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救人不忘奚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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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围楼内,西夏大将国主特使李良辅站在床榻边,异常焦地观望着床榻上被刘行刚刚诊脉后的李仁爱。
“刘太傅,您寻来这琉璃瓶做何用呀?”
看到刘行诊脉之后,只是拿着那个琉璃瓶坐到了一旁。先是蜂蜜接着是糖,最后又不知从怀中万象盒里拿出了些什么物事倒入到琉璃瓶后,正在缓缓地极有节奏的摇晃着那个瓶子,李良辅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见他发问,刘行仍然一副悠闲的样子有条不紊的摇晃着瓶子,看也不看他的回答道:“你们那太子不只是忧愤导致气脉自封,更主要的原因是他陪着他母亲一起绝食,才会搞得昏迷至今。”
李良辅曾经统兵三万侵宋的西夏大将。几个月前,也曾经带兵去跟女真人在大宋北边的边境上血战。他是个久经沙场又精通汉人民情民风的人。
而之所以他带来李仁爱,原因竟是他几年前曾谴硬探潜入宋境正好赶上曾炜杰一家和全村重病时被刘行救下。从那以后,李良辅便深深记得了秦州一个年轻的神医名字叫做刘行……
他知道刘行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小神医,在得到刘行的回答后,他仍然忍不住发问道:“那您这是做何药剂呀?”
听其$8,..问,刘行侧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这瓶子里的东西,本来该叫葡萄糖的。是可以让你们那太子非自主的情况下,得到身体必须营养维系的药。西域的葡萄你们西夏好寻,我这五台城里却根本找不到。不然的话。我直接用葡萄提纯。也不用还要这样用我的法力去提纯了。”
忧愤至疾。原本刘行见到李仁爱之前,还以为他只是得了抑郁症而已。
却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曾经和他母亲在西夏皇宫里绝食抗议他父亲的无情义务好长一段时间,直到他饿得昏死过去才被宫人趁着他昏迷强行喂食一些吃食,这才勉强活到今日。
也正是那次绝食才让李仁爱落下了这营养不良身体太虚的病根。
葡萄糖,这种对于后世的人来说再熟悉不过的寻常药剂。在这样一个时代里,对于刘行而言却是想要得到只能自己动手。
北宋这个时代里,玉米尚未传进中原。想要弄出葡萄糖来。刘行只能用法术依照自己前世里所学知识去提纯蜂蜜蔗糖,做出一种既有葡萄糖药性又富含维生素的营养剂来。
刘行很清楚地知道,现在李仁爱心里的病是很难去除的,只能依靠这种类似葡萄糖胜似葡萄糖的营养药先给他的身体弄得不再那么虚才是关键……
“葡萄糖?”从未听过这种药的李良辅,却在刘行不以为然的说出药剂名后,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刘行手中那个琉璃瓶,半天没有再开口。
直到刘行从万象盒中拿出一根中间空的金针,又拿出一根早些年自己用牛筋做成的输液管,走到李仁爱身前准备为他做吊瓶的静脉注射时,李良辅才回过神来。
一见到刘行拿着针。正在李仁爱手腕上找静脉,李良辅马上惊声叫道:“刘太傅刘神医。您找我家太子的脉路作甚呀?您不会是想用这些甚底葡萄还是甚底糖的物事,直接灌进我家太子的血脉中去吧?”
听其惊叫声,刘行一转头俏皮地一笑道:“你家太子不肯进食,我不用这个办法先把他身子弄得强健起来,怕是过不了几日他连经脉都找不到了。怎的,不相信我了?那来你来救治你家太子吧,小爷还真不愿意为这个半身妖血杂着人血的小子治病呢!”
半身人半身妖的血,李仁爱的经脉里流淌着的就是这样一种杂混的血。
他这血的来源,刘行不用问也在为他诊脉的时候猜出来了。
李仁爱的母亲耶律南仙,是契丹国末代皇帝封的公主。契丹人早百年征战中,已经再血脉上很大程度从魔族被中原人通婚导致血脉变成了半魔半人。
西夏人是妖族后裔,他们的血脉里原本流淌着的该是妖族的血液。可是从李仁爱他祖父那一代开始,西夏皇族便出了好几位汉人皇后。
这样一来,原本妖族的血中自然渗进去了汉人的人族血脉。最后再被耶律南仙血脉一混合自然人妖同脉魔族血脉只剩微末……
李良辅自然是知道李仁爱血脉乃至于大多数西夏皇族的血脉,如今实际上都是这种人与妖结合的混杂族脉。
但眼见着刘行竟然拿着金针在找经脉,他不知道刘行到底想怎么做才发出了这样的惊叫声。
在听到刘行的话之后,从惊诧中镇定下来的李良辅急忙躬身一礼,歉意地说道:“刘太傅请见谅,都是小底太是着急绝无猜忌太傅之意。只是我希望太傅您到底要以何法救治我家太子,还是先与我说一下的好。这样日后回到了我国国主面前后,也好向他交代。”
“交代什么?”
耳听李良辅这样说,刘行眼睛一横找准了李仁爱的静脉后一针扎了进去。
在李良辅大惊失色愕然地望过来时,刘行将琉璃瓶倒悬在床边的钩壁上,才对他继续说道:“自己亲儿子自己最喜欢的女人为了辽国灭亡忧愤,你们那国主都不去想办法救。坐视心爱的女人饿死他不管,哦,怎的现在想要儿子了?”
这一言说完,刘行甩甩手坐回到了椅子上。
被刘行这样一说,李良辅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地竟不知如何应答。
刘行说得没错,李乾顺出卖了耶律延禧,才让那个辽国末代皇帝落到金国人手上已是不争的事实。这个不争的事实是决定了耶律南仙忧愤中绝食而死的主要原因,次要原因就是李乾顺没有在该救耶律南仙的时候去尽全力。
李良辅知道这些内情,小片刻后才无奈地说道:“我国主要如何,我只是个臣子无权过问。只是不希望国主的寡性多疑,使我被他认为办事不利而被杀死。”
“动不动就对自己的臣子下杀手,这样的君主你还为他几次冲锋陷阵来打我大宋。”
听到李良辅的话之后,刘行侧头瞪着他说道:“听说前几年你不是挺厉害的嘛?一口气连扫我大宋好几座军寨,连刘法刘将军都被你打得折损了几万人。还有,好像你也跟我父亲在沙场上较量过只不过是吃了败仗,对吧?”
“平夏城之役我确曾参与其中,但当时并未与令尊真正对阵我当时还只是个负责押运粮草的转运官。”不知刘行忽然提及他过去带兵与大宋作战这些事是为何,李良辅急忙辩解到:“刘法孤军深入我在灵州也是迫不得已为守城而战,还望刘太傅莫记前嫌。”
“哦,我父亲在平夏城的跟着刘法揍你们党项人的时候,你还只是个转运官呀!”
听到李良辅的辩解,刘行心底一阵好笑,却仍然黑着一张脸说道:“那灵州城下,你重伤刘法将军是确有其事了吧?既然你曾为纣虐,怎么还敢来我这儿当特使就不怕我放不下前嫌先砍了你吗?”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这段时间以来,李良辅听到的河东战事进展早已让他对刘行充满了敬畏惧怕。因为他很清楚,金军几十万人若是去打西夏,就算倾尽西夏全国之兵也无人能够抗拒更休想那样给金军以接连惨败了。
刘行忽然说出砍了他这样的话,李良辅不禁被惊得一身冷汗有些微微颤抖地抗辩了一句。
旋即,他马上又说道:“过去宋夏为敌,亦非只是我国国主之过。两国战事已是旧事,我今日是国主特使是来与太傅商议联兵抗金之事的,所以太傅千万莫要真动杀念呀!”
明明是害怕,却还要强装出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看到李良辅瞬间变出的义正辞严神态,刘行心底一阵好笑。
暗笑不明笑,刘行说道:“你党项人现在还能打得过金狗吗?连契丹人都打不过,还想打金狗,你叫我如何信你们。更何况这金狗还不够我一家杀的,要你们党项人来凑什么热闹?”
“女真人是宋夏两国共敌,我西夏虽国势大不如前,真若是跟女真对阵至少还不至全落下风。”从刘行的话里听出了鄙夷之意,这次李良辅是完全壮起胆子来做出了一副真正的不卑不亢姿态来。
见他如此,刘行却忽然一挥手:“要打也行,两国各打各的。我大宋新法有规,藩务你去找马扩我不直接过问。我现在只管治好这还有点人情味的人妖魔三道血脉混在一身的混血儿,合击女真的事你要再多言半句,我马上便走。”
“不要不要,我不再提便是不再提便是了。”
一看到刘行说话间竟然真的站起身要朝外面走,李良辅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刘行的衣袖,哀求道:“刘太傅千万不要置我家太子于不顾,两国累年战事毕竟与太子无关呀!”
甩开他的手,刘行转身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后,怪侠地望着李良辅道:“是和他无关,我肯救他也是看他还有人性懂的情义为何物。你出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家太子醒来。你若继续在这儿,想拉我你也拉住哦。”(未完待续……)
第256章 李仁爱的恳求
(); 修为是藏不住的,刘行的修为如今比李良辅高出好几个层次,他知道刘行真要走他还真拉不住。
无奈之下,李良辅只能轻叹一声,对着刘行垂首抱拳一礼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当李良辅走出去后,刘行才重新起身、走到床边。
望着床上躺着的李仁爱那白皙如雪、毫无血色的脸,刘行轻声道:“今天我救你,希望日后你能做西夏的国主。等你做了西夏国主,希望宋夏两国之间可以别在有战争就好。”
“您尽可放心,日后我若做了国主,绝不会擅对大宋动兵。”
刘行话音才落,床上的李仁爱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坐起身后,对着刘行拱手道:“多谢刘太傅方才用金针通了我的经脉,又喂我吃下那颗丹药,这才保住了仁爱的一条性命。”
原来方才在给李仁爱挂吊瓶之前,刘行早已先以金针通透了李仁爱被郁结封住的经脉、又给他喂食了一颗丹药让他神智早已清醒。只是身子太虚,方才在李良辅与刘行对话时,李仁爱想开口也难。
如今这是刘行配制出的药剂起了效用,刘行一见他坐起身来,马上笑道:“问题是,你父亲尚且年壮。多年以来,宋夏之间的战争先是你祖母、后是你父亲在主导。你连为你母亲争理的本事都没有,真有本事未来可以当上西夏国主吗?”
“我自己没那本事,但只要你肯帮我、我就一定可以。”
刘行笑着,李仁爱的面色却变得异常坚定、果决。
一句话说完,他竟撑着虚弱的身体在床上对着刘行跪拜下来,继续说道:“一年之前,西夏大国师阿那肯曾预言中原河朔将出现一位天外飞仙,那位天外飞仙注定将是彻底改变天下格局之人。其人身旁常伴一条金蛇,他的医术可悬壶普济。其人文武双全更有上古天工奇术,必将成为一代人皇终结二百年来这天下的动荡。我坚信这个人便是你,所以我恳求你帮助我夺取西夏国主之位。日后我愿随你还这人间一个太平。”
“不是、不是,你等会!”
惊见李仁爱此状,刘行不由得愕然地愣了愣,心中暗道:王文卿是人间飞升的神仙。据说西夏也有个国师将是妖界飞升者,难不成那个妖界飞升的人便是李仁爱所言的阿那肯不成?
若真是那人,难不成小爷还真是就是个天外飞仙了?还要小爷成为一代人皇,这不会是这天道整治不了小爷、跟我开的天大一个玩笑吧……
心底如此暗想,刘行迅速收摄心神后上前拉起了李仁爱。
双眼注视着他。刘行疑云满面地道:“你们西夏那个大国师,是不是已经飞升仙界了?”
郑重地点了点头,李仁爱道:“半年前,就在我昏迷之前他已飞升,现已位列仙班、在接引使者座下继续修行。”
得到确定答案,刘行却变得更加惊疑地问道:“他确定这个人就是我?而且确定,日后我将成为一代人皇?”
再次重重点了点头,李仁爱道:“你有天山圣女灵蛇相伴、文武双全。你的医术方才我已亲自体验过,足以回天。你又造出了那些犀利的火器来,堪比天工。这些都应了阿那肯国师的预言。所以我很确定、日后你定会成为一代人皇,结束这人、妖、魔三界的百年战乱。”
我了个去!这是什么跟什么,小爷只是一个凡人、也只想做一个平凡人而已。
听完李仁爱的回答,刘行彻底惊呆了,先是暗骂一句转而暗忖道:小爷只想不让汉人再被女真狗欺辱,可那是每一个汉人心底里的想法呀!
小爷只想以战止战、让金狗滚回到他们那苦寒之地去,那也是所有中原人的想法呀!
难道这样再寻常不过的想法,真的要把小爷送上去做人皇的征途吗?
若真是那样,小爷得吃多少苦、遭多少罪呀!
最重要的还是历代人皇都是非神非仙,更像是特么的僵尸一样注定永远不在五行间的怪物。
长生不死、不入轮回。却又无法与相爱的人傍依相伴上万年,更无法让情义相投的人永不离弃……
难道小爷要做那个注定孤老、却不死不灭的怪物吗?无情、无爱,无恨、无仇,人皇的这些本真定律真要让小爷来尝试吗?
“不要、我不要做人皇。”暗思中一想到无情、无爱。无恨、无仇,那个自己在豹林谷时从书上看到的人皇定律,刘行马上摇着头叫了起来。
惊诧失神、疯狂摇头中,刘行猛地从床上站起身、后退着继续说道:“我有小七、我有杨凌儿,我不要不死不灭去看着她们一个个的离开我。我有曾四哥、张黑子、岳飞和杨沂中他们,那些都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要看着他们老死留下我孤独的一个人在这天地间。”
眼见刘行如此。李仁爱撑着虚弱的身体、再次跪伏在床上,异常恳切地说道:“我是阿那肯国师最疼爱的弟子、也是西夏万民的皇储。我恳求您不要为了儿女情长、兄弟情义,让这天地间继续混战下去,别再让这苍生饱受折磨、就撑起这人皇大任吧!”
耳听李仁爱此言,刘行仍然摇着头道:“不,我不要!就算我不属于这个轮回,我也不要真的变成僵尸一样的怪物。我不要,什么狗屁的人皇、我不稀罕。我只想不让我的同胞再被欺凌,我只想还天下一个太平。功成身退,我愿和我爱的人、和我那些好兄弟未来一起去酆都城相聚,不愿孤独的留在这天地间。”
“天规铁律只对人,何需如此执念不放开。”
就在已经退到墙角、疯狂地摇着头的刘行靠在了墙上的时候,忽然间房间里金光乍现、一阵仙雾迸发后又迅速消失。
仙雾散去后,一个身披青衣、头戴仙冠的老者站在地中间后,笑微微地对刘行说道:“既知你非此间人、何必眷恋红尘苦。去做人皇万寿界,不死不生才至尊。小子,莫要为了红尘事误了自身也毁了六道呀!”
惊见此人、又闻其言,刘行瞪大了双眼、愕然地对着老者道:“你、你是何人,仙人吗?”
不待老者回答,跪伏床上的李仁爱却先对着那老者一拜道:“徒儿仁爱,参见师尊。”
“免了、免了,看你那孱弱的身躯。你我妖仙已分属,师徒缘分既已尽,你无需再向我师徒见礼了。”老者虽是口中说出的话很是无情,却在说话时轻轻一挥手、用一团仙雾将李仁爱硬生生托起后按坐在了床上。
安抚完李仁爱,老者再回首看向刘行,仍然是那副笑微微地样子对刘行道:“我便是这你们口中妖国太子的师傅,曾经的西夏国师阿那肯。不过呐本座现今已飞升入仙界、位列下八品青霞散仙之序,老君赐了我个新号‘凌度’,你可以称我为凌度仙君。”
“凌度仙君?”
听完他的话,刘行脸上仍然满是惊疑、重复了一句他那称呼的同时心底暗道:这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一个老妖怪飞升了都敢自称仙君了。小爷不能做人皇,要做也是做仙人、最差也得混个神人来做做……
“小子,我虽是妖灵升仙,可你也不要妄自腹诽呦。”一个念头才闪过,刘行还没等再开口却先被凌度给识破了心中想。
他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黑下脸去瞪着刘行道:“人间道不是也有成王败寇之说?你为何偏偏如此执念、不愿释然,居然还用到了本座这里来呢?小子,六道并存,上下三界之间本该平等,切勿在如此轻蔑、诋毁六道中其他的呦。”
听到他这样说,刘行马上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凭自己现在的修为是根本瞒不住一个真正位列仙班老家伙的。
既然藏不住、干脆不藏了。
双手一摊、靠着墙坐到了地上,刘行抬头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道:“让我不歧视其他的修行者可以,但妖灵别总那么诡异、魔道别总那么嗜杀、鬼道不要总是魍魉行事。你这老怪物要是能让妖、魔、鬼坐到这样,我便不会再歧视他们了。”
“你、你,你居然敢叫我老怪物!”
被叫做老怪物,凌度那花白的胡子被气得一阵颤抖。
但很快地,他眼睛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忽然阴邪笑道:“你这小子还真是够邪的,只可惜落在了人间道。这若是落在了妖灵道,嘿嘿,搞不好就是一代妖王呐!”
一言才落,不待刘行接话、凌度一挥手说道:“你放心,本座只是说说罢了。我可不敢真把你引入妖灵道,那样的话回到天庭、紫虚那老东西还不满天庭追着我打呀!”
“紫虚?何许人也?又是哪个仙人?”惊问一声的同时,刘行心底暗道:小爷什么时候跟仙界的人挂上关系了?居然有人会为了小爷去追着这老怪物打!
再次识穿刘行的心思,凌度讪笑一下道:“你就别胡乱猜疑了,紫虚乃是传你宗主位那个神霄君王文卿,是他让我下界来帮你破困顿、解迷惑,让你自愿撑起天下、结束战乱的。”(未完待续。)
第257章 险些遭了妖怪的道
(); 王文卿、神霄派的创始人。
听到凌度的话之后,刘行不由得一阵暗自感叹。
这种感叹不是来源于感激,而是来源于无奈。
王文卿是飞升了,将诺大的神霄派交给了小爷。可是现在他却让这么个妖灵飞升、新上位的神仙下界来“助”小爷,这是何意呢?
这分明就是王文卿也希望小爷去做那个如同僵尸一般、最终注定将要与爱恨情仇切断一切关系的人皇。
他是飞升进了仙班,小爷却要永远留在人间、这叫什么事呀!怎么都感觉好像是被王文卿拉来背上一口黑锅、再被他狠狠架到火上当锅子涮了一番。到了最后小爷非但不能怪他,反而还得感谢他一般……
又一次识破刘行心中所想,在刘行苦着一张脸、扶着墙缓缓站起身时,凌度诡笑道:“紫虚不具天外飞仙的命格,你怪他不得。要怪呀,只能怪你自己不是此间人、却来此间走。走你走就吧,还非要参合进这混沌的乱世中来。结果呢,就自然而然要被拉入这红尘中历练、就自然难逃绝情寡欲的命运咯。”
一听这话,刘行顿时来气了。
身子一站直,转头望向凌度时、刘行歪着头恶声道:“我要是就不做那人皇,你等能奈我何?”
说完这句话,完全不去再看凌度、刘行竟然抬腿朝着房间外走了过去。
一见此状,凌度早有防备、他只是狡黠一笑中轻轻挥舞了下衣袖,口中轻唤一声:“定。”
再看刘行,抬着的脚悬在半空中、自己身体仿若瞬间被注入不知多少针麻药一般全然不听使唤了。最要命的还是连经脉,都被仙术给封得死死、半点真气都提不起来了。
“我说、我说老妖怪,咱不带动不动上仙术欺负凡人的好不好?”心知自己根本挣脱不开凌度的定身咒,刘行无奈地降低声音、略露出一些哀求地说道:“先给我放开、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可以吗?”
“放开你,你又要跑、本座可不想二次再浪费我的法力。”凌度坏笑满脸地说话间,绕到了刘行面前。
他眨巴着那芝麻一般大小的眼睛在刘行脸上观察了一番。随即说道:“啧啧,果然还算俊朗个小子,就是秉性太邪。难怪紫虚要让你继承他的衣钵,撑起天下、撑起神霄派呢!”
此言一落。凌度忽然直起身、面色变得肃穆起来对刘行继续道:“你听好,现在天帝都知道这人间有你这么个天外飞仙了。你是不受天地制约的,也不受六道控制。所以呢,人皇是你要做得做、不要做也得做。飞仙之事,永远与你无关。成神也不可能。因为你的三花留在了你来的地方,此间无人能削到你的三花。”
“何意?”听到凌度这翻话,刘行心中狐疑、口中问道:“你这意思是天帝不想让小爷上天庭,神界也不会让我容身。这是摆明了妒忌、妒才忌能吗?”
“别在那里臭美。”凌度明知刘行这是在明着骂天帝,却也不争执。
他抬手捋起下巴上那浓浓的白须,也是一脸无奈地说道:“天道天成,你非此间天道所的万物,怪不得天帝不容、神界不要你。”
一转身,凌度踱起小步时,接着对刘行道:“你听好了。我这次下界来见你,是欠了紫虚三十颗仙丹才不得不给他来做这传信使的。他让本座告诉你,想不做人皇也容易、只要你别再那么多怜悯、那么多慈悲。只有你做到比魔道中人更狠厉、只有你只增法力不加德行,那么当你完成终结混乱、重整人间的事以后,就不用成人皇了。”
“这又是何意?”闻言大惑,刘行急声道:“别那么多怜悯和慈悲,小爷是几时对敌人有怜悯和慈悲了?再者说了,天庭不是主导六界、希望人人向善的嘛?这怎的一个仙家,居然让小爷去比魔道中人更狠了呢?”
“你不慈悯嘛?”听到刘行的疑问,凌度重新走到了刘行的面前。
目不转睛地盯住。凌度说道:“夹谷谢奴是你的亲戚、完颜兀术是你的兄弟吗?你明可以在掳谢奴儿女时直接将他杀掉却没杀,你完全可以在东峡关前使出你自己的法术、直接让兀术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但你却没那样做。还要将谢奴之女奉若上宾的软禁在猎人谷。让她每日锦衣玉食、赛过她在魔境时的境遇。这还不算慈悯么?”
听到凌度提到了谢奴那个女儿、一直被软禁看押在猎人谷中的夹谷瑜儿,刘行马上开口顶撞道:“那只是个小娘子。战争是男人的事、何必要去难为一个女人呢?难道你们仙家,就是这样导人向善、连妇孺都不放过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刘行心底里第一次对面前这个仙人产生了怀疑。
仙家素来是导人向善、引人修道,以去渡人为本、是悯爱苍生的。可是这个凌度却口口声声说小爷不够狠,居然还想让小爷去难为一个手无寸铁、据报更像是一个举世无证的小丫头。
这凌度真是应王文卿之求下界来给小爷的解惑的嘛?怎么感觉他更像是要将小爷带劲沟里、诱拐去变成一个和妖魔同道的人呢……
刘行心中想,凌度自然知。
感知到刘行现在心中这样猜忌他之后。凌度再次踱起小步来,口中道:“若是让你用那夹谷瑜儿一条命就能换回整个雁门故地,你换是不换?若是当日你亲自出手、杀了兀术,何来他将要开启魔王降世的新情势?你的慈悯,陡让苍生多出许多折磨,所以你莫要强辩。”
“你真是王仙人谴来助我吗?”再次听到凌度的话之后,刘行不但没释疑、反而更加怀疑地反问了他一句。
“自然呀!不然本座何必下界来趟这浑水呢?”凌度被又一次质问,脸上表情极其淡然地停住了脚步。
重新正面对上刘行后,他继续说道:“仙家是导人向善,可是不代表不赞成以战止战。仙家是引人寻法修道,可不是一味隐忍去学接引使者。小子,这些道理你若不懂,休想终结这场战乱……”
“他不是我师傅!”
凌度此言才落,忽然间坐在床上的李仁爱发出了一声惊呼。
惊闻此呼声,刘行面色大惊,高声问道:“你、你说什么?为何说他不是你师傅?”
“大胆妖怪,居然敢冒充仙家、来欺诈我父亲!”
刘行高呼问话声音才落,突然间房门外一道金光直射房间内。
“乒乓”两声硬物相撞的声音响过后,刘行定睛一看、刚刚从府州回到自己身边金奴已经一戟刺出,将凌度逼得退到了墙角。
在刘行看清金奴的时候,金奴长戟指着那凌度,口中对刘行道:“父亲,你可记得五台山内那缕浓重的妖雾?这厮便是那个藏身佛殿下、苦修上千年妖怪。”
“啊?”听到金奴这话,刘行大惊失声。
旋即一清醒过来,刘行马上叫道:“奴儿,快给我接开封印。”
金奴闻言、转身一挥手,对着刘行轻弹一指后迅速解除了刘行身上实际上是妖法的封印。
封印一解,刘行迅速收入怀中掏出了万象盒。
这边里刘行才将锁子连环甲启诀套上、同时将翻天湛金枪取出,那边里凌度忽然身形急动、蹿向了床边。
“大胆妖怪,还想逞凶。”
眼见凌度扑向李仁爱,金奴大吼一声、长戟凌空连连挥舞中将几团真气幻化做戟锋劈刺向凌度。
感觉到身后劲风急来,凌度马上放弃了去捉李仁爱。他平地上跃、仓促地躲开了金奴那几个真气幻化的戟锋,落到房梁上后奸邪地冲着房间中的刘行干笑了一声。
接着他猛一翻手,以法力幻化出一面真气墙护住了自身后对刘行说道:“你这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人皇呢?嘿嘿,连我这千年道行的妖道中人与仙家都分不清楚,小子,别做梦了。”
被人羞辱,才将烈焰冠带到头上的刘行立即怒吼道:“放你娘的屁,妖孽!你敢奚落小爷,看小爷不把你打回原形、打你个灰飞烟灭。”
那凌度闻言,又是邪邪一笑:“你那三样是厉害,爷爷不陪你玩咯。爷爷去也、咱们后会有期……”
“嘭”
凌度话音一落,房梁上忽然爆出一团白雾。刘行知他要逃,奋力将翻天湛金枪掷向房梁,却只是重重刺进了房梁,根本没能刺到凌度。
“直娘贼,这妖怪是何物?居然跑得这样快,还能知道小爷心中所想!”愤愤地纵身跃起,抽回湛金枪,刘行一落地便对金奴问道。
金奴接问,马上答道:“那妖怪本是一只知了,意外得到佛家金光普照后开始修炼、千年才成今日之功。父亲也不必恼火,那只知了初习法术便是学的知微术,能听到您内心所言实属正常。”
“知了、知微术?”听到金奴的回答,刘行瞪大了眼睛、惊容满面地说道:“他一只臭知了,怎就初学法术就能学知微术了?小爷我都这境界了,还不敢奢望学知微术呐!”(未完待续。)
第258章 敢拿小爷来试炼
(); 知微术,原本是修行者的一种境界。只有达到一定修为程度,才可能去修习、使用哪种法术。
但是在唐时的妖灵道与人间道大战中,人鬼两道兼修的魏征意外地杀掉了一个妖王、导致那个妖王在临死前释放了无限妖冥咒。
妖冥咒一出,实际上已经是完全破坏了六道中的规数。
而妖冥咒一旦被无限释放,天下间所有妖灵道中修行的生灵们便都会因其本真天生可以具备一些术能。
自那以后,知微不再是上古神术、几乎每隔上一段时间世间便能见到零星几个妖类、甚至鬼界中人修习知微术。
知微,顾名思义、就是修炼哪种法术的人或妖怪,可以在很远的距离之外洞察一切。在法术达到一定程度时,也能够在一定距离上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一只知了、居然会知微术,刘行震惊金奴却是收起长戟不以为然地道:“万物有本真,知了本来就是多嘴多舌、终日里喋喋不休又经常各处乱飞的生灵,他会知微术那是本真所定、父亲无需再挂怀。”
一句话就给疑问全解了,刘行听完后恍然大悟:“哦,原来他是没是嚼舌根子、四处乱打听的本性决定了他能不受修为制约的去修行知微术呀!”
此话一落,刘行转头看向李仁爱,重新面露惊疑地问道:“仁爱太子,你又是怎样看出他不是尊师的呢?”
李仁爱闻言,马上扶着床沿重新坐直身,从容地答道:“家师虽是妖道中人,但说话从来极其简洁。方才我听那个妖怪说话的时候初时还以为是升入仙界后习性有所转变,但直到他说刘太傅你狠厉不足,才使我确定他绝非家师的。”
“说我狠厉不足,你就猜出来他不是你师傅了?”仍然一脸的问号,刘行收起了湛金枪、却未将身上的锁子甲和头上的烈焰冠卸下。
李仁爱接问,微微一笑、略带苦涩地说道:“家师原本也很赞成祖母、父亲对大宋连年发动战事。但直到他遇上天山圣女、被圣女点化后,才他悟出六道本科和平共存、无需终日相争这个道理。所以在他飞升前。再三叮嘱我与师兄切勿妄启兵锋、战无可避时也要尽量少杀生。”
“你是说,你师傅遇上天山圣女,才得以悟道飞升的?”听完他的回答,刘行脸上的疑色弱了几分。
点了点头。李仁爱道:“不错,也正是从圣女那里师傅才知道你带走了这位金奴小哥儿,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师傅便开始悉心教导我不要与宋人之间要求共存而非一味对攻。”
闻听这话,刘行心中明白了:原来那个真正的阿那肯是从天山圣女那里知道了小爷、知道小爷身边跟着金奴这样一只注定将让天地间所有修行者望尘莫及的仙灵。
他那未必是预言出了小爷一定能做人皇,肯定是知道小爷有金奴这样一个仙灵相助。党项人、女真人再或者是契丹和蒙古人,无论他们再如何苦修也无法是小爷的对手。
那个阿那肯,看来绝对是一个狡猾到家的人。知道不是小爷的对手,才一改过往心性、由好战转为喜和了。那样的家伙都能飞升仙界,看来仙界还真不是那么纯净、也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既然知道了李仁爱的师傅在飞升之前遇上过天山圣女,也知道了他为何能够从言谈中猜出那个妖怪不是他师傅,刘行脸上的疑色全散。
走到床前,恢复一个医者本色、一脸和悦的刘行对李仁爱问道:“你怎样,没被那妖怪惊到、吓得经脉又乱了吧?”
“谢刘太傅关心。”李仁爱闻言,露出感激的神色:“既已知那妖怪并非我师傅。已防他斗不过您转来捉我,又怎会被惊到。”
听他答完话后,刘行快速站起身、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金奴:“那只妖怪为何不老实的在他的窝里继续修炼,跑小爷这里来闹腾这么一下做个甚?难道他是想让小爷堕入妖道?”
金奴接问,摇了摇头,瞪大着双眼望天想了想之后答道:“我想他应该是已经接近突破妖宗境界,这是出来想要历练一下。知了妖的天性法术里,还有一项就是鼓惑术,他应该是想要拿父亲来做试炼吧!”
“啊?”一听这话,刘行顿时怒由心生。恶狠狠地骂起来:“直娘贼了,小爷堂堂一个大宋朝的太傅、三军主帅,一个仙家留下宗派的宗主居然被个妖怪当成了试炼器,这还了得!那贼厮。也欺人太甚了。”
这一句骂完,刘行抬腿便冲向房门,高声叫道:“萨守坚、萨守坚何在,本宗主现在命你立即点起神霄弟子中金丹期以上的全部人手,给我进五台山去灭了那只知了。小爷非要烧了他的知了窝,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如此欺负小爷!”
房门外。萨守坚听到刘行喊声、闪身迎面站到了刘行面前。
微微颔首,在刘行喊声落下、冲出房门时,萨守坚说道:“宗主,切勿被那妖邪激怒,他正期望您带众弟子进山去引起佛道两家争执,他好做渔翁之利。”
“你说什么?”听到萨守坚的话,刘行的怒火迅速降温,心底暗道:五台山上是佛家的庙宇躲过道家的观庵,佛本是道、但佛家不愿自认这是多少年来两家争执的根本。
之前听说过,山上的佛家几十年前与道家分了山头、各自互不侵犯,也是谁都不会与另外一家主动交往。大有一副老死不相往来,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那种架势。
那个知了怪的老巢,先前已知是在一个佛家寺院所在大山下面的地窟中。如果小爷真的带人杀将上去,必然引起佛家误会、还真搞不好变成一场佛道之间的冲突。
如今这是外有大敌尚未灭,内有赵构还未平。若再引起佛道两家征伐,小爷势必分神太多、无法全力应对。心不静、则难宁,不宁则易乱……
念及此,刘行知道自己不能自乱的心智,所以气愤一场地对着房门踢了一脚,愤愤地骂道:“小爷要报仇!该死的知了怪,难道小爷就不能报这被他戏耍之仇了吗?”
睚眦必报是刘行的性格之一,对于这位宗主这个性格,萨守坚这段时间以来早已领悟。
他能够为了被女真人欺凌、杀死的汉人,血战太原城、全力去杀敌。他能够为了报国仇,能够连连重创金兵之后、将女真战俘脸上全部都刺字变成了“十字奴”。
这样的一个人,想让他吞下这被只妖怪戏耍的耻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不可能,萨守坚低着头微微思索了之后,抬头时却望向了跟随刘行一起走出房间来的金奴。
“少宗主法力高强,又非仙、非道更非人类。”
双眼望着金奴,萨守坚说话时脸上露出了隐隐诡异的笑容:“若是让少宗主上山去灭那只知了怪,我相信既能马到成功、又可以让佛家无策应对。除非佛家想去跟仙家斗一斗法,或者直接与妖界开战。不然他们只能无奈地看着少宗主打闹金乌顶,灭了那只妖怪后潇洒归来。”
“敢耍小爷,金奴、去给爹报仇!”
萨守坚的话才说完,刘行马上猛一转身,对着金奴说道:“你去、把那只千年的知了怪给我打个魂飞魄散,省着日后妖灵道中的那些家伙都以为爷爷好欺负、有事没事都来找小爷当试炼的器皿耍我一番。”
“嘿嘿,父亲,让我去可以、但是还请您先答应我一个条件。”金奴似乎早预料到了刘行必然会这样做,开口时脸上露出了狡黠地笑容。
眼见他这副样子,刘行不由得更加生气,对着他的屁股“嘭”地一脚踢了过去。
“直娘贼地,小爷的儿子居然也跟小爷讲条件了,你小子是不是翻天来、想回万象盒里呆上几年了?”一脚踢完,却被金奴那个石头一般的屁股膈得脚上生疼,刘行气得脸色铁青中说道。
金奴闻言,仍然那样狡黠的笑着道:“你都要跟西夏、跟妖灵道的人做买卖了,为何儿子我就不能跟您要点好处呢!”
“我收了、让你跟我这里讲条件,有本事你别跑。”一见金奴完全活脱脱就是内心深处那个自己,一副混不吝的表现,刘行大叫声中掏出了万象盒。
一见此状,金奴吓得“蹭”地一下蹿了萨守坚身旁。
藏身到萨守坚身后,他探出头来、怯生生又像是很委屈地望着刘行道:“你也不问问我到底要何条件就要把我关回那盒子里去,萨师伯、爹爹不讲道理,您快帮帮我呀!”
“我管你是何条件,儿子跟他爹讲条件、讲道理,这就是违背伦理、小爷就要收了你,好好惩治你一番。”看到金奴彻底变成了少年时自己那副样子,刘行气得脸彻底变成黑色,说话中就要开启万象盒。
萨守坚眼见此状,急忙挥舞着双手道:“宗主万万不要、万万不要!您要知道,如今只有少宗主在您身边,才可能避免再次被妖魔有机可乘。少宗主虽是顽劣,却做事向来都有他的道理,您何不听他说出他的条件呢!”(未完待续。)
第259章 父子斗嘴、杨凌儿要报仇
(); 从五台、到太原,从太原、到府州。
前些时日里,萨守坚带着三千神霄弟子一直奉命跟随在金奴的身边,这让他对着金奴这样一个仙蛇幻化出来的少宗主有了颇深的了解。
萨守坚不知道少年时在豹林谷中学艺的刘行是个什么样子,但单从刘行那有事没事就发作一下的“邪病”上来看,他却也能猜出金奴这秉性应该完全是从刘行的血脉中吸收精魄形成的。
虽然邪、怪、狂,但是在萨守坚的眼里看来,如今这混乱的世道也只有刘行这样一个人才能真正去终结战乱、还苍生一个太平。
因为至少刘行的邪是离经叛道,但却从不真正触及人道的道德底线。
刘行的怪,只是说变脸比翻书还快,却从来不会对身边的人造成伤害。
刘行的狂,那都是源于女真人给汉人留下的伤害。试想哪一个长期被欺压的民族、或是一个人,一旦爆发了之后不会狂一下呢?
而与刘行相比,金奴虽是秉性上完全袭承了刘行的性情,但他毕竟还只是一个才刚刚幻化成人形、融入人间道时间太多的异类。
他融入人间道时间短,这让他思维、行为上怎么看都像极了那些刚刚开始懵懂的少年一般。有道是谁无少年时、谁无能瑕疵。所以萨守坚才会挡住刘行,上前来劝阻。
被萨守坚死死按住了双手,无法开启万象盒,刘行也知道萨守坚所言在理。
但金奴是自己用精血供养出来的、是自己的儿子,刘行面子上仍然过不去,所以大声叫道:“儿子给他爹讲条件,无论什么条件都是乱了纲常的。这小子敢给小爷讲条件,萨师兄、你给我让开,我必须好好教训他一下。”
“让我讲纲常,你何时按照世俗伦理与纲常行事过!”
藏身萨守坚身后的金奴眼见刘行碍于面子不愿意放过他,不由得噘嘴嘟囔道:“我只是想收了那知了怪以后。拿他的内丹给你我父子二人炼出两颗可以增加百年功力的天灵丹来。你要是不同意,不用你关、我自己回万象盒里再也不出来便是了。”
收妖怪的内丹炼新的神丹、远比之前两种神丹更强的天灵丹。
当刘行听完金奴这翻话后,眼睛眨了眨,心中暗觉有点对不住金奴了。
歉意地一笑。刘行收起了万象盒,对金奴说道:“好吧,你去收了那妖怪、拿他的内丹炼天灵丹吧!不过我告诉你呀,不许自己先吃、必须在我和你五位师伯护法之下你才可以吃天灵丹。敢贪吃,小心你走火入魔、我到时候真的只能把你关回到盒子里去。”
“知道呀!”不耐烦地撇着嘴一歪头。金奴道:“才二十几岁、怎就跟师伯他们一样的喜欢教育起人来没个完了呢!”
“你不服?”眼见金奴又是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刘行瞪大了眼睛斥问了一声。
金奴看也不看刘行,立即答道:“我修为这么高,不服又怎样?”
冷冷地隔着萨守坚,刘行道:“我有万象盒。”
缓缓回头,脸上神色有些无奈,金奴道:“作为父亲,不能总是吓唬人、惩罚人,让我服你、你对我再好点嘛!”
“我有万象盒。”刘行仍然冷冷说话时,手再次摸向怀中。
无奈的表情中显出几分惊惧。金奴再次抓住到了萨守坚的衣襟时说道:“父亲,能有点别的办法让我服你吗?”
“我有万象盒。”脸色彻底变得冷若冰霜,刘行第二次掏出了万象盒来。
一见此状,金奴“蹭”地转身、拉起萨守坚纵身跃上院墙,大声叫道:“我服了、只是您这执拗的劲头,我不服不行。我去也、等我回来……”
“你爷爷的,叫你不听管教。”望着已经眨眼间空无一人的院墙上方,刘行又生气、又感觉好笑,还略显无奈的说道:“小爷给你宠坏了,现在是该多收拾收拾你了。不然以后没准你真堕入魔道准是个大祸害……”
……
金奴未来是不是祸害,那是未来的事。
在刘行谴出金奴带着神霄弟子去扫荡妖窟时,猎人谷、仙人桥外,一个真正的祸害却在继续着给刘行添乱的事业。
杨凌儿站在猎人谷仙人桥外已经整整一个时辰。她在等待谷中的匠作司有人出来。
按道理说,杨凌儿也曾经在猎人谷中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本是可以来去自如的。
可是她想不明白,就在几天前、信王赵榛一离开五台城,刘行便在下令迁空谷中百姓、将猎人谷彻底变成匠作司、天策卫和转运司三个衙门的地盘后便启动了耍耍三郎留下那颗宝石,更改了过桥时必经那道迷仙阵的开启法诀。
法诀一变。现在除了谷内的耶律跋慎、谷外的梁兴和王命德,就只有刘行一人知道如何去过那迷仙阵了。
刘行为何要更换开启迷仙阵的法诀、开启之后连她也不相告。难道刘行早猜到她会有此一举,还是根本对她的喜欢也是有所保留的?
坐在仙人桥前的大石头上,杨凌儿才为这样一个问题陷入沉思、苦思不得其解时。忽然之间一道青影飘过,一个老者笑微微地背着手站在了大石头下。
“小丫头,那个人根本只是因为你是他的宿世情缘才喜欢你,是因为你长得像他从前在另外一个天道中的恋人才喜欢你的。”老者双脚一战定,马上对杨凌儿先开口这样说了一番话。
见到杨凌儿被他的话吸引着望向了他,那老者接着说道:“想为你的未婚夫报仇、进山谷去找那个曾孝全,让他出山谷来帮你去毒杀折美凤那个刁妇对吗?”
被洞破心机、这连刘行都无法知道的心机,杨凌儿顿时大惊,从大石头上一下飞身落到了老者面前。
连连摆手、四下张望中,杨凌儿双脚一落地便急声道:“老先生、老先生,不要说、千万不要说呀!”
制止住老者的话一说完,杨凌儿马上又对他面露乞求、略显无奈地说道:“老先生,您是如何知道我心中所想之事的呀?求求您、求求您千万不要再如此大声说出来。我不希望事情未开始做,就先被刘师哥知道了。只想杀掉折美凤,再去向刘师哥请罪。只要能为九郎报仇,只要能洗刷我这未嫁先亡夫的耻辱。刘师哥怪我、恨我都随他了。”
刘行喜欢杨凌儿,杨凌儿清楚。这段时间以来,杨凌儿开始发现自己也在渐渐地喜欢上了刘行,这、杨凌儿也知道。
可是那只是喜欢,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只是两人之间的私情。
每一个人都会有的人性上基本的共同点:爱一个人可以为那个人不惜一切。
虽然杨凌儿并不爱折彦野、但二人之间毕竟有了婚约,为了那份婚约她也只能选择去“爱”折彦野。
与折彦野那样一个与她有婚约却没感情的人相比,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杨凌儿还是选择了放弃对刘行那才刚刚露出苗头的感情去为“亡夫”报仇……
老者,正是五台山中那只知了怪。他的知微术,让他很轻易地便清晰地读出了杨凌儿心中哪怕很微妙的想法来。
知了怪在杨凌儿的话说完时,咧嘴一笑,露出了参差不齐、稀稀落落的牙齿:“嘿嘿,小娘子呀,你这是对的。那个折美凤连亲侄子都杀,根本没人性。你杀掉她呀,那是替天行道。来,到我这个结界中去,老汉带着你进谷去。”
说话间,知了怪掏出了一只柳树枝编成的小箩,将口子对准了杨凌儿。
眼见此状,杨凌儿再是报仇心切,却也没有完全心切到完全没有多想的情况。
一见到知了怪拿出柳枝箩,杨凌儿马上问道:“敢问老先生您是何人,为何帮我?”
“我乃五台山中金光寺的一名俗家弟子,已在寺中修行千年、法号慧了。”知了怪煞有其事、说完之后对着杨凌儿合什一礼。
“慧了法师?”杨凌儿听完知了怪的自报家门,却仍然面露迟疑地望着他道:“据我所知,金光寺那是佛门迦叶一脉的寺院,传自嵩山达摩院。可您这法号,似乎是达摩院几十代以前的辈分用字呀!”
被质疑,知了怪淡然一笑、直起身从容答道:“我正是当年被达摩禅师收下的弟子之一,只不过我不肯出家,才被长期仍在五台山自修。屈指算来,已有六百余载……”
“啊?”惊闻此言,杨凌儿吓得接连向后退走,口中惊呼道:“六百年,你是人是妖呀!若是人的话,早入佛庭、或飞神界,怎还会留在人间。只有妖怪,才会修行几百年还留在人间呀!”
知了怪见杨凌儿此状,仍然是淡笑着说道:“小丫头无需惊讶,我确实本是妖身,是被达摩祖师点化后才幻做人形、留在这五台山中的。”
这一句话暂时安抚住杨凌儿后,知了怪娓娓道出了他的原本出身。(未完待续。)
第260章 妖僧慧了
(); 原来几百年前,正值中原南北朝,亦是人、妖、魔、鬼四道在人间展开争斗正酣时达摩从天竺佛国来到了中原。
云游到五台山时,达摩祖师坐在柳树下乘凉、意外触翻了舍利宝盒。佛光照到了正在树上叫个不停的知了怪,于是乎他便有了“佛缘”、具备了“佛根”。
达摩自己出了错,知道这只有了一些法力的知了他不该直接灭杀。无奈之下,达摩只能将这只知了怪暂收门下、纳为弟子,取了法号慧了。
可是妖怪就是妖怪,佛法再强大、也很难真正洗掉妖性。
跟随达摩修行几年之后,慧了耐不住佛门清苦、私逃出嵩山回到了五台山。
达摩谴众门徒来捉拿过几次,都被他给施展妖道与佛家相结合的法术给逃脱,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落叶归根,回到了五台山的慧了虽是不愿意回嵩山去守清规戒律,却仍然认为是达摩给了他新生,铭记达摩的恩德将其继续视如恩师。
在这人间几百年以来,慧了以妖法为基、佛法为体不断的修炼。才使得他人间一年、功积两载,用几百年练出了千年功力来……
听完慧了这翻自我来历的讲述后,杨凌儿望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错综复杂。
“法师居然是传说中机缘成就的妖界佛者,这岂不是佛道不容、妖灵道不收了吗?”看着慧了,杨凌儿说出了一个所有修行者都知道、天道所定的规律。
被点破这个天规,慧了戚戚然一笑:“可不是嘛?这数百年来,纵是我有远胜无论佛道还是妖灵界大多数修行者的法力,却不为两道中人所接受。悲惨的现实、无奈的环境,逼得我只敢藏身宝刹下隐忍了这么许多年。”
“那您为何如今又要出世呢?”眨着一双明亮、美丽的双眸,杨凌儿盯住慧了问了一句。
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怀疑的地方,在这六道间像是慧了一般的修行者虽然不少,但他们只要敢出世、入红尘,其下场通常都只有两个。
第一个下场是被人间道中的道、佛两家或是魔道接纳过去。同化为其中一员。这样凡是被吸收、转入到佛道魔三家的,最后都有机会飞升。即便不飞升,至少也不会被轻易地打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第二种下场就是最悲惨的了,既不被原本的同道接纳、也不被佛道魔三家吸收。那样的修行者到最终只会是被其他修行者当做积累功业的试炼器,打得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大家都明白这个情况,慧了似乎也不想隐藏。
他再次凄凄一笑,说道:“大乱之世,我赶上三次了。第一次是初遇达摩禅师。那个是时候是妖人魔鬼四道争锋。接下去的李世民那个时代,是人妖鬼三道斗战。现在这次,又是一个大异世,将是一个六道齐动的乱世。我不趁着乱世为自己找到个安身之处,日后真要被六道排斥在外、我又不是旱魃那些后人,我可不想真到最后灰飞烟灭呀!”
旱魃后人、其实就是那些根本不被计算在六道之内,只是假借旱魃之名的僵尸。
僵尸不为六道所容、不被天道所控,属于六道之外。所以无论六道哪一道,自从洪荒之末出现僵尸开始,都是见之群起攻之、誓要将天道所制之外的僵尸从这天地间彻底抹杀掉。
不过可笑的是。六道中人的想法很“美好”却至今没能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消灭掉那群连天庭诸仙和天帝都没办法根除的僵尸。
僵尸难除,因其自身虽生于六道、魂魄却早已朽失。无论六道哪一道,都不能灭其元神、因为僵尸根本已经就没有了元神存在。
可是像慧了一般,这些出身妖道却入了其他道的修行者却不同。这些人有元神、有真身,所以根本与僵尸无法去相比、更休想独抗六道围攻……
然而这天地间素来就是好笑的事情层出不穷,天道所规佛可兼道、魔鬼可同流、仙魔可同殿。唯独神界诸人与这妖灵道中人,一个是飘忽在仙魔与人妖鬼三界之间,一个是一旦入了其他的道必然被围攻、直至被消灭。
这种不公平,从妖灵圣母女娲娘娘到魔界宗神刑天那个时代开始,就在世间存在着。
但这样的不公平。却也在这漫漫岁月中成就了一些妖灵道中人。
譬如牛头马面,投入鬼道变成了酆都冥使。譬如入了妖道再投鬼道的崔珏,也能去天子殿上当个判官。还有那巡海夜叉,本来就是只妖怪、却因为投效龙王变成了巡海的使君。
当然。妖灵道改投异道最著名、也是天下百姓广为人知的还要属从上古时代开始就生生不息的狐族。狐妖经久不息地出现在人间道、尘世间,又不断有人“皈依扳正”后飞升仙界去位列仙班成为狐仙。
也正是因为有了狐仙那样的代表,才会在这天地间不断有如慧了一般的妖灵投入人间道佛道两家重新潜心修行,导致六道对这样一群妖灵的围杀从未休止过……
这些林林种种的天规与旧事,让杨凌儿不禁在慧了的话说完后又一次狐疑起来。
用惊疑地目光望着慧了,杨凌儿道:“两次乱世你未能飞升。难道都是没遇上可以带你走上正途的人么?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升入神界甚至仙界,只想继续在这天地间做个逍遥的异类呢?”
听到这个问题,慧了的笑容变得更加凄惨:“遇上过,都是些只想着如何利用我,却不是诚心想要带我离开尘世、飞升上界的人。第一个是李世民,第二个就是赵宋开国那个皇帝赵匡胤。”
“啊?”耳听慧了竟然曾经跟随过赵匡胤,杨凌儿不禁大惊失色道:“你跟随过太祖皇帝?那为何史书上不曾有记,太祖又非人皇之才、你又为何要跟随他呢?”
赵匡胤不是人皇、只是个人杰。
虽然赵宋王朝当权的这百余年间,其皇室一直不懈余力地想要将早已化作泥土的开国皇帝神化,却始终为修行者们不认同、不接受,闹得只能是不了了之。
作为一个成于达摩时的佛化妖灵,慧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赵匡胤天定命格只是个人杰呢?
见杨凌儿如此问,慧了苦笑着道:“我知道他只是个人杰,当时我也只是需要一些德业想要借他人杰起势之机,去积累到足够的德业后就能飞升了。却没想到,他篡国之后逼着我、让我去杀了孤儿寡妇!这一下,就将德业损去二百年。”
说到此处,慧了的脸上变成了愤怒地神色:“接着呢,他还尽谴高手、想要灭我的口。又向妖灵、佛道散出消息,使我险些真被佛、妖两道围杀而死。你想一想呀,我这样一个人、他怎会让我出现在他赵家人书写的史籍中呢?”
“自古皇家多无情,寡性无义是本真。”听完慧了这番话,杨凌儿若有所思地说道:“还好刘师哥不是你那样完全相信人,至今都不肯让信王真正掌握朝权。否则的话,以皇家血脉传承的本真来看,搞不好未来刘师哥也会成为下一个你呀……”
言至此处,杨凌儿猛地停住了话、侧头再次盯住慧了问道:“那你为何不去找刘师哥,他是天外飞仙、完全可能日后带着你飞升的。你来寻我,还要我帮我,我又不是人皇命格、飞来之仙,不能够帮你达成脱离围杀的厄运呀!”
“你是刘行那小子的宿世情缘,我直接找他去了,但发现他的邪、狂本性是根本不可能轻易接受我这样一个佛非佛、妖非妖的投来者的。”慧了说到此处,再次轻叹了一声。
旋即他抬头仰望五台城的方向,继续说道:“你是未来的主母之一,这是天数所定。我只有曲线求存,先让你相信我绝无异志。然后再请你帮我争取机会,让那个人皇命格的天外飞仙相信我是诚心想要追随他、助他成事后,由他送我离开这繁杂、险恶的尘世间。”
互相利用,无论人与人之间、人与妖或魔之间,每当产生利益或者出现关乎自身利益的事情时,都会出现这种永远不可能抹去的互相利用。
孔老夫子也曾言说“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话。从先哲开始,这种利用实际上早已被刻入每一个人、每一只妖、每一个魔甚至每一位仙人的骨子里。
所以对于这种互相利用,杨凌儿没有产生什么反感。
反而是被慧了的那句“主母”给说的双颊一片红云起、低头娇嗔地道:“什么主母,不为我那未婚夫报仇,我永远只是折家的待嫁未亡人。即便是报仇了,我也不一定真会嫁给刘师哥呀!他那里,还有种七娘子呢!”
一听这话慧了突然笑了,笑得很放肆、笑得很怪异,笑声中他说道:“哈哈……你这小娘子,还是没弄明白呀!其实那个种七早已接受了刘行小子同时喜欢你和她两个人呢!你不是也曾几次想过,若与种七分享刘行那小子的爱也是未尝不可的嘛?”(未完待续。)
第261章 毒士收徒、凌儿拜师
(); 看透不说透,大家还是好朋友。
这是一种为人之道,可惜慧了虽然是在这天地间存在了几百年,也曾经在李世民和赵匡胤身边混过。但他毕竟只是个妖灵、不是个人。这样的道理对他来说,根本就是狗屁不通、不值一提的。
所以他读出杨凌儿的内心深处,曾经那一次次丝丝暗念后,竟直接给说破了。
他这一说破,让杨凌儿被说得更加羞臊、跺着脚叫道:“你休要胡说、休要胡说,再这样胡说我绝不会想着与你联手了!”
“哈哈!”再一次放生大笑,慧了旋即猛地脸色一沉道:“既然你愿意与我联手,那么可否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明其意,杨凌儿抬头望向慧了,愣愣地道:“帮你想办法投入刘师哥麾下,这不是已经给你个条件了吗?你还要干嘛?”
慧了邪邪地一笑,像是见到奇珍异宝一般双眼放光中说道:“若我只是你的一个谋士,日后即便刘行因你而信我也必然会有所保留。所以呢,我想让你做我的徒儿、这样以后我是他妻子的师傅,他应该会少去很多对我的猜忌了。”
“啊?”闻听此言面色大惊,杨凌儿失声惊叫了一声。
叫过之后,杨凌儿马上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说道:“不行、不行,我已有师傅。再者说你是非佛非妖之人,我是修行的道法和武学,怎么可能再拜入你的门下呢?”
“小娘子,你这就小瞧我老人家了吧!”见杨凌儿如此强烈的反对,慧了将柳枝箩扔到地上、一只手迅速伸进怀中掏出了一本书来。
将那本书拿在手上对着杨凌儿晃了晃,慧了诡笑道:“你看一看这本是什么书?”
杨凌儿闻言放眼望去,马上惊声低呼道:“土象术!那是龙威丈人的土象术?”
之所以这样惊讶,是杨凌儿清楚地知道慧了手上的那本书出自灵宝派。据传这土象术传自远古大仙龙威丈人,修习者可以随心所欲对在有土地的地方来去自如而且还能够施展出许多土行高深法术来。
那本书上的法术中有一项土灵抓,正是对付魔道中人频频施展出来用以逃脱刘行打击遁地术的最佳法术手段。
杨凌儿一直想要更多地帮刘行完成他的夙愿,还这天下一个太平、结束眼下这人魔之间的征伐。
可是无奈她虽有了三件法宝。却一直修为没有精进。又不愿意去轻易服食很容易让人一个心魔发作便走火入魔的神丹,只能每天做着时下这种救治伤兵、救死扶伤的事。
自然地在一见到这土象术以后,她的双眼放光、脸上浮现出了渴望与惊喜的神色来。
见到杨凌儿如此,慧了马上读出了她心中所想。
再次诡笑一下。慧了道:“我是妖灵成身、佛法洗礼,非妖非佛不假。可是我也没说一定传授你妖法或者佛法呀!呐,只要你认我做师傅,这本道家灵宝派的土象术便归了你。我也曾经在灵宝派一位宗主那偷听到了全部关于这土象术修行的精要和法诀,保证你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凭此术到沙场上帮你刘师哥的大忙。怎样。小娘子,做不做我的徒弟呀!”
“可是、可是……”
虽是动心了,但杨凌儿还是迟疑道:“你是佛法修行者,即便偷听到了道家真人讲经,又怎敢确保不会被你的佛法所误引进歧途呢?我、我可不想因为想要修习这土象术,被你这佛家的人带入歧途。”
听到她这话以后,慧了笑变得灿烂了起来。
他大笑着,望着杨凌儿道:“佛本是道、道亦通佛。这灵宝派本身就是佛道兼容的宗派,况且我老人家这么多年跟人间的佛道斗、道派斗、武学宗师也多次交手过。你认为我就真的不懂道法,会将你带进歧途吗?”
“那、那、那我若是与你有了师徒之名。一旦被人知道你是非佛非妖的修行者以后,不会给我刘师哥带来什么麻烦吧?”仍然迟疑,不过这次杨凌儿却是因为忽然想到了慧了的身份可能给刘行带来的负面影响。
刘行是信王这新朝廷真正当权者,杨凌儿很清楚他不能出现任何真正可以动摇他一刀一枪、一阵一战打出来的权威性。
慧了这种身份,若真是因为她做了慧了的徒弟。南面康王那些人既然能宣扬出刘行是“今世孟德”那样的事情来,自然也会借此机会再来攻谄刘行。
将刘行说成是一个与妖魔为伍、与异类为伴,借非佛非妖之辈的手来篡夺大宋皇权的人间败类……
“哈哈……”完全变成爽朗地大笑一声,慧了在杨凌儿话音落下时忽然诡异地望着她,笑言道:“小娘子,你还报什么仇呀!你已经爱上刘行那个小子了。何必还要再给他添麻烦呢?”
“你、你又在胡说什么呀!”一听慧了这话,杨凌儿再次被羞臊地跺脚急声叫道:“我哪里有爱上刘师哥呀!你这老怪物、你这老怪物能不能别总是拿这些儿女私情的事来说呀!”
“吼吼!”再换做怪笑,慧了道:“我的宝贝徒儿,你放心好了。你的仇为师是要帮你报的。日后我跟了刘行不但不会给他制造麻烦,南朝那些鸟厮日后还会因为刘行那小子身边有了我的存在更加忌惮他。你放心好了,对赵构那个小子、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了知其心呦。以我毒士之才、定让那康王无奈,你只管放心拜我为师便是了。”
“毒士?”忽然间听到慧了话中这个词汇,杨凌儿猛地抬头望向慧了,换回一副惊疑的神色道:“你说你日后若是得到我刘师哥的信任。也要做他身边的毒士?”
毒士,中华悠悠几千年的历史上,千古以来最出名的毒士当属三国贾诩。
一介书生、贾诩能够一言让汉献帝少遭了不少罪。但同时,却也让长安百姓乃至天下黎民陷入到无尽的苦难之中。
贾诩一言起纷争,他对生存法则诠释与运用到了极致,却导致千古以来无论哪一个时代的人都对他是毁誉参半。
杨凌儿没有想到慧了居然想到刘行身边去做一个贾诩一样的人物,去做一个即便日后青史留名也会争议不断的人物。
所以她才吃惊、吃惊之中心底里不由得在此泛起思虑来:刘师哥的身边需要一个毒士吗?刘师哥会做出让苍生增加苦难的事情来吗?真若是他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来,这乱世还会终结、世间还会有刘师哥掌控之下创造出来的太平吗……
“小娘子,你放心好了。”不用杨凌儿说出来,慧了听出了她的心声后马上收起、正色道:“你的刘师哥现在慈悯过甚,若无我这样一个毒士为他献策才会真的无法完成结束纷争、终结乱世的大业。而我即便做了他的毒士,功过自有我担、世人永远不会将罪过算在他的身上。”
“你如何担待?让我如何相信你?”仍然不相信慧了能够在献出贾诩一般毒计,让刘行做出狠厉之事后他能够帮刘行担待,毕竟真若是发生那样的事只会是天下皆知的大事。
知道杨凌儿迟疑的原因,慧了淡淡一笑,旋即脸色一沉道:“凭我曾助李世民灭除王世充、生擒单雄信,凭我曾让赵匡胤轻易地扫除了吴越。更重要的是,以刘行之才能、你该对他定能完成大业该有多的那种信心,都只能选择相信我。”
慧了曾是李世民身边的人,帮助李世民结束了四道杀伐之世。特也曾经跟随赵匡胤,让赵家人夺到了大好河山。
这些事情杨凌儿无从印证,但对刘行的才能、对刘行的信任,当慧了的话说完后杨凌儿只是做了一个短暂的思索后,便垂下了头。
颔首抱拳,她朗声道:“若真若尊上所言,您能助我刘师哥成就大业又不使他承受非议,我愿拜你为师。若真如尊上所说您能传我土象之术,使我重回沙场去陪伴在刘师哥身旁,将那些金狗赶出中原,我愿拜你为师。”
话音一落,杨凌儿倒头便要跪拜。却不想没等她的双膝落地,慧了一只手轻轻一拂、一缕真气便将杨凌儿硬生生凌空托起后重新站在了当场。
淡淡一笑,慧了拂起杨凌儿后说道:“我非妖非佛更非人,你拜我为师无需行那些俗礼,只需要心中有我这个师傅便可。”
说话间,慧了再次一挥手、凌空将那本《土象术》送到了杨凌儿的手上。
旋即他拾起地上的柳枝箩,对杨凌儿道:“徒儿,你真的想要救出那个曾孝全、去毒杀折美凤那歹毒女子为你那有名无分的未婚夫报仇吗?”
既已认了师傅,杨凌儿自然也就不会再多想,微微点头道:“血债血偿,我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可以让折美凤偿命了。”
轻轻摇了摇头,慧了道:“你可想过,一旦折美凤被你毒死,日后折彦直再见你时会如何?你的刘师哥夹于你与折彦直之间,又该如何自处?况且,折美凤也是刘行小子命中护法之人,你真的想要杀了她、斩了你刘师哥未来的一只臂膀吗?”(未完待续。)
第262章 九星护法、毒士正式来投
(); 每一个人都有命格中的护法之人,李世民有天罡地煞的瓦岗群雄、赵匡胤有被他“杯酒释兵权”的五行神将。
杨凌儿没有想到,刘行命中的护法之人里居然会有折美凤。
所以在听完慧了的话之后,她瞪大了眼睛望着慧了道:“师傅,你、你说什么?你说那个歹毒妇人是我刘师哥命中的护法之人?”
微微点了点头,慧了道:“刘行小子的命格中,当有九星护法。贪狼当属岳飞、智吉见诸。张扬当是巨门,是非薄缘。苏权应是禄存,将为刘行小子财富源罄。廉贞在王命德身上,他日后会是个桃花极旺、妻儿满膝之人。你兄长为破军,此生将为刘行劈关斩将、所向披靡。你为左辅、种七为右弼,折美凤当属紫薇之伴星之一。而这紫微星,当正是那个折彦直。至于文曲与武曲二星,现今星辉若隐若现、实难断定究竟何人。”
道家有籍《云笈录》,在当今天下已不是什么秘传星象术,所以杨凌儿也曾看到过一些。
但凡是研究星象之人,都需有天命规格在,不然就算再如何究其一生去苦苦琢磨、到头来也只能是一知半解。
从慧了的话中,杨凌儿听出来这个非妖非佛的异类人一定是天命有格、擅星象之人。
但是即便相信他精通星象术,杨凌儿还是有些惊疑地问道:“您不是说九星相助,怎地还有紫微伴星了呢?”
见到杨凌儿发问,慧了淡淡地笑着说道:“不只是紫微星有伴星为他命格护法,便是你与种七娘子的命中也都有伴星护法的,这不该让你惊奇的。”
话音一顿,慧了旋即正色道:“我已将天机乍泄于你,你一定还要去使曾孝全毒杀折美凤吗?”
皱眉思索,杨凌儿又一次暗忖起来:杀掉折美凤就会让刘师哥少了一颗护法之星,我也是护法之星中的一颗,那岂不是等于同室操戈、自相残杀去给刘师哥陡增阻碍?
不行。我不能那样做。可是不为折九郎报仇、我又如何面对折家人、如何面对世人呢……
“不用担心,你既然认我做了师傅呢,我自然会帮你想办法地。”忽然诡异一笑,慧了不待杨凌儿重新抬头。读出她心思后神秘兮兮地说道:“曾孝全还是救出来、派去对付折美凤地。不过呐,怎么用他、你只管听我的便是……”
此言一落,不等杨凌儿开口、慧了猛一将柳枝箩朝着杨凌儿头顶上一扔。一阵青光乍现、一缕真气从那箩中飞出迅速包裹着杨凌儿再次收回到了那箩中。
接着只听“嘭”地一声,慧了重新幻化成他的本身、一只足有碗口大小的巨形知了后,叼着那只箩飞进了仙人桥的迷仙阵中……
这厢里杨凌儿认了慧了这只把刘行戏耍一番、气个半死的老妖怪做了师傅。那厢里刘行却已似是淡忘了这件一般、全心投入到了最前方战局的遥控之中。
转眼间,粘罕已经被困整整七日了。可是真定城中的斡离不仍然在做着缩头乌龟,即便是在城中粮草告急,折彦直、杨沂中、李壮等人撒兵四处出击,将方圆几百里内投降了女真人的土豪、地主们杀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几时,斡离不就是龟缩在真定城死活不露头。
面对这种情况,刘行心底里不由得对斡离不那个女真第二智者也生起几分敬佩来,这种敬佩带着一丝鄙夷、却也带着无奈。
因为刘行的敬佩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吖的斡离不真是当活王八的好本事,能忍、真是太尼玛能忍了。这种忍耐的本事相信即便到了后世里,他儿子是隔壁老王的骨血他都不放个屁的。
难不成他跟东面海岛上那群猴子的祖宗有什么关系不成。居然这样擅长“忍术”!忍到了让人无可奈克、忍到了极致……
面对这种擅于隐忍的家伙,刘行苦思一整天。直到太阳重新从东山顶上爬起来、朝着大地挥洒出一片暖融融的光芒时,刘行才想到了对付已断粮断水、后援无望的计谋来。
你不能忍吗?好,那就憋死你!刘行有了这样一个恶狠狠地想法后,马上发出了命令:急调两个飞鸢营前往真定城,发动空袭朝着斡离不那乌龟壳子上狠狠砸上他几天。
至于怎么砸、用什么砸,刘行命令中没有明说。
但当飞鸢营指挥使接到命令后,他立即便想到了刘行是想要让他的飞鸢营怎么做。
于是乎,当天下午的时候,真定上空开始出现了两百架呼啸掠过的飞鸢。那些飞鸢上。不断有油桶、石灰甚至是石炭被扔到了真定城市中。不等城内各处金兵赶去伴奏、清楚那些物什,一颗颗爆炎弹、落地就喷火的爆炎弹便不断地落到了真定城中。
顷刻之间,当里面装填了火油小匣的爆炎弹在城内炸开后,整个真定城是四处皆见火光起、人生喧嚣惊声连。
救火、只是派人救火。眼见城中四处火光燃起。斡离不好像根本不是置身其中一样只是淡然地下令让全城军民去救火,他就是不下令出城去找宋军出气。
见过能忍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被人堵在门口狂骂狠大不露头、被人骑在脖子上肆意妄为还不露头这样能忍的。
得知自己的飞鸢营仍然没能把斡离不从真定城逼出来,刘行愤怒之中将马扩叫了来。
马扩屁股才落到椅子上,刘行便黑着脸问道:“马知事,你曾在金国游走多年。你知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金狗彻底忍不住、出城来与我军一战?”
马扩闻言,皱眉微微思索后,苦着一张脸摇头道:“太傅哇,不是下官当初没看清楚金狗的虚实。实在是您的计策可谓是已用到其极,只是遇上了斡离不那个女真第二智者,他一定是早已猜出了你用意才这样死守城池、坚决不出来的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马扩话音才落,忽然房间外传来了一人的话语声。
声音落下,一道青影带着一个人飞身落进了房间。
当那说话的人身形一站稳、刘行看清那人样貌时,顿时怒吼一声、伸手摸向怀中就要取出三件法宝来冲向那人。
“刘师哥,不要!”
刘行才取出法宝、将烈焰冠带到头上,站在那说话之人身边的杨凌儿突然开口、冲上前拦腰抱住了刘行。
面露哀求的神色、仰头望着刘行,死死抱着刘行中杨凌儿说道:“刘师哥,我已拜慧了法师为师,他前日来戏耍你也只是玩笑、不是真的想与你为敌。他的本意,是想来投效于你,助你早日完成终结这乱世大业的。”
“爷爷的!”
感受到杨凌儿的体香,心中一软,刘行脸上依然十分气愤地瞪着面前站着的慧了骂道:“你要投靠小爷,却先来耍我一番、这是你爷爷的什么道理?你爷爷的,你个擅于蛊惑人心、洞察人心的老妖怪,没忽悠到我却来忽悠我的杨三娘子,小爷非弄死你不可!”
骂声中,刘行伸手便想要去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杨凌儿。
却不想那慧了忽然放声大笑,口中道:“好不容易让我徒儿主动抱了你一次,刘太傅,您就不能好好享受片刻、再来与我理论吗?”
又给这老怪物识破了小心思,刘行更加怒不可遏地推开了脸上泛起红晕、娇羞之际有所走神的杨凌儿。
大步冲上前、一把揪住慧了的衣领,刘行对着他的脸大声骂道:“你爷爷的,你这老妖怪!看透小爷的心思又怎样,你毕竟是只妖怪。敢骗我家三娘子,小爷今天非你打得恢复原形、再让你灰飞烟灭不可。”
“你若真想动手,还会跟我说这么多话?”
淡然不惊地对视着刘行,慧了道:“我有计谋能帮你让那斡离不不出城就变成锅里的死鱼烂虾,活活被你煮死、煮熟。我有计策能助你使赵构不敢再动歪心思,交出京东、真去划江而治。我有计策能使你不再用怕宗泽、张所暗中勾连,形成势力后帮那个已经未曾正式登基便疯掉的小皇帝夺回朝权。刘太傅,你真忍心杀我这样一个可以帮上你大忙的人吗?如果愿意,那您动手、我绝对不还手。”
“我艹你大爷!”气愤之极的刘行,听完这些其实都是自己心底深处现在没底、正需要一个无双国士一般的人来帮自己出谋划策去解决的事时,不由得冒出了一句后世里司空见惯的粗口来。
“我没大爷,我一个妖怪、哪里会有大爷!再说了,我是什么妖怪,您也清楚、您真确定您要找我大爷亲近一下?”诡笑着,慧了仍然不惊不乱地这样说了一句。
一听他这话,刘行恍若想起来了前世里跟几个同学私下玩笑时的场景,心中一惊暗道:这老妖怪难道连小爷前世的事都知道,居然跟我那几个同学一样、如此厚颜无耻又来气我!不行,不管他对我怎样,毕竟现在是杨三娘子的师傅、我还真不能杀了他……
刘行才想到这里,慧了忽然抬头推开了刘行那只抓住他衣领的手,仍然诡笑着说到哦:“心有顾虑、业不能精,所以呀!您还是很需要我这样一个算不上国士、却曾助过两代开国之君的毒士来帮忙地。”(未完待续。)
第263章 妖僧毒计、文曲马扩
(); 曾助两代开国君主的毒士。
当刘行从慧了口中听到他这样自称后,被推开一站稳身子,马上惊诧地问道:“你帮过两代开国之君?老妖怪,牛皮不要吹太大、小心吹破了。”
慧了似乎早预料到了刘行不会相信他曾帮助过两代开国君主这件事。
被取笑他也不生气,只是诡笑着道:“李世民可以灭杀王世充,谢映登当年不曾真建大功、因为那个时候实际上他早被王世充麾下大将施法**。是我、是我借其身、助秦王灭掉的王世充。”
说话间,慧了缓步走到了一边的椅子前、旁若无人地坐下后继续说道:“赵匡胤灭吴越,乃是我的一条毒计、嗯,没错,至少在你们人间道无论正或邪的人都会认为那是一条毒计帮助下,才使吴越王不得不乖乖归降赵匡胤。”
言至此处,慧了轻叹一声,接着说道:“可惜秦王麾下猛将能臣如云,他根本不信我这样一个妖灵道中人。可惜赵匡胤薄情寡义、言而无信,到最后为让我闭嘴、竟险些让我被佛妖两家联合诛杀。”
再次听话、抬头望向刘行,慧了变作一副坚定的神色道:“不过你的性情让我确定,你是可以让我出山、再入尘世相助的新主。而且,你必然将以天外之力,成就新人皇之大业。当你功业圆满时,亦是我飞升、脱离这种被佛妖两道围杀境地的时候。”
狗屁的黎民苍生,所谓的济世救人。从慧了的话中,刘行没有听到半个字那些冠冕堂皇的字眼。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妖不是人、不会有那么多的虚伪。与妖灵道相比,刘行一直都感觉事实上人间道上的这些人类更阴险、更毒辣。
整天介打着造福苍生的旗帜,无论是李世民还是赵匡胤,实际上其实本身出发点都是自私的、为自己的。那些口号哇、旗帜啊,其实都只是他们的一个幌子、一个用来欺世弄人的幌子而已。
与那些人类相比,慧了这样直截了当、挑明了说出两人之间就是要互相利用,他就是想要在刘行完成终结乱世这个实际上也是私心为主的大业后。让他功业得满、飞升仙界。从此不再受下三界中任何一家欺凌、追杀,也不再会被人以妖类处处白眼、轻视甚至是鄙弃。
与杨凌儿不同,对于慧了自称“毒士”,刘行丝毫没有惊讶之意。
不惊讶的原因也很简单。一个妖怪、你想让他做国士,那是痴人说梦。
想让这样一个妖怪帮到自己,只能用他妖灵天性中歹毒、阴狠和凶性。若慧了自称是国士刘行会惊讶,他自称是毒士,反而正中刘行的下怀。
这就像是一个人走进药铺去买药。想要除掉家中的硕鼠。药铺老板如果口中喊着不可杀生,非要卖些补药给这个客人,保证那药铺老板当场就被扇个满脸花是一样的道理……
物尽其用、物对其需。慧了既然坦诚来见,直截了当说出是来“合作”、是来互相利用的,刘行对他疑虑顿时少了三分。
无论他所言帮过李世民和赵匡胤是真是假,单凭他那一身似妖又似佛法的本事,刘行马上便决定与他“互相利用”一下。
因为很多毒辣、阴损的计谋刘行不是想不出来,而是想出来也不敢用。
在这五台城里,宗泽、张所那两位老元帅无时不刻在关注着一切,一旦刘行真使出了什么歹毒、阴损的计谋来。搞不好那两位老元帅也会跟种师中一样蹦出来反对。那二位老元帅要真唱起对台戏来,刘行自知将会远比种师中当初唱反调更难应付。
所以,只是很快在短暂思索后,刘行决定接受这个妖灵修行者的投诚、让他来替自己谋毒计,顺带帮自己背一下黑锅。反正他是个妖灵,也不会在乎人间许多咒骂与攻谄……
打定这个主意,刘行对慧了道:“你说你要做毒士,但我这里不想一味拿百姓当乱世终结的筹码。你说你有计谋,可以让我屠灭真定城中的斡离不所部,那现在可否能说出来?”
闻言点头一笑。慧了道:“当然可以说,其实这个计谋是刘太傅你自己也能想到、却因为事情多没想到的。这个计策就是以猎人谷能工巧匠,打造出几十门神武大炮、推到真定四门外将空心内填火油、桐油的炮弹打进城里去。”
言语稍停,慧了又是诡异一笑后接着说道:“同时让你那些飞在天上的大木鸟。给斡离不那个小子晚上一阵油雨天降、火上浇油之计。太傅可以想一想,真定城届时将会是何等景象?那个斡离不,是不是会变成被太傅煮死的火人儿呢?”
“可是,金狗擅遁,你怎的就能确定即便是我推去几十门大炮围城狂轰,他们就不会遁地而逃呢?”
女真人几次从重重包围中土遁逃走的事。至今让刘行如鲠在喉、实在难忘。
慧了闻言,淡然一笑、抬手一指杨凌儿道:“你的杨三妹妹,现在算不算信王这个朝廷的人?”
“当然算。”不明所以然,刘行立即答道。
“那她可不可以与你那神霄派的五老一起联手对抗金狗?”慧了又问了一个问题后,对杨凌儿浅浅一笑。
刘行更加疑惑,重重点头、正色道:“当然可以,神霄派我是宗主、这朝廷我是太傅,两者都需听我号令。若我让杨三娘子去与五老合力杀敌,相信五老也不会抗命。”
得到这个答案后,慧了也是点着头、重新换回一副诡诈的笑容:“那就够了,我已将灵宝派的<土象术>传与我这徒儿,你只要向五老下一个宗主令,让他们跟我这徒儿一起修习三日。三日后,土象抓的法术在**阵辅助下,纵是那斡离不再有本事、也休想以土遁之术从真定城中逃走。”
**阵,以道法为基础、以**之理列阵可以变幻莫测的一种阵法,这对于刘行而言不陌生自然也不值得惊奇。
但让刘行惊奇的是,杨凌儿居然得到了《土象术》、那可是灵宝派曾经的看家本事呀!
有惊奇,刘行不由得侧头望向杨凌儿:“你真的学了土象之术?也确定可以让五老与你一起修习吗?”
有些怯意地点了点头,杨凌儿道:“是在学土象之术,但师傅传授我的一些法术中夹杂了很多佛理,我一时尚不能贯通。但奴家相信以五老的修为,他们应该能够很自如地修习这土象之术。”
听到这样的回答,刘行猛地蹿到了杨凌儿身边,拉起她的手就像房间外奔出时口中道:“那快去、快去让五老与你一同修习。只要有了土象神抓、小爷不信金狗还能再将死之时从小爷的重重包围中逃了出去!”
话音未落、人已飞出了房间。
留下坐在房间里的马扩和慧了,二人望着刘行离去的地方先是愕然一愣、旋即相视一笑。
笑过之后,慧了望着马扩的眼神,却让马扩感觉到有些奇怪。因为他那眼神,就像是在大量奇珍异宝般熠熠放光、甚是怪异。
“法师,为何如此看我?”被看的全身不舒服,马扩不禁开口问了一句。
双眼仍然紧紧盯着马扩,慧了并没有立即回答他。
直到马扩感觉被个妖怪、被个男妖怪这样看着太难受起身要走时,慧了才大笑一声道:“哈哈,文曲在此,难怪我一到房间外就感觉似有星辉耀此间!你是马扩、那个曾数次往来金宋之间的马扩,对吧?”
听闻此言愕然回首,马扩望向慧了道:“什么文曲?我是马扩,可我不是文曲星呀!”
仍然大笑着,慧了笑得须发乱颤中说道:“九星护主、刘行这小子原来是用他自身的闪耀光辉罩住了你这颗文曲星的星辉,难怪我无法从星象中寻出文曲之所在。小子,你也不用惊奇,你便是文曲星下凡。你日后定会成为刘行拯天下、挽天倾至关重要的一大护法之人。”
“你这老妖怪,真是胡说八道。”马扩听完慧了的话之后,却是一脸不满地说道:“我乃是修行的武学、又是武举出身,怎会是文曲星。若我真是星君下凡,也只能是武曲星、怎会是文曲星了!”
这倒是是事实,马扩自幼修行的不是道法、是武学。依人间道的规则,他算是个武将。只不过这些年来作为一个武举人出身的他,没有机会真正去领军征战、而是一直在做外使的勾当,给人感觉他像是个文臣而已。
但是慧了听到他的反斥之言后,不但不生气,反而神秘地一笑道:“天机不可尽泄,马扩小子,日后你的机缘会告诉你我为何说你是文曲星而非武曲星。但无论何时,你都要切记、刘行是你此生功成之本,任何人离间也好、挑拨也罢,都不要背弃刘行。”
“休要再多胡言乱语,我马扩忠于大宋并非太傅,岂会因你荒诞之言便去忠于太傅了!”愤愤地说完这句,马扩转身便走。
可是在他走出房间的时候,马扩心底却不禁暗忖:官家无能才致大宋倾塌,观当今天下挽天倾、拯天下真就只有太傅一人。难道那老妖怪真是星象奇人,难道注定我此生将与刘太傅的命运紧紧绑在一起嘛……(未完待续。)
第264章 赵构城头思妻母、李纲大殿骂奸臣
(); 人、妖联手,李仁爱在五台城养病,开始每日与刘行密谋宋夏合击女真。人、妖联手,毒士妖僧慧了在投靠刘行第二天,便被任命为通传司钦天监监正。
人与妖两道在五台城开始联手,注定将让这越来越有些变幻莫测的天下大势,进一步向着有利于刘行的方向推进。
但在千里之外,刚刚确定建都临安的赵构,在得知吴璘强行带兵夺取了京东西路的消息后却是一筹莫展地几日几夜寝食难安。
站在刚刚建好的皇宫露台上,赵构望着北方、神游九天地怔怔若思时。两宫起居使、朝奉郎王伦走到了他的身后。
“陛下,您让臣去寻的人、臣寻到了,正在宫外候传。”王伦轻声开口、说话时尽显卑躬屈膝之色。
赵构转回头,看向王伦时没有说个他让王伦所寻之人的事,反是有些怪异地问道:“昨夜司天监奏报,北地妖星伴帝星。王爱卿,你说这是何意?难道刘行要与妖灵道中的人联手对抗魔道吗?”
王伦闻言,垂首道:“陛下,臣以为无论刘行是与妖灵还是冥鬼联手,对我朝实际上都没有损害。”
“没有损害?可是吴璘已经强夺京东西路,王爱卿怎还说对我朝无害这话呢?”赵构不解地望着王伦,问了一句。
王伦接问,抬头看了一眼赵构,旋即说道:“京东两路、京西两路,本来陛下不就是要割给北朝的吗?早给、晚给,都是要给的。既然吴璘急不可耐地抢占京东西路,正好陛下可以下令连同韩世忠一起南调。”
言至此处,王伦话语微微一停。抬头在看赵构,见赵构面色没有变化后,他才继续说道:“稳定我朝与那四路之地相比,臣相信陛下一定心中更知哪一个更重要吧?只要那四路全入北朝的手,刘行小儿必然感觉到我朝对北朝我威胁减弱。”
又一次停言、抬头察言观色后,王伦接着说下去:“他与妖也好、鬼也罢联手。去对抗的就只会是女真人。陛下您想一下,人、妖两道与魔道对战、相耗,我朝却得以休养生息,这是害处还是好处呢?”
无论刘行是与妖还是鬼道联手。其必然都只会出现一种场景,那就是一直以来都坚决抗金、将女真人当成杀父仇人一般去狠命杀伐的刘行必然以两道之力对金国发动更猛烈新一轮地攻击。
只要刘行去攻击女真人,临安这个朝廷就暂时不会被名义已回迁汴京、实际上是五台那个北朝所威胁。只要北朝继续与金国恶斗,南朝这个草创初建成的南朝便会得到休养生息、重振皇威的时间。
这一些列的道理,王伦一个负责记录皇帝起居的人能明白。赵构自然也明白。
但赵构心底深处还有一些想法,是不会对王伦言说、王伦也根本无法猜透的。
这想法源于被女真人据说已经押出关外去、正朝着五国城走去的两位前度皇帝,和赵构的母亲及他所钟爱的那个妻子。
宋徽宗、宋钦宗,对于赵构来说虽有亲情在,却多有旧怨存。二人中任何一个只要真的返回中原,都必然将要比信王对赵构屁股下面的帝位更具威胁性。
在这一点上,赵构嘴上虽然也是每天喊着“迎回二圣”。事实上他心底里是不愿意看到未来的某一天刘行真的王师北荡荒蛮地,驱兵直捣黄龙府之后,将那两个皇帝中任何一个给救回来的。
父亲、兄长,他不希望救。然而赵构很爱他的妻子。更对母亲十分信恋。既有爱、也有孝,使得他内心深处又希望未来的某一天,刘行能够扫灭女真将他的母亲和妻子给救回来。
真若是到了那时,赵构心中其实早已有了想法:便是让我割让再割四路给刘行又怎样,换我母亲和妻子回我身边来,我不在乎那四路地盘。只要我的孤寂、无亲感觉少一些,四路的土地又怎能相比。
一个薄情寡性的人,他也有挚爱的人和物什。赵构爱江山,但同样爱他的妻子和母亲,者是他人性中唯一剩下的微末所在……
赵构不会将这些来自他内心在想的事情对王伦说。所以王伦的话说完后,他再次回身北望、轻声叹息道:“希望那刘行小贼此番与异道联手,会更卖力去与女真人厮杀、为我朝换来重建的时间吧……”
此言一落,赵构转身就走。对王伦道:“走吧,带朕去见李爱卿。希望朕能说服他重执相印,那样宗泽、张所二人日后定会在刘行身边掣肘良多,为我朝争取更多休养生息的时间。”
王伦闻言,快步跟上。这一君一臣,很快走下了城墙。在一队侍卫护从下。很快来到了皇宫大庆殿。
一阵太监们扯着嗓子喊出的通传后,一名年约四十出头的中年布衣男子在一个太监的引领下走进了大庆殿。
一来到御座前,那布衣男子屈身跪倒、高声喧道:“臣李纲,参见康王殿下。”
早已候在殿中、站在一旁的汪伯彦耳听李纲竟然不以陛下、仍以亲王之位称呼赵构,顿时一横眼、嗤了一声道:“李纲,你也太是大胆。如今我主已是陛下,你却仍以旧谓相称,这是冒犯龙颜、你想被问斩吗?”
“汪爱卿,休要如此。”
没等到李纲应答,坐在龙椅上的赵构已然走下龙椅、快步走下御座来到了李纲面前。
面露笑颜,上前将李纲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赵构继续说道:“梁溪先生乃是我大宋的忠臣,他缅忠我父兄才会如此以旧谓称呼我,这也是情理之中、谈不上冒犯于我。”
李纲听到赵构的话,双眼却依然在死死盯着一旁的汪伯彦。
当赵构的话说完时,李纲对汪伯彦一脸鄙夷地说道:“我到是何人呢!原是鼓惑康王的十策空谈君。真没想到,当日那个空谈出一番边事之人,如今居然也能对我大呼小叫了。”
鄙夷、鄙视,李纲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汪伯彦的这两种含义。
被李纲如此轻视鄙夷地一番说辞说到头上,汪伯彦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却又不敢再开口。
李纲是谁啊?那是曾经在大宋危亡之际真正力主拒敌的一代名相,那是天下共知的名人。他是大宋王朝当今这天下百姓心目中抗金一面大旗,更是文坛上一颗熠熠巨星。
而汪伯彦算什么?他只是一个曾经献出被天下人唾弃却被昏君喜欢,实际上是主和战略的《河北边防十策》之人。他只是一个知相州、走了狗屎运才成为临时帅府总管,得以巴结到康王的小人物。
一头小狗,怎敢去与一头大牛对抗,那不是等着被那头大牛给一脚踢上天嘛……
见到汪伯彦面对李纲的鄙弃不敢再来接话,赵构急忙上前打圆场。
他拉住了李纲的手,满面笑容地说道:“李相国何必如此,汪爱卿如今也是朕的右相,朕还寄望日后李相与汪爱卿一起辅佐朕。使我能够复兴大宋,重整山河。切勿不要为了旧日之事,再多中伤汪爱卿了。”
耳听到赵构一口一个“朕”,一口一个重整山河。
李纲猛地转回头、双眼烁烁地盯着他道:“康王殿下称朕,那敢问您是不是不准备迎回二圣了?您欲重整山河,可为何这些时日以来,我等在野朝臣所见皆是信王兵在与金狗正面抗争、您却大有偏安江南之意呢?”
李纲所言,都是事实。这些天以来,自从赵构南京称帝、再到定制临安以来,无论是在京东的韩世忠、刘光世,还是康王兵马中其他任何一路将帅都未曾有过与金狗一战之绩。
与几个月内接连重创、连连猛打狂揍女真人,杀了拔离速、轰死银术可的刘行相比,赵构自知他的兵马确实在抗金这事上失去了所有发言的权利、更休要去说能让天下百姓信服了……
被李纲如此一问,赵构顿时也被问得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站在另一旁,最擅与猜测圣意的黄潜善眼见到赵构被李纲一言问住,急忙上前。
他满脸堆笑,开口解围道:“李相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只是李相您也该知道。陛下所谴之兵,连北上亢进最后一条路如今都要被信王兵、被那刘行小贼给夺了去。那小贼又未曾通书来邀陛下出兵,与他共同北上杀敌、迎回二圣来。您说,陛下总不能自己去要那小贼放开一条路,使我军可以北上吧?即便是陛下那样做,那刘行小贼怕是也会不肯、因为他多想要篡国必先贪下天大之功呀!”
“这天下是赵家的天下,这江山是大宋的江山,他刘行是种家的门徒。”
李纲在黄潜善一番说辞说完后,横眉冷对、侧首望向他一脸正气地说道:“我怎地就不相信,豹林谷会出个奸佞之徒。我怎地就不相信,我在嵩山书院曾授学的士子,会是个篡国之辈。(未完待续。)
第265章 君臣联合设个套,名相自己掉进坑
(); 嵩山学院豹林谷,大宋无论是儒家还是武学或道学上,都是光明正大数一数二的名门。wWw.しωχS520.coM
李纲作为官宦世家子年轻的时候曾在嵩山书院求学。待他做了高官后,也曾效法范仲淹司马光等人回到嵩山书院去讲学。
对于刘行而言,当年的李纲只是众多来客座讲学的众多老夫子之一,内心深处没有太深的记忆。
可是对于李纲而言,豹林谷那样一个历代出战将的门派,居然有弟子被送入嵩山书院这本身在当年就足以吸引他了。
刘行出身豹林谷先是吸引了李纲关注,待李纲见到刘行在书院里动不动就仗义出手去对抗那些豪门世家公子。每每遇上不平事,总会见到刘行用一些怪异阴诡地手段去抱打不平。
而每次书院的老夫子们想要去教训他时,刘行却总能用一些在很多人看来离经叛道却让人无法辩倒的理论来对抗一众老夫子时。
当年的李纲就曾在下山前,对书院众老夫子说过“他日此子入正途必是治世奇才,若入歧途必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乱世枭雄。”
当年给刘行下过那样的断言,从汴京城被迫前遭贬官到一路四处流离,李纲在这些天从各方听到关于刘行最新的情况让他先入为主地确定了刘行必然是一个治世奇才而非乱世枭雄。
他之所以会这样肯定,那是因为虽知道刘行在将信王做傀儡却是此时此刻没有办法的最好选择。他之所以这样肯定,是他知道了刘行虽离经叛道却在一心为国,也未曾显露出任何真要去篡夺天下的野心和行径来。
他之所以这样肯定。因为他在刘行一系列变法策略推行开后,似乎让李纲又一次见到了当年王安石变法之初大宋死灰复燃一片复兴的景象。
所以当初虽然只给刘行上过几堂课,李纲却在来临安的一路上已经难逃儒士附庸风雅喜欢往自己脸上擦粉的陋习,自诩为刘行的儒学师者了……
正因为这些原因,李纲心中确定刘行会是终结乱世的治世能臣。他才会搬出豹林谷抬出嵩山书院这两个名门大派说事。
对于汪伯彦黄潜善这样都只是家学官学出身,却从未进过四大书院的人而言,他们在听到李纲抬出两大名门大派来说刘行不是奸佞之徒篡国之辈的话时,二人谁也不敢出言来顶撞。
原因也很简单,如今赵构这个草台班子一样的朝廷里,从上到下很多官员都出自嵩山书院或者与嵩山书院齐名的其他三大书院。
一旦他俩为了攻谄刘行。说出对嵩山书院不敬的话来,很可能随时被一众儒生出身的官员群起攻之变成众矢之的。
更让二人不甘造次的,也还是豹林谷。种家在道学武学上的声望太高了,高到即便是宋钦宗敢罢种师道官职时,也不敢对豹林谷说出半句不好的话来……
眼见两个奸臣不敢开口了。李纲在逼视汪伯彦一阵将他逼视得低下头去不敢再抬起来后,才重新转头对向了赵构。
“康王殿下,您若想让老臣做你这临安朝廷的勾当让老臣称呼您为陛下,老臣有一件事您若是答应了我自会去做。无需一些小人在此多言妄语,更无需您在此处为他们周旋。”李纲一脸正气说话时义正言辞,似乎没有一个臣子该对皇子皇帝尊重在其中。
李纲之所以敢这样对赵构说话,其实无论是赵构还是那两个奸臣,心中都很清楚那全是因为康王年少时曾向李纲求学。
按规矩来说。李纲算得上是赵构众多恩师中的一个。学生对老师说话,没直呼姓名已算是尊重再想让李纲对他赵构现在就君臣大礼相见,赵构自己都不敢奢望……
心中自知此情此理。赵构在李纲说完话时马上笑微微地说道:“李相国请说,只要朕做得到只要您愿意重入朝堂为朕分忧,我一定全然答应。”
闻言正色对上赵构,李纲躬身抱拳道:“老臣请您无论是以康王先帝所授之天下兵马大元帅之名,还是以今日陛下之誉,都要对全天下发一份诏谕。明言非信王主动南来攻临安。您绝不做同室操戈之事。只要您答应了老臣这个要求,您要老臣做何勾当老臣决无二言。”
明发诏谕不主动做同室操戈之人。李纲这个要求听上去不难做到。但在赵构心底里却很难。
因为眼下赵构求和求偏安,这一切都是他在为日后一旦刘行赶走金狗他重夺中原做准备。
可若是一旦他真的明发诏谕布告天下。那日后即便是金狗真被刘行赶走了他没有任何理由出击去从他的弟弟手上将大好河山全数夺回了……
谁的心事谁知道,谁的盘算谁明白。赵构有这样的心思有这样盘算,当听到李纲的要求后不由得皱眉不语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站在一旁的黄潜善,在听到李纲的要求再看到赵构的表情后,眼珠子转了转。接着他侧头望了望汪伯彦,二人四目一对脸上同时浮起了一丝极其隐蓄的诡笑。
与汪伯彦心照不宣对视一笑后,黄潜善马上走到李纲面前摆出一副毕恭毕敬地神态垂首高声道:“李相国无需特意提此要求,陛下从未有过先发兵马去攻信王之念,只求刘行小子别先来攻我朝便已知足。只要您愿意辅佐陛下,我愿以左相之位让还与您。”
皇上还没说话这左相却抢先让起了权位来,换做其他时候准会让赵构异常难堪马上发怒收拾黄潜善。
但就在赵构想要动怒斥责黄潜善的时候,他侧眼看到了一脸诡诈笑容的汪伯彦。从汪伯彦的眼神中,他也看出了汪伯彦定然是有什么计谋才会支持黄潜善站出来让左相之位的。
君臣之间的一种默契,让赵构脑筋飞快地转了一下,他立即想出了黄潜善那翻话语中的隐藏含义。
黄潜善说得很明白呀!赵构不会主动发兵去打信王,这是一定的了也是现在赵构选择的决定了。但是如果刘行要打赵构,这事刘行已经在做了呀!京东,吴璘不就正在打赵构手下的队伍吗?
先答应李纲,日后就算赵构真的养精蓄锐羽翼丰满。想要挥师北伐时,只是如今京东吴璘夺取京东两路之事,便是他开启战端发兵北上的口实……
迅速地想明白这些,赵构脸上浮起了笑容,朗声道:“既然黄爱卿主动让贤,还望李相莫要推辞。您的要求,朕应准了而且明日便发诏谕。我正式向天下承诺非信王发兵南侵,朕绝不先攻北朝。”
“臣李纲,参见陛下。”赵构话音才落,李纲忽然倒身拜倒在他的脚下。
先是高呼万岁后,俯身在地的李纲旋即又慨声高语道:“臣谢陛下体念民心与民情,为我中原百姓留福祉。纲自今日起,定竭力效忠陛下为我朝死而后已。”
“李爱卿平身,正式授职明日早朝进行。你也一路风尘甚是劳累了,先去馆驿好生休息。你我君臣明日再见,朕再另行赐你宅邸。”眼见李纲认他做了皇帝,赵构立即摆出了一副皇威浩荡地样子上前扶起了李纲。
旋即,那个引领李纲进殿的太监再次走上前来,招呼着连连对赵构感恩的李纲离开了大庆殿。
李纲一走,赵构马上转身看向了黄潜善和汪伯彦,沉下脸去说道:“二位爱卿让位李纲,可是已想好了该谴他去做何事?是否也想出了应对这老儿让朕发那封诏书的计策来了?”
接问上前,汪伯彦道:“信王已在发兵攻我朝之京东,陛下您发了那份诏书又怎样?”
“至于李纲该派他些何等勾当,臣也为他想好了去处。”
黄潜善在汪伯彦话说完时,也上前一步面上满是阴险地说道:“朱胜非职低言轻声望又不足,故而才使得到五台这许久只见过刘行小贼一面。就让这李纲两朝的宰相去五台县。我倒是要看一看刘行见到他曾经的恩师还敢拒而不见否,还敢造次无视我朝否!”
“而且李纲以一国之相前去五台,既能逼迫刘行小儿亲见亲谈和议之事,又能使天下皆会知陛下您对北朝的尊重。他若是再发他那‘邪狂’之病,失去天下人心地就只会是那刘行小儿。”黄潜善才说完,汪伯彦马上接话说完后侧头将目光重投黄潜善身上。
黄潜善会意,毫不含糊地立即接着说道:“李纲若是办好这勾当,那是他一个左仆射门下侍郎尽了本分。若是刘行小贼真的仍然如现今一般,把所有和议事都推给马扩,致我朝和议不成。嘿嘿,陛下,李纲回来之时,还不是您想怎样发落天下都不会再有人反对了吗?”
“我得二位爱卿,如刘邦得韩信玄德得武侯。”听完二人一唱一和这番话,赵构恬不知耻地先是这样说了一句。
接着他目光转向殿外,隐隐露出了奸险地笑容,若有所思地说道:“希望李纲能让朕的长久大计成功,也希望他的力主抗金言行,能促刘行小贼加紧出兵救回我母亲和我那娘子吧……”(未完待续)>
第266章 小爷要做坑神
(); 李纲重任大宋宰相了,不过不再是过去那个大宋、而是康王赵构在临安重建起来那个南朝大宋的宰相。
然而李纲没有想到的是,他本想在重执相印后为康王先于军事上、政治上和经济上做出一番重整措施,却在上任当天便在朝议上被赵构正式任命为谴北和议新特使、让他北上五台去与刘行商谈朱胜非一直没有谈好的和议之事。
胸中有一腔治国宏远,偏偏被君王变作使臣。
无奈又感觉到好像被赵构、汪伯彦、黄潜善给合谋算计的李纲,临安盘桓只三日、车马急行向北还……
……
“李纲要来接替朱胜非?”
李纲在临安才接到命令,五台城里的刘行便从梁兴那里得到了消息。
对于这位只给自己上过几堂课的老师,刘行心底深处是尊敬的。
他在天将倾倒时立于危墙下振臂高呼抗敌,他在昏君胡为时力求为大宋朝的百姓争取安康。他有一腔报国宏愿无奈朝堂上佞臣太多,他有治国大才却只能扼腕叹息。
这是刘行心目中的李纲,这样的一个人刘行除了敬重、更多还有几分为他惋惜。惋惜他生不逢时、惋惜他跟错了主子。
所以当接到梁兴的禀告、言说李纲北来的消息后,刘行先是一惊地问了一句。
旋即低头稍做思索后,刘行重新抬头望向梁兴,冷冷地说道:“不能让李纲到五台,那样我见他不是、不见也不是。若是见了他,就必然中了康王的诡计、被康王牵着鼻子走了。你立即谴人、路上拦截李相国。切记,只许擒获后软禁,不得伤他性命。”
梁兴闻言,点了点头,却没有马上离开。
他双眼炯炯地望着刘行,像是做了个短思后,对刘行说道:“太傅。属下擒得南朝朝堂大吏之母那件事,您可有何交代?”
几天前,在天策为去救吴玠那个妹妹的时候,意外地从吴家娘子的府上收获了到访的一位南朝重臣母亲。如今那位老人家。连带着跟随她一起到吴家娘子那里做客的孙子、孙女,都已过了京西、正朝五台全速而来。
当时擒到那位老人家之后,梁兴马上就跑来找刘行,提出要以那老人家和那位南朝要员一双儿女为要挟,逼那南朝重臣听天策卫驱使。但刘行没有立即同意梁兴的建议。这次梁兴又一次提起,刘行只是晃了晃头。
晃着脑袋时,刘行对着房外喊道:“老妖怪、马扩、雷震,你们都进来吧!”
刘行这一声喊落下,慧了、马扩和雷震三人应声走进了房间。
待三人站定脚跟,刘行一指雷震,对梁兴说道:“等到那祖孙三人到了五台城,你只管交给雷震。以后你的天策卫,只需斥探本朝境内诸事。本朝之外,诸如西夏、女真、大理、南朝、蒙古诸事。便交给理藩院武英阁负责吧。”
“武英阁?”
惊讶地望着刘行,再侧头看了看雷震,梁兴道:“太傅,是属下有何事做错、让您不满意了吗?为何多出个武英阁来与天策卫分担,天策卫现如今一切都已正轨了呀!”
天策卫是整个信王这朝廷最牛的情报机关,在这段时间以来已经让所有人都成为了一种习惯。只要有人亮出天策卫的牌子,连宗泽、张所现在都只能乖乖到被盘问却不敢出任何怨言。
但刘行在这段时间以来,从天策卫、从梁兴在一些事情上处理的方法上,联想到了后世里被影视剧、小说写到烂大街那个明朝情报机构。
那个机构还没有如今天策卫一家独大的条件,都能够几次三番让朱明王朝朝野震荡、君臣难安。
如果任由天策卫继续这样一家独大下去。现今是梁兴掌权、日后换了别人呢?刘行可不敢确定每一个天策卫掌权者自己都能选得很准,不出佞徒。
防患于未然,刘行于是在李仁爱到来的那一天里,便已秘密吩咐雷震挑选精锐筹组武英阁。
在刘行的亲自督导下。雷震迅速依照刘行的指令从契丹人、奚族人和那些“十字奴”中挑选出了一些人,草创出了三百多人的武英阁来。
而武英阁一草创出来,刘行马上便将这个新的机构定为自己主管、成员主要对自己负责。但让马扩协助管理,让马扩监管起雷震来……
分权的举动太明显,梁兴提出疑问也早在刘行预料之中。
可是刘行不会将心底里防患于未然这样的想法真的说出来,因为即便说出来。也会被误解、至少在没人见到那个朱明王朝情报机构给一个王朝造成灾祸事实的情况下,没有人会相信这种防患未然是真的很有必要的。
不能说、说了没人信,所以刘行还是选择了威严地正色对梁兴道:“你的天策卫以忠义社为基础,忠义社那些人很难深入到女真、蒙古、西夏、大理甚至更多中原之外的地方。而日后的武英阁,将是重点培植异族力士的地方。他们不会再中原过问你天策卫的事,所以谈不上分走了天策卫的权利。”
“武英主外、梁大人您的天策卫主内,故而梁大人何必惊疑呢?”刘行话音才落,站在一旁的慧了皮笑肉不笑地接过了话。
他说着话,侧头看了看刘行。
在刘行对他点了个头之后,他接着说道:“昨夜我与太傅商议,已有一计、可使正从河北东路北去的那三十万金狗败退更快,同时还能使河北东路也是大军过后无豪强。这件事,太傅之意,是作为天策卫与武英阁首次联手破敌的第一站。”
心中仍然有些不满明明就是被分权,刘行不承认、妖僧慧了还帮着圆谎,梁兴却也只能暗叹之后开口道:“是何计谋,请慧了大师说来。但若能破敌,兴定不辱使命。”
“你天策卫在那三路金兵中,不是也有七八十个力士吗?”
梁兴一表示愿接令,刘行马上接回话来说道:“用你的天策卫力士去帮雷震的武英阁培植出一些女真、契丹、奚族的力士来。然后在那三路金兵中宣扬一个消息,就说杨沂中不日将得我朝即将整训完毕那一镇的火器兵,去向河北东路进军。同时,不断在那三路金兵中给他们制造出一些事端来,加重金狗的恐慌感、从而迫使其加速北去。”
造谣生事、蛊惑敌人的军心,同时在敌人内部培养、发展出新的潜伏者。
梁兴听明白了刘行是准备做出这样一系列的事,使出无中生有、釜底抽薪和离间计相结合的一套连环计谋。
他只是微微低头思索一下后,马上侧头看向雷震:“雷兄弟,你想要那三路金兵中,培植出多少武英阁力士来?”
同为经常陪伴在刘行身边的人,两人私下里私交也很好,所以梁兴虽是心中不快、却还是情愿帮雷震做上一次嫁衣,这让刘行很开心。
最开心的,自然还是雷震。
他一见梁兴没有推辞,直接问他要多少个力士,马上笑容满面地道:“嘿嘿,当然是越多越好。”
“十日之内,百名力士,多了我怕是真难帮你策反到。”见雷震那笑容里有些贪婪,梁兴沉下脸去说道:“你也不要奢望太多、贪多无厌。你这武英阁有了我天策卫相助,可是要比当初我建天策卫时容易了太多。人,要知足的好哦。”
梁兴说这番话时,虽然没有看刘行、刘行却从他话语中听出了一些不开心的意思。
淡淡一笑,刘行走到了梁兴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梁兴小哥不要不开心嘛!一切都是为了大局,这次就算我亏待了你、日后定给你找补回来。我还有一件事,是要天策卫去做的,你俯耳过来……”
说话间,梁兴侧头将耳朵送到了刘行面前、刘行压低声音,对他说了一番话。
听完刘行这番话,梁兴先是正色看了看刘行,旋即道:“太傅这是要布出一个大局,让康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陪了李相再陪兵呀!”
“哈哈……”耳听梁兴这样说,刘行放声大笑后,脸色一沉、诡诈的道:“不错,赵构能给李纲挖坑,小爷也就可以给他挖坑。我倒是要看一看,是他能坑死李纲、还是小爷能坑得他欲哭无泪。”
挖坑,刘行将使计谋经常说成是挖坑,梁兴在听到这样的话后一点也不奇怪了。
一旁的慧了在这几天里,也习惯了刘行这种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说话习惯,在刘行说完话时,他也是诡诈地一笑道:“嘿嘿,太傅您这可是给金兵挖完大坑、再给康王挖天坑。坑来坑来去,全是坑呀!”
听闻此言,刘行又一次放声大笑道:“哈哈,小爷就要做个坑神,坑死天下一切敢与小爷为敌的人。怎样,您这个毒士算是找对地方、投对了主,可以将你肚子里更多的坏水用给全都倒出来了吧?”
坑神、坑人之神。
慧了听到刘行这样说自己,他笑得更加诡异,笑着的同时开口道:“既然你这小子决定做定坑人之神,那我就再给你一条毒计。”
话到半句、微微一停,慧了将嘴巴凑到了刘行耳边。
当他一阵窃语过后,刘行又一次放声大笑道:“好、很好,非常好,果然毒士无双!这毒计一施,西夏何需我再出兵去攻,直接便可自乱、自取灭亡咯……”(未完待续。)
第267章 改官制、坑人先从官斗起
(); 士之才德盖一国则为国士,得国士者多易得天下。
无德有才盖一国者为毒士,得毒士者亦可得天下。
刘行身边的马扩是国士,马扩之才在这段时间以来让刘行感受到的不只再是单纯地对外事务有所见长。
新法推布这一段时间以来,马扩多次在吏、刑、户、工等诸多事务上为刘行献上了许多良策。
正是在马扩多番建议、谏言,宗泽、张所等众人竭力相助之下。只是短短的月余时间内,整个信王控制这片大好河山才会重见兴盛之态。
但这些还不够,刘行想要的天下要比这更能使中原百姓、汉人同胞过得更加富足,更能够安居乐业之后人人有钱。
所以新法革创还要继续,在毒士慧了献出对付西夏人的毒计以后,刘行重新将目光投到了马扩的身上。
“马知事,我朝现今这新法推布进展是很好,可是我总是感觉吏治上仍显亢员良多、弊端可隐藏之处太多。所以我想了一个全新的吏制架构,想听一听你的意见。”刘行先是信步走到椅子前时,这样说了一段开场白。
接着等坐到椅子上后,刘行便将自己心中所想的新吏治架构说了出来。
河北东路、河北西路,合并为河北行省。京东两路合并为山东行省,京西两路改为河南行省。陕陇各路正式合并,建立陕西行省。巴蜀之地一分为二,设立西康与东川两个省。河东改称山西省,汴京一带全部纳入京兆府去统管……
当流星说完心中设定好这些架构上新的改革想法后,马扩皱着眉头趁着刘行短暂停住话、去喝茶的空当踱起步来。
碎步走了几步。马扩一停住脚步,开口道:“合并衙司必然减少用吏,以我朝高薪养廉、酷律惩腐的现行之法来看,确实可以减少很多吏治上的支出。
conAd1();但这样一来,必然形成地方权利过分集中。若有一地行省一级官吏不作为,则很容易造成该行省内万民遭殃呀!”
耳听道马扩提出了这个问题,刘行淡然一笑道:“我改的只是行政架构,没说连都察院也一起改呀!只要有都察御史在,谁敢占着茅坑不拉屎、我就让谁进牢房。谁敢滥用权利,我就让他人头搬家。”
从严治吏。自新法还是推行以来,刘行给天下人的感觉一直都是这样。
对于贪官污吏、对于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狗官,刘行曾在天枢阁内直言于宗泽和张所:“抓一个、杀一个,抓一批、杀一批。谁敢在我主导的朝廷内搞贪腐、结党营私去鱼肉百姓,我就让他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虽然看上去刘行过于暴虐。但即便是宗泽、张所以及其他内阁阁僚们心底里对于此种酷苛管理官吏的模式都是赞成的,马扩自然也是很清楚并且十分赞成的……
心底知道都察御史架构不变,确实可以防治贪腐出现,马扩微微点了点头:“既然太傅不会去改都察院的御史架构,那么下官所言贪腐诸事当可尽量得以避免。敢问太傅,者并路为省,您准备让这一个行省主官官秩几品呢?”
接问即答,刘行马上说道:“一省主官为巡抚。秩二品。巡抚之下分设布政、提刑和巡防三司,皆与提督同秩为从二品。布政使分管一省承宣政令、管理属官、掌控财赋之事,提刑使掌一省刑名按劾、布法囚事。巡防使掌一省巡防诸事、团练兵备、工丁征募等事。”
言至半句,微微一停,不等马扩再发问,刘行继续说下去:“各省官商联办商铺、产业,日后皆归于布政使司。但一些重要的行当,则仍然归于户部。财税上也将因架构革新进行改变。分出地方赋税和朝廷税赋两种。凡屠宰、房产、车船、畜牧、土地、筵席、田产日后重定出的税赋,都归入布政使司、用于各省自行度支。”
再次略停。
conAd2();刘行旋即说道:“而朝税上,则设定针对个人的个人税、售卖税、商税和边贸等税。这些税。我准备在内阁中特设一个直接对三辅负责的税务司专门负责、不再由户部管理,避免我朝出现过去那种户部掌税收也掌度支、经常克扣和拖沓度支的情况出现。”
听到此处,马扩皱眉望着刘行再次发问:“那么请问太傅,您准备新设这税务司若是主理边贸税赋征收了,苏权大人的盐铁边贸司还要不要分管边税征收呢?”
新设立的盐铁边贸司才成立没多久,按照刘行新法所定、已经开始在边关推行全新的与大理、西夏边贸中的税赋体系。
马扩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又一次起到了一个国士该有的作用、为刘行提了个醒。
但他这个醒提完以后,刘行却没有自己想办法,反而浅笑着对他问道:“以你之见,我是该让边税单征好,还是兼入税务司更好呢?”
见刘行问他,马扩微微思忖,很快答道:“盐铁司既然征缴盐铁专税纳入国库,那么边税也就没必要从苏权大人那里剥离出来。只有主掌经营之人,才会更清楚究竟多少税赋才能既不影响商事经营、又可以富国。”
“等一等。”马扩此言才落,已坐到一旁、一直懒散地玩弄手中一串佛珠的慧了突然开了口。
他打断马扩的话之后,望着刘行道:“太傅既然怕朝廷出现贪腐,难道就不怕日后的盐铁司权利过大、过于集中,变成一个全新的小户部以后出现狗官、硕鼠吗?都察院总不能天天去查账,那些勾当都还是要人做的、只要是人去做就难以真正从根子上防治硕鼠出现呀。”
国士与毒士的分别立等可见,马扩永远只是会想着如何让新法更完善,很少会小人之心去度他人。相反,慧了却是妖怪当久了、奸险的人和事见多了,处处都会先持怀疑和防备心理去想事情。
这样一对谋士在侧,刘行感觉到很爽。因为这样一正义邪两个人帮自己筹谋,绝对可以说好的能想到、坏的也可以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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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慧了问题提出来以后,刘行对着他赞赏一笑道:“那依大师你所见,改如何处置呢?”
“我以为,边税该怎样收、怎样定税赋要盐铁司出规制,但征收上归税务司更好。”
慧了皱着没有,边思索边说道:“这样一来,定规制的不亲自去征税,权利上受到了税务司的掣肘可以起到一道预防硕鼠出现的关卡,又可以杜绝出现外行不懂内行事、定出的税赋影响边关商贸的事情发生。”
言语稍微一听,慧了接着诡笑望着刘行又说道:“即便是日后真有硕鼠敢盗国库的洞,两司之间也因职司相抵难以出现窝鼠合谋之事。这个中厉害,相信太傅你该明白吧?”
两司之间职司相抵,慧了说的很文雅,其实刘行一听就明白他实际上是在告诉自己一个方法:就让他们职权相冲相克,才能不让他们勾结在一起。就让两司之间因为权力分配从开始就谁也看不上谁,才能最大制约、掣肘使硕鼠成窝的可能降到最低。
作为一个掌握天下大权的人,很多时候不希望自己掌握的朝廷里出现官场斗争的事情。但在更多的时候,当权者却希望官场内斗应该不时出现一些。
如果官场中都是一团和气,都是一派的人,没人制约了才会真正滋生贪腐。只要有异派存在去掣肘、去斗,才能掣肘之下、使很多人想伸手都不敢将那只脏手给伸出来。
因为他得想着万一脏手伸出去被对立一派的人发现,随时都可能被对立那一派的人检举、揭发后锒铛入狱被人家给斗趴下了。
官斗很多时候确实是导致一个朝廷内乱的原因,是会坑死好多钻进官场里的人。但只要掌控得好那个尺度,刘行坚信官斗这种坑人法却是防治、根治贪腐的最佳利器。
想要从根子上预防贪腐,刘行知道也只有挑起官场内斗、去坑一下各级官吏,才是小付出换取大回报的方法……
明白了慧了又一次献上的毒计,刘行冷笑着点了点头:“嗯,不错,大师此法可取、应该也可行。那就定下此事,盐铁司主定税赋、税务司统征边税。其他的勾当,诸如个税、售卖税、商税由户部定税赋,别让户部太闲着。”
刘行既然拍板定下来了,马扩和慧了也不再在税赋这些事情上纠缠。
当刘行确定要这样做以后,马扩马上将话题拉了回去:“那么敢问太傅,若是这并路设省新法推行下去后,必然出现大批被衙门缩减、合并后裁汰下来的官吏,您准备如何处置呢?那些人中,毕竟有许多会是宗帅、张太保的门生故友呀!”
并路设省为得就是缩减吏治开支,同时提高官吏办事效率和减少处置环节。一旦真的并路设省,必然会出现大批官吏被裁汰失去职位的情况出现。
师生、亲族、老友,这些历代官场上永远无法根除的派系、党羽问题,一旦被触及到其利益时往往会将侵犯利益那个人推向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
王安石的变法失败,就是因为他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伤害了太多人的利益。
刘行不想失败,也很清楚宗泽、张所,甚至内阁各部尚书在自己新法推行这段时间实际上也都趁机暗中发展、建立了各自党羽。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被他们联手给阻止新法继续、将自己也推向王安石那样的境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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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坑”出幸福感的新学政
(); 前车之鉴、王安石变法作为一个失败的前车之鉴放在那里,当马扩的话说完时刘行立即领悟到了他话中所藏的含义。
既知其意,也知道那些都是实情。朋党、师生组成的派系以及各种亲情和友情搭建起来的官场利益集团,刘行自知不可能眼下马上将之一扫而光。
暂时扫不掉,但刘行也不会纵容、包庇那些派系林立的官场旧恶俗继续在自己掌握的朝廷里发展下去。
所以在马扩的话说完后,刘行只是短思一下后便正色道:“河工、盐铁上不是有许多空闲职司尚无人去上任吗?裁汰下来那些官吏首先向那些职司上安置。如果那些职司还不够,还可以转去各地官督民办的学政上去。”
官督民办的学政,这也是刘行所推行一系列新法中最让人眼睛一亮、却生出很多担忧的一项新政。
自大宋朝建立以来、自汉武帝以来,科举取士、从来那都是朝廷只管取,只在各地象征性办一些学塾的。从来没有之前任何一个朝代,敢像如今刘行新法这样将全民办学理念彻底地深入到民间去的。
官督,每个地方州府、县衙每年都要从衙门所征收的税赋中设定出相当于当地一成半衙门收入的款项去做办学,这是刘行官督民办新政中最先推行下去的一条。
按照这个比例,拿河东南部一些州府来做比较的话,那里每年官衙拨款至少可以让一个五万户、三十万人的州府所有孩童去上学。
但这还不够,因为刘行深切地了解到,在很多地方不是没有学上、而是孩子的父母本身思想上决定了他们不会让家中所有的孩子都去读书。
多子多福的思想在中华大地上已根深蒂固,许多父母生了一堆的子女,永远都只会是男娃上学、女娃在家。男娃出仕、女娃自小跟随父母下田种地做女工去供养男娃。甚至有更多的家庭,会舍弃几个男娃、重点培养其中一两个男娃去读书求功名……
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传统,刘行知道自己无力立即将这种注定要制约华夏文明精进的传统与习惯。
然而刘行却仍然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哪怕将这种传统和习俗改进一下。哪怕是一点点,都对华夏文明的高速发展是一种助推。
所以。在官督民办搞学政上,刘行第二条法令当初就是明令让所有适龄的孩童必须全部进入学堂、官塾去,至少读上六年书才可以。
否则,那些孩童的家长将被治罪。轻则各地劳工营官役一两年、重则直接扔到教化营去。
以法治学这是后世里学来的,刘行也很清楚有些苛刻、且不近人情。
为了让这种苛刻的感觉减弱一些,刘行在官督民办的学政令中第三条就变成了一种好处、还利以民的好处:凡读书超过六年的孩童、少年,无论男女其家中都能每年领到一定数额的粮食补贴。
这样一来,那些父母们将孩子送进学堂、官塾里去读书。不但不会影响到自家生活。相反,还会得到很多补贴。孩子越多、读书的孩子的越多,得到的补贴自然也就越多。
这笔补贴的来源,刘行实际上对户部下达的指令却并非真的全由户部和各地衙门去拨款,是由肯定会有许多愚蠢的父母被抓去免费劳作的劳工营、教化营收入上去支持其中很大一部分的。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取之于学政、用之于学政。这个想法,直到慧了来到身边刘行才意识到其实也算得上是一种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自己只是做了一项比从前历代都能让百姓在被朝廷“坑”的同时能感受到一种幸福感的事情而已……
在这一系列的官督民办学这新体系中。如今只是河东一地便在各级学政、官塾中有上万个空缺官职。
虽然那些官职没有太多的权利,但那些职务的收入却要在一定程度上远比当个县令、做个州府和日后新官制中巡抚及有司衙门中幕僚的收入高一些。
之所以学政、官塾教授会比地方官收入高,那便是官督民办中民办的好处了。
刘行新法所定的这种民办中,明确规定有三条:第一,凡是有县学、乡塾中秀才者,各地衙门会额外奖励给秀才所就读过的学堂。
凡是中了举人者,由并路为省后的巡抚、布政司给重奖。凡是中了进士,从省一级到乡村一级、各级学政都会有吏部和户部直发的重奖。
这一条上,当日发出之前刘行在天枢阁的阁会上曾风趣地定义:“朝廷用钱跟那些地方上的学堂买人才,他们培养出的人才越多、收入也就越高。相反。培养不出来人才的学校,几年以后我就让他关门大吉……”
在这新学政的第二条中,刘行也将这种优胜劣汰的游戏规则变得更加明晰化。凡秀才、举人、进士多的学堂,各地官督商办的商铺、行当给各其拨款时自然就会多。培养不出人才的。只能拿到很少的商款资助。
这一条中也直接确定了官督商办中的商办,主要资金来源都落到了各地的官督商办产业上。如此一来,极大程度地稳定了学政所需款项。
作为对那些产业的回报,刘行随即明注了第三天。那就是中了秀才、举人、进士的学子,如果不愿意做官、优先可以投到那些产业去做事。官者、商者之间,由这种学政和刘行新法倡导的全新体系相辅相成。从本质上彻底变得平等起来。
那些商人各个都精明到了家,当然能从刘行官督商办这套学政新发的第三条中看出实际上刘行是暗中给了他们两项从前他们不敢奢望的回报。
第一种回报是提高了他们的地位,让他们不会再继续在三教九流的排列中处于下三流的行列。
第二种回报,那些商人们会明白、一定会有很多学子在考到功名后无法进入官场,或者是进入官场后出身低混不下去。而只要读过书、有了功名的人,永远都比那些自小在店铺里当伙计的容易变成商界能人、牛人、甚至是神人。
这时代的人不懂什么叫做知识就是生产力,更不懂人才就是竞争最大的资本那些道理。但商人们至少也懂得读书人比店小二眼界宽、发展潜力大这个道理
正因为如此,刘行新学政一推行、才会非但没被各地商家反对,反而变得异常兴盛与红火。只是短短两个月不到,如今在信王朝廷控制的地区内,如今已是村村有官塾、乡乡争送子的景象了……
对于这些情况,马扩自然也十分清楚。
对于刘行所言将裁汰下来那些官吏发配到学政上去内藏的真实用意,他也能猜得出来:刘行这是用高收入去堵住所有可能存在的派系首脑冲击内阁,也是直接堵住了张所、宗泽等人阁老的嘴。
猜出这一层内中含义,马扩在刘行的话说完之后皱眉又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那以下官拙见,不只是学政可接纳那些裁汰的官吏。盐铁、转运、河工等项上,如今空缺的职司也实在太多,都可用作安置那些被裁汰的官吏。”
“就是嘛!”听到马扩补充性的建议后,刘行眉宇舒展开来、淡淡的笑道:“想要分流那些被裁汰的官吏,我朝那么许多的空缺职司害怕不够吗?”
“分流?”听到这样一个新鲜词汇,马扩先是愕然一愣。
但很快地,他习惯了刘行嘴里不断蹦出新鲜词,也不去追问、因为那个词的字义已经十分明显。
马扩只是皱着眉、低着头又做了一番思考后,抬头望着刘行提出了第三个问题来:“那么请问太傅,这裁汰哪个、不裁汰哪个官吏,您准备用何种方法呢?选择裁汰的标准,又是“这个勾当大师已在昨夜帮我想好了,各地州府及以下官吏以吏部、议事、御史三重考
评什么呢?”
听到他这个问题,刘行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侧头看了看一旁的慧了,接着对马扩说道:作为基础。将所有官吏过去全部做官的旧事拿出来,作为考评的基础。”
言至此处,刘行的脸色沉了下去,接着说道:“有本事的、清廉、民声好的,就算他现在是个八品县令,小爷也要破格擢拔、让他直升到抚司去。没本事、贪赃、民生不好的,就算他曾是一路总管,小爷也马上让他丢官滚蛋。严重的,直接扔去教化营。”
能者上、庸者下,廉者升官、贪者丢官,民望高的受宠、失民心的遭殃。这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刘行自从执掌大权后都在坚持的用官原则,马扩对此也是一点也不感觉到奇怪。
不过国士毕竟不是毒士,不会只想着如何去坑人、用毒计帮助刘行推行新法和打击赃官。国士所做的,更多是防微杜渐、从善乏流。
所以马扩虽然不奇怪刘行对吏治上的冷酷决策,但他还是又说出一个疑虑来:“但若是真有过去的总管之官曾在前朝贪腐、鱼肉百姓,到了我新朝却变成了一个好官。太傅若一概处置,怕是仍会引起朝中不稳呀!”(未完待续。)
第269章 就是要党同伐异
(); 前朝贪腐、鱼肉百姓的。
马扩说出这番话后,刘行笑了。开始笑的很苦,渐渐变成笑得有些诡异,最后变成笑得有些凄厉。
笑声戛然停止的时候,刘行看着马扩道:“曾经的狗官,现在是贪官,就可以继续使用吗?”
这句话说完,刘行猛地站起身来、长袖一舞,恶狠狠地道:“只要我刘行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我不管他是谁的门生、谁的党羽。一日硕鼠、一世硕鼠,想要赎罪、先去教化营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曾经是狗官、赃官,好哇,三十年追责、五十年不变。只要他曾经鱼肉百姓,就算他致仕了、死了,小爷也要查没他的家产、也要拎他出来问罪。”
三十年追责,五十年不变。刘行这番话说出来之后,马扩的脊梁上都不由得冒出了阵阵冷汗。
这话是何意呀?这就是在明确地告诉所有官吏:你们别以为当官一任、造福一方是本分,造福不成换个地方可以重头再来。在这信王的朝廷里,只要刘行当权一天、几十年后都可能把你旧账翻出来一起清算。
按照刘行这个说法,不只是地方官。即便是如他马扩这样的当朝从一品大员,如果现在一个不小心做错事,几十年后都可能被刘行给翻出来清算。
修行者往往寿命都很长,至少也能活上个七八十岁。当然,这个寿命是马扩的感官中长寿命的定义。
可是即便是这七八十年的寿命,刘行如今只有二十出头、连个表字都没正式有人给取。六七十年,谁能熬得过他呀?现在出错了,六七十年后刘行去清算。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呀……
眼见到马扩身子不由自主也颤抖起来,刘行马上意识到了现在正在全心帮助自己这些人,可能也出错。
不待马扩从惊诧中清醒,刘行旋即说道:“当然,这些都是有分类的。
conAd1();追责制我会再下次天枢阁会上正式提出。但是也要提出来、不会用到推行新法、主导新法推行的官员身上。重点还是那些现今自以为有了靠山,就可以胡作非为的官吏们。”
追责制,这一次刘行彻底说明白了这种新想法的终极明确定义。
马扩听到以后,却是心底深处的惊恐少了几分。因为他很清楚现今他算得上刘行推行新法的左膀右臂,刘行既然说不会算到推行新法、主导新法推行的官员身上,那之中自然也就包括了他。
但同时马扩还明白一点。以刘行这位年轻太傅的做派,他现在身处这个位置上其实也根本不用等到致仕。随时随地他出错,都会被刘行马上发现。随时随刻,他都可能为一个错误付出惨重的代价。
伴君如伴虎,刘行不是名义上的君主。但却在实质上已经成为这个北朝的绝对统治者。
马扩不敢多想了,他只能颔首、谦卑地第四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太傅若是如此做,难道就不怕被其他阁老的门徒指责为您是在为新法、建新党,搞党治、党同伐异吗?”
党同伐异,历朝历代以来都是当权者讳莫如深的。
然而刘行不是历朝历代那些腐朽儒生出身,从年轻时候就在学着怎么玩花招、耍全数的儒生。
当马扩这番话说出来以后,刘行突然狂笑大作。
笑过之后,刘行沉下脸去、冷冷地说道:“小爷我就是要党同伐异。怎样?小爷我就是要建新党,又怎样?有本事让那些反对我党同伐异、建新党的人来与金狗抗争。有本事让那些反对我的人站出来,我将朝权交给他们、我倒很想看一看他们能让这天下如何。”
邪、狂。当马扩、甚至坐在一旁的慧了听完刘行这番话后。一个国士、一个毒士的心底深处同时发出了一个相同的惊叹:难道这小子天生就是这么个邪、狂集于一身的人吗?
如果说马扩有这样的感慨与惊叹,不算什么稀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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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慧了、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能有这样的惊叹,只剩下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终于见到比他更邪、更狂的人了……
心中的震撼、惊叹产生,虽然让慧了惊诧了一下。但很快地,作为一个毒士,慧了便想到了一些事。
微微起身、心中有了真正的惊叹后。慧了再开口时对刘行多出了几分敬佩:“太傅,这个党同伐异只可意会。但下官以为。您这个党同伐异如果要进行,您所言的远远不够。”
“哦?”
眼见到慧了忽然变作了衣服毕恭毕敬神态对自己说话。刘行心底里在说话时却是一阵暗暗窃喜:嘿嘿,你这老妖精,终于也知道小爷不是你可以相比的了吧?我知道你能听到我心声,但小爷要告诉你、我懂的东西你不懂,咱好好合作我保你升仙便是,以后少玩桀骜、少那儿搞些幺蛾子……
刘行心中言,慧了自然是听到了的。但是他还真不敢再直接开口说穿他所听到刘行者心声,只能是谦卑地颔首、等待刘行下话。
见他识趣、没再次直接说出自己心声来,刘行又是一丝快意浮起后对他说道:“法师,你感觉我哪里不够呢?请尽管说出来。”
尊重,刘行给了慧了尊重,在他能听出刘行心声的前提下仍然对他做出了尊重的举动。者让慧了再次心底一阵感慨,暗道:此子比李世民、赵匡胤还善于玩弄人心,这次跟对人了……
心底有了这样想法,慧了也不寒暄,直接说道:“既然要党同伐异,那一个朝廷就只能有一个派系存在。宗帅也好、张帅也罢,他们的想法毕竟本质上是与太傅您不同的。所以,我以为不如趁此机会,直接将二位老帅的党羽直接连根拔起。只要让二位老帅的党羽被连根拔起了,其他那些人的党羽、嘿嘿,太傅还何须多虑呀?”
“很好、不错。
conAd3();”听完慧了的话,刘行脸上露出了阴测测的笑容:“只是不知法师你有何具体的想法吗?”
慧了闻言刚要开口,刘行却猛一挥衣袖、同时望向梁兴后说道:“梁兴小哥,我现在交给你一个新勾当、就是让你全力配合法师去给我剪除掉朝中自上而下,所有非我之党羽。无论是朋党、亲族、师生,你该清楚该怎样行事。”
梁兴听到这话,先是看了看慧了,旋即垂首道:“请太傅放心。”
梁兴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在刘行的预料之中。那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梁兴实际上都只是在依照刘行的要求从忠义社成员中挑选合适的人来补充进入天策卫。
在天策卫潜探事物上,其实也都是刘行在给梁兴不断传授着一些他根本想不到的手段和方法。
未必了然、却知其意。虽然梁兴对刘行亲定出天策卫很对规则、行事的方法上不能够马上理解,但他却早已明白了天策卫只需要对刘行一个人负责、只需要听刘行一个人吩咐。刘行要他们死,他们绝对不敢活的这个道理。
而对朝野上下官吏的潜探,这段时间以来事实上也都是刘行在侧重让梁行在天策卫中培养、历练,重中之重的一项课目……
也正是因为如此,梁兴不多言、直接上前接令后刘行没有任何异样。
没有多想的刘行,自然也就直接说出了自己心底的决定来:“谁敢结党反抗、杀!谁敢弄权干扰、抓。剩下在朝堂上敢站出来的,用不到天策卫,我自然会解决。”
“属下明白。”梁兴耳听到刘行这番话之后,只是嘴角微微上翘地接令、却没再多说半句话。
他已经明白,刘行此举正如慧了所言、又是准备坑死一群人了。只不过,这次坑的人可能位置更高、权势更大一些。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又回到了刘行之前说过的、坑死一群狗官的那个出发点上。
作为一个本来跟官场没有一毛钱关系的梁兴而言,他对刘行这样的做法是绝对支持的。
在民间的感官上,即便是曾经名垂青史的大清官,最后都难逃因其是官而被民间诋毁的结局。
人无完人、是官必赃,这是在中原百姓世世代代心底深处根深蒂固的一种偏见。
不然的话,也不会常常有科举,人人想当官。一问当官后怎样,全是那句“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看上去很正常、实际上很可悲的龌龊思想……
梁兴这样的想法刘行自然知道,但之所以将这事交他去配合毒士慧了做,刘行也正是看中了他这种百姓普遍的想法。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哪里有不满,才能根除掉让人不满的事。刘行不知道自己这个选择到底是对是错,只是清除只有这样做才能最大程度减少朝内派系、只有这样做才能够确保日后少出现内斗的局面。
为了这个目标,刘行决定将党同伐异进行到底、自然就要扔出撒手锏去执行。
至于后果究竟如何,其实刘行也根本不怕。
因为只要兵权还在手,宗泽、张所也定然是无可奈何。那两位老元帅,现在已是手无太多兵、刘行才不担心他们真能掀起什么风浪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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