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坑”向宗族护朝权
(); 官制改良,在刘行确定先以党同伐异的做法去展开这一刻开始,注定将与历朝历代任何一次的变法在本质上不同了。
这种不同,其实刘行心底深处还是隐藏下了另外一种想法:小爷玩党同伐异必然将很多利益被侵犯、理念和目标不同的人逼近绝境。
人不被逼到绝路上,永远不会将其大脑运用到极致。一旦那些被小爷给逼进绝境的人大脑真被极致运用后,必然就会想到结党来对抗我这一套党同伐异。
不怕他们结党造反,怕的是他们不结党。因为只要他们公然结党了,小爷才好将从前那些不固定的党派变成固定的、正式的党派去加以利用、加以管理。
也只有出现了固定形式下的政党,小爷才能将实际上已经无法继续推行的全民直选的议事院体系送上正轨,继续推行下去……
想到了选到州府以上便很难良性进行的议事院,刘行再次侧头看向了马扩:“马知事,你昨天可曾看了河东议事院筹备会呈上的朝书?”
微微点头,马扩注视上刘行道:“看了,下官感觉正如你前些时日所言,在议事院这种新制推行过程中必然会出现大批的宗亲结社、暗箱操作。从河东议事筹备会的朝书中,下官至少看出已在形成以姚、李、孙、寇四大宗族的宗亲社极有可能未来变成河东议事院的真正主导。”
也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刘行皱起眉来说道:“不错,宗亲、这种我中原老祖宗沿袭传承下来的关联正在变成各地议事机构的主导。但这种祖宗传承下来的关联,真若是控制了各地议事机构,我所执行的打土豪、斗地主,还地于民、还富与众民的方略定然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这些宗亲社给毁掉。”
话说到此处,刘行面色变得凝重:“这种宗亲社的发展结果,必然是一批新的土豪、地主打着家族利益的旗号重新站出来,去剥削、压榨非其宗族的百姓。甚至在其宗族内部日后也会必然性的重新出现正室为地主、侧室子孙成佃户的情况。”
言至此,刘行猛地一拳砸到了桌子上。脸色换做阴冷、坚毅后说道:“不行,我绝对不能让我掌握的新朝廷变成打翻一批旧地主、却成全了一批新豪强的工具。这宗亲社我必须给他破除,各级议事院我也不能让宗亲社变成真正的主导,日后来掣肘朝廷。”
说出这个决定。刘行马上侧头看向了慧了:“大师,我欲瓦解宗亲社、阻止新豪强群体出现,对此你可否有何建议?”
慧了接问,微微锁眉、思索中说道:“宗亲这种关系吧,是人间道的传统、即便是妖灵、冥鬼。甚至是魔、神、仙三道中也都存在。你想破除这种关系,不太可能。但你若是只想阻止宗亲社去控制议事院,嘿嘿,其实只是弄一下权而已。”
“哦,大师以为我改如何弄权呢?”听完慧了的话,刘行心中隐隐浮现出一套做法,但却仍然对他问了出来。
慧了当然马上读出了刘行心中那套做法的端倪,他眉头一簇,诡笑道:“你能用权利推行新法,为何不能在新法中加上一些规矩。比如在各级议事院中设置限制。单一宗族只许占据一定数量的席位。譬如州府议事与县议事之间同宗族者加上个人数限制,这样不就可以确保任何一个单一的宗族再如何也无法变成日后掣肘朝廷的议事社群了吗?”
设定人数限制,单一宗族不得在同一级和上一级议事机构中占据超过一定比例的席位。
刘行方才心中隐隐浮现出的想法,不如慧了说出来的这样明确、但却是完全在同一个轨道上。
所以在听完慧了的话之后,刘行重新露出了笑容,又转头望向马扩:“马知事,你感觉这样做可行吗?”
微微点头、马扩立即说道:“可行,绝对可行。比如一个县有一百二十个议事席位,该县有三十个大宗族。太傅您正式发一道命令,每个宗族只允许出现三个议事员的话。就会有三十几个席位不被这些宗族控制。而那些宗族选出来的议事员之间,也很难抱成团去联合掣肘县衙、掣肘朝廷。”
马扩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刘行在他话说到这里时脸上已经重新露出了阴狠、狡黠的笑容。坐在一旁的慧了,却在这个时候读出了刘行心中所想。
宗族之间的利益冲突。实际上就是天下之争的微缩展现。
李姓宗族中有人富了,会大肆购置产业、照顾李家的人。姚姓家族中有人当权了,便会绞尽脑汁去想办法为自家家族争取更多的利益。
李家要买房子、姚家也要买。好了,两家一旦为了同一处房产相遇,其结果必然是迅速演变成两个宗族为了争夺那一处房产的宗族之间对抗。
如果哪一家出了些犯二青年,在宗族为利益起争执的时候再去动武攻击另外一方。其后果就会变成两个宗族无论是在官衙还是在私下里都变成死对头。
老死不相往来,不斗倒对方宗族不罢休就会成为两个宗族间至少很长时间一段里飘扬出的主旋律……
瓦解宗族从其彼此间的利益争夺开始,议事机构的名额、便是现在直接让各大宗族之间争执的起点。
想到这里,刘行正色对雷震说道:“记。已选出的各地议事院、咨议会等会院,在此令下发之日起立即展开第二轮推选。单一宗族在同院、会内,不的超过二十分之一的席位,有姻亲等关联的宗族也在此列。县乡一级的议事会亦同此制,但可按照当地宗族数量、人口数量适当放宽,上限是不的超过十分之一。同府之内宗族在此规、同省之内宗族在此规。”
草拟新令后,刘行冷笑着眯起眼睛来,望着慧了道:“嘿嘿,大师、我们可以期待不久的将来,河东大地、乃至整个我朝出现一种新局面了。那就是各宗族之间为争夺一个议事席位去斗得你死我活,而同样为了那个席位、所有家族都只能竭力支持朝廷咯!”
慧了闻言,也是露出了阴险地笑容说道:“嘿嘿,不错、不错,你这坑神真是坑到家了。如此一来,再大的宗族也不能掣肘到朝廷、再强的宗族也别想让地方官只能听他一人的。借宗族打宗族、借宗族制约宗族、借宗族抑制宗族的同时又让他们只能依赖朝廷去为他们‘主持公正’。哈哈,你之王道、在这事上已远胜秦王和赵匡胤咯。”
坐在一旁的马扩眼见到刘行和慧了如此对话,心底里不由得一阵怪怪地感觉生起,暗暗想到:这真是坑神之策,不知多少家族将被太傅这一套新规给坑到儿女不结亲、子孙不同村了!
不过想根治掉千百年来宗族影响朝政、时局的弊端,如今怕还真是只有太傅这“坑”招更有效。
但怎么看,太傅的邪似乎都与慧了的妖异有点像了呢?希望太傅别被慧了给带入歧途、日后真变成一个妖恶之辈才好……
一正一邪,马扩是国士、自然是正的一面。慧了是毒士,代表的也只能是邪的一面。
在马扩心中生出这样的想法时,邪的一面、慧了实际是听到了他心中所想的。
但慧了没有去立即揭穿马扩心中所想,也没有丝毫不快。因为慧了很清楚地知道,他永远不可能真正牵引着刘行的思想、让刘行随他的想法去做事。
这种不可能,根本的原因在于刘行自身意志力的坚强程度已近顽石。这种不可能,根本的原因在于刘行脑袋里远远超越这时代千年的见闻和知识。
也正是这些不可能,决定了日后就算刘行真的走上歧途,也只能是成为一代邪神、邪恶与正义集于一身的邪神。妖灵间容不下他、魔道装不下他,所以永远不可能让他堕入其中……
……
五台城里、刘行的变法新策略又出来了。
在汴京城里,皇宫内外却已经乱作了一团。
早上起来、赵榛是狂吼乱叫,手舞足蹈在大殿里四处乱蹦。没有人能听明白他吼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他那些手脚齐动是一种舞蹈呀、还是在用动作说些什么。
到了中午,任由谁去呼唤赵榛都会像根木头一样、矗在寝宫门前望天,谁对他说话都会充耳不闻。谁敢上前去碰他,他马上变成疯狗一般、用牙齿朝着那人猛咬一通。
太阳一下山,皇宫内更热闹了。身穿黄袍的赵榛竟然会抢走执灯宫女手中灯,满皇宫各处乱喊着“风干物燥、小心火烛”,像是变成了一个更夫一般蹿来蹿去。谁敢拦他,他上去就是猫一样的狂抓乱挠。挠过之后,继续他的“更夫”事业……
皇帝这样的突然变化,让整个皇宫全都陷入混乱。
种雁翎、曾炜杰和刚刚带着三千新征募女兵进入汴京城担任大内外围护卫的折美凤三人,只能是分工、每天不同时间带着人远远跟在、守在赵榛地身旁,却谁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来。
倒是接手了京城防务的老将军种诊在听到种雁翎抱怨之后,确定赵榛这肯定是被圈在皇宫圈疯了。种诊与曾炜杰商议后,曾炜杰很快在汴京和附近的京西各地张贴出了皇榜,为皇帝找良医来治病。(未完待续。)
第271章 黄潜善献计卖国、康王的驱虎吞狼
(); 北朝的皇帝疯了。
当皇榜张贴出去后,这样的一个消息迅速在信王控制的地区传播开去。
南朝的赵构得知后,马上便将汪伯彦和自请降职的黄潜善召进了宫中。
二人才站到高阶之下,赵构望着二人立即狡黠地笑着说道:“二位爱卿可听说了,信王疯了、而且是一日三疯。”
微微点了点头,汪伯彦先接话道:“昨日我谴往汴梁城的硬探连夜飞书给臣,臣是欣喜。本想连夜进宫,却有扰了陛下您的清梦。不想今日这一大早,陛下竟也得到了消息。不知陛下面对此种局面,作何打算、臣等有何可以效劳的呢?”
听完他的话,赵构得笑容瞬间消失、脸色阴沉下去后说道:“信王疯的不合时宜、不合时宜呀!”
信王是跟赵构争夺天下的人,汪伯彦、黄潜善没有想到他疯了,赵构居然似有惋惜更有些无奈的样子。
难道一项薄情寡义的赵构性情大变、变得也开始重视亲情了?这不太可能、不可能呀!
汪伯彦、黄潜善面对赵构这样的表现,深知赵构本性的两个佞臣对视一眼后,同时选择了默不作声、静等赵构再开口。
果然不出二人所料,赵构见他俩没人接话、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以我朝之兵,即便是趁此机会北上、有机会正面对敌也定难有胜算。可刘行若因信王之疯癫受到牵连,势必将延缓伐金的脚步。信王病的不是时候、不合时宜呀!哪怕等到刘行将我母妃、爱妻救回来在疯癫也好呀!”
听完赵构这番话,黄潜善和汪伯彦再次低着头、侧脸对望了一眼。两个人心底同时蹦出了一个想法:这才是陛下担忧信王的真正原因,这才是自私自利、薄情寡义的陛下。
既然知道赵构自私,两个佞臣自然就他们安身立命、在这样一个永远只会先为自己着想皇帝身边继续混下去。
两人对视之后,汪伯彦先抬头望向了赵构:“陛下何需担忧,那刘行小儿不就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神医吗?他能够救陕陇百姓、能治那许多奇病,难道就不能治好信王了?”
耳听汪伯彦此言,一旁的黄潜善却开口道:“怕只怕信王这突然生出来的疯癫症,本就是刘行小贼用毒所致。他的本意。就是要让外臣见到的只是个不能主事的疯癫皇帝。那样,北朝才算安安稳稳地牢牢被他控制住了。汪丞相,莫要忘了北朝现在的新法所定,皇帝在北朝远不及内阁首辅于社稷更重要呀!”
一听这话。汪伯彦猛然惊醒,暗暗想到:是呀!北朝新法正在推行,依刘行小贼所定那新法。
无论谁当皇帝,皇权都被剥落的少得可怜。无论是个什么样的人做皇帝,只要内阁不散、内阁不乱。首辅都能让朝政按部就班地继续推行。
换做是我,如果在新法推行之后这段时间非但没有遇到真正大的阻力,反而很受朝野上下的推崇,那我也可能会把龙椅上的皇帝……
一个邪恶、歹毒却十分大不敬的想法一冒出来,汪伯彦赶紧收回了他那本就奸邪的心神。
再望向赵构,汪伯彦道:“既然北朝新法所定朝规决定信王之病并不会影响到社稷,那微臣不知陛下您还担忧何事呢?”
“我担心的是刘行以这个为借口,大军收复河北、京东以后便在一段时间内不去北上伐金。那样我的母妃、我的爱妻,怕是归期遥遥了呀!”赵构叹息着,说出了他的担忧。
闻听此言。低着头的黄潜善眼珠子转了转,随即也抬头望向赵构道:“臣以为陛下无需担忧,刘行小贼若是停止伐金,臣有计谋可使金人不待休整便再次南下去攻那刘行小贼。”
“爱卿有何妙计,快快将来。”一听黄潜善有计谋能在刘行不打金国的时候反让金国去打刘行,赵构马上追问起来。
冷冷地诡诈一笑,黄潜善也不搪塞,直接开口道:“刘行小贼若停兵锋,其用意必然在以其新法强信王地。这与我朝、与陛下现今的想法是一致的。可是我朝可以复兴,但绝不能给刘行小贼真复兴的机会。”
话到此处。黄潜善微微一听后继续说道:“我朝与女真人中间有信王地,在某些层面上来看、北朝名义上与我朝同属大宋,实则亦是对敌。那么只要陛下您谴使绕开北朝之地,前往金国。许以割让河北、京东四路给金国。邀其联合兵击北朝。臣相信,以现今形式,金人定会欣然应允。”
“啊?”听完黄潜善这番话,赵构先是吃惊了一下,接着瞪大眼睛望着他道:“可是、可是如今天下人人皆知朕已将京东、河北作为与北朝和议诚意,给了刘行小贼呀!金人自然也会知道。他们会接受这样一女嫁二夫、一地许二主的事吗?”
又一次诡诈一笑,黄潜善道:“陛下给刘行小贼的只是诚意,却并未正式成约。虽说现在河北、京东多数城池已被刘行小贼夺去,但名义上那里还是我朝的土地。北朝和议未成约,陛下只要谴使去金国后带上拟好的和议之约、只要金国允诺出兵当即便可得四路之地。如此一来,吴璘、杨沂中所占的河北、京东便不再是我朝的土地,而是变成了女真人的土地。陛下认为,金国还会不出兵、还会多与陛下纠缠吗?”
河北、京东两路,赵构只是说、却在名义上并未真的完成割让程序。这也是刘行为何要纵兵扫荡河北、允许吴璘挥师杀入京东的主要原因。
一切都只是说、没有做出来,刘行不相信赵构。到了此时,刘行的怀疑被黄潜善给变成了现实……
对于赵构而言,黄潜善这一计却是个一举两得的好计谋。既能驱狼吞虎,又可以报一下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被北朝、被刘行欺压所积下的抑郁之火。
所以只是短暂思索,赵构很快便正色开口道:“黄爱卿一计驱狼吞虎甚至妙,朕准此计。但,何人可往金国为使,不知二位爱卿心目中可有人选呢?”
“臣举江东安抚制置使兼知扬州吕颐浩前往。”
“臣也以为,此事非吕颐浩不可胜任。”
赵构的问话才问出来,两个奸臣对视一眼、完全没有言辞交流的情况下同时举荐起同一个人来。
赵构在听到二人所举荐那人的名字后,也是微微点头道:“吕爱卿曾蛰伏金地,对金国内情也颇多掌握。朕也以为,谴使往金国当选知其内详之人,吕爱卿确实是不二人选。”
吕颐浩,扬州知州。他怎会被赵构和两个奸臣同时认为是谴往金国的首选之人,这与吕颐浩的经历有着莫大的干系。
马扩深知金国内情,所以刘行将理藩院交给他。但马扩的知敌内情,成因是受大宋朝廷之命先随其父、后为主使去跟金国人正式的交涉。
可是这个吕颐浩,原本是密州的司户参军,从一个负责管理仓库交纳、赋税和户籍的小官一度做到河北都转运使的人。
吕颐浩的人生,其实也是一个乱世中的变奏曲。他从芝麻绿豆的小官爬上去稍高一些的位置还没多久,便是宋金联手灭辽之时。
那段岁月里,吕颐浩的人生是闪光的、因为他当时在种师道的手底下做着燕山府路转运使,是曾经的西军总钱粮官。可以说当初种师道能够从燕云之地带兵从容回撤,没被女真人当时就灭掉大宋西军,吕颐浩当时的功劳还是不小的。
可是就在那段辉煌岁月没多久后,西军一走、郭药师便叛宋降金。吕颐浩的人生也在那一刻进入到了低沉的阴暗期,因为他被郭药师抓住以后、送给了女真人当见面礼。被女真人折辱、欺凌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被放回大宋……
当然,即便曾在金营对着女真人卑躬屈膝,吕颐浩自身还是有一些才干、不能因其曾为金狗牵马坠蹬就抹杀掉。
也正是因为他有点真才实干,如今才会被两个奸臣保举、被赵构任命为知扬州那样一个对临安南朝很是重要的职务。
然而还在扬州全力做事的吕颐浩,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最想忘记的那段经历,如今变成了让赵构和两个奸臣想到的他的最重要原因。而且更大的耻辱,也将降临到他的身上。
当一天后,赵构的圣旨正式送到吕颐浩面前时,吕颐浩惊呆半晌、接下圣旨时却是一阵怅然,暗暗想到:缘何又让我去见那些金狗、为何偏偏是我呢……
为何偏偏是他,他不知道。赵构知道、汪伯彦和黄潜善也知道。万里之外的刘行,也在他接到赵构圣旨的当天下午,从天策卫的密保中知道了。
坐在天枢阁内,刘行听完梁兴奏报,铁青着一张两半晌没开口。
当刘行再开口时,却是转头先望向了坐在对面和一旁的宗泽、张所:“宗帅、张太保,二位前辈现在明白为何我一直想要灭掉康王了吧?他就是这样一个卖国求荣、割地求偏安的败类。他就是这样一个外战外行、内战内行的蠢货。”(未完待续。)
第272章 假痴不癫,借机制二帅
(); 外战外行、内战内行,宗泽和张所听到刘行对赵构这样的定位后只能是相视苦笑。
宗泽和张所都很清楚,刘行给赵构的定位是准确的、是毋庸置疑的。那全是因为赵构自身本性所定,其实也是几千年来汉人内斗成为一种传统、大自私小无私成为骨子里本性的必然产物。
回想华夏上下几千年的历史,这种内斗传统便一目了然。
春秋五霸、战国七雄是内战,楚汉相争是内战。三国鼎立是内战、隋唐倾轧是内战。几乎在这片中原广袤的大地上,每一次改朝换代都是一场内战。只有五胡乱华那一次,算是非常规定义下内战而已。
这是一种传统,谁也破除不了。这是一种因自私作祟衍生出的野心膨胀所导致的结果,谁也改变不掉。
对于张所和宗泽而言,在他们的眼中虽然刘行现在只是派吴璘去攻京东,并未真正与康王兵正面发生大战。但是实际上,刘行在说康王的时候、自己身上也体现出了这种内战内行的本性来。
乌鸦落在猪身上,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对于这种现状,二人也只能是相视苦笑、静待刘行将话说下去了。
见到两位老元帅没有接自己的话,只是在那里苦笑,刘行知道他们心底里想的是什么。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上古时代炎黄联手击蚩尤,那是看上去很大义凛然地为了炎黄民族,实际上也是炎黄二帝自己想做老大才打起来的战争。
历朝历代以来,见过中原分裂成为若干个国家的,却没见过真正在一个国家里出现过两位统治者同时治理国家的。
人都是自私的,升斗小民如此、得到权力的人更是如此。谁也不会容许自己当家做主的时候,还有个人来与自己分享那权力。
在这一点上刘行也不例外,一段时间以来刘行心底里已经形成了一个想法:小爷可以让这片大好河山变得更加繁花似锦,小爷能让亿万万中原百姓过得富足安康,这天下舍我其谁?
只是小爷不想做曹操。不愿变成董卓,才会想着搞出一套内阁主政、皇帝只管做国家形象代言人的全新体系来。
即便是这样,皇帝也不能让赵构那厮做、因为他太坏了,坏到头上生脓、脚上长疮。让他做了皇帝。小爷再有奇谋妙计、再有宏伟抱负,都会被他给最终破坏掉。
所以这个国只能有一个主,名义上是信王赵榛、实际上是小爷。这个天上只能有一轮太阳,那便是小爷……
打定这样主意的刘行,身上隐隐生起的霸气在这些天来也已经让宗泽、张所感受到太
多。
朝政名义是上需要天枢院召开阁会才可以决定。可是无论新法推行还是裁兵整军,无论是并路建省还学政新规。
宗泽感觉到的都是刘行在带着他的两个谋臣定大事,张所感受到的是他这个所谓内阁次辅只剩下了联署发令的权利。
两位老元帅知道他们实际上已被刘行架空,变成了摆设。心中有不忿,却有无法发作、不敢也不能发作。
因为刘行虽然显露出了独裁的特质,他的新法、他的一些列施政措施却是得民心的。甚至在二位老帅自家后院,都有人不断在为刘行摇旗呐喊。
宗泽家的是正在参与整军方略、做了禁军编谴使的宗颖,张所的家里则是已被刘行任命为禁军殿前司统制、并准备也给个提督职务的张宪。
那两个元帅之子,如今已变成刘行为首、少壮新法派的重要成员。
为人父母者,无不是希望未来自家的孩子出人头地。现今趋势上看去。张所和宗泽看到的都是张宪、宗泽将跟随刘行一起成为信王这个朝廷里的干将。
只要自家儿子能跟着刘行扬名天下、光宗耀祖,二人更不希望上演父子反目的伦理悲剧。于是乎两位老帅只能选择隐忍、接受被架空这个现实……
彼此心照不宣,刘行说起话来也不在留下余地。
望着二位老元帅看了看,刘行很快说道:“宗太师、张太保,我欲谴刚刚建立的武英阁力士前去擒捕那个吕颐浩,不知二位有何见解?”
虽然知道两人不会反对自己,只会这样默不作声等自己先开口。但是姜是老的辣、酒是陈的香,人是越老越精、刘行还是决定征求一下二人的建议和意见。
听到刘行发问,宗泽先抬头看了刘行一眼。
随即他微微思索,对刘行说道:“拦截、擒捉吕颐浩是对我大宋江山。对天下万民有好处之事,老夫赞成。但不知道太傅你准备如何让武英阁力士去拦截,又在何处进行捉捕呢?”
“是呀!京东虽有吴璘将军的兵马在,可若康王再行‘海上之盟’时那种方法。吴璘将军手下没有水军。怕是无法拦截得住吕颐浩吧?”张所也在宗泽提出疑问后,开口发问。
轻轻点了点头,刘行露出冷笑道:“我朝现今确实没有水军,想要海上拦截怕是只能征调民船。这是两个朝廷之间的事,虽也属与万民福祉息息相关之事,我却不想真去劳民伤财。所以我想直接让武英力士们潜入金国腹地。去阻截、擒捉吕颐浩。”
海上拦截不成,直接深入敌后去抓人?
宗泽耳听到刘行这话之后,先是皱眉思索、随即瞪大眼睛望着刘行道:“武英阁初建,能担当如此重任吗?”
张所也紧随其后,静怡满面地看着刘行道:“况且武英力士中,许多洗心时日不多、太傅就不怕放出去以后收不回来。成事不足、反而败事吗?”
见二人提出了疑问,刘行又一次淡淡一笑:“这也是我急请二位老元帅前来的另外一个原因,我准备让金奴去接替雷震掌管武英阁。毕竟雷震还有殿前司的勾当要做,且他的修为也不足以让武英阁那些被洗心的异族高手们拜服。而金奴的修为、智思,都远胜雷震许多,相信那些异族力士们不敢不服他。”
一听这话,宗泽和张所心底里同时蹦出了一个想法:这话说得好听是雷震能力不足、压不住那些异族高手。实际上还不是你这小子想让自己的义子帮你牢牢掌握住武英阁,让名义上听内阁勾调的武英阁变成又一个只听你一人号令、只对你人效忠的衙司……
明知道刘行此举虽是正确的,但其中隐含着牢牢抓紧权杖的心思还是让两位老元帅无奈中生出一些怨恨来。
这种暗中的怨恨,两位久历官场的老人家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他们都顾全大局,又有自家儿子的利益在其中,也只能选择默认、接受刘行这样一步步继续向着独裁者方向高速进发。
在二人暗中腹诽时,刘行却不理会太多,仍然自顾自地说着:“以金奴的本事,想要带上一些武英力士潜入金国腹地,再将那吕颐浩生擒活捉后押回来应该不成问题。我所担心的,只是一件事、那就是我军如何接应金奴。”
言至此处,刘行又一次将目光移到了两位老帅的脸上,正色道:“真定城里的斡离不,真定城外的粘罕。我已经陪他们玩得太久了,十天的游戏我玩厌了。所以宗帅、张帅,我想马上谴出飞鸢营结束两场战斗,让后让杨沂中扫空河北、直逼燕京,做好接应金奴的准备,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这是在询问?
宗泽眼见刘行这样说话,心底又是一阵郁结,暗道:你这哪里是与我商议、哪里还是商询呀!这决策你都做好了,还问我做个球!
张所也是瞪着眼睛不说话,心中想到:做好决定还来问我,你当老夫是三岁娃娃、会应你的话吗?
两位老元帅被明看尊重、实则虚晃之后,同时选择了缄口不言。
他们不说话,刘行却反而更开心。因为谁知道这二位会不会真说出来个鱼小爷意见想佐的建议来,那样小爷接受不是、不接受也不是,还不如就这样不让他们说话更好。
这就是刘行的真实想法,所以看到两位老帅不接话,刘行微微一笑、猛一拍桌子道:“好,既然二位老元帅没有异议,那我就让杨沂中等人结束真定内外那场游戏。然后,嘿嘿,我要让金奴闯到金国腹地去,给他闹个鸡犬不宁……”
皇上病了、刘行也病了。汴京城那位皇帝陛下是疯癫症,刘行这里发作的不再是邪病、狂病,而是错乱症。如果他不是精神错乱,为何叫我二人来却只是一味自圆其说、说完就走呢……
当刘行说完话率先走出天枢阁的时候,宗泽和张所心底里同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来。
望着刘行的背影,两位老人家目光呆滞地看了小半晌,才在刘行飘出天枢院时站起身,对视轻叹一生后一起离开了天枢院。
他们哪里知道,刘行这一切其实也是在对他们使计谋,使的是一计假痴不癫之计。目的正是结果所表现的,从此后他二人再也没有更多的机会重新来与刘行争夺权力、只能做一对和赵榛一样听由刘行摆布的布偶了……(未完待续。)
第273章 七里坡下杀粘罕
(); 将赵榛将二老变作布偶,这只是刘行想要做的一系列“大事情”开端而已。
如果说将皇帝将两位老元帅变成玩偶,使他们一切都只能遵从自己的想法是这个“大事情”的开篇前奏曲。
那么当刘行走出天枢阁返回自己的太傅后,这一个“大事件”为主题的交响乐奏响了宏伟宏大的变奏。
这个变奏的开启,先以被困十余日已是弹尽粮绝的粘罕作为第一个音符。
在绵延十里的山谷中,刘行的一道命令发来。李壮这个原本五台城里的捕头,快步走上山头对着山谷中那蔓延了一二里地地金营一指。
“太傅有令,展开全面总攻击,将粘罕和他的狗腿子们杀光一个不留”李壮气贯丹田使出了全身力气怒吼出了这样一道命令。
旋即他自己亲自跑到了神武大炮前,接过了负责点燃引线兵士手中的火把点燃了大炮的引线。
“轰轰轰。”
被安装在双马大车上的六个神武大炮发出了比李壮声音高上无数倍的怒吼,将六颗装填了落地开花开花弹,而且是参进去散功烟的开花弹射向山谷中的金兵硬盘里。
“蹦蹦蹦。”
掷弹筒的簧机声接连不断响起,几百颗爆炎弹带着四面大山上大宋将士们的怒火飞落进了山谷。
火光四现爆炸声瞬间遍布山谷。
听到四面传来的爆炸声,粘罕猛地冲出了大帐。
四处张望,从大山上几百面旗帜中寻到了李壮所在位置的主将大旗后,粘罕灌力下沉,怒声高吼:“呔,宋狗那姓李的将军,真汉子就下山来与你粘罕爷爷面对面地决死一战。只是靠着火器来轰你家粘罕爷爷,就算你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山顶上,蹲在火炮后方的李壮听到山谷里粘罕那一声比炮声更响震撼了四壁的吼声后,却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撇嘴冷冷一笑。李壮侧头望向一旁的军士大声叫道:“传令炮队,给我寻准粘罕狗贼所在,集中炮火覆盖过去务求将那狗贼炸成烂泥。”
“轰……”
这叫声才落,李壮迅速让负责校对射击路线的兵士调整了炮口。对着粘罕所在的地方说也不说一声直接就轰了出去。
炮弹落在了粘罕面前只有七八不远的地方,无数颗黑色弹丸在炮弹展开后连同一阵紫色烟雾迅速劈头盖脸地笼罩到了粘罕的身上。
一代名将一个双手沾满了中原汉人献血,不知道欺凌过多少汉人妇女的恶狼,在这一阵齐射的炮击后竟被活生生地撕成了碎片。
跟随在他身边的那些金兵,在那一阵炮火密集的爆炸之后想要再去寻找这条恶狼。却发现连他的一根完整骨头都再也找不到。
主将战死,山谷中的金狗乱了。原本他们还想要负隅顽抗将兵力集中成了若干个小集群,准备做最后一搏。
当听到粘罕战死而且死得很惨这个消息后,整个金兵大营内乱了起来。
“山上的宋军爷爷,我投降我投降,求不要杀我”一个行伍多年年月四旬的老谋克冲着山顶率先发出了这样一声高喊。
旋即,只在片刻之后,类似的喊声变成了整座山谷中哀曲的主旋律。
可惜,李壮接到的是要将这山谷中几万金兵杀个片甲不留的指令,当他听到山谷里传来的喊声时脸上露出的没有一丝怜悯有的只是鄙夷和冷酷。
站起身手指山谷中哀声遍野那些金兵。李壮再次气贯丹田大声吼道:“全民出击,不受降不纳俘,杀光每一个见到的金狗总攻击,开始……”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杀杀杀”
几千个喉咙里吼出了源于红巾军属于大宋禁军的口号,禁军作为这场围歼战的急先锋最先端着火铳冲下了山坡
“为我河北男儿正名,为我死难同胞复仇。冲冲冲……”
又是几千个来自河北的敢战士,齐声发出了吼声。在吼声中他们举起大刀长矛,怒目圆睁,眼中喷射出愤怒与仇恨之火跃下了山坡冲进金军大营后变成了一头头下山的猛虎。
“河朔自古多豪杰。西军百战变神兵上上上……”
眼看着禁军杀进了山谷敢战士也冲了下去,来自陕西来自秦陇的几千个与刘行同样出生在西军根基之地的汉子们发出了整齐的嘶吼。
嘶吼声中,他们纵马冲锋也杀进了金营。刀光四现战马嘶鸣声中,西军骑兵变成了绞杀战中让金兵彻底绝望的最后一击……
这是一场以少围多以少胜多。最后以少歼灭多于己方的决定性大战。
这场战役从开打那一刻开始,李壮的名字便已经飞向四方。当一万五千多将士全都冲下山去展开围歼时,站在山顶上的李壮望着山下那些奋勇杀敌的将士们,他知道自己经过这一战再也不是那个五台城里的小捕头了。
李壮知道在这场战役结束后,他再也不会被人说成只是刘行的一个跟班靠着投靠刘行早才有了今日的将军之位。
李壮更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的肩膀上多出了更大的重任。那就是需要用更多类似这场战斗一样的战役去向刘行向天下人不断交出答卷。以中原汉人之勇灭尽胡狗之凶残……
七里坡长七里,一场大战让这里变成了血染的江山。
七里坡本无名。一场围歼使这里彻底一战扬名全天下。
七里坡很寻常,此战过后李壮却从这里走出了人生最不寻常的一步。
这个原本默默无闻长长的山中谷地,注定将在大宋朝乃至整个中华文明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因为在这里,粘罕被炸死炸得连根骨头都不剩。跟随他一起被炸上天,还有上百员与他一样双手沾满汉人鲜血的魔道战将……
因为在这里,从刘行起兵创造一次次以少胜多神奇战绩中壮大红巾军以来,第一次成建制大集群地正面与金兵进行了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决战……
决战的胜利属于刘行属于大宋属于汉人。因为当这场战斗结束后,所有参战的士兵几乎是每个人的手上都拎着两颗甚至更多女真人的项上人头。
杀敌五万余而宋军的损失,却只是区区三千人。这样的战果,注定将让寰宇震撼让天下人闻之色变。
这样的结局,注定将是刘行为女真人敲响丧钟中的第一声鸣响,一声极其壮大声威的首击丧钟……
与七里破的战局相比,几乎同时在真定城展开的另外一场围歼战却让杨沂中有些郁闷。
从刘行号令传来的第一刻开始,曾经挥师横扫千余里纵马直入汴京城的杨大将军在真定城这场战役中似乎变成了配角。
他只能站在城下望着天上成群成群飞掠过真定城头的飞鸢营不断将火油炸弹扔进城内。让只能隔着城墙,听到城中那些金狗怪叫连连后发出毛骨悚然的绝望嘶吼声。
可是他却不能带兵向城墙发起冲锋,因为刘行的号令中已经明确告诉他:“最少之损失,杀光城内之敌。不损一将,拿回斡离不项上人头来”。
怎样作战才能最少损失自家兵员?杨沂中知道,只能靠奇兵取胜才会有这样的效果,而这场注定要改写几千年战争史以飞鸢兵作为主攻部队的战役中,也只有飞鸢兵才是最奇之兵。
所以武勇震天下的杨大将军只能站在城外去看了去做一个观众了。
他不懂飞鸢兵如何指挥勾调,只能将权利下放给殿前司统制飞鸢营都指挥使,出身西军原为泾原路第三将的曲端。
而作为最先被选进演武堂担任鸢兵教习的曲端,原本是骑兵战将的他却在如今变成了真定城这场绝杀战的第一男主角。
站在真定西北一座高达百丈山峰的顶上,曲端手持着刘行赠送给他的那只由刘行亲自制作的千里镜紧密地关注着两里外真定城上空正在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鸣笛左翼保持战列队形。”
“鸣笛中军切勿贪功毛巾。”
一道道微调式的命令不断从曲端的口中发出,一声声清脆却能够在五里外听得明晰的铜笛声不断响起。
耳听到那些笛声正在驾驭着飞鸢不断将爆炎弹和火油扔向真定城中每一条大街小巷里,引起一阵阵惨叫哀嚎的飞鸢兵们都会迅疾做出反应来。
或是调整飞行路线,或是重新校对航线。所有的飞鸢兵都在极短地时间内,能够根据那些笛声做出符合教习出身那位曲统制要求的变化来。
而如此地规整战斗,即便是在地面上杨沂中带领的那些部队也很难做到,这让一直紧密关注着战局的杨沂中也不得不再心底里对曲端产生了敬意。
“能让一群天上飞着的人这样整齐划一,难怪当初刘九哥那样力荐他呀”赞叹声中,杨沂中侧转头望向身后的队伍,旋即大声叫道:“都给本将军听着,待此战结束后所有队伍若不做到飞鸢营此等规整。营官当伙夫参将做马弁”未完待续。
...
第274章 梨花骑兵破真定
(); 营官当伙夫、参将做马弁。
杨沂中这番话喊出来之后,让他身后那几万将士听到都得到了一个信息:杨大将军急了,眼看着收复真定城的头功要被曲端的飞鸢兵给拿走,一向不服输的杨大将军彻底急了。
主将一急,将士们全都是各个生畏。但同时,众将士的斗志也在杨沂中如此一番打压下被瞬间激发到了极点。
怒吼声、呐喊声,在随后杨沂中下令通传兵按照他的指令开始摇起三色令旗时响彻了整个真定城四周。
神武大炮作为信王军最新式的武器,在杨沂中全面总攻的号令传出后立即对着城内扔出了几十颗炮弹。
此时围绕在真定城四个城门外这六十门神武大炮,是刘行全部的家当。
杨沂中和炮兵们心底里在火炮喷射出火焰时,都涌动了一个想法:这要是不能凭神武大炮的威力将头功从飞鸢兵那里抢回来,日后还有脸怎么回去见太傅呀!
所以六十门火炮旁边的兵士们,打响第一炮的之后便恍若全都变成了一群不知疲累的人。快速装填、在炮长吆喝声中不断往来于大炮与弹药库之间。
几十颗里面装着刘行亲自配置出来浓缩火油的炮弹一被打进城里,顿时又让本就已在汪洋火海中的真定城变得火势更猛。
炮兵的轰炸还未结束,杨沂中侧身对着身后通传兵发出第二轮嘶吼出来的喝令声。
伴随通传兵三色旗挥舞变得更急,两万多陷阵之兵冲到了护城河边。西夏的“对垒”战车,当城墙上的金国将领们见到那些宋军陷阵兵居然推来了“对垒”战车时,瞬间全被惊呆了。
一个年约四十上下的猛安瞪大双眼、望着护城河边那些对垒战车,吃吃地惊声道:“人间道与妖灵道合兵了吗?这不是西夏人的对垒战车吗?怎的会来到真定城了!”
站在他身边另外一个比他年纪尚长上几岁、接近五十岁的猛安也是惊愕地望着那些对垒,愣愣地说道:“还好、还好元帅现今应该已遁出十里去了。否则就算你我在是如何殊死一战,又怎么以一家对战两家绝地求生呀!”
斡离不跑了?
不错,就在昨天夜里,斡离不让一个随军的巫师观察了一番星象。从那星象中,巫师得出了今日宋军必展开总攻的启示来。
一得到这样的启示。斡离不当时是震惊了好半天。
他震惊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城外有杨沂中那个大煞神在,更主要的还是巫师告诉他此一战中将有成群的飞鸢变成宋军的主攻击部队。
而最让斡离不受不了、决定跑的大杀器,还是他自己在城头已经见到、被宋军推到四门外那各自十五门神武大炮。
那些火炮的威力、可以千步之外成群炸飞敌人的强大威力,加上斡离不已多次听闻刘行经常将一种散功烟混进火器中使用。这些都让斡离不意识到此战他是败定了。再不跑只能屈辱地死在这座根本不属于大金国的城池里。
于是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斡离不,来不及多想便召集了十几个修为接近天魔的将军和巫师。他让那十几个人一起施法、先将他隐身,再将他以遁地术箭一般地从地下射出了二里多远。
在负责留守、接到的是抗击至最后一兵一卒命令这两个猛安说话时,斡离不早已跑过了定州城、那速度远比这两个留下来送死的金军大将想象的还要快上太多……
斡离不会逃走。这件事刘行也在昨天夜里知道了。
同样是星象,但在五台城里占星的人却要比真定城里那位金国的巫师法力高深出几个层次去,这个人便是司天监的监使、刘行的毒士幕僚慧了。
慧了昨夜观星后,神秘兮兮地告诉刘行:勿要强使精锐白牺牲,斡离不那贼厮命不该绝,就算牺牲再多我军兄弟性命也注定无济于事。因为他命中魔星护体,要死也要在许久之后的北方某地、而非真定城里。
对慧了的占星术似信非信,刘行仍然让杨凌儿和神霄五老急往真定城助战。
但是同时,刘行也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先让飞鸢兵火烧真定城、最后才让杨沂中派兵去攻城。
可惜的是。刘行的想法很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刘行忘了杨沂中就是个猛将、面对头等大战功的时候,杨沂中一般的猛将往往都会失去理智、根本不会真能按捺住好勇斗狠的心去完全遵从几百里外刘行的号令。
杨沂中的心理此时只有一个信念:拿下真定城,头功是我的!
至于刘行军牒中所言的减少牺牲、节省兵力,当对垒冲到护城河边时,早都被杨沂中给扔进了那条护城河中、丝毫不再接的半句……
“杀、杀、杀!直娘贼地,那些陷阵兵在想他娘个球!给老子冲上去、杀呀!”
站在千步之外,杨沂中看到陷阵兵冲锋到护城河边上却忽然集体停了下来,没有立即搭梯过河去对着城墙展开攻击,他不由得急声大叫起来。
站在他身旁的张宪见到这位大将军如此声嘶力竭、近乎癫狂地表现。无奈苦笑一下快步走到杨沂中的身旁。
手指城上,张宪对杨沂中说道:“杨提督,您看那里。兄弟们停滞脚步的原因,应该便是那些金狗架在城墙上的铁蒺藜。只有先想办法将那些倒悬着的铁蒺藜弄掉。兄弟们才可能攻城时以最小伤亡夺取城墙。”
杨沂中闻言,顺着张宪指引的方向仔细一看,立即大声咒骂道:“直娘贼,那些铁蒺藜不都是我大宋守城的器物。好嘛,现如今倒成了金狗阻挡我大宋王师的利器了。”
这一声骂后,杨沂中猛转身、翻身上马。
举起大枪后。他高喊道:“梨花枪骑全体上马,跟随本将军杀将过去、把那些铁蒺藜全都挑光。”
听到这一声喊,三千名骑兵迅疾列队上前、快速地在杨沂中身后集结起来。
这三千人,是杨沂中在得到刘行允许后、根据他个人喜好组建起来的一支特殊骑兵部队。
之所以说特殊,首先这些骑兵的兵器就不同于其他骑兵。他们手上持着的都是梨花枪,枪头下装有2尺长的药筒。
枪头下面装着内含柳炭、铁滓、磁末、硫磺、砒霜等混合药剂,具有燃烧、毒烟、喷射等作用。
一旦两军正面交锋,杨沂中之前能够横扫千里夺汴京,其实除了火铳相助、最大得益便是这梨花枪。只不过那个时候梨花骑只有三百人,如今已壮大到了六个营、三千人之众,变得更加强大。
梨花骑与其他骑兵还有一个决定其只要出击,面对城战也会便宜占尽的优势、那就是这些骑兵全都是轻装薄甲,每个人都在马背上带着一支飞爪钩镰和一面精铁打造的护身小圆盾。
杨沂中之所以要给梨花骑配备飞爪钩镰,为的就是让其冲锋至城下时,一旦遇上陷阵营受阻的情况便扔出飞爪、以马为基加入到攻城战中。
飞爪钩镰不只是能够钩住城墙边缘让梨花骑攀上城墙,其另外一个功能就是专门用来破除敌军可能架在城墙外的防御性器具。
而那些小圆盾,看上去不是很厚重、但精铁打造的盾牌其在十步之内可以挡住火铳的弹丸,五步之内再是力大无穷的弓箭手无法射穿盾牌。
咫尺近战时,即便是杨沂中这样的神力战将,也只能讲那盾牌用大枪戳得叮当乱响、却休想碎掉盾牌去伤到梨花骑。
可以说梨花骑兵,是当今整个信王军内除刘行正在五台县亲自筹建的火骑兵和龙骑卫之外,最精锐、最全能的骑兵。
之所以连刘行都不得不承认杨沂中为信王军创建的这支骑兵是精锐翘楚,还有更为至关重要的原因。
再好的兵器也得有好武艺的人去使,才能将那神兵利器的威力发挥到极致。杨沂中的这支梨花骑,修为绝无低于武者的成员,许多都是与杨沂中在道法与武道上相差只是一两个层次的好手。
正是这个原因,使得杨沂中一马当先冲出去后,三千名梨花骑紧随其后展开冲锋时,连队伍的队形没有丝毫改变。
箭矢冲锋、长龙贴城。只在眨眼的功夫,三千梨花骑如一阵阵狂风刮到了城墙下。
骑兵踏着对垒战车飞跃护城河后,迅速飞爪上扬。
只听城墙上金兵阵阵怪叫声中,三千梨花骑同时用飞爪钩镰钩住了选在墙外的那些铁蒺藜。
噼里啪啦一阵连绵不断地脆响中,三个骑兵成一组、三支飞爪钩住一架铁蒺藜,然后三人一起低声嘶吼、驭马后撤。
人的力气、马的力气,加上惯性形成的力气。几百架铁蒺藜在转眼间便被梨花骑兵给全都拽到了城下、摔得七零八落。
没等城上那些金兵反应过来,炮声再次响起。十几发会开花的炮弹精准地落到了城墙上,将本想要持弓弩冲到城墙边射杀梨花骑的金兵们炸的是四处乱窜、人仰马翻。
就在这个当口上,原本被迟滞的陷阵兵们冲过了护城河、在杨沂中率领三千飞骑飞上城头时架起了云梯……(未完待续。)
第275章 虎贲扬威、神威屠城
(); 飞骑夺城,就在杨沂中带着那些从战马上跃上城墙、一路攀爬等上城头的梨花骑在城头开始与金兵绞杀一处时。
站在不远处的张宪望着那城上的景象,心中对杨沂中油然生畏、暗暗想到:杨将军所练这支梨花骑兵,火器只是梨花枪但一旦冲上城去,却变成了一群远比火铳攻势更猛的铁血战士。
看,那些小圆盾被梨花骑的将士们带上了城头,一次次成为金兵射出那些箭矢的阻隔终点。
看,那些梨花枪。用不断的火焰将成片、成群的金狗正清风扫落叶一般扫倒在城头上。
看,那些飞爪钩镰,在近战之时、当梨花枪无法再作为扫灭金狗的主战利器时,那些钩爪却在将一个又一个的金兵开肠破肚、钩飞头颅。
我也要有这样一支可以驰骋疆场不言败、横扫千军百战捷的队伍,只有拥有了这样一支队伍。在未来的岁月中我才能够跟随刘太傅去直捣黄龙、扫灭西夏,才能够在紧随太傅左右捍卫我汉人之尊严,才能够不在让胡狗度边关。
心底打定这个主意后,张宪不由得回首向身后的大军看了看。他想要从身后大军中找到一种也能够上马提枪战、下马可攻城犀利兵种的构想源泉来。
不过很可惜,直到杨沂中率部在南门城楼上将金狗大旗扔向城下、换成了大大“杨”字战旗时,张宪仍然没能想出何种配置的兵马才能让他无往而不利。
眼见帅旗在城头上迎着烈烈寒风飘扬而起,一直也在密切关注城上战事的宗颖快步来到了张宪身旁。
手指城上,宗颖道:“张宪哥哥,你看、杨将军已夺取了南门。你我速率本部人马冲上去吧,不然怕是连微末寸功、杨将军都不会为你我留下呀!”
听闻此言,张宪猛然从沉思中清醒。
他一转身、拎起长枪一指南门的方向,喉咙地发出一声嘶吼:“虎贲营,跟我上!杀光你们见到的每一条金狗,生擒斡离不、活剥了他的皮!”
“生擒斡离不、活剥他的皮!”
虎贲营。说是营、但实际上是由十个营组成,被刘行定义为日后大宋禁军中外城四大营中的一个近卫营,其兵员总数已经达到五千五百人。
在这虎贲营中,前军两营是手上全部拿着双筒火铳、马背上挂着大槊的轻甲火骑兵。左右两翼则是各两营背着火铳、手持着近战兵器钩镰枪的钩镰步兵。
居在中军的一千人。则是坐在双马驾辕、车上四壁全是厚实铁壁战车的车兵。这整整百辆铁甲战车上,可以轮换着用三十杆火铳不停向敌人发射、俨然就是原始版的装甲车。
只不过,刘行当初设置出这样一支队伍时,自己内心深处十分清楚。这看上去强大无比的战车营,一旦遇上沟壑纵横、泥泞不堪的地方。是根本无法与后世那些装甲车相比的。
然而即便如此,一百辆这样的战车一旦发起冲锋,单凭气势和车上的火铳便足以令当今这个时代里所有敢于大宋、敢于刘行为敌的对手心生胆怯、一触即溃。
虎贲营的后军,其实才是刘行给禁军近卫四营赔本的最大杀器。因为这后军的两营装配的全部都五人一架掷弹,同时每队都带着一台神火飞鸦。
用刘行的话来说,这样配置下的军队。只要靠近目标二百步的距离上,任何敌人都将要先被神火飞鸦劈头盖脸地先打个晕头转向。
接着不等敌人反应过来,火骑兵杀上去砍人头、钩镰兵冲上去断马腿,再让车兵碾压一番后全军上下一起火铳齐射。就算敌人远胜我军十倍又如何,定让他全军覆灭、有来无回……
刘行的设想是好的。实战才是检验一切理论的课堂。
而当在张宪带着虎贲营冲过护城河、杀进真定城,加入到巷战之中后。事实证明刘行的理论没有错,这种远远领先时代的战术、军械配合之下,张宪带着虎贲营一杀入城内就让所有迎面撞上的每一个敌人变成了任由宰割的羔羊。
许多金兵甚至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火铳射杀、被神火飞鸦轰死、给战车先轰再碾地变成了碎尸……
杨沂中的梨花骑扬名了,张宪的虎贲营也杀出了威风来。
在张宪冲进南门的几乎同时,战场的另一端。急急赶回到自己担任统制、神威营中的宗颖自然也不甘落后。
东门未开,宗颖一返回神威营便在马上先是高声喝令道:“中军上前、火骑归中军位,两翼缓进、炮火覆盖城头。”
调配喝令一落,宗颖再转身、直对东门方向。举枪振臂高喊道:“以我神兵利、威震天下知!杀、杀、杀!”
“以我神兵利、威震天下知!杀、杀、杀……”
五千多神威营地将士,跟随在他们的统制官之后发出了一阵阵齐声地呐喊声。
呐喊声中,配备上与虎贲营完全相同的神威营在朝着东门方向推荐的过程中迅速变换队形。几千人抵到已经乱作一团、只差城门未被打开的东门前时,战车上的火铳手们率先锁定了城墙上正在负隅顽抗中的金兵轰出了一阵弹雨。
不待那些被轰得晕头转向的金兵回过神来。百辆战车直接顶到了城墙根下、一百架折叠式云梯在一阵机关响动声中从战车上支起来、搭到了城墙的边缘。
与此同时,一队钩镰步兵快速冲到了城门前,纷纷从腰上摘下了爆炎弹。一个传一个、一排传一排,很快便将五百颗爆炎弹全都传送到了城门前的几个士兵手上。
那几个士兵接到这些爆炎弹后,迅速将爆炎弹堆到了城门前、接着用几根引线结出长绳,对着递上爆炎弹那些士兵们做了几个手势。
那些士兵一看到手势。迅速集体快速后撤、退到了吊桥前。
城墙边缘已经出现了神威营攀上城的其他钩镰步兵,城门前那几个兵士快步跑回到吊桥前后,有一个人大声喊道:“兄弟们注意了,焰火漫天舞、爷爷要炸门了!”
一听到他这声喊声,原本已经快要攀上城墙、靠近城门附近的一些钩镰步兵们立即转身顺着云梯滑下,落回到战车中后迅速将自己的身体藏到了战车四壁那厚实的铁甲后面。
焰火漫天舞,那是暗号、暗号之后一见到城门附近五十步方圆内其他兄弟下城墙到战车中藏好后,喊话地那个兵士狠狠地拉动了手上的长绳将城门前的爆炎弹引爆。
“轰、轰、轰……”
一阵惊天彻地的巨响声、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当那个引爆爆炎弹弹堆的兵士再抬头望向城门时,他咧嘴一笑、大声又发出了一声喊声:“城门已开、兄弟们,杀呀!”
“杀呀……”
先是跟随这个引爆爆炎弹兵士一起炸城门那一百多人,接着变成了护城河两岸七八百钩镰步兵,最后是一千火骑兵也跟着一起喊出杀声,这近两千人入一群下山猛虎一般一头扎进了真定城内……
东门破了、西门很快也被攻破,最后连北门都被禁军刚组建的那个骁骑营给攻破。
整个真定城,在夕阳西下时变成了巷战的战场。天上一抹残阳红似血,地上残值断臂血如河……
“这是一场看似对等、实际上已经不再平等的战役。这是一场我大宋王师正面对上金狗最精锐队伍时,面对面、硬碰硬地真正血拼的第一场战役。
这场战役,注定将成为又一场被历史铭记、旷古绝今的经典之战。因为此一战后,金兵在河北西路、河东之地再无兵可用……
因为此一战后,象征着大宋北边边防的真定城重新回归大宋。因为此一战后,那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大金国第二智者变成了一只提前逃走的逃跑将军。
因为此一战后,金狗再闻杨沂中、张宪、宗颖的名字,都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因为这三位将军在巷战中杀光了他们见到的每一个敌人,以至于当战斗结束时,城中除了我大宋王师居然连半个活人都再也见不到……”
这是一场亲自参加了这场战役,不久后因其是举人出身被选入国史阁的小军官在编撰国史时写进去的总结性话语。
亲身经历者最有发言权,前言目睹这一日真定城中发生这一切的这位未来的史观所记录的,也正是历史注定将要给真定城短短三年中发生的这第四次大战留下这样的评价。
两年前,刘子羽的老爹先在这里挡住了斡离不的大军,上演了异常惊天地的血战。
一年半以前,种师道领兵激战于此。虽然最后还是被金兵攻破了城门,但当时的西军在这座古城留下了可歌可泣、悲壮的战歌。
一年之前,张所曾带兵杀到城下。无奈敢战士们人人奋勇,却无法杀败成群魔道高手组成的“忠孝军”。最后只能是扔下两万将士的性命、戚戚然南下。
可是如今,这座古城留下的不再只是大宋男儿的生命。因为这座古城中,留下了整整十万金兵的狗命、还有七万多女真人随军南下想要常住中原的狗杂种……(未完待续。)
第276章 希尹要“灭星”,刘行谋雁门
(); 败了、一败涂地。
燕京城里,吴乞买坐在大殿上,看着泥污满身、蓬头垢面,穿着一身汉人平民破烂衣衫的斡离不,他意识到这场原本是该大金国取胜的国战将要以他的失败告终。
粘罕战死七里破,一代战神便枯骨。吴乞买得知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被打得惊呆在当场。
斡离不却给他的震惊一个接一个,随即又对他说真定城中十几万女真人无一生还、全被宋军那个杨阎王和宗颖、张宪那两个已成为世仇的世家子给杀了个干干净。
十几万女真人被杀光,如果换在中原君主,十几万屁都算不上。
可是当吴乞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却很清楚那是整个大金国二十分之一的人口。
河东几场战役,刘行带着红巾军杀死、捉走金国几近五十万人。河北这一连串的战役后,刘行又指挥着信王兵接连不断地让接近三十万女真人去见了他们的天神。
吴乞买意识到这场战争继续下去,只会有更多的女真人在面对刘行时变成任由那个只有二十出头的邪公子肆意屠杀的羔羊。
不行、我不能让我的族人变成被人随意杀戮的羔羊,我要结束这场战争。
当吴乞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停战、停止这场已可能让大金国走向覆灭的战争,结束这场可能让女真人全族灭绝的战争。
于是乎,吴乞买侧头看向了垂首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希尹:“国相,我要停止这场战争,我不能让更多我们的兄弟变作刘行屠刀下待宰的羔羊。你说、你说我该怎样做,才能让那小贼停止征伐、与我大金和议。”
听到吴乞买的话,希尹缓缓抬起头。
他美誉紧锁着、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憔悴中说道:“归还宋国二帝、归还燕云十六州,怕是都无法满足越战越勇那小贼的胃口了。早知今日,当日在太原城头我便该勾掉高手,将那时修为还不至如此高深的小贼刘行杀死在太原城里。”
耳听此言,站在高阶下的斡离不抬头看向希尹。面露无奈地说道:“国相所言不错,那小贼在定州撒出的人马,现今每日都在高喊着要直捣黄龙府、誓要灭我大金国。只是归还二帝、归还燕云十六州,怕是根本无法满足那小贼呀!”
见斡离不也这样说。吴乞买顿时焦躁起来。
他一拳砸在龙椅上,“豁”地站起身来大声咆哮道:“天不佑我、天要亡我吗?难道那个小贼比我天神还嗜杀,难道就没有人能够击败他嘛?”
“有。”吴乞买的咆哮声才落,希尹忽然侧过头望着他,面露诡色道:“能败汉人者、唯有汉人也。能败刘行者。只能是他最亲近的人。”
一听这话,素知希尹多谋的吴乞买马上追问道:“汉人何人会与那如今已成中原民族英雄的小贼为敌?哪一个让亲近的人,又肯帮我朝去败了他?”
希尹接问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目光悠远地望向了大殿外。
他在思考,在从中原诸方大将、众朝臣中想要找出一个人来给刘行致命一击。他在思考,思考怎样才能让如今都万分信服刘行的中原人,开始反对、反抗刘行……
吴乞买看着他那紧锁的双眉,知道他在思考、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高阶下的斡离不。君臣二人就这样一起将目光锁定在希尹的身上,只是紧紧地盯着看、谁也没有在开口。
直到半晌后,当希尹的没有舒展一些后。吴乞买才开口问道:“国相可是想出何人可让那小贼一败涂地了?可是想出用何计谋能将那小子从中原人心目中的神龛上打翻落地了?”
微微点了点头,希尹颔首对吴乞买道:“能败刘行者,中原只三人。康王赵构、信王赵榛、老帅宗泽。能使那小子走下神台之计,却是一个多计合施的巨大连环计。这一切,需陛下先做出一些举动来,才有让刘行小贼跌入臣的计谋中那可能。”
“让朕作何,国相只管说出来。只要能让那小贼中计,只要能让我大金国重振雄威,朕愿做一切有利于我大金国的事。”吴乞买在希尹的话音落下时,马上便慷慨地这样说道。
抬头看了看吴乞买。希尹重新低下头去后说道:“我这个计谋,就叫做‘灭星计’、让刘行这颗流星灭亡的计谋。这计谋的第一个举动,陛下立即下令、我军全面撤退。不只是河北东路,连这燕京城也不留下我大金国一兵一卒。让这里变成一座空城。让这片大地上变成无主之地。”
吴乞买闻言,虽不知何故、却只是点着头不开口打断希尹的话。
不被打断,希尹又一次短暂思索,接着说道:“第二个举动,陛下谴使前往五台、同时前往临安。与宋人的两个朝廷同时和议,既借机煽动康王、信王。也可借机刺探一下临安的军情。同时,也让生性多谋、诡计多疑的刘行小贼因我朝与临安也在同时和议而麻痹、相信我朝是真心在讲和但仍然于进入中原之事不死心。”
再次停顿,希尹直起了身来。
转头望向站在高阶下的斡离不,希尹说道:“这第三个举动,唯有让元帅再去辛苦一遭了。宋地不可攻,我朝之地亦不可悲宋人攻去。故而还请元帅亲自去长白之巅,将四大天神请下山来于长城沿线、我朝与宋人交界之处,由四大天神施法结出万里迷神阵来。只有这样才能让刘行更相信我朝真心想要停战、想要与其归于长城一线为界,彼此不在相攻相侵。”
“最后。”
话语又停,希尹回头看向了吴乞买:“陛下放回那两个宋人的狗皇帝,以及一众宗师和大臣。不过放的时候,切记要让康王的母亲和妻子全部落在刘行小贼的手上。如此一来,无需我朝再多做许多事,康王定然不断地与信王、与流行小贼发生摩擦。最终,将会变成又一场汉人内耗的大战。届时,才是我女真勇士重入中原的新时机……”
完颜希尹这一系列要求吴乞买做的事,只是他不比慧了用计少上几分毒辣大计谋的开端。
当吴乞买点头表示赞成后,他对着斡离不招了招手,将斡离不也招上高阶、来到吴乞买近前后。君臣三人俯首帖耳中,希尹将他的全盘计谋轻声说给了吴乞买和斡离不……
……
燕京城里的希尹在献毒计,刚刚得知真定大捷消息的刘行,却也在思虑着一个计谋。这个计谋是针对金国的、针对金国所谓西京的云中府路的计谋。
云中府,鲜卑故地、却是千年来中原的一片疆域。战国时,那里便被赵国裹归了中原。西汉时,那里是雁门郡、所以在刘行和大多数汉人的心目中,都将那里视为雁门故地。
可是在整个大宋朝,除了金刀令公杨业在世时,曾短暂地收复那片离开中原数百年的雁门故地外,那里一直都处于异族的统治、压榨和盘剥中。
那里生活着十万汉人,刘行不能让他们继续给女真人做奴隶。那里是打开一条重要通道,日后为灭亡金国做好准备必须打开那条通道的咽喉之地。
而如今,负责留守在那里的、正是三次被刘行击败,而且每次都败得很惨的夹谷谢奴。
对付他,刘行所能想到的第一个计谋,毒辣的程度连慧了怕是都只能望尘莫及。但那只是一个开启一连串大戏的开场戏,刘行想用一幕全新的大戏收回雁门故地、并要让金国再一次付出惨重的损失,使之至少几年内无力再来中原闹事。
一个导演想要导出一出戏,离不开演员。刘行这个导演也一样,想要导演一幕大戏先选好了角色。
第一个角色、也是第一女主角,刘行选定了一只被软禁在猎人谷中谢奴的那个宝贝女儿、夹谷瑜。
谴人将年方十六的夹谷瑜带进了太傅府已三天,刘行一直没有与她见面。
直到这天傍晚时分,刘行终于在脑海中想好了整出大戏的全部剧情,才使人带来了夹谷瑜。
“听说,你还有个汉人名字、叫关瑜?”夹谷瑜才落座,刘行便优哉游哉、像是在跟个老友拉家常一般地开口问了一句。
夹谷瑜闻言,没有半分怯色、淡然处之地答道:“是的,家母是汉人,我父年轻时在中原游历时敬仰武圣关帝,便让我夹谷家全都以关做汉姓了。”
“你父亲既然敬仰关帝爷,那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中原素来多豪杰,他又何必非要带着你们兄妹来中原自取其辱呢?”话虽不好听,刘行说出来的时候脸上却是一副甜美的笑容。
见到刘行那笑容,正是情窦初开年纪的夹谷瑜不禁心神一阵不宁,暗暗想到:他长得如此俊朗、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杀人如麻的元帅,倒更像是个中原人所说的白面书生。若不是两国对战,怕是他这样的人被我父兄遇上,定会与之结为挚友吧!
心底这样想着,夹谷瑜说话时露出了凄婉的笑容,轻叹一声道:“男人争夺天下,何时为对手有多少英雄豪杰所阻碍过呢?你们男人,天生不就是要将生命置于沙场上的吗?”(未完待续。)
第277章 “敲诈”当做开场戏
(); 天命在沙场,这是每一个好战渴望强大民族对男人的天生定位。同样,也是每一个强盛的王朝对全国男子所寄与的希望。
但在刘行的思想中,好战应该有,却不应该是男人生命的唯一主题。
征服天下又如何?赢得了世界,却丢失了自己丢失了所爱的人。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却没有几个人真的在大运来时能够保持冷静继续坚持本真的自我。
然而刘行是个例外,虽然最近以来在宗泽张所,乃至更多人的眼里看来,刘行的邪病狂病发作的频率已高到了惊人的程度上。
实际上只有刘行自己心里清楚,那只是自己在巨大压力之下的一种宣泄一种爆发。只有适当发一下狂只有适当犯一下自己的邪病人,刘行才能保证自己在巨大权力巨大压力的面前不迷失了自己,不弄丢了自己再弄丢自己所爱的人……
所以当听到夹谷瑜说出男人天生就是要讲生命置于沙场上这句话之后,刘行的脸上浮起的是笑容一副不屑和鄙夷的笑容。
带着这样的笑容,双眼顶住夹谷瑜,刘行说道:“谁告诉你男人天生就该命系沙场?难道你的父兄不希望老婆孩子日炕头,三个饱一个倒过美美的小日子?难道他们真的愿意为了皇帝一人私欲去冲杀去拿性命搏杀吗?如果真是那样,你父亲不会疼你爱你。更不会为了你几次三番谴密使来与我磋商了。”
几个月来,性情恬静的夹谷瑜被软禁在猎人谷中。她虽不愿一直这样被一群牵着猎犬的宋国女兵看着但却也知道刘行不会杀她。
能让她安静下来的最大原因,也正是夹谷瑜坚信只要刘行不杀她她的父亲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救她。
父亲对她的爱,她清楚。天下父母心,没有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儿女。所以当他听到刘行这样一番话后,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变得有些悲怆略带无奈。
见她只是面色有了变化,却不出言来反对自己。刘行端起面前的茶碗浅酌了一口茶。
放下茶碗时。刘行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激愤,站起身说道:“谁人愿意舍家抛业上战场,哪个男儿不多情。若非你女真人的主子为了夺取我大宋江山发动这场战争,我等中原汉子何必离家以生命来冒险?”
此言一落,刘行信步踱起,继续说道:“富贵险中求,你们金国人想要的富贵是靠危险来求的,可是我中原人更多只是想靠勤奋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来获得。”
语气稍变缓和几分,刘行望向夹谷瑜接着道:“相信你在猎人谷这段时间。已经看得清楚。我中原人不是好战的民族,也不是那种想要用战争发横财去靠劫掠来富足的民族。所以抓你关你,你父亲清楚我清楚相信你也清楚,这都是无奈的选择。”
这是在向她解释解释为何要夜入忻州将她绑成肉票一般押在猎人谷中。夹谷瑜忽然听到这样一个传说中杀人如麻嗜血程度不亚于金国那些高手的宋军主帅居然会向她解释这些。顿时面露讶异的神色望向了刘行。
在她的双眼锁定在自己的身上后,刘行抬起手指了指自己面颊上那道疤痕:“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金国人给我留下的伤痕,有更多中原汉子的身上伤痕比我这还要严重。身体上的伤痕还好医,心理上的你们女真人给我中原汉人造成的伤害却很难抹平。”
话到此处,刘行微微一停话语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身去。
仍然在夹谷瑜的关注中,刘行面色变得有些阴冷后说道:“与女真人给我中原人带来的伤痛相比,我只是暂时将你擒来软禁。却并未杀掉你。相信你该懂得我的无奈,也该理解我的用心。”
又一次听话,刘行抬头望向屋外,继而道:“我不希望战争成为这个世界上的主题,但谁若干让我中原儿女卷入战争,我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痛苦。我希望你将我的话,带回云中府去告诉你的父亲告诉你身边每一个女真人。若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豺狼来了我中原人迎接他们的只有火枪。”
“你你是要放我回我父兄身旁吗?”听完刘行这番话,夹谷瑜瞪大双眼问了一句。
先是微微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刘行道:“是要放你回去与他们团聚的,但不是现在。因为现在两国战事已近尾声,你们的大金国败局已定。我若在此时放你回去,你的父亲定然会遭人猜忌搞不好给你的家带来灭顶之灾。所以我希望你现在休书一封,让你父亲再为我做出以下几件事情来。只要他做到了,一旦两国停战我保证立即送你归家。”
“以我为要挟,向我父亲要条件?”
一听刘行此言,夹谷瑜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不屑鄙夷地怪笑:“亏了你麾下将士治下万民还把你当做盖世英雄,原来也不过是个宵小之辈。用我要挟我父亲这么久,居然还想要我亲自来休书你休想。”
忽见看上去异常柔弱地夹谷瑜做出了这样的反应,刘行也是微微一愣。
但是很快地,刘行无奈地淡然一笑道:“我本来就只是个游走四方的郎中,什么盖世英雄与我无关。我本就是一个凡人,是你父亲是你们女真人将我逼得走到了今天。况且我让你休书,也不算是为难你的父亲提出的条件也算得上是双赢的。”
“双赢?”听到这样一个词,夹谷瑜的目光中显露出惊疑来问道:“何为双赢?你又要提什么条件?”
见他发问,刘行又一次喝过一口茶后说道:“我只有三个条件。第一个是让你父亲立即撤走雁门关外的左右兵马,在两军之间设置出一道无人区停火线来。第二个是让你父亲奏报吴乞买那老贼,准许雁门关外则地开榷场。第三个条件就是让你的父亲在三个月内,筹出千斤黄金来,换你回去。”
“啊?”
前两个条件对于夹谷瑜而言,似乎与她没有多大关系。当听到刘行竟然要以她做条件,朝她的父亲索要一千斤黄金时,夹谷瑜被惊得目瞪口呆失声叫了一声。
听到她惊叫,刘行仍然的淡淡地笑着:“我中原对豪门女子的称谓中,多称为千金。千斤黄金换他的千金女,你父亲再怎样说也是金国的一方主帅,弄到一千斤黄金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他那么疼爱你,相信也不会在乎这一千斤黄金吧?”
“你你你真是个混蛋!”
听完刘行这番话,夹谷瑜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刘行异常气愤的喊道:“你堂堂一个大宋朝的太傅,居然去做绑架勒索的勾当你真是个混蛋!一千斤,你以为我父亲是我大金国皇帝呀!三个月,他上哪里去弄那么多黄金呀?”
她的愤怒早在刘行预料之中,一千斤黄金那是什么概念?那是等于半个河东一年的赋税收入,一千斤黄金可以买十三万石粮食能让十万人吃上一个月的。
这样的天价,不要说是夹谷谢奴一下子拿不出来怕是整个金国也只有皇帝老儿吴乞买一个人拿得出了……
心知这千斤黄金的价值,刘行却在被夹谷瑜指着鼻子骂时露出了一副不在乎的神态道:“你父亲跟随吴乞买兄弟二人征战这么多年,应该存下了一些家底。若自家不足,他还可以卖奴隶还可以去向其他人筹借嘛!一千斤黄金换回他的宝贝女儿,这条件已经很便宜了。”
眼见刘行如此,夹谷瑜彻底被气得说不出来话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堂堂大宋朝的太傅居然能够做出这样比那些市井泼皮更加无赖的勾当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在猎人谷中已经囤积了据说几个大库房金币的人居然还会要拿她来换一千斤黄金……
“禀太傅,王命德王转运急来求见。”
就在夹谷瑜被气得全身颤抖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忽然间房门外传来一声禀告声。
那是雷震的声音,刘行一听到这禀告声后,却没有立即搭话。
怪笑着看着夹谷瑜,刘行邪邪地说道:“看来你在猎人谷中还真是结交了我朝的权贵嘛!这我才将你‘请’来,便有人马上追来怕我难为你了。”
刘行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早已从天策卫和猎人谷中转运匠作两个衙门的属吏那里听说,在这段时间里王命德几乎每天都会去看眼前这位金国大将之女。
而据梁兴暗中派人监视所得的情况来看,精通中原诗词汉人文化的夹谷瑜,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暗暗地喜欢上了同样能诗会画言谈风趣的王命德。
王命德是个“好色之徒”,但他的“色”心却绝对不会随意发作。他的痴他的真,当今天下也只有刘行等几个人可以理解。
刘行之所以今日要找来夹谷瑜,实际上只是一系列大计谋夺取雁门故地大计谋的开场戏。第一女主角是夹谷瑜,这开场戏的第一男主角其实刘行选定的也正是王命德。(未完待续。(LWXS520。COM))>
第278章 做恶人、让文青遇上”无赖“
(); 房门开,人影入。
在刘行与夹谷瑜同时将眼睛锁定到房门方向时,王命德走进了房间。跟随他身后,还走进来另外一个人、却是一个乐工。
一走进房间,王命德先是深情地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夹谷瑜,然后俯首对刘行见礼。
“属下有事来求太傅,太过焦急、扰了太傅与夹谷小娘子对话,还望太傅不要怪罪。”先是这样一个开场白,显出他虽经多次大战、更曾亲自带兵成为光复太原首功之人,却依然保持着一个儒生的繁文缛节。
刘行心中早知他该是这幕即将拉开帷幕大戏的第一男主角,自然不会与他计较。
轻一挥手、浅笑一下,刘行指则侧坐椅子对他说道:“你我兄弟何须总是如此俗礼,坐吧、坐下说你有何事这样急地来见我。难不成你又有什么新曲子,想让我先听来吗?”
精通音律、这是刘行这段时间从王命德身上发现的一个新的亮点。
在这段时间以来,从刘行正式定名为大宋皇家禁卫军的禁军那首战歌、由刘行写就歌词的战歌,到巡防兵战歌全都是由这位转运使谱曲完成,又在各军官兵中变作人人会唱的壮志之曲……
王命德能为军歌谱曲,但他最擅长的其实还是去将一些边塞诗、古诗词谱曲变成歌。而每一首被他谱上曲的边塞诗和古诗词,似乎都像是焕发了第二春一般。
犹记得,一个多月前、王命德一曲水调歌头-丙辰中秋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曾让天枢阁内的宗泽、张所心境荡漾,和刘行一起兴致所至、二老一少竟将大宋朝决策之地变成了一次畅饮的酒肆。
犹记得,半个月之前,又是王命德的一曲李白原诗配乐的《塞下曲其一》,当“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唱得出征去河北众将士们心潮澎湃、壮士骤然暴增。在那曲调苍凉却昂扬的歌声中,一万多将士跟随着张宪一起踏上东去首战之路。
犹记得,几天前。还是王命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将婉约派一代词宗秦观秦淮海的《八六子》吟唱出来后,引得刘行竟有些心痛、眺望南方怀念起种雁翎来……
善诗词者,古来颇多。行伍之人中能写出好诗词的,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能够在忙碌的军务之暇。仍可以写出朗朗上口、一听便让人难忘好曲的武将,古来怕是没有几人。
对于王命德的这份才华,刘行是赞赏的、也正是他有了这份才华,才使得刘行确定他将是这即将开演大戏最佳的第一男主角人选……
屁股只是轻轻沾上椅子的王命德,自然无法知道笑容可掬的刘行正在将他送上一个更大的舞台、让他在太原光复战之后再一次成为世人皆知的有情郎。让他成为一幕大戏绝对主角。
颔首微微一笑,王命德坐下后,马上对刘行道:“太傅可曾记得,五台城外您与属下初见不久给过属下一个承诺。”
听他此问,刘行眨了眨眼、淡淡一下道:“当然记得,我那时曾许诺你,日后若是你看上的女子只要没人家的我去帮你保媒、去帮你娶回来。”
“属下今日就是为这事来的,我也早过了婚配年纪、却至今仍然孑然一身。但是近日以来,属下有了钟情的女子,还望太傅成全。”王命德见刘行没有否认曾在五台城外他与寇家兄弟起争执时给他的许诺。马上低头说了这样一番话。
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他还微微侧头、偷偷瞟了站在一旁的夹谷瑜一眼。
就在他偷瞄夹谷瑜的时候,一脸惊诧、略显喜色的夹谷瑜也正朝他望来。四目一对,二人身子都是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了一下,旋即同时快速转头、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走。
这对视的时间极短、一般人未必看得到。可是近在咫尺的刘行是何等人物,这样的微笑细节又怎能逃得出刘行的眼睛。
眼见到二人一个对视后迅速移开目光,刘行忽然放声大笑:“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准是拿小爷给你的承诺,要来逼小爷帮你做定然引起天下争议的事情来。”
这一声笑后,刘行猛地脸色一沉、目光投向夹谷瑜:“夹谷小娘子,想必你也该清楚我这王兄弟钟情之人是谁吧?”
闻言双颊隐隐泛起红晕。也不敢看刘行、只是侧头望着房梁做出一副孤傲的姿态,夹谷瑜道:“他钟情于何人,你何必来问我、自管去问他便是。”
“西山晓月,一对男女在我的大风车下情诗对赋。”
见夹谷瑜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刘行也不着急,像是讲故事一般地说道:“仙人桥前,万丈溪的水漾湿女子的罗裙、竟让一个男子急得施法断流,险些让小爷的猎人谷被溪水倒灌。”
听到刘行说出这些事,夹谷瑜露出了惊诧的神色、将她那原本高昂着的头侧转过来,吃惊地盯住了刘行。
不理会她的目光。刘行仍然脸上浮着神秘的笑容说道:“大营之中,几个不识趣的兵士只是轻声对女子说了几句不敬之言,竟换来文弱的男子脱下战甲、扔掉军牌,以一个普通士兵身份去与五个兵士厮斗。最后,硬是用自己一身伤,逼得那些兵士向女子赔罪……”
“够了!”听到此处,夹谷瑜的眼镜里露出了泪水,但脸上重新变作一副坚毅地神色大喝一声打断了刘行的话。
她一声大喝后,转眼先是看了看一旁的王命德,接着对刘行说道:“狼烟烽火尚未休,两国之战尚未停。纵是郎情似铁又如何,国恨家仇莫敢忘。刘行,你休想要用儿女私情,来逼我为你写那封书信。”
果然聪明的小娘子,刘行听到她这话后,心底对她又一次暗暗赞赏:小爷只是做出一个热场,她竟然就猜出了小爷想要怎样去做。聪明、真是聪明绝顶!
只可惜,她再聪明也终归是个异族女子、也是敌国女子,注定可以做第一女主角、或许是一场情感悲剧的女主……
心中赞赏之后又暗叹夹谷瑜的聪明,刘行脸上浮起了淡然的笑容:“烽火狼烟尚未休,你的一纸书信却可换来至少雁门故地、至少我大宋代州等多地百姓的短暂安宁。那之中,有多少如你和他一样的郎情妾意,又有多少的痴男怨女。”
话语微停,刘行转头将目光望向了王命德后,接着说道:“只要夹谷小娘子你的一封书信,我便能开启两族人全新的篇章,我就能通过努力让异族之间相恋男女必然悲剧变成可以长相厮守、此生相伴的喜剧。”
王命德听到刘行这番话,他在来之前其实就已从途中遇上的慧了法师那里知道了刘行要让夹谷瑜做什么,所以当刘行的话说完后他缓缓站起身来。
慢步走到了夹谷瑜身旁,当刘行话音落下时,王命德深情地望着夹谷瑜道:“瑜儿,难道你不希望太傅说的那美好的情景出现吗?难道你真的希望两族之间一直这样下去,你打我、我杀你,打打杀杀中让无数如你我一般相爱、相知的男女痛苦一生吗?鱼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既然你有这个能力不让更多相爱的人饱尝别离苦,为何不止征伐、休烽火尽上绵薄之力呢?”
情郎的话,让夹谷瑜坚毅的神色变得有些柔和下去。
但那柔和只是稍纵即逝,夹谷瑜很快转过头、同时用手指着刘行异常气愤地对王命德说道:“我即便要尽绵薄之力,也不会为这样一个比市井泼皮更无赖的人去做事。只要我写了那封信,我父亲就要倾家荡产、甚至要自降尊位去向他人借钱,才能凑住他所想要的那一万斤黄金。”
“啊!”
一听这话,王命德被惊得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向刘行后惊愕地道:“太、太傅,您要让瑜儿的父亲以一万斤黄金来赎回瑜儿吗?”
仍然淡然地笑着,刘行轻轻地点了点头:“不错呀!他是谢奴的千金、最疼爱的千金。谢奴跟随粘罕一路在我河东之地劫掠,相信也敛走不少金银。我让他以千斤黄金换回千金之女,我做错了吗?”
一对文艺小青年,只记得彼此之间的儿女情长、只记得你侬我侬,却似乎忽略了刘行不是他们。当文艺青年遇上如今这样一个为了能最终战胜敌人而不则手段的无赖,能够得到的只剩下无奈、只剩下哀叹。
然而王命德毕竟不是单纯的文青一枚,他的骨子里也有桀骜不驯的一面、也有何刘行相似离经叛道的一面。
不然他也不会好好一个举人,为了所爱的女子、不顾世俗目光追到五台来。不然他也不会放着大好前途、大家大族的安稳生活不要,跟着刘行投笔从戎、成就今日之功。
当刘行无赖一般、却很有道理的话说完后,王命德只是短暂的语塞。
很快当他稍做思索后,猛地拉开了自己的战甲、从怀中掏出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从战场上收获那五枚勋章。
将勋章双手托起、垂首送向刘行面前,王命德大声道:“我身无长物、更无积蓄,只望太傅能让属下以这些勋章抵消一些您所想要的赎金。剩下其他的,属下愿以身做抵、用日后所有的战功、俸禄抵上,还望太傅不要再难为瑜儿。”(未完待续。)
第279章 做好人、一恩折服小情侣
(); 他没有许多金银,因为信王这个朝廷即便是刘行,也拿不出很多真正属于自己的金银来。
刚刚以新法定下的高俸禄,整个朝廷也只是才发放了两个月而已。这两个月的俸禄,与那千斤黄金相比,简直就是杯水车薪、不值一提。
一个离家背井为爱走千里,为了曾经所爱女人放弃一起的王命德。
一个平日里看上去多情放荡,内心深处却是爱则至真、至深的王命德。
面对刘行千斤黄金的巨额赎金,他能做出的只是将自己可以领用终生的五枚勋章当做抵押品、他能做的只是将自己此后一生里能够立功、能够得到的俸禄,当做赎金来换取心爱女人的自由。
这样的一个人,是刘行佩服的、也是刘行难以拒绝的。至情至性、至真至爱,刘行本性中也有。只是与王命德相比,刘行做不到完全忘我、做不到他这样不顾一切……
真情打动了刘行,王命德的真情同时也打动了站在一旁的夹谷瑜。
她在王命德的话说完时,面露惊喜与感动的神色、上前一步拉住了王命德的衣袖:“王郎,不要、不要。我不要你为我付出一切,那些勋章是你的荣誉、是你的未来呀!”
听到心爱女人这样一番话,王命德回过头、望着她说道:“军人的荣誉不只是勋章,而是能够完成保家卫国的使命。能捍卫社稷、却不能保全家庭是失败的、还怎配再谈荣誉。我的未来、我的未来如果没有你,还会有何意义?”
至情至真的一句话,夹谷瑜听到后不由得泪如雨下、紧紧抓住王命德手说道:“可是我是大宋敌国的女人,即便是你能用你毕生的荣誉换取我的自由,天下的宋人也只会将你视如叛将。我真的、真的不想让你为千夫所指,我真的不想让你后半生都陪在两国上下的鄙夷中生活下去呀!”
闻听此言、不屑一笑,王命德道:“千夫指又如何?天下人看不起又怎样?只要你我真心相爱,只要你我此生不分离,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你我此生不离,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这话对于夹谷瑜的心是一颗定心丸。对刘行却是一箭穿心一般地刺痛。
当听到王命德这句话的时候,刘行不由得皱起眉、暗暗自念道:与相爱的人此生不分离、相伴到老,纵然流言蜚语如洪流又怎样?即便千夫所指又如何?
王命德能做到、敢去做,小爷却只能想一想、不敢真去那样做。因为既然老天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也跟亿万万汉人同胞开了一个玩笑。让小爷来做这挽天倾、逆天道的天外飞仙。止战乱、护中原百姓的重任前,这样一种小我的爱就变成了奢求。
羡慕他呀!羡慕他真的能放开一切、大胆去爱。而我、却至今不能让杨凌儿真正的爱上我,更不能全心只爱种雁翎一个人。我、这是不是太自私、太自我了,这样一个我、还是从前的我吗……
“刘行,我写、我写那封书信。”就在刘行刘行暗思己过、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迷失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时。夹谷瑜突然转头望向刘行叫了一声。
听到她的叫声,刘行立即收回心神来,正色望向夹谷瑜说道:“好,那请夹谷小娘子去写信给你的父亲吧。不过,我不再要那千斤黄金,只要你父亲能开边境榷场、能与我合力建出一片两国间的无军缓冲区,我便愿意在合适的时候让你和我王兄弟一起回去见他。”
“你、你、你说什么?”刘行这话一出口,夹谷瑜被惊住了。
她盯着刘行,惊疑满面地道:“你说日后让王郎随我去见我父亲?这、这是真的吗?为何、为何你又不要那千斤黄金了?”
略显无奈、咧嘴一笑,刘行道:“千斤难买真爱情。千斤难求至真人。王命德与你是真爱情,我信了。王命德是我的好兄弟,这份情谊岂是黄金便能阻断的?我不想让我的兄弟为了心爱的女人就从此坐在高位上却变成落魄鬼,更不希望一个真爱着他的女人,因我而一生只能陪他潦倒度日。”
言至此处,刘行的表情重新变得庄重继续道:“更何况,我的一诺、难道不抵千金吗?我虽邪狂,却绝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我答应过王兄弟,日后只要他有所爱、真爱、至爱的女人,就要帮他娶回家。”
微微一停后。刘行站起身来、冷眼望向窗外,重新露出了邪狂的神色来接着说道:“只要你写完那封信,我就要兑现自己的诺言、同时也是成全你们这对苦命的鸳鸯。而且,我要以大宋朝太傅的名义为你们证婚。千夫指、我陪你们担。万人唾。我陪你们扛。只为你们这段真心痴恋,可以如你们与我希望的一样长长久久、此生不离。”
“你、你、你……”
“命德谢过刘大哥、谢谢您一诺千金,谢谢您成全我和瑜儿。”
刘行话一说完,夹谷瑜彻底被惊得呆住了、望着刘行失神不知该说何语。王命德却在跪到了地上,边感激涕零地致谢,边对刘行叩起头来……
一见此状。箭步上前上前拉起王命德,刘行望着他说道:“爱一个人不容易,找到一个同样深爱你的人更不容易。这个女人既然是你的真爱,我希望日后你真能不顾一切的好好爱她、疼她,收起你那装腔作势、装出来的浪子性情,去和她厮守此生、不死不离过好你们的日子吧!”
装出来的浪子性情,王命德听到这样的话之后心中一阵感动,暗暗想到:别人笑我太轻狂、闲时青楼是我家,原来知我真心者唯有刘大哥。
知我、懂我,又能为我放弃打压、逼迫死敌的机会。遇上这样一个大哥,此生何求?跟随一个知我之人打拼,此生何憾。
暗想至此,王命德再度颔首、郑重其事地刘行道:“请刘大哥放心,命德对您立下誓言、此生绝不再入青楼半步。人生得以知己足矣,您是我的知己。人生得一真爱足矣,瑜儿是我的真爱。命德此生余下的人生都愿陪着刘大哥为梦想而战、为天下苍生而战。早休烽火、还世间一个太平,给苍生一个富足的盛世。”
作为一幕徐徐拉开帷幕大戏的导演,刘行很开心王命德能从自己的举动中理会出这是想让他做男主角的同时,也将心彻底归属于自己。但同时刘行也不希望自己写的剧本,太早被参演者给剧透出去。
因为一旦王命德剧透,那么以夹谷瑜的聪明一定也可以马上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设计她的父亲、设计整个大金国,其真实目的只是为了夺回雁门故地。
而且以她的聪明,很可能只用很少的言辞就离间了王命德与自己之间这份兄弟真情。
自己利用了王命德,同时王命德也在利用自己,利用自己帮他得到心爱的女人、得到飞黄腾达的机会、得到名垂青史和光宗耀祖的机遇。
虽然这份兄弟情已经不再纯洁,可目标是一致的、信念是相同的。所以刘行不想王命德现在将自己的心思剧透出来,只能迅速做出思考、想出了对策……
当王命德的话说完时,刘行只是淡然一笑对他说道:“温柔乡是英雄冢,我不介意你短期内藏入温柔乡、忘了天下事。也不奢求你会真的在日后兑现你的诺言、随我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但是无论何时,我只是希望你能铭记你我是兄弟,不要做出张黑子那样反复之事来我就知足了。”
别做出张黑子那样反复的事来,王命德听到刘行这番话后,不由自主地随着刘行一起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夹谷瑜。
王命德明白刘行这番话里暗藏的含义,以他与刘行间现在的兄弟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张扬那样的事。
因为他是王命德、一个知性感恩、重情重义的人,不是一个脑袋一热什么事都能做、被人一鼓动就能忘记兄弟真情的人。
但也正是因为他知性重情,夹谷瑜是个异族女人、是敌国大将的女儿。
日后一旦两国不能停止现在这场战争,以夹谷瑜的智慧、谁也不敢确保她不会利用王命德的知性与重情,将王命德也诱到翻盘刘行的错路上去。
刘行将这警醒的话看似含蓄的说出来,王命德马上便知道了刘行另外一层用意。
一起看向夹谷瑜后,他很快便高声道:“请刘大哥放心,瑜儿是个好姑娘。她也不希望两国烽火不断,她也希望天下早日回归宁静。况且人生注定要有很多路去走,我选择的路、她已经知道,就不会再多想其他了。对吗?瑜儿。”
话至最后,王命德又一次深情地望着夹谷瑜问了一句。
听闻到这些话,夹谷瑜也是马上领会到了这对兄弟的话语中暗藏的意思。
她凄婉一笑,点了点头:“是的,我愿天下永无战争、我愿女真和大宋世代和睦。但我只是个女子、在大金国微不足道的一个女子。我能做的,只是相夫教子、和相爱的人相敬如宾地厮守一生。其他的事,是你们男人的事、我不会去参与。”(未完待续。)
第280章 好大哥,用人先让人死忠
(); 女人,大多数的女人心底深处希望得到的,其实都只是那么简单。相夫教子、和一个相爱的人厮守到老、不离不弃。
女人,大多数的女人心灵本性上就是那么简单。只是想要一隅幽静,只是想要一份安稳,去和所爱的男人一起创造出一个属于他们的家、一个有爱的家。
夹谷瑜虽是金国的将门虎女,同时她也是一个饱读诗书汉家女子的女儿。所以在她的本性深处,还是那种极为传统、与世无争的典型汉家女子的心性。
她的这种心性,刘行从这段时间以来天策卫的回报与天策卫刚刚成立的参司局那里得到的综析中都看到了。
负责监视她的,是天策卫女力士中最精锐的一群。那些女人各个都是猎人出身,全都是机智过人、头脑异常灵活的天生窥探者。参司局的成员,大多数又都是原本在大宋各地的落魄举人或因战乱丢了官职,具备极强分析能力的人。
这两种分支给出的同一种综析结果,加上刘行在这短短时间内对她的观察,让刘行相信她这番话不会有假。
既知她无假话,刘行也不想在多说其他。
微笑着望向了一旁跟随王命德一起走进房间的那个乐师,开口道:“王大官人让你随他同来,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曲子要你来演奏给我听呀?”
前一刻还在为一对痴男怨女情事所扰,后一刻刘行忽然如此天马行空一般的对乐师开口说话,这让夹谷瑜不由得愕然愣住,心中暗道: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呀?怎地正事还未谈妥,他竟转移话题去与乐师交谈了!
夹谷瑜不了解刘行的性格,王命德却很了解。
他没有丝毫惊讶的意思,在刘行对那个乐师的话问完后抢先答道:“是的,刘行哥哥。属下昨夜望着星辰,忽然想起了青莲居士的一首古诗词。有感而作一曲<玉阶怨>,特请孙乐师记谱连夜演练。今日前来奏与太傅听。”
“又是李白的诗。”
听到王命德的话之后,刘行摇着头笑了笑:“我说王兄弟呀,你是不是跟李白、杜甫死磕上了?这怎么最近以来你所作之曲,十首之中倒是有**首必是李杜诗词。你为何就不能多去琢磨下那些边塞诗。为我军多谱出一些鼓舞士气的好歌来呢?”
听闻此言,王命德讪笑道:“刘行哥哥您也知道,我这谱曲多是由心而生、从不曾严谨甄选而谱。所以,您还是莫要难为我了。来,您先听一下这首<玉阶怨>吧。听完后给我指点一二。”
此言一落,王命德在乐师抱着长琴走向一旁的琴案时,侧头轻声又对夹谷瑜说道:“瑜儿,你速去依刘行哥哥之意给你父亲写信吧!你放心,我坚信刘行哥哥不会欺我、更不会真的拿你这样一个女子来做龌龊勾当的。”
夹谷瑜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但脸上仍然有些疑虑的神色对王命德说道:“可是、可是王郎你可曾想过,即便是他愿成全你我、你我日后又将如何自处呢?毕竟、毕竟我若真的嫁你了,日后定要看着我的夫君与家父为敌。这、这、这叫我如何是好呀……”
“放心好了。”
夹谷瑜那微弱的话语声根本没能逃出刘行的耳朵。
她话才说完,刘行马上高声拦话道:“只要你父亲肯先做出我希望他做的这两样事情来。我保证日后至少你们金国所谓的西京与我山西三关之间不会再有战事。而且,王兄弟即便娶了你,以后也不会有与你父亲正面对敌的机会。因为我已经决定,让他出任我大宋朝首任河南巡抚。”
“河南巡抚?”
刘行忽然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夹谷瑜没有多少惊讶的意思、反倒是王命德被惊得转身重新对上了刘行。
面露急色,王命德道:“刘行哥哥,为何要让我去河南做首任巡抚。难不成、难不成您对我生厌了,或是殿前司中不再需要转运勾当了?”
“不是我对你生厌,你我兄弟何来厌烦一说。”
见到他那样惊急,刘行淡然一笑:“我准备将殿前司彻底革新一下。改为参军使司、宣徽使司、军械监司和辎重转运司。让你去巡抚河南而不在做转运的勾当,是因为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我在河南看紧那些已经进京的老臣、同时看好难免的荆湖路康王兵。当然,刘子羽那小子也得有个我信得过的人去帮我好好教诲、好好看着。”
看着进京的老臣,那应该是首重京兆尹才对。刘行这个做法。是准备让王命德在京兆尹之前、先于河南将从东面投奔汴京的前朝旧臣们做一下筛选。
愿意服从刘行、追随刘行的放进汴京。不服从刘行,依然愚蠢地效忠赵宋王朝的,刘行决定就让王命德这个正二品的巡抚当即将他们擒下。至于如何处置那些愚蠢的家伙,便是天策卫后续该去做的事了。
由京西两路合并建省的河南,正面对上的就是现在康王兵马集结最多的荆湖北路。在那里,赵构在原来的十五万兵马基础上又在近几日正式让从京西退走的张浚和从京东难逃的刘光世两部都驻到了荆湖北路。使得那里现今康王兵总数已达到了四十万之众。
虽然康王兵的战力,在刘行的眼中是不屑一顾、不值一提的。但不想同室操戈,先得防备好赵构突然使诈出兵。
刘子羽一人的智思,根本不可能是张浚、刘光世以及那十几员久经沙场、领兵多年的老家伙们对手。所以更需要一个信得过、有实力,能在智谋上斗得过那些老家伙的人去帮着刘子羽看好河南、同时监督和教化他的人去巡抚河南。
刘行将这些话心中所想,在随后说给王命德后,王命德从惊诧变成了怪笑。
望着刘行,王命德道:“原来刘行哥哥是我让我去河南,隔界与张浚、刘光世斗一斗智谋呀!好,这个勾当好、这个勾当我喜欢。”
他一言才落,已走到一边执笔写下几行字的夹谷瑜突然抬头先是看了看刘行,接着眨巴着眼睛对王命德说道:“王郎还该知道刘太傅这样做事,对你我也实存关爱才对。”
“哦?”闻听心爱的女人这样说,王命德不由得侧头看向她问道:“瑜儿为何这样说?这是公事,怎的你倒认为刘行哥哥是将你我私事也夹入其中了呢?”
又一次看了看刘行,见到刘行只是微笑望着她、脸上的表情是赞许的神色,夹谷瑜才放下了手中笔。
转过身,正对上王命德,夹谷瑜道:“你想一想,若你仍做转运司勾当,一旦梁军边关对抗必然需要勾调粮草、兵员,甚至紧要时刻你还要亲自去边关上阵。那样就难保不会与我父兄正面对阵,让我父兄恨你、让我更是煎熬。”
话到最后,夹谷瑜再望向刘行时,眼睛中流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目光。
耳听夹谷瑜这番话说完,王命德恍然大悟、拍着脑门说道:“是呀、是呀!我怎生就没想到、怎生就没想到。我这去了河南,只有与康王兵正面交锋之机、绝无再与你父兄对阵的可能。刘行哥哥这真是、这真是……”
“我既然要成全你们这对小情人,自然就要想个周全。”在王命德也说着话、投来一个感激目光的时候,刘行笑微微地开了口。
眼睛在两个人的脸上扫视了一下,刘行继续道:“河南很重要、山西也很重要。我若是让你二人成眷属,却依然让你在朝廷中枢必然会遭来更多人指责、让你也很难受。可是我将你谴去河南了,谁人再敢说你通敌之类的话。哼哼,那小爷就要好好和他理论一番、然后给他扔到教化营甚至洗心营去咯。”
其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刘行心中暗念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不让王命德去河南,小爷找不出更好的人选去挟制刘子羽,谁敢保证那个至今与小爷素未蒙面的小子就会对我朝忠心耿耿、不会那天逮着个机会带兵去投了康王?
让王命德继续留在朝廷中枢,被指责、被人前背后骂的,搞不好不只是他、还会连小爷也给顺便带上。那样势必对小爷的权威性,以及这么长时间以来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一心抗金、民族英雄的形象造成极大的损失。
为了雁门故地,丢掉小爷现今这来之不易的民族英雄形象。不划算、绝对不划算,所以小爷只能让你去河南、避开你那岳父老泰山咯……
王命德自然无法知道刘行正在导演一幕大戏,而他早已被确定为第一男主角、并正在一步步被刘行推上舞台。得到了刘行确定性解答后,他的赶紧尤深几分、忠诚也自然倍增许多。
夹谷瑜更是不可能知道刘行心中早有计谋,还当是刘行真的看上去是个比市井泼皮更加无赖的人,实际上却是个心思缜密、重情重义,全心能为兄弟考虑的好大哥。
当刘行这些话说完后,一个异族女子、一个敌国大将的女儿,竟然心中对刘行生出了几分敬爱、更多了几分尊重……(未完待续。)
第281章 用一封家书,开启大计谋
(); 悠扬的乐曲响起,在一对小情侣对刘行因感恩产生尊重与敬爱,因感恩忠心倍增至极点时。坐在一旁的那位孙乐师在接到刘行一个眼神示意后,弹响了长琴。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曲走前奏后,站在一旁的王命德在一阵前奏转音之时,随曲唱出了李白的《玉阶怨》原诗。
听着情郎唱出美妙却有些哀惋的歌儿来,夹谷瑜不再多想、转身再次走回到书案前,执笔疾书写起家书来。
而坐在椅子上的刘行,听着王命德将那首只有四句的古诗用不同的曲调伴奏,唱出了三种感觉来。
第一种感觉,是李白诗歌中意境的体现:一个宫女的孤独凄冷,一个宫女的寂寥无奈,仿佛是在告诉世人金碧辉煌的宫宇之内,实际上并非人们所想的那样美好。
第二种感觉,则是王命德用曲调营造出来的意境:那是一种枯寂无聊、一种隐藏着斗智斗勇后所形成的悲怆与抑郁感觉。似乎是要告诉世人皇宫的生活并非只有荣华富贵,更多是倾轧互碾。
最后一种感觉,刘行听到后却笑了、笑得很是无奈,笑得很是邪狂。
因为伴随着曲调的变换,王命德将一首古诗变成了一份恳求。他的曲调中充满了哀怨的同时,又似在用这首古诗配曲形成的歌来乞求自己不要棒打鸳鸯、不要伤了兄弟的心、不要去做内斗的始作俑者。
乞求中却显出不卑不亢,这就是王命德的性格,也正是刘行欣赏他、信任他的主要原因。
他既然敢对刘行哀怨地乞求时,仍然不卑不亢,那么日后就算遇上再多的威逼利诱他也不会变节。
他既然能够为所爱之人冒着诱得刘行邪病发作,随时将他项上人头摘走、最少也是让他罢官免职,重新变回一个一名不文的穷小子危险来求刘行放过夹谷瑜。那么日后他这种重情重义的性格,也会再关键时刻保证他同样会为刘行去冒险……
当乐曲停下时,刘行听出了王命德曲中之意,缓缓站起身来邪邪地笑望着他说道:“你这小子。真当小爷是曹孟德一般无情无义吗?哈哈,居然还要连夜谱曲来跟小爷耍弄一番不卑不亢。”
见刘行听出了他曲中之意,王命德讪笑一下道:“嘿嘿,既然刘行哥哥您都听出来了。那我也就不再隐瞒了。若是方才您不愿成全我和瑜儿,我宁愿一死、也要力保她的安全。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您会这样待她、待我,看来我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非君子,你也非小人。”王命德的话才说完,刘行却缓步走向了房门。
驻足房门前、翘望远处树上的鸟儿。刘行深沉地说道:“在这样一个乱世中,君子难立、小人也难活。你是我的兄弟,我对你可以是君子。女真人是敌人,我却只能是小人。但男人逐鹿天下,女人何罪之有。我可不愿做出金狗那样的事,把女人当做战利品一般去肆意掳走、再妄加欺凌。至少我感觉那不是人、是一群畜生才会做的事,做出那样事来、连人字他们都不配了。”
刘行此话说完时,夹谷瑜刚巧拿着写好的书信走到刘行的身后。一听到这话,她的脸上一阵红白变换。
不等王命德伸手去接过她手中的书信,夹谷瑜猛转身、重新走向书案方向。
走到书案前。当她再次拿起笔时,大声说道:“我要劝说我父亲再也不要做禽兽之事,善待被掳去的中原人。这是奴家自己的要求,希望父亲能够应允。”
耳听此言,刘行露出了开心、释然的笑容,对王命德说道:“好好对她吧!如此冰雪聪明、通晓大义的异族女子,可谓是寥若星辰呀!”
重重地点头,王命德道:“请刘行哥哥放心,我对您的承诺、也是对瑜儿的承诺。我一定会全心好好疼她、爱她的。”
二人对话才落,夹谷瑜已拿着增加了一些话语的书信来到了二人面前。
双手将书信递给刘行。夹谷瑜道:“刘太傅请过目,除了您的要求、我又向父亲额外提了一点要求。希望我这一纸家书,能够为两国边地百姓带来和平。希望我这一纸家书,可以换来数万被押在西京的宋人不再饱受欺凌。”
微笑着点了点头。刘行接过信却根本没看、直接塞入袖中后说道:“夹谷小娘子能够如此,我待那些被押在雁门故地的宋人谢谢你了。好了,你随王兄弟回他的转运司去吧。几日之内,我会让人为你二人筹备好婚事。待你二人大婚之后,你随他奔走河南。”
轻轻点了点头,夹谷瑜颔首一礼、随后与王命德一起带着那个乐师离开了房间。
王命德才走。房间的侧间里立即闪出两个人来。
一个是慧了、另外一个则是马扩。
见到二人走了出来,刘行先是邪笑着对慧了道:“法师的占星术果然世间第一,这夹谷小娘子还真是如你观星所知那般的聪明剔透而且重情重义呀!”
摇了摇头,慧了在听完刘行的话之后却是皱着眉头说道:“我方才在暗中观察那小娘子,似乎并非是真心很重情重义。太傅,怕是你让他嫁与王命德后,还要多做一些提防。别让她哪天一通蛊惑,真把你那王兄弟给诱入魔道中去呀!”
“是呀、是呀!王命德可千万不能做张扬第二,不然整个河南都要乱的呀!”慧了话音才落,马扩立即接话道:“我建议太傅您在她的身边,务必安插几个得力的天策女力士。一旦发现此女有所异动,也好及时应对。”
眼见二人都对夹谷瑜很是不放心,刘行却只是淡淡一笑道:“她若真有那般蛊惑人心的本事,也不至今日被我带进这一幕大戏中去了。二位担心我几下了,我会派人暗中继续监视那金国女人的。我们,还是来商议下如何对付夹谷谢奴吧!”
听到刘行这番话,马扩、慧了同时点了点头。
三人一同走到书案前之后,刘行从袖中抽出了夹谷瑜所写的那封信、平放到桌上后马扩道:“来,马兄弟,你看看她这笔迹、你能否临摹得来?”
低头在那封信上仔细看了看,很快地马扩抬头对刘行道:“这女子字迹真心不像一个女真人所写,竟是颜鲁公真传之人呀!不过也正因他是颜鲁公真传,嘿嘿,临摹起来便轻松了许多。”
颜鲁公、颜真卿,刘行听完马扩的话之后也不由得低头仔细看起面前的书信来。这一看之后,刘行心底里也不禁对夹谷瑜多出了几分敬佩:一个女真女子,居然能将中原的汉字写得如此好、尤其是这颜体楷书写得一个精妙还真是难得呀!
暗生赞佩的同时,刘行却在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道:“这种颜体字,小爷也能写呀!多容易的一种字体,却还要让你如此赞佩。”
马扩闻言,摇了摇头道:“太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女虽是颜体楷书,但其笔锋中却是别有一番韵味。几分阴柔中略带尖锐,横竖之间尽显果敢。既有女人的千娇百媚暗藏于字里行间,又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果敢洋溢出来。临摹她这字,非真懂颜体者难矣。”
“好了,少废话,反正小爷是不可能亲自临摹一个女人所写之字的,你就快些给小爷依计行事、再写一封密信吧!”
眼见马扩赞佩连连,自知的确在书法上比不了马扩的刘行隔着桌子、对着他那摇晃着的就是一下。
打完马扩之后,刘行侧头看向了一旁的慧了,面露诡色笑道:“大师,你说谢奴老儿若是真的中了我等的计谋,他手下那十五万金兵我军需要多少时日可将其全歼呢?”
“此一计明修栈道、暗引贼兵若成功,我料想金国所出之兵绝非只是谢奴手下那十五万兵马。”
慧了闻言,仍然是眉头皱在一起、边思索边说道:“斡离不新败,急需寻机与我军一战、重塑他的威势。吴乞买想求和,但以现今形式他只有战胜我军一次,才有和议的大本钱。”
言至此处,他也变成了衣服诡笑满面的表情,语锋一变道:“故而,正如太傅先前所言,怕是雁门故地这一战真若是打将起来,必然有将士一场两国、两军之间的决战。而以我军今时今日之战力,嘿嘿,十五万怕是只是塞牙缝的吧!”
见到他那副诡笑满面的表情,刘行笑得更加邪狂:“哈哈,是呀!夹谷瑜冰雪聪明,怎么也想不到小爷是利用她的家书来成就我的明修栈道、暗引贼兵之计。嘿嘿,日后她若是知道了,不知方才对我的敬佩、尊重还会否存在。不过这也怪不得小爷,方才我就明言过了。对敌人我是小人,对兄弟我是君子。要是想怪罪,哈哈,也只能怪他的父兄不是我的兄弟、而是我的死敌了。”(未完待续。)
第282章 立志誓要碎天理、破天道
(); 要怪也只能怪不是兄弟是死敌,话说出来看似轻松,当说完时刘行不禁望向窗外。
怔怔入思,刘行暗想到:都是人,都是一个肩膀扛着一颗脑袋、谁也不比谁多条命。为何就不能都做兄弟,谁也不去侵犯谁呢?
都是爹生娘养的,夹谷瑜是谢奴最疼爱的女儿。可这天地间又有哪一个正在走向沙场、或者是已经死在沙场上的人不是他们父母所疼爱的孩子呢?
为什么,为什么女真人一定要发动这场战争,将无数的女真人、契丹人、汉人、奚族人变成战争巨轮下的蝼蚁。
为什么,为什么仙魔之争、妖鬼之斗会是这天地间永恒的主旋律。这些争斗到底有什么意义,还不是到头来成就的只是那些野心膨胀的人、成就的只是那些为了一己之私拿千千万生灵性命当垫脚石的家伙。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理?那这天理自身就是丧尽天良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道?这样的天道从存在就是让天地万物痛苦的。
物竞天择,难道就只能用这样残忍至极、残酷到家的模式来进行吗?
不,小爷要让这场已经可以看出是仙魔在斗法所引发的人间浩劫早日终结。不,小爷不会让这所谓天理天道再来肆意地将亿万生灵当做牺牲品。
天理不公碎天理,天道不平破天道。
我要终结战乱,我已逆转天道也不怕真去违他一次天理。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灭我我灭天……
想到这里,刘行迅速转身,看着慧了道:“**师,我有一件事必须您亲自出手才能帮得上我。只是这件事一旦做了,你与我都将为天理、天道所不容,天谴更是随时降临。不知你敢陪我与天斗一次吗?”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灭我我灭天。”能够读出刘行心中想法的慧了,见到刘行那副义正词严的神色却是诡笑着重复了一遍方才刘行心底深处的话语。
重复之后。他侧转身、也是望向了窗外,阴冷地笑道:“看来我确实寻对了人,李世民虽是智思超群,却私心远重大义。赵匡胤貌似忠厚勇武。实则也是个十足小人。你既已决定了要打碎不公的天理,击破那不平的天道,我便舍命陪君子、陪你走上一遭又如何。”
这话一说完,慧了猛转身、正色对刘行道:“星象所显,北方魔星近日连续异动。但那些异动只是固守宫位。太傅若真想彻底将命运由自己主宰,最好的选择就是主动出击、真的去做到不灭魔族不罢休、不捣黄龙誓不休。”
固守宫位,慧了说出这样一个词后,刘行的眼中放出了熠熠光芒。
双眼闪烁着光芒,刘行只是用极短地时间思索一下,冷笑道:“固守宫位,也就是吴乞买将要选择全面退回到长城外去、也就是女真人至少无心在短时间内再来与我一战,大师、对吗?”
微微点了点头,慧了道:“不错,星象所显、当是如此。不过你若真想击碎那天理。破除那所谓的天道。要做的事情还太多,这只是朝着彻底扫灭魔族迈出了第一步。”
“万里长征才走出第一步。”听到慧了肯定性的回答,刘行陷入到了沉思:从走进太原城那一刻开始,小爷的就踏上了未来无法预知的人生长征路。
在这条路上,小爷走了这么久、没理由放弃。不知未来如何又怎样,就算失败又如何?我本就不属于这个空间、不属于这个时代。
搏一下,真的打碎了天理、破灭了天道,那小爷就是这空间、这时代的天。不搏一下,任由这天理、天道约束和玩弄,我也最终将和这天地间所有的人一样。只是天庭的玩偶、只是魔界的玩物。
我不要做玩物,我不要做玩偶。我的命运我做主,也要让天下人的命运由天下人自己做主……
“不过太傅您还要想好了,一旦您真的兵发塞外去攻击魔族腹地。那么就是真正走出了击碎天理、破除天道的开始。到那时,若天庭、魔皇殿,乃至六道其他的掌权者们一起来兴师问罪。你、我,乃至于更多跟随您一起与天斗、与命搏的人都将遭受天谴。”
慧了听到了刘行心底里的话语声,皱着眉头提醒一句。
接着他又换上衣服坚毅略带诡诈的神色,继续说道:“我不怕。我本来就是个机缘巧合下成形的知了。您成功了,我飞升、和您一起重塑一个天理、重定一个天道。您失败了,大不了陪着你一起灰飞烟灭或者十世轮回受尽苦。可是你心中有所爱之人,你真的愿意让他们也陪着你一起做这事吗?”
让心爱的人陪着一起做这事,那结果搞不好就是自己与心爱之人一起遭六道齐发的天谴。轻则轮回十世、饱尝人间苦,重则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慧了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刘行想到可能的结果却又不由自主地心中生出了一丝丝怯意。
但那怯意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刘行有些凄然地笑道:“今生所爱今生有,来世所爱谁人知。既然那是我今生所爱,就让那份爱今生陪我一起去搏转一切。胜了,在天能做一对神仙眷侣。败了,来世谁又能够认识谁?宿世情缘,我不相信那该死的天道每一世都给我。”
“好,太傅既然决议如此,我便不再多说。”慧了见刘行这样说,他明白这个来自千年之后的小子这是打定主意了,马上赞赏地躬身道:“无论你成败,我都愿相随。只要你需要,我会更尽力。”
“太傅,你和大师在说什么?密信我写好了,您过目一下。”
就在慧了话音落下时,马扩拿着刚刚模仿夹谷瑜笔迹、用女真人特殊的马奶密写法写好的“密信”走到了二人面前。
只是听到了话的尾言,让他看着二人的时候脸上写满了问好。
转头看着他讪笑一下,刘行道:“没什么,你虽是我的无双国士,却不是占星术的高手。大师虽是我的毒士,却也不能和你一样为我献出不伤天下人、不损功德的良策来。国士做好国士的事,毒士干好毒士的活。就让我们一起来击碎天理、破除天道,重塑一个天地吧!”
此言一落,刘行迅速从马扩的手上拿过了那封伪造的“密信”和夹谷瑜的原信,仔细地观看起来。
片刻之后,当刘行对比、确定两封新从笔迹到则词上夹谷谢奴不会看出半天问题后,刘行一转身对房间外大声喊道:“雷震、去将梁兴小哥叫来。”
雷震应声而走,刘行旋即走回到椅子旁,坐下身后望着马扩和慧了道:“二位,金狗退出关外,燕云十六州必然变成无主之地。而那里据我所知,山中有贼寇、各处豪族也都垒砌堡坞自保,实际上形成了小的军阀割据状态。一旦失去金兵弹压,势必变成混战之地。你二位看,我该如何处置,才能以最少的兵力、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地速度收复燕云十六州呢?”
闻听此言,慧了和马扩同时皱着眉头分坐到刘行两侧的椅子上,谁也没有立即搭话。
眼见二人这般,刘行却是淡然一笑道:“我若是将刚刚编遣完毕的抚宁军派往燕云十六州,让赵云兄弟帮我去以忠义社之法逐一拆坡那些堡坞。或招安、或离间,或强攻、或智取那些各处的山贼。二位以为,可行否?”
“赵云?”听到这个名字,马扩抬起头望向刘行道:“你说的可是天策卫副指挥使、那个一直跟随在梁兴左右的忠义社舵主?”
微微点头,刘行道:“不错,就是他。”
“他只是个副指挥使,且从未见他领兵作战。太傅,您真的认为他有那能力可以率抚宁军扫灭燕云各路豪强与贼匪,以最少的兵力、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地速度收复燕云十六州吗?”马扩面露疑色,说完这些话时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对面的慧了。
慧了见到他投来的眼神,也马上开口道:“赵云只是三品下的命格,如今既是天策卫同知,已算是极致所用。正如马知事所言,他无领兵实战经验,太傅真的放心让他去收拾燕云十六州那个乱摊子吗?”
仍然微笑着,刘行郑重地点了点头:“二位所言我皆知,赵云是草莽出身、在我来五台时便跟随梁兴小哥一起投了我。他虽未曾独自领兵大战,但从前在五台城的几次战役,他都是一员急先锋。”
说着话,刘行面色沉了下去:“我信他,是以为内知道他的智谋不亚于梁兴小哥。我要用他,用的是他的战场嗅觉和临机应变。也只有智谋超群、应变性强的人,才能到了燕云十六州以奇谋妙计、诡兵奇招让当地那些豪强贼匪应对乏力。”
“既然太傅已经决定,那我要增补一个人选去辅助他。”
马扩再刘行说完这番话后,他知道刘行用人从来不会走眼、不反对的同时做出了建议来:“我建议让翟兴之弟翟强去做赵云飞副总兵,因为翟强早年曾在燕云做过行商、对那里的地形和人情都很了解。”(未完待续。)
第283章 要收燕云先选将,要开商榷先“谋私”
用臣当用贤与智,用将当用武和勇。
赵云,跟三国那位常山赵子龙的名字虽然一样,但在刘行的感知中他只是个智谋不俗、善于临机应变的人,一个江湖经验使他一直以来可以做梁兴左膀右臂的人。
这样的一个赵云,让他单独领兵出去能够做到以最少的兵力去收复燕云十六州,却未必能够做得到在最短时间内以最快速度去收复燕云十六州。
因为他虽善谋略,却没有身先士卒的本事。他虽然临机应变能力强,却缺乏一马当先那种对军队斗志的带动力。缺乏这两样,注定若是单独派他去打燕云十六州,很难实现最短时间和最快速度那两个目标。
马扩建议的人,刘行也了若指掌。
翟兴曾经是白马寨主,当初曾经拒投红巾军没多久就兵败南逃、跑回到家乡散尽家财重新组织起了抗金武装来。
他不是的嫡系,所以在他的队伍里如今有相当多的天策卫力士在暗中为刘行监视着他的一言一行。
翟兴算不上什么大将之才,更不是一个好的文官。在杨沂中横扫千里进汴京之后,刘行也只是给了他一个空头的总兵官之职、实际上他现在手下的兵力也只有他原本的那五千多人而已。
刘行看不上翟兴,这是马扩知道的。但刘行一定会看得上翟兴的弟弟,因为信王这个朝廷里现在正是良将难求、勇将奇缺的时候。偏偏地,那个翟强又是一个猛张飞似的人物。
曾几何时,白马寨前翟强单枪匹马连挑金兵三员上将。受伤之后还能回头望月、一箭射得拔离速不敢再追。
曾几何时。黄河岸边。翟强单骑闯关、横冲直撞。为被围住的翟兴大军突围硬生生地撕开了一条突破口。使得七千将士逃出生天……
可以说翟兴能坚持到杨沂中南下去收复汴京,翟强的勇猛是重要的原因nAd1();所以当初翟兴一归顺信王,刘行便曾想要将这样一员猛将给纳到身边来听用。
无奈当时宗泽、张所都因为翟兴曾与二人有过节,各种言辞阻挡才使刘行只能悻悻作罢。
现在的情况不同了,现在两位老元帅学会了一切只要刘行说了、他们就不再多说话,变成了一对乖巧、听话的新木偶。
所以马扩才敢推荐翟强,推荐他到抚宁军中去做副总兵官。
刘行听到马扩这个推荐后,微微皱眉想了想。随即道:“赵云善谋、翟强勇猛,那还应该再为抚宁军选一位首任的参军知事来。首任领军之人,往往是一只队伍未来的灵魂之源。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便是这个道理。大师,你心目中可有适合出任抚宁军参军知事一职的人选推荐给我呢?”
慧了没有想到马扩推荐的人刘行没有反对,竟然还直接向他也要起人选提名来了。
这是信任,一种衷心的信任。
慧了感受到这份信任之后,不敢有半分嬉笑怒骂的想法了,只能是皱眉仔细思索的同时暗暗启运了占星术。
只是须臾时间过去,慧了抬头对刘行正色道:“燕云之地有水路,过去曾多次因水路导致强军落败、弱旅灭亡。那些山贼、豪强若知太傅谴大军前去。定然也会想到利用那些沟沟壑壑来阻挡抚宁军的进攻。故而,我想应以隆德府知府、精通水战的徐衡去做抚宁军参军知事。”
“武状元徐衡……”
听到慧了建议的人选后。刘行不由得皱眉仔细思量起来。
徐衡是武状元出身,但其文韬武略早已朝野闻名。他是唐宋以来江西地界上第一位武状元,自幼便经常在江边玩耍所以对水战也有颇深的见解nAd2();
可是轮谋略,徐横不比赵云差、甚至还会高上几分。论武略,怕是勇猛异常的翟强子在这位武状元的枪下都走不上二十个回合。
同样是正四品,依新法所定知府的权利可是要比一军参军要大太多了。知府是统管一府的军政财吏、商工学农百业,一军参军却只是协助总兵官处理军中杂务、为总兵官出谋划策的幕僚之首。
徐衡这样一个人,让他从隆德知府的任上去做抚宁军的参军知事,他会心悦诚服、欣然领命吗?
暗想到此处,刘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侧头冷笑着望向慧了,刘行道:“大师你好狡猾,想推荐徐状元去做抚宁总兵你就直说嘛!何必想着用你那几百年来练就的世俗本领,用到我的身上来呢!”
一见被拆穿了真实想法,慧了马上讪笑起身道:“太傅厉害,我是佩服了。嘿嘿,我感觉赵云未必适合做一军总兵,反倒是徐衡能做好。但既然你先入为主想要赵云去了,那我也只能推荐徐衡去做参军咯。”
“你呀!”听到慧了这样的回答,刘行不禁脸色下沉、用无奈的语气说道:“我早已言明,你与马知事是我的谋略首参。我很多时候想法定然会不够全面,你二人就是负责帮我完善决策、出谋划策的,何必还要多此一举、跟我玩这心思呢!”
刘行这话才落音,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禀太傅,梁指挥使来见。”
脚步声一停,雷震的高声禀告声便传进了房内来。
听到这禀告声,刘行马上道大声道:“你二人速速一起进来。”
接召入令,雷震、梁兴一前一后快步走进了房间。
二人才站稳脚,刘行便先对雷震说道:“你马上记下我以下的话nAd3();勾调隆德府知府徐衡为抚宁军总兵官、天策卫同知赵云为抚宁军参军知事、河南巡防司统制翟强为抚宁军副总兵官。”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看着雷震从怀中拿出笔、用舌头舔了舔后又拿出他那随身的小本子记下了自己的话。
待他记完,刘行才重新开口道:“通传各省,所有商家近期全力平价收购米粮北运山西。山东、东川、西康三省,筹备资金平价收购蜀绣、蜀锦、瓷器等特产,一并北运山西。此次北运各项,将在榷场经营的收入中按照各地集中供输贸易所得分成发放回供输商。”
集中物资、集中交易,这是刘行从确定要搞出官督商办之初就想好的事。如今夹谷瑜的信已经拿到手,吴乞买也正在大举撤兵以求和议。
这一切都让官督商办、集中各外邦所需物资进行官方垄断性贸易具备了全面启动的基础,所以刘行做出了这样一连串的决定来。
听到刘行这番话,马扩却在刘行停住话时吃惊地望着刘行问道:“太傅您是要举多省之力,集中采购各地特产在榷场重开后对女真人进行贸易吗?”
微微点头,刘行道:“不错,我要让女真人通过贸易,将他们从我大宋掠走的金银再给我送回来。同时,我要通过商贸争取打击他们的战马、铁料等物资自身的供应能力。嘿嘿,只要给小爷做成这些事,日后他女真人想要再来反攻也会无马可乘、无铁可造兵器。”
中原的蜀绣、蜀锦、瓷器等物,从汉唐以来一直就是各番邦趋之若鹜的商品。
大汉的兴盛,正是这些特产走上了丝绸之路、远销外邦为大汉官民换来了大笔才的财富。
盛唐的兴盛,也是这些特产通过对外贸易源源不断带回来的财富,才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所以刘行选择了这样一种措施,在还只拥有猎人谷、五台城一隅之地的时候便做好了这种集中经销、垄断经营特产的准备。
对于这些事情,马扩自然也知道。但他所想到的,却是另外一种情况。
微微思索之后,马扩将他想到、可能出现的情况说了出来:“那若是金狗控制两国榷长贸易数量,控制马匹和铁料交易数量呢?太傅您想过这个问题吗?”
他有疑问,刘行自然那有对策。在他问题提出来后,刘行诡笑道:“金狗想要我们的东西,又不想大宗马匹和铁料流失,你认为我会让他们得逞吗?再者说了,你莫要忘了猎人谷原本是个什么地方。嘿嘿,榷场只是公开的,小爷还会有非公开的手段让金狗防不胜防。”
猎人谷本来是个什么地方,马扩当然知道、那是一个河北私盐向河东和京畿乃至陕陇各地销售的集散地。
那里曾经是盐枭的集结地、也曾经是刘行轻松控制河北与河东私盐通道的咽喉地。正是刘行控制了那里,才使得后来被围在太原城和代州城里的金兵失去了大批盐粮供应,变得那般脆弱。
深知这些的马扩,在刘行此言说完后也露出了神秘地一笑:“嘿嘿,太傅,您不是准备对金狗大举耍出明开榷场、暗走私商的计谋吧?那样的话,您又准备让哪个衙司去做私商的勾当呢?”
“这还用问吗?”
听到马扩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刘行一歪头、横着脑袋说道:“自然是你理藩院的武英阁与殿前司的天策卫联手户部、盐铁司一起去做咯!武英阁、天策卫都需要严格保密,我可不希望日后一旦度支被人知道、从而分析出阁卫真实人数与去向来。所以这边贸私商的勾当,日后就是你们两个衙司的主要经济来源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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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以商引战、南北齐开锣
武英阁、天策卫,当今信王这个朝廷、刘行所主掌这个朝廷的两大特权和秘密机构。经费来源上,如今虽名义上是从户部调拨、事实上一直都是刘行利用猎人谷生产出一些民用的物事换取资金在支撑。
在猎人谷中,每天都会有大批的中成药生产出来后,源源不断地被运向整个信王地各处去销售。
那些中成药中,大到治疗疟疾、伤害等重症的柴胡丸、百花丸、玉露丸等药物,小到一些外伤止血散,可谓是应有尽有。
当然,中成药这个名字是刘行创造出来的,这个新名词定义之下的百种药物,让猎人谷那些刘行与杨凌儿的徒子徒孙们组建起来、已经达到一千二百人的药厂已经是日夜开工。
这才使得从前的天策卫加上现今的武英阁从不用为经费捉襟见肘而苦恼,从不需要自己去操心搞经费来支撑运作……
如今刘行提出来要走私商、从金国掠夺财富来增强两大秘衙的经费收入了,梁兴和马扩全都是脸上露出了一丝快意的笑容。
不过马扩不是慧了,他能想到的永远只会是利弊权衡。
在一笑之后,他还是提出了另外一个疑问:“太傅,您难道就不怕两个秘衙中有人借边贸私商这个勾当去中饱私囊、以权谋私吗?”
“中饱私囊、以权谋私?”听到马扩说出的这两个词,刘行笑了、笑得十分阴冷。
当笑容完全变成凄厉的冷笑时,刘行双眼望着马扩和梁兴道:“各地特产勾调是盐铁司负责,核数、定额是户部主理。你二人认为。你们手下若真是出了什么败类人物,能够在让盐铁司、户部全都跟他一起败家吗?哼哼,即便真有那样胆大妄为的人,你们两个秘衙之间互相监督、互相挟制的职司,难道就是摆设吗?”
刘行这话一说出来nAd1();马扩不由得侧头看向了梁兴,梁兴也在同时侧头望向了马扩。
二人四目一交,脸上同时露出了凄苦的笑。
他们心底都清楚了,原来刘行要在天策卫之外再建立起武英阁来,既有分工明确、增强工作效率的原因,更大的原因可能就是防止天策卫一家独大、日后对朝廷和这天下苍生造成伤害。
但二人心底都十分清楚。刘行这样的做法不可厚非、不容置疑是正确的。他们谁也不能确定未来两大秘衙中真就不会出现利欲熏心、胆大妄为之辈,利用刘行给两大秘衙的特权、那些连朝中六部尚书都可以去秘查暗访和立案秘捕的特权去谋取私利。
一旦真的出现那种情况,两大秘衙不受都察院监督、刘行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去盯着两个秘衙中从上到下所有的人。其后果,可能将会远比六部*、地方官贪渎对朝廷、对百姓的伤害更大。
防患于未然、防微杜渐,对于吏治*刘行一直都在这样做。梁兴与马扩也是坚定支持刘行这样做的人。
所以对视一笑后,马扩强颜欢笑地对刘行道:“虽然让人心理不舒服,但太傅的未雨绸缪、防患未然让人佩服。”
“好了,先不要说你们两个衙司日后的事,我们还是继续眼下该做的紧要事吧!”
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会让马扩、梁兴,甚至自己那个儿子金奴知道后也会很不开心。毕竟谁也不愿意刚开始上路、身后就出现几万双眼睛暗中在那里盯着,刘行只能将护体重新拉回到了当下之事上来。
“梁兴小哥。”话题拉回来。刘行先望着梁兴开口道:“你即日起,立即启用在康王那里的所有暗伏力士,在南朝收购一应金国、蒙古和西夏所需的特产。然后秘运北来。在这些收购中,可以给那些暗伏力力士们二十分之一的个人收购浮赏。”
“浮赏?”听到这样一个词汇,梁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问道:“何为浮赏?”
“茶、绢、丝、绸、绣等物,是江南盛产的特产,是我朝所不产的nAd2();这些物事不只是金国、蒙古、西夏需要,我朝自身也很需要。但若无私利趋势。我不敢确保那些暗伏力士能够竭力为我朝收购这些物事。所以,只要他们收到货、运过来。便按照他们收货的价钱额外给他们一些赏赐,这就是浮赏。”刘行快语说道此处。话微微停了停。
旋即面露无奈神色,刘行接着说道:“在南朝暗伏的那些力士,我想必然会有许多人并非真心全意效忠于我,只是康王不能给他们我所能给与的、他们才选择秘密投效于我。这些人呀,你不给赏、真心靠不住的。”
言至此处,再做短停后刘行面色一沉道:“所以我们不能再只是靠那些被我们策反过来的人暗伏力士,梁兴小哥,我希望你在三个月之内、务必向南朝给我派出我们自己操训出来的力士三百人以上。并且,要以这三百力士作为骨干,半年内在整个南朝构建出一张完整的暗伏网来。”
“三百力士下江南?”梁兴听完刘行这番话以后,不由得皱起眉头道:“太傅,我天策卫正在操训的力士多为北方人,南朝对北方人南下去投的似乎一直都不是很信任。这个、怕是很难呀!”
赵构是个怪咖,一直以来刘行都是这样认为的,梁兴的这些话让刘行更加认为他是个怪咖了。
赵构自己都是北方南下的人,他身板那些佞臣贼子中也大多数都是从北方逃亡到南方、然后跟着他建起现今那个南朝来的。
可是偏偏地,这样一群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家伙,却对于他们之后南下的北方人不信任。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但在南朝君臣那里现在连异性也是相斥的。似乎只有最早跟上赵构的那些狗东西,才是值得信任的。其他的人,一概都不值得信任。
赵构也就是那样任由一群排斥异己、抵制北人南投的佞臣一直在做着用而不信、信却不用的怪举动……
怪咖赵构,刘行心底愤愤地骂了一句nAd3();
接着重新看向赵构,刘行道:“天策卫中不是有许多南方力士正在受训吗?让那些力士将他们家乡的风土人情、口音和生活习惯全部编造成册,专门编出一份南人生活纪要来。然后你再以纪要为纲,用这三个月时间给我特训出三百名完全南方化的北方人来。”
闻听此言,梁兴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不说话,是因为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刘行的想法:天策卫正在秘密受训的力士中,至少有百人来自于江南。让那些人将另外二百人同化、变成完全南方化的北方人,并非什么难事。
毕竟诸如江右民系、诸如八闽之地,许多人原来祖先就是北方的人。那些族群中如今在南朝也有不少的人在做要职,相信培养出一群新的“江右民”、“八闽之民”来,康王不信北方南投人这个难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见到梁兴只是点头没说话,刘行知道他理解了自己的真实用意。
侧头再看向马扩,刘行道:“马知事,这次除了直接与金狗之间开榷场之事,我还希望你立即谴人前往西夏和蒙古。我要让雁门故地这场即将上演的大戏更精彩,就必须将西夏、蒙古也推上舞台去。”
“将西夏、蒙古也推上舞台去?”马扩听到刘行如此一番怪话,不由眨着眼睛望着刘行道:“太傅,您是将这夺回雁门故地的计策当成了异常戏呀!嘿嘿,有趣、有趣得紧。只是不知太傅欲使西夏和蒙古,演个怎样的角色呢?”
“西夏是丑角,跳梁小丑。”
毕竟独自一人来到千年前,能在说话上有人能迅速接受,对刘行而言也是一种快意了。
刘行看到马扩也越来越容易接受自己说出来的这些本事千年后才有的词来后,心理一阵舒爽的感觉。
这种快意中,刘行的脸色却越发阴沉地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然李仁爱现今在我这里养伤,也坚定地表示要随我一起终结这场天地间的大动乱。但他只是一个人、不能代表所有党项人。”
言语微微停了一停,刘忻接着说道:“所以,我要让西夏加入到雁门这幕戏中来,让他们做小丑、让他们在这场戏中先被女真人消耗掉一些精锐。只有那样,才能确保当我挥师大举北上时,让其无力在我背后捅刀子。”
“那太傅之意,是让西夏人也参与到雁门榷场勾当中去咯?”见刘行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马扩这才开口、脸上浮着诡笑问了一句。
轻轻地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西夏如今国力也很凋敝,国内百姓也是民不聊生。你谴人出使,一面与之商定长期休战和议、一面准其在夏宋边境与我朝重开榷场的同时,更要侧重将他们带进雁门故地的榷场勾当中去。”
此话一听,刘行旋即冷笑着说道:“只要西夏人被利益所驱使,参与到了雁门故地榷场事物中来。嘿嘿,小爷以后就让他上船容易下船难,只能一直做这幕大戏的第一丑角。我要用私商、榷场逼他党项人为我所用却不用我为其损失买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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