼药。鼎华一个大男人,总不好和个小姑娘斤斤计较吧。这不,最近几次上门,对我爱理不理的,对鼎华却左一句‘萧大哥’、右一句‘萧大哥’,叫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亏得我俩夫妻感情还算稳固,要不然被她这一搅合,还不吵架啊。

    说说才十三四岁,做出来的事别提多膈应人。和她计较吧,毕竟才这么点岁数,总觉得我是在以大欺小。可不睬她吧,她能瞪鼻子上眼。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趟出门,我和鼎华说了,回去要是还这么拎不清,不许再帮她这帮她那的了。不就是捡到了堂妹的金锁吗?又不是找到了堂妹,甚至连金锁哪儿捡的都说不清。我们这样,够仁义尽致的了……”

    拉着盈芳吐了一大桶苦水,方周珍的心里舒坦不少,抬头见盈芳定定地瞅着吃饱喝足的小金牙若有所思,懊恼地直拍额:“看我,说起自己的事没完没了的,你又不知道这些,听烦了吧?”

    盈芳其实是在琢磨方周珍说的那个小姑娘,别不是舒彩云吧?十三四岁、家里逼婚才离家出走,这两点都对得上。唯独方周珍说的金锁,舒彩云似乎是从舒老太那儿偷的,并非捡的。

    于是问道:“方姐姐,我能问下你说的那个小姑娘的名字吗?说起来,我小叔的女儿,也就是我堂妹,去年过年前为了逃避婚事,离家出走,至今都没有音讯……”

    “不是吧?”方周珍愣了一下,如实告知,“她叫舒彩云,说起来和你一个姓呢。老家好像宁和县那边的,对!就是宁和县下面的小公社,她的户口,还是我去给她落的呢。”2232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93章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下换盈芳愣了,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啊。

    “可我记得,我堂妹身上的金锁,是从我奶奶那里拿的,并不是捡的啊。”

    严格说起来,那枚金锁好像还是从她身上剥了去的——

    蓦地,盈芳身子一僵。

    金锁——萧家子孙的身份牌——早年丢失的萧三爷女儿——

    不会这么巧吧!

    盈芳小声说出这个事,方周珍先是呆愣,继而兴奋地尖叫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萧鼎华疑惑地抬头看过来,手里还举着酒盅。

    向刚只给他倒了一盅,说是何首乌酒补力强,喝多了相当于补过头,过犹不及。可他实在是喜欢这酒,一小酒盅都舍不得喝,吃几口菜才呷一小口。

    “我说媳妇儿,咱们这是上人家里做客,不是自个家,悠着点、悠着点啊。”

    方周珍被惊喜冲晕了脑袋,扑过来拽着萧鼎华的胳膊有点语无伦次:“鼎华、鼎华,堂妹、敏怡堂妹,她找到了!”

    “我知道有下落了,这不小叔小婶不是找去了吗?你的反应也太慢了!”萧鼎华哭笑不得地想要拽回自己的胳膊,手上还端着酒盅呢,可不能撒了。抬眼瞅瞅媳妇儿刚刚吃饭的碗,前后左右都没看到酒盅,说明没喝酒啊,咋突然一惊一诧的。

    “谁反应慢啊,我说的不是那个。”方周珍心里的激动简直没法用言语形容,干脆把同样陷在震惊里回不过神的盈芳拉到萧鼎华面前,指着她人宣布:“她——就是敏怡堂妹。”

    “噗……”萧鼎华被刚喝到嘴里的酒呛到了,咳了几声看妻子,“你没开玩笑吧?”

    “你说我会不会拿这个事开玩笑?”

    方周珍着恼地瞪丈夫一眼,心绪渐渐平复下来,语言组织地也比方才顺畅多了:

    “那个舒彩云原来就是小舒的堂妹……不,也不算,只能说是收养关系下的堂妹。她卷走家里的财物出走,里头就有堂妹的金锁……

    那个臭丫头,居然骗我们说是省城南郊的山脚捡的,害我们派了一拨又一拨的人去那一带打听,搞半天,那金锁是她从家里带出来的,难怪怎么打听都没打听到堂妹的消息……

    小舒是三岁那年被养父母在山上捡到的,金锁被见财眼开的老太太扣下了。鼎华你听明白了吗?小舒她很可能就是你堂妹敏怡啊!”

    “哐当——”

    萧鼎华听一半,手里的酒盅落地,摔成碎片。

    醇香的何首乌酒洒在地上,散发出诱人的酒香。

    老金爷俩凑过来舔啊舔的。本来呷一口都有点舍不得的萧鼎华,这会儿却一点都不心疼。

    他傻愣愣地看着盈芳,半晌,憋出一句:“小叔他们去的地方,好像就是叫宁和县。这还是咱们东拼西凑地从姚木描述的方位和时间归纳出来的。那家伙当时做贼心虚,又是晚上,黑灯瞎火的,根本记不清具体位置。要不然也不会拖到今天才出发。”

    “如果是宁和县,那肯定不会错了!你们看舒彩云老家是那里的,小舒又是在那里被收养的。小舒肯定就是敏怡堂妹错不了了!”方周珍开心地拉着盈芳的手道,“哎呀,搞半天咱俩是亲戚。这可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太巧了!”

    盈芳也觉得这事赶巧了。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凑巧的事,会不会弄岔了?

    毕竟金锁的事她也是道听途说。舒老太才不会告诉她这些。原主被收养那会儿,才只三四岁,压根还不记事。村民们也不是个个都眼见为实,传来传去的,万一不是岂不白高兴一场?

    萧鼎华也说道:“小叔他们此番找去的人家真是舒家还好,要是不是,该咋整?”

    不会一下子冒出两个堂妹来吧?

    方周珍无语:“……就你想得多。不过事情总能查得水落石出的。我觉得小舒是敏怡不会假了,因为看到她我就觉得很亲近。”

    萧鼎华抽了一下嘴:那明明是我堂妹,就算有心灵感应也该是老子好吗,和你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嫂子有啥关系?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冲着媳妇儿说,说了指定跪搓衣板。

    “而且鼎华你还记得吗?上次回京都看爷爷,爷爷正好在书房整理太奶奶留下的东西,其中有一帧年轻时的画像,还让你不要碰来着,那画像上的太奶奶,和小舒好像啊。难怪我一直觉得小舒面善,敢情原因在这里啊。”

    听妻子这么一说,萧鼎华也依稀记起来了,瞅着盈芳连看了好几眼。别说!和画像上年轻时的太奶奶确实很像。太奶奶去世那年他刚小学毕业,碑上和家中挂着的遗像,是太奶奶退休时拍的黑白照,其他的照片或画像,都被爷爷妥善保管在书房里,从不让他们碰。还说太奶奶留下的东西,传女不传男,以后都要留给妹妹们的。

    扯远了,眼下所有的线索都对得上,加上盈芳长得这么像太奶奶,萧鼎华也不由得激动起来。最初照面时觉得她面善,尤其是抿唇笑的时候,嘴角那两处梨涡,特别像记忆中的哪个人,原来就是太奶奶。

    “不止太奶奶,你不觉得和敏静也有点像吗?”方周珍越说越肯定,盈芳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敏静?”萧鼎华摇摇头,“不觉得。那丫头盛气凌人的,很少有笑的时候。一年难得见上一次,每次却总爱端着架子,我都懒得理她。”

    “也是啊。所以我打第一次照面,就觉得小舒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像谁。原来像太奶奶!”方周珍敲了一下自己的头,然后笑眯眯地瞅着盈芳不错眼。和大伯家的敏静堂妹一比,眼前这小堂妹简直太好相处了。

    “早知先让小叔跟咱们一块儿来霞山了。这下好了,等他们回来,还得好几天,急死我了!”萧鼎华不知道媳妇已经想到姑嫂相处的问题上了,他正在想怎么通知小叔才好。

    “要不这样,明天你一个人回海城,一到单位就派个人给小叔报信,我留在这儿,等小叔他们回来,一家团聚了再回去。”方周珍果断拍了板。

    萧鼎华:“……”

    被媳妇儿抛弃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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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要不哥给你重新挑一个

    盈芳仍处于懵逼状态中。

    她是真没想到,萧家三爷找了十五年的闺女,会是她自己。

    不,严格说是这具躯壳的主人。

    这让她一时间有点拐不过弯。

    向刚也有点回不过神。怎么聊的好好的,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吓人的真相。

    瞅瞅萧鼎华,再瞅瞅媳妇儿。别说,仔细看,两人的眉宇间还真有一两分相似之处。不过有一点还没弄明白——

    “你堂妹丢失的时候也才三岁?”

    他一度以为,萧家丢失的女儿起码有个五六岁了。姚木不是说,把人抱走时,那小丫头还笑嘻嘻地问他要不要吃糖。

    三岁的娃儿,在那种情况下,居然不哭不闹还和人聊天?这冲击有点大。

    萧鼎华一脸没好气:“我说兄弟,不带这样的啊。你媳妇明明可能是我堂妹,你还一本正经地装无辜。该不会不想让她和我们相认吧?”

    向刚无语:“我是真不知。”

    谁会想到事情会那么巧啊。一时的善举,竟帮着媳妇儿找到了她的亲生爹娘。

    想到那天见到的萧延武夫妇,居然是他丈人和丈母娘,嘴角不由得有些抽搐。

    仔细回想那天的表现,好像、应该没有惹丈人和丈母娘不高兴吧?

    早知那是自己丈人和丈母娘,说什么都要热情点。

    这下好了,丈母娘会不会觉得他这人太冷冰冰、跟个木头似的不会说话啊?啊啊啊!

    他是真的一点都没往自己媳妇身上猜。

    一度以为媳妇儿是被家里恶意丢弃的。

    大革命爆发前几年,但凡家里穷、养不起太多孩子却又希望生儿子的人家,总会偷摸把养不起的女儿丢山里。那些孩子最终找不到亲生父母,被送至就近福利院。没有福利院的就寄养到随便哪座山头的寺庙。以至寺庙都被孤儿挤满了。

    大革命开始后,各地寺庙被封的封、砸的砸,丢弃婴童的现象才好转一点。但也不是没有,照样有重男轻女的人家,偷摸扔掉女儿。谁会想到,萧家丢的闺女,正好是自己的媳妇。

    “你说的那是没觉悟的人家,可我们萧家是这样的人吗?”萧鼎华一听向刚的解释,炸毛了,“我们老萧家最疼爱闺女了,不信你问我媳妇儿,老萧家的人对女儿比对儿子好。女儿家向来是娇养,小子们全都是放养。是不是珍珍?”

    得!一激动,媳妇儿的闺名当着大伙儿的面都跑出来了。

    方周珍脸一红,嗔睨他一眼:“你喝了多少酒啊?满嘴胡话。”

    “我哪有喝多少啊,小向都不肯给我倒第二杯……啊啊啊!我的酒!”

    萧鼎华这会儿才留意到自个的酒盅不知何时成了碎片,酒水洒在地上都干了。

    “这可不干我的事啊堂妹夫。”萧鼎华可怜兮兮地问向刚讨第二杯,“你家的狗趁火打劫,你身为主人不能不管啊。我也不多要,再来一盅就行。”

    向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事情还没水落石出,还是别乱喊的好。”

    萧鼎华噎了一下。

    也是,类似的情况,这十六年来发生的太多了,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现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打击不可谓不大。

    不过这回料想错不了。明儿回海城,找舒彩云把金锁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不,还是直接派人去一趟舒彩云老家,把当年的事情调查清楚更迅捷。

    这么一想,他点点桌面,笑眯眯地说:“不管是不是,事情到底有了进展。庆祝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向刚拿来笤帚、簸箕,扫干净大大小小的瓷片,让盈芳从碗橱拿了个新酒盅,他则从西屋捧出一瓶酒。不过并不是先前给他们喝的何首乌酒,而是贺医生拎来的烧刀子。

    “庆祝的话,喝这个才有劲。”向刚晃晃酒瓶子。

    萧鼎华:“……”

    小气男人,一杯酒都不肯多给。

    “妹啊,你男人这么抠唆,日子一定很辛苦吧?要不哥给你重新挑个好的……呜呜……”

    方周珍一把捂住他的嘴。

    猪啊!没见男主人的脸都黑成什么样了。

    盈芳忍不住笑道:“不是他小气,那酒真不能多喝。酒里泡了好多药材,其中一味是上了年份的何首乌,适当喝点能养生,喝太多补过头了反而适得其反。”

    “别理他!什么都不懂就在那儿咋呼上了。当自己坐在主席台上开大会呢,以为人人都该听他的。”

    方周珍有了台阶下,顺势拧了丈夫一把,示意他说话注意点场合,别以为堂妹找回来了,连带着堂妹夫也能随便打趣。

    “不说了,大家先吃饭,菜都冷了。”方周珍打破屋内的尴尬,招呼大家,“吃完还要找招待所,喝了酒不好开车,今晚不走了。明儿鼎华你回海城开会,我是真不回了啊,等小叔他们回来安顿好了再走。”

    向刚说:“那就住我们部队招待所吧。最近农忙,来探亲的家眷不多,房间基本都空着。一会儿吃了饭,我陪你们走一趟。”

    “那感情好!”萧鼎华拍了拍他的肩,哥俩好地干了一杯。

    一顿便饭,一吃吃了两个多钟头。

    吃饱喝足,向刚送他们去了招待所,约好明天早饭来家里吃,就回来陪媳妇了。

    天也晚了,盈芳收拾干净饭厅,洗漱完躺上床,却怎么也睡不着。

    向刚冲了凉进来,见媳妇儿情绪蔫蔫,挑了一下眉问:“金毛回山上了?我去西屋找了一圈,小金也不在,两个一起走的?”

    盈芳这才回过神:“应该是。我怕金毛惹祸,让小金跟着它。还好它不在,不然又有的解释了。”

    小俩口相视一笑。

    可不是么,家里每次来客人,看到金毛总会大惊小怪一番,光解释都不下数十遍了。

    见媳妇儿的情绪依然不是很高,向刚拉灭灯,上床搂过她,顺着背柔声问:“怎么?找到亲人了不高兴?”

    “我不知道怎么说。”盈芳闷闷地窝入他怀中,抿了抿唇。

    “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不用有顾虑,也不需要委屈自己,一切有我呢。”向刚亲了亲她的头发。

    盈芳轻“嗯”了一声。89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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