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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画小丑妆     它就是条虫txt下载     它就是条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虫 初显神威 中

    也亏得二北能想出来这种窝囊的躲藏方法,竟然让自己亲妹和小安宁躲到了精血铁砸出来的大坑之中,说是个绝对安全的藏身之地。

    唯有小安宁在看到二北特意浪费牌之力,在大坑上边,加了大石头和几根树杈后,流露出无语的小表情吗?

    随即,这坑里一下子变得很暗,伸手不见五指。

    小安宁惯性的想贴墙,听上边的动静,但不知是土墙的隔音效果太好,还是外边太安静,又或是发生了什么不明的状况,总之她什么都没听到。

    但,当她被身后之人猛然一扑,拦腰抱住的时候,她还是免不了身子一僵,魂魄差点自爆。

    抱着她的小北,也明显的感觉到了她身子的僵硬,欲哭无泪道“:馒头,你怕不怕啊?你怕的话,搂紧我。我就不怕这种事,在我家常发生这种事,习惯了就好。”

    “那你抱我这么紧,又是在怕什么?”

    小安宁才说完话,便意识到小北怕的不是坏人,而是没有一丝光亮的空间。

    她反身抱住小北,小声的嘟囔道“:你的两位哥哥,都不知道你怕黑吗?”

    “我一人怕黑就罢了,告诉他们,岂不害他们也跟着我怕黑?”

    “好吧,你说的在理。你人长得漂亮,说的话都很有道理!”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一得到夸赞的小北,秒露出她自恋的本性。

    在黑暗的地方,也挡不住浑身散发光芒的她,哈哈!

    下一刻,小北不安分的手在小安宁的身上乱摸了下,竟无意间摸到了一小块软绵绵又捏不动的东西。

    她将其生扯下来,就想要看清楚是什么。

    “哇,一条会发光的小蛇!”

    “它就是条虫,哪儿长得像蛇啊?”

    小安宁随意的瞥了一眼,被小北抓在手上的大白虫。在这坑里边,她看什么都看不清楚,也就看大白虫,看得是最清楚。

    她扭过头去想了想,为什么看大白虫,她就看得清楚?

    她再转过来看小北的时候,小北的手心已没了大白虫的踪影。

    就是小北自己,也没留意到大白虫是何时从她的手上消失不见?

    “我敢发誓,绝没有偷偷地捏死它!不管它是虫,还是蛇,我想它都是有灵性的小动物,总会懂得回家的。”

    “呃,没关系。”

    小安宁嘴上说着不在意的话,心里却已经有了情绪。

    她待大白虫那么好,也不见大白虫稍微给她一点甜头。比如说,多黏黏她也好啊。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埋在她怀里的小北,看到眼前闪过亮光。

    小北顺着亮光往上一看,由衷的赞叹道“:好美,像是我梦里见到过的月亮姐姐……?”

    “这世上有月亮姐姐?不是应该叫嫦娥仙女吗?小北,你有没有吃过鲜肉月饼啊?”

    “什么饼?再好吃的饼也没有你额头上的这条虫有意思,它会发光发亮哎!”

    小安宁脑子一抽,抬手就往自己的额头拍过去,疼得她“哎哟”一声。

    随着她放下的手一看,大白虫躺在她手心里呼呼大睡,竟一点不受影响。

    “它是条虫吗?”小北颤巍巍的戳了戳装死的大白虫,想着这小虫虫该不会是一头稀世罕见的万年妖兽吧?

    “不然,它是打不死的小强家的亲戚?”

    “这话,没毛病!”

    比起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小北觉着还是小安宁的观点比较在理。

    一虫子,怎么可能是万年级别的大妖兽啊?

    就它这体型,跟“大”字也不沾边啊!

    俩小女孩都聊得起兴,都没留意到又一次莫名消失不见的大白虫,去了哪儿。

    “你在哪儿捡到的虫?我也想去捡一条来玩,把它粘在我的额头上,冒充月亮仙子下凡,哈哈!”

    “小北公主,你哪儿还需要冒充啊?你长得就是仙子的模样,超级漂亮哦。”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小安宁已经意识到自己只有紧紧抓住小北的手,她才能得到一个安身之所,离开这个跟她无关的圣鸟林。

    而且,她喜欢跟小北相处,这让她有种久违的舒心。

    “小北,谢谢你。”

    “啊,你说了什么?”小北只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一时没听清小安宁说的话。

    等她回过味来,便拽过小安宁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疼!”

    “你也知道疼啊?我的心也会疼,因为有你在,我二哥都不愿意疼我了!”

    她们俩都还不知道,就因为这一叫声,已将三名一脉仙者吸引过来。

    其中一名扛着大背刀的小年轻,嘴里叼着根草,埋怨道“:大哥,就算俺们再惜命,也不能接了活不干,专找个地洞钻吧?”

    “死小子,你懂什么?你大哥我常年走南闯北,什么世面没见过?就那帮人的马车,跟个房子那么大,你觉着得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用得起?”

    “穷人!”

    “穷个屁!”

    走在最后头的老爷子,就是他们这三人杀手组的老大……爷!

    老大爷骂骂咧咧的给话多又没见识的老二,一记榔头。

    憨娃子就是憨娃子,嘴巴比脑子还快,手脚却又没嘴皮子利索,一说到吃,谁都比不上的饭桶!

    想到了这里,老大爷就是一脸惆怅加感伤,要不是他这些年待过的杀人组都它吗的短命,他不会沦落到要带两个生蛋娃出来讨生活。

    跟话痨的老二比起来,闷嘴葫芦的老三,才称得上是个干杀手的料。

    “前面有女孩子的声音。”

    “太好了,我这就是把那娃宰了,亮晶晶…沉甸甸的千两黄金就是老子的……?!”

    老大爷一瞪眼珠子,再次打说话没把门的老二,让他闭嘴。

    说话这么大嗓门,是怕别人都耳聋,不知道有杀手过来?

    “老三,悠着点,谨慎些,惜命惜命!”

    “嗯。”老三一点头,敏捷如豹子爆射而出,再落定之时,他人已经站在小安宁和小北藏身的大坑之上。

    小北还在催促着小安宁赶紧伸出手指,跟她拉钩。

    “你要说话算数,不能抢走我的二哥!”

    “没人能抢走你的家人,他们跟你有割不断的血缘亲情。”

    “那,我二哥喜欢你,他喜欢你,就不会理我了。”

    小北还小,分不清这二种情感有何区别,但她就只想永远拥有家人对她的疼爱。

    也没有人会愿意让别人来,分走属于自己的那部分爱。

    同理,小安宁也怕失去。她怕在自己记忆空白里,也曾有过失去家人的伤痛。

    她收紧自己的双手,孤单无助的说“:我也怕。”

    小北抱着小安宁的手一松,两人的脸贴的很近,近到她能感触到小安宁的滚烫泪珠,湿了彼此的脸。

    直到这一刻,小北才懂得释怀和分享,她拥有爱她的家人,稍微将哥哥的爱分一点给什么都没有的馒头小姐姐,那也不是很过分的事。

    还有,她以后也会爱馒头小姐姐,做她的家人。

    “姐姐,你有我爱你。”

    “小北妹妹,谢谢你,你人真好!”

    小安宁回抱住懂她心的小北,她们之间有的已不再是初识的友情,而是与血缘无关的亲情。

    然而,两小姐妹还没笑过一秒,压在坑上边的大石头被杀手老三一脚踏碎。

    远远看过来一眼的老大爷,欣慰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姐,我们不会死吧?”

    “小北,你不要怕,看上边。”

    在比自己还害怕的小北面前,故作镇定的小安宁,略显坚强又勇敢。

    石头化粉,将她们俩都快盖成石膏,外人粗略扫一眼,根本分不清两人的身份。

    大北飞身下来,一把剑逼退杀手老三,看似是他的随手一抓,抓的却是俯身护在小北身上的小安宁。

    “我带妹妹先走,你垫后。”

    “哥!”

    震惊之余,二北根本不敢去看小安宁流露出惊惧的双眼。

    一北回过头来,冷漠的看了亲弟一眼,他们是亲兄弟,无论遇到多么棘手的问题,都有旁人不能敌的默契。

    “杂碎,你小爷在这儿,受死吧!”

    二北的右手一挥,精血铁飞向想改变进攻目标的杀手老三,将其前路阻断。

    “啊”,杀手老二提着大背刀,踏树杀来,在他以为自己能一刀砍死二北之际,被二北利用腾挪闪身迷了眼,遭反杀。

    眼见同伴惨死,杀手老三仍不管不顾的前去追杀一北。

    此时的小安宁,已从先前的迷茫,渐渐地明白过来。

    她看向挡在自己身前的一北,轻轻的喊“:哥哥!”

    一听到这声清脆的“哥哥”,一北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动了恻隐之心。

    “哗啦!”

    老大爷更是不再隐藏,大笑着跳跃到一北的前方,再看他的头顶,漂浮着的是一张背面有黑骷髅的牌。

    一北神色复杂的再次扫视过去,想要从老大爷的衣着和武器判断其来历。

    然而,老大爷一身普通黑衣的打扮,手中拿着的武器,更像是他就地捡来的一根枯树枝。

    “哥,这人是杀我的?”

    “……嗯。”

    小安宁一手护着掌心的大白虫,一手捏着自己的衣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还没到死亡的时候,不是吗?

    而这时,杀手老三也追了过来,他眼里的杀意更甚。

    ……

第三十二章 虫 初显神威 下

    已是个老人精的老大爷,一眼就能看出一北跟小安宁之间的疏离和冷漠。

    传言都说,北国的小公主自打生下来的那天起,万众瞩目不必说,更是得尽所有人的宠爱。

    有个说法是,北王之所以给自己的小公主取名为小北,应的就是国之国,北之北的寓意。

    就因为这个说法,几乎整个北国上下都默认小公主将会是下一任北国之王。

    因此,也就有更多的人在私底下议论,大意是大王子一北有杀妹夺位之嫌。

    而二王子二北更是瞧不起他这位恃宠而骄的妹妹,曾多次有预谋的引诱亲妹外出游玩,意图半路上截杀。

    对于此类谣言,也因北王和北王后的默认,一度闹得很凶,甚至有流传出大王子和二王子被罚关禁闭的消息。

    “哥……?”

    “……!”

    仅是一个眼神,小安宁就只是收到一北的一个眼神,她就已经能读出很多的信息。

    再看向漂浮在一北头顶上的湛蓝色牌,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耀眼的光芒。

    显然,一北为此动用了牌之力,指示小安宁按他的命令行事。

    就在小安宁看着一北干净的衣角发呆之际,一道白光从她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

    “老三,你在这儿拖住他,我折回去杀那位真正的小公主!”

    “嗯。”

    仅是一点破绽,就足以让精明毒辣的老大爷一眼看穿,这躲在一北身后的小安宁,不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真正的北国小公主,不该像小安宁这样怯弱!

    一北待要发怒,却被想通一些事的小安宁,一把拉住他的衣角,面带微笑的走出一北的保护区域。

    这一刻,她才是主导全场的公主!

    “大哥,你说我养的这条虫,它怎么就拍不死呢?”

    “那是因为……它不是一条普通的虫,是条毒蛇也不一定。”

    直至看到大白虫,一北才确认自己是将躲藏到小安宁衣服里的一条虫,误解成一件可怕的事情。

    再看向老大爷和杀手老三,又一次对小安宁的身份,产生了动摇。

    这女孩子……究竟是不是北国的小公主?

    “无知蝼蚁,若我是你们,此时没有把握一击得手,那就该……逃了!”

    “我们这边是两个人,你们那边……呵,您还没满九岁吧?”

    没满九岁,又如何?

    小安宁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就被一北按住她的脑袋。

    呃,这按头又是几个意思?

    不管,只要能拖延时间,她顾不了这么多了!

    跟她站一起的一北,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是,他在为小安宁捏了把冷汗。

    一颗棋子要想保住自己,就得保证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大白,你说你今年都多少岁了?”

    “……!”问它年龄,不知道年龄这种事是不能乱说的吗?

    小安宁捧着手心的大白虫,俏皮又认真的问道。

    九岁,是每个孩子觉醒的年纪。

    只要是上位面的人,都深知这一点。

    那么,身为上位面的北国小公主,又怎么可能不懂九岁等于觉醒的意思?

    “您是在……无视我?”

    “不是应该理解成救赎吗?”

    “什,请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老大爷再次示意杀手老三不要急着杀人。

    比杀人更有趣的事情,还有很多,人得学会让自己活得更明白一些。

    起码,老大爷就挺看好敢当着杀手的面,仍做到面不改色又沉着冷静,且应对自如的孩子。

    很有意思。

    一北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再次将小安宁护在自己的身后。

    “三万金。”

    这可是,他们接下此次杀人任务的十倍赏金!

    不愧是大家族的公子,出手阔绰,够豪气!

    “老二喜欢,我不喜欢,他……老三喜欢杀人!”

    “再送你十个美人儿。”

    就凭老大爷盯着小安宁不放的猥琐眼神,一北也动了杀念。

    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还不如杀了干净!

    一北再次挡在小安宁的身前,有他坚定而挺拔的身影,小安宁的心才算是真正的安定下来。

    她已经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存在,那就该在临死前,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大白,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请你告诉我,像这种专找死的人渣该不该死?”

    “……!”该不该死,还是你一句话的事?

    大白虫抖动了下嘴,可以看出它在吃东西,压根没空搭理自说自话的小安宁。

    凡事皆有因果,定数一到,生死由命。

    一声鸟叫,惊醒了所有人。

    老大爷手中的树枝一摇动,上面仅存的几片枯叶,都随着他的牌之力化为刀子,一齐发出。

    目标是……一北!

    杀手老三见状,也不再留手,掏出两把细弯刀,如月牙儿朝着小安宁的脖子划过来。

    森森白光,见血封喉。

    而在一北要放出牌之力,祭出结界护住自己和小安宁之际,因大白虫抽风的一跳,小安宁自然而然的想伸出手去抓住它,也是在这时,她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拽飞出去。

    此时,一北已经自顾不暇,分身乏术。

    他已改变应对策略,改被动为主动,仍有些吃力。

    “啊……?”

    小安宁重重摔飞到一棵树上,还没等她摸着摔疼的屁股,认清自己所在的位置。

    杀手老三的弯刀,又一次逼近她的脖子。

    “唳……!”紧急关头,久未出场的小灰鸟如英雄,重重的砸向杀手老三的脑袋。

    它的速度之快,非杀手老三所能及。

    “走你熟悉的路,跑!”

    一北分出部分牌之力,笼罩在小安宁的身上,帮她从树上下来。

    他也只能帮到这里,接下来就要看他们俩的命,能否撑到最后了?

    “哼,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救人,你可真不像是传说中的北国大王子!”

    “哦,传说中的我,是个什么样?啊……!”

    一北握紧骨剑,再次跟老大爷放出的骷髅头,战得难分胜负。

    砸落在乱石间的杀手老三,拍着自己不甚清楚的脑袋,狞笑着弹跳起身。

    “那个人,还活着?”

    小安宁都来不及跟一北说句话,她人已经被不及她拳头大的小灰鸟抓到半空。

    然而,她嘴里的道谢之言,还没对着小灰鸟说出来,她人就已经被“体力不支”的小灰鸟扔下。

    “啊……不带这么坑人玩的……呜呜哇!”

    “这么大的馒头从天而降,好玩!”

    磁性的嗓音一响,感觉自己耳朵已怀孕的小安宁赶忙睁开双眼。

    在她恐慌的眼睛里,对她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大红鲤鱼,竟腾空砸向她。

    这么大的鱼朝着她砸下来,她死不死都得成肉泥吧?

    “啊啊啊……?”

    “啊,闭嘴!”

    他在这儿玩捕鱼,玩得正来劲,哪知会有一坨白团子从空中掉落,正中他的怀里?

    朗君一拳打飞那条大红鲤鱼,抱着人跃上岸边的碎石滩。

    “喂,死没死?”

    “你这人就不能……?”

    她惨遭二次摔的屁股,这次可能真要碎成蒜瓣了!

    这个人会不会讲话啊?

    当她看清救命恩人的模样时,整个人都呆了!

    “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啊?你再看看我,仔仔细细的看一遍,能认出我是谁吗?”

    “呵,你有这说话的时间,还不如去给自己洗把脸!”

    朗君都懒得再撇她第二眼,糊了一身的石头粉末不说,她的脸上更像是贴了一张十几倍厚度的粉状。

    粗略看过去,这粉妆厚到刮都刮不下来!

    “哦,那我去洗……啊?”

    小安宁才走近小溪边,踩到一块满是青苔的石头,脚下一摔,她整个人都朝着水里扎下去。

    她的嘴里灌了几口水,差点就因呛水,成功的误杀了自己!

    看她还挺要强的选择自救,朗君收回准备搭救的手,讽刺道“:要死也不能在人前死,害人害己!”

    “!”小安宁一抹嘴边的水渍,狠狠的踹一脚水,溅起的水花洒在朗君的身上,也算是给她解气了。

    “嘶!”原先,朗君自己在小溪里跟大红鲤鱼搏斗半天,他都没感觉到疼,却只是一白花花的人踢上来的水花,溅到自己伤口上,竟有种钻心刺骨的疼。

    这时,小安宁才留意到裸着上半身的男孩,他身上遍布着一道道未愈合的刀疤,轻重不一。

    有的伤口,已有细细密密的鲜血渗出,格外醒目。

    这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喊疼么?

    朗君收紧拳头,在感知到有人朝这边逼近之后,捡起自己扔在地上的衣服,快速穿好。

    “你,你衣服上也有血!”

    “是那条妖鱼的血!”

    不容置疑的语气,戳得小安宁的心,难安。

    这人,是个令人心疼的孩子。

    她小跑过来,扯着他的衣袖,主动请求道:“脱下来洗洗,干了再穿,会好一些!”

    “找到了!”二北费了不少劲,才找到了小安宁,扭头就吹了一记口哨。

    他上来就抓住了小安宁的手,压根就没看朗君一眼。

    见此,朗君也不知自己是抽的哪门子疯,张口讽刺道:“哪儿来的小女孩啊?刚一见面就想脱我的衣服,看了我的身体,那可是要对我负责任的!”

    ……

第三十三章 缺爱君朗斗纯种二北

    暴力在线的二北,抬手就想揍人!

    小安宁顾不得多想,反手抓住二北的胳膊,大喊:“二北哥,不要!”

    “你护着他?”

    “二北哥,你听我说,他……?”

    然,不等小安宁把话说完,动了玩心的朗君,也出手拉住小安宁。

    不就是北国的二王子,他惹得起!

    “王二北,北国年轻的暴力代言人,看来传言确实不可信。”

    “你是谁?”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仅凭一个名字就认定他身份的人,又必定出自三大家族之一且与他同龄的……?

    再看这欠扁的嘴脸,也就只能是君家的那棵独苗,君朗!

    “你倒是跟传言中的你,很相符!缺爱。”

    “都说北国的男子长得高大威猛,女子则异域风情。你看着还算挺纯种,可你这个妹妹……?”

    尽管,小安宁全身都裹有厚重的石头粉末,但她的那双纯黑色眼仁的眼睛,明显不是北国人会有蓝色的眼睛。

    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君朗的这番话,未说完的后两个字。

    从他淡漠的眼神中,像是有意回避那两个字。

    也就是什么都不知情的小安宁,还能心疼的看着君朗。

    “我跟二北哥……?”

    “纯不纯,也比某些不清不楚的脏东西要强吧?”

    二北笑着抢先说道,却不知自己咄咄逼人的样子,会招人厌烦。

    是这样么?

    外边的人也都这么看他?

    握紧的拳头,迫切想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当君朗挥出拳头的那一刻,换来的是更清醒的他,他不再是小孩“朗君”,而是君家少爷,君朗!

    “哎!”小安宁仍试图解释,但孤傲的君朗不再幻想自己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不屑于搭理臭脾气的小姑娘!

    “切,抓了头五百年的鱼妖而已,撑死算个低级任务!”

    “……!”君朗扛着大红鲤鱼,大步流星的帅气样,差点因低级而已,崴脚。

    他费了这么老大的劲儿,才完成个低级任务吗?

    “笼伯,你给本少爷滚出来!”

    “哈哈,头一次听见有人称自己为笨少爷,真够笨的哟!”

    二北还不忘补刀道。

    然而,他这笑容有欣赏喜欢的意思。

    就在刚才,要不是他看出君朗眼中映有红光,猜出自己后面有东西在靠近的话,当君朗的拳风擦着他的耳朵经过的刹那,他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这小子,日后要么是个死对头,要么……会成为兄弟?

    “小少爷,您这不是超级牛逼吗?”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中级任务,大人都不一定能搞定的超级鱼妖?”

    君朗气炸的样子,还留有几分奶里奶气的孩子相。

    再配上他将已变回小巴掌大小的大红鲤鱼扔在地上的动作,怎么看都有种小孩子跟大人置气的傻样!

    再小的鱼妖,那也是他家小少爷捕抓到的第一头妖兽,他得好好收藏咯!

    老笼收起地上的鱼妖,奉若珍宝的收起来,暗自洒泪的想:这要拿出去拍卖,应当能换不少根金子!

    “小少爷,等等奴才哎!”

    伴随着老笼惶恐的声音,渐而随风散,他跟君朗的身影也就一起消失在这苍松古树之间,影影绰绰,辩驳不清。

    小安宁望着那人离去的身影,久久都不愿醒来。

    她能感觉到自己以前,定是在哪儿见过君朗,问题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而看君朗的面目表情,也不像是见过她的样子。

    “那小子有点意思,可惜的是他家的情况有点复杂!”

    “怎么复杂?是他的兄弟姐妹太多了吗?”

    “喂,你到底懂不懂复杂是什么意思?他家家庭结构简单,就他一个小孩。复杂的是他爹跟他娘的关系,说是不合。”

    “哦。”

    小安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就难怪他听到“缺爱”二字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很凝重很……悲伤。

    谁知,小安宁这么想着,嘴上却不经意的说了出来。

    “他个大老爷们还悲伤?”

    “二北哥,看你们俩的个头一样高,年龄应该相仿。你都还不是个大老爷们,怎么反而称君少爷是个大老爷们呢?”

    “你个小姑娘,不懂我们大老爷们的幽默!等等,你刚是怎么叫那个充面的傻二缺来着?”

    “君少爷,他不是姓君吗?难道,我该直接连名带姓的称呼君少爷为君朗?”

    “那还是算了,你都没叫过我全名呢!”二北咬着牙,挤出过分灿烂的微笑,来掩盖自己酸涩的心情。

    而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自己压着君朗打,打到他吐血求饶的怂样。

    “我刚才就应该激怒那二孙子,打得他满地找牙,跪地求饶!”

    已坐回到马车里的君朗,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打人!

    刚才是多么好的机会,就这么被他装潇洒装风度,白白浪费了,甚是遗憾呐!

    “那可不行!”最具有幽默细胞的老笼,张嘴就坏君朗的好心情。

    他跪在君朗的脚边,一边淌眼泪抹鼻涕,一边认怂道:“北家的车队就在附近,随时都有可能派护卫来找他家的人,我们还是应当小心为妙!”

    “也就是他们家爱显摆,装热闹,当谁不知道他家有个刁蛮任性的野丫头?”

    “对,小少爷回家之后,就该跟少夫人明说,您需要个陪伴您玩耍长大的小小姐!哎呦!”

    “滚蛋!”

    君朗的脸都要被老笼不着调的话,气歪了!

    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滚落到马车底下的老笼,还在尽心提建议道:“要不,小少爷您娶一位温柔贤惠的小少夫人回来,给您生娃玩,也不错……呀!”

    这可把君朗的火又点上了,他都已经发誓忘记天鹅书院的小安宁,忘记死了的白馒头,忘记不该存在的朗君!

    这老笼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实力拆马车的君朗,给老笼上演的是败家窍门!

    “啊啾!又是哪家的王八崽子在惦记本公主的美貌?”

    “也许,可能,大概是你眼前人在想你呢?”

    在马车里面享受浴桶泡花瓣澡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奢侈!

    应小北的要求,特地备着鲜花瓣及圣水,就等小安宁回来陪她一起洗个香喷喷的热水澡。

    雾气腾腾,萦绕在两国色天香的小姑娘周围,仙气倍增。

    “那你是在想为我留下来吗?”

    ……

第三十四章 去留问题成谜

    留下来吗?

    她一味奉承讨好小北,不就是为了等小北的这句话吗?

    怎么在这种时候,她的脑海里会不自觉的跳出一身刀伤的君朗?

    “馒头小姐姐?”小北怔怔的盯着小安宁的侧脸看,想这不就是自己梦中的月亮仙子吗?

    清瘦的轮廓,梨蕊白的脸,多一分则过仙,少一分则妖。

    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她定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日日夜夜的看着!

    “啊,嗯?从没洗过这么舒服的澡,我……?”

    小安宁是被小北摸过来的小手,惊了心头一跳。

    她楞楞的看着长相偏向于西域美的小北,微肉的脸蛋,衬出几分调皮及憨萌。

    “那你就应该留下来,有我在,我能保护你哦!”小北湿润的双手捧着小安宁的脸,语气异常的坚决。

    她还记着当石头粉末劈头盖脑扑下来的那一刻,是月亮仙子护在自己的身前。

    这份恩情,说什么也得报!

    感到自己不再是个无处可归的形单影只之人,小安宁露出了会心一笑。

    此刻,岁月静好,她们俩成为了最要好的姐妹。

    而在这两小姑娘嬉笑打闹着追着给对方试衣服的同时,大白虫趁俩姐妹在外打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浴桶之中的水,一气喝光。

    “咦,水呢?”

    “乱吵嚷什么?”

    “女官大人,浴桶里没……没水!”

    一身蓝紫衣的蔡女官,领着两个婢女上来收拾,见车内淌了一地的水,浴桶里却滴水尽无。

    这两婢女对此情况,都感到心惊肉跳,怕有人私闯小公主的马车。

    蔡女官是专门负责管理伺候小北之婢女而设的女官,通常情况下,也都是她才有资格,近身伺候小北穿衣梳洗。

    这一次,因为小北想跟小安宁说点姐妹之间的私密话,特吩咐蔡女官人等不得进里内伺候。

    而在蔡女官看来,这就是个危险的信号,自己随时都有被撤换的可能。

    “住嘴!你们想被割掉舌头吗?这件事情,我自有处理!”

    “是!”两婢女都不敢再吱声,之前就有女官犯事,带累底下的一众婢女惨遭割舌鞭笞。

    况且,说这事算怪事的话,那顽皮爱玩的小公主,又何曾只干过这一件叫人摸不着头脑的事?

    谁都没想到的是制造这一起洗澡水风波的始作俑者,大白虫,它就猫在小安宁宽大的衣袖口,舒坦的睡美觉呢。

    小安宁亦步亦趋的跟在小北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也不敢乱瞟。

    她就只知道小北要带她去见北国之王,王政;北国王后,风华。

    王政,风华,小北的双亲。

    风华因生了一北之后,身子发福,却依然和北王恩爱如初,接连生下了二北及小北。

    此次,若没有母后风华的一句话,三个孩子北都是不能随同出行到圣鸟林。

    因此,当听说有杀手来袭,风华第一个朝北王发难,怪他没安排妥当。

    “还好,小北无事!不然,我定不放过那个毒妇!”

    “幸好,我的宝贝女儿没受一点伤!要不然,看你这当父亲的怎么过得去?话说,这孩子怎么还不来?”

    “……?”北王也很窝火,但凡他们的这两个儿子能再争气些,那几个杀手能逃得了?

    如一座小型宫殿的马车里,十分之一的空间都被风华的体积占了,而北王则占了这马车五分之一的空间。

    两人一前一后的坐在垫子上,都因小北迟迟未出现,而心焦如焚。

    “小公主,大王子的意思是请您和这位姑娘过去一趟,有事商量。”

    “大哥找我?这个时候,大哥怎么会找我?”

    小北吃惊的问道。

    她不记得她大哥那儿,有这么一位长相陌生的大内官啊?

    不会是她二哥的恶作剧吧?

    此时,内心本就有着无法压制激动和紧张情绪的小安宁,生出一种怕见到长辈的荒唐念头。

    哪怕,她即将要见到的那两位长辈,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小北的爹娘啊!

    小安宁当着那个阴阳怪气的内官的面,凑近到小北的耳旁,小声说:“要不,我们还是先去见一见一北哥吧?”

    “嗯。小姐姐,你这是在冒冷汗吗?”

    “嗯,我有点怕。”

    这在小北听来,那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怕见到长辈?

    这能不能算是一种病?

    随着小北和小安宁走向一北的马车,停留原地的内官,却诡异一笑。

    这么容易就上当,还都是一些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呐!

    “大哥,是你派人找我们过来吗?要知道,父王和母后还都等着见我,我呢,要跟他们说留下小姐姐的事。”

    “小北。”

    才刚看见在看书的大哥,小北就立刻大大咧咧的把来意说了个大概。

    小安宁正想劝小北,对大哥说话的语气放尊重些。

    哪知,一北在意的根本不是小北说话过于放肆的语气,以及无礼的行为,而是……?

    “这个时候,我找你?小北,你是知道大哥不会这么做的。”

    “嗯。其实,我还有个事想求大哥出出主意。”

    小北说这话的态度,看在小安宁的面子上,委婉又有礼貌。

    听到这里,一北无奈的放下手中的诗经。

    不用小北说,一北也知道是妹妹是为何事来找他,但他更在意的是自己被人算计了一事。

    被诬陷的人不是妹妹小北,她又还年幼无知,自然不懂他会因这个事,可能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

    也罢。

    偏他一生下来就是大哥,注定要比弟弟妹妹懂事,有担当,可这又能怪得了谁?

    他抬头看了看,跟小北穿着同款蓬蓬淑女裙的小安宁,没有石头粉末的遮掩,看上去就更不像个北国女子。

    “我以为你有足够的自信,说服父王和母后把她留下,不必来找我。”

    “哎呀,大哥!人家这不是遇到了不同以往的事情了嘛?”

    小安宁懵逼的指着自己,不解的问道:“把我留下来,对你们来说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

    “你以为小北的身边,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留?”

    一北没好气的怼道,他也摊上事儿,怎么不见有人帮他想想辙?

    生来高贵的人,也会有求不得的东西和无穷的烦恼。

    “大哥!小姐姐又不知道我们家的事,你就不要跟小姐姐计较这种小事,还是赶紧帮我想一个万全之策呀!”

    “那我要是帮了你,你也得帮我个小忙。”

    “嗯。还有一点,馒头小姐姐似乎有点怕父王母后,这能算是病吗?”

    一北白了亲妹一眼,大多数小孩都会或多或少的怕长辈。

    再把这个“怕”字,说得好听一点,那就叫做“尊重”!

    这一点,他深有同感。

    看两兄妹都挺为难的样子,小安宁更觉自己是个累赘,不该这么自私。

    “这样,我留在圣鸟林独自生活,也挺不错呀。而且,我还有大白和小灰的陪伴,也算有家人。”

    “那不行!本公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了让你留在我的身边,你就是不愿意留,也得给我留!”

    “小北,这种事由不得你胡闹!”

    当小安宁主动提出离开的时候,窝在她衣领下的大白虫,悠悠的睁眼翻了个身。

    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就想在圣鸟林讨生活,还真是应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俗意。

    便是一北听了小安宁这大言不惭的话,也忍俊不禁。

    看他捧腹大笑的样子,差点就崩坏了他自己翩翩美男子的设定。

    “你之前看到的圣鸟林,不过是圣鸟林的一个边缘角落。你看我够厉害吧?我都不敢在圣鸟林随处走动,更何况是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

    “大哥,我看你就不够厉害,够厉害的人怎么会不敢在破林子里走动?”

    专业拆台,要数小北。

    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的妹妹,一北强烈要求,能否将她塞回娘胎,重炉再造!

    小安宁歪着脑袋,想了想一北话里的意思。

    这意思是说,她见识过的圣鸟林,就是圣鸟林的一个爪爪?

    但话又说出来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充满危险的圣鸟林?

    还失去了记忆?

    “我有主意了!”小北一拍面前的桌子,顶有聪慧的她,想到了一个绝妙又妥当的法子。

    保管自己能如愿,心想事成!

    “你又不是个三岁小孩,能不能不要总这么一惊一乍?”

    “三岁小孩能有我可爱漂亮吗?”

    听这兄妹无厘头的争吵,小安宁只想无声的补充一句:三岁小孩能懂什么叫一惊一乍吗?

    ……

第三十五章 相连的名与命

    “小少爷,您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个小女孩?”

    被自家小少爷这话吓得不轻的老笼,想这前不久,小少爷才为了一小女孩要死要活,现在又要重蹈覆辙?

    他已经受够了!

    “北国的小公主,您就是以前没见过她,也多少听说过她的事,您才会对她有些许印象。”

    “是这样吗?”

    君朗喃喃自语的问道。

    他不敢确信,自己是不是错把别人当成一个已故的故人?

    已故?

    突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只大白虫破茧而出的画面,这让他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小安宁的大肚子,这二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我们去拜见王家的人。”

    “不妥!”

    “嗯?”

    “您听奴才分析,王家的孩子才刚被一帮不知来历的杀手打了脸,抽了屁股。他们正愁没找到出气筒,您这一过去不就是上赶着找罪受吗?”

    君朗在捕抓那条鱼妖的时候,老笼也没闲着,在附近晃悠逗留了一圈。

    他还眼力不错的看到王一北趁自己老弟不注意,往那大石头上拍了一掌,加了什么东西在上面。

    “等等,那就是说那女孩一身的石头粉,极有可能是因为这王一北从中做的手脚,那……?那他是想掩藏什么?”

    “咳,可能是他妹太漂亮了,还是说他妹见不得人?谁知道他们王家小孩在,在玩什么小游戏啊?”老笼目光闪烁的说着,他也只能把话说到这里。

    再有的事,他觉着还是没必要说出来。

    至少,他看到有两个小女孩的事,就不能跟自家小少爷说,绝对不能说!

    再看君朗冷漠的表情下,他的心里有些失望,又不住的自我嘲笑和否定。

    一个死了的人又怎么会复活,且在圣鸟林出现?

    是他想太多了!

    老笼好不容易才修好的马车,却在君朗无意识的手痒痒之下,一拳砸碎,再次报废。

    如此反复几次,老笼眼泪汪汪的跪倒在君朗的脚下,主动交代道“:小少爷,奴才认出了其中一个杀手,外号叫黑树骷髅的倒霉蛋!”

    “黑树骷髅?”

    “对,他就是个老大爷……?”

    “你大爷!”

    这么重要的事不说,是想自己藏着掖着回家过年吗?

    君朗瞪了脸色煞白的老笼一眼,示意他尽快把车修好。

    遇到这么一个不讲理的主子,老笼也只能又当苦力,又当受气包。

    “小少爷,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还用问,直抄你大爷的老巢,断他后路!”

    “为,为啥呀?”老笼已经跟不上自家小少爷跳跃的思路,这黑树骷髅要杀的是王家的小孩,对他们来说,不是件好事吗?

    这事跟他们撇得越干净,不是越好吗?

    不好,他们这是要搅浑水的节奏呀!

    而君朗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摆明就是存心想搞事!

    这边,王政跟风华也收到了消息,知晓黑树骷髅的藏身之所。

    “他连只小虾米都算不上,就这么被他背后之人抛弃,那人是想就此抹干净此事啊。”

    “嗯,我想这个事到这儿还不算完。不等我们的人动手,他们也是要杀人灭口。”

    “那就让他们痛一痛,起码是伤筋动骨的程度。”

    敢动她的孩子,那她也不会让这些人好过!

    王政也有此想法,且已经命人安排下去。

    今夜,注定是个腥风血雨,鬼哭狼嚎的夜晚。

    “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呃?”

    “我有金子,给你们,都给你们……啊?”

    种着一棵黑树下的庄户人家,十几条人命,在一夜之间被人灭口。

    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庄稼汉子及他苦命的婆娘,还有俩上了年纪的老人,并几个未懂事的孩子……一个不落的倒在血泊之中,再不会醒来。

    而杀手老三的尸体,倒挂在黑树上,流干了鲜血。

    “那不过是几个小孩子,你居然狠心到派杀手去杀他们?”

    “几个孩子都杀不死,也配是杀手?”

    神秘女子就坐在摆满牌位的宗祠里,她不温不怒的声音里,带着常人感觉不到的兴奋及失落。

    她这话,也不算是承认,听着又不像是否认。

    跪在她身后的是失魂落魄的夏小籽,整个人都像是被人换了个魂在她身体里,如死过一回的人。

    背对她们站着的老爷子,拄着拐杖,每说句话,都气得拿拐杖敲击地板。

    地板随着拐杖的击打,每次都会发出有规矩的“咚咚咚”声,刺耳又让人烦躁。

    “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

    “那您老又做过几件人事?”

    而神秘女子说的这句话,才是扎进这老爷子心里的一把刀子。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神秘女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么多年了,说话做事还是这么幼稚,不过脑子,这让他怎么放心将宁家的重担交到她的手上?

    然而,神秘女子并没有看他一眼,也如同他没有正眼看过夏小籽一眼。

    “这是我女儿,夏小籽!”

    “义馨,你姓宁!”

    “所以呢?”

    “凡是是我宁家的人,只有娶或收进来的人,绝没有往外嫁或放出去的人。”

    也就是说神秘女子,也就是她宁义馨,只能娶男人进宁家门,而不能是她嫁出去。

    那么,做为她宁义馨的女儿,夏小籽就得改姓为宁!

    在宁家,能这么说话的人,只有宁家家主,宁天祥。

    从头到尾,宁天祥关心的都不是自己孙女带回来的重孙女,长得是个什么样和健不健康,诸如此类问题。

    他在意的是……跟宁家真正相关的事。

    起码在这一刻,他还没认可夏小籽的存在。

    “那就在我这儿破个例,也借此来提醒您,不要再试图掌控我的人生!她就叫夏小籽,她的命归我。”

    宁义馨没管跪在那儿的夏小籽,自行转身离开。

    这就是代替她女儿,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啊……娘…呜啊?”

    夏小籽微弱的惨叫声,伴随着泣不成声的求救,特别凄厉又煎熬。

    她只知道自己名叫夏小籽,眼前的老爷爷是她的祖爷爷,宁天祥。

    带她来的蒙面女人,是她的娘亲,宁义馨。

    也是宁义馨告诉她,只要她真实的表达出自己不能承受痛苦的样子,就能帮自己减轻痛苦。

    但谁又能来告诉她,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承受这种痛不欲生的折磨?

    豆大的泪珠混着如雨般的汗水,都在传递着她止不住的痛苦及无尽的恐惧。

    宁天祥耗费牌之力,只为搜查夏小籽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他召来西马,详细的问了所有事,包括夏小籽的出身。

    “我让你去杀了她,没让你看着她带回一个不干不净的野种!”

    “大小姐并未做有损家族声望之事,我,我没理由下死手。”

    “这么说,她还挺乖?”

    这一回,宁天祥才将审视的目光,转移到夏小籽的身上。

    如果宁义馨真没背着他干出格的事,那这个孩子……或许能留。

    可怜的小姑娘,已疼得全身都湿透了,畏畏缩缩的发颤。

    被强行搜记忆之人,不仅要承受巨大的痛苦,还有可能被自己的记忆吞噬,成为一个随时都会有自杀倾向的疯子。

    单凭宁义馨舍得将夏小籽留下这一点来看,他就有理由怀疑这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可她走出去前又说,这个小女孩的命归她处置,这算是在他的面前,变相的保这小女孩的命吗?

    而他派出去的西马,在他的问话下,有条不紊的回答,更是滴水不漏。

    “西马,听说你还带回来一个小子,怎么样?”

    “回家主的话,小路他…很听话,也愿意成为宁家一员。他才过十岁,尚有很大的改造空间。”

    “十岁了……?”

    宁天祥不再有兴致问下去,挥挥手让西马先行下去。

    他还得再想一想,想想这些事里,有几件是真,又有几件是假?

    两个孩子,家里同时多了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和一个十岁的男孩子,算是件喜事吧!

    “我的女儿,我带走了!以后,她要出点什么问题,我就把账都算在您头上!”

    “名不好,改改。”

    “是她命不好,改不了!”

    宁义馨抱起嘴唇铁青的夏小籽,决绝离去。

    奄奄一息的夏小籽,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看清这个世界,却只看清了祠堂里供奉的众多牌位中,有一个牌位上,写着很漂亮的一个字。

    她认得这个字,是曹。

    宁义馨清冷的双眸,在看到夏小籽面带着浅浅的笑意,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就恨,止不住的恨。

    “夏小籽,你一死,就什么都没了!”

    她做了那么多的安排,可不是为了让这个女孩一来就送死。

    而是让她在享受逆天富贵的同时,替代着…承受这些罪!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而另一边,小安宁忐忑不安地面临着她人生中的一次巨大转折。

    能否活命,也都在她这一次的表现之中,一点失误都不能有。

    坐在她对面的是两尊神,哦不,是三个孩子北的双亲。

    ……

第三十六章 开挂模式走起

    东玉石,具有冬暖夏凉之效,且轻便又美观,最昂贵的石料之一。

    在北国这儿,也就是北王才有财力购买这么大一块东玉石,亲手打磨制成鸾车,送给自己的爱妻。

    车里四面悬挂的是雀绣,逆光一看,有百鸟朝凤之景。

    此刻,小安宁坐着的黄皮垫,皇家所特有的一种绵,及金丝绣成的坐垫。

    她还在脑子里,不停地默背一北给她灌输的各种要点。

    譬如,她不管要说什么,都要先请罪,表明自己的惶恐之心,再顺便帮一北说两句好话。

    “大哥,小姐姐都进去那么久了,不会有事吧?”

    “你看她抓来的这条虫,不是在你的手里,安稳的待着吗?”

    “所以呢?”

    “所以,她一定没危险。”

    一北瞥了一眼大白虫,好像能看穿大白虫一样,说着自己妹妹听不到的话。

    他已经问过二北,说是为了追回大白虫,他们才一起追赶着跑进圣鸟林。

    而在此之前,小灰鸟还曾在马车顶上鸣叫示警。

    要么是这条虫大有来头,要么是那只鸟有问题,又或者是……?

    不管是哪样,他的眼睛都会时刻盯着它们,不放过一丝疑点。

    趴在小北手里的大白虫,懒洋洋的摆动了下自己的身子,一点也不想搭理毛头小子。

    要想抓它,那简直就是做梦!

    “这女娃娃都不开口,咱们该怎么办呢?”

    “绷着,看谁熬得过谁!”

    王政拱了拱自己的猪形鼻,又拍了拍爱妻的肉膀,示意她不要急。

    镇定!

    他们俩都是阅历丰富的大人了,还能不如一小孩子有定力?

    风华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拿凤簪拨弄着桌上的水果糕点,再这么熬下去,她都要活活饿死了!

    两人拿眼神及面部表情交流的样子,也是有够滑稽。

    而为了不让小安宁察觉,两人还都装作是在看书的样子。

    不知不觉,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小安宁仍定定的坐着,半垂着脑袋,人已陷入昏昏欲睡之中而无法自拔。

    “大哥,有结果了吗?”

    “还没出来。”

    一北也沉不住气了,那丫头该不会已经死在里边了吧?

    这都过去了多久?

    一上午!

    再可疑的囚犯,那也该被他父王母后剥了层皮之后,什么都问出来了!

    “我这就冲进去!”

    “二北,父王会不高兴。”

    一北嘴上说着话,手和脚都乖觉的保持不动。

    见没人拦自己,二北还没冲出去两步,就又自觉顿下脚。

    “二哥,你怎么又停下来了?”

    “我这不是在想,你们都能坐得住,我干嘛要这么沉不住气?”

    “……!”小北无辜的摆了摆手,她也不想在这儿干等,但问题是她大哥的分析也挺有说服力,她还是再等等吧。

    以免,坏了事。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东玉鸾车依旧一片沉寂。

    就是再有耐性的大人,也都绷不住了。

    风华甩开丈夫的肥手,揉了一把自己的肉脸,大吼道:“你这丫头叫什么,姓什么?”

    “唔,曹安宁……?啊哟!”

    介于半睡半醒之间的小安宁,忽吧啦的听见有人问自己的名字,她想都没想便回答道。

    她人也因自己睡得太香,被风华一吼,吓得她下意识的趴倒在地,想找个洞就钻。

    也就是她这一摔,王政和风华才知道她不是在沉思,更不是在害怕,而是在……睡大觉!

    竟敢当着他们的面,睡大觉的人,坟头草都长得天上去了!

    “你怎么能睡觉?”

    “不对哎,她刚刚说她姓什么?”

    “她有说自己姓什么了吗?”

    被爱妻这么一反问,王政自己也不太确定,自己刚刚听到的话是真是假。

    毕竟,“曹”姓也不一定是那个曹,也可能是“操”姓氏。

    王政抖空自己脑子里的瞌睡虫,正色道:“你打哪儿来,要去哪儿?!”

    “我没有家!我父亲是个爱喝酒就打人撒气的教书先生,说我不是个男孩子,就是个赔钱货……?”

    “你娘呢?”

    风华的一插话,让才刚酝酿出悲伤之感的小安宁,一面眨巴着收不住的眼泪;一面快速的回想一北跟她交代过的话。

    她记得一北给她写的话本子里,没有跟“娘”有关的叙述。

    奇怪,她当时看话本子的时候,还痛哭流涕了呢。

    但,她却没意识到还少了“娘”的存在。

    “我没有娘。”

    “但凡是个活物,都有双亲,你怎么会没有?难不成,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父亲说,我没有娘。有一个叔叔跟我说,我娘给我留下一样非常美好的礼物,但我还是什么都没有。不仅如此,我父亲还把我卖了换酒喝……呜呜!”

    小安宁沉浸在自己伤感的世界里,她怎么觉着自己说的这个故事,就是自己遗忘的身世呢?

    要是如此,那她爹该不会是个大腹便便又有酒糟鼻的酒鬼吧?

    呸个教书先生,她父亲要能是个教书先生,就不会抛下她不管了!

    看小安宁哭得那么痛,身为女人的风华,拥有着成年人的四维模式,她已经就小安宁的话,给小安宁的身世,增添更多暴力血腥的清情节。

    在她的过度脑补之下,看小安宁的眼神,也就更为同情,母爱泛滥。

    王政忙赶在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指着小安宁就说:“你可以出去了!”

    “政,我们收养她,好不好?”

    “啊?那……那就收养呗!”

    王政说话一磕巴,也就说明他还在缓冲,试图跟随上爱妻的脑回路。

    随即,他闭眼一咬牙,拍着桌子道:“大北!”

    “什,什么意思?是在跟我说话吗?”

    小安宁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收住了眼泪,一脸害怕的看着王政。

    关于自己的父王,一北是这么说的。

    “我父王人挺好,就是特别宠爱母后,事事都以母后的意愿为先。你只要搞掂了我母后,那你几乎可以在半个北国,横着走!”

    “您,您能愿意做我娘?我娘长得很漂亮,脾气也很好,人特温柔,跟我说话都很小声……?”

    随着小安宁的描述,风华立马摆正自己大大咧咧的坐姿,异常温柔的笑了笑。

    不就是个娘吗?

    她又不是没当过,还是三个孩子的呢!

    多一个,多一个也一样。

    谁知,王政一看爱妻的注意力不放在自己的身上,发怒的捶着桌子,破口大骂道:“黄毛丫头,这是我女人,谁许你无礼的……?”

    “住嘴!”

    “听到没有,叫你闭嘴!”

    被这话吼得懵逼的小安宁,反手指着自己的嘴巴,她说了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说呀!

    还是说,都怪她刚才不该张嘴打哈欠?

    风华娇嗔着拧了夫君的胳膊一把,埋怨道:“这孩子缺个娘,又这么有缘的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我就该做她的娘。”

    “你确定?不再想想?再冷静冷静,好吧?”

    王政都快哭了,他可不想再特么的喜当爹!

    然而,不等风华郑重的点头,坐在对面的小安宁,她的视线渐而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直到她扑倒在地,都还是感觉不到任何的征兆,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晕倒?

    藏到小北衣袖里的大白虫,似有察觉到小安宁的状况,它扭动了下胖嘟嘟的身子,便再次陷入沉睡。

    此时,没人会留意到大白虫的异常。

    “这孩子该不是被你吓傻了吧?”

    “哪能呢?”王政摸着满脸横肉的自己,闷咳两声,他长得挺帅,不是吗?

    风华不带一丝犹豫的拂落桌上的水果糕点,消耗自己的牌之力,将晕倒在地的小安宁,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既说了要做这孩子的母亲,那她就该尽到做母亲的职责。

    可也是在这时,风华看清小安宁的长相之后,褪尽笑意,向后仰倒。

    “这不可能,这个孩子的长相,怎么会是这个样?”

    “怎么……是她?”

    王政疑惑的看过去之后,重重地跌落回垫子上,想不通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没看错,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这个女孩子跟那个毒妇的长相竟有几分相似。

    定了定神后,他俯身到爱妻的身旁,说:“有几分相似而已,不会是她。”

    “是,怎么可能是她?也不会是她的孩子,就那个女人,是绝不会容忍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认他人做亲人。”

    这时,风华已经从一开始的惊吓,渐而清醒过来。

    她总不能因这个可怜的孩子,跟那个女人长得有几分相似,而将她丢弃吧?

    听爱妻这么说,王政也就不再多想,释放出牌之力给小安宁检查身体。

    “呼,这孩子就在前几天,觉醒了。”

    “那她……?”

    “估摸是那酒鬼不懂,以为这孩子生了大病,邪魔侵身,没救才……?”

    “呜呜呜,这孩子太可怜了!我不管,她已经是我们的孩子,咱得救她。”

    风华一拍肉掌,嚎哭着就要用自己的牌之力,来给小安宁进行修复。

    觉醒不久的孩子,都需要有人给其渡少量牌之力,以作为引导。

    要不然,修炼资质低等的孩子,是不懂得运用自己的主牌灵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再提升为牌之力。

    ……

第三十七章 油腻场面

    只是,没有得到他人牌之力引导的孩子,多数会因为自己主牌灵迫切自救的心,反被主牌灵活活吸收光所有的生命力而死去。

    要想救活遭到主牌灵反噬的孩子,就得给这孩子输入大量的牌之力,并耗费心神,加以引导,方有一线生机。

    这也就意味着,要想修复小安宁的身体,王政和风华就得付出不少的牌之力。

    风华能愿意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孩子,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足以说明她的心善。

    可她到底不是一名寻常的修炼者,而是堂堂北国之国母,三个孩子的母亲,身旁男人的女人。

    单凭这三点,她就不能轻易出手救人,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地。

    “我来。”

    “你?”

    王政一把握住爱妻颤抖的手,消去她的牌之力。

    即便是有事,那也是作为丈夫的他,首当其冲,护在自己女人的身前,做她头顶上的天。

    与此同时,王政放出的牌之力,游走在小安宁的全身,在三人的头顶上,都浮现出一张牌。

    王政的是一张背面有王冠的冰蓝色牌,与他两个孩子北的牌背面,都属于同一种灵纹。

    而风华的牌背面,是一汪泉眼,无声惜细流,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水。

    倒是小安宁的牌,不分正反面的空白一片,什么灵纹都没有。

    灵纹。

    每个修炼者在觉醒之初,都会将自己体内的灵气,默画成自己心中最渴望的景象,又在主牌灵认证之下,凝聚牌之力,从而形成灵纹。

    若灵纹无法凝聚成形,都意味着这孩子的修炼之途受限,注定成不了材!

    有灵纹也不能代表一名修炼者的强弱,却能表明他的身份背景。

    例如,西宁家族的主牌灵背面,则是以雾气阴雨为主。

    而南君家族的主牌灵背面,又多是日或月。

    “一起!”王政匆忙的扫了一眼爱妻的主牌灵,看似无意的举动,却隐藏着无数的信息。

    加之,小安宁的情况已出现恶化,随时都可能死亡,禁不起他们再多半分的迟疑和深思。

    “好。”风华的一颗心都放在小安宁的身上,全然没有在意到自己丈夫的表情有些奇怪。

    她没有想过自己的丈夫,为何会突然之间改变主意,拉上她一起给小安宁传送牌之力。

    幸福的女人,在通常情况之下都会表现得蠢笨无脑一些。

    再看向小安宁,她黑油油的发尾,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的变白。

    还有她的皮肤,一点点的老化,出现骇人的褶皱及死皮。

    就连她的呼吸,也在逐渐变得微弱,心脏跳动减慢至随时停止。

    这一切都仿佛在他们迟疑的一念之间,开了巨大的玩笑。

    是时间,是时间逼迫王政和风华做出了选择,改变不了的事实。

    “牌之力?”

    不单是一北紧急睁开双眼,暂停打坐,就是跟随他们的护卫和隐藏在暗处的修炼者,也都在同一时间,感应到了大量的牌之力在一处极速消耗。

    是谁,不惜动用高能牌之力,也要做成何事?

    定是翻天覆地的大事!

    二北喘着粗气,追赶上他大哥的马车,无赖的就地一躺,说“:我不管了,就在大哥你这儿睡哈!”

    “你又闯祸了?”

    “不是!大哥,你就不能盼着你弟有点好?我呀,纯粹是嫌一个人呆得有点闷,想来陪陪你。”

    二北翻个身,就想要赖到他大哥的身上,求关注求夸赞求抱抱。

    奈何,他的身手没有他哥的身手灵活敏捷,只能落得个被踢飞出马车的下场。

    在自己亲大哥这儿,挨了一记踹的二北,不死心的将自己的脸,揉搓出微笑的表情,才踏进亲妹的马车里。

    “妹妹,你看二哥给你带来了什么?”

    “什么?”

    “我啊!你二哥我啊,这不就是对你最好的礼物吗?”

    二北主动表示将自己打包成礼物,送到自己亲妹的面前,供她取乐。

    看他这一脸的笑容,不够灿烂吗?

    可小北的心里装着事,哪儿有闲心搭理玩世不恭的亲二哥?

    小北愁眉苦脸的边翻找自己的漂亮裙子,边无精打采的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哎,是谁之前总说我太过老成?王小北,我警告你,你得学会珍惜你二哥最真实的每一面!”

    “哦,说完了?请你出去!”

    小北也挤出一个笑,但她这笑不是冲着二北,而是跪守在她身侧的蔡女官。

    她一摆摆手,便是命令蔡女官动起来,帮她请她二哥滚出她的马车。

    这要是别人都行,可换做是小北的马车,二北很自信的说没人敢扔他下去。

    “蔡女官,你别过来!我可是二王子,比那臭小北还要尊贵的王子二哥哥嘿!”

    “二王子殿下,奴婢知道您二。请您下去。”

    面对露出一排大白牙傻笑的二北,蔡女官仍能做到一板一眼的请走二北,也算是个人才。

    看蔡女官还有这等口才,小北扬起一个笑脸,说:“女官姐姐,你能不能帮我去找找馒头小姐姐?”

    “不能。”

    瞬间,小北收回自己脸上全部的笑意,冷僵着脸,气恼的转过头去。

    这蔡女官也太没用了,连这点事情都不敢去办!

    窝藏在小北衣袖里的大白虫,忽而从沉睡之中,再次清醒过来。

    此时的大白虫,比它先前的状态还要亢奋有活力。

    危机已解除,幸福快乐的虫生,在此刻正式开启!

    大白虫心情不错的冒出头,贴着小北圆润有肉的手腕,就是一顿乱亲乱啃。

    不疼,却让小北有种黏糊糊又怪异的感觉。

    “呀,这怎么有条虫?”

    “啪”地一声,正幻想自己在吃肉的大白虫,毫无预警的被小北一巴掌拍成虫干条。

    自此,它悲催的小虫生涯宣告结束。

    小北两手指轻夹起大白虫,眯着眼睛,看了看,恨不能将大白虫身上的每一根毛都看个遍。

    最终,她崩溃的发现,大白虫自动恢复膨胀圆滚的身材后,竟神奇的胖了一圈!

    “喂,你还是馒头小姐姐抓来养着玩的那条虫吗?”

    “正是本尊!”

    “那你是不是被我拍扁一次之后,都会长胖一圈啊?”

    “求再来拍两下!”

    “哈哈,那我请你帮我去找馒头小姐姐回来,好不好?”

    “好哒!”

    以上,关于大白虫的回话,纯属于小北姑娘的脑洞,均不属于大白虫的原意。

    而且小北脑洞里的大白虫,那已经不能说是小指大小的大白虫,更应该是“巨无霸”大白虫!

    做为一条有尊严又自律的虫,大白虫是敢于对天起誓,自己绝对不会成为他人手中的玩物,也不会被人拍一下就长胖,更不会……去办人事!

    在这个时候,谁都不能去找小安宁,都不能坏了它安排好的事!

    至于那丫头的死活,全在它的掌握之中,出不了一点纰漏。

    小安宁只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躺在某个人的怀里,此人的身上还不时的散发出一种少有的奶香味,特好闻。

    她喜欢这人的怀抱,温暖又有安全感。

    也许,这就是她幻想之中的母亲!

    想到了母亲这个陌生的词,缺乏安全感的小安宁,情不自禁的又朝前去拱了拱。

    软绵绵,还有弹性,这给了小安宁一种尚理解不了的体验。

    殊不知,她睡梦之中的小动作,彻底暖化了某位母亲的心。

    “政,你看,她愿意亲近我。”

    “那我也不允许有人霸占我老婆的身体,呜呜!你看她,她怎么又贴近你的胸口?那是我的胸,我一个人的……?”

    王政急出一头汗,想要凑过去获得爱妻的抚摸,又碍于多了个孩子的存在,他不能做出太粘人的举动。

    看了自己丈夫的猴急样,幸福感爆棚的风华,不住地捂嘴偷笑。

    有这么可人又爱她一人的男人,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人生。

    他们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夫妻,依然不减他们彼此之间的爱意和油腻。

    她很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为自己选对了郎君,自己爱的郎君,也爱自己的郎君。

    “你呀,跟小孩子吃醋的毛病,还不改?”

    “改不了!这辈子,我都不想改!娘子,你就让为夫亲一口,亲一口嘛!”

    这般恩爱的情景,仿若无数次再现一样,在两人之间上演。

    风华故作生气的撇过头,还不忘捂住小安宁的耳朵。

    就在王政快要偷香成功之际,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痒痒的小安宁,从睡梦之中惊醒。

    她瞪大双眼,看着两大号肉团子甜腻的……碰撞!

    这一刻,她宁愿自己的双眼已戳瞎,也不愿意看到如此油腻的场面。

    她还是个孩子呐!

    “嗝!”

    “小姐姐,你都没吃什么,就饱得直打嗝啦?”

    “嗝!”她是吃饭之后,才开始打嗝的吗?

    拜托,她明明是见了那油腻的场面之后,才开始不受控制的打嗝。

    这就叫惊吓嗝!

    想到这儿,小安宁就忍不住要一把掐死自己,怨恨自己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要在不该醒来的时候,醒来!

    作死呀!

    “小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

    ……

第三十八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嗝…咳咳?”

    “怎么了?”她又说错话了?

    小安宁费力的咳嗽两声,竭力收住自己不正常的打嗝。

    要命!

    她很走运的没死在圣鸟林里,也幸运的在杀手那儿逃过一劫,更侥幸的在北王的手里捡回自己的小命,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她想,自己就是个霉运附身的“人才”!

    “没,我就是太激动了!你爹娘并没有一北哥形容的那么……可怖啊?”

    “那是你走运,碰上父王母后的心情不错的时候,要不然……?”

    小北撇嘴说道,她对此事也是心有余悸。

    人人都说她是最受北王宠爱的小公主,也就只有她自己心里面,她父王一点都不待见她。

    每一次,她都还没走近到母后的身边,就被她父王狠瞪一眼。

    那种眼神,对于还是个孩子的小北来说,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

    “会不会是你父王太宠爱你母后了呀?”

    “对,就是感觉!他们俩只有彼此,妨碍他们秀恩爱的我们,都是累赘!”

    因小安宁无意间的一句话,将小北懂事以来最大的谜团破解,她兴奋得搂着小安宁的脖子就是一顿猛抱。

    太棒了,她总算找到了一个能说知心话的姐姐!

    从此以后,她就再也不会因她父王的一个眼神而夜夜做噩梦了!

    过于热情的小北,对准小安宁的脸蛋,就是一个亲吻。

    这下子,小安宁的苹果脸,就更红了几分,她还没有跟别人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这感觉太奇妙了!

    她也有些……难言的喜悦。

    “喂,你们……?”

    “二北哥?”

    小安宁搂着与自己面贴面的小北,愕然看向不请自来的二北。

    她看二北的面部表情由难掩的笑容转为阴冷,不确定是出了何事,关心的问道:“二北哥,你不开心吗?”

    “你,你们,少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楼搂搂抱抱,有伤风化,懂吗?”

    二北斜眼盯了小北依旧攀抓的手一下,心里不爽的他,转移话题道。

    可他的这种话,还没完全传入到处于亢奋状态的小安宁和小北的耳里,就因一人的到来,打破了醋意弥漫的场面。

    一北越过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亲弟身旁,直接盘膝坐到小北的对面。

    桌面上,摆放的是两小姑娘未吃完的燕米粥及不起眼的碎菜,再就是颜色鲜艳,口感偏酸的百香果。

    他随手拿起一个百香果,扔到亲弟的怀里,笑道:“吃了果再酸,才能保持体力,更有胜算!”

    “什么劳什子果,酸啦吧唧的一股怪味,我不喜欢!”

    二北趁势坐到他哥的身旁,也就是小安宁的对面,故作矜持的将手中的百香果又放回到盘子里。

    他一大男孩子,就是想吃个果子,那也得某个女孩子亲手奉上,他才有吃的欲望!

    小安宁扶着没骨头的小北,就地做好。

    她顺手拿了一个百香果,熟悉的感觉让她心内不觉一动,好像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百香果,又很快地被她抛在脑后。

    她没多想的将百香果,递到一北的面前,问:“一北哥,二北哥不喜欢吃,你喜欢吃百香果吗?”

    “嗯,不算讨厌。”

    一北不动声色的接过小安宁手中的百香果,他的眼神却不时的飘向他亲弟这儿。

    还挺有趣!

    自觉受到冷落的二北,就地躺倒,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王二北,这是我的马车!”

    小北哧溜一下蹿过来,拽着她二哥的头发,就要赶他下去。

    这是她的马车,只有她的馒头小姐姐才能跟她一同睡在这儿!

    “小北,算了哈。”小安宁看小北下手有些不分轻重,都扯掉了二北的几根头发。这二北居然也没变脸色,闭眼死挺在那儿。

    她看了都觉心惊,没法理解二北此举有何用意,是为了保护小北而防着她?

    一北也不管,自顾自地说:“以后,你就要长远的留在我家。”

    “什么什么?大哥,你说的是小姐姐吗?她能留在我的身边了?”

    “不是留在你的身边,是留在我们家,作为……?”

    一北故意停顿了话语,转去看竖起耳朵偷听的二北,眼里流露出了同情之意。

    有得必有失,此乃常理。

    听一北这话的语气,小安宁的心里顿时生出了不安焦躁。

    对她和颜悦色的北王夫妇,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安排?

    小北不耐烦的拍桌怒问:“又卖关子?大哥,你再不说,我就亲自跑去问父王母后,就不信他们敢动我的馒头小姐姐半根头发!”

    “以后啊,你该叫她大北姐姐,而不是馒头,记住了?”

    “这话是…是我想到的意思吗?”

    小北不敢确定的问道,意思是她多了一位大北姐姐?

    那她的馒头小姐姐,还能是原来的小姐姐吗?

    大北……公主吗?

    小安宁重重的跌坐在地,迷茫无措到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北王夫妇这么做,是有什么用意吗?

    “一北哥,不能改变了吗?”小安宁想在一北的嘴里,得知一些信息,也好帮自己做出有益的判断。

    “馒头小姐姐你,不,大北姐姐,你不想跟我做真正的姐妹吗?”

    小北拽住小安宁的手,眼睛都是泪花,她要她的馒头小姐姐。

    对于小北这充满傻气的话,小安宁展眉一笑,与其拥抱在一起。

    不管如何,她又能有家人了,不再是孤身一人,那这就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叫她如何舍得拒绝?

    “我呀,能有你这么暖心可爱的妹妹,那是求之不得的事,又怎么会不想?”

    “对,这才是我的好姐姐!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姐妹,一辈子都不分离!”

    “嗯。”

    两个小姑娘喜极而泣的抱成一团,忘乎所以的说着心里话。

    甚至,马车里的两大活人是何时离开,她们都没觉察到。

    一北挡在怒气冲天的二北身前,问:“你的理智被狗吃了吗?”

    “她都要成为我的妹妹了,我踏马的还要理智做什么用?”

    二北撇开他大哥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侧身就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皆因他们家的种种规矩,天知道他们都失去了什么?

    不!

    这一回,他就是死,也不愿意失去自己的爱!

    “王二北!这已是既成事实的事,你什么都做不了。”

    “哥,不去努力改变的话,我更怕以后的我,会痛恨懦弱无能的自己!”

    身为大哥,一北也是个过来人。

    他能懂亲弟此刻的心境,比任何人都懂的他,主动让开路。

    这等敢于尝试的勇气,谁都会需要。

    “圣旨已由鹞鹰使,加急送回双情谷,你……?”

    “谢了!”

    一北望着疾跑出去的亲弟,伤感又无力的叹气。

    傻弟弟,费这个气力去追鸟,还不如去跪求能对此事有改变能力之人。

    虽然,王政很确信自己没有出现幻听,但他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出自自己一向稳重懂事的大儿子之口。

    身为王子,打他们会说话之日起,就有人专门教导他们无条件的服从且拥护北王的命令。

    这一点,他的三个孩子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从未逾越。

    如今,他的大儿子是想带头反他?

    “父王,可怜一个孩子,不是只有收养一条路可走,还可以许她做妹妹的贴身婢女。”

    “你忤逆不孝的原因,该不是……你喜欢那丫头?”

    闻言,一北的心跳在加速,他左右看了他父王母后,不做声的低下头。

    喜欢?

    不,不能是喜欢!

    “若一北喜欢,那这个事……?”

    “不,儿臣并不喜欢那个小女孩,会这么建议,纯粹是不想看到父王因一来路不明的人,引起那些怀有不轨之心的小人胡乱揣测。”

    许久,王政都没有说话,仅是翻阅一本下位面才有的传记,写的是皇帝不忍将公主远嫁塞外,特在民间选女,封姿色出众的民女为公主,代为出嫁。

    便是他们这样的大家族,也需要有一位替身公主,为家族不得已的联姻,做准备。

    不管外面怎么传此事,只要他将此事处理妥当,谁又能否认此女的公主身份?

    上位面,乌黛岭,西宁府上。

    满屋子的人,唯有宁天祥坐在首位,都以他唯首是瞻。

    宁义馨带着些许药香味,一脸倦容的赶到议事堂,随便捡了个空位就坐。

    恰巧是西马坐在她身侧,板着脸,尽可能的离宁义馨远一点。

    “老马,你听他们刚才都说了什么?家家都有派出去的间密者,怎么唯独这家的间密者如此不堪重用啊?”

    “呵……!”西马就跟嘴里含着黄连,吞吐两难。

    其实,他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此次,宁天祥派出去的间密者是西小蜜,是西宁最出色的间密者,没有她探查不出的秘密。

    只是她这次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北王凭空多了个大北公主。

    一个没头没尾的消息,又不经查证,何小蜜就敢回来禀告,也难怪嘴毒的宁义馨不会放过她。

    “那也比某人从烟花柳巷之地,带回一个不干不净的女儿要强得多呀!”

    ……

第三十九章 事同人不同

    “找死!”

    宁义馨出手就想要何小蜜的性命,幸而何小蜜也不是个善茬,扭身一侧,反手就要直取宁义馨的脖子。

    见状,宁义馨也不再留手,动用起牌之力,想震碎何小蜜的爪子。

    眼看着场面就要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时,只见宁天祥的双手都放出牌之力,将宁义馨和何小蜜两人一并控制在手。

    “我再不出手,你们都当我不存在?”

    “在我看来,你刚才也不过是存心看戏,现在又来装烂好人,恶心!”

    宁义馨用自己的牌之力,强行震退宁天祥的牌之力后,她冷笑着扫视一圈,逼所有人都不敢与自己的目光相对,才仰首挺胸的走出去。

    她知道在这个议事堂里,起码有半数之人都不想看到她来这儿。

    且她在这儿,能听到的消息也很有限,以后还不如不来了。

    以西马为代表,这类人对不知廉耻的宁义馨,都是一副不看好又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而以何小蜜为首的人,又多是听从宁天祥的命令,拥护小家主宁君兰,也就看不惯多余的宁义馨作妖的做派。

    像此类冲突,已不知发生过多少回,都是以宁义馨的主动离开,闹剧再次沉寂下来。

    “谁?”

    “姑姑,是我。”

    出现在宁义馨面前的是一奶白小男孩,个子不高,容貌却长得出奇的俊秀。

    他是宁君兰,宁义馨哥哥的儿子,西宁的“小家主”。

    此处为蘅苑,宁义馨的住所。

    按理来说,正值中午的时辰,宁君兰都不该在此处出现。

    “你来做什么?”

    “我听说姑姑回来了,特意来看望姑姑。”

    “那你没四处走动?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这话问得小小孩童宁君兰有点害羞,他就是一个小孩子,哪能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啊?

    莫非,他姑姑这儿藏有什么万年难得一见的宝贝?

    还是指里边的那位妹妹?

    “一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看到我晾晒在外面的衣物,还有种在院子里的草药,以及那个女孩!”

    “前面那两样还好说,倒是后面说的女孩,小侄不解。敢问姑姑,小籽表妹怎么能算是我不该看的东西?”

    看个小屁孩在自己的面前,装一本正经的样子,宁义馨就觉着脑壳疼。

    这小孩就是难缠,屁大点的问题就总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殊不知,这天下间,无解的问题多了去了。

    “总之,你不能跟她接触,她也不能跟你有来往!”

    “为什么呀?”

    宁义馨回头横了小侄子一眼,不准他再走上前一步。

    她这儿,更不是什么人都能来!

    蘅苑的门,毫不留情的关上,隔绝的不仅是她在这个家的关系,还有她的心。

    “那位小哥哥,人很好,我很喜欢他。”

    “哦。”

    “我以后可以叫他君兰哥哥吗?”

    “不可以!”

    “娘!”

    宁义馨锁门的动作一顿,在她的身后,站着的是气喘吁吁的夏小籽。

    失去所有的夏小籽,眼里清澈,透着与寻常小孩一样的希冀光芒。

    看来,这抹掉记忆的做法,有好的一面,也有糟糕的一面。

    宁义馨不做声的走远,只当夏小籽这个人并不存在。

    这也是她所能做到最大的容忍,接下来就看这两小孩能否有喜闻乐见的结果。

    “小籽妹妹,你不要怕,我姑姑她是个嘴硬心软的大美人呢。”

    “嗯。君兰哥哥,你以后能常常来看我吗?”

    “只要你想看到我,我都会来到你的身边。”

    这句话,就像是一粒化名为爱的种子落在夏小籽的心里,肆意生长,再难拔除。

    从夏小籽醒来的那一刻,眼里就只看到了对她微笑的男孩子,她喜欢他干净纯粹的笑容。

    在这倍感陌生的地方,已失去记忆的夏小籽,依旧不改本性,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宁君兰听着门内传出女孩独有的笑声,腼腆的他,转而问道:“你知不知道北王多了位公主?”

    “北……呃,哪又如何?”

    “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听听你对此事的想法。也罢,我还是自己回去想。”

    只剩夏小籽孤单的趴在门缝,望着外面陌生的景物,再次对自己的存在,生出了迷茫惧意。

    什么北王多了位公主,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她的君兰哥哥会如此在意这件事情?

    “有话就说。”

    “娘,你真的是我娘?”

    “可笑,你嘴里都认我是你娘了,怎么还要说这种傻话?你是个聪明孩子,千万不要动不该动的念头,我死,你也必死无疑。”

    听了这话,手握拳头的夏小籽骇然看向对她不屑一顾的宁义馨。

    这个疯女人一点也不像是她的娘亲,不像……么?

    夏小籽自己也糊涂了,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女人不可能是自己的娘亲,但不管她怎么费力去想,依然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想找回你失去的记忆?那你就得听我的话,从此以后不要再刻意接近宁君兰,很危险。”

    “不,君兰哥哥不危险,我喜欢他。”

    “你懂什么是喜欢?”

    宁义馨轻蔑的反问道。

    她有点自以为聪明的小孩,特别是在她的面前,耍小聪明的孩子。

    看来,她选错了孩子,不该选这个有野心的孩子到自己的身边。

    “我不管!君兰哥哥问我,怎么看北王多了位公主的事,我想你能回答。”

    “哇,你是在以喜欢为借口,趁机向我了解外边的事?”

    “你就说,你会不会告诉我?”

    夏小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也很想借这个事,验证自己的一些想法。

    谁知,宁义馨随手拔起一根幼苗,望着坑坑洼洼的泥土,陷入了沉思。

    那位神秘的公主,会是谁?

    坐在边上的夏小籽,久等不来宁义馨的回答,便有点气馁。

    她心里暗气道:这女人一直蒙着面纱,故作神秘,该不会是个无盐女吧?

    可惜,她要能看到她的表情,也就能揣测她的心思了。

    “杀了。”

    同样的两个字,不仅出自宁义馨的嘴中,连南君的少夫人对“北王多了位公主”一事,也这么说道。

    上位面,九曲山,南君府中的潇音阁。

    一幽怨少妇,手掌升腾而出的牌之力,化成重重火焰,将一只口吐人言的鷹兽烧得惨叫连连。

    “饶命啊,少夫人……?”

    “我说杀了,你不是说下不了手吗?”

    “是小的说错话了,小的该死,小的这就去办,这就去。”

    少妇刚撤走掌中的牌之力,得以捡回一条命的鷹兽,扔下一地焦香的羽毛,摇摆着身子逃离。

    它再不逃,怕是小命不保!

    这个女人面苦心黑,动辄就是杀生,谁见了她,不得绕路走!

    “多了位公主而已,也值得小题大做?”

    “娘,你不懂这里边的弯弯绕绕。王政随意捡一丑八怪回去做他女儿,他爱养着阿猫阿狗也没什么,可万一,他要是想将这只畜生甩给我们家当儿媳妇呢?这可要不得,是吧?”

    “你说的在理,但……?”

    “但跟朗儿比起来,什么都不重要,对不啦?”

    少妇一脸无害的笑容,动作轻柔的将自己上了年纪的婆婆,扶着坐回到上座,自己就近坐在下边。

    看她这样子,她的婆婆就是再心慈有话说,也不知从何处说起。

    总之,只要别亏待了她的孙子,她什么都能做到睁只眼,闭只眼。

    “丽华,你熬得也太苦了。事事都是你在替小朗筹划,要是小朗能多理解你这做母亲的心,我也就不多想了。”

    “婆婆,朗儿还小,等他大了也就懂了。”

    君家的少夫人,丽华。

    也就是君朗的亲娘,她在得知王政平白无故多了个女儿之后,下的就是必杀令。

    多出来的人,从来都是个异数。

    她能坐稳君家少夫人的位置,靠的不是自己的儿子,更不是卖可怜,而是她独到的见识和狠绝的手段。

    一个半路上杀出来的小女孩,休想嫁进君家!

    “有点心慌。”

    小安宁跟小北玩换装比赛,玩得正起兴。

    忽而,她捂着心口跪倒在地,就像是被人诅咒了一样,四肢发麻,全身发冷。

    小北连忙问道:“小姐姐,你哪儿不舒服啊?”

    “心慌,可能是坐久了马车,空气不流通,有些闷吧。”

    “那我们到外边去坐,又或者骑矮马?”

    小安宁顺着小北的搀扶,歪坐在桌边,一动也不想动。

    她想自己缓缓就好,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搞特殊待遇。

    小北摸着她发冷的手,觉着不太好,也不再问。

    “外面是谁在当值?”

    “回公主殿下,是奴婢。”

    “你去,去……?”小北还没把话说完,她的手就被小安宁拽住。

    小安宁摇着头,要她没必要把小事闹得人尽皆知,不好。

    对于初来乍到的她,想必会有很多人在背后议论,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惹眼。

    “哎呀,你听我的!她们这些人闲着没事干,就喜欢嚼舌根子,我们贵为公主,没必要理会这起奴才。”

    “那就……我们一起出去透透气,好吧?”

    “嗯!”

    两女孩刚一探出马车,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失声尖叫。

    ……

第四十章 命不由己

    小北所乘坐的马车前方,行走的是东玉石马车,那是王政跟风华的马车。

    忤逆不孝的罪名,理当受到重罚的一北,因有风华的求情,只被罚为拖在矮马后边跑,限定为三个时辰。

    刚开始,一北还能轻松应对,越是到了后边,他就越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套马的缰绳,牢牢的套在他的脖子上,汗味串着马尿味,不时的刺激着他敏感又疲倦的神经。

    尽管,他已经感觉自己强撑到了极致,豆大的汗珠已不再流淌,可他依旧没有怒吼出声。

    这也是他认为的唯一能保住自己尊严的做法,别无退路。

    “大哥!”

    “一北哥!”

    蔡女官拦在情绪崩溃的小北身前,恳求道:“公主,求您不要下马车,您不能管此事。”

    她探出的另一只手,紧抓着小安宁的衣领,低声道:“请您求公主回去!”

    “狗屁!那是我大哥,我不管他,谁管他?你再不让开,我就让人砍了你的脑袋!小姐姐,你快帮我拦住这老刁奴。”

    “小北,回去!”

    一北干裂的嘴唇,喉咙里也燥得冒火,眼眶都是血红色,嗡嗡响的耳朵里,已辨不清小北的声音。

    随即,他无力的扑倒下去,处于半晕厥状态,任由矮马拖着他,拖出一地血痕。

    他就是个没用的大哥,死在此处,也纯属活该。

    能有妹妹的真心爱护,他的这辈子也不算白来。

    “父王,求您宽恕大哥的罪,放了他吧!”

    小北坚定的跪在车板上,一再磕着响头,嘴里喊着话。

    看她哭得嗓音都嘶哑的样子,任谁都忍不住动容,潸然落泪。

    “公主,您这么做,会让奴婢很难做,请您……?”

    “女官大人,你的手是想往哪儿放?公主的尊贵之躯,岂是你这等贱婢想碰就能碰?”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

    蔡女官这么想着,却没敢当着小北的面说出来。

    “下去!”小安宁扯住蔡女官的手,不让她再有机会触碰到小北。

    然而,她低估了人性。

    蔡女官对着她一笑,朝着小北跪了下来。

    在蔡女官猛然下跪的瞬间,她反手拽着小安宁的手腕,假意自己被小安宁推搡。

    “啊……?”

    小安宁被她这一拖,身体不受控制的压向跪在中间的小北。

    若小北被小安宁这么一压,两人都有可能顺着力道,滚落马车。

    以为奸计就要得逞的蔡女官,她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又很快的被她藏起来。

    小安宁在惊恐之余,更是想不顾一切的护住小北。她已经是一条烂命,迟早都是一死。

    纵使是她死了,也不会有人惦记伤心,跟她的命比起来,小北的命才最为重要。

    “小北,啊……?”

    “啊……?”

    小安宁借着力道,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顺着小北的后背,拖着蔡女官的手,往回推小北一把。

    蔡女官为了自保,反身抱着小北滚回马车里。

    而小北的视线里,却是她的馒头小姐姐坠落马车的画面。

    “外面是出了什么事?”

    “陛下,是小公主在为大王子求情。”

    “哼,为那个不可饶恕的逆子伤了我的宝贝女儿,那才是真的不划算。”

    王政压着无名火说道,又在爱妻的劝阻之下,下旨令整队马车都即时停在原地休息。

    他是越想这个事,心里就越是有气。

    风华按拍着夫君的胸口,想让他气消的同时,也能听得进若劝。

    “一北要真心喜欢大北,那我们也可同意他们俩在一起。与其在别处找一个姑娘指给一北,那还不如我们给他配一个知根知底的媳妇。”

    “这就算知根知底啦?”

    王政背过身去,嘴上没有承认,心里已经在盘算这么做的可行性。

    深知他脾性的风华,也没在此事上多说,万事皆有定数,总会有一个可心的结果。

    小安宁才刚摔下马车,娇小的她,助她逃过车轮的碾压。

    然而,不等她趁着戛然而止的马车,一股脑钻出车底之际,一只避雷虫裹着网,跳到了她雪白的脖子上。

    避雷虫才落稳,就想填饱自己空落落的肚子,亮出牙器,就想咬小安宁一口。

    小安宁觉着后脖子有点痒,顾不上自己才死里逃生,分出心神去抓挠自己的脖子。

    “死丫头,轧死你!”

    赶马车的内官,没看清小安宁的样子,见她惊吓到马匹,他腾出手来就是一马鞭。

    马鞭卷着无声的风,不偏不倚的落在小安宁的后背上,剧烈的痛感,逼她顾不得后脖子上的瘙痒,大叫着抬头看向那个赶着马车的内官。

    两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对上,凶相毕露的内官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他要没看错的话,那不就是小公主的朋友吗?

    “嘶,我的头怎么会这么晕?”

    小安宁都没敢摸自己的后背,便已经知道自己的后背上有一条狰狞的血痕。

    她光想着自己头晕的事,却没有摸到她的后脖子上,长出一个眼珠子大小的血包。

    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还没走出去两步,血包已翻了一倍大。

    “我要下车,你们谁敢碰我,我砍掉你们的双手!”

    小北紧攥着自己的衣服,防着拦在她身前的蔡女官等人。

    她要跳下马车,要去救她的馒头小姐姐,她还要去救她的大哥,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不能!

    “小公主,马车还在行驶,您这一跳,随时都可能被路边坚硬锋利的石头,刮伤您如花似玉的脸。您总不想为了救一贫民丫头,而毁了自己的后半生吧?”

    “我命令你们,给我把马车停下来,停下来!”

    “小公主,您该知道奴婢并没有能力让马车停下来,您也没有这个权利。”

    蔡女官再次逼近,她还就不信一金贵之躯的小公主,能为了别人的命做出牺牲。

    小北就站在边上,双腿止不住地发颤,她偷眼看了地面,是有不少石头。

    但,只要能救回小姐姐,她做出一点牺牲,又能算得了什么?

    “小公主?”蔡女官万没有想到自己伺候了这么久的小公主,竟会有舍己救人的勇气。

    她还没伸出手去拉住小北,小北就已经跃下马车。

    也是在这时,整队马车骤然停下,给了小北更多的支持。

    “小姐姐,你等着小北,小北这就去救你。”

    “小公主,那人可能死在车轱辘底下,您……?”

    小北将自己的马车钻了遍,确认没一点血迹,她才稍微安心些。

    她避开碍事的蔡女官,快步往回跑,循着马车堆找下去。

    蔡女官趁人不留意,靠在马车上急喘气,这不是自己所了解的小公主,不是!

    “女官大人,我们该怎么做?”

    “跟上去,务必保证小公主的安全。”

    “是!”

    这些凭空冒出来的侍女,将蔡女官的心神拉回到现实。

    这种时候,可不是她躲进黑暗里,自我欺骗的时间。

    小跑在后边的头戴鲜花的侍女,鬼使神差之下,回过头来多看了蔡女官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葬送了她无限美好的生命。

    “小姐姐,啊……?你的脖子上,脖子……?”

    “我的脖子……?”

    小北摔了两个跟头,脏了自己的新鞋及花裙,用光自己所有的力气,才找到了远远的落在马车队伍后头的小安宁。

    她刚扑过来,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东西?

    小安宁才恢复些许意识,都没爬起身,就看到了小北如救世主一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就在她好奇的顺着小北的话,摸向自己无感的脖子时,来自小北的暴喝声“别动”,吓得她乖觉的放下手。

    她的脖子是怎么了吗?

    摔断了?

    还是她的脖子也被马鞭抽伤了?

    “小北,我跟你说哦,一点都不疼。”

    “是不会疼,可我看着你这样子,心里觉着难受!呜呜,你们还看着做什么?赶紧去回禀我父王母后,请他们来救救小姐姐。”

    小北拿衣袖撸一把眼泪鼻涕之后,摆出公主身份,下达命令。

    片刻之间,众人都条件反射的照着小北的命令行事。

    随即,是蔡女官先反应过来,无情的扫了一眼长在小安宁后脖子上的血包,冰冷又不失敬意的说道:“恕奴婢无法从命!”

    “你说什么?”

    “她不是您,这等小事还是不要打扰陛下跟娘娘的休息,请小公主您深思。”

    蔡女官坦然的对上小北质疑的双眼,她敢这么说,定然有十足的把握。

    “小北,我没事。”小安宁的嘴唇都发白了,知自己的身上带有血污,不能靠近小北。

    她想靠自己的毅力,从地上爬起身来,却一再失败。

    “好,是你逼我的!”

    小北看小安宁那么顽强又无力的样子,做为她的妹妹,自己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她随地捡了一块石头,对准自己的脖子,威胁道:“你们是想逼我死吗?”

    “小公主,她不过是一贱命,您实在不该为了她,伤了自己的千金之躯。”

    “住嘴!你们,你们还不快按我的命令做?去通知我父王母后,快去!”

    ……

第四十一章 阴谋的味道

    蔡女官目光复杂的审视着小北,眼都不带眨,生怕自己漏看一眼,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小安宁无力的摆动着右手,意图引起小北的注意。

    她快要死了吧?

    那她想在临死前,跟小北交代一些事情,请小北帮她照顾好大白虫和小灰鸟。

    这两都是她从圣鸟林带出来的朋友,她想对它们负责到底,给它们寻找一个去处。

    “小北……?”

    “小姐姐,你再耐心的等一下,只要我父王母后知道我受了伤,定不会不管我!”

    小北拿着石头的手一抖,差点就划到自己娇美的脸蛋。

    算着时间,她的父王也该察觉到外面有蹊跷了!

    可他人怎么还不出现?

    早已蓄势待发的蔡女官,决定随时不顾一切地将被避雷虫咬伤的小安宁,当着小北的面杀死!

    而在此之前,她还要再问一个问题,纵然自己有可能为了这个答案而死,她也觉着瞑目!

    “小公主,在您的心里,是否记得一个跟您同龄的女孩,她叫……?”

    “好疼啊……?”小安宁还没听清蔡女官在说些什么,她便忍不住呻吟出声,捂着自己的脑子,里边突然不停地回荡着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很熟悉,一遍遍的问她:愿不愿意就这么死了?

    放屁!

    谁能想死啊?

    小安宁想着自己还没找回失去的记忆,也没有看到这个世间的美好,更没有活够,她才不想死!

    有了活下去的念头,小安宁也就有了坚持的动力,不再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呀?本公主听不懂!小姐姐,你再撑会儿,马上就有人来救我们啦!”

    “嗯。”小安宁拽着小北的裙摆,就像是在抓住自己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她不想放手!

    蔡女官浮躁又哀怨的瞥了小北一眼,上来就往死里踩小安宁的手,鄙夷道:“你这个贱种也配碰小公主?死一边去!”

    就在刚刚,她原以为会得到的答案,都因这个女孩,她什么都失去了!

    “嘶……疼啊!”

    小安宁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蔡女官根本不留情面,抬脚就又是一踹。

    “你个疯女人,竟敢伤我的馒头小姐姐,我饶不了你!”

    小北的手脚齐齐上阵,对着冷若冰霜的蔡女官,又踢又打。

    在小北拼尽全力的保护之下,她得以在蔡女官的脚下将半条命的小安宁,救回。

    她却仍旧只能无力的看着小姐姐,再次晕倒在自己的面前。

    她恼怒的瞪向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蔡女官,这老女人是活腻歪了吗?

    在这种时候,还跟她提什么同龄的女孩,这儿哪还有什么跟她年龄相仿的孩子?

    疯婆子,净说些没意思的话!

    此刻,所有人的重心都放在与小北闹不和的蔡女官身上,人人都在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谁没有留心到大白虫的出没。

    避雷虫。

    说白了,它就是一种怕雷的小虫子,十年成卵,百年成形。

    它有跳蚤的外形,也有吸血果腹的习惯,然它最大的特点是它的口器带毒。

    但凡是有些经验的修炼者,都知道草丛灌木等地方,是避雷虫这类小虫兽自爱藏身等候捕食的猎场。

    曾有修炼者在野外陷入睡梦之中时,被这种小虫子吸干血后,干瘪的身体,竟爆炸成碎肉。

    对付避雷虫的方法之一,就是引雷。

    闻之雷声,避雷虫都不敢再动弹,它们生性对雷声就有畏惧心理。

    雷声一响,便是拔除避雷虫的最佳时机。

    “天变了!”

    也不知是哪个侍女,破着嗓门吵嚷了一句,引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天。

    于他们而言,老天爷一变脸,阴云密布,天地间骤暗,那就等于是天在朝他们降怒。

    蔡女官也在仰望头顶的天,然而她看天的眼神,更多的不是敬畏,而是质问和愤怒。

    天道不公!

    人,生来就不平等,又偏要有视人命如草芥之人,这就是她心中认为上天最大的不公!

    小北顾不了天变,她只一心想着救小姐姐的命。

    大白虫悠哉悠哉的找到比自己大一倍不止的避雷虫,趁它不注意,跳跃起身朝它发起进攻。

    就躲在小安宁头发底下的避雷虫,想躲都没来得及躲,它的嘴巴就已经被大白虫死死的咬住。

    “哥们,你是什么品种?”

    “呸,老子是你爹!”

    (虫语)

    大白虫吧唧两下,便将自己咬到嘴里的肉,咽下肚子。

    这家伙看着没二两肉,味道还挺嫩,它喜欢吃。

    可,总有煞风景的人出现,影响它的胃口。

    忽然,大白虫在避雷虫惊恐不已的眼神中,猛地一跃之后,消失不见。

    一身形瘦弱如鬼的蓝衣大叔,动作轻柔地撩开小安宁的一缕头发,在小安宁的后脖侧,捻起一只血糊糊的避雷虫,将其捏成粉末。

    这便是解血包的解药。

    他若没看错的话,这只避雷虫似乎是受伤了?

    天雷未曾劈下,又躲得如此隐蔽的避雷虫,怎么会受伤?

    蓝衣大叔将死透的避雷虫,放到血包上,厉声问道“:谁愿意做出一点牺牲?”

    “我。”蔡女官见识过祛除这等避雷虫毒素的麻烦之处,不会死,却要施以援手之人做出不小的牺牲。

    然,要想保全自己的性命,又能在这件事情里全身而退的法子,她也就只能这么做。

    故此,她佯装镇定无害的表示自己愿意做出牺牲。

    她也不等蓝衣再动嘴皮子,人已经跪倒在小安宁的身前,决绝的闭上眼睛,探出自己的舌头,一下又一下的为小安宁舔净血包。

    人的口水有止痒的功效,且人的舌头最为柔软,能像一把刷子,在极大程度上将避雷虫粉末舔遍整个血包,来回反复。

    “这……一定要这样吗?”

    对眼前的状况,难以接受的小北,止不住的反胃。

    这哪是救人,分明是想恶心死人!

    只是,蔡女官竟能如此豁出去,是为了讨好谁?

    不多时,血包已经消退至不见。

    仅在小安宁的后脖子上,留一醒目的红点,像掺了剧毒的胭脂痣。

    倒是蔡女官的脸色,逐渐惨白,让小北看着都不忍对她苛责半句,却没半点好脸色。

    再有蓝衣对她投射过来的暗含警告的眼神,更是让蔡女官感受到了侮辱和悲愤感觉。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这些人就都把错赖在她的头上,她还不想死,且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蓝叔叔,小姐姐这就没大碍了吗?”

    “嗯。”

    蓝衣大叔是王政身边的内官,跟风华是同一年来到王政的身边,颇受王政的宠信。

    没人问过他的名字,较为熟的人叫他小蓝,三个孩子北叫他蓝叔叔,底下的人称他为蓝大人。

    也有人在私底下里,管他叫来路不明的野汉子!

    此处,统一称他为蓝衣。

    蓝衣在谁的面前都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样,不苟言笑。

    “蓝叔叔,我父王母后呢?”

    “……!”这不是蓝衣能随便回答的问题,他选择的是沉默以对。

    看他这就要走,小北急声问道“:父王有没有说,他要怎么安排大哥?”

    “大王子已在马车里。”

    “哎……?”

    小北还有话没问完,就已经看不见蓝衣的身影。

    她在为大哥担心,想亲自去找大哥,但她又怕自己一出去,没有照顾她的馒头小姐姐。

    “可恶,要是我会变身术就好了,定要问清楚蓝叔叔他到底会害怕些什么?”

    “为什么要害怕?”

    小安宁才稍微回魂,就听到一只小蜜蜂在自己的耳朵边上,嗡嗡叫。

    重点是大白虫也在此时,欢脱的跳出来,在地上跳起了让人不忍直视的辣舞。

    很好,它又做成了一件事!

    说句实话,它快受不了自己能力不足时,不得已的蛰伏。

    小北瞅着大白虫不成样的扭身舞,好半天才展眉笑道。

    “哎呀,我不是在说我啦。是在说蓝叔叔藏有心事。”

    “蓝叔叔?什么时候,你又冒出来一位蓝叔叔?”

    “拜托,我家是上位面的三大家族之一,赫赫有名的北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那是谁救了我?”

    “我呗!咳咳,当然有蓝叔叔的份,也有蔡……但她不会白帮你,谁知道她……?”

    小北张嘴就想吹嘘两句,但她还没把自己对蔡女官的不解,一口气跟小安宁说完,就被人截胡了。

    蔡女官进来就说“:不愧是大王子,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哥?”

    “不只是大王子,还有受伤不轻的二王子,也是刚回来。”

    “那我去看看他们!”

    小安宁想叫住小北,但她还没开口,就被蔡女官若有深意震在当场。

    这时,宽敞的马车里,也就剩下无法动弹的小安宁跟老神在在的蔡女官。

    显然,蔡女官有意支走小北,就是为了跟小安宁单独说几句话。

    “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您说。”

    “这个事不能急,倒是你要面临的麻烦,比我的事要棘手。”

    蔡女官不等小安宁开口问,手指已指向一旁的大白虫。

    ……

第四十二章 迷情花花草草

    大白虫狂扭牙口,左右翻转,故作躁怒之态。

    它隐藏得那么好,从未露出半点破绽,要想套路它,没门!

    小安宁斜眼看向大白虫,见大白虫一如往常的欢脱,未曾看出它有半分妖异。

    又不只是蔡女官见过大白虫,小北他们也见过它,怎么不见他们说她的大白有问题?

    “大白它,它能给我带来什么麻烦?”

    “你,是在跟我装傻吗?”

    一听蔡女官是试探的口吻,且空口无凭,而知道它秘密的人,没一个在这附近,大白虫也就完全放下心来。

    谁怕谁?

    小安宁挣扎着起身,奈何她的身体暂时使不上力,几乎跟个废人似的,动惮不得。

    大白虫觉察出小安宁的意思,正要往回爬,却被一脸狞笑的蔡女官抓在手上。

    一人一虫的对视,不觉滑稽,只觉惊心。

    “你帮我杀了王小北,我把它还给你。”

    “小北怎么你了?”

    蔡女官没理会的说:“这么小的一只虫子,也能做牌兽?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村野小丫头,拾到一根木柴,便高兴得手舞足蹈,以为自己有救了,实则不然。”

    “牌,牌兽……?”小安宁根本没听懂,大白虫是大白虫,不是木柴!

    可,她一抬头就对上蔡女官直勾勾的双眼,差点吓得尖叫。

    这蔡女官是吃错药了吗?

    离她这么近,是对她起了杀心吗?

    “现在,你可以听不懂。以后,你总会听得懂。我刚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哄你这小不点儿玩呢。你要是藏着私心,把我的话错当真,那谁都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我……?”我没想当真。

    就这么走了?

    小安宁想叫个人进来,帮她找小北,探听情况。

    但她还没开口,就看见一位头戴鲜花的侍女,端着精致的茶点走进来。

    “这位女官大人姐姐,你能方便帮我去请小北回来吗?”

    “小姑娘,奴婢名叫花草,您叫奴婢的名字就可以了。只有蔡大人才是女官,奴婢没那福气。”

    北国的女子,多是膀大腰圆,骨架壮宽,嗓门响亮。

    她们的五官凸显,侧看过去,脸部线条特别立体耐看。

    花草的身板,粗略一看就是个北国女子。

    唯有她娇羞的小模样,与一般的北国姑娘性情,不太相符。

    “哎,福气这种事,谁能说得准?要我说,花姐姐你这样好看的人也定能成为一名女官。”

    “谢谢姑娘的鼓励,奴婢谨记在心。”

    小安宁一时被乖顺的花姐姐,迷了眼,等她回神,马车里哪儿还有人啊?

    如果她真能成为北国的公主,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花草做自己的女官,哈哈,这么一想的感觉还挺不赖。

    大白虫的心情稍微沉重些,听着小安宁自娱自乐的笑声,依旧没心情。

    那位姑娘……应当不会死吧?

    “女,女官大人?”

    “你打扮得还挺俏丽,是想勾引谁呢?”

    “奴婢不敢,求大人放过奴婢一回!”

    花草想着事,心情不错的她,脚步轻快。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都要放声高歌,抒发自己美好的心情呢。

    不巧,她迎面就撞上阴着脸的蔡女官,不由分说,就将她头上戴着的鲜花扔在脚下踩,踩个稀巴烂。

    蔡女官看着烂了的花儿,才稍稍解气。

    “对不起,我刚才情绪失控了,没吓着你吧?”

    “没,没有。”

    “那你回去之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听清了没?”

    “……?”花草想辩解,但她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恳求蔡女官,蔡女官就已经走出她的视线范围,朝着路边的草丛走去。

    女官大人不在公主的身边等着伺候,到草地里去做什么?

    弯弯绕绕的石子大路,两旁都种着不知名的草木,绿意盎然。

    人一钻进去,站在石子路上的人,几乎是看不清两旁草木里的情况。

    “你还敢找我?”

    “大人,您不想奴婢,奴婢却想您得紧。旁人都说您是个野汉子,要奴婢说,世上再没一个男人比您刚猛。”

    女人媚若春水的声音,勾的不是男人的心,是身体。

    躲在草丛里的花草,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浪荡女人,会是平日里一本正经的蔡女官。

    蔡女官主动的贴过去,依偎在那男人的怀里。

    “您不想再看一回,奴婢是如何亲吻您的……?”

    “……!”

    男人似有不悦,又似不爽,又更像是受不了女人的刻意勾引,将女人推倒在地。

    她正想偷偷的爬去偷窥,看清那男人的长相,握住蔡女官的把柄。

    不是要赶她走吗?

    那她还偏要留下!

    忽然,一只男人强有力的胳膊,拦在花草的胸前。

    “小姐姐,你在嘀咕什么?”

    “哦,我在想一位会害羞的花姐姐。”

    小安宁随口答道,她也不全然在想花草说的话,也有想小北怎么还没回来,特别是一北和二北的伤势如何。

    她现在动不了,哪儿都去不了,想自己没能亲去看望一北和二北,她也就没好意思直接问,便假托自己在想花草。

    小北一坐下,就在藤玉桌上撑着自己的小脑袋,唉声叹气。

    她不在意什么花姐姐,只在意她的馒头小姐姐跟她两个哥哥之间的事。

    太复杂了!

    “唉呀,你说大哥不同意你留下陪我就算了,为什么二哥也不同意?”

    “呃,你没问?”

    小安宁的心,突地“咯噔”了下,脑子也有点懵,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之前一北来跟他们说这事儿的时候,他还一脸笑容,挺支持赞同的样子。

    还有二北,当时也没见他说什么呀?

    他们都不希望她留下,为何不跟她直说呢?

    “问了呀!你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吗?那两个混蛋,竟然说我还小,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那,他们受伤,也都是因为这个事?”

    “谁知道呢?要我说,他们也是傻,父王母后决定的事,从没人能更改。”

    小北毫不客气的说道,大家都说好的事,她俩傻哥哥说翻脸就翻脸,说不做数就想翻篇,也得有人搭理他们才行啊!

    这下好了,两人的腿都伤得不轻。

    看他们还能怎么折腾?

    听小北说一北跟二北受伤的原因,不在自己问题上,小安宁才略感到宽心。

    不然,她得内疚死,平白害了对自己那么好的人!

    “小北,连你也不能改变你父王母后做出的决定吗?”

    小安宁拉着小北的手,希冀的问道。

    若真是为了她的事,那她也愿意帮一北和二北,想办法将自己赶出王家。

    “嗯。你别听外面那些人说他们特宠我的话,实际上,他们的心里只有对方,根本没有我和哥哥们的存在。”

    小小年纪,小北就已认清自己在父母心里的位置,听着不免心中悲凉。

    也可能是因为这一点,看似最不懂事的小北,才会得到父母更多的宠爱。

    “那也比我好多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身边就有大白和小灰。”

    “我可没觉着不知足,是你会错意啦!”

    小北吐吐舌头道,看她一脸的笑容,也确实是不像心窄之人。

    顿时,才刚露出一点伤感之意的小安宁,被小北灿烂的笑容感染,也不禁笑出声来。

    是,她不能再想太多!

    得过且过,才是她目前所能给自己找一个好去处,唯一的法子。

    “你记得花草姐姐吗?”

    “花草?你嘴里念叨的花姐姐,该不会就是她吧?怎么,她长得很漂亮吗?”

    “相当……漂亮!”

    一听到是漂亮姑娘,小北的眼睛里都能放出光来。

    她挪到小安宁的身旁,激动又迫不及待的问道:“人呢?”

    “你的人,你找我要人?”

    “哦,这么说,她是我的侍女咯?”小北盘坐下来,没心没肺的嘀咕,全然忘了自己两哥哥受伤的事情。

    小安宁将自己粉嫩的耳朵,凑近到小北喋喋不休的嘴巴下边,想听清她在嘟囔什么。

    “……上十八的侍女有四名,下十的侍女有多少来着……?”

    “上十八和下十,都什么意思?”

    小安宁贴着小北厚实的耳朵,小声的问道。

    绕是如此,仍被人窃听了去。

    “上十八是指年龄超过十八岁的侍女,下十是指年龄不到十岁的侍女。”

    来人是知识普及的大神,一北大王子是也。

    乍一看,他还跟先前没受罚的样子,没两样。

    但细心的小安宁,还是能观察到一北盘腿坐下之时,他不经意的扶了下桌子的小动作。

    “大哥,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喂,谁敢以小犯大,说大哥的坏话?”

    迟一步进来的是二北,他还跟看样子一样,一说话就怼亲妹妹,像个莫得感情的嘴贱之人。

    他坐下的动作,就比一北斯文又有气质的动作要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小安宁没从他的动作上,看出他受伤过的样子。

    “切,你们俩来干嘛?”

    ……

第四十三章 悔的肠子都青了

    小北的语气奇差无比,在她的脑门上,已经能看出“不欢迎”这三个大字。

    也就是小安宁拽了她两下之后,她才不再翻白眼。

    小安宁想缓和气氛,嘴一快,道:“你们不请自来是有什么事吗?”

    “噗…哈哈,绝了!小姐姐,从前都是他们俩气我一人,现在有你站在我这边,我们就是无敌姐妹花!”

    “可以是姐妹,但无敌就没必要了吧?”

    “有必要!我们俩是强强联手,气死他们!”

    小北孩子气的窝到小安宁的怀里,拱着她,要她帮着说话。

    没辙,小安宁一看小北那张笑脸,唯有束手无策,举手投降的份。

    “咳咳!”一北捂嘴假咳了两声,在他的面前秀“姐妹”情就算了,可在二北的面前,最好还是不要太过分!

    “都没到八岁,体重就已经飙升到八十斤的某个胖子,脸皮比猪头还厚,也不怕自己压死人。”

    “混蛋!你又好多少?装自己老成,实际上也不过是个九岁的小屁孩!”

    “王小北,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的存在?”

    小北都懒得开口了,捂着自己的大眼睛,猫到小安宁的怀里,充当看不见二北。

    当即,二北被亲妹这幼稚行为气得想动手打人。

    就这个淘气妹妹,他再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反了天了!

    “咳咳!”

    “……算我输!”二北听到大哥的咳嗽声,就跟被强行浇灭火的黑炭,只有气在自己的身上。

    小安宁也算看出来了,一北跟二北在来这儿之前,就已经达成攻守同盟。

    他们这是组队来戏弄妹妹?

    “一北哥,你们这是几个意思?”

    “也没什么,我们就是来陪你们说说话,聊聊天,浪费一点口水……而已。”

    一北极快的回答道,都不经思索。他们这一趟来的是早有准备,目的一致。

    尽管如此,二北在对上小安宁的眼神之后,还是沉不住气道:“请你离开我妹妹,立刻马上…尽快!”

    “想都别想!”小北紧搂着身体轻微颤抖的小姐姐,回眼瞪道。

    这是她的小姐姐,谁也不能把她从她的身边夺走。

    小安宁轻拍着快哭了的小北的后背,强颜欢笑道:“能给我一个,一个理由吗?”

    “理由就是,我们都不喜欢你,觉着你的到来,会影响到我妹妹的地位。”

    一北拍着二北肩膀,示意他要沉得住气。

    他们要想解决这个事,就必须从小安宁这儿入手。

    只要她不愿意成为北王的大北公主,这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谁要你们喜欢?我喜欢小姐姐就够了!”

    “你是个女孩子,跟……?”

    二北被情绪过于激动的小北感染,冲动之下,险些又说漏嘴。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红了脸的二北都没敢再看小安宁一眼。

    年少不知情,无人解错对。

    “女孩子怎么了?就是因为小姐姐是女孩子,她才能陪着我笑,陪着我哭,陪着我睡,你们能吗?”

    “……!”这么说,他这当大哥的很难做呀!

    一边是弟弟,一边是妹妹,他得想个万全之策,方能两全其美。

    小北哼唧着抱紧胳膊,半点松手的意识都没有。

    被夹在其中的小安宁,想缓和气氛,便指着桌面上的大白虫,说:“大白睡觉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哈。”

    “算了!”也不知二北低垂着头的时候,都想了些什么,他扔下这句话,起身就走。

    看他这突如其来的甩脸,任性的小北好似懂了这情意,扭头问道:“小姐姐,二哥是不是生我气了?大哥,你……你倒是跟我说句话啊。”

    “一北哥和二北哥那么疼你,怎么舍得对你生气?但我就是不太明白,什么事就算了?”

    “算?哎呀,太好了,是我赢了呢!小姐姐,他们不会再来赶你走了!”

    “啊?”被喜笑颜开的小北,抱得喘不过气的小安宁,心思飘得有些远。

    一北紧跟上来,按住亲弟的肩膀,问:“你怎么又沉不住气了?”

    “不需要了!”

    “你选择放弃?”

    二北听出大哥话里带有几分失落,以为是嫌自己投降得太快,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不管如何,她能留在他能看得见的地方,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比起他的情意,他的妹妹更需要她的陪伴。

    “就当是把自己喜欢的……宝贝,让给自己的妹妹,呃,也都没差别吧。”

    “是大哥没用,没能办好这件事。”

    一北拿拳头捶了弟弟结实的胸膛,这也算是一个安慰了。

    男孩子之间,也不必说矫情的话,一个都懂的眼神,也就够了。

    与此同时,马车里的小安宁和小北,正在欣赏大白虫的扭扭舞,都对此感到新奇。

    小北随手塞一块红糖糕到小安宁的手里,笑着说:“大白是吃胖了,还是被我给拍肿了呀?你看它的脑袋,又圆了一圈。”

    “嗯……?”小安宁出神的看着手里的糕点,似乎自己也曾做过类似的事,给谁一块糕点?

    这时,觉着口渴的她,也没看准桌面上的茶杯摆放的位置,伸出手就想拿。

    “砰”地一声,小安宁的指尖碰倒了茶杯,里边的茶水顺着桌面,肆意流走。

    好玩的大白虫,扑身到茶水里,翻身洗了个茶水澡,还挺香。

    “哈哈,大白还懂洗澡呢!你也不知羞,当着两位淑女的面,赤条条的泡澡!”

    小北好笑的点了下大白虫的肚子部位,她这一肉手指下去,差点又把大白虫按扁。

    被迫吃了一肚子茶水的大白虫,闹起了小脾气,一爬一爬的滚出马车外。

    “大白!小北!”小安宁忙着清理桌面上的茶水,等她看过来的时候,觉着有趣的小北已经追着大白虫出去了。

    “小姐姐,你也出来一起玩,跟我一起找找大白。”

    “好。”

    小安宁没多想就跟着跑了出去,也是下了马车,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过来,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再看小北,没有公主架子,蹲在地上,一块石头接一块石头缝的寻着大白虫的踪影。

    那么小丁点的玩意儿,能跑哪儿去啊?

    大白虫正窃喜自己将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耍得团团转时,忽见自己的头顶多了一片阴影。

    “这小子是怎么找到我的?”

    大白虫没底气的想着,扭扭尾部就想调转方向,继续逃。

    谁知,二北的动作比它要快一些,捻起它放在自己的手心,对着狼狈的它,看了两眼。

    “你们要找的东西,是不是一只小虫?”

    “二哥,你找到大白了?快给我,我还要看它玩水呢。”

    小北踮起脚就想将二哥手里的大白虫,抢到手。

    二北侧身一躲,越性想霸占了这条虫,就当是妹妹赔偿他的一点精神损失吧。

    小安宁慢了一步过来,想劝这俩活宝兄妹不要闹,却被二北错手推了一把,跌倒在地。

    “二哥,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事?”

    “我……不是故意的。”

    “谁又说你故意的?也不知来扶下,笨!”

    他们兄妹之间打闹,也不算是稀奇事,一般都不会有不开眼的奴才上来劝。

    于兴起之中的二北来说,他随手推的那一下,并非有意为之,但当他看清自己推的人是谁之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这笨手,也是没救了!

    小安宁倒没觉着有什么,是她自己没站稳,才会轻易被二北推倒。

    不过,地上的碎花瓣看着很眼熟,她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小姐姐,你快打他一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二北哥又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借题发挥,别再闹了,好吧?你看,我发现这儿有一朵被人踩烂了的鲜花。”

    小安宁对着二北笑了笑,就又被不依不饶的小北拽得分了神。

    为了转移小北的注意力,小安宁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花,又怎么了?你又想起了那个花姐姐?”

    “知我者,小北也。”

    要不是有小北在这儿,小安宁还没这么快的将地上的一朵烂花联想到花草。

    她认识花草的时候,花草的头上是戴了这么一朵鲜花。

    不起眼的大红杜鹃花,路边四处都可见。

    “你们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姓花的姐妹?”

    “哼,不告诉你。”小北拉过小安宁的手,吐着舌头,就是不想跟二哥聊天。

    小安宁边跟着小北走,边回头解释道:“是小北身边的一位侍女姐姐,人长得很美。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看看。”

    “小姐姐,我不要带着他一起玩。”

    “二北哥人很好呢,有他在,我们才更安全些啊。”

    “就是因为有他在,我们才不安全好吗?”

    小北偷眼瞥了瞥跟上来的二哥,这家伙的表情是在笑吗?

    看她回头怎么整他?

    走在妹妹的身旁和走在那人身旁之间,二北犯难的摇摆不定,便两边都跟着走了一步。

    “这小子是没长脑子吗?”大白虫抓着小安宁的几根头发,随风荡漾,不忘吐槽走蛇步的二北。

    不只是大白虫留意到了,就连探出马车外的一北,也看到亲弟在犯二。

    ……

第四十四章 腿一软

    他这弟弟是没救了吗?

    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吧?

    一北甚至怀疑那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敌方派来冒充二北的……二傻子?

    “咳,我们一起走!”

    “大哥!”

    对于亲大哥的出现,二北不仅没感到一丝欢喜,还挺嫌弃的样子。

    他要站在那人的身边,不是亲妹的身后,充当破骑士的角色。

    一北紧拽着不安分的二北,低声说“:你要不想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就给我安分点!”

    “我……!”二北顿觉委屈,张口就想为自己辩解,但他的眼神一放出去,看到的都是指着他笑的侍女和憋着笑的护卫。

    难不成,他又捅娄子了?

    “大哥,我……?”

    “你好吵啊,说不让你跟来,还偏不要脸的跟来,最厚脸皮的人就是你,臭二哥。”

    小北跳脚道。

    她就说不喜欢跟二哥一起出来玩,总要闹不愉快,气人。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啦?

    “小北,我们不是要找花姐姐玩吗?有一北哥和二北哥陪着我们,我们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呀。”

    “能有什么后顾之忧?你就偏心护着他,哼。”

    小北气嘟嘟的晃着手说,嘴上说着丧气话,却也没见她发火赶人。

    一北拱了下亲弟的肩膀,示意他表现机会来了,但他碰了几次过后,才发觉亲弟又在走神。

    不得已,他只能亲自上了。

    “要找侍女,还是得从管她们的女官问起。小北,你的女官不是……?”

    “蔡姑姑?又是她!”

    小北哀怨的接话道,她一点都不喜欢蔡女官,看到蔡女官,她就心烦。

    再加上,蔡女官在之前的事情上,表现得很差劲,根本不合她的意。

    这人,她是越想越不喜欢。

    “你别闹脾气,去问问。”

    “嗯。”

    大哥发话,还是能够治得住正在闹脾气中的小北。

    小安宁好笑的拉着小北一起走,根本没有留心到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二北。

    见状,一北再次撞了亲弟两下。

    “大哥,你撞我干嘛?”

    “咳,你去帮问问,蔡姑姑在何处?帮小北找来一位姓花的……姐姐?”

    “怎么又钻出来一位姐姐?”

    二北纳闷的嘟囔道,在小安宁和小北惊诧的眼神里,先一步奔向末尾的马车。

    此行有六辆马车,行在前头的东玉石马车归王政和风华所乘坐。

    紧跟在后的是小北的马车,她所乘坐的马车为第二大,远远看过去,就跟一大号的房子在行走。

    随后是一北和二北的马车,再就是大都领等级别的护卫之首乘坐的马车。

    他们也就有资格乘坐两个时辰的马车,以做歇息。

    行走在末尾的马车,一次仅能容一两人,女官职位的侍女方能进去稍作歇息。

    于是,二北直奔末尾的马车,在这一点上,没毛病。

    “没找到人!”

    “我们走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花姐姐。”小安宁接话道,她已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没好意思说出来。

    蔡女官和花草都找不见,这两人是一起失踪,还是……?

    一北和二北对视一眼,都觉着这件事不太寻常。

    身为一名女官,没有守在主子的身边,又能去哪儿?

    “我去找。”

    “别,我跟你一起去。小北,你先回马车里等我哈。”

    一北说走就走,行动能力不差,但小安宁的警觉性也不低,立即跟了上去。

    紧随其后的是二北,他可不放心那两人去钻绿油油的草丛。

    “哎,那我也去!”小北才不想自己回到马车里呆坐,怪闷的。

    一北一面飞快的在草丛里蹿跑,一面启动自己的牌之力,感应四周的变化。

    刹那间,四周在他的眼里,都成为了灰蒙蒙的一片,是全然没活力的死物。

    唯有前方三公里外的悬崖边上,有凶猛的活物在活动。

    衣衫不整的花草,紧紧的贴在悬崖下的一块凸起的石块上,大气不敢出,心中暗自祈祷,上面的蛇兽不会发现自己。

    一头星点纹的蛇兽在悬崖边上,缓慢的游动,感受着来自猎物的恐惧感。

    “不要去!”

    “不行,我必须去看看。”

    小安宁不带一丝犹豫的甩开二北的手,继续向前跑过去。

    她想亲自找到花草,确认她还活在这世上。

    二北再次拉住她的手,咆哮道“:你想去送死?”

    “我不是去送死,是想亲自找到花姐姐而已。哪怕是她的尸体,我也希望是自己亲眼所见,并找到她。”

    小安宁虽没再甩开二北的手,但她说的话,跟再次拒绝二北的关心是一样的意思。

    就在两人为这事都不愿意退让之时,鬼灵精怪的小北探出小脑袋,悄声问道“:那我们这就可以出发了吗?”

    “王小北!”来自亲哥的愤怒咆哮,也吓不住玩心正盛的小北。

    小北不再废话,就想点自己手上的戒指,但她的手还没碰到戒指,就被二北拽住。

    二北没好气的说:“我带你去!”

    “……啊!”

    爆发力量的二北,带着小安宁和小北一起赶到前方去,多少还能随着亲哥留下的痕迹跟过去。

    这就是人觉醒之后,身上带有牌之力,所带来的好处。

    一旦拥有牌之力,不管此人懂不懂运用,都能算作是一名修炼者。

    牌之力的修炼者,只要他本人愿意,自身的牌之力都可随着他自身的意愿,变化成为金木水火土,五行中的任何一种能,又或者说是形态。

    例如,对牌之力运用自如的修炼者,是完全可以带着人,飞到天上去。

    “孽畜!”

    一北才刚出现在悬崖附近,便成为了蛇兽的另一目标。

    蛇兽爬过的地方,都会留下粘稠黑糊糊的焦臭味,那是从它身上的星星点点纹,流出的毒液。

    一北掏出随身的骨剑,上去就斩蛇兽的扁头脑袋。

    蛇兽没跟一北硬抗,尾巴一扫,再次将一北逼退。

    “哇,这么大的一条蛇!”

    “不是蛇,也就是一千年的星点蛇兽小宝宝。”

    小北认得这种蛇兽,是因为她有一条万年的星点蛇兽皮做成的地毯。

    到了夜晚时分,星点蛇兽皮做成的地毯,还会发出蓝白相间的光芒,可好看了。

    听了这话,小安宁再次探出头去瞄了一眼。

    她横着躺,都没这头星点蛇兽的体形宽,它也能算是小宝宝的话,那他们好像都不到十岁的孩子又算什么?

    “等等,我好像看到悬崖边上有…有什么东西?”

    “别管是什么东西,我们得赶紧离开。”

    二北自知帮不上忙,便不想带着俩累赘在这儿,给大哥拖后腿。

    随着他的话,小北又从草丛里探出头去,就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嘶!”蛇兽已闻到人肉味,凶性再露,朝着二北等人的藏身之处,就是一尾巴甩过来。

    “危险!”

    危难之时,二北并没有厚此薄彼,拉着小北和小安宁一起逃。

    三人才刚躲过星点蛇兽的尾巴袭击,又要面临血盆大口的威胁。

    见情况不妙,一北已经顾不得追究他三人的责任,放出自己的主牌兽,大龙狮。

    大龙狮一出场就踩了蛇兽一脚,吃痛的蛇兽,返身就要来咬其脑袋。

    又逃过一劫的二北等人,都被刚才的情形吓得腿一软,一个接着一个瘫坐在草地里。

    刚才,他们是差点被蛇兽吞吃了吗?

    “二北,带着他们赶紧走!”

    “好。”

    说着好,但此时的二北,因逞强一次性带着两人过来,消耗了自己大量的牌之力。

    他的牌之力,要想恢复过来,没到半个时辰是不行的。

    小安宁跟着站起身,她倒还挺得住,一身都是力气的感觉,让她一手带一人,那更是没得问题。

    “哇,小姐姐,你的力气不小呀!”

    “你总算意识到自己有多胖了?”

    “切,分明是你太重,没看小姐姐在拉你起来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吗?”

    小北看着也没什么问题,比起一脸虚脱的二北来说,她还是最健康的妞。

    “不,不对,我好像看到悬崖边上飘着紫色的丝带。”

    “紫色?那是低等侍女才会用的颜色,总不能是……?”

    小北话说到一半,便已经领会到小姐姐的意思,大步跑出去。

    来不及抓住亲妹的二北,懊悔的捶自己胸口,自己就不带她们讲来。

    “哈哈,我找到人了!”

    “花姐姐,你人没事吧?”

    小安宁跟着小北一起趴在悬崖边上,朝底下望了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总有种吸引人下坠的魔力。

    她稳定心神,随着小北的手指看过去,就在下方三四米的大石块上,是花草。

    花草一看有人来,挥着手就喊“:我在这儿,快来救我!”

    “嘶!”被大龙狮缠住的蛇兽,被喊声刺激,像是意识到自己被甩了的它,甩着几米长的尾巴,砸向悬崖边上。

    “别喊,别喊,你一喊,把它都召来了!”

    “小姑娘?”花草一听清来人的声音,顿时失去了求救的信心。

    别说要她再喊两声,她没生出跳崖的心,就已经不错了。

    小安宁再看向自己的身后,是二北扛着自己的精血铁,在苦苦支撑。

    “二北哥……?”

    “啊……别小看我,我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多了!”

    该死,有他在,别想欺负他的人!

    然,没有牌之力的他,又能撑得了多久?

    ……

第四十五章 抢爷的功劳

    “我来,你去帮她们把人救上来。”

    来自大哥温润的声音,总是这么及时又靠得住。

    二北一咬牙,挥动精血铁,猛踏一脚,抽退半步。

    “呼,还好有大哥在。”小北长舒一口气,再看向大哥挺拔的身影时,不禁闪烁着星星眼。

    她扯着小安宁的衣服,笑问“:小姐姐,大哥厉害吧?”

    “嗯,超级厉害。”

    “算算的话,大哥今年已经是三脉仙者,顶厉害了!”

    一北自九岁觉醒开始算起的话,到今年是十一岁,是一年觉醒一脉的修炼者。

    能有如此修炼天赋的修炼者,在牌之大陆也是少之又少。

    有的修炼者穷极一生,也没有第二次觉醒的可能。

    比如说之前来杀他们的杀手,都是二十来岁的一脉仙者。

    这便意味着他们打九岁觉醒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觉醒过。

    小安宁看一北独自应付千年星点蛇兽,还挺吃力的样子,她是不大懂一脉仙者跟三脉仙者的差别,但根据一北对付杀手时的做法也不像多么强啊?

    “你别听小北胡说,一脉仙者跟三脉仙者差别并不大,要说强,我认为一脉仙者才是最强的存在。可惜,这世上不会再有顶尖的一脉仙者。”

    “臭二哥,你还敢说这种话,是觉着父王打你打得还不够多吗?”

    “切!”二北不想再多做解释,他又不是信口胡说。

    在他的一个梦里,就曾见过特牛逼的一脉仙者,比百脉仙者还牛逼的存在!

    可也不知这世界是怎么了,人人都道脉门越多,这人才是最厉害的修炼者。

    二北拿着这话去问过王政,他没得到父亲的一个正面回答,就被父亲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光想起这事儿,二北的心里就有说不尽的心酸和委屈,以及有点受辱。

    他这傻妹妹没眼力见儿,在外人的面前说这事儿,特光彩吗?

    “没关系的,二北哥,我倒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

    “小姐姐,你是不是收了二混蛋的好处啊?帮着他胡说?”

    小安宁站起身,拍了拍手,又拉起趴在悬崖边上的小北,为她掸去裙上的灰土。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认同二北的观点,心底却有一种感觉,自己就该这么说,她也就这么说了。

    二北听了这话,浑身都像是又找回了力气似的,精神抖擞的比划自己强有力的小胳膊小腿。

    没眼看自己亲二哥的小北,指了指下边的人,说“:还是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拿我们的腰带救?”

    还没转过身的小安宁,被小北的话转移注意力,秒投身到拯救花草的大事上。

    空摆了半天花架子的二北,张了张嘴,几次都想骂妹妹坏事,都被他硬生生的咽回到肚子里去了。

    另一边,一北几次都在蛇兽的嘴边死里逃生。

    虽然,他有亲爹联合一众亲戚帮忙收来的主牌兽,大龙狮,但他还没做到随心所的操控自己的主牌兽。

    看大龙狮在那儿玩闹似的捕抓蛇兽的尾巴玩,他就有种丧气的失落感。

    这特么……算什么万年兽?

    死坑!

    “我们不去救儿子,也该去救女儿回来呀!”

    “那俩小混球再不济,还能保护不了自己的妹妹?你呀,就不要总想着他们,也该想想我,想我……?”

    王政搂着爱妻,款款深情的说道。

    在他的眼里,穿着一身凤花华服,蓬松半掩酥胸的红艳丝衣,微抿性感大嘴的爱妻,才是他的心头肉。

    被丈夫盯得红了脸庞的风华,腾出手来就想别开夫君的大圆脑袋,避开他这火辣辣又赤裸裸的眼神。

    但她的手才伸出来,就被王政抓在手心里,来回的摩擦。

    风华如猫爪子一般的指甲,轻轻的又似有暗示的在夫君的手心里,跳动抓挠。

    两人眼中对彼此热情似火的爱意,一触即发。

    “啾!”被念叨的一北和二北,都一同打了极为响亮的喷嚏。

    不用想,准是父亲又在背后说他们不争气,没用等话,一北和二北的潜意识里,就是这么想的。

    就是没打喷嚏的小北,在听到两位亲哥打喷嚏之后,更是欢快的拍手叫道“:大哥,你要撑住呀!二哥,你要不想吃父王的铁砂掌,就给我快点想出救人的法子!”

    “我去!我们都在卖力卖命,你在干嘛?”

    “我带小姐姐回去,不行吗?”

    小北开玩笑的一句话,将二北心中所有的不满,秒堵死。

    他还能说什么?

    倒是小安宁蹲在旁边,想了许久,掏出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大白虫就问“:小灰呢?”

    “别问爷,爷……?”

    大白虫的心里话还没说完,就见天空中划过一道不显眼的灰色身影,是小灰鸟。

    小灰鸟盘旋在小安宁的头顶上空,声音嘹亮的叫个不停。

    “抢爷的功劳,那就是在砸爷的饭碗……?”

    大白虫瞥了一眼某个方向,转为扫了两眼悬崖,自定义为恐高的它,往后又躲了躲。

    “罢了,你来就你来!”像是得了大白虫首肯的小灰鸟,欢喜的展翅高飞一圈回来,才傲然的落定在小安宁的肩膀上。

    它要的就是这名分,可不是有意抢功劳。

    小灰鸟蹭了蹭小安宁的脸庞,发出悦耳的鸣叫。

    “小灰,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我附近啊?”

    “唳!”

    “哈哈,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你看下边是不是有一个人,帮我救她上来,好吗?”

    “唳!”

    “大白,你说呢?”

    小安宁怀疑自己的话,小灰鸟听不大懂。

    倒是大白虫似乎能听得懂她的话,她便揪出藏在她右手手腕下方的大白虫,再次确认一遍。

    也没见大白虫有何肢体语言上的表达,甚至都没看小灰鸟一眼,小灰鸟便已经跟收到了指令一般,撒翅飞出。

    “小姐姐,到底是小灰听得懂人话,还是大白听得懂人话?”

    “我也不知道,姑且试一试吧。”

    小北暗戳戳的竖起大拇指,佩服小姐姐的心大,都不确定的事,也敢放心让小灰拿人命去试。

    小安宁紧张的盯着下边,随口解释道:“在圣鸟林的时候,多亏小灰救了我,它能抓……不好!”

    “又怎么了?”

    “小灰抓着我也没飞多远,这……花姐姐看着比我重,它能抓得动花姐姐吗?”

    “这……?”这个问题,把小北也给难住了。

    重量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啊?

    就好比如说她身上的肥肉,她不也照样拿它们没辙吗?

    被俩女孩子寄予厚望的二北,一时之间得到了重视,他也没多骄傲,也就狂笑了十几秒。

    不远处跟蛇兽苦战的一北,显然已被这三熊小孩遗忘在后头。

    “哈哈哈……那只灰不溜秋的小鸟儿吧,它就不可能……才怪!”

    惨遭打脸的二北,目瞪口呆的看着跟他拳头一样大小的小灰鸟,将一成年的姑娘抓上来。

    被吓得不轻的花草,更是一动都不敢动,一声也不敢出。

    她怕自己呼吸重一点,就会吹飞抓着自己后衣领的灰色小妖鸟。

    小北反手就给了二北一掌,吵嚷道“:臭流氓,你咋还敢盯着人家大姑娘的肚兜看?”

    “老天爷在上,我王二北看的是小鸟儿,不是……?”话说到一半,二北的视线便随着妹妹的话,转移到花草的身上。

    浅紫色的宫装,松松垮垮的套在花草的身上。而小北所说的肚兜,在二北的认知里,那就不是女人穿的肚兜,却是男人的护甲。

    花草也察觉到不妥,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胸口处的痕迹,羞的绯红。

    她没想自己会这么不幸,才……就遭到蛇兽的偷袭!

    “花姐姐,你不用怕,我们是来救你回去的。”

    小安宁扭头看向拧着脖子,陷入自我别扭中的二北,故作轻松的笑道。

    哪知,二北没搭理这茬,还在想着护甲的事的他,又一次让四人之间的气氛陷入尴尬之中。

    “花姐姐的肚兜好看吗?”

    “好……个屁!”

    二北忙捂住自己差点说漏的嘴,眼神慌乱,不知该看往哪儿。

    好在,永远是大哥的一北,又一次给亲弟送来解围的及时雨。

    “还不快走?”

    一北瞥见这边的四人,都跟傻二愣子似的,站在悬崖边上不动,他就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他在这儿拼死拼活,就没人在意一下吗?

    小安宁握着手里的大白虫,不确定的问道“:咱能不能帮帮一北哥啊?”

    “不能!”

    大白虫没一点表示,那就表明它不想趟这摊浑水!

    有那头虎头虎脑的大龙狮在,大傻子就是再撑个把时辰,都没问题。

    “小灰呢?”

    “一只小鸟儿,你还能奢望它能一口吃了那头蛇兽……宝宝?”

    二北故意放重后边两字,为的是臊妹妹的不知天高地厚。

    顿感没面子的小北,意气用事的指着小灰鸟,大喊:“小灰,去吧!给我们挣点脸,吃了它!”

    “唳!”

    呼啸而去的小灰鸟,猛然啄向蛇兽的眼睛,又逮着蛇兽失一眼要发怒之际,它快速抓向蛇兽的另一眼珠子。

    连吃了蛇兽俩眼珠子的小灰鸟,如战胜的将军,凯旋而归!

    “不好!”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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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她说多少遍,它就是条虫!奈何这些大佬都不信,个个争相来夺,且看她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从一开始的荒唐不经,到后面的勾心斗角,谁从中得到了成长,渐而强大……它就是条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它就是条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它就是条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