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难以接受的失望
变故往往就发生在一瞬间,猝不及防之时,眼盲的蛇兽狂躁而动,四处甩动的尾巴,更是杀伤力极大的武器。
特别是对于还站在悬崖边上的四人来说,只要蛇兽的一尾巴,他们统统都得掉落悬崖,又或者是被蛇兽拍成肉泥,再掉下悬崖。
一北握紧手中的骨剑,大喝一声,冲上前来,想要像之前那样缠住蛇兽,给二北他们争取逃生的时间。
谁知这一回,蛇兽愣拿坚硬的脑袋撞上去,也没给一北半点躲避的回应。
“啊……!”一北也玩命的扎过去,骨剑擦着蛇兽的脑袋,划出一道血痕。
“啊……?”与此同时,以为自己没救的四人,也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砰”的一脚,大龙狮在关键时刻,还是能顶得上作用,一脚就将蛇兽的尾巴,踩在自己的脚底下。
又一次捡回一条命的四人,不再傻愣愣的杵在原地,拼尽全力的逃离悬崖边上。
“小北。”
“小姐姐,你先跑。”
平时,很少运动又是最小的小北,落在最后面。
她也想跑快一点,最起码要像二哥那样嗖的一下就跑没影,那才叫自豪呢!
小安宁在第一时间留意到小北落在后头,也是她先往回跑,就为了拉小北一把。
“没关系,我还有把力气,拉着你一起跑,能帮你跑……跑快点!”
小安宁抓着小北的手,就是紧紧的抓在手里。
两小女孩的手心里,都有一层汗渍,交融在一起,那是过命的情意。
这还是小北从未在除了亲人以外,获得过的情感,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对于小安宁来说,她又何尝不渴望小北给予她的亲情感受呢?
等二北意识到自己跑得太快,调转回来之时,碰上的是被毒液腐蚀烂了脚的花草。
花草是低等侍女,穿的衣服和鞋子都很低级,也就比下位面的王公贵爵的穿戴要好一点,没什么防御之能。
同样在一滩毒液上面跑过去,花草的鞋底在顷刻间被毒液腐蚀不见,而二北的龙纹黑靴,就没一点破损。
“二王子,您不会乱说出去吧?”
“什么?”
“奴婢身上穿的护甲,能骗得过小公主,却未必能骗得了您。”
“所以?”二北没耐心的问道,他也想借这点时间,探一探花草的底细。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女人都是他们豁出性命救回来的,他还不想就这么轻易的结果了她的性命。
“嘶……?”花草忍着脚疼,又往前小跑了一段路,才慢悠悠的说道:“依奴婢的愚见,您眼里对那小姑娘的情意,也该是个不见天日的秘密。”
“我……不需要!”
花草艰难的侧过身,转头看二北跑向那人的身影。
浮现在她脸上的冷笑,亦不知是在嘲笑逃过死劫的自己,还是不解情意深种的谁?
她喃喃自语道:“蒙你不弃,来日,我定拿命偿还。”
在她的眼角边,斗大的泪珠子已空悬,久久未落。
小安宁见小北实在跑不动,便想蹲下身去,背小北跑。
二北乱摇着脑袋半天,支支吾吾道“:不不,不要,我,我胖,你背不动……?”
她怕自己一趴上去,能把小姐姐瘦弱的身板,一口气压倒在地。
为了自己最后的这点尊严,小北决定自己就是死,也不愿意妥协。
“小北乖,我比你虚长一岁,虚岁哎,你懂什么意思吧?那就是说,我比你大,姐姐背妹妹,绝对不会有问题!”
“你忽悠小孩,小北不信!”
小北也不傻,她懂的东西绝不比小安宁少。
哪是小安宁的三言两语,就能把她哄骗到手的?
一北再玩命,也抵不住“猪队友”大龙狮卖队友的打法。
本该是一北打蛇兽的脑袋,大龙狮踩蛇兽的尾巴,这种打法僵持个一天一夜,也能将蛇兽耗死。
可不受控制的大龙狮,偏在这个时候,对蛇兽的脑袋来了兴致。
它松了松脚,一爪子拍向蛇兽的脑袋,跟蛇兽玩起了撕咬的游戏。
“小北,快跑!”小安宁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将小北狠推出去,自己则被蛇兽卷中,再难逃脱。
卷到猎物的蛇兽,异常兴奋的胡乱甩动,好几次都差点砸中原地抹泪大哭的小北。
小安宁以为自己被蛇兽卷起的那一刻,她就一定会死翘翘。
哪知,与她一起被卷起来的还有变成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大……大号大白虫?
“大白?”
“没爷在,你能死上千百回!”
大白虫暗自在心内吐槽,也没它有下一步的动作。
对此,小安宁好想掐着根本没有脖子的大白虫怒问,他们这是要如何逃生?
“呜呜,二哥,小姐姐为了救我,被我弄丢了!”
“你光哭有什么用?”
“那你,那你拿我去喂那头蛇宝宝,我肉多,你让她把我的小姐姐还给我,好吗?”
若二北只听妹妹这番感人至深的肺腑之言的话,他还挺感动,也不忍责怪。
但看他满脸的黑线,以及忍无可忍的表情,足以说明他已处在暴怒边缘。
他亮出自己壮硕的拳头,压抑着无处爆发的怒火,道“:你丫的再敢将鼻涕擦到我的衣服上,我就敢……发火!”
“这不是鼻涕,是我漂亮的大眼睛里流出的金豆豆!”
“那请你别把如此珍贵的浓稠液体,浪费在我的衣服上,可以吗?”
小北不为所动的又扯过二哥的衣袖,擦拭自己的眼泪鼻涕。
她的衣服都脏了,满是泥土和汗味,想擦也没法擦呀。
再说,她这也是好心!
“二哥,我说我这么做是为你好,你信吗?”
“呵!”看他的样子,哪儿像是个智商堪忧的小孩子?
小北撇嘴道:“我相信大哥一定能救出小姐姐,等小姐姐安然无恙的回来,看你为她哭脏了衣服的份上,没准她会感动得泪流满面,主动帮你洗衣服!”
“忽悠傻子吧?敢情你二哥我,还能缺个洗衣服的人?”
二北嘴硬道,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些简直不要太过美妙的画面。
这感觉,还挺不错!
“大白,我的腰是不是快要被夹断了?我快不能呼吸了?我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咔嚓咔嚓的断裂!”
小安宁揪着大白虫的一角,嘴里念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
唯有听见她这话的人,也就是一北信了她的邪,不管不顾的挥剑就乱砍乱刺。
“噗!”就在一北快要来到小安宁的面前之时,察觉出异样的蛇兽,翻身甩尾,直接将失去冷静的判断能力的一北,拍飞出去。
还在半空中倒飞出去的一北,压不住胸内涌上嘴里的腥甜,吐出一大口血。
蛇兽趁机反攻,摆着扁头,奔着血腥味而去。
它没咬中一北,却将他撞飞出去。
“大哥!”
前边,还能嬉笑怒问的两兄妹,都被摔飞向悬崖的大哥,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这可是一直护着他们的大哥,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亲大哥啊!
“一北哥!”小安宁做为能看到一北最后一眼的人,她能看出他的眼里有多少不甘和失意。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败,还是败得如此彻底,他对自己很失望!
难以接受的失望!
他在合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的景象,更让他感到绝望。
“啊……?”迟来的叫声,从悬崖下边传上来,飘荡得很远,又很空灵。
风华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回抱着身边的夫君,后怕的说:“我好像听到了一北的叫声,他是不是受伤了?”
“你把儿子想得太弱了,才一个时辰过去,哪会这么轻易受伤?”
王政笑呵呵的按倒爱妻,为了不让她胡思乱想,他想还是得做点什么事才行。
守在东玉石马车外边的蓝衣,不动声色的整理自己身上有折皱痕的衣服。
在他的左手上边,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无人留心。
而他宽大的披风遮挡下边,裤子的膝盖位置,有一圈圈再明显不过的青草汁液。
百米开外,蔡女官已守在小北乘坐的马车外,两眼含无尽的春意,腮帮子以下,满是燥红。
“大人,你的气色真好,看着比我们年轻多了。”
“是不是有什么保养秘诀?”
有两侍女,你推我让的上来跟蔡女官搭话。
看她们的表情,都能懂蔡女官春风拂面的sao样,是去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
他们一行人跟着出来一趟,熟不熟的也都长时间处在一起,不安分的人能没起点歪心思?
“小蹄子,有这时间说话,还不快去收拾马车里的东西。”
“哎!”两侍女都一起应得麻溜,唯有其中的一个稍有几分姿色的侍女,探出头来。
“大人,小公主找过你,说是要找什么姓花的姐姐。”
“哼,准是花草又趁我们不在,在小公主的跟前讨了巧!”
听了这话的蔡女官,脸色白了一大片,想着总不能是花草那死人告状了吧?
不,不应该,这时间上就对不上,她得赶紧想想辙!
突然,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钻到蔡女官的脑子里,吓得她跌下马车,爬都不知爬起来。
……
第四十七章 大白虫牌枕杀
在小安宁一再失控的虐待之下,难以忍受下去的大白虫,跳出来就砸蛇兽的尾巴。
它吃的苦头,统统都得在这头畜生的身上,一一找补回来。
“嘶!”蛇兽掉转头回来,对准自己感到疼痛的位置,就是一口扑咬过来。
小安宁一握拳头,豁出命来也想给一北报仇的她,竟想拿自己的肉拳头去塞蛇兽的牙缝!
关键时刻,还得是依靠大白虫。
只见大白虫强行挡在小安宁的面前,不仅遭受到蛇兽的暴击,还要承受小安宁的拳头。
它也是有够惨了!
“大白,你也太棒了!”
“你才知我棒啊?还不快麻溜的转换作战模式,弄死它丫的!”
大白虫虽没开口说话,可它跃跃欲试的小表情,已经出卖了它的内心想法。
在这一刻,小安宁好似受到了它的牵引一般,不知何处爆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促使她双手抓起大白虫,对准蛇兽的脑袋,就是一顿暴打。
“二哥,你看小姐姐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哎!”
“她也是一名修炼者,就这两天的事,八成是父王和母后帮了她。”
“哇,那我这就放心的跑回去搬救兵哈!”
心思单纯的小北,听了亲二哥的一顿猜测,就信了。
她没多想的一溜烟跑走,剩二北沉着脸走到悬崖边上,思索救大哥的事。
他才不信大哥会这么就死了,定是他们看错了,又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他不信!
“打死你这头蛇兽,看你还敢不敢再伤人!”
小安宁撸起大白虫的速度,快如乱捶打破鼓,打得蛇兽无一点反击能力。
再有大白虫在无形之中带着小安宁耍,想整死一头千年蛇兽,那就是分分钟钟的事。
小安宁都已经骑在蛇兽的七寸致命位置上,只要她拿着大白虫,再坚持敲打七寸位置百下,保准能灭了毫无招架之力的蛇兽。
“大哥,我这就来救你!”
二北在跳下悬崖之前,为了给自己整点勇气,大喊道。
他只要一想到大哥可能死在下边,就想跳下去,跟着大哥一起去死。
小安宁抓着大白虫的手紧了几分,随即,她惊恐的看过来,道“:二北哥,不管一北哥有没有事,你也不能做傻事啊!”
听小安宁带着哭腔的嗓音,且又是在这个时候出幺蛾子,大白虫就想破口大骂,暴跳如雷,死的心都有了!
这算什么事啊?
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蛇兽还在等着他们杀,他们不去杀,却要去折腾死不死活不活的事?
“不,你别靠近我,我就是不祥之人,从小就是这样。跟我亲近的人,无一例外的发生意外。我以为,我以为诅咒已经离我远去,但它还在,是它害死了我大哥!”
“不是的,二北哥。你听我跟你说,你不要太伤心,静下心来听我跟你说。”
随着小安宁每靠前一步,不想拉着她一起死的二北,就会后退一点点,他离深不见底的悬崖也就更近一些。
不知何时,二北的手里,多了一把砍刀,砍刀上面点缀着不少精致的宝石。
至少在小安宁看来,那上面的晶体都是会闪闪发光的宝石。
她的心里,多了种不祥的预感。
二北拿着镶嵌宝石的砍刀,朝自己劈过来之时,小安宁对上的是二北毫无光彩的眼睛,一点情绪波澜都没有。
“我去!”大白虫挺身而出,拿自己的身体垫在小安宁的脑袋上,替她挡下致命一击。
“大白?”
小安宁随手一抓,正好将大白虫拿在手里,又被二北随即而来的一砍,吓得她更是一屁股跌坐在地。
她仔细检查大白虫一圈,还好,没受一点伤。
“二北哥?”第三刀砍下来的那一刻,不得不说,小安宁真是彻底慌了神,赶忙爬起身就跑。
还有半条命的蛇兽,也趁着这个机会,扁脑袋对准慌不择路的小安宁就是一路冲撞过来。
只要它得手,被它撞这一下的人,不死也得受重伤。
“不行,我可以躲过去,但二北哥不一定能躲过去。”
小安宁有自信可以躲过蛇兽的横冲乱撞,但看二北神志不清的样子,未必知道躲避蛇兽的攻击。
她不能再退下去,只能迎面而上。
“大白,只能再牺牲你一次了!”
在小安宁的头顶上,亮出来的牌,不时的透明,又不时的呈现出五光十色的亮丽之感,有时甚至是什么都没有的状态。
倒是她拿在手中的大白虫,似有一层光彩,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这等牌之力……?
“蓝衣,你去……?”王政从爱妻的身上,微微撑起身,迟疑良久,才下定决心。
风华侧过脑袋,沉吟了会儿,才问道:“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不,我就是觉着那股力量有些熟悉,年代久远的熟悉。”
“听你这么说,我也隐隐有这种感觉,就不太真切,也想不起来会是跟谁的力量相近……?”
风华被王政的话,勾起一丝丝的好奇心。
她爬起身去翻找羽匣,羽匣里装着的东西,都是她最珍爱的宝贝。
旁的事,都与他们无关。
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让他们都过去,不必再挖出来。
“蓝叔叔,你快跟我来,快跟我去救大哥,二哥和小姐姐。”
“小公主。”
听到这里,蓝衣的脚步停顿下来,对着小北的背影,一动也不动。
他接到的命令,可不是去解救那些人,仅是过来“请”小公主回去。
小北还没察觉到异常,长舒着一口气,又接着快步原路返回。
此刻,她一心想的都是自己总算搬到救兵,心情都跟着轻快了些。
“蓝大人是不会跟着您去救人的,小公主。”
“你……花姐姐?”
花草从旁边的草丛里,扒拉着探出脑袋,扯着一脸嘲笑的说道。
她的话,说得特别轻慢,却又透着自己都没意识到惧怕之意。
蓝衣看到还活着的花草,无情无绪的脸上,划过一丝惊讶。
小北站在这两人之间,来回的扫了几眼,依旧看不出一点问题。
“喂,我说了要去救大哥,二哥和小姐姐,你没听到吗?”
小北叉着腰,面露怒气的问道。
仍猫在草丛里的花草,嗤笑一声道:“小公主,蓝大人可不是来救人的。”
她这意有所指的话一出,就被蓝衣死亡般的眼神,盯上。
这多嘴多舌的女人,还真是让人厌恶极了!
小北不相信的反驳道:“怎么会呢?蓝叔叔是个大好人,他一定会救我大哥,二哥和小姐姐。对吧,蓝叔叔?”
说他是个好人呢?
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子,竟说他是个大好人,是他听过最讽刺的话。
蓝衣看也不看花草一眼,蹲下身来,平静的说着最残忍的话。
“我只会杀人,从不会救人。小公主,王上有令,命我来接您回去。”
“靠不住的人,哼!”
小北甩开蓝衣的大手,对着花草就是一鬼脸,才急急忙忙的跑去搬救兵。
而这时,蓝衣看的是花草藏身的草丛方向,迈动步伐,就要杀过去。
“蓝大人,要我是你,就应该陪着小公主一起回去。起码,你也会完成任务了,不是吗?”
“在此之前,我得先了结你,再跟过去也不迟。”
“不,要是我在这时死了,说不定小公主就会怀疑到你的身上。毕竟,刚才也就只有你,看我不顺眼!”
明知自己逃不出蓝衣的手掌心,可花草还是拼了命的逃。
她一边拍打着蓝衣如铁拳般的手掌,一边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啊……!”小安宁的手一松,没能抓牢的大白虫,从她的手中脱落在地。
而二北的砍刀,已逼近到她的脖子上方,再下来一点,她将会人头落地。
“砰”飞将过来的骨剑,震偏二北手里的砍刀,砍刀落下的同时,小安宁的一缕头发也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不好,二北这是被毒气乱了心智,你来控制住他,我去收拾这头蛇兽。”
“毒气吗?那不行,还是让我去对付蛇兽,你留下来帮助二北哥。”
小安宁的脑子懵了下,又很快的反应过来。
她可没信心控制住发狂砍人的二北,还是收拾庞然大物这种事,比较适合她。
再看一北抛过来的骨剑,不带多少气力,想来要他去收拾蛇兽,还是有一定的风险。
一北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小安宁抱起地上的大白虫,就跑向靠听声辨位来攻击的蛇兽。
“我砸,我砸,我砸砸!”
接下来,小安宁的操作,堪称是神操作。
只见她借着蛇兽拱过来的力道,飞起到半空,她再一个扭身飞转,便稳当当的落到蛇兽的身上。
她双手抓着大白虫,对准蛇兽的身体就是一顿乱砸,简直就像是在拿着一枕头瞎闹着玩。
“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一百!”
大白虫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次数。
当小安宁砸出第一百下之时,蛇兽轰然倒地,就这么被大白虫牌的枕杀而死。
当一北看得目瞪口呆之时,却忽略自己的身旁,还有一潜在的危险。
……
第四十八章 自己挖坑自己跳
“靠,我是你大哥,你也敢挥拳打我?”
“……!”
冷不防,一北被亲弟一拳撸倒在地,谦谦君子也被逼得爆粗口。
话音刚落,一北都没来得及擦去嘴角的鲜血,就被弟弟的一脚,逼得他原地翻滚躲闪。
这下子,他总算能明白这事要想解决,那得有多难!
小安宁一个翻身加飞跃,毫发无损的干掉了蛇兽,她这心里别提有多美滋滋!
看来,从此以后她也有能力保护自己,便是离开王家,她也不惧。
同样能感受到这份澎湃之情的,还有装睡的大白虫和救了一北上来的小灰鸟。
在它们俩的眼里,它们更是干了不少有趣又有意义的事情。
这种感觉,还挺美妙!
“二北,你小子再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就就就?”
一北“就”了半天,都没就出一个所以然,他太缺乏实战经验。
在他的记忆里,想要解决二北这种受毒气影响的人,那就得撒泡尿!
要是这儿,就他一人还好说,可不是还有女的在嘛。
“当心!”小安宁一手拽一北到自己的怀里,堪称完美的避过二北加足力道的一击。
一北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种飘飘然之感,对着小安宁的侧脸,绽放出他最暖心的笑容。
然而,小安宁的下一动作,直接将他整懵逼,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北哥,我看你也没法对付中了毒的二北哥,我们干脆引他回去,总有人能帮他解毒。”
“我有办法解毒,真的!”
刚说完话,一北就想原地倒地装死,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话了!
难怪大人常说,小孩子不能说大话,他这不就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吗?
“那您赶紧出手啊!我看二北哥再这样下去,脑子都得出毛病了。”
“这,那你别跟过来,我去取圣水。圣水,圣水能解他的毒。”
“好。”小安宁知道圣水是什么宝贝,她听小北说过,那是上位面的三大家族的掌权者方有资格从朝圣殿取出来的圣水,有清洁洗灵之奇效。
反正,她上回跟小北泡的那次澡水里边,就放有圣水。
拿圣水泡澡的感觉,她觉着也没啥特别,跟普通清水洗澡之后,并未有何差异。
一北在草丛里边,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处相对隐蔽又寂静的草堆。
“大白,你也不帮忙?小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北哥人呢?”
“唳!”
小安宁听不懂小灰鸟说的是什么话,但大白虫听懂了,它憋着坏笑,不再让小灰鸟去打扰一北要释放的“圣水”一事。
这种事,就得需要安静,那才有感觉。
“二北哥,你看清楚,我是……我是谁?”
对呀,我是谁?
小安宁仗着自己的力气够大,使点小聪明将二北绊倒之后,一把跳到二北的身上,拿自己的全部力量来压制他,不准他再动弹。
“你们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一北小心翼翼的捧着琉璃宝盏,几分惬意几分嫌弃,一步接一步的走过来。
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他差点洒自己一手“圣水”。
从他的角度来看,小安宁骑在二北的身上,让人就有种少儿不宜的……?
小安宁哀怨的转过头来,抱怨道:“一北哥,你就不能再快一点吗?你看看,你再不来,我都要死在二北哥的手里了!”
“抱歉,我的错!”
“这就是圣水?喂他喝?就这么点,也不够他洗澡呀?”
“我……?”
小安宁还以为一北会带回来一大缸的圣水,不是想让二北泡秃噜皮,而是想让二北洗个干净澡,把脑子里的毒气也一并驱逐干净。
听见是“喝”这个字眼,一北拿着琉璃宝盏的手,微微收紧。
他要这么做,不算是坑自家兄弟吧?
小安宁尤为迅速的接过琉璃宝盏,一拳轰在二北的胸口上,趁其张嘴之际,将带着余温又有股骚味的“圣水”,一鼓作气的倒进二北的嘴里。
被小安宁一气呵成的操作,帅成惊呆一脸的一北,手已经本能接住小安宁抛过来的琉璃宝盏。
“咳咳……咳?”被亲弟的咳声,惊得连汗毛都在心虚的一北,赶忙将琉璃宝盏收起来。
这可是罪证,他得找时间私下处理干净,处理干净。
“二北哥,你这么快就好了,看来我们都得多多备着这种有神奇功效的圣水。”
“什,什……?”
“没什么!你才刚累晕过去,现在才醒来,就该好好的歇息会儿。大北妹妹,我来教你剖星点蛇兽。”
“剖?扒皮抽筋吗?”
“看你一点也不怕,似乎还有点兴奋的样子,是以前见过,还是练过?”
“一北哥,我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你……?”
“谁爱听你说废话?给你,送你一把骨刀。”
不管怎么样,她也算是他们兄妹三人的救命恩人,一把小型骨刀,就算是他在还她的救命恩情。
小安宁拿起骨刀看了看,骨刀的鞘也是某种兽骨所做,看着就很顺眼。
她喜欢这把朴实无华的骨刀,跟把小刀似的,拿在手里,几乎没有分量。
她随便在蛇兽身上捡一处位置,一刀扎进去,喷涌而出的兽血溅了她一脸。
“你在这儿下刀子,这皮就不美了。”
“……!”
小安宁苦巴巴着一张脸,她就看这个位置是被她打凹陷下去的地方,忍不住想在这儿试试手。
一北懒得再说什么,抽出自己的骨剑,运用体内的些许牌之力,切割哗啦。
一顿猛操作之后,整头蛇兽被他扒皮抽骨,一堆肉块,分成三部分,堆砌成小山。
“哇,太棒了!只是,这皮上边有毒液,该怎么处理呢?哦,我知道了,用圣水!”
“白痴!”二北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张嘴就说。
一北的注意点放在“圣水”上,听弟弟这么说,自己再不站出来,那就又得坏事了!
“二北这话也没说错,要想处理兽皮上残留的毒,最好的方法是……不做处理。”
“什么?”
“别这么大惊小怪,当心震破二北的耳膜,他才刚醒过来呢。”
“哦。”话,小安宁听得不大懂,但好歹都是人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不会差太多。
倒是一北眨眼皮子的小动作,让她感到十分的迷惑。
这是眼抽抽了?
二北走在后头,也不要一北的搀扶,就这么时不时地盯着一北和小安宁的背影看。
这两人有问题。
小安宁没敢跟一北并排走,想去帮二北,可二北看她的眼神很怪。
汗毛倒立的她,更是一路都没再吭过声。
“父王,母后,你们怎么能不管大哥和二哥的死活?你们不管,我去管,哼!”
小北跪得膝盖都疼了,就是等不来她父王母后的一句话。
气性不小的她,又很担心一北他们的安危,只好爬起身就想要突破蓝衣的防线,自己跑去救人。
蓝衣没动用一点牌之力,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小北的身前,已足以拦住撒泼打滚的小北。
“蓝叔叔,你就是个奴才,不配挡在本公主的面前,给我让开!”
“小公主,请您恕罪,小的得罪了。”
蓝衣一把拎起张牙舞爪的小北,轻而易举的将她提回到她的马车房前。
蔡女官一看是蓝衣,脸上就有藏不住的笑意。
却在两人眉来眼去之时,小北竟豁出自己的性命,从小窗跳出去,也想要赶去救人。
“你不去拦着?”
“我们要办的事,还得借着小公主的存在,推一把。”
仅是两人对视的一个眼神,蔡女官跟蓝衣就已经能互通对方心内的想法。
期间,也不过是短短的一眨眼功夫。
“小公主,奴婢求您回去,前面可能有大蛇出没哦。”
“可恶的蔡姑姑,竟敢吓唬我,我才不怕!为了救大哥,二哥和小姐姐,我什么都不怕!”
小北依旧不管不顾的向前跑,她都已经辨不清方向,却仍在拼了命的跑。
紧随其后的蓝衣,在没入草丛之后,他人就消失不见了。
他要趁这个机会,解决一些后顾之忧。
“救救我!”
“啥?”小安宁被一从草丛里钻出来的蓬头垢面的女子,拦住去路。
一北和二北看这女子的眼神,都很凝重戒备。
直至,二北留意到这女子不成样的双脚,便已知晓她是谁。
花草伸出手来想抓,却又不敢碰小安宁的裙摆,只好再次重重磕头乞求。
“求求你,救救我。”
“你……花姐姐?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快起来,别跪在地上,我带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你也不能回去,不能回去。有人要杀我,也可能会对你不利,别回去!”
一听花草的来意,二北心中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好嘛,又是一个跟他抢人的人,看他回头怎么收拾她?
二北拽住小安宁的纤细的胳膊,冷冷的提醒道:“你已经是大北公主,不能说走就走。”
“二北,你跟大北妹妹说话的语气好点,不能这么凶。”
“谁爱认她是妹妹,谁认,反正我不认!在我这儿,她从来就不是我的妹妹!”
……
第四十九章 双情谷 雌情宫
“……?”
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她的额头沁出一层汗,涂着亮红色丹蔻的双手,紧抓着身下的棉软被褥。
在她的梦里,一会儿是她跟一看不清脸的小男孩吃东西,一会儿是她被什么人从冰冷又潮湿的洞穴里抱出来,一会儿是她记忆里不愿回想的片段……她感到很快乐又很难过,心碎……?
她想醒来,却怎么都睁不开自己的双眼!
忽而,她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爬过,吓得她猛然睁开眼睛,对上是一坨白萌萌的虫脸。
“呼,大白,你怎么又爬上床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你只能睡在那小摇篮吗?”
现今的她,已是正值芳华的姑娘,漂亮的杏仁大眼,忽扇忽扇的羽翼般睫毛,樱桃小嘴,一颦一笑都透着典雅大方的美感。
东方既露白,鸡鸣猪也起,又到了大白虫放飞自我的时间。
“哼!”大白虫酷帅得扭扭头,心里想的是这孩子一长大就是不可爱。
明知少了它陪睡,她就会夜夜噩梦缠身,却还要这样作,又是何苦折磨自己呢?
这不仅是大白虫抱不满的事,更是已经是大姑娘的安宁,没法想通的事。
安宁拖着大白虫下了床,利索的套上外衣,一脚踩在大白虫身上,问“:说,你是不是又偷偷地把你的排泄物,拉到我的床上?”
“没有的事!”大白虫肥硕的脑袋,一再摇晃,直至将它身体内不需要的废渣,一口气甩飞出去。
被糊了一身一脸的臭粑粑的安宁,再次崩溃到想弄死大白虫。
“啊……你这坏东西,说,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你整死?”
“哈哈!”大白虫抖动着小身板,很是得意狂妄的大笑不止。
想整死它?
没可能的事!
安宁却误把大白虫的“笑抖”当成了求饶,无可奈何的放弃道:“看你这么可怜兮兮的份上,我大慈大悲的放过了你,没有下回。”
再看向不比她小手指粗的大白虫,这家伙要能不贪吃,时刻维持着这体型,在虫类里也算是一位妖娆万千的姑娘吧?
她要能有它这瘦身的能耐,也就不需要忌口,严格控制自己的食量。
偌大的雌情殿内,在今日也就她一人,陪着一虫一鸟泡澡。
因为这一天,是北王王政的小公主,小北觉醒之日,整个双情谷上下,唯有少数人没有为此事祈福。
小北的觉醒对于王家来说,那就是头等大事,王家人个个都得到场。
怪闷的小屋子里,独有一妙龄少女盘坐在中央,百无聊赖的掰手指玩。
围坐在小屋子外的大殿之中,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坐在上位的不是王政,而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家。
他炯炯有神的双目,扫视着底下一众盘坐在地的子子孙孙。
王政也在其中,他在扎堆的人群里,并不显眼。
而且,也只有他从未睁开过双眼,始终潜心祷告。
愿女儿小北能顺利的渡过此劫,节节飞升。
一坐在距离王政最远的少年,依稀有儿时的轮廓,嘴角挂着万年不变的冷笑。
只为了一个女儿,就这般兴师动众的举行祷神灵大会,也只有他父王才做得出来。
荒唐可笑!
盘坐在王政身旁的两个男子,一人是负责保护王政的蓝衣,岁月放过他,没让他老;另一人是有了年纪的一北,看着更加成熟稳重。
一北是感应到了锋利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才睁开眼睛看过去。
他只看到撑着脑袋,都快要打瞌睡的弟弟,缩在柱子旁,口水都已经淌了一地。
正觉着好笑,一北就被上边的老人家锁定为目标。
他连忙闭上双眼,静心屏气,凝神祈祷。
老人家见状微颔首,对此还算满意,唯有转到呼呼大睡的二北时,紧锁眉头。
“希望小北能平安回来。”
“切,觉醒而已,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守着一毛丫头?”
大白虫嘴上没说出来,可看它的小表情,显然是特瞧不上这种事。
小灰鸟在殿里盘旋一圈,蹿进水里又是一圈,来来回回的百来次之后,一副醉醺醺的倒在房梁上边,睡去。
看小灰鸟去睡觉,安宁的瞌睡虫也被勾上来,歪头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
“小少爷,您何苦亲自跑这一趟呢?小的来转一圈,看上一眼,回去给您画上不就行了?”
“你会画画?”
“不会!”
双情谷外边,常年是冰天雪地,方圆几千里都是呼呼刮的北风加冰雹。
衣着单薄的少年,看着身旁被风雪夹裹成团子的人,有点像是一个巨大号的馒头。
如果她还活着,在他的面前,也永远像是一个小号的馒头吧?
把自己裹成肉包子的大叔,一抬头就看见自家小少爷对自己露出那种……亮闪闪的笑容,耀眼又暖心。
他喜欢。
“啪”的一下,一个冰团子生生的砸在他的脸上,冻得他浑身一哆嗦,惊醒过来。
“此处应当被他们埋下风月双兽,有这两头兽在,人很容易被冻得迷情*****。”
“所以,我并不喜欢小少爷?”
“请报上说,每年被冻死在双情谷外边就有上千人,且这些人的尸体被发现之时,全是一丝不挂,面带潮红之笑……?”
“那有我这表情吗?”
这大叔再次做出万分猥琐的嘟嘴求吻的表情,也就再次被冰雹无情的打脸,冻得他的脸都僵了。
画面一切,这大叔不太熟练的拉着一马车的瓜果蔬菜,就想要过双情谷的城门。
守城小兵甲拦下他,说:“你打哪儿来的?”
“从来处来哈!”
“去往何处啊?”
“到去处去哈!”
“嘿,这老小子跟我耍文化梗,还一句一哈,给爷滚!”
“不是哈,您怎么没套路说话哈?您应该问我哈,来干什么哈?”
守城小兵甲也算是个有耐心的人,等大叔把话说完,他才拔出佩刀朝着大叔,恶狠狠的砍过去。
手起刀落之间,行云流水,是个高手。
大叔拽紧手中的缰绳,借着小木马的力量,快速躺地嚎哭。
“哎呀哈,这小日子没法熬了呀哈!一老人家就想去做点小本生意哈,还得被人讹哈,我没钱就没钱了哈!”
“什么情况?”
守城的将领居高临下的问了一句,也没看倒地的大叔,倒是有心想看好戏的几个守城小兵,又都规规矩矩的站回到原地。
“报告,这人想进去卖东西。”
“胡闹!”守城将领低声的嘟囔道,在这种时候,他们哪能出一点纰漏?
要出一点乱,他们的性命都难保!
守城小兵甲也默默地退回到原位置上,目不斜视的守着城门。
“老笼,你不必再去试了。”
“小少爷,奴才不甘心呀!”
“你刚才说话还冷得一嘴一哈,怎么现在又不冷了么?”
少年卷着双手,背靠着一座小型冰山,看他的神情,似是一点也不冷的样子。
倒是大叔,也就是君朗的管家兼贴身护卫老笼,佝偻着腰,整个人冷得血液都快要冻结成一团。
能被老笼称为小少爷的人,也就只有君朗。
君朗有着能让少女一见倾心的容貌,又有让男人汗颜的魁梧身材,唯有他不尊长辈的性子,让人特受不了。
这不,君朗为了潜进双情谷,又一次拿老笼当工具人。
“跟你们说个实话,其实我你们的…爹!”
“疯子!”
老笼驱赶着马车,直奔城门,横冲直撞又癫狂的做法,上来就将守城小兵甲乙丙丁干翻。
逼得守城将领不得不出手,飞跃下城楼,一掌击碎小木马。
没了小木马的马车,也就没那么大的杀伤力。
老笼才刚滚落马车,当即借着飞散的木片及迷人眼的风雪,腾跳起身,飞扑守门将领。
守门将领也是不凡,面对老笼无赖的打法,低腰就是一拍。
凭他这力道,足以将一名普通的武夫击退。
借着这个恰当的时候,君朗避过守门将领的视线,身形闪现到城墙之上。
驻扎在城墙上的小兵也有不少,但他们都没能拦住君朗。
“这就雌情宫?”
雌情宫,历来都是北王的女儿,方有资格居住在内。
此番,君朗为的就是一睹芳容,会一会传说中刁蛮任性又惯会撒泼的北公主。
浅蓝色的宫殿外,无一人把守,直至到了内殿,仍是空无一人。
这对于一路畅通无阻的君朗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难道,这儿就是个陷阱?
“有人来了!”漂浮在澡水上边的大白虫,晕乎乎的说道。
睡得正香的安宁,并没有听到它说的这句话。
倒是睡在房梁上的小灰鸟,有些许的反应。
小灰鸟捡来一件衣服,兜头盖在安宁的脑袋上。
既是有人来了,那不让来人看见安宁的脸,也算是它做了一件好事吧?
“唳!”
“吵得我又饿了!”大白虫在脑子里这么想着,嘴巴一张,哧溜两口,就把澡水干了一大半。
没有澡水,失了暖意,睡梦之中的安宁感到不太踏实,扯了扯影响到她呼吸的衣服,抱紧在自己的身前。
无声的脚步,揪着君朗的身体谨慎行来。
……
第五十章 遇 一人动心两人
“你就是王小北?”
“……?”
从君朗的角度,就看到一脑袋瓜子,他从交错繁杂的发型上判断,十有八九是个女的!
至于这人是不是他想见到的王小北,还得再问问!
君朗试着往前走了一小步,确认这女子是穿着衣服之后,他提着心也就放回到肚子里。
还好,北国女子洗澡都是穿着衣服,再看这水量也不够弄湿她的衣服,那他再走近一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再说,他也担心自己离得太远,这女人就会有千万个理由装聋作哑!
“你不介意的话,我就大胆的往前再走一小步?一小步?再一小步?”
君朗故意原地踏步,整出不小的脚步声,都没见那颗脑袋转动一下。
他甚至怀疑那人,根本就不是个活人!
他觉着自己被人愚弄,对准那颗脑袋上去就是一脚。
随着他这一脚刻意放慢的速度,那颗脑袋也不像是有点动静的样子。
“……!”安宁忽觉着自己的脑袋上方,压力倍增,睡都没法睡得安稳。
日月相交的鞋底,白里透光,还残留着冰冷气息。
我去,不就是睡个觉,怎么还带冒出个无名鞋来踩人脑袋?
安宁抱起一拖,动作敏捷的将穿着日月鞋底的脚往下拽。
“你……?”君朗还什么话都没说,就被抛落到澡池子里,后脑勺有他的手一护,才没磕伤。
这女人未免也太暴力了,都没打照面,就对他下手这么狠!
他才跳起身,就看到眼前的女人故意脱落自己身上的衣服,竟裸…裸……?
横看成岭,侧成峰。
皎洁少有,媚俗共赏之诱惑美,合乎时宜散落的秀发,更给这副美人出浴图增添了几分迷情。
好在安宁人不傻,抓起未落地的衣服,快速的裹住自己的身体。
“啊!”
“死流氓!”
君朗被这女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也是可悲。
他都被这不讲道理的踹了好几脚,能发火吗?
他没管住自己的眼睛,视线逗留在女人的大白腿上,圆润小巧的脚趾头,每一处都在透着勾引他的暗示。
安宁踹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这么踹人,自己也会吃亏。
关键是,她这么狠踹下去,也见这臭流氓有半点怕的样子!
“喂,你是哪个角落里的臭虫?”
“我是君……朗君,你是不是王小北?”
“哈,我呸!就你这狗熊样,还舔着脸说这种名字来占小姑娘的便宜,不要脸!”
说着,安宁又是惯性的狠踩君朗一脚,脚就这么霸气又不是性感的踩在君朗的侧臀上。
从君朗这个角度,迷之视角,恰好能看到羞人的隐秘位置。
“名字是爹妈给的,我就只能叫这个名字,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啊。”
“你还敢在我的面前,耍无赖?我打死你!”
“别,别啊!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朗公子。”
“介意!”
安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她越看这个名叫“朗君”的男人,就越觉着这人不是个好人,鬼鬼祟祟的潜入雌情殿,还提及小北的名字,该不是个采花贼吧?
想到这儿,她反脚就又是一脚。
要不是君朗躲得及时,他得立马变太监!
这女人太阴毒,他可不想跟这种女人成婚!
“你还敢躲!”
“谁不躲,谁是傻子!你这女人是王小北又如何,老子也不想娶!”
君朗一说这种口不对心的话,都会有些心慌,脚下一滑,他竟扑倒到一软绵绵的东西上。
这不是……虫子吗?
“它是不是……?”
“它就是条虫,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你,刚说娶谁?”
君朗再一侧目,已是穿戴整齐的少女,一脚就将胖得跟坨馒头似的虫踢飞出去。
看她这架势,摆明是要杀了他啊!
“虫……?”
“我问你,你刚说娶谁?”
安宁没有给这人一丁点闲扯的时间,再次逼问道。
这人八成就是冲着小北而来,可整个北国人都知道今天是小北觉醒之日,这人怎么会不知道?
除非,他不是北国人!
不是北国人,又能悄无声息的溜进双情谷,那就是个修炼者咯!
“你啊!”
“什,什么?”
“我说,我就是来娶你的人,不喜欢?”
“啪!”又是一脚,感到被冒犯的安宁,一有动作就是踹。
对她这一脚,早有防备的君朗上手就抱,搂着就不放。
调笑道:“你喜欢这种玩法?那就让为夫来陪小娘子,再痛痛快快的玩一场。”
“你个死流氓,我踢死你!”
安宁飞身又是一脚,逼退君朗的同时,又将自己的腿脚连环踢向君朗的胸口。
对此,君朗采取的都是戏弄的心态,一再躲闪,且不时的抱抱腿,搂搂腰,坏笑着嘟嘴求吻。
凭着他这个贱样,又一次成功的激怒安宁!
“啊……?”
“公主,请问是您在里边吗?”
门外传来一女人的声音,不算特别清亮,却透着恭敬。
被这个声音惊得乱了神的安宁,脚下的动作一不稳,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朝着君朗扑下去。
猝不及防的被砸倒的君朗,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翻着白眼,却是一手就要将安宁推飞。
“嗯,花姐姐你下去吧!我这儿用不着你,寝殿需要你去收拾下。”
“好的。”
一身蓝紫衣的花草,竖起高鬓,像是与谁怄气一样,头上插的是一朵有些落败的小黄花。
她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如曾经死里逃生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安宁抬手下狠劲的压住身下的人,不准他再有下一步动作。
这人竟想拿她当抹布扔出去,那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喂,北公主,这就是你欢迎男人的劲儿?呀呀呀,你还缺了点儿媚!”
“是吗?”
安宁不再抓着君朗乱动的手,对着贴耳说话的君朗,邪魅一笑。
不就是一点儿媚?
她生来就是个狐媚子,有人这么说过。
若那人不是个疯老头子,她还以为那人动了淫念,有意侮辱她。
只见安宁的青葱玉指搭在君朗的胸口上,虽隔着衣服,她也仍然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在加速,这让她不禁勾唇轻笑,俯身到君朗的耳边。
在这一刻,君朗的脑子里出现短暂的空白,他是咽口水了吗?
“哇,我想我很确认自己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但你能证明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吗?”
看着她眼里的狡黠笑意,君朗就有种气血翻涌的冲动,他快要疯了!
要这么逼他的话,那就不要怪他……?
“哈哈,小少爷,你还能被一个姑娘逼得狼狈而逃,笑死我了!”
“笼伯,你想变哑巴?”
“我……奴才不敢!”
老笼嘴上说的挺好,脸上憋着笑的样子,都快把他的脸皮都给撑破了。
看他这傻样,君朗只想说自己刚才话里的重点不在这里!
他不是被北公主的浪荡之姿吓跑,是想到了自己的心,被自己躁动的心吓到了。
一个人,也能爱着两个人吗?
“哈哈,太好笑了!小姐姐,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总会有这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不像我,呆坐在小黑屋里,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片漆黑!”
“你觉着有趣,我觉着心慌!那人是个什么好东西吗?我要不是担心自己没能力保护花姐姐,也不会用这么不堪的手段。”
还好,那人嘴里虽说着疯疯癫癫的话,倒也还算是个有底线的人。
比起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安宁更觉着小北能享受着家人的关爱和保护,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她有什么呀?
什么都没有,她的人生才叫一片黑到底,也就她的皮肤看着还算白些。
“你还保护她?她又不是个小侍女,已经是你的贴身内官,怎么还这么弱啊?要是我的贴身内官有她一半弱,我都能烧高香了!”
“蔡姑姑就得强势一点,才能看得住你!不然,你得闯出多少篓子?”
安宁没觉着蔡女官有什么不好,但她也同样对花草很好,都没有偏向谁的意思。
倒是把小北气得倒仰,嚷嚷道:“你觉着她好,那我把她给你,我不要!”
“这又不是谁要的问题,是……算了,不说这个事。你还没跟我说,觉醒如何?”
“九脉了呗。”
小北了无生趣的答道,她也有种认同二哥梦境说法的想法,所谓判定一名修炼者的实力,并不是看此人有多少道脉门,而是此人的脉门有多强横。
而且,唯有这个想法,才符合她常宽慰小姐姐的那些话。
安宁摸摸小北的额头,不失温柔的说:“那这么说,你又能外出历练了?”
“哼,每年窝在家里历练,能历练个什么意思嘛?无聊!”
小北将自己埋在花香扑鼻的被窝里,一时不想再面对自己每日千篇一律的生活。
她渴望自由的飞翔,有自己想过的人生。
对于爱玩的小北来说,使性子说的这些话,都是家常便饭的事。
安宁又想将小北拉起来,但她还没动手,就听到探出头的小北,大喊道:“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小姐姐你会帮我吧?”
……
第五十一章 终是一人扛下所有
“帮……?”
才怪二字,还没说出口,安宁就已经被握有她把柄的小北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是……?
追风般的少年,面无表情的从她的身旁走过去,就像是他没看见她这个人的存在。
又或者说,他的眼里从没有过她的存在吧?
安宁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这一刻,秒崩盘。
那时的争执,偶尔还会鲜明的浮现在她的噩梦里,成为她挥之不去的一块心病。
“住口,她是我的小姐姐,我不允许你否认这一点!”
若不是小北坚定的站在她这一边,当时的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厚着脸皮跟着车队来到这陌生的国度,北之国。
这里与其说是北之国,不如说是在王姓大家治理之下的地盘,双情谷。
“当着我的面,也敢想别的人?你是想无视我?”
“二北哥,我……不,二王子,你误会了,我是在想你能不能帮小北出谷?”
“呵,你又想自己溜出玩?拿我妹妹当借口,也该……让她来找我。”
二北逼近到安宁的身前,看着她惊慌的表情,他这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烦闷。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她的眼里多少也该有他的存在,原来还是如从前一样,没一点分量。
叫他怎么能不失望?
安宁背抵在红墙上,侧过脸去,不敢直面咄咄逼人的二北。
反正,不管她说什么,这人都不会信她的话,那她还不如不说也罢。
小北任性贪玩,总想偷溜出双情谷,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
只是,安宁没想到的是小北这回会让她来找二北帮忙。
仍在雌情殿中的小北,有一下没一下的踩着脚下的星点蛇兽皮玩。
这上面的星星,有着她费尽全力都踩不下来的光芒。
“公主,您不该这么做。”
“蔡姑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想怨我不带你出去玩嘛?安心,我会带礼物回来给你。”
“公主!”
蔡女官还想再劝两句,但在小北凉薄的眼神中,看清自己的身份,她不得已的弓腰出去。
这就是她伺候了多年的公主,天真烂漫,却又对她这老奴有着超乎常人的冷淡。
这一切,都怪那人的出现。
“殿下。”
“怎么又是你?”二北忽一转身,看身后之人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那个人,心里难免有点失落。
花草弯着腰,仰头看向不耐烦的二王子,淡淡的说:“殿下,奴婢提醒过您,不要再试图靠近到大公主的身边。”
“你有资格提醒?”
“重点是,大公主不能得到您的关注,您的关注,总有一天会害死大公主。”
对于花草的“善意”提醒,二北并未放在心上。
他在走过花草面前之时,冷笑着说:“我想我是该帮她这个忙,再接着这机会,清除某粒老鼠屎。”
面对尽显杀意的二王子,低垂着脑袋走路的花草,眼里却有了浓浓的期盼笑意。
这也好,死在谁的手里都是个死,那还不如死在自己选择的人手里,也算是个合时宜的解脱。
“你是闭着眼睛走路吗?”
“……蔡大人,我就是闭着眼睛走路,也没撞着你,不是吗?”
“可你,碍着我的路。”
花园里的羊肠小道,一般都只能容一人行走,而不能有两人并排而行。
花草若不是为了多看两眼这些争相吐艳的花儿,也不会低着头走路,差点撞上来此采花的蔡女官。
蔡女官提着小花篮,悠哉悠哉的向前走了一步,意有所指的说道。
看蔡女官盛气凌人的样,不愿与她争锋相对的花草,哼声转身就要离开。
惹不起,还能躲不起吗?
然而,蔡女官似笑非笑的看着落荒而逃的花草,她这心里别提有多得意。
“呼……别杀我,我知道错了,什么都不会说!求您,求您放过我………?放过我吧!”
昔日的场景,好似又一次浮现在自己的眼前,然这回,求生欲一向很强的她却有些颓废。
安宁才刚走回到雌情殿外,就看到花草没头没脑的往这边奔跑过来,像是在逃。
“花姐姐?”
“逃,快逃……!”
花草恐惧的眼神,骗不了人。
她死死的抓着安宁的手,一如当初走投无路的她,紧紧的抱着安宁的腿,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嘶,看着吓人,一点也不疼,真的。”
“小姐姐,你回回都这么说,也太偏袒花姐了!”
小北有点吃味的说道,她初看到这种淤痕的时候,气得想一刀砍了花草的脑袋。
听了这话,正在给安宁的手臂擦药膏的花草,脸上又多了一丝愧疚。
都怪她这毛病,受不得一点惊吓,受到一点惊吓就……?
安宁为了证明自己没事,随意挥动自己的手臂,忍着疼痛,笑着说:“这就一点小伤,不疼!”
“小伤就不是伤?你还是别再乱动了!出去玩的事情,我已经都安排妥当了!”
“嗯,我听你的……等等,你刚说的是什么?出去玩的事情,你都安排妥当了?这怎么可能?二北哥根本没答应帮这个忙,还说这事想都别想。”
小北摆头示意花草出去,她要跟她的小姐姐说点悄悄话。
对此已是感到习以为常的花草,忧心的多看了一眼安宁的手臂,才徐徐的退出去。
等花草一出去,小北便眉飞色舞的趴倒在安宁的身上,贴着她的耳朵,说悄悄话。
“问题是,你怎么就认定我去找二北哥说这个事,一北哥就能答应帮忙呢?”
“这……秘密哦!”
小北将自己早先的安排,一股脑的全盘托出。
她不跟小姐姐提前说,为的是防止二哥看出问题,又要来找她们的麻烦。
已是深夜时分,正是做不可告人之事的最佳时间。
雄情殿,王子所居住的宫殿,与鲜亮之色的雌情殿相比,这儿更多的是冷色调,压抑又清冷。
一北盘坐在桌前,还在细玩一本来自下位面的人物传记。
桌前的烛火,微微晃动,面带微笑的他,看都不看窗户方向一眼,也能知道来人是谁。
能在他这儿出入自由,且半夜深更都没睡的人,也就只有他的弟弟,二北。
“哥,你帮我个忙呗。”
“为谁的事?你总不能是为了大北的事,来找我?”
二北倚着桌子,歪歪扭扭的坐下,他就不能是为了自己的事,来求大哥帮忙吗?
还挺心虚的二北,拱起自己的肩膀,探出脑袋去细看大哥的脸。
这细皮嫩肉的皮肤,都是怎么保养的呀?
一北抬手别过弟弟色眯眯的脸,毫不客气的说:“你的事,我不帮。”
“为什么呀?你是我亲大哥,你不帮我,谁还能帮我?再说你以前也没少帮我这忙,你不想再考虑考虑?”
“不想。”
冷冰冰的拒绝,才是一北应付无赖弟弟的耍赖要求时,惯常的说法。
每回,只要弟弟想偷溜出去玩,不得先来他这儿找辙。
但又有谁,有谁看到他承担了多少责罚?
一北放下手中的书,凝望着窗外的明亮月色。
可不等他多看两眼,就有人过来关上窗户,甚至都没有问过他一声,需不需要……?
“小北,我总觉着这事儿不靠谱,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小姐姐,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糊涂!我不管,你不去,我自己去!”
小北的手一抓,她每根手指上都套满了戒指,不留一丝缝隙。
赶在安宁看过来之前,小北将自己的双手藏回到衣袖里,不再轻易伸出来。
看小北还挺拧的样子,安宁还真没法放下她一人。
那一北哥他……会不会又要受到什么责罚?
安宁和小北藏身在一辆马车的底部,靠着娇小的身躯,以及灵活的头脑,已成功的出了宫门。
再接下来,只要她们找到来接应的二北,就能一起出双情谷,奔向外边广阔无垠的新世界。
被安宁和小北念及的一北,此刻就在上情殿,面见风华。
风华也没什么娱乐消遣的事可做,无非是多吃两口甜食,又或者是吃两块烤肉,再就是绣绣花儿草儿,空洞的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一北跪在塌下方,笔直的挺着腰杆子,脸上始终都是干净的微笑。
“你也跟着去,去了就不要回来,多好。”
“母后,您在这里一天,儿子断不会离开这里一刻。”
“没用了,再没这个必要了。一北,你不该这么懂事。”
风华的声音里,都透着无限的悲凉和感伤。
她的日子已没了活下去的盼头,又何须在强撑?
也许,那人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在这些岁月里,给了她那么多的温暖。
而她的一句话,更是道尽了身为大哥的一北,所扛的担子有多重。
潸然泪下的他,独坐在空荡荡的上情殿里,听着外边喧闹的吹锣打鼓的喜乐,不堪重负。
“大哥怎么还不来?”
二北哈气跺脚抱怨道,他都在金记酒坊外,等了大半天,也没见大哥和小北的身影出现。
难不成,是他记错了时间?
与他不过是一街之隔的小北和安宁,因一枚戒指的脱落,两人走失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
……
第五十二章 劫酒不劫美色
“哎,小心。”
安宁抽身护住只顾着捡戒指的小北,胳膊被马车蹭了一下,想必是有些淤青。
知自己又闯祸的小北,抱着安宁的另一胳膊,求饶道:“我以后会多注意,小姐姐你不要生气好吧?”
“你就是再心大,也不能不看路,就扒拉人潮去找戒指啊!”
“那我喜欢这枚戒指嘛,喜欢喜欢嘛!”
安宁拽出小北满是戒指的手,没好气的问道:“你敢说你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不是装饰物?”
“不是!”
小北不想跟安宁再在同一件事情上,来回掰扯。
没了马车,那她们接下来该往哪儿走?
“东西南北,中?”安宁围着小北转了一大圈,还是没能拿定主意,该往哪个方向走。
一看小北茫然无措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再不拿定个主意,那她们就只能是闭着眼睛,走到哪儿是哪儿。
稍微有些选择困难症的安宁,侧头看着小北,问:“有没有你喜欢的方向?”
“没有!都怪大哥,到底安排我们到哪儿去找接应人也不说,接应人是谁也不说,更奇葩的是也不见他出来找一找他即将丢失的两位妹妹……?”
“小北,你再这么碎碎念,都能成老太婆啦!”
被安宁点了一下脑袋的小北,嘟嘴卖萌道:“好啦,好啦,我不说了嘛。”
与她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遭一切,忙碌碌的人们,一身浓郁的汗臭味,形形色色的表情。
坐在对面楼上喝酒的两个大汉,一眼就瞧中姿色过人的安宁和小北。
跟她们俩的遭遇无差的还有二北,挺拔冷峻的小鲜肉,放在哪儿都是个抢手货。
双情谷外,目光所触及之处,都是冰天雪地,无一例外。
老笼连打了几个喷嚏,都没法甩干净脑子里的浆糊,他有些犯困了。
“听闻,这儿的人都很耐寒冷,在冰河里也能如鱼得水。”
“我去!反正我不行,这事儿我干不来!”
“身为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那……没钱不行!”
很快,老笼迫于主子的淫威之下,不得已做出妥协。
不就是让他钻个冰洞,有啥大不了的事?
就在君朗的脚边,有一个新鲜出炉的冰洞,直通底下的冰河。
老笼战战兢兢的挪步过来,他移动了半天,冰洞都不知被君朗打穿多少次,也没见他完全靠近过来。
“小少爷,小的听见马车声,是不是双情谷有人出来啦?”
“你跳还是不跳?”
君朗一脚踢中老笼的膝盖位置,站不稳又穿得太厚的老笼,像一只毫无尊严可言的笨熊,呲溜一声,撞裂冰层,倒头。便与冰河融合一体。
远远驶来的马车上,坐着的是全身乏力的二北,而他的对面,则是一脸坏笑的糟老头子。
糟老头子拿着一把冰刀子,冰凉冰凉的手感,能刺激到他过于兴奋的神经。
多少年过去了,他还没见到长得如此秀美的男孩子,看着还不到十六岁吧?
“你想怎样?”
“让你做我的第三十六房姨太太,如何?”
糟老头子摸着一把稀疏的胡茬,特意拔下二北箍发的簪子,欣赏长发飘飘的美少男。
若他没这一嘴的口臭味,二北也不会太过排斥他刻意拿嘴吹出来的口臭风!
隔着一段距离,君朗都能闻到马车里飘散出来的酒香味。
看在老笼为自己卖命的份上,给他劫来一点美酒暖身,似乎也挺人道。
“我们就这么盲目的出城,能行吗?”
“那不然,你还能有更好的法子吗?”
安宁跟小北同挤在一辆小而简陋的马车里,被奔跑过快的马车,荡得她们的肠子都快想吐出来。
这赶车的车夫是个聋子吧?
她们都说了稳定驾车,不求快,只求平稳舒适。
这车夫自她们上车的那一刻起,把脏兮兮的小铁马赶到了极致的快,中途都没停下歇息过片刻。
“车夫大哥,拜托您行行好,赶慢点行不?”
“那可不行!俺娘还在家等着俺回去娶媳妇儿,俺等得了,俺这躁动的身体可等不了!”
“……!”
说着,车夫驾车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再则,他总能听到鬼鸟在车顶上,发出阴森恐怖的鬼哭声。
他怕自己一慢下来,小命就没了!
与此同时,再次钻回到马车里的安宁,并没有太留意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
而从那辆马车上,被人抛出的身影对她而言,有多么眼熟。
“小北,我刚好像看到那边停着一辆马车,该不会是接我们出来的那辆马车吧?”
“在哪儿呢?”
小北的脑袋还没探出车外,就已经听到车夫的放屁声,这不是一个哑炮,是连环臭屁。
顿时,小北打消了全部的好奇心,苦巴巴着圆脸,恹恹的说:“等离了家,我才能恢复元气满满的自己。”
“总觉着……有些不安。”
安宁轻拍着小北的后背,让她趴在自己的膝盖上休息。
而她不时的看看窗外景物,又不时的瞪两眼呼呼大睡的大白虫,以及聆听来自小灰鸟的鸣叫声。
听小灰鸟的叫声,似是外边有什么热闹可看。
安宁还没扭动身子,就被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北抱紧她的小蛮腰,不方便转动。
听到还有马车疾驰而过的响声,君朗分神扫了一眼,还没等他再次出声,手里已多了一个人。
仅是一眼,君朗就判定这人是个长得挺漂亮的北国男子。
“喂,就这种货色,你就想蒙混过关?”
君朗满不在乎的将手中之人,提溜着甩飞出去。
马车里的糟老头子,悄不做声的偷眼往外瞥了一眼,一见到君朗的颜,哈喇子都禁不住的流了一嘴。
一瞥,惊为天人!
“那老夫…可否有幸陪小哥睡上一觉?拉拉小手也行!多看两眼,也挺……?”
在君朗死亡凝视之下,糟老头子忙给赶车的下人使眼色。
没成想,这下人跟自家老爷也是一个口味,竟主动的扒拉自己的衣服……?
“靠!”二北脑一抽,为挽回自己颜值的尊严,骂骂咧咧的侧身撑着脑袋,十分豪迈的对着君朗的抛各种媚眼。
破冰而出的老笼,在短暂的吸引所有人目光之后,惊出驴叫。
“小少爷,您这是趁奴才不在的时候,不经意的劫了个色吗?”
“劫酒,不劫色!”
听了这话,老笼才稍微的放下心来。
还好,他的主子不是个沉迷男色之人。
酒?
“莫非,您是在为小的劫酒?那奴才是否可以这么理解,小少爷的心里有人家的位置呢?”
骚包的老笼,羞着老脸,破着鸭子嗓门,对着两食指,一字一顿的说道。
倒是二北听到自己输给的是美酒之后,一向要强的他,竟朝着赶车的车夫撩自己的几根秀发。
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得到美男眷顾的车夫,捂着乱跳的小心脏,跳下马车,就想要将瘫在冰面上的二北抱回到马车里。
如此美人儿,可不能冻坏了他!
君朗拿正值壮年的老笼,跟唇红齿白的二北一对比,显然是老笼更为怕冷。
为防止二北逃走,糟老头子有意扒掉他身上御寒的外衣,就给他留了一身亵衣亵裤。
夹雪冷风一起,重新裹上三层棉大衣的老笼,仍然冷得牙齿直打架。
“慢着!”
“给你酒!”
或许,车夫已察觉出危险的气息,不等自家老爷下命令,他已擅作主张,将车里的十几坛美酒,一口气卸落到君朗的脚下。
见状,糟老头子本想发火,怒骂下人不懂规矩,但他一瞄到君朗骇人的眼神之后,一个屁也不敢放。
君朗也没客气,轻而易举的接下所有酒坛子,还挺自然的耍帅,给老笼一个眼神。
“这美人儿是我家小少爷看中的人,你也敢抢?小子,你是练有几块腹肌,但你知道我家小少爷有几块腹肌吗?”
“几,几块?”
听着这车夫颤颤巍巍的声音,老笼顿生出强大的满足感。
嘿,真不愧是他看着长大到如今的小少爷,到哪儿都是万众瞩目的对象。
“你别告诉我,你留下我是看中了我的美貌,我不信!”
要没这两人多此一举的干涉,那两个人渣早被他拆成血淋淋的两半,死得不能再死。
君朗不动声色的收起所有的美酒,都不带给二北一个正眼。
所谓欲擒故纵,就得晾着目标人物,这目标人物还会自愿上钩。
老笼好心的想上前去扶一把矫揉造作的美人儿,反被二北掐住他的咽喉,控制在手。
“我数三声,一…二……?”
“……!”
君朗刚停下脚步,就在二北以为自己把控全场之时,被他掐在手中的老笼,一招猴子偷桃,逼得二北不得不抽手抵挡。
然而,老笼这一招为虚晃,实为插其双眼。
实战经验丰富的老笼,没过两招就已经处在上方,完全压制二北。
如猫捉老鼠,老笼也把二北玩得不亦乐乎。
恰在这时,意外发生得很突然,脚下落空的老笼,整个人都掉进冰窟窿里后,断了声息。
二北借助厚厚的冰层,摆脱个麻烦的同时,一拳朝着君朗的后背,偷袭而来。
……
第五十三章 到嘴的肥鸭子 飞了
君朗沉着的侧身一避,右手生猛的抓住二北的大腿,就想将二北生砸到冰面上。
被他此举吓得心惊的二北,弹出一脚,为自己夺得做出反应的时间之后,翻身一掌拍冰面。
雄厚的内力一放,当即将方圆几里的冰面,都震碎。
身在破碎冰面之上的君朗,顺手抓住二北的脚裸,借着他的力道,成功脱离危险。
二北看这人穿的衣服不少,也不见其畏寒畏冷,想着此人可能是从双情谷出来闯荡的年轻人,他出手也就没再狠厉,处处都留有一线。
君朗虽不知其留手的动机,但对于热血少年来说,不尽全力的搏斗,那就是对对方的侮辱!
“哇靠,这还是我心心念念的小少爷吗?”
老笼才刚浮出冰面,就忍不住吐槽道。
没小少爷的使坏,那么有本事的他,能平白无故的落水吗?
再看君朗跟二北的对打,一招一式,拼的都是自己一身肌肉,及常年累月练就的内力。
君朗一记勾掌,讲究的是正面刚之力,快准狠。
而处处漏破绽的二北,没他这么强横的攻势,以防御为主。
“小美人儿,你得认真打,不然我家小少爷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鼻青脸肿,痛哭流涕嗷!”
“滚!”
粗野的男声传来,将老龙“少女”般的惜玉怜香之情,打得稀巴烂。
这对无下限的老笼来说,也都不是事儿。
就是君朗如死神看待死人似的眼神,一扫过来,把热爱生命的老龙吓得捂嘴求饶。
见状,二北再次向跟自己打得不分上下的少年,投以几分欣赏的目光。
“像你这种人,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君朗皱眉似不悦,他对这种话,没有一丝好感。
不管此人是不是北国之人,有一件事情,他都需要在这人的嘴里,稍稍取证一下。
“你喜欢北公主?”
“啊?”突然被这么一问,二北愣神之际,完全没收住自己的拳头,一拳打在不做还手的君朗的胸膛上,很厚实坚硬的手感。
二北还反被弹出数步,滑退半米之遥。
提及“北公主”,二北想当然的联想到自己的妹妹,小北。
可要说“喜欢”,他的脑海里做出的第一反应,则是浮现出另一人的模样。
“当然!上位面的整个北之地,还没哪个男子会不喜欢北公主!”
“她长得……很一般!”
回想自己所见过的“北公主”,君朗清咳的样子,略显不自然。
还从未被人直白的问及“喜欢”话题的二北,挥去自己心头对眼前之人的几分不爽。
他有意压沉自己的嗓音,格外真诚的说:“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的美丽大方,而是……心动而已。”
二北比划了自己的心口位置,那人就藏在他的心里,此生都无法拔除。
也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酸水,侵蚀君朗冷静的意识,占据他的大脑和心脏,再跳出嘴的话,却足以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老笼堵着自己的耳朵,佯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鷹使传回来的情报,由你负责给我再查一遍。”
“啊?”
话题一下子转移得太快,老笼迟钝的脑子,有点跟不上。
下一个命令,不应该是让他暗杀那个满面春梦的小美人儿?
老笼紧跟两步,话还没离嘴,趁着热乎,又被他咽回到肚子里。
小少爷这是怀疑负责专门在外收集情报的鷹使,藏有祸心,隐匿跟“北公主”有关的消息?
君朗没打算告诉老笼,他的怀疑有何依据。
此事就当是他……一时兴起的决定,就此揭过!
“到了?”
“好像是,到了?”
马车突破停下,像是被大石头或是大坑卡住,猛然被迫停下的样子。
在小北睡着的时间里,连带着生出困意的安宁,背靠着马车也睡了会儿。
小北揉着惺忪睡眼,还没爬出马车,刚一探头,她就被一股不知名的迷烟喷脸,迷晕倒下。
“小北?”
安宁爬过去想抱起小北,察看她晕倒的原因。
疏于防备的她,被人拿木棍狠敲后脖子,晕趴在小北的身上。
“哼哼,今儿晚上,你们俩就是我的新娘子!”
给她俩赶车的车夫,摘下头顶的黑斗笠,露出自己光溜溜又圆亮的脑壳子,上边赫然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光头刀疤男摸着自己不长毛的脑袋,站在边上,肆意的打量安宁和小北的绝世容颜。
此处隶属于北王管辖的地盘,名为秋之境。
住在此处的人,最擅长的两件事,一是酿酒,二是遍地开满青楼楚馆。
光头刀疤男是这地方有名的酒霸王,没人能有他的酒量,更有女人能受得了他的折磨。
“哟,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你这败家玩意儿,老九小子啊?”
“金老板,今儿个是你嫁女儿的大喜之日,不去伺候绿油油的姑爷,怎地跑回老巢窝小鸟儿?”
“甭提了!”
一提嫁女儿的事,糟老头子也就是光头刀疤男嘴里称呼的金老板,愁容满面。
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挣下的家业再大,在他百年之后,不也都是他女儿的?
可他这回高攀的女婿,不比往前的软柿子,事事顺着他的心意。
这不,他还没喝上一口喜酒,就被人硬赶出来。
光头刀疤男考虑到自己今后要想在秋之境这块地方,继续混得风生水起,还少不了金老头的庇佑。
要想讨好金老头,他少不了就得献上对其胃口之物。
俩姑娘,对他而言都是新鲜到手的珍奇之物,手心手背都舍不得。
“嘿,甭为不着调的事给自己找不痛快,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乐子。”
“甭提了!”说到乐子,金老板的表情就更为痛心,青了又黑,黑了又青。
他一想起快到嘴的肥鸭子,扑腾扑腾的拱手让人,这头就疼!
光头刀疤男踮脚偷瞧见给金老头赶车的车夫,大愣子的脸浮肿了一圈,想来没少挨金老头的嘴巴子。
那他这事儿……准成!
“金老板,金爷,俺的金爸爸哟,咱还能找别的新鲜鸟儿……?”
“甭提了!”
金老板没脾气的说道,他要能有乐呵的事儿做,还能这么颓废吗?
转瞬,他猛睁自己浑浊的老眼,扯着光头刀疤男的衣领,大笑着拍其脑门。
“好小子,你爹没白疼你!”
“我爹哪有您疼我呀?他要真心疼我,也不会不带我修炼成仙!不像您,啥好事都带着俺!”
“修炼成仙……gon娘养的东西,你爹不是个人,我那没脸没皮的女儿更不是个东西!”
提及修炼成仙一事,再乐呵的事情,都压不下金老板一肚子的火。
光头刀疤男感同身受的跟着骂,却多了狗腿味。
安宁按着酸疼的脖子,摇着逐渐清醒的脑袋,渐而认清自己的处境。
她被绑在一张绿意盎然的大床上,穿的还是原来的衣服,这让她感到安心一点。
“大白,你别睡了,赶紧起来做事!”
“……!”这会儿,又想到它的存在啦?
让它咬两根破布条儿,简直就是对它人格上的羞辱!
看大白虫依然懒洋洋,毫无作为的样儿,安宁就知道在这个事情上,她只能靠自己,不能一再指望大白的帮忙。
再说,她这儿是没事,那小北又在什么地方?
此时,小北的处境要比安宁更危险。
金老板是因心情不好,才没有赶着时间做坏事。
可光头刀疤男不同,他这种人是心情越不好,越想借着这种事儿释放自己。
“唔……小姐姐?你……你是谁?”
“呵,我是谁?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黑老九也!你这白白胖胖的小妞儿,从今以后就是俺的媳妇儿,死了也是俺的鬼!”
黑老九没再多废话,他在金老头的跟前可没少费口舌,才给自己留下一新货色。
此刻,金家大宅之中,坐在金老板下方的都是他的妻妾,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妖里妖气。
看她们穿红戴绿的样子,他就来气!
“你们都给老子下去,下去!”
守在他身侧的大愣子,跟几位夫人眉来眼去的眼神,在这时更是亮了亮。
为了自己的好日子,大愣子大着胆子点明老板的那点小心思,提议道。
“老板,您大可以不必给黑老九这点薄面,传言他爹不是早死了吗?”
“说是死了,又有谁见过他爹的尸体?可惜了啊,又是一只到嘴的肥鸭子,白填到那牛嚼牡丹的莽汉子手里,可惜可惜可惜!”
连叹三个“可惜”的金老板,又何尝不是为着自己的私心,想独占两个姑娘,才有此惺惺作态的感慨。
亦不过是……淫念作祟。
“既是可惜,那你不妨告诉我,我的妹妹在哪儿?我帮你把她带回来,可好啊?”
“你怎会?”
随即,金老板首先疑心的是大愣子没按他的要求做事,存心放飞他的肥鸭子。
大愣子为了洗清嫌疑,脚踏着震天撼地之步,怒吼着朝安宁挥拳打去。
在这猛然扑来的大愣子面前,安宁就像是一只甜美无害的小白兔,惨遭一头饿狼的生扑,且毫无还手之力。
……
第五十四章 现成的替代品
意外,不是意外。
再凶狠的饿狼,也会有崴脚的时候,大愣子一摔趴在地上,想的就是自己摔到是个意外。
要不是他的小腿传来的疼,过于明显,他都不想戳破金老头的那点歪心思。
“老板,您这样坑小的,真的好吗?”
“闭上你的臭嘴!你这要是伤着她,老子跺了你喂狗!”
金老板秒收回自己丑陋的一面,转而和蔼的看向安宁。
这可是他多年以来,从未见到的尤物,哪能被不长眼的狗东西碰掉一根头发丝啊?
安宁心平气和的说:“你们可以不告诉我妹妹在哪儿,但你们带走我妹妹的那人,此时必是生死一线。”
“小丫头片子,你爷爷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能被你的三两句话唬住?再说黑老九的死活,跟我金记大老板又没有半毛钱关系!他死了,爷还能少个麻烦精!”
金老板漫不经心的说着话,精明的他,右手食指加中指,不间断的敲击着梨花木桌面。
他还就想赌一把,赌黑老九能不能再活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若不能,他还有杀手锏。
“慢着!”安宁将贼眉鼠眼的大愣子一把拦下,逼他坐到金老板的身侧。
再看她的手里,已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白白净净的小虫子。
大白虫一出场,就知它干的事不会有多干净。
“看见没?这是一条骨蛊,专门吃人骨髓,你要不要试试?”
“你再敢向前走一步,老子就拧断你的脖子,摘下你的脑袋当球踢!”
大愣子说着最狠的话,做着最怂的动作。
他都已经躲到了桌子底下,就请无视他的存在,别拿他喂虫子。
金老板还很镇定的坐在那儿,品着没有味的凉白开,也能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不就是条虫子吗?
有本事,冲着他……的下人来,他倒是要看看,这世上能有什么鼓不鼓的小虫子?
安宁看金老板还挺嘴硬的样,便将自己的目标转移到他的手下人身上,这也是个突破口。
“大哥哥,只要你告诉我,我妹妹在什么地方,我就大发慈悲放了你,如何?”
“真,真的?”
“他可能会时常耍你玩,但我不会,不会拿我妹妹来跟你开玩笑。”
这话听着有几分道理,大愣子有些动心,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金老板恶狠狠的“呸”声道:“傻子才信你的鬼话,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们!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有什么能耐?”
也是到了这时,金老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跟个傻子一样,平白忍受这非人的恐吓。
一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别说是杀人,就是让她踩死一只蚂蚁都得哭个半天吧?
安宁捏着大白虫怼到金老板的面前,金老板被她这一举动吓成斗鸡眼不说,再上来一步,他人都直接翻白眼了!
“他装死,你想吃不?”
“……!”瞧这话,它又不是吃人,别把它说成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鬼怪,好吗?
“是我太勉强你了,你就一虫,能做得了什么?”
“……!”
大白虫一蹦一跳,飞跃到金老板的脸上,看它的动作,是要钻金老板臭烘烘的猪鼻孔。
眼疾手快的安宁,一把将大白虫握在手心。
在大白虫以为她改变主意的时候,听到她说:“没智商!看你的牙口不错,直接在他的身上咬出一个血洞,再钻进去,不好吗?”
被这话吓得全身都在抽搐的金老板,又不敢睁开眼睛,又没想好自己要不要求饶……?
安宁看他已经知道怕,自己的目的也算达成,那接下来就该是找小北过来一起玩,那才有趣。
她狠踢了桌底下的大愣子一脚,飞射出去的他,差点没把这屋子都震塌。
即便如此,金老板还是没胆子睁开眼睛,整个人还在抖,且他抖动的频率加快了些。
“姑奶奶,您让小的干什么事都成,求您别杀……?”
“我不杀你。你先起来,去给我把我妹妹请过来。”
“求……当真?那小的这就去,这就去请!”
大愣子的头还没抬起,就又被安宁一巴掌拍扁在地。
就她这一下,彻底将大愣子心底那点乱七八糟的心思,彻底打散。
谁知,大愣子还没摸到后院,就被人抽了一耳光。
“它ma的,谁呀?给老子滚出来,看老子不弄死你!”
“哟,小愣子你是长本事了哈?还敢这么跟姑奶奶说话?”
“大,大夫人?”
“谁是你娘的大夫人?这里就我一个夫人,需要论大小之分?”
“是小的嘴贱,嘴贱!”
大愣子捂着自己的半边脸,小眼抽抽,鄙视道:这老娘们算哪门子的夫人?顶多就是一弃妇,给她脸了还?
这位自称是夫人的妇人,有人说她是金老板的原配夫人,还有的人说她是金老板未发迹之前的女人,最为离谱的一种说法是……给金老板生下一女儿的糟糠之妻。
不管是哪种说法,这老女人都不是大愣子能招惹的人。
“嘿,夫人,奴才还有事要忙,求您让让。”
“小愣子,我拦着你也是为了你好。你是不知道刚才柴房里传出来的声音,有多吓人?”
“吓,吓人?”大愣子敢说自己不是被老女人的话吓住,而是怕自己的小命不保!
他不敢再迟疑半步,尽可能的避开神神叨叨的老女人,疾驰进后院的柴房。
还站在过道上的老女人,叉着无一丝赘肉的腰肢,眼里有暗含讽刺的笑。
“您这么帮我,对我有何所求?”
“小姑娘,你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吧?”
就算没有她的帮助,小北也有信心收拾看着五大三粗的大愣子。
再看她的头顶,小灰鸟还在盘旋着鸣叫,像是在提醒小北,该是时候离开这儿。
“我叫……你可以叫我梅姨,我有个女儿比你大不了几岁,叫金萍梅。”
“啊……?”
梅姨还没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说完,就被大愣子的叫声打断。
再看小北的神情,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不就是那人少了俩眼睛嘛?
她没让小灰鸟吃了他的双手双脚,就已经是很善良的女孩子啦!
“小姐姐!”
“看你笑的这么开心,又做了什么事?”
“死了个人。”小北吐吐舌头,玩笑道。
安宁扶了一把赖在她怀里就不想起来的小北,说:“那我们离开这儿吧?再不走,会碍着某些人的事。”
“哪又怎样?既然不速之客都到了,那我们看个热闹再走,也无妨啊!”
“你不是说,讨厌看到血流成河的场面吗?”
安宁不太想留下,她们在这儿会碍别人的眼,说不定也会被来人当成是跟金老板一伙的人,连锅端了怎么办?
虽说秋之境是属于北王的地盘,那也保不准这儿就会太平。
注:东曹,西宁,南君和北王指的可以是他们整个大家之族的力量,也可以是单指他们的掌权人。
例如这里的北王,可以是指整个上位面王家的力量,也可以单指王政一人。
小北动了动手指,就能让小灰鸟知道她的意图。
只是这回,小灰鸟并没有按她的吩咐行事,仍无精打采的在地面上,走来走去。
屋顶上边有人,它为了不让对方感到不舒坦,自觉飞落在地,让出地盘。
“大白!”
小北气呼呼的喊道,她就是想见见世面,也不行吗?
被她这声喊得受惊不小的大白虫,跌落到安宁的发梢,险些吃了一肚子的灰尘。
这个金家看着是深宅大院,怎么就没个下人打扫屋子呢?
“小心!”
“呃!”
金老板的眼珠子一翻,人立马断了气。
再看差点射中小北的毒针,已插在金老板的喉咙上,发出森然冷光。
“站住!”
安宁飞身跳上屋顶,转手就想抓住这杀人的凶徒。
还在屋子里的小北,确认金老板已死透透了之后,炸毛道:“敢情我就是爱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小姐姐才是能动手就不爱哔哔的……女侠?”
“唳!”也就是小灰鸟比较给力,还留在那儿给小北充当背景板的“好朋友”。
安宁跟这人过了十几招,很快就能判定出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
这人的内力十分雄厚,少说也有百来年。
看得出来,这人从一开始对安宁就不存着杀意,处处留手。
“小姐姐,我们一起干他!”
“不妥。”安宁一招劈手,给自己抽身的时间之后,回身抱住口无遮拦的小北。
两人一道落回到院子里,而这时,她们才留心到这里已站着乌泱泱的一群人。
这些人身穿着灰黑蒙面衣,在无形之中透着杀气,都不是普通人。
安宁护在小北的身前,将她往自己的身后藏。
循着她的视线,背对着他们的人才刚确认金老板已死,正心情不错的转过身来,有着藏不住的风尘味。
看清安宁和小北的长相之后,女子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多么现成的替代品,就这么杀了她们两个,那她就是在暴殄天物。
跟安宁交过手的人,提着带血的剑,稳步上前。
“小籽……小姐!”
……
第五十五章 凭本事撩汉
“你跟我说话的语气,总喜欢停顿一下,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这种矫情的语气,不是有意造作,那就是有意传达看不起她的意思。
一时之间,肃杀之意在女子的眼里,随时爆发。
却在这时,安宁昂首挺胸的拉着小北,冷哼一声,就要离开金家大宅。
“杀了她们!”
随着女子玩笑般的命令,前面还被她当死人看待的凶徒又像是有了点利用价值,瞬间移动到安宁的身前。
两人才刚对上眼神,安宁就感到自己的右手掌传来一阵刺疼。
想来此人不仅是个杀手,内力深厚不说,还是个用毒高手。
看来,打从一开始,这人并不是不想要她的命,只是不想下手太狠,有意给她留全尸?
“喂,你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拦我们的去路?”
“杀人,各凭本事。你家杀人,还需要跟死人理论?”
女子还挺喜欢口齿伶俐,锋芒毕露的女孩子,跟她有点像。
在那个家里边,她过的都是无滋无味的生活,缺少有光彩的动力。
小北横瞪了女子一眼,这哪儿来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丑八怪?
竟然还敢打量她,当她是纸糊的小老虎吗?
“姑娘,我叫安……一安,这是我的妹妹小安。我们都是被人骗来的,好在家里人给我们留了一只有点用的小灰,尚有保护的……?”
“你是在……炫耀你的鸟儿?”
这,这女子的理解能力能不能偏正常些?
她说的这些话里,有半个字是在……或许,她是有那么几个字是在夸赞小灰有本事,但她的想表达的重点不在这儿。
“这位风尘味浓的大姐,你就不能有正常人的思维模式?”
小北卷起衣袖,就想没头脑的一通乱打。
好在她人就在安宁的身边,有安宁随时拽住她。
安宁抬手就能轻轻松松的将那人放出的毒针,收起。这么多的毒针一气射向小北,那小北的脑袋还不得变刺猬?
“我说了,这是我妹妹。”
“哇,我的小姐姐最帅了,人家好喜欢呐!”
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时刻,小北还能洋溢着笑容,扑到安宁的怀里,这般心大,也是没谁了。
一听是这种冒充“卡哇伊”的甜美声音,那女子就觉着头皮发麻,整张脸都拉了下来。
她翻着白眼,说:“你妹就能对我无礼?我可是……?”
“小籽……小姐!”
头发梳成屎开花形状,再配上她这一脸的脂粉,整个人白得像是刚从粉堆里刨出来。
别人看了她这发型都想笑,唯有她,夏小籽偏爱这种奇葩发型和装扮。
被她拿眼神警告的人,也就是杀死金老板的人,他名叫马小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马小路喜欢夏小籽,而瞎子都能感觉到夏小籽对马小路的厌恶。
“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你不怕死,就能是你随随便便喊我名字的底气?只要我想杀你,你的废物师父也救不了你,他还得跟着你陪葬!”
“……?”马小路没有说话,他不相信她会这么做,不会。
小北凑到安宁得耳边,小声的说:“这两人是一对?我看这女人不像个好人,要不我们别理他们了?”
“呃?”这是她们理不理这些人的事吗?
这分明是她们插翅也难逃的局面,不好整啊!
安宁咧着嘴笑,将分不清局势的小北揽到自己的怀里,又对夏小籽卖力的笑了笑。
单这么看她傻气的一面,这两人总能或多或少的……发发善心吧?
“小姐姐,我们为什么不跑?”
“有免费的马车坐,干嘛不坐啊?”安宁说这话的时候,稍显底气不足。
哪怕她们沦落到被人捆绑着扔进一辆窄小的马车里,那她们也得保持着自己做人最起码的尊严。
至少,安宁是这么理解她们如今的处境。
小北也不傻,没点破而已。
“我觉着……会不会是那女魔头看上了你?”
“看,看上我?你个小孩子,能懂什么叫看上?”
“我懂!大哥和二哥看你的眼神,就跟那杀人的怪胎看那女人的眼神一样!”
被小北这言之凿凿的话,吓得不轻的安宁,两眼泪汪汪的说:“你的意思是,一北哥和二北哥想杀我?呃,照你这意思来分析,二北哥确实是挺杀我,无时无刻不想咔嚓我!”
安宁还挺自嗨的歪了歪脑袋,咧着嘴装死。
被成功逗笑的小北,一时也没细想安宁这话的意思。
她就喜欢安宁这自娱自乐的精神,有趣!
“此次任务,你完成的不错。回去之后,我会亲自为你在你师父的面前,帮你多说几句好话。”
“谢小姐的大恩。”
“啧,你这么快就变心,不怕我撕了你?”
马小路直直的怼上心存怨愤的夏小籽的眼神,他眼里自始至终的温柔,都只对着她一人。
奈何,她的温柔给了别人。
如果他们不是骑在马上,而是坐在宽敞又凉快的屋顶上边,他一定会……亲她的唇。
夏小籽收回自己泄露在外的情绪,只当自己从不曾对这双眼睛的主人,动过心。
“你个混蛋,谁准你冒犯本小姐?”
“小籽,夏小籽,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亲你,这天下还有哪个男人配跟你站在一起?”
若没有九年前的那件事,她也不会对自己的身世,产生巨大的好奇心。
算起来,是这个名叫马小路的男人,毁了夏小籽的一生安宁。
“喂,你就是要过来,也得提前吱一声啊?”
“抱歉啊,我妹妹口无遮拦,她不存着坏心,就嘴快。”
安宁拉着小北往后挪了挪,这么小的马车,能容纳两个人都是奇迹。
再多一人,她们都得蜷成一团,快拱到车顶去了。
夏小籽看她们都解了捆绑手脚的绳子,也不觉惊讶。
能在老色魔的宅子里,全身而退的妙龄少女,要没点过人的本事,可能吗?
这也好,更符合她想找的替代品条件!
“你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放了你。”
夏小籽对着被安宁护在身后的小北,语气还算平和的说道。
这么多年,她还真挺少见到像这种老母鸡护崽子的温情戏码在姐妹之间上演。
最重要的是这两人,一看就不是亲姐妹。
“哎,要想让我妹妹做事,你怎么也得给足了好处费?看你长得人模狗样,总不能想让我们给你白做事吧?”
安宁抱着小北的手,收紧了几分,在外人的面前,她们两要表现得更有默契。
谁知,小北嘴一快,大着舌头说了大实话。
“你人这么丑,做的也必定不是好事,我们跟你又不一样,人美心善,是不会帮丑八怪做坏事杀人滴。”
“呵,哈哈!这位小籽姑娘,我妹妹她就心直口快,你不要动气哈!要不这样,你想做啥事,都交代我去办,保证完成任务!”
安宁豪迈的拍着胸脯,郑重的保证道。
她这人就是人美心善,做起坏事来,也不容易被人怀疑。
再看夏小籽脸黑如锅底的样,已濒临崩溃边缘。
“你不配!你长得跟我一个样,那人不会喜欢。倒是她的这张脸……?”
“是,我们俩都丑,我妹妹长得好看。”
“……!”又是丑!
她长得哪儿丑了?
夏小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想着自己马上就要见到的那个人,脸上又一次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没关系,她什么都好,就连脾气都是最好的!
“小安啊,你听姐姐的话,一定要办妥这位小籽姑娘交代的事,一定哈。”
“不行的咧,没小姐姐在我的身边,人家会害怕的喔!”
“那姐姐给你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
安宁跟小北的一唱一和,独有一人给她们俩充当观众。
即便如此,她们俩也表演得相当卖力,又是喊又是叫,两人就差“相亲相爱”的掐对方脖子,上演同生共死的戏码了。
夏小籽被这两人吵得脑仁疼,吼道:“够了!”
“那你让小姐姐陪着我,看不到她,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撒谎骗我们?”
“好!反正你们要敢穿帮露馅,那人也会立刻杀了你们。”
“……!”这么凶?
小北对着安宁狂眨眼睛,以眼神交流。
这些人动不动就是杀人,八成是坏人,她们这是掉进贼窝了呀!
安心,我不会让你受一点伤的。
安宁回握着小北,尽可能的让小北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谁允许你抱他?”
“凭本事撩的汉子,本公主想抱就抱,你管不着!”
“他是我哥哥,是属于我一人的男人!”
再回到马车里的三人,已不再是前边同一个阵营里的人,而是敌人。
有句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
看小北神气的小样,再配上护食的夏小籽,还有嗑瓜子坐等看戏的安宁,这三人随时都有可能因一个男人掐成一团。
小北摸了摸鼻子,举止不太雅观的斜眼笑,瞟两眼气成鸡冠头的夏小籽,说:“你哥又怎样?谁说哥哥就是妹妹的男人,在我这儿,这就是屁话!”
“你个粗俗的村野丫头,竟敢对我出言不逊?我杀了你!”
……
第五十六章 俩烤鱼等于喜宴
马车外,几棵临岸戏水的柳树下,坐在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
这位公子的眼睛在看着手中的鱼竿,可他的心,耳,神会都转移到不远处的马车里传出的吵闹声。
“哎……你可不能动我妹妹,我妹妹也没做错什么啊。”
“还没做错?”
安宁的辩解,对于夏小籽来说,那就是在明目张胆的欺辱她的智商!
什么叫没做错?
她是不是有跟她们说,只需要冒充王小北来恶狠狠的拒绝那人,并强烈说明一点,不准他到双情谷去求婚。
这,也能出错?
“你们是不是故意搞砸这事儿?”
“本来……不想!可看你哥人长得挺,挺阳光帅气,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就顺水推舟的勾搭下,没毛病呀!”
小北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那她都看上那人了,干嘛还要拒绝他的求婚?
她还巴不得他立刻到双情谷去,向她的父王母后求娶她呢。
安宁在旁边听了,也挺心虚的笑了笑。
哪谁能知道这位小籽姑娘找她们帮的忙,是让小北冒充北王的小北公主呀?
“什么叫没毛病?你以为你是王小北,你能代替王小北嫁给我哥?”
“未必……行不通。”
说到这儿,小北也生出一丝丝的心虚,她这么做,应该没问题吧?
她偷眼看了看小姐姐,瘪嘴就想哭。
“要不然,我们再试试?你看到的那个投怀送抱的动作,可能是我妹犯了糊涂,不小心把你哥当成我。这回,你放心,我全程盯着他们俩!哦不,是盯着我妹。”
“你的话,可信?”
夏小籽扯了扯嘴角,还是不愿意露出一丁点的假笑。
她怎么想,都觉着这事儿不太靠谱?
安宁等的就是夏小籽的这句话,她又不需要夏小籽的信任,她需要的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尽快逃之夭夭。
等她们到外面去游历一番再回来,不就是事事都圆满了吗?
“小姐姐,我喜欢君兰哥哥。”
“啥?”
安宁牵着小北的手,才刚下了马车,都没有走到安全的地方,她就被小北的这话,雷得整个人都快四分五裂。
怎么就……喜欢了呢?
她抬手摸了摸小北的额头,是比她的额头烫了些。
小北勾着安宁的十根手指,撒娇道:“都说一见钟情,是男人对女人的见色起意。我想,我……?”
“别想!”
听小北扭扭捏捏的说出这种话,不解风情的安宁,就只想做呕吐状,以示她的“敬佩”!
没想到的是,小北低声又害羞的跟她说了一句话。
在安宁听来,这话的杀伤力堪比响如惊雷,都能把她给一击劈死的那种雷电之力。
“小路子,来帮我陪小北公主去抓两条鱼儿。”
“你不陪我?”
“等你抓到了鱼儿,一起烤熟了吃,不也是我……陪着你?”
“好吧。”
小北的心都快被这笑容暖化了,哪还能冷静下来拒绝?
躲在马车里的夏小籽,看见“冒牌”小北又被哥哥支走之后,她的心里才稍微好受了点。
然而,她并没有高兴多久,就又遇到棘手的事。
“我那个表妹行事荒诞,见识短浅,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大北公主谅解一下。”
“宁君兰,人名如君兰,是位如君如兰的俊雅书生。我看你一身书生打扮,还挺儒雅随和,想必是个好相与的腹黑公子哥。”
果然,没人是傻子。
安宁猜宁君兰特意命人支开小北,定有事要说,而且极有可能看中的就是她名叫大北的身份。
又或许,宁君兰想支开的人不只是身份不一般的小北,还有杀手身份的马小路。
马小路这人,看似将真实的自己隐藏的很深,可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对主子夏小籽有特殊情感。
宁君兰这一计,可谓是一石三鸟,聪明。
“你就没想过……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
是想暗示她取代小北,成为北王唯一的公主吗?
要是她这么做的话,又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只要你答应,我就让表妹放了你!”
“呵,你的表妹,不就是那位身份尴尬的夏小籽夏姑娘?哦,实际上你跟她才是一对?”
这下子,安宁想明白的事又多了一些。
虽然,她也能猜出那女子是夏小籽,但没经人确认的事,她不太想靠猜测就胡乱下结论。
被安宁直白的问起这事儿,一向儒雅的宁君兰,几度失态。
这都是什么狗屁脏水?
更让宁君兰想不通的是,他一看到安宁满脸无辜的小表情,就发不出火来。
“君兰哥哥,这是我抓上来的鱼儿,我们一起烤熟吃!”
恰在这时,浑身湿漉漉的小北,两小手生扣着鱼嘴及鱼鳃,任凭两条又肥又大的鱼儿如何摆动,都逃脱不了。
心情正闷的宁君兰,一对上小北星星亮的大眼睛,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失神,恍惚,心动。
小北惯性的扑过来,在宁君兰已做好被她一头撞过来的姿势时,这两人之间的互动,就这么看着还挺美好。
然而,事情倒回去三秒钟之前,一脸笑意的小北越过虚张开怀抱的宁君兰,扑入的是安宁的怀抱。
“抓鱼儿好玩吧?”
“当然,就是水太浅,玩得不够痛快!”
随着小北的话,再看向空手而归的马小路,他这是被水里的鱼妖吃了他的衣服?
夏小籽看准这个时机,小跑过来,关心的问道:“小路子,你这是被哪个女流氓欺负了呀?”
再配上她夸张的捂嘴手法,不难让人联想到小北的身上。
小北拎着鱼儿,满不在乎的说:“没错,他就是被我欺负了又咋滴?他长得不赖,身材又棒,比你这看着病殃殃的哥哥,不知强多少倍呢!”
“哇,酷!”
安宁走心的竖起大拇指,真心认同小北的这波大实话,以及违心的想:帅,能当饭吃!
得到小姐姐夸赞的小北,甭提有多开心,她没头脑的凑到宁君兰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就说:“但我还是喜欢你,喜欢你!”
“……有人在,你放尊重些。”
“那我可以亲你一口吗?”
“……!”
宁君兰的大脑一空,人都跟着傻愣在那儿。
在他放大的双眼里,倒映着的人儿,都是她俏皮又大胆的模样。
“喂,你就这么放任你妹妹对我哥哥胡作非为吗?”
“你看不惯的话,那你也上去试试。”
安宁摆手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小北跟宁君兰初见面的时候,他们不就已经又抱又亲了吗?
现在,他们俩这样也不过是重温一下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呀?
安宁安抚着手心里的大白虫,不准它四处爬动。
在天空上方,跟了他们一路的小灰鸟,更是在安宁的一个眼神之下,快速飞离。
“你这人怎么不知反抗呀?”
小北随手擦了一把自己红肿的双唇,人贴到宁君兰的身前,随意的抱怨道。
被她这不失天真的话,惊得红了脸的宁君兰,小声问道:“为何要反抗?”
在场的人都不是聋子,也就是马大哈的小北,并未留心听。
因为她已经将失去活力的鱼儿塞到宁君兰的怀里,带着一手的鱼腥味,摸着宁君兰秀气的下巴,说:“我去捡柴火,你来负责收拾鱼儿。一会儿,我们三饱餐一顿,就算是我们吃过喜宴。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一,一家人?”
宁君兰还没做出丁点反应,就顾着拢在他怀里失控的鱼儿。
倒是夏小籽的反应最大,大着嗓门,重复了一遍关键字眼。
殊不知,等鱼儿烤熟之后,小北亲手分给安宁一条鱼儿,而她跟宁君兰同吃一条烤鱼,并没有夏小籽的份。
“所以,我才是多余的那个人?”
夏小籽红着眼圈,还没抬起头,就已经感受到有个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正是这个人心疼的眼神,才最让她感到愤怒!
她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大白,你算是有口福了,小北烤的鱼儿最美味啦!”
安宁一边吃,一边放任大白虫在鱼头附近啃骨头。
按着她们的这种吃法,别说是鱼骨头,就是一根鱼刺也不会剩下。
“小姐姐,你得多吃点,我可不想回去之后,被两位哥哥说我不会照顾你。”
“嗯。”安宁胡乱应了一声,她才稍微吃慢了些,这烤鱼就差点都进了大白虫的肚子。
宁君兰慢条斯理的干掉大半条烤鱼,才意识到自己吃撑了。
这还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吃东西吃到撑!
“咕噜咕噜”的肚子响声,羞得夏小籽的整张脸,都涨红成烂番茄色。
她好饿哎!
小北拿着还剩尾巴处的一点肉的烤鱼,浑然不觉的继续吃。
无关紧要的人饿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小北……?”
“罢了,我不吃了,给你。”
一听到安宁的声音,小北迅速的让出鱼骨架。
当着饿得两眼发晕的夏小籽之面,这条已光荣牺牲到就剩鱼骨架的烤鱼,正一点点的逼近到围坐在旁的夏小籽面前。
这香味……是谁吞咽口水的声音?
……
第五十七章 直女式的反问
“不是我!”
要没夏小籽捂脸装羞怯,却又抑制不住的飙高音这一出戏的话,那这全场最亮眼的仔,可就是以迷你体型一口吞吃鱼骨架的大白虫!
安宁和小北都不约而同的想:这女人的脑子,有病吧?
而宁君兰的注意力,却全放在大白虫的身上。
这是……牌兽?
“别碰!”安宁赶忙将吃货大白虫收回到自己的衣袖里,拒绝宁君兰对大白虫的触摸。
被她这一拒绝,宁君兰才觉着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失态。
“我就是看它可爱,想摸一摸,没别的意思。”
“那你摸我,摸我的感觉跟摸大白的感觉,没差!”
说着,小北拽着宁君兰的手......
夏小籽忍无可忍的跳起来,指着说:“你这死丫头,还想占我哥的便宜!”
“屁话,分明是这大块头想吃我妹的豆腐!你是没长眼,还是你眼睛瞎了啊?”
安宁撑腰怒怼道,在她的面前,还敢指着小北粗声粗气的说话,当她这个姐姐不存在啊?
脸皮厚如小北,还能脸不红,心跳不加速的问:“是不是......”
“嗯。”
关键是宁君兰还能以气死人不偿命的温润嗓音,淡定的应了一声。
绷不住脸的夏小籽,正要崩溃大叫,却在闻到一股浓重的鱼腥味之后,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马小路抓上来一条鱼儿,看着比之前的那两条肥鱼还要大不说,这鱼儿的眼珠子都已经泛着点点猩红。
显然,这是一条即将修炼成妖的鱼儿。
“这可是我捡回来的柴火,我就是一脚踩碎了,也不给你们用。”
“小北,别这样。”
好在安宁眼疾手快,飞快的从小北的脚下,将柴火一并救到火堆里,也算是帮马小路免去添火加柴的步骤。
没谁留意到这堆柴里,还多了一根黑漆漆外皮的树杈。
在火的燃烧之下,这根黑漆漆的树杈发出冰蓝色的火焰,使周边的温度在逐渐下降。
最先感应到这一异常的是小北,她贴着安宁的脸,小声的说:“逃不?”
“你舍得?”
“为了咱们愉快又刺激的历练,必得是有舍才有得!”
坐在对面的宁君兰,笑意满满的看着火堆。
呃,他又没聋。
“还说是什么喜宴,一般的喜宴都得是宾客盈门,吃得尽兴而归,从没见过有主家这么寒酸小气。”
“哦豁,某人见识浅薄,孤陋寡闻,就不要随便聒噪了好吗?人都得分三六九等,宾客不也得分亲疏远近?有些人,给她闻闻味,那都是我给了她大面子,别不识抬举!”
看到夏小籽的第一眼,小北就很讨厌这个女人。
哪怕这个女人和自己喜欢的男人有亲戚关系,那她该骂的时候,还是会毫不留情面!
再说,也没见宁君兰开口维护夏小籽一句话不是?
“小北。”安宁笑着拽了拽小北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没看宁君兰的脸色,都黑如锅底了吗?
夏小籽再招人讨厌,那她也是宁君兰的表妹,轻易惹不得。
“我不吃!”马小路将自己烤熟的鱼儿,送到夏小籽的面前。
夏小籽看都没看一眼,就摆脸说扔了。
她就是饿死,也不接受别人的施舍。
宁君兰从马小路的手中接过烤鱼,透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吃了它。”
“君兰哥哥!”夏小籽撒娇的口吻,特做作。
“一会儿,还有事需要你卖力气,别任性。”
宁君兰将烤鱼再次往夏小籽的面前,送了送。
听了这话的安宁,攥着大白虫的右手,微微收紧。
这人是知道了什么?
“小姐姐,我不喜欢跟别人同样的叫法,来称呼我的男人,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直呼其名,不就好了?”
安宁直女式的反问,也是没谁了。
再看小北咧着嘴,努力保持微笑的表情,也是给足小姐姐面子。
这么烂俗的建议,她才不会用呢。
“宁君兰,你喜欢我怎么称呼你啊?”
“你都连名带姓的叫我了,还想怎么个叫法?”
宁君兰这反应跟淡定的安宁,如出一辙。
要是没有夏小籽在这儿晃眼,小北都想说:“书生,你跟小姐姐很像是亲兄妹,你们真不是带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吗?”
“你个乡野丫头,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姑娘,你还想装啊?你不觉着你装柔弱的样子,特无知吗?”
随着安宁的挑明,怒而起身的夏小籽,她的脸上再无纯良无害的假笑。
别看她这人整天挂着一张无害的笑脸,可她眼里的敌意,几乎对每一个人都有。
“宁公子之前跟我说了,你就是他的表妹,夏小籽。”
“夏小籽?不就是宁家那女魔头的女儿,夏小籽吗?”
“就是她。”
小北了然于心的点点头,上下打量夏小籽一番,也没瞧出夏小籽跟宁君兰有哪儿相似之处?
这两人是表兄妹,没假?
“不管我表妹有哪些地方对二位姑娘有不周到之处,也请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生她的气。”
“呵,这才有几分兄妹该有的样子。”安宁对夏小籽和宁君兰的看法,跟小北的想法一个样。
这两人,真不像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尤其是夏小籽一再跟她们强调,宁君兰是她哥哥的眼神,那分明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动心的样子。
“我跟我哥哥是不是兄妹,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俩,就是亲姐妹了?”
“我们是亲如姐妹的姐妹,跟你这种对自己哥哥藏着别样情愫的亲情,可不一样。”
小北直白的戳破夏小籽暗恋宁君兰的窗户纸,也算间接的得罪宁君兰。
没谁会喜欢这种口无遮拦的话,残忍又难以收场。
同一时间,同样感到难堪的人,不只有夏小籽一人,还有站在一旁的马小路。
所以说,他为她赌上的情意,全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哈哈,谁说兄妹之间就不能有情意啊?我吧,也挺喜欢我哥哥。小北也是,妹妹都喜欢自己的哥哥。”
“小姐姐,你喜欢大哥,还是二哥啊?”
“咳,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不……?”
安宁还没说完,就看见小北已经是一脸“我都明白”的表情。
不是,她说错什么了?
急得安宁一再抓耳挠腮的思考,自己前边有没有说了不该说的话?
“小姐姐,你看你都急出一头汗了,有这么夸张吗?你看我,我喜欢书生,我就毫不遮掩的说出来啦!”
“呵,可能是我小题大做,太敏感了。不过,书生是谁?”
一头雾水的安宁,顺着小北指头指出去的方向,明晃晃的对准着宁君兰。
听了小北的表白,宁君兰的表情依旧臭如狗屎,没一点喜色。
“嘶,你们不觉着有点冷吗?”
“是冷,我被你看中的书生释放出来的冷意,都快冷成冰柱了!”
这时,马小路凑近到宁君兰的耳边,叽叽咕咕的不知说了什么。
安宁和小北抱成一团,互相给对方取暖。
两人看对方的眼神,都是满满的暖意。
“小北,你的手好冷啊。”
“没关系啦,让它们冷着冷着就习惯了。”
安宁呼着暖气给小北暖手,而小北也贴心的给她蹭耳朵。
坐在火堆边上的夏小籽,嘴里哼唧两声,她最讨厌看的就是这种温情画面,特虚假。
赤裸着上半身的马小路,秀着自己发达的胸肌,也没见他觉着冷。
火堆里的黑漆漆树杈,忽视表面的焦黑和烫红,内里的部位随着火苗的侵入,化为灰烬的同时,也在尽全力的散发出一股奇异之香。
“哥哥,我怎么觉着头好晕啊?”
“寒香木。千年寒香木一经长时间的燃烧,就会放出寒气,吸引方圆百里的妖兽前来。其最后释放的异香,不仅有令妖兽失去抵抗能力之效,就是修炼者闻到了这香味,也会全身无力。”
“没错,千年寒香木就是有如此奇特之处。”
安宁拍着小手道。
是小北捡回来的柴火,又当着众人的面,她一直都缺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来动手脚。
“书生他,不会有危险吧?”
“你还担心他,先担心担心我好不?”
安宁在双情谷的住的时间是不短,可她很少出谷去感受外边冰天雪地的寒冷。
跟她不一样的是,三个北从小到大都没少在雪地里练功,极其的耐寒耐冷。
“好嘛,我们这就走。书生,等我们再重逢的一天,就是我们洞房花烛夜之时,期待吧!”
小北一手抱着安宁的腰,一手摸向宁君兰的胸膛,她的嘴唇一嘟,就是三个热情的飞吻。
“别碰我哥,你个贱人!”
“切,我懒得和贱人吵。”
小北并未动怒,无所谓的回了一句话。
她撑着冻得全身都在哆嗦的安宁,一步步走远。
只要她们离火堆越远,这寒香木的效用就会越弱。
大白虫爬到安宁的头顶,圆溜溜的眼睛里,因感知到了前方的危险,而警觉的泛出不好惹的光芒。
……
第五十八章 玄鸟妖
乱石堆砌,古树苍劲,爬满翠绿发白的青苔。
它们在这片林子里,已生长了无边的岁月,极少遇到灭顶之灾。
窸窸窣窣的落叶声,如一把针散落在地,不容人忽视。
小北和安宁走了半天的路,都没能走出这片森林,见惯一路的石头和树木,以及遍地青苔的她们,忽视了一样尾随她们一路而来的东西。
胆大,心也大的小北,一边夸大其词的炫耀自己左手中指的墨绿玉戒,一边笑嘻嘻的将其摘下又戴上,反复如此。
“墨绿玉戒,是我最宝贝的一枚储物戒,不大,也就这片林子大吧?里边有我从小玩到大的宝贝,样样都是精品哦!”
“那有没有可以代步的木马?”
“有哇!”
小北随手一掏,就能翻出一地的木马,什么颜色都有,就差个品种齐全。
安宁摸着自己有些眩晕的脑袋,对小北的童年玩具,她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个个都是木马,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安宁所想要的能代步的木马,是她们大人能骑着飞奔的有符咒之力加持的木头雕刻而成的马匹。
小北随手捡起一个小木马,介绍道:“这可是我三岁的时候,最喜欢的小红马,贼漂亮!”
“嗯,它看着是挺不错。”
安宁也捡起一个看对眼的白色小马,马蹄上还刻着飞翔的云翅膀,哄哄小孩子玩的话,那这些小木马还是相当带感的。
栩栩如生,个顶个的精品。
不甘寂寞的大白虫,跳落到安宁手中的大白马的马背上,挺有范的做出骑马的逼样。
“大白,你自己一身白,还喜欢一身白的玩具,也是没救了。”
小北收起全部的小木马,独留下大白虫还在玩的通体一色的小白马。
本来还有点气的安宁,在看到大白虫骑马装逼的傻样之后,也忍俊不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们在逃出来之前,就应该先探清楚那些人的口风,了解这儿是什么地方。”
“嗯,我想这地方还挺眼熟,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这儿是什么地方。”
“继续碰碰运气,还是回去做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她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逃出虎口,又要回去?
没这个可能。
随着寒香木化成一堆没了温度的碳灰之后,宁君兰和夏小籽等人都逐渐的恢复体力。
“哥哥,我亲自带人去把那俩傻子给你抓回来。”
“不必了。”只要她们还在这林子里,他就有十足的把握,再次遇上她们。
回到马车里的夏小籽,就跟换了个人,又或者说她变了张脸,怨毒又恼羞成怒的她,一脸的疯狂之色。
这年头,装柔弱无辜的招数是已经烂大街了吗?
明明,她用这一招,已经把不少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怎么会偏在两个涉世未深的丫头面前,失了手呢?
“再让我找到你们,不会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就守在马车外的马小路,显然也听到了夏小籽的话。
若非要杀人,那就让他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替她分忧解难。
宁君兰慢条斯理的收起垂直鱼钩,还没把身旁的鱼篓带上,就被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打断。
今儿个,他没钓到大鱼,老天爷倒是给他送上一堆小鱼小虾,是嫌他太闲了吗?
两人的眼神刚一碰撞,双方都不依不饶的缠斗在一起。
宁君兰的左手,势如闪电的扣到对方的咽喉位置,刚要发力,就被对方体内震出来的寒气逼退。
这人,不简单。
“啊……!”在宁君兰分神留意对方的身手之际,又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一腿就要劈中下方的他。
哪知,站在他对面,与他交手的那人却在这时,出手逼着他一同撤离那儿几米远。
再看落在地面的那人,他一腿劈中的地面,已惊现冰面,层层冰寒之气蔓延开来。
“我去,你干嘛要救这人?”
“他在这儿钓不到鱼儿,就已经够可怜了,还要赔掉小命,岂不是太可怜了?”
君朗一把握住二北迎风使出的拳头,由衷的感慨道。
再说杀无辜之人的这种事,也不是他们该做的事情。
不是还有一跟屁虫,到了这会儿,都还没跟上来吗?
“怪哉,我以前在这附近看见过玄鸟妖,现在怎么都找不见了?”
老笼嘀嘀咕咕的说着,又继续往前摸索,寻找。
他所行的这一条路上,也有不少的青苔,争相攀爬。
“不必介绍,我也看出你是宁家人。”
“君公子,盛传你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此言非虚。”
“那外边人还说,你就是个矫弱不能自理的愚昧书生。依我看,你的身手不凡,一拳都能打死一头牛了!”
二北没好气的插话道,一个是人中龙凤,一个羸弱书生,那他算个啥?
宁君兰没将二北的话放在心上,回想自己跟小北的那点事儿,总归会有后续,他可不想在这里得罪未来的小舅子。
“小王公子……?”
“个屁!”
“那就王二公子……?”宁君兰试探性的说道,他倒是不介意直呼其名,问题是“王二北”这个名字,也挺二呀!
对此,二北转念一想,似乎是挺……二的一件事!
他闷闷不乐的看向君朗,问:“你都是怎么称呼我的?”
“兄弟?”君朗随口答道。
非得纠结个称呼吗?
那他在一开始,是不是就应该称自己的名字是“朗君”?
君朗把这个事儿想得还挺美滋滋的时候,收到二北凉凉的警告眼神。
好吧,怪他的嘴角咧得太开太明显,是他错了!
再回首去看提着鱼篓的宁君兰,这哪儿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
分明是个打渔归来的……穷书生!
“你们别笑,就我这个样子也不知迷倒多少女人,你那两个妹妹就在其中。”
“妹妹?大北和小北人在什么地方?”
“兄弟,我们有话好好说,可不可以不要动手动脚的?”
宁君兰还没说完话,就被二北揪着衣领,就差把他提起来,扔到河里去了。
他也就顺嘴这么一说,哪能想到贵为北王二公子的二北,最在意的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而是一来历不明的大北?
在旁听了这话的君朗,脸上风轻云淡的笑容,不禁暗下几分。
那个女人……又在四处勾搭男人了吗?
“小北,我怎么觉着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呀?”
“不可能!有小灰在前面给我们开路,又有大白在手,谁敢……?”
两人的说话声,都还在林子里回响,唯有一个方向有些空旷。
这个方向?
安宁自己往右手边走了一步,就被小北一把拉回头。
“别去!”
“这有什么呀?”安宁嘴上不以为意的说道,但她却没准小北上去察看。
过于寂静的环境,往往都会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错觉。
大白虫疯狂扭身的样子,足见它有多自嗨。
“虚惊一场!”
安宁上去转了一圈,还扒开几丛杂草,也没发现有什么不正常的东西。
要说不正常,也就是有一片雪白的羽毛落在乱石的缝隙之间,在青苔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突兀。
“一片羽毛?不是小灰,又会是啥?”
“会是什么妖兽?”安宁颇为感兴趣的问道,狭长又雪亮的羽毛,令人一看就忍不住喜欢。
安宁想找到这根羽毛的主人,想多求几根羽毛,做头饰也一定会很好看。
小北抬手就想从安宁的手中,拿过羽毛看看。
哪知,安宁不仅躲开她的手,还一脸诡笑的说:“你也想抢走我的羽毛?”
“小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我……我说什么了吗?”
转瞬,安宁又恢复正常似的,主动将手中的羽毛递到小北的面前。
小北迟疑着伸出手,还没碰到羽毛,就又一次被安宁耍。
“你果然是想来抢走我的羽毛,坏人,你就是个该死的婊子!”
“能迷惑人心智的羽毛?”靠,小北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再乱说下去。
世间万千,无奇不有。
能以一片羽毛迷惑人的心智的妖兽,也就只有玄鸟妖!
该死的玄鸟妖,竟敢盯上小姐姐,看她怎么扒光它的羽毛?
“你有本事就现身,跟姐们斗上斗!要是你输了,我甘愿做你的奴隶!”
“千年前,我就已经不喜欢给自己留奴隶玩了。”
“那你想怎么样?”
小北看着藏在安宁发间的大白虫,忽而有了主意。
感觉自己被盯上的大白虫,汗毛倒立的想逃,但它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被小北抓在手心里。
“看,这是我们千辛万苦捕捉得来的鸣火虫。增长修为的东西,你或许不会放在眼里。但它,你确定不动心?”
“我不需要!”
从安宁的嘴里,发出的是低沉有沙哑的声音,像个老妪。
听到这个声音的小北,心中不觉新奇,不是都说玄鸟妖的声音特清脆悦耳吗?
安宁觉着自己的脑袋一阵阵的疼,有不少的声音,在跟她说话。
“宝贝女儿……?”
“你娘给你留了最好的礼物,她最爱你……?”
“朗君?”
“谁?你是谁?谁在跟我说话,我是谁……啊?”
……
第五十九章 心仪的对象
一石头把她的脑袋砸个正着,左斜刘海掩饰之下的额角,顿起一个血口。
有了这股疼的刺激,骚扰安宁的那些声音一下子都消失不说,就连那片羽毛都怂得自个飘荡到半空中,离她们远远的。
一北看了看手中的石头,认定这块石头才是伤害小姐姐的元凶,她亲手将其捏成粉末。
“小姐姐,疼不?我给你吹吹。”
“嗯。我这是怎么了?”
一北小心翼翼的撩开安宁额前的头发,都还没细看,就被安宁的话吓得她三魂失了七魂。
她能说……不知道吗?
“哎呀,小姐姐,你这儿还有个嘴唇印,是生下来就有的疤痕吗?”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跟一条小红鲤鱼妖搏斗的时候,被它咬了一口。”
安宁没在意的说道,好在这疤痕不算显眼,拿刘海盖一下,也能刚好遮掩住。
这个事,小北当然记得,她这不是存心岔开话题嘛?
那她能不装傻呀?
“喂,你们甜甜蜜蜜也得有个度,别忘了我还在这儿!”
“你是……?”
“黑玄!”羽毛上下飞动着说道,这不是它的原型,但它就是喜欢自己现在的外形,特漂亮。
有人,有人这么说过。
安宁未曾深思就接话道:“拜托,你通体雪白,取名为白玄,不是更贴切吗?你看看大白,我给它取的名字就很贴切呀!”
“无耻!你当哄小孩子玩呢?它是白,但它哪儿大了?一条丑不拉几的虫子,也配有名字?”
“呃,在虫类里边,大白这胖乎乎的体型,不算胖?虫怎么了?再低等的存在,也都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名字。”
看安宁怼黑玄的场面,对在黑玄那儿受了闲气的小北来说,简直不要太愉快!
不愧是她的小姐姐,棒极了!
“小姐姐,玄……也有黑的意思。”
“啊哦,所以它是叫黑黑?”
要不是有小北的提醒,恐怕安宁还没这么快明白过来,“黑玄”的意思。
在小北无比肯定的点头下,觉着自己的脸面受到了侮辱的黑玄,对准小北的屁股,就是一顿狂抽操作。
“喂,你个黑心肠的玄鸟妖,凭啥摸姐们的屁股?
“黑黑,你再敢欺负小北,那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为了不让小北受到伤害,安宁拿自己的双手去给小北的屁股做肉盾。
尽管安宁的动作也不慢,但跟铁了心要治一治小北的狂妄之气的黑玄,在它对小北的屁股下嘴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小北只觉着自己的屁股一凉,随即而来的是温热的触感,是安宁的手放到了上边。
“……要死了!”
小北刚侧过头去,还没有口吐芬芳,就被前方两树站立的某个身影,羞得恨不能重新投胎。
安宁不做他想的催促小北赶紧换一身衣服,也是在她说着话的时间里,她跟着小北的目光,看到了树下陌如玉的宁君兰。
钢铁直男如宁君兰,硬挺挺的站在那儿,一眼不错的深看着俏丽佳人的……身材?
“我去,总算是逮到你了!”
“救命呀,救命呀,救命……?”
黑玄喊救命的时候,它的嗓门还是挺响亮,就相对沙哑了很多。
寻了一路过来的老笼,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抓住一只玄鸟妖。
果然,上天自是不辜负有心之人,,他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喂,你再不放了黑黑,我就去打你了哈!”
小北就在她身后的草丛里换衣服,她哪儿能多移动一步?
安宁嘴上放着狠话,为了让自己看着更凶恶些,手并脚在不停地挥舞。
看她龇牙咧嘴的凶样,是有几分……搞笑!
大白虫看她这样子就想笑,并且已经笑到不能自抑,以致自己肉乎乎的身子顺着安宁柔滑的头发丝,滚落到安宁的肩膀上。
如此优美的曲线,矫健的身姿,尝起来的味道……一定很美味吧?
黑玄恨不能瞪大眼珠子,拉长自己的鸟脖子,也想要在自己临死之前,吃到美味的大白虫。
安宁慢半拍的回手藏起大白虫,警告道:“大白是我朋友,可不是给你吃的食物!”
如此暖洋洋又感人肺腑的话,要没之前小北拿大白虫换安宁一事,黑玄还真就信了!
“不要脸!明明就一虫子,小气吧啦的不想给人家吃,你就直说!反正说话不算数的人类,老娘也不是第一次遇见!”
“谁,谁说话不算数?”安宁听了这话,多少有点心虚。
要问她为何心虚,就得看她的前方,又出现的人是谁了。
君朗没想过来,可他想着自己不过来的话,就没法亲眼看到谁才是自己感兴趣的北公主。
也就老笼自我感动的想,小少爷还挺有良心,担心他抓玄鸟妖的时候,可能会受伤,亲自过来帮把手。
“你……?”君朗犹豫着开口,却没有想好说辞,一时愣愣地堵在那儿。
“好呀你,长本事了都,你都敢私自跑出来了?”
后一步上线的二北,碰着君朗的肩膀,越过抱胳膊看戏的宁君兰,径直走到安宁的面前。
听他这暗含怒气的声音,连事不关己的君朗和宁君兰都不禁为她捏了把冷汗。
然而,二北怒气冲冲的一拳头,临到跟前,他又怂了。
“疼!”
小北就这么被二哥毫不留情的揪着耳朵出来,她摸着自己被揪疼的耳朵,也来了气。
不知道在外人的面前,给她多留几分面子啊?
“二北哥……?”
“对,二王子你就是再有气,也不能只故意针对我一微不足道的奴婢!”
“啊?”安宁被小北这不明所以的话,整得脑子有点晕乎乎。
两姑娘的眼神一对上,安宁立即反应过来,知晓小北想玩什么花招,一如“寒香木”之事。
二北不解的探出手来,正要收拾自己这胡言乱语的妹妹之时,一只温热的小手挡在他的前面。
“我的婢女,我自己教训,就不劳烦二北哥亲自动手了!”
“你说什么?”
因为这个话是出自安宁的口,所以二北虽不太清楚其本意,也并没有立马拆穿。
这也是五个半点偏大的孩子,将手抓着玄鸟妖的老笼,团团围住之时,老笼能感受到来自他们各自之间的那点不自在的主要原因之一。
“我的人。”
“可笑,是我的人先发现!”
刚开始,还能友好“玩耍”的君朗和二北,塑料兄弟情秒崩。
无辜的黑玄,无意间成为了破坏他们友情的罪魁祸首。
“那个,我能自己选择吗?”黑玄弱弱的请求道。
“可……可以个屁!”嘴快的小北,正要随口答应,好在有安宁在一旁提醒,她才没有说错话。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她默默地后退一步,不想跟宁君兰正面刚。
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看上眼的男人,整坏了谁赔?
就因为小北这么一退,本想在人数上占优势的二北,一下子跟君朗成了势均力敌的……?
不对,要论实力而言,似乎还是君朗那一方占优势,他有老笼这个老仆人在。
“也罢,我退出!”
就在二北在想着要跟哪一方合作之时,独自一人的宁君兰,先一步做出退让。
对此,君朗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也就是歪歪脖子,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话说,你们抓我是为了什么?”
“讨女孩子欢心!”这种话,要数君朗答得最快,还挺走心的认真样。
绷不住笑意的小北,凑到二哥的身旁,好笑的问:“你要讨哪位女孩子的欢心呐?”
“少胡说!我是想……?”送给母后,是二北内心真实的想法。要能顺便送给某人,他也挺没什么意见。
这玄鸟妖的羽毛最为稀奇的一点是,它能帮人留住一些美好回忆。
起先,二北也没想过要抓什么玄鸟妖,是多嘴的老笼提起玄鸟妖的羽毛的奇特之处,勾得他心内一动,也就来了。
此处是圣鸟林的一角。
准确来说是圣鸟林在下位面的一块小小的地方,人迹罕至,一般也不会出现超级妖兽。
“那你呢?你要送给谁?”
小北转头看向始终面带微笑的宁君兰,这男人怎么看都好帅!
不等宁君兰开口,他的行为似乎已经在替他做出回答。
二北高高举起的手,还没落到妹妹的身上,她人就已经窝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这叫他怎么忍?
“息怒呀,二北哥!”
“?”
“这个,这个……人都是生来独立存在的个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感,呃,心仪的对象,是吧?”
眼一闭,心一横,安宁也是什么烂话都说得冠冕堂皇。
她的这句“心仪的对象”,直直的说进二北的心里,他有心仪已久的对象。
“过来!”
不容置疑的命令,也是出自二北之口。
就算是大哥在这儿,也不会放任妹妹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里,还……!
宁君兰对准小北的樱桃小嘴,就是一个深吻,他还嘴角带着银丝,笑说:“她归我!”
“啥嘛玩意?”安宁惊得头皮都快要自动掉落一地,半张着嘴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声音。
……
第六十章 豪横 撑死它丫的
靠,玩这么大?
安宁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小手一抓,被君朗轻薄的她,也回以袭他胸的猥琐行径。
这不是她的本意,啊啊啊!
“嗯,我喜欢!”
“噗!”恨不能吐血回礼的安宁,扑腾着无处安放的手,就要赏不知羞耻的某人,一记耳刮子!
再怎么说,小北那是喜欢宁君兰,才愿意跟他亲近。
可她又不喜欢这胆敢非礼自己的混蛋,这家伙找死!
“找死!”
“二北哥!”
安宁的粉拳还没出击,就被君朗抓在手里,他饶有兴趣的欣赏她窘迫的吃人表情
有趣的小野猫,他逗来玩玩,也挺有意思。
安宁看二北的双拳上覆盖着一层层冰块,它这整个外形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冰块拳击手套。
老笼都还没来得及嚎哭自己已逝去的情感,他人已经本能的出手保护君朗。
只见二北一拳轰击在黑玄身上,再轻飘飘的羽毛,也经不起冰寒之苦哇。
“你大爷的!”黑玄没忍住,破口大骂道。
它得罪谁了?
要在这儿遭这份罪,它撂挑子不干了!
安宁的心一慌,她人已经被君朗推出去当挡箭牌。
见此,黑玄只想冷笑说,少年当心自己虐妻一时爽,追妻之路漫漫……其修远兮!
“啪”的一巴掌,响亮又悦耳。
“你个死渣男,见一个爱一个!”
“……!”
在黑玄的控制之下,安宁一贯清爽无害的笑容,转变为邪魅暴躁。
她点着君朗的胸口,意有所指的骂道。
君朗的眼神变得深沉了几分,这头玄鸟妖难不成还有看透人心又或者是窥探他人记忆的本事?
“还有你,虽说在牌之大陆,能有幸成为天选之人,九岁的当天就能觉醒,但没谁会像你这么随意使用牌之力!”
“拥有力量却不用,那要它来做什么?”再说,他又不是私心的为了自己,也是想教训教训某个登徒子!
也不知道是谁定下的破规矩,在这牌之大陆,什么牛逼哄哄的人都不缺,却非要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拥有牌之力的修炼者都不能轻易使用牌之力。
这也得变态的导致不少修炼者,为了达到自己各种目的,成为最强大的自己,不择手段,杀戮成性。
如一名修习内力的人,就会千方百计的夺取他人的内力及功法。
一些以法术见长的修炼者,为了能长生不老,更是拿他人的命来修炼邪法。
更甚的,为了觉醒,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的人。
“这话说的好!我们也确实该反思反思,为什么我们不能随意使用牌之……?”
“你别跟着起哄,懂什么?”
听宁君兰这话的意思,摆明是不认同二北的观点。
他不仅不认同,还明晃晃的要求小北别跟着瞎掺和,一度引起小北心内的不适。
她才刚说了什么?
“你把她放了,我放你走。”
君朗没理会隔壁小两口的“伪恩爱”牌狗粮,一心放在从玄鸟妖那儿救回某个傻大胆女人的身上。
这有不少人,它盯上谁不好,偏是这蠢女人,看他回头怎么收拾不听话的人?
安宁倒退一步,没人能上来拦阻。
宁君兰被任性的小北缠得很紧,几乎没有挪动机会的他,只能任由小北像个小孩子,挂在自己的身上。
“劝你最好别再使用牌之力,要不然这丫头会被你的天真害死!”
“你敢!”
“哦,那我们就拿这丫头的命,试试谁不敢?”
二北咬着牙,紧锁着插在安宁头发上的那根雪白羽毛,透过外象,他想象出玄鸟妖那气焰嚣张又有恃无恐的嘴脸。
不就是一只没了毛的丑鸟,竟然也敢威胁他?
君朗搭着二北的肩膀,不着调的笑容之中,沾几分痞子气。
面临突发事件之时,人就是容易紧张,也就容易办错事。
二北挥动胳膊,双拳迸发而出的冰块,形如一根根冰锥,将倒飞出去的君朗围困在冰锥圈子里,进退两难。
这混蛋胆敢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看上的女人,他要再留着这人的性命,那他还怎么有脸说自己是个男人?
“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一步!”
一个转身,原地上已不见安宁的身影。
连同她一并消失的还有黑玄,它可不想再陪一帮小屁孩玩。
“等我找回她,再跟你算账!”
二北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杀君朗的好时机,得赶紧追上去。
还剩宁君兰抱着小北站在原地没动,他笑着说:“这些人走了也好,也就没人再来打扰我俩的好事!”
“还好事呢?小姐姐都被那根羽毛抓走了,我得赶去救她!”
“听你们刚才的对话,你不就是北公主身边的一扫地婢女吗?没了主子,你不就是自由身?多好啊!”
宁君兰将意图反抗的小北扛起来,他脚下一跳,带着小北稳定的落到一块大石头上。
能有幸在圣鸟林里,且又是光天白日的在一块大石头上,做最狂野又原始之事,也就他宁君兰独一份吧?
小北挣扎着要起来,还没坐起身,就被宁君兰的吻,吻到她怀疑人生,脑子缺氧。
“喂,你这么无视我,不好呀!”
“等到了地方,我就放了她。”
黑玄没想要谁的命,它只是需要有个修炼者能帮它一个小忙,一个小忙而已。
大白虫才不想听这种屁话,要它不管这个事儿,那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事成之后,你……?”
“我愿意拿命来换!”
黑玄赌咒发誓道。
它要办的这个事情,在它看来,比自己的千年寿命还重要。
还未到目的地,在大白虫的要求之下,黑玄不再遮住安宁的双眼,还以她一个清晰又明朗的世界。
“小少爷,我们跟上去做什么?那是双情谷王家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行,我得折回去杀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宁家小子!”
“你一离开,我遭人埋伏算谁的过失?”
君朗也没拦着老笼,仍面无表情的跟在心急如焚的二北身后。
这些人或许通通都该死,但他这会儿并不想杀人,只想救人,也不行?
老笼面露难色的拿自己的手,一拍脑袋,毅然决然的又跟了上去。
他的存在,可不就是为了保证小少爷的性命无虞,及时多了别的卖命任务,还杀人?
这是一个小村庄,因受战乱的影响,村子里的年青小伙都被朝廷派下来的官兵抓走。
跟其他户人家的年轻小媳妇儿一样守寡的浪花儿,过的日子却比其他人都要难。
拿她那个猪狗不如的公公的话来说,那就是他需要趁着自己还有把子力气,抓紧时间给自己留个种,不能把自己花钱买回来的女人白便宜了野男人。
好在,浪花儿熬了一年之后,公公马上风而死,她也就解脱了。
“花儿,你走…咳咳!”
“婆婆,我不能走。要没您护着花儿,花儿哪能活到今日?”
“整个村子的年轻女人都逃了,你不逃,那些个老畜生能放过你?咳咳,娘老了走不动了,没有活头,你别管娘的死活,哈!”
曾经,花儿的婆婆成天就只知道柴米油盐的过日子,根本不懂女人挨打跟反抗男人是什么话。
直到她意识到这个家要没有花儿在,也就完全撑不下去,等不到儿子回来的那一天之时,她才有了破天荒的行为。
可老天爷好像在跟这两个孤苦无依的女人,开了一个要命的玩笑。
一向身体健朗的婆婆,在这个时候,生了大病,直接将两个女人的肩膀压垮。
“所以,我能帮上什么忙?”
安宁看着破败不堪的茅草屋里,尽心伺候着老婆婆的花儿,心疼的问道。
倘若她是个男儿身,亲去负担花儿跟老婆婆的余生,也能说得过去。
可她,到底是有什么好,才会被黑玄看上呢?
“的确,你没啥优点。”
黑玄能从安宁的表情,读出她在想些什么。
一开口,它就言明安宁没有它看得上眼的优点,戳人心窝子的那种毒。
“你再放肆,老子吃了你!”
黑玄借着帮花儿这个事为理由,让安宁躲过了二北和君朗等人的搜寻,它也就顺理成章的嚣张放飞自己。
但它却忘了,还有大白虫在。
“呃,你就这么点,能管什么用?”
“你丫的尽管来试试,看谁才最豪横!”
大白虫又不是没脑子,能看不出黑玄憋着什么坏心?
要不是看在下边的那个叫花儿的女人,还有几分姿色的份上,它早就钻进这臭鸟的肚子里,撑死它丫的!
安宁看黑玄对着大白虫,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话,她就没见大白的嘴巴动一下,不禁感到疑惑。
小灰跟大白的沟通,她也都是只听见小灰在叫,根本不懂它们在说些什么。
难得有一说话的鸟儿,还能跟大白沟通,她当然得了解了解。
“黑黑,你帮我问问大白,它都喜欢些什么?”
“你是它的主人,它都不跟你说话?原来它不是因针对我,才表现得狂妄自大,对你也如此的话,那你这主人还真没用!”
呃,这么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几个深呼吸之后,安宁还是没能忍住心内的怒火,将黑玄一把攥在手心,差点把它捏个稀巴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