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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京成为令和茶圣全文阅读

作者:野亮     在东京成为令和茶圣txt下载     在东京成为令和茶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33.情侣营业

    【章节赶制中,先防盗顶一下,凌晨2点再刷新。大家不用等了!】

    中国茶艺与日本茶道各有千秋,但日本茶道不应该是中国茶文化的传承延续,而是中国茶文化在日本的又一新生。只是无论中国茶文化还是日本茶道,都是在精神的追求,想必也都离不开“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

    “细雨寒时闲作草,竹炉汤响细分茶。”对于宋人来说,茶不是一时兴起的文人雅致,而是成了一种生活的需求。《清平乐》中我们常常看到他们交谈时喝茶,下棋时饮茶,就连闲来无事,也捉二两青黄,闲看燕子低飞。

    古时有云:茶兴于唐而盛于宋。没有哪个时代的人能够像宋人一样,将茶视为一种惬意的生活艺术,且连茶的存在方式,也不同样。《宋史·食货志》中记载:“茶有两类,曰片茶,曰散茶”。

    只是当时的散茶还藏于草长莺飞,直至朱元璋下旨:“罢造龙团”后,才成为主流,在此之前在此,片茶点茶的细腻,才是饮茶的主流。

    片茶,点茶

    《清平乐》中赵祯与晏殊喝茶之时,赵祯用茶壶泡茶,但其实历史上,宋朝人喝茶用的是“点茶法”,并不需要茶壶,在这点上,《知否》更加细致。

    而泡茶的方法,元明之后才出现,这也说明方文山为周杰伦写得歌词“陆羽泡的茶”是不严谨的,茶圣陆羽是唐朝人,唐在宋前,又如何流行泡茶?

    宋人的茶,多是蒸青团茶,要想喝上这种茶,费的功夫可不少。根据赵汝砺《北苑别录》记载,其大概的制作流程为:采茶,拣茶,蒸芽,榨茶,研茶,造茶,过黄七大工序。

    茶得采早茶,五更天起,辰时携露归,采茶之法,须是侵晨,不可见日,而采摘回的茶,要分小芽,中芽,紫芽,白合和乌蒂,不同的形状制作不同的茶,接着是蒸茶,“过熟则色黄而味淡,不熟则色青易沉,而有草木之气。”

    榨茶则是小榨和大榨的流程,须“彻晓奋击,必至于干净而后已”。研茶时,“水胜雪,白茶以十六水,下而拣芽之水六,小龙凤四,大龙凤二,其余皆十一二焉”,不能多,不能少,接着开始造茶,压紧造銙,最后才过黄烘培。

    蒸青团茶的细致也使得点茶须以细致相配,宋人的讲究是人们难以想象的,就比如苏东坡。他不仅是吃货,还十分爱茶还夸茶似佳人:“要知玉雪心肠好,不是膏油首面新。戏作小诗君莫笑,从来佳茗似佳人。”

    他一生颠沛流离,陪着他的不仅是吃,还有饮,他爱茶,特别是好茶,一首《汲江煎茶》道出其中的情感。

    “活水还须活火烹,自临钓石取深情。大瓢贮月归春翁,小勺分江取夜瓶。雪乳已翻煎处脚,松风忽作泻时声。枯肠未易经三碗,坐听荒城长短更。”

    极具闲情雅致的东坡学士,怎会在点茶上不下功夫?

    点茶前将片茶放入茶磨中细磨成粉茶状,不能急,慢工出细活。之后将茶粉放入茶盏,加少量沸水,调成糊状,看起来粘稠便可,不过也须慢慢调和,不然会茶粉结块。

    汤花的制作也是必不可少,一边注入沸水,同时还要茶筅旋转搅动,注水时要轻而缓慢,茶筅搅动也快慢有序。想要喝上一口茶,其中的功夫可真不少,难怪喝茶养性。

    茶文化的兴起

    一个人喜欢或可称之为牡丹中取草,喜好怪癖,可一群人的喜欢只能说明那就是“牡丹”。东坡学士的怪癖不少,可这茶却不是怪癖。

    身为艺术家却兼职皇帝的徽宗赵佶对茶也甚是喜爱,还著有《大观茶论》,文中的赵佶不像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反像是个街旁桥头,细细磨茶的老人。“本朝之兴,岁建修溪之贡,龙团凤饼,名冠天下”,且“采茶之精,制作之工,品第之胜,烹点之妙,莫不盛造其极。”

    仁宗时的大书法家蔡襄,哪怕官至礼部尚书,也留下一部《茶论》,将自己的茶道泼墨天下,虽说贡茶与民茶有别,可丝毫不阻碍爱茶蔚然成风。

    北宋年间的都城汴京,凡是闹市区和居民集中地方,茶坊鳞次栉比,不仅有专供仕女夜游吃茶的茶坊,还有商贩、大众百姓拂晓前进行交易的早市茶坊,人们在茶坊中饮茶攀谈,在《清明上河图》可见一般。

    吴自牧《梦梁录》里则专列“茶肆”记载杭州的盛况,“夜市与大街上茶肆林立,游玩的人很方便喝上一碗,大小茶楼中总有富家子弟聚会。”

    那些茶坊多是从早开到晚,直到夜市结束才关门,而除宋朝都城以外的其他各地城镇,特别是山乡集镇的茶店和鬻茶的情况,数量和普遍程度,并不下于宋朝先后定都的开封和杭州。

    南宋《夷鉴寺》中所记述的故事,讲及茶肆和提瓶卖茶的地方达一百多处。宋朝茶事最显著的特色还有斗茶的流行。有人认为斗茶是中国古代茶艺的最高表现方式,上至达官贵人、文人墨客,下到平民百姓,莫不热衷于斗茶。苏辙《和子瞻煎茶》一诗中:“君不见闽中茶品天下高,倾身茶事不知劳。”说的则是当时的斗茶之风。

    “唐人如酒,宋人似茶”,可斗茶文化却是唐时产生的,当时被称为“茗战”,只在小范围的上流社会圈子中进行,直到宋朝,斗茶文化才开放普及。

    宋朝斗茶风气盛行,这种文化上至天子王公,下至黎民百姓都非常喜爱。斗茶可以两人捉对厮杀,也可以数十人一起进行。

    斗茶主要是斗汤色和水痕,汤色越白越好,清白胜过黄白、灰白。水痕就是看茶筅搅动形成的汤花是否会出现咬盏的现象。除了评鉴茶叶好坏,分出输赢外,大家还会以茶为令,吟诗作对,活跃氛围很是类似今天举办的文娱活动现场作文作画,也可以理解成喝茶的兰亭会。

    现场的作诗非常考验一个人的才华和机智,自古文人相轻,若是轮到自己做不出来,可就在同窗面前丢打脸了,一般来说,参加之前,都会抓耳挠腮打点腹稿,免得像那盏盏香茶,或青或白。

    茶百戏可谓是宋人茶道的艺术,点茶的升华,以茶为墨,在茶汤里作画,称为“分茶”,“水丹青”。其类似于咖啡雕花,只不过可可与牛奶易于绘画,可茶百戏只有茶与水,仅凭一小茶勺边绘制纤巧如画的汤纹,点点飞鸿,孤山寂亭。

    日本茶道与中国茶艺

    上文提到宋人对饮茶的严格工序不由会让人想到日本的茶道,虽说相对之下没那么复杂,可若说毫无关联也不会有人相信。

    茶道起源中国,由唐代商人带往日本,宋朝盛行的许多茶艺不仅影响了本土后世,也影响了日本的茶文化。如今我们到日本旅游品尝抹茶就运用的是宋朝的点茶法。点茶习惯用盏品茶,而日本的传世国宝——曜变天目碗,就是宋朝的茶具传入日本遗留物。

    古代日本既不种植茶树,也不喝茶。到平安时代,日本品茶之风才在皇室、上层贵族阶层之间流行起来,他们的茶事活动也就类似于上流社会的社交活动。日本真正的“茶道”则是从室町时代的寺院茶开始的。

    寺院茶也来自于中国,对于僧人来说,清苦的茶水可以提神醒脑,是参禅打坐的最佳伴侣。日本在向中国学习文化艺术、学习佛教的时候,便将寺院茶也一并学了过来,因而日本的茶道是和佛教一同发展的。

    中国喝茶并没有日本那么多的仪式和程序,所以我们一般称之为茶文化,日本则称之为茶道。中国的茶文化融合儒释道三家的精髓,要求茶人保持一颗自然之心,茶人审美的过程就是修身养性的过程,茶人是人与自然的沟通。

    日本茶道严谨,强调古朴,清寂之美;中国的茶文化更强调随和自然,不然也不会出现散茶的盛行。

    中国茶艺与日本茶道各有千秋,但日本茶道不应该是中国茶文化的传承延续,而是中国茶文化在日本的又一新生。

    只是无论中国茶文化还是日本茶道,都是在精神的追求,想必也都离不开“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数十尺。其巴山峡川有两人合抱者,伐而掇之。其树如瓜芦,叶如栀子,花如白蔷薇,实如栟榈,蒂如丁香,根如胡桃。其字或从草,或从木,或草木并。其名一曰茶,二曰槚,三曰蔎,四曰茗,五曰荈。其地:上者生烂石,中者生栎壤,下者生黄土。凡艺而不实,植而罕茂,法如种瓜,三岁可采。野者上,园者次;阳崖阴林紫者上,绿者次;笋者上,牙者次;叶卷上,叶舒次。阴山坡谷者不堪采掇,性凝滞,结瘕疾。茶之为用,味至寒,为饮最宜精行俭德之人,若热渴、凝闷、脑疼、目涩、四支烦、百节不舒,聊四五啜,与醍醐、甘露抗衡也。采不时,造不精,杂以卉莽,饮之成疾。茶为累也,亦犹人参,上者生上党,中者生百济、新罗,下者生高丽。有生泽州、易州、幽州、檀州者,为药无效,况非此者!设服荠苨,使六疾不瘳。知人参为累,则茶累尽矣。

    【译文】

    茶是南方生长的一种优质木本植物。常见的有一两尺高,最高的有几十尺;最粗的在巴山峡川地区,有两人合抱粗细。从外形来看——树象瓜芦木、叶象栀子、花象白色蔷薇、果实象棕榈、花蒂象丁香、树根象胡桃。

    茶有几种写法,从偏旁来说或从草头,或从木旁,或草木合并。名称有五种,分别是茶、槚、蔎,茗,荈。

    生长的地方,最好的生于乱石之中,其次是在石土混杂之地,最次的栽于黄土之中。

    栽种茶树的技术不清楚具体的内容,但种植的茶树都枝叶繁茂,种法似乎类同于种瓜,三年之后就可以采摘了。

    茶叶以野生为好,人工种植的为次;种在山南林北的,叶子颜色发紫的为好,绿色的为次;未长成树的茶叶为好,已成树的茶叶为次;叶片成卷状者为好,舒展平直者为次。生长在不见阳光的山坡谷地的不能采摘,其性凝结不散,叶子通常是结块的(此处未查本草纲目,不知道是不是存在饮用后容易在腹内产生结块)。

    茶性至寒,饮用最好。对于品行节俭的人而言,如有热渴、凝闷、脑疼、眼涩、四肢不舒服、浑身不轻快等等现象,喝几盏茶,就象是饮醍醐、甘露一样。

    但采摘不合时节,做茶不够精细,杂野草于其中,饮用则容易生病。

    茶生地繁多,就象人参一样。人参好的生于上党,中等的生于百济、新罗,下等的生于高丽。有生泽州、易州、幽州、檀州的人参,用于药无药效,更何况还有很多不是生于这些地方的!譬如服用荠苨,并不能使各种疾病痊愈。由此可知人参的种类繁多,也可知茶的种类繁多了。

    注:

    瓜芦木:生于广东,外形似茶,味至苦涩。

    槚:茶树的古名。

    蔎:香草。

    茗:晚收的茶。

    荈:晚采的茶。

    上党:今山西长治市,长子、潞城一带。

    百济、新罗:唐时位于朝鲜半岛上的两个小国,百济在半岛西南部,新罗在半岛东南部。

    高丽:唐时周边小国之一,即今朝鲜。

    泽州、易州、幽州、澶州:分别在今山西晋城、河北易县、北京市区北,北京市怀柔县一带。

    荠苨:药草名。又名地参、甜桔梗。根味甜,可入药。

    六疾,指人遇阴、阳、风、雨、晦、明得的多种疾病。

    瘳:病愈。

    【原文】

    籝,一曰篮,一曰笼,一曰筥。以竹织之,受五升,或一斗、二斗、三斗者,茶人负以采茶也。

    灶,无用突者。

034.交杯

    【没错又是防盗章。今天的章节还在码,不过好在今天写的比较快,凌晨1点应该写好,我是说,应该。】

    日本的贵族姓氏

    二三百年前的江户时代,日本普通百姓只能有名不能有姓----只有王公贵族等统治阶级才配有姓。

    直到公元1875年,明治政府颁布了“姓氏法”,才规定人人必须拥有姓氏。

    但当时的平民百姓大多不识字,于是只能随意为自己“编”姓----如周围有山有田,就姓山田;有山有川,就姓山川……一下子全国出现了多如牛毛的姓氏,而且一直沿用至今。

    在明治以前就存在的姓氏,就是日本的贵族姓氏了。比如:栖川、大后、闲院、武内、苏我、物部等。

    而门第最高的姓氏,是五大贵族中的贵族姓氏,分别是:源、平、藤原、橘、丰臣。

    其中,藤原家履历了分炊的历史,近卫、九条、鹰司、二条、一条、西园寺、德大寺、今出川、醍醐都只是相当于苗字的家名。他们有着共同的姓氏——藤原。

    五摄家·九清华

    五摄家是指近卫、九条、鹰司、二条、一条这五个从镰仓时代以来专门出任摄政、关白的家族。

    九清华是指久我、***三条、西园寺、德大寺、花山院、大炊御门、今出川(以菊亭为号,后以号为家名)、广幡、醍醐这九个可以官至从近卫大将到太政大臣的家族。

    藤原家分炊

    藤原家分炊出来的家族之间相互收养,大家实际上都是藤原镰足传至藤原师辅的血脉。

    这里提一桩“趣闻”:****份子近卫文麿,母亲因为产褥热,产后八天就去世了,近卫笃麿为了抚养儿子就娶了小姨子。

    近卫文麿小时候一直以为自己的小姨是亲妈,结果长大后知道真相,瞬间就对人生感觉幻灭了。从此变成了一个怀疑论者,走上了****者的不归路。

    实际上,这种相互通婚、互相寄养的情况,在他们的家族一抓一大把。因为这笔账太糊涂,这里就不一一枚举这几家(近卫、一条、九条、鹰司、醍醐、西园寺等)之间相互收养的例子了。

    醍醐家

    醍醐家,在历史上好像寂寂无名,实际上,写《源氏物语》的紫式部就出自醍醐家族。

    因为比较低调,同时相对于近卫家来说人畜无害的样子,于是作者就将女主角(之一)的醍醐琉璃子设定为这个家族。

    藤原各家简介:

    藤原氏起源于藤原镰足(中臣镰足),因为改革的功劳,镰足被天智天皇赐姓藤原。后来镰足的次男藤原不比等生了四个儿子,从此以后,藤原氏分成了四个名家,即藤原北家、藤原南家、藤原式家、藤原京家。平安时代初期,除北家以外其余三家全失势,北家因此获得极高的地位,开始设置摄政、关白,傀儡天皇,掌控全国,藤原道长就出自北家。

    平安时代末期,藤原道长的五世孙藤原忠通的三个儿子,一个继承了宗家,是为近卫家,另外两个开创了分家,松殿家与九条家。后来近卫家分出了鹰司家。松殿家在古代就已经断绝了,九条家分出了两个分家一条家与二条家。

    近卫家、鹰司家、九条家、一条家、二条家这五家即为藤原五摄家,其中近卫家是藤原北家的宗家。镰仓时代到江户时代,五摄家垄断了摄政、关白的官位,位居公家之首。

    另外,藤原家其他的支流们变成了各种公家,如薮家、花山院家、西园寺家、万里小路家、劝修寺家等等,日本公家几乎都由藤原氏霸占了。

    目前的五摄家里,近卫家、鹰司家已经没有藤原镰足的男系子孙了,但九条家、一条家、二条家仍有藤原镰足的男系子孙。顺带一提,九条、一条、二条也有藤原道长的男系子孙。

    藤原五摄家·近卫家(藤原北家宗家):

    家族名人:近卫基实、近卫文麿、近卫忠辉

    现当主为32代目近卫忠辉(1939—),细川藤孝的男系子孙,也有藤原镰足、藤原不比等、藤原道长、近卫基实、近卫文麿的血缘。国际红十字红新月会联盟会长、日本红十字会会长、特定非盈利法人日本纷争预防中心顾问、公益财团法人日本国际论坛参与。

    忠辉是从肥后藩主细川家过继来的,原名细川护辉,他的哥哥就是著名的前首相细川护熙。忠辉的母亲是近卫文麿的女儿。其实原本不是由忠辉来继承近卫家的,近卫文麿有一个长男近卫文隆,原本由他继承近卫家,但文隆被苏联军队俘虏了,被押送到西伯利亚劳役,在西伯利亚去世。去世后,因为没有继承人,所以忠辉就被过继给了近卫家接继家督。

    1962年忠辉毕业于学习院大学政治学科,后留学于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忠辉在伦敦留学时遇上了国际红十字会一百周年纪念会,归国途中又访问了中东、近东、非洲等国家,因此开始对红十字会产生了兴趣,归国后与日本红十字会副总裁三笠宫崇仁亲王的长女宁子内亲王结婚。

    对了,巧合的是忠辉的生日与红十字会创始人让·亨利·杜南的生日一样。

    近卫忠辉(左)

    忠辉有一个儿子近卫忠大(1970—),前NHK职员及影像监督、创意总监、电影剧作家、阳明文库评议员、宫中歌会讲师、公益财团法人十四世六平太纪念财团理事(能乐·喜多流的财团,2017年创立)。

    8岁时,因为要随父亲忠辉赴任瑞士日内瓦,忠辉开始教儿子外语,忠大因此掌握了英语与法语。忠大还致力于传承和歌文化,忠大是宫中歌会(皇宫的和歌歌会)讲师,忠大曾在国立剧场、南座、爱知世博会等场合穿平安时代服饰为观众表演了咏唱和歌。

    近卫忠大

    藤原五摄家·鹰司家(出自近卫家):

    家族名人:鹰司兼平、鹰司平通、鹰司信平

    现当主为28代目鹰司尚武(1945—),锅岛直茂的男系子孙,也有藤原镰足、藤原不比等、藤原道长、九条兼实的血缘。日本电气通信系统前社长、前伊势神宫大宫司。

    尚武来自岩村藩主松平家,原名松平尚武。其母亲章子出自鹰司家。尚武刚出生不久,他的父亲松平乘武战死在了战场,于是被舅舅·鹰司家27代目目鹰司平通收为了养子,后来舅舅去世,且无子。尚武就接继了家督,成为28代目。尚武的初中与高中就读于学习院,1970年毕业于庆应义塾大学工学科,1972年,同大学工学硕士毕业,同年进入日本电气通信系统,从部长一直做到了社长。2007年6月退任。之后成为了伊势神宫大宫司、日本会议顾问。2017年7月,退任伊势神宫大宫司,小松辉世久(臣籍降下的皇族)接继了尚武成了伊势神宫大宫司。

    鹰司尚武

    伊势神宫祭祀典礼上的鹰司尚武(左二),前面是时任神宫临时祭主黑田清子(今上天皇的女儿)

    藤原五摄家·九条家:

    家族名人:九条兼实、九条良经、九条道家、贞明皇后(大正天皇皇后)、九条道弘

    现当主为34代目九条道弘(1933—),藤原镰足、藤原不比等、藤原道长、九条兼实的男系子孙。平安神宫宫司、藤裔会会长。

    道弘的小学到高中就读于学习院,大学毕业于关西大学文学部。

    藤裔会是藤原氏后裔团体,现有会员约480名。道弘是藤裔会会长,不知是不是可以算是藤氏长者23333

    京都时代祭上的九条道弘(骑马者)

    藤原五摄家·一条家(出自九条家):

    家族名人:一条实经、一条兼良、一条昭良、一条兼香、昭宪皇太后(明治天皇皇后)

    现当主为28代目一条实昭(1945—),藤原镰足、藤原不比等、藤原道长、藤原家忠(花山院家家祖)的男系子孙,也有一条昭良、后阳成天皇、近卫基实、醍醐冬基(醍醐家家祖)的血缘。律师、安德森·毛利·友常法律事务所合伙人。

    1964年毕业于学习院高中,1968年毕业于中央大学法学部。197年获得律师资格,进入了安德森·毛利·友常法律事务所。1978—1980留学于美国纽约大学,完成了法律硕士修习。1980年回到了安德森·毛利·友常法律事务所。2014担任了桂宫宜仁亲王(三笠宫崇仁亲王之子)葬礼的司祭官。

    一条实昭

    藤原五摄家·二条家(出自九条家):

    家族名人:二条良实、二条良基、二条齐敬

    现当主为30代目二条基敬(1944—),藤原镰足、藤原不比等、藤原道长、二条良实、二条良基、二条齐敬的男系子孙。神职人员、实业家。

    【请支持正版阅读】

    凡采茶,在二月三月四月之间。茶之笋者生烂石沃土,长四五寸,若薇蕨始抽,凌露采焉。茶之牙者,发于丛薄之上,有三枝四枝五枝者,选其中枝颖拔者采焉,其日有雨不采,晴有云不采。晴采之,蒸之,捣之,焙之,穿之,封之,茶之干矣。

    茶有千万状,卤莽而言,如胡人靴者,蹙缩然;犎牛臆者,廉檐然;浮云出山者,轮菌然;轻飚拂水者,涵澹然。有如陶家之子罗膏土,以水澄泚之;又如新治地者,遇暴雨流潦之所经;此皆茶之精腴。有如竹箨者,枝干坚实,艰于蒸捣,故其形籭簁然;有如霜荷者,至叶凋,沮易其状貌,故厥状委萃然;此皆茶之瘠老者也。

    自采至于封七经目,自胡靴至于霜荷八等,或以光黑平正,言嘉者,斯鉴之下也;以皱黄坳垤言佳者;鉴之次也。若皆言嘉及皆言不嘉者,鉴之上也。何者?出膏者光,含膏者皱,宿制者则黑,日成者则黄,蒸压则平正,纵之则坳垤,此茶与草木叶一也,茶之否臧,存于口诀。

    【译文】

    一般采茶,在农历二月到四月(按节气大约是惊蛰到小满,通常说的“明前茶”和“雨前茶”大致是指二三月时分,二月间为清明前,三月间为谷雨前)。未长成树的茶多长在烂石黑土中,约四五寸高,象野菜初生的样子,在清晨露水未褪时候采摘。长成树状的茶,多长在灌木丛,有三枝、四枝、五枝不等,要选择其中枝干挺拔的采摘。

    采茶时,雨天和多云的天气不宜采摘。要待晴天采茶,然后进行蒸、捣、焙、穿、封等加工。

    成品茶有多种形状,打不大恰当的比方说,有象胡人的靴子那样收缩在一起的;也有象犎牛的胸骨那样整齐地张开来的;有象浮云生于山间呈圆形谷仓状的;也有象轻风吹过水面那样呈层次状的;有象制作陶器的作坊所用的胎土,用水清洗过一样光滑;也有象新开垦的地,经过暴雨之后的散乱。以上这些都是富含营养的茶叶。

    有象竹子皮的,枝干坚硬,不便于蒸捣,所以其叶子的外形象羽毛一样;还有象霜后的荷叶一样,腐坏掉的样子,所以茶叶的外形象衰败的野草一样。这些都是没有什么营养的茶叶。

    从采到封,共七个步骤;成品茶叶的外形则有八个种类。有的人从茶叶颜色光泽发暗而且外形平整来判定茶叶是优质的,这其实是鉴别的下等方法;从茶叶外形比较皱,颜色泛黄,象小土丘那样,来断定茶叶是好的,这是中等的鉴别方法;只有从人们都说好或者都说差的角度来辨别,才是最好的鉴别方法。为什么这么说呢?植物油从叶子里面渗出来的就光鲜,没有渗出来就褶皱,晚上制的茶就发黑,白天制作的就发黄,蒸压的就平正,没有蒸压的则就象小土丘那样,这是因为茶叶和其他草木的叶子是一样的。茶的好坏鉴别,就可以存于口诀之中了。

    薇蕨:均为山菜,每联用时以指代野蔬。薇,一年生或二年生草本植物,结荚果,中有种子五六粒,可食。嫩茎和叶可做蔬菜。通称“巢菜”、“大巢菜”、“野豌豆”。蕨,多年生草本植物,根茎长。嫩叶可食,根茎可制淀粉,其纤维可制绳缆,耐水。全株可入药。

035.陌上谁家年少

    【这一章还是防盗章……今天脑壳疼得厉害,一想情节就太阳穴疼,但是又特别精神,想整理一下大纲,怕理剧情搞晚了,先发个防盗章顶一下,估计刷新会到凌晨2点,大家不要等……下面这篇是我以前写的短篇,我个人觉得挺好看的,大家没事可以看这个,别喷孩子,孩子怕……】

    早晨起来,我饿得上气不接下气。吓得我赶紧从那辆破夏利底下爬出来,摇开玻璃窗,从驾驶座上拔起一条大腿,美美地啃了一口。

    除了满嘴的皮鞋味,这是一个不错的清晨。

    在后视镜检查了一下发型,今天的我依旧如此帅气,可惜理头发的时候,不小心掀下来8平方厘米的头皮一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梳头的时候动作有点像劈柴,不太能控制好力道。

    毕竟我变成丧尸了嘛。

    用半管强力胶把头皮贴了回去,半条大腿用臭毛毯裹起来藏到后备箱,然后,发动我的破夏利,出发去上班。

    我上班的地方在【旧武汉-丧尸B3区】,我是一名发电厂员工。

    “末日瘟疫”已经爆发有5年了。当年,“末日病毒”感染了这个星球上70%的人口,在付出3600亿发子弹和20亿条生命后,这个病毒终于被控制住了,不过陆地上40%的区域已经彻底被丧尸占领。

    人类本来打算将这些剩余的丧尸用核弹炸掉,但是丧尸们为了活命集体投降了。人类政府接受了丧尸的投降,不过给出了一个条件:丧尸必须用工作来赎罪。

    于是,就有了我现在的工作。

    我从车上下来,把车门插销插上,摸一把U型锁挂轮胎上,再用力把锁拧成一段麻花。这样就能大幅降低这车被偷走的概率,如果有其他丧尸来偷车,他们得花很久来把锁拧还原。

    不过缺点是我下班后,也得花这么多时间来开走我的车。

    朝厂区走去,一路上有很多饿倒在地上的丧尸。这些丧尸在地上微微抽搐,跟死了没多久的鱼似的。其实他们没死。丧尸是不会死的,他们只是饿得不能动了,一旦给他们吃点儿什么,哪怕是沾了狗屎的鞋带,他们也会原地复活。

    成为丧尸之后,我们的**都拿来变成了食欲,我们所有的生存动力都是食物,我们生命唯一的意义就是吃,我们唯一惧怕的噩梦就是饿肚子。

    一只好丧尸,必定是吃的饱饱的,小肚子跟西瓜一样溜圆,浑身散发着自信和优雅的气场,连牙缝里的肉丝也舍得剔出来。饿瘪了的丧尸是人间悲剧,谁也不愿意扯上关系。

    我小心地绕开这些因饥饿而宕机的丧尸,走进我的车间。

    “吼啊!”

    “吼!”

    我跟工友们道了早安,便换上工作服,进入车间。

    “上班要穿工作服”是规章里最讨丧尸厌的一条,换衣服对于正常丧尸来说,相当于用两条在阳台晒了三年的香肠开密码锁,每天我对付工作服都如临大敌,生怕一不小心认错了袖子,把衣服给穿破了。

    最可怕的是,他们原先的工作服居然还是纽扣的!不知道上头那些领导的脑子是不是被丧尸给吃了,我们哪能扣得了扣子?后来在我们的强烈抗议之下,衣服才改成拉链式的,虽然一些尸还有怨言,但总比每天都扣纽扣好。

    “吼……吼呼啊!”(所有王八犊子车间就位!)

    广播发出这样的声音,我和车间十几号工友爬上一个转轮,这个转轮像个放大一千倍的仓鼠跑轮,上面连着各种各样我无法理解的装置,据说我们在上面跑,它就可以发电,并把那些电送到人类区。

    “呼啊!”(动起来!)

    安全轴缓缓阖上,转轮开始转动,我们被迫在转轮上跑起来。在我们的齐心协力下,转轮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们平时不爱动弹,但只要一只丧尸跑起来,大家就都想跑,这是镌刻在灵魂深处的本能反应。因为能让丧尸跑起来的只有食物,要是哪个孙子开始跑了,肯定是发现吃的了,其他的丧尸会闷头跟上,谁都不愿意让别人先吃。

    如果是一群丧尸挤在一起,大家彼此心灵相通、心意相连,一旦有一只丧尸开始跑起来,其他的马上跟上,途经的不明真相的丧尸也会加入队伍,即使最开始跑的那只可能只是因为脚后跟踩到了石头。管它什么方向或者目标在哪里,这都不重要,我们能跑到地老天荒,谁都不会先停下来,除非碰到能吃的东西。

    人类给这种丧尸行为起了个很酷的名字,叫做“尸潮”。所以每次上工,实质上就是一次小型尸潮。一个这么庞然的转轮被我们蹬得飞起,每次都要控制中心的胖子把刹拉了才能停下来。

    我们车间已经安全生产一个月了,这个月我们的工资都是足额发放,还有绩效奖励的3个罐头。

    可是今天出意外了。

    “吼!”

    一个工友忽然发出一声嚎叫,我这才发现转轮上破了个大洞,他下半身陷在了转轮里,整个人都卡在里面跟着转,只转了不到一圈,大腿根儿都已经快磨没了。

    “吼!吼!”(快关闸!)

    所有工友都咆哮起来,但是领班的那个胖子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没听见。这时候那个可怜的丧尸已经磨到胸脯了,跟着转轮转到了最顶端,只剩下肩膀往上的部分了,像个大卫的半身石膏像。

    半身大卫“噗”地一声掉下来,钻到另一只丧尸两腿间。这个倒霉蛋因此绊了一跤,一头扎进了旁边的闸门里,顿时血肉飞溅,所有人都被腐肉和黑血浇了一头一脸,有人耳朵上还挂了一个眼珠子。

    倒霉蛋的头没了,身子却卡在了闸门里,横在半空中,直挺挺的像个收费站的栏杆。他跟着转轮一起转动,形成了棍扫一大片的效果,他的身体先被转轮带到顶端,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同心圆弧,再到转轮底部,他僵硬的半身就像一把镰刀,收割了所有丧尸,这些倒下的丧尸们被转轮绞得七零八落。

    眼看我也要倒了,这时我仿佛活人附体,忽然开窍了,一蹦蹦到了转轮两边的安全轴上,牢牢抓在轴上不松手,转轮带着我在空中转了十八圈,我就像个趴在电风扇上的蛤蟆,和那个收费杆交相辉映。

    不知为什么,我今天特别聪明,可能是因为早上揭下来一块头皮的缘故,让我的大脑稍微透了透风,变得稍微好使了一点,才不至于跟他们一起倒地。等领班把转轮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浑身黑血了——都是工友们的。

    他们把转轮打开,把我从安全轴上撬下来。我无比沮丧,好不容易稍微适应了一下这个拉链,又要换工作服了——工作服被工友们的血腌入味了。

    事后,一些领导在那边讨论问题,不让我走,我在车间等了很久,手足无措,很想问问他们,今天的班还上不上了?但是又不敢。过了一会儿,一个丧尸过来跟我说:

    “吼乌吼啊!吼啊,吼啊!”(上面已经研究决定了,你来接手这个车间,做下一任领班。)

    “吼?”

    下班开车回家,回到庇护所时,天已经黑了。

    城市里没有一丝灯光,这个区域被人类轰炸过20多回,高楼大厦像被熊孩子踢翻的积木,东倒西歪地支棱着,一栋半坍塌的高楼侧边挂着“清江山囗”的字样。月亮明晃晃地在天上挂着,把张牙舞爪的天际线镀了一条银边。

    我的庇护所在高架桥下面,通过这条高架桥,就是上班的地方。这里比较清静,没人打扰,我便在这里落脚了。

    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丧尸后,我从后备箱掏出那条人腿。这条腿和这辆车,都是我前几天在江滩边捡到的。

    我该如何形容人肉有多美味呢?它比刚出生的蛆、刚脱壳的蝉更加纯洁干净,它比橘子还要鲜嫩多汁,它的香味可以穿透五米厚的承重墙,直钻丧尸的心窝。

    没有丧尸可以拒绝人肉,没有。可惜在丧尸集体投降后,人肉变成了违禁品,永远无法吃到了。发现夏利里的这条腿时,我的欣喜把整个江滩都淹没了。

    这条腿对于我来说,吃一口少一口,干吃太浪费,一天一口,很快就没有了,我喜欢就着罐头吃,吃一口罐头,闻一口腿,舔一舔,再吃一口罐头。

    丧尸的食谱很广泛,但现在大家的主食都是罐头。电厂普通员工的工资是一天三个罐头,日结,如果一个月没出事故,月底还有3个罐头的绩效奖。

    发罐头的那个家伙是整个厂区唯一一个人类。让丧尸发吃的,就如同让老鼠管米缸。这名人类被迫做这份工作,几乎每天心情都不好。

    他坐在一个小房间里面,从一个类似狗洞的地方把罐头扔出来,上午做完了工作,他就开直升机离开。每次跟着那几个罐头一起出来的,还有几句他的脏话。什么“好吃懒做”,什么“低端思维”。

    他之所以这么骂,是因为以前试过月结工资,结果99%的丧尸都在发工资的当天吃完了所有罐头,唯独剩一个是嘴巴被罐头卡住了。三天后,这些丧尸全在电厂宕机了,电厂瘫痪了半个月才重启。因此发工资的只能每天都往丧尸区跑,承受了巨大压力。他觉得是我们害得他每天往丧尸区跑的。

    “嘶——呼!嘶——呼!”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丧尸的声音,我赶紧跳到车顶棚上,把那条腿揣在怀里,眼睛四处搜寻声源。

    “嘶……”

    从路边的一家超市里,爬出来一只小僵尸,瘦骨嶙峋,鼓动着翼状两条肩胛骨,手脚并用地朝我爬过来。

    小丧尸力气很小,但鼻子很灵,显然他是闻到我的腿的香味了。

    “呼哇!”小丧尸跳起来3米高,直接跟我来了个脸对脸。他眼珠突起,涎水流淌,张牙舞爪地就要来抢我手里的人腿。

    “啪!”我照着他的脸来了一巴掌,他直接倒飞回去,脑袋撞到超市的门梁上,磕出一个半圆形的洞,空中转体360度,直挺挺地脸朝地摔在地上,飚出一滩沙拉酱似的脑花。

    我有点惊讶,我没想把他扇那么远的。

    好像自从吃了这条腿后,我的力气都变大了许多。

    “吓!”

    小丧尸抽动着爬起来,锲而不舍地又扑了过来,这次他采用了一个战术迂回,先跳到高架桥的桥柱上,借用两边的桥柱做跳板,反复横跳,当把加速度提到最大时,便离弦之箭似的撞过来,裹挟着一股气浪。

    我很凝重地伸腿顺着他的角度给了他一脚,他飞到了高架桥的桥沿上,撞断了24根护栏,掉到高架底下的绿化带里了。

    为了避免半夜再被这只小丧尸骚扰,我用脚后跟在地上钻了个竖井,把小丧尸头朝下插了进去,小丧尸只剩一双腿在井外舞动,好似一棵鸿运当头。

    我对自己忽然变得这么强有些诧异,但身为丧尸,是绝对不会思考具体问题的,吃完厂里发的罐头后,我就倒下睡了。

    第二天我还是照原样去上班,但是一切都不同了:我从普通工人丧尸晋升为了丧尸领班,工资也从一天3个罐头变成了一天5个罐头,月底还补贴10个罐头的“补脑津贴”。一般的丧尸要做到我这个地步,起码需要1、2年,而我只花了3个月。

    我大概是世界上升迁最快的丧尸了。

    工厂还给我配了一个小丧尸当秘书。说是秘书,其实就是帮忙扣扣子。小丧尸手指灵活,可以扣扣子,于是就专门被训练来帮忙领导扣扣子。我换上了一身紫色西装,站在二楼,向下俯视车间——我忽然发现,原来的我居然是在那么小的地方工作。

    “吼呼哇,呜嘎……”(跟我过来,去挑选你的手下。)一个丧尸过来对我说。

    我跟着他来到仓库。仓库里的空间有足球场那么大,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架子,每根架子上,都挂着一个微微抽搐的丧尸。

    “唔噜呜噜,呼嘎哇哇……”(挑你喜欢的,别挑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丧尸对我说。

    我随手指了两个丧尸,便有其他的丧尸工人来把他们从架子上取下来,扔在我面前。我接过秘书手里捧着的罐头,朝那两只僵硬的丧尸扔了过去,两只丧尸忽然暴起,很精准地抱住了罐头,疯狂地撕扯开罐身,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吃完我的罐头,他们就归我了。

    走出仓库时,我身后浩浩荡荡跟着十几只丧尸。我站在二楼,扶着栏杆看他们在一楼呐喊,心中满是愉悦之情。

    我忽然想起一个词:希望。

    【如想阅读全文,请在百度搜索“知乎盐选丧尸永不为奴”。】

036.怎么是你

    【还是防盗章,今天应该会很早更新,大概在十二点半。】

    “呜——”

    一周后的某天上午,厂区噪声大作,警报长鸣,工厂里所有丧尸都骚动起来。

    一旦这个声音响起,就意味着:人类要来了。

    我随着领导一路小跑,跑出工厂外,只见一架阿帕奇正在着陆,螺旋桨卷起的气浪对我们没有丝毫影响,但我知道,每只丧尸都在从内心深处,恐惧着这架机器上的生物。

    领导隔着老远就哈着腰,向飞行器上看不见的人类首长打着招呼,跑到直升机门前去迎接他们。直升机门开了,里面伸出一条腿,一脚把领导踹翻在地。随后,跳下来五名荷枪实弹的人类士兵,每个人都罩在全身的防化服内,看不清脸长什么样。

    人类对丧尸有着天然的吸引力,这是丧尸仅存的那一点点求生理智无法克制的,所以当人类被派到丧尸区时,都得穿上这种防化服。这种服装能隔绝人肉的气味。

    “你们领导在哪里?”一个人类问。

    “哇啦!唔啦!”(你刚才踹翻的那个就是!)我们几个丧尸一起说。

    一个士兵对其他人说:“他们说,地上那个就是。”

    看来这个人是翻译。能翻译丧尸语的人很少见,人类也一般不和丧尸交流。如果一个地方出现了人类翻译,那就说明这里出现了非常严重的事故。

    我们的领导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人类跟前说:“吼!吼吼!吼吼吼!”(不用担心,我很好!)

    “事故负责人呢?找到没?”人类问。

    领导招了招手,我们之前那个胖子领班被推了出来,跪在了地上。

    我低头问旁边的丧尸:“吼唔?”(这是干嘛?)

    “吼,呼,噜噜,嘟。”(他们,可能要审问这家伙吧。)

    我不太能理解“审问”这个词,作为一只丧尸,这个词是第一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所以我很好奇地看着他,想了解一下究竟什么是“审问”。

    那个人类走到胖子的面前,懒洋洋地把手里的霰弹枪放在胖子的嘴里。

    “喝嘎嘎嘎嘎嘎……”胖子丧尸嘴里喊着枪管,口齿不清,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嘭!”

    在我们等那个人类发话的时候,他毫无预兆地开枪了。胖子被打得像仙人掌开花,从内部爆炸了,一时间汁水四射,胖子体内的脓血都跑到了我们身上,跟过泼水节似的。

    我嘴巴微张,从脸上揭下来一块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胖子脸上的皮。

    “7号、8号,你们去修复车间发电机,9号放风,舌头,你跟我去检查违禁品!”人类士兵发号施令说。

    我缩着头,跟在那个人类士兵身后,随他一起进行违禁品检查,并且很怕他突然扭过头来审问我。

    “定期检查违禁物品”这一条,是写在丧尸和人类的停战协定里面的。什么是违禁物品呢?只要被人类认为,会导致丧尸威胁到人类的东西,都是违禁物品。范围及其广泛,也没有具体规定,所以每次都能检查出好多违禁品,然后持有那些违禁品的丧尸就会被干掉。

    比如说,刀具是是违禁品,啤酒瓶也是违禁品。我的那辆破夏利不知道算不算,不过车里的人腿肯定是违禁品。

    因为我刚刚被提拔成领班,所以也算进入了工厂的领导班子,有了资格跟着人类一起巡查。

    在交谈中我得知,这两个人,领头的那个叫兔子,翻译的那个叫舌头。其实他们都罩在一样的衣服里面,我分不太清他们。

    “先来抽查员工宿舍,带我去你们住宿区看看。”兔子说。

    我说:“吼哇……嘎哦哦,唔嘎唔嘎,哇咧咧。”(我们都不住宿舍的,很多丧尸,不懂集体住宿是什么意思,而且宿舍,太小。)

    听完舌头的翻译后,兔子朝我看了一眼,好像在瞪我,说:“不住也要查。”

    我们跟着他进了一间宿舍,他在里面转了一圈。这里面实在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一间房,四张床,阴惨惨除了地上的灰什么都没有。

    这么小的地方,任何一个丧尸都不愿在这里住的,街道上那么大,在街上睡都不在这里睡。

    “这是什么?”兔子忽然在地上捡起一样东西问。

    “吼?”我们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表示不解。

    “这是人类的手指甲!”兔子激烈地晃着手上的那一小片东西。

    我仔细看了了,确实是一片月牙状的手指甲,被指甲钳剪下来的那种。

    我们一众丧尸包括领班在内,都感到很稀罕,这样的东西,居然这么久都没有被饥饿的丧尸啃掉。

    “这里是谁住的?把他叫过来。”舌头问厂长。

    厂长很为难地说,这里没尸住啊。

    “那把原来被分配到这里住的丧尸叫过来!这是原则问题!”

    厂长对着对讲机吼了一嗓子。我们在原地等了十分钟,有三只丧尸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

    “吼吼,嘎哄哄,吼唔,噜噜。”(还有一个,2个月前,被掉下来的保险柜,砸死了。)厂长说。

    “你们把他们抓着,抓稳了。”兔子说。

    我被旁边的丧尸推了推,意识到这次我也要上场了。我走到其中一只丧尸身后,把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另外两只丧尸也被其他领班控制住了。

    兔子拿着那片指甲,走到第一只丧尸面前:“这是什么?”

    “吼,唔噶唔唔?”(是,指甲吧?)

    “嘭!”

    兔子举起枪,对这只丧尸执行了审问,把他的脑袋打烂了。丧尸的脑浆像喷漆一样喷出来,站在他身后的那个领班被染花一脸。

    “这家伙这么清楚,八成是吃了人了。”兔子说。

    兔子又走到第二只丧尸的面前,举起指甲问:“这是什么?”

    那只丧尸赶紧摇摇头。

    “嘭!”第二只丧尸也被审问了。

    “这么心虚,肯定也吃了。”兔子说。

    兔子又走到我抓的那只丧尸面前,摇了摇手里的指甲:“这是什么?”

    那只丧尸忽然挣脱了我的双手,撒腿就跑。

    兔子很冷静地举起枪,却放在了我脸上,说:“快去把凶手捉回来,不然你也要负责。”

    我一个激灵,翻身就追上了那只丧尸。他也只是个普通工人丧尸,每天吃的本来就没我多,更何况我最近力气变大了,不可能跑不过他,所以很快就把他抓回来了。

    “挺能干嘛。”兔子用他手里的霰弹枪枪管敲了敲我的脑门。

    “嘭!”

    我满脸是血地呆了片刻。兔子说:“去下一个地方检查吧。”说完他们继续前进。我看着地上被打烂的脑袋,过了半天才缓过神,起身追上他们。

    兔子陆陆续续又找各种由头干掉了十几只丧尸,他的心情才似乎变得好起来。于是我们一行终于回厂区了。

    对我来说,这是一次略为不快的经历,但是我学到了很多。比如说,所谓违禁品检查,就是找理由审问那些丧尸,一旦你被审问了,就是被死神点了名,左右是个死,所以你最好祈祷不要被盯上。

    走在路上,路过我那辆破车的时候,兔子忽然问:“这里怎么有辆车?”

    厂长赶紧指着我说,这是这个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整个厂就他一个丧尸会开,还成天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

    兔子听了,很感兴趣,看着我说:“你不会是活人假扮的吧?还会开车?我头一次见这么聪明的丧尸。”

    我摸摸头,装傻。聪明对丧尸来说不是什么好词,一不留神就要被审问了。

    兔子把枪随手放到翻译的手上,跑过去看那车,说:“还是夏利的,好多年没见这种车了。”

    他歪头看着我,似乎是想上去开一开,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其实很不想让他上去,今天的我前所未有的睿智:我有条人腿在后备箱里,如果兔子也跑到车上去,发现那条人腿的几率就要大大增加,我就百分之一百要被审问掉了。但是厂长一直在捏我的胳膊,暗示我把车给他开,我才不情愿地去给他开车门。

    兔子目瞪口呆地看我把车门上的插销徒手拆下来,又看我把那坨麻花状的U型锁拧还原,小声说了句“牛逼”就上车了。

    他摸着方向盘,很感慨地说:“以前我也有一辆这样的车,末日病毒爆发的时候,被我老婆开走了,在路上,炸了。我儿子当时还跟她一起……”

    他呆在车上,不知道是在想他老婆,还是在想他的车。

    过了一会儿,他下车了。厂长过去问:“吼唔,吼唔吼噶?”(还检不检查了?)

    兔子摇摇头:“指标完成了,今天不检查了。”

    我暂时松了一口气,顺便又学会了一个词:“指标”。所谓“指标”,就是今天要干掉的丧尸,你最好祈祷你不要变成“指标”。

    说完这话兔子就不理我们了,只是跟那个叫“舌头”的翻译说话,一边等待另外那边把车间里的转轮修好。厂长悄悄把我拉到一边,说:“吼哇!吼哇!”(你干得挺不错的!)

    “吼哇哇,吼噶?”(我们为什么要帮他们杀丧尸?)

    “嘎噜!吼嘎嘎唔噜哈,唔嘎唔嘎!”(蠢货!我们有补贴拿的,每个人少说100个罐头!)

    听了这话,我不禁有些神游,100个罐头,这是我这辈子想都没想过的一笔巨款,有了这100个罐头,我可以找那些丧尸换个发电机,再去弄一台冰箱,以后有好吃的,可以存在冰箱里面。

    听说江滩那边有会捉鱼的丧尸,我可以每天拿一个罐头去跟他们换两条鱼。鱼刺和鱼鳞虽然伤嘴,但可以和罐头搭着吃。我还可以想办法换些老鼠,这样食谱就变得丰富起来。

    总之,有了这100个罐头,我就像被拉了一下发条,整个生活都能开始转动了。

    “这是什么?!”

    然而,一声断喝,打破了我的幻想。

    我回过头,看见兔子的手里,拿着我的人腿。

    我愕然地辨认着那条腿,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推理。

    我完了。

    我又望向厂长他们,他们都迅速远离了我,好像我身上有什么病毒。

    不过我身上确实有丧尸病毒。

    我被人踹了一脚,跪下了,又被绑住了双手,头被人按到地上,总之我很不喜欢这个姿势。

    “老实交代!这个……这是哪里来的?这车是怎么来的?其他的尸体呢?”兔子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我趴在地上,嘴巴蠕动了两下,说不出话。

    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必死无疑了。

    兔子一直在我耳边叫嚷,我趴在地上,歪着头,正好可以看到工厂大门,工厂车间里,那三个人类士兵还在转轮上做维修。

    转轮有些倾斜。转轮倒了。

    一个人类士兵站起来,他没发现他衣服上破了一个洞。

    工厂里,我之前挑选的那些手下,都涌了上去,把那个人类扑倒在地,啃咬出“咯吱咯吱”的诱人声音,这诱人的声音无比响亮,好像是一个声音就在你耳朵边上低语:

    “快来吃!”

    我身上的压力忽然没了,周围的那些丧尸们都开始向工厂跑,霰弹枪开火了,一个丧尸倒在了地上,可是其他丧尸还在跑。

    工厂里,一只穿着防化服的丧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另外两个士兵惊恐地呐喊起来,他们拿起疯狂扫射着周围的丧尸,混乱中,他们的衣服也破了。

    丧尸淹没了工厂,天下大乱了。

    士兵倒了下去,那群丧尸站了起来,个个嘴角都沾着血迹。

    “8号被咬了!8号被咬了!”兔子的对讲机里传出人类惊慌失措的声音。

    兔子拿起对讲机说:“我知道,我看到了!你们给我冷静一点!先让丧尸冷静下来再杀,不要激起他们的凶性!”

    可是那两个人类士兵无法冷静下来,他们的枪已经开火了,子弹从那些丧尸的后背打进去,再打着旋儿从他们的前胸飞出来,一时间工厂里的子弹像野蜂似的飞舞,打出的火星子此起彼伏。

    之前被扑倒的人类士兵正在迅速的丧尸化,丧尸对丧尸没有兴趣,所以都离开了那个已经变成了丧尸的士兵。

    这些丧尸喝了人血,正处在亢奋时期,他们已经忘了被人类支配的恐惧,只剩下愤怒。所以他们一个个地扑到人类士兵身上,但防化服有一股他们讨厌的气味,所以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037.写真与搬家

    【还是防盗章节,还差一点写完,十二点过一些更新。】

    兔子陆陆续续又找各种由头干掉了十几只丧尸,他的心情才似乎变得好起来。于是我们一行终于回厂区了。

    对我来说,这是一次略为不快的经历,但是我学到了很多。比如说,所谓违禁品检查,就是找理由审问那些丧尸,一旦你被审问了,就是被死神点了名,左右是个死,所以你最好祈祷不要被盯上。

    走在路上,路过我那辆破车的时候,兔子忽然问:“这里怎么有辆车?”

    厂长赶紧指着我说,这是这个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整个厂就他一个丧尸会开,还成天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

    兔子听了,很感兴趣,看着我说:“你不会是活人假扮的吧?还会开车?我头一次见这么聪明的丧尸。”

    我摸摸头,装傻。聪明对丧尸来说不是什么好词,一不留神就要被审问了。

    兔子把枪随手放到翻译的手上,跑过去看那车,说:“还是夏利的,好多年没见这种车了。”

    他歪头看着我,似乎是想上去开一开,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其实很不想让他上去,今天的我前所未有的睿智:我有条人腿在后备箱里,如果兔子也跑到车上去,发现那条人腿的几率就要大大增加,我就百分之一百要被审问掉了。但是厂长一直在捏我的胳膊,暗示我把车给他开,我才不情愿地去给他开车门。

    兔子目瞪口呆地看我把车门上的插销徒手拆下来,又看我把那坨麻花状的U型锁拧还原,小声说了句“牛逼”就上车了。

    他摸着方向盘,很感慨地说:“以前我也有一辆这样的车,末日病毒爆发的时候,被我老婆开走了,在路上,炸了。我儿子当时还跟她一起……”

    他呆在车上,不知道是在想他老婆,还是在想他的车。

    过了一会儿,他下车了。厂长过去问:“吼唔,吼唔吼噶?”(还检不检查了?)

    兔子摇摇头:“指标完成了,今天不检查了。”

    我暂时松了一口气,顺便又学会了一个词:“指标”。所谓“指标”,就是今天要干掉的丧尸,你最好祈祷你不要变成“指标”。

    说完这话兔子就不理我们了,只是跟那个叫“舌头”的翻译说话,一边等待另外那边把车间里的转轮修好。厂长悄悄把我拉到一边,说:“吼哇!吼哇!”(你干得挺不错的!)

    “吼哇哇,吼噶?”(我们为什么要帮他们杀丧尸?)

    “嘎噜!吼嘎嘎唔噜哈,唔嘎唔嘎!”(蠢货!我们有补贴拿的,每个人少说100个罐头!)

    听了这话,我不禁有些神游,100个罐头,这是我这辈子想都没想过的一笔巨款,有了这100个罐头,我可以找那些丧尸换个发电机,再去弄一台冰箱,以后有好吃的,可以存在冰箱里面。

    听说江滩那边有会捉鱼的丧尸,我可以每天拿一个罐头去跟他们换两条鱼。鱼刺和鱼鳞虽然伤嘴,但可以和罐头搭着吃。我还可以想办法换些老鼠,这样食谱就变得丰富起来。

    总之,有了这100个罐头,我就像被拉了一下发条,整个生活都能开始转动了。

    “这是什么?!”

    然而,一声断喝,打破了我的幻想。

    我回过头,看见兔子的手里,拿着我的人腿。

    我愕然地辨认着那条腿,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推理。

    我完了。

    我又望向厂长他们,他们都迅速远离了我,好像我身上有什么病毒。

    不过我身上确实有丧尸病毒。

    我被人踹了一脚,跪下了,又被绑住了双手,头被人按到地上,总之我很不喜欢这个姿势。

    “老实交代!这个……这是哪里来的?这车是怎么来的?其他的尸体呢?”兔子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我趴在地上,嘴巴蠕动了两下,说不出话。

    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必死无疑了。

    兔子一直在我耳边叫嚷,我趴在地上,歪着头,正好可以看到工厂大门,工厂车间里,那三个人类士兵还在转轮上做维修。

    转轮有些倾斜。转轮倒了。

    一个人类士兵站起来,他没发现他衣服上破了一个洞。

    工厂里,我之前挑选的那些手下,都涌了上去,把那个人类扑倒在地,啃咬出“咯吱咯吱”的诱人声音,这诱人的声音无比响亮,好像是一个声音就在你耳朵边上低语:

    “快来吃!”

    我身上的压力忽然没了,周围的那些丧尸们都开始向工厂跑,霰弹枪开火了,一个丧尸倒在了地上,可是其他丧尸还在跑。

    工厂里,一只穿着防化服的丧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另外两个士兵惊恐地呐喊起来,他们拿起疯狂扫射着周围的丧尸,混乱中,他们的衣服也破了。

    丧尸淹没了工厂,天下大乱了。

    士兵倒了下去,那群丧尸站了起来,个个嘴角都沾着血迹。

    “8号被咬了!8号被咬了!”兔子的对讲机里传出人类惊慌失措的声音。

    兔子拿起对讲机说:“我知道,我看到了!你们给我冷静一点!先让丧尸冷静下来再杀,不要激起他们的凶性!”

    可是那两个人类士兵无法冷静下来,他们的枪已经开火了,子弹从那些丧尸的后背打进去,再打着旋儿从他们的前胸飞出来,一时间工厂里的子弹像野蜂似的飞舞,打出的火星子此起彼伏。

    之前被扑倒的人类士兵正在迅速的丧尸化,丧尸对丧尸没有兴趣,所以都离开了那个已经变成了丧尸的士兵。

    这些丧尸喝了人血,正处在亢奋时期,他们已经忘了被人类支配的恐惧,只剩下愤怒。所以他们一个个地扑到人类士兵身上,但防化服有一股他们讨厌的气味,所以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7号被扑倒了!重复!7号也被扑倒了!”

    说完这句话,仍站着的最后那名士兵冲着丧尸群开火了,他的火力连同他的同伴一起也罩进去了。

    “蠢货!别对着自己人开枪啊!”兔子冲着对讲机叫道。

    血水从丧尸堆底下漫出来,看来那个7号也死了。他们的防化服只能防丧尸,不防流弹。

    兔子拔出腰间的配枪交给翻译,说:“还是要我来解决,你留着这个防身。”

    他给手里的霰弹枪上了膛,用枪管敲敲我的头,又对翻译说:“你看好这一只,这一只很机灵的,要小心。不过别弄死了,回头要审问它人腿哪儿来的。”

    我感觉他的话有点莫名其妙的,既然要审问我,为什么又不能弄死我?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回头想跟翻译说点什么,结果脑袋被舌头更用力地按到了地上。

    兔子朝工厂走去,路上偶有落单丧尸,他对准它们的头部就是一枪,一路上留下好几滩碎肉黑血。

    如果说7号、8号、9号那些士兵的战斗力是5,那兔子的战斗力就是100。很明显他对付丧尸有自己的一套,从他的临机反应来看,他对丧尸的行动了如指掌,甚至连丧尸的心理都摸透了,屠杀丧尸像是他的本能。

    霰弹枪的子弹打完了就换背上的自动步枪,在兔子的屠戮之下,工厂里成了修罗场、丧尸坑、万尸冢,被打碎的腐肉和骨头如同皇家礼炮般在他头顶抛洒,从丧尸身上的破洞里喷射出的臭血如同庆祝的香槟,把工厂的水泥地浇得打滑。

    他很快穿过丧尸群,接到了仅存的那个9号,那小子把面罩一掀,喷出几缕鼻涕,说:“衣服破了,不过没被咬。”

    兔子懒得再对他说话了,只冲他挥了挥手,意思是跟紧,便继续前进。越来越多的丧尸被血的气味吸引,从其他车间游荡过来。

    两人走了没多久,兔子胳膊上忽然一紧,他缓慢地回头,发现9号咬住了他的胳膊,嘴巴上的豁口已经快开到耳根了。

    9号丧尸化了。

    这次,丧尸群终于接近了兔子,并淹没了他。

    10

    人类和丧尸一起把工厂弄得像狂欢节一样。从这场面里我能读出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并不太能用语言表达出来,当然,也许只是因为我不太善于表达,因为我是丧尸,我不会思考具体问题。

    “吼乌拉!吼唔吼哩噜啦!吼吼!”(快去救他!我不会跑的!)我对着翻译喊道。

    “吼哩,噜噜啦吼!”(不过事后你们要放了我。)末了我又补上一句。

    藏在防化服里的翻译歪着头看了我很久,似乎在考虑我的话的可行性,于是,他松开了踩在我脖子上的脚,提着手枪,头也不回地工厂里走。

    其实我最初真的是那样想的。我是一只丧尸,丧尸不会说谎。我真的想让翻译把兔子捞出来,然后让他们手下留情放我一马,他们回去好好过日子,我继续留下来当我的领班,大不了换一个车间,但是我实在没有料到事态的发展。事情后来起了变化,这些变化导致我的真话变成了假话。

    随着聚集到我们车间的丧尸越来越多,我当回领班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翻译好像真的捞出了兔子,两个人正在一起屠杀丧尸,看现在的样子,恐怕等会儿他们很难控制住自己不顺手宰了我。

    我溜进我的车,发动了它。我准备跑路。

    我最后看了工厂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从此以后,我恐怕要和江滩边那些捞鱼的丧尸过一样的日子了。说不定哪天就饿晕在路边,从此再也起不来。

    我驾车,碾过几滩丧尸的碎片,离开了这里。

    希望他们没有记住我,希望再也不跟他们见面。

    结果车刚开出去没2公里,周围的广播忽然响起了警报声,并开始播报:

    “B区人类请注意,B区人类请注意,国防部检测到该区出现了丧尸叛乱,基于国家正常安全保障考虑,现决定在24小时后,向B区投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消灭该区所有生物,请B区所有人类在听到广播后,迅速撤离该区,过时不候。重复一遍,B区人类请注意……”

    “吱——”我一个急刹车,调转车头,又往工厂开去。

    哈哈哈……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的捞鱼的丧尸而已,人类果然容不下我吗?

    我再次回到工厂的时候,工厂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

    这里似乎发生了连环爆炸,导致整片厂区都毁于一旦。这其实相当正常,发生了这么激烈的枪战,不炸才怪。

    我走到废墟中间,找了一堆比较平整的沙砾坐了下来。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度过接下来的24小时。

    比较令人欣慰的是,这一天我不用上班。

    其实我讨厌上班,不管是当员工的时候,还是当领班的时候。

    我只要吃一点东西就有无穷的力量,只要看到活人就有不惧一切的勇气,作为一只丧尸,我生来就是在这个世界上传播丧尸病毒的,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现在却不得不为了人类发电,每天按时到一个地方再按时回家,领着每天三个五个的罐头。

    这让我觉得我自己是个傻逼。丧尸根本就不该是这样。

    正在我安静地看着天上的云的时候,我的后脑忽然挨了一腿,云朵全变成了星星,我从那堆沙砾上滚了下来,几片玻璃扎到眼窝里。我正准备像只王八一样抬起头,又被踩住了后脖子。

    一个声音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吼啊!吼吼!”(放开我!)

    “想活就别乱动。”那个女人说。

    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就是那个翻译,她的名字叫舌头。

    “从你们这里回人类的区域,需要多久?”女人问。

    “吼……呜呜,吼,噜噶,唔唔嘎鲁,吼吼……”(回不去的,要从这里走二十公里,过长江大桥哨卡,到B2区,再经过防御壁,通过汉阳钢铁防线,到B1区,再走好多路,才能到人类的警戒线……)我一通解释,说了好久。

    “我没问你那么多,就问要几天?”女人问。

    “唔噶!吼噜噜噶,吼吼吼!”(我也没走过,怎么知道!大概3、4天吧!)

    女人沉默了。我趁她不注意,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摔倒在地,骑到了她背上。

    她的防化服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不过灭火似乎很及时,皮肤没有烧坏。她的腰比我腿还细,屁股和胸部却比我的头还大,趴在地上就像个葫芦。如果不是我每天都吃人腿,自制力非常好,现在早就一口啃到她身体上了。

038.新婚

    其实就算清水不拿帮忙做菜作为条件,看在两人的关系份上,他也会无偿帮她搬东西,不过一句话就换到她帮自己炒十八个菜,划算是真的挺划算的。

    这种想法持续到他搬到第十八个纸箱时候,此时距离搬完全部纸箱还剩一半的工作量。

    在他帮忙搬纸箱的时候,开始清水还和他一起动手,后来把装着锅碗瓢盆的纸箱搬上楼后,她就找借口自己去做饭了,剩下的东西让他自己一个人动手。

    最终,把所有物品都放到客厅后,千临涯直接躺到了地板上,仰天喘气。

    “我说,道闲斋,你这些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千临涯问,“女生的居家生活,需要用到这么多东西吗?”

    清水刹那一边做饭,一边笑吟吟地说:“辛苦你啦,马上可以吃到好东西了。”

    “还要多久?”

    “二十分钟。”

    这间房的格局是客餐厅一体,开放式厨房,清水站在橱柜后,身上穿着淡蓝色的围裙,手里拿着一只汤勺,站在那里可以直接看到千临涯。

    喘匀了气,千临涯从地板上坐了起来。

    “照幽斋,如果你还有力气的话,能不能帮忙把你脚边第二排,写着‘杂物三’的箱子拆开?待会儿吃饭的时候要用到的。”

    “里面是什么?”

    “是野营的装备。”

    “野营的装备?”千临涯抬头看她,一脸“你认真的?”的表情。

    “别看我这样,实际上我是一个野营爱好者。”樱小姐冲他闪了闪眼睛。

    原来如此,摇曳露营。

    不对,不是这个。千临涯把脑中出现的奇怪思路赶走,认真问:“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为什么等会儿吃饭,需要用到野营装备?”

    清水刹那手上还在忙活着做饭,嘴里答道:“你看,这房子里,是不是没有桌子?”

    “嗯啊?”

    “待会儿就只能在客厅铺上桌布,就在这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吃饭了,那不是和野营一样吗?”

    原来她是想把桌布取出来。原来都考虑到了这一步。

    不过,回头看了看落地窗前大大小小的纸箱,千临涯觉得,这里无论如何说不上“空无一物”。

    他到橱柜拿了美工刀,坐在地板上,把贴在纸箱上的宽胶带直线划开,把两边角落都切断后,美工刀“叮当”一下丢在一边,接着把纸箱打开。

    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一枚叠的整整齐齐的、粉扑扑的可爱文胸。

    他把那枚文胸用两手的指尖拎起来,放在空中,如同展示书法作品一般观摩了一番。

    “对不起道闲斋,我刚才打开的不是杂物三的箱子,而是衣物三的箱子,我看错了。”

    “嗯。”厨房那边传来清水切菜的声音。

    “道闲斋,你的反应好冷淡哦。”

    清水刹那切菜依旧:“不然还能怎样?拿这把厨刀跟你拼命吗?我又打不过你。对了,照幽斋,跟你说声,如果你再多拿着我的文胸展示几秒,我就真的不得不跟你拼命了,就算打不过。”

    千临涯把文胸叠好放回去,把箱子的纸板盖上,把那个箱子小心翼翼放到一边,接着,找到写着杂物三的箱子,再次用美工刀割开。

    然而这回也不是野营的装备,首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只飞镖盘。

    “飞镖?道闲斋,你居然还有这种爱好。”

    千临涯嘀咕道,把飞镖盘取出来,刚好露出下方的东西,包括一堆飞镖,还有一个透明的塑料盒,里面放着自己的照片。

    千临涯把飞镖盘放回去……等等,自己的照片?

    他把飞镖盘扔出来,把塑料盒打开,把里面自己的照片倒出来。

    十张左右,都是电子相片特地打出来的,一部分上面扎着不少眼儿,还有一部分完好无损。

    特别是里面那张自己只穿着泳裤的照片,因为是最新的放在最下方,好像根本没使用过,上面一个洞都没有。

    “道闲斋,你到底是有多喜欢我……”

    之前,清水刹那把她在飞镖盘上贴千临涯照片的照片给他看,他还以为只是偶尔为之,没想到,这居然是她的日常功课,还是换着花样来的。

    放下照片后,他手指向厨房的方位。

    “道闲斋。”

    “干什么?”

    “我晚上会关房门的,你不要想着做一些非法的事情了。”

    “这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我现在有些怀疑你的精神状态,我怀疑你随时有可能暗害我,我会打电话告诉梦叶,如果她哥哥出事了,第一个嫌疑人永远是那个叫做清水刹那的女人。”

    清水刹那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对了,你的杂物三纸箱里并没有露营道具,只是装着你用飞镖扎我的罪证。”

    清水刹那的手明显出现了一阵慌乱,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啊,之前跟你说过,你不是本来就知道吗?”

    “知道,现在就更知道了。”

    “野营道具……嗯,我想想,对,好像不在杂物三里面,好像是在杂物十三里面。杂物七里面也可以找找……”

    千临涯没想到的是,这个开箱会居然变成了开盲盒的形式。

    他随便找了另一个杂物箱,划开一看,一堆茶具,很好,封存。接着又拿过另一个纸箱。

    这个纸箱里面装满了笔墨纸砚,还有裱糊用的道具。从里面取出一张宣纸,千临涯看到了清水刹那用来练毛笔字的草稿。

    清水刹那居然真的懂书法,她写的一手汉字,清雅隽永,虽然比不上自己的字,至少比书道部那些学生地道多了。

    翻了几张草稿,千临涯突然看到,其中一张纸上墨迹淋漓,反复写着同一首词。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看到这张草稿,千临涯心头一紧。

    手上的这张宣纸上,笔墨纵横,墨迹淋漓,句句都是在重复这首词。

    开始时笔记工整,看上去像是大家闺秀的字体,一笔一划,写到第二遍,笔意脸面,字与字之间缠绵起来,有些地方挤成一团。

    写到第三遍,模糊的地方就更多了,有些地方还有无意识中点下的墨点。

    第四遍,字意又开阔起来,一笔一划交代清楚,有几分挥洒自如的感觉,但在收尾时,“纵被无情弃,不能休”只写出了前半句,“纵被无情”,后面就没有了。

    “咚咚咚!”

    地板震动,清水刹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橱柜后面走了出来,气势汹汹地逼近千临涯,一把从他手里拿走了那张练字用的纸。

    “照幽斋!即使是我也会生气的!你怎么可以随便看我的私人物品!”

    “诶?”

    千临涯傻坐在那里眨巴眨巴眼,恍惚了半天,才开口道:“嗯?是不是搞错了?刚才看文胸的时候,你不是就该这么反抗才对吗?”

    ……

    清水刹那回到厨房做菜,过了几分钟,她脸上阴云已散,哼起歌来,听音调,是大冢爱的《樱桃》。

    千临涯也终于找到了目标要找的野营设备,一顶非常专业的野营帐篷,一个充气式睡垫,然后就是桌布、保暖毛毯。

    一开始他把桌布铺在地上,接着他觉得坐着不方便,又把几个纸箱拼在一起,把桌布盖在上面,组成了一张简陋的桌子。

    客厅两面墙都是高大的落地窗,透过大格子的窗玻璃,能看到窗外繁华的东京,车辆在高架桥上清晰奔驰,高楼大厦如同热带雨林中的参天树木一般塞满视线。

    “久等了!”

    清水刹那戴着暖色调的可爱隔温手套,把一锅萝卜汤放在“桌子”上,接着,又陆续摆上各类日式家庭料理。

    虽然料理条件和设备都很简陋,但菜式丰盛有模有样,看上去居然还不错。

    千临涯坐在纸箱拼成的桌子旁,突然就有了居家感。

    “我开动了!”

    他拿起筷子,合十感谢了声,随后捧起木碗,里面清水刹那早已帮他盛满热气腾腾的饭。

    “嗯,好吃。”千临涯尝了几口,没有吝啬自己的褒奖。

    “这个厨房用起来还不顺手,这回的菜没有体现出我的水平,”清水刹那在旁边补充道,“下午收拾好了再做,应该还能更好吃。”

    千临涯其实跟狼差不多,只要填饱肚子就行了,些许美味与否他尝不出来,他只知道一顿饭是否好下咽。

    不过清水刹那的做饭手艺,和梦叶感觉不相上下,甚至还要更好一点。

    “再好吃是什么样,我实在想不出来,”千临涯抱着饭碗猛扒,“跟专业厨师的水平有一拼。”

    “呵呵,这算什么,”清水刹那撩起头发,得意洋洋地说,“我就是专业厨师,我还没有做茶怀石呢。”

    “你会做茶怀石?”千临涯抬起头。

    “对啊,这不是茶人的基本技能吗?”清水刹那扫了他一眼,神情变得促狭起来,“难道说,照幽斋不会做茶怀石?”

    千临涯低头吃饭:“现在的茶室已经跟怀石餐分离了,大家都不是来吃茶怀石的。”

    “所以,到底是会做,还是不会?”清水刹那追问。

    “只要点茶够好就足够了!到时候收个会做茶点的弟子就好了!”

    “这种说法听起来好卑劣……原来你是不会做吗?”

    忸怩了半天,千临涯才认输似的承认自己并不会做茶怀石。

    清水刹那如同得胜了一般,拍着他的肩膀说:“没事的,照幽斋,不会做也没什么,即使是和我齐名的你,也不可能处处完美如我,离我有一段距离,追赶起来才有目标,不是吗?”

    千临涯攥紧了拳头。

    可恶,又被她给装到了。

    “没事的,我可以教你做茶怀石。”清水说。

    千临涯抬头:“真的?”

    “只要投入我清水流,拜我为师就可以。”

    千临涯继续吃饭。

    清水咯咯笑了起来。她发现,逗他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说起来,既然今后是室友了,我觉得还是需要一些规章制度的,”千临涯说,“我是一个好静不好动的人,不会随便往家里带人,道闲斋,你应该也不会吧?”

    清水刹那没好气地看着他:“你这么说话,我都不想理你了。”

    “不会往家里随便带人就好,那么我们只需要区分好公共区域使用时间就好,”千临涯点头自顾自地说,“客餐厅厨房卫生间阳台是公共区域,我们各自的卧室是私人空间,没有经过同意的话,我绝对不会踏入你的卧室半步,我希望你也是如此。”

    清水刹那没好气地说:“这些不用你说都应该是这样。”

    “然后呢,还有一件事,”千临涯说,“有时候,我妹妹梦叶可能会来,所以,我希望我能住那间比较大的卧室。”

    清水刹那抬起头,睁大了双眼:“刚才是谁说自己不会随便往家里带人来着?”

    “梦叶是妹妹,又不是随便带人。”

    “既然现在是室友了,除了对方以外的人,都算外人!”清水粗暴地说了非常武断的亲疏划分方式,接着又补充道,“当然,带家属也是可以的,不过,正因为你妹妹可能会来探望你,所以你得住小房!”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妹妹来了,当然是和我一起睡了,难道你们两个人要同床共枕?也太不知廉耻了!”

    “……”千临涯无言以对,他居然觉得有道理。

    “然后是打扫卫生,做家务,做饭的分工的问题,”清水说,“各自卧室也就算了,公共区域的卫生,谁来打扫?谁来倒垃圾?需要分工吧?”

    “少来公共区域活动,少制造一些垃圾不就好了,”千临涯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觉得指定一个铁则比较好,“不如双数日就由你来,单数日就由我……”

    “不行!那岂不是都是我在做了?刹那酱单数日出来,她岂不是一天都不用做?”

    千临涯头一次开始觉得双重人格很麻烦。

    在了解了千临涯的做饭水平后,最后探讨的结果,是由清水刹那负责做饭,千临涯负责洗碗和公共区域的卫生和定期打扫,倒垃圾则由两人按照垃圾分类的日子轮流来。

    一番拉锯后才定下所有规则,同时饭也吃完了,千临涯把吃剩的碗筷丢到洗碗机里面的时候,清水刹那在后面冲他的背影喊:

    “照幽斋,收拾好之后稍微休息一会儿,之后我们一起去宜家买家具吧?”

    千临涯突然想到——这哪是合租,不是跟新婚夫妇差不多吗?

039.东京森林

    【刚下班,写不完了,这章还是防盗章,正文凌晨1点左右更,根据状态,或者更晚。】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数十尺。其巴山峡川有两人合抱者,伐而掇之。其树如瓜芦,叶如栀子,花如白蔷薇,实如栟榈,蒂如丁香,根如胡桃。其字或从草,或从木,或草木并。其名一曰茶,二曰槚,三曰蔎,四曰茗,五曰荈。其地:上者生烂石,中者生栎壤,下者生黄土。凡艺而不实,植而罕茂,法如种瓜,三岁可采。野者上,园者次;阳崖阴林紫者上,绿者次;笋者上,牙者次;叶卷上,叶舒次。阴山坡谷者不堪采掇,性凝滞,结瘕疾。茶之为用,味至寒,为饮最宜精行俭德之人,若热渴、凝闷、脑疼、目涩、四支烦、百节不舒,聊四五啜,与醍醐、甘露抗衡也。采不时,造不精,杂以卉莽,饮之成疾。茶为累也,亦犹人参,上者生上党,中者生百济、新罗,下者生高丽。有生泽州、易州、幽州、檀州者,为药无效,况非此者!设服荠苨,使六疾不瘳。知人参为累,则茶累尽矣。

    【译文】

    茶是南方生长的一种优质木本植物。常见的有一两尺高,最高的有几十尺;最粗的在巴山峡川地区,有两人合抱粗细。从外形来看——树象瓜芦木、叶象栀子、花象白色蔷薇、果实象棕榈、花蒂象丁香、树根象胡桃。

    茶有几种写法,从偏旁来说或从草头,或从木旁,或草木合并。名称有五种,分别是茶、槚、蔎,茗,荈。

    生长的地方,最好的生于乱石之中,其次是在石土混杂之地,最次的栽于黄土之中。

    栽种茶树的技术不清楚具体的内容,但种植的茶树都枝叶繁茂,种法似乎类同于种瓜,三年之后就可以采摘了。

    茶叶以野生为好,人工种植的为次;种在山南林北的,叶子颜色发紫的为好,绿色的为次;未长成树的茶叶为好,已成树的茶叶为次;叶片成卷状者为好,舒展平直者为次。生长在不见阳光的山坡谷地的不能采摘,其性凝结不散,叶子通常是结块的(此处未查本草纲目,不知道是不是存在饮用后容易在腹内产生结块)。

    茶性至寒,饮用最好。对于品行节俭的人而言,如有热渴、凝闷、脑疼、眼涩、四肢不舒服、浑身不轻快等等现象,喝几盏茶,就象是饮醍醐、甘露一样。

    但采摘不合时节,做茶不够精细,杂野草于其中,饮用则容易生病。

    茶生地繁多,就象人参一样。人参好的生于上党,中等的生于百济、新罗,下等的生于高丽。有生泽州、易州、幽州、檀州的人参,用于药无药效,更何况还有很多不是生于这些地方的!譬如服用荠苨,并不能使各种疾病痊愈。由此可知人参的种类繁多,也可知茶的种类繁多了。

    注:

    瓜芦木:生于广东,外形似茶,味至苦涩。

    槚:茶树的古名。

    蔎:香草。

    茗:晚收的茶。

    荈:晚采的茶。

    上党:今山西长治市,长子、潞城一带。

    百济、新罗:唐时位于朝鲜半岛上的两个小国,百济在半岛西南部,新罗在半岛东南部。

    高丽:唐时周边小国之一,即今朝鲜。

    泽州、易州、幽州、澶州:分别在今山西晋城、河北易县、北京市区北,北京市怀柔县一带。

    荠苨:药草名。又名地参、甜桔梗。根味甜,可入药。

    六疾,指人遇阴、阳、风、雨、晦、明得的多种疾病。

    瘳:病愈。

    【原文】

    籝,一曰篮,一曰笼,一曰筥。以竹织之,受五升,或一斗、二斗、三斗者,茶人负以采茶也。

    灶,无用突者。

    釜,用唇口者。

    甑,或木或瓦,匪腰而泥。篮以箅之,篾以系之。始其蒸也,入乎箅,既其熟也,出乎箅。釜涸注于甑中,又以木枝三亚者制之,散所蒸牙笋并叶,畏流其膏。

    杵臼,一曰碓,惟恒用者佳。

    规,一曰模,一曰棬。以铁制之,或圆或方或花。

    承,一曰台,一曰砧。以石为之,不然以槐、桑木半埋地中,遣无所摇动。

    檐,一曰衣。以油绢或雨衫单服败者为之,以檐置承上,又以规置檐上,以造茶也。茶成,举而易之。

    芘莉,一曰羸子,一曰旁筤。以二小竹长三赤,躯二赤五寸,柄五寸,以篾织,以篾织方眼,如圃人箩,阔二尺,以列茶也。

    棨,一曰锥刀,柄以坚木为之,用穿茶也。

    扑,一曰鞭。以竹为之,穿茶以解茶也。

    焙,凿地深二尺,阔二尺五寸,长一丈,上作短墙,高二尺,泥之。

    贯,削竹为之,长二尺五寸,以贯茶焙之。

    棚,一曰栈,以木构于焙上,编木两层,高一尺,以焙茶也。茶之半干升下棚,全干升上棚。

    穿,江东淮南剖竹为之,巴川峡山纫谷皮为之。江东以一斤为上穿,半斤为中穿,四两五两为小穿。峡中以一百二十斤为上,八十斤为中穿,五十斤为小穿。字旧作钗钏之“钏”,字或作贯串,今则不然。如磨、扇、弹、钻、缝五字,文以平声书之,义以去声呼之,其字以穿名之。

    育,以木制之,以竹编之,以纸糊之,中有隔,上有覆,下有床,傍有门,掩一扇,中置一器,贮煻煨火,令煴煴然,江南梅雨时焚之以火。

    【译文】

    籝,也叫篮、笼、筥。用竹皮编织制成,容量一般为五升,也有容量一斗、二斗、三斗的,是采茶人背在身上的盛茶叶用具。

    灶,不用烟囱的炉子。

    釜,无支腿和耳的锅。

    甑,木制或瓦制,用篚(原文的“匪”为通假字)做壁,外形象篮子一样,里面再放箅子,用篾绑扎牢。蒸茶叶的时候,放进箅子里,熟了之后从箅子中取出。待锅干了以后,再放进甑里。再用多枝杈的木枝将茶叶拨散,防止炼出油来。

    杵臼,也叫碓,常用的最好。

    规,也叫做模、棬。铁制器皿,外形有圆的、方的,也有不规则形状的。

    承,也叫台、砧。用石制,用槐木、桑木半截锚进地下,将其固定,使其不动摇。

    檐,也叫衣。用油绢或者坏掉的单衣做成,将檐放置在承上,再将规放置在檐上,用于造茶。茶制成后,即可将其更换。

    芘莉,也叫羸子、蒡莨。用若干根约三尺长的细竹枝制成,中间二尺五寸,手柄五寸,再用篾编织成象圃箩那样的方眼状,二尺见方或半径二尺,是摊置茶叶的用具。

    棨,也叫锥刀,手柄用坚硬的木头制成,是穿茶用的工具。

    扑,也叫鞭。用竹制作,穿茶后用于解茶。

    焙,挖深二尺、宽二尺五寸、长一丈的土坑,砌高二尺的短墙,用泥抹好。

    贯,削竹制成,长二尺五寸,用来穿茶烘焙。

    棚,也叫栈,用木制作,放置在焙上,搭设两层,高一尺,用来焙茶。要烘茶成半干,可将茶放置在下棚;若是烘成全干,则放置在上棚。

    穿,江东淮南一带剖竹制作,巴川峡山则用秸杆皮编制制作。江东分三种,一斤的是大穿,半斤的是中穿,四两或五两的是小穿。峡中则以一百二十斤的为大穿,八十斤的为中穿,五十斤的为小穿。“穿”字以前写作钗钏的“钏”,也有写作贯串的“串”,我认为那是不正确的写法。譬如磨、扇、弹、钻、缝这五个字,书面写的时候是一声、二声字,而在日常说的时候则发四声,所以这里应该写做“穿”。

    育,用木制成,外面用竹编好,再糊上纸。中间有隔断,上面有盖子,下面有托架,旁边有门,关一扇、开一扇。在内放置一个容器,用来贮热灰,使里面有一定的温度。江南梅雨时节,则在容器内生火加热。

    注:

    筥:圆形竹筐。

    亚:通假字,通“桠”。

    甑:即现在的蒸笼。

    杵臼:木石做成的捣米器具。

    芘莉:芘,锦葵。这里大概是发音是这两个字,含义不同。同一条目的另两个词也属于该物品的名称发音,与词的意思并无关联。

    棨:古代用木头做的一种通行证,略似戟形;古代官吏出行的一种仪仗,木制,形状似戟。这里是穿茶饼用的锥刀。

    煻煨火:灰中的火。

    煴煴然:火热微弱的样子。

    【原文】

    凡采茶,在二月三月四月之间。茶之笋者生烂石沃土,长四五寸,若薇蕨始抽,凌露采焉。茶之牙者,发于丛薄之上,有三枝四枝五枝者,选其中枝颖拔者采焉,其日有雨不采,晴有云不采。晴采之,蒸之,捣之,焙之,穿之,封之,茶之干矣。

    茶有千万状,卤莽而言,如胡人靴者,蹙缩然;犎牛臆者,廉檐然;浮云出山者,轮菌然;轻飚拂水者,涵澹然。有如陶家之子罗膏土,以水澄泚之;又如新治地者,遇暴雨流潦之所经;此皆茶之精腴。有如竹箨者,枝干坚实,艰于蒸捣,故其形籭簁然;有如霜荷者,至叶凋,沮易其状貌,故厥状委萃然;此皆茶之瘠老者也。

    自采至于封七经目,自胡靴至于霜荷八等,或以光黑平正,言嘉者,斯鉴之下也;以皱黄坳垤言佳者;鉴之次也。若皆言嘉及皆言不嘉者,鉴之上也。何者?出膏者光,含膏者皱,宿制者则黑,日成者则黄,蒸压则平正,纵之则坳垤,此茶与草木叶一也,茶之否臧,存于口诀。

    【译文】

    一般采茶,在农历二月到四月(按节气大约是惊蛰到小满,通常说的“明前茶”和“雨前茶”大致是指二三月时分,二月间为清明前,三月间为谷雨前)。未长成树的茶多长在烂石黑土中,约四五寸高,象野菜初生的样子,在清晨露水未褪时候采摘。长成树状的茶,多长在灌木丛,有三枝、四枝、五枝不等,要选择其中枝干挺拔的采摘。

    采茶时,雨天和多云的天气不宜采摘。要待晴天采茶,然后进行蒸、捣、焙、穿、封等加工。

    成品茶有多种形状,打不大恰当的比方说,有象胡人的靴子那样收缩在一起的;也有象犎牛的胸骨那样整齐地张开来的;有象浮云生于山间呈圆形谷仓状的;也有象轻风吹过水面那样呈层次状的;有象制作陶器的作坊所用的胎土,用水清洗过一样光滑;也有象新开垦的地,经过暴雨之后的散乱。以上这些都是富含营养的茶叶。

    有象竹子皮的,枝干坚硬,不便于蒸捣,所以其叶子的外形象羽毛一样;还有象霜后的荷叶一样,腐坏掉的样子,所以茶叶的外形象衰败的野草一样。这些都是没有什么营养的茶叶。

    从采到封,共七个步骤;成品茶叶的外形则有八个种类。有的人从茶叶颜色光泽发暗而且外形平整来判定茶叶是优质的,这其实是鉴别的下等方法;从茶叶外形比较皱,颜色泛黄,象小土丘那样,来断定茶叶是好的,这是中等的鉴别方法;只有从人们都说好或者都说差的角度来辨别,才是最好的鉴别方法。为什么这么说呢?植物油从叶子里面渗出来的就光鲜,没有渗出来就褶皱,晚上制的茶就发黑,白天制作的就发黄,蒸压的就平正,没有蒸压的则就象小土丘那样,这是因为茶叶和其他草木的叶子是一样的。茶的好坏鉴别,就可以存于口诀之中了。

    注:

    薇蕨:均为山菜,每联用时以指代野蔬。薇,一年生或二年生草本植物,结荚果,中有种子五六粒,可食。嫩茎和叶可做蔬菜。通称“巢菜”、“大巢菜”、“野豌豆”。蕨,多年生草本植物,根茎长。嫩叶可食,根茎可制淀粉,其纤维可制绳缆,耐水。全株可入药。

    犎:一种野牛,背上肉突起,像驼峰。

    臆:胸骨。

    菌:通假字,通囷。

    潦:雨下得大时,地面上的水。

    腴:本意为腹下的肥肉。

    箨:竹笋上一片一片的皮。

    籭簁:毛羽始生貌垤:蚂蚁做窝时堆在洞口的土。

040.同居(划掉)合租第一夜

    【以下防盗内容。今天感觉很枯竭,写了半天自己都不满意,修修改改中,可能明天上午才会更新正式内容,请不要等了。】

    士兵倒了下去,那群丧尸站了起来,个个嘴角都沾着血迹。

    “8号被咬了!8号被咬了!”兔子的对讲机里传出人类惊慌失措的声音。

    兔子拿起对讲机说:“我知道,我看到了!你们给我冷静一点!先让丧尸冷静下来再杀,不要激起他们的凶性!”

    可是那两个人类士兵无法冷静下来,他们的枪已经开火了,子弹从那些丧尸的后背打进去,再打着旋儿从他们的前胸飞出来,一时间工厂里的子弹像野蜂似的飞舞,打出的火星子此起彼伏。

    之前被扑倒的人类士兵正在迅速的丧尸化,丧尸对丧尸没有兴趣,所以都离开了那个已经变成了丧尸的士兵。

    这些丧尸喝了人血,正处在亢奋时期,他们已经忘了被人类支配的恐惧,只剩下愤怒。所以他们一个个地扑到人类士兵身上,但防化服有一股他们讨厌的气味,所以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7号被扑倒了!重复!7号也被扑倒了!”

    说完这句话,仍站着的最后那名士兵冲着丧尸群开火了,他的火力连同他的同伴一起也罩进去了。

    “蠢货!别对着自己人开枪啊!”兔子冲着对讲机叫道。

    血水从丧尸堆底下漫出来,看来那个7号也死了。他们的防化服只能防丧尸,不防流弹。

    兔子拔出腰间的配枪交给翻译,说:“还是要我来解决,你留着这个防身。”

    他给手里的霰弹枪上了膛,用枪管敲敲我的头,又对翻译说:“你看好这一只,这一只很机灵的,要小心。不过别弄死了,回头要审问它人腿哪儿来的。”

    我感觉他的话有点莫名其妙的,既然要审问我,为什么又不能弄死我?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回头想跟翻译说点什么,结果脑袋被舌头更用力地按到了地上。

    兔子朝工厂走去,路上偶有落单丧尸,他对准它们的头部就是一枪,一路上留下好几滩碎肉黑血。

    如果说7号、8号、9号那些士兵的战斗力是5,那兔子的战斗力就是100。很明显他对付丧尸有自己的一套,从他的临机反应来看,他对丧尸的行动了如指掌,甚至连丧尸的心理都摸透了,屠杀丧尸像是他的本能。

    霰弹枪的子弹打完了就换背上的自动步枪,在兔子的屠戮之下,工厂里成了修罗场、丧尸坑、万尸冢,被打碎的腐肉和骨头如同皇家礼炮般在他头顶抛洒,从丧尸身上的破洞里喷射出的臭血如同庆祝的香槟,把工厂的水泥地浇得打滑。

    他很快穿过丧尸群,接到了仅存的那个9号,那小子把面罩一掀,喷出几缕鼻涕,说:“衣服破了,不过没被咬。”

    兔子懒得再对他说话了,只冲他挥了挥手,意思是跟紧,便继续前进。越来越多的丧尸被血的气味吸引,从其他车间游荡过来。

    两人走了没多久,兔子胳膊上忽然一紧,他缓慢地回头,发现9号咬住了他的胳膊,嘴巴上的豁口已经快开到耳根了。

    9号丧尸化了。

    这次,丧尸群终于接近了兔子,并淹没了他。

    10

    人类和丧尸一起把工厂弄得像狂欢节一样。从这场面里我能读出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并不太能用语言表达出来,当然,也许只是因为我不太善于表达,因为我是丧尸,我不会思考具体问题。

    “吼乌拉!吼唔吼哩噜啦!吼吼!”(快去救他!我不会跑的!)我对着翻译喊道。

    “吼哩,噜噜啦吼!”(不过事后你们要放了我。)末了我又补上一句。

    藏在防化服里的翻译歪着头看了我很久,似乎在考虑我的话的可行性,于是,他松开了踩在我脖子上的脚,提着手枪,头也不回地工厂里走。

    其实我最初真的是那样想的。我是一只丧尸,丧尸不会说谎。我真的想让翻译把兔子捞出来,然后让他们手下留情放我一马,他们回去好好过日子,我继续留下来当我的领班,大不了换一个车间,但是我实在没有料到事态的发展。事情后来起了变化,这些变化导致我的真话变成了假话。

    随着聚集到我们车间的丧尸越来越多,我当回领班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翻译好像真的捞出了兔子,两个人正在一起屠杀丧尸,看现在的样子,恐怕等会儿他们很难控制住自己不顺手宰了我。

    我溜进我的车,发动了它。我准备跑路。

    我最后看了工厂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从此以后,我恐怕要和江滩边那些捞鱼的丧尸过一样的日子了。说不定哪天就饿晕在路边,从此再也起不来。

    我驾车,碾过几滩丧尸的碎片,离开了这里。

    希望他们没有记住我,希望再也不跟他们见面。

    结果车刚开出去没2公里,周围的广播忽然响起了警报声,并开始播报:

    “B区人类请注意,B区人类请注意,国防部检测到该区出现了丧尸叛乱,基于国家正常安全保障考虑,现决定在24小时后,向B区投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消灭该区所有生物,请B区所有人类在听到广播后,迅速撤离该区,过时不候。重复一遍,B区人类请注意……”

    “吱——”我一个急刹车,调转车头,又往工厂开去。

    哈哈哈……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的捞鱼的丧尸而已,人类果然容不下我吗?

    我再次回到工厂的时候,工厂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

    这里似乎发生了连环爆炸,导致整片厂区都毁于一旦。这其实相当正常,发生了这么激烈的枪战,不炸才怪。

    我走到废墟中间,找了一堆比较平整的沙砾坐了下来。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度过接下来的24小时。

    比较令人欣慰的是,这一天我不用上班。

    其实我讨厌上班,不管是当员工的时候,还是当领班的时候。

    我只要吃一点东西就有无穷的力量,只要看到活人就有不惧一切的勇气,作为一只丧尸,我生来就是在这个世界上传播丧尸病毒的,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现在却不得不为了人类发电,每天按时到一个地方再按时回家,领着每天三个五个的罐头。

    这让我觉得我自己是个傻逼。丧尸根本就不该是这样。

    正在我安静地看着天上的云的时候,我的后脑忽然挨了一腿,云朵全变成了星星,我从那堆沙砾上滚了下来,几片玻璃扎到眼窝里。我正准备像只王八一样抬起头,又被踩住了后脖子。

    一个声音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吼啊!吼吼!”(放开我!)

    “想活就别乱动。”那个女人说。

    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就是那个翻译,她的名字叫舌头。

    “从你们这里回人类的区域,需要多久?”女人问。

    “吼……呜呜,吼,噜噶,唔唔嘎鲁,吼吼……”(回不去的,要从这里走二十公里,过长江大桥哨卡,到B2区,再经过防御壁,通过汉阳钢铁防线,到B1区,再走好多路,才能到人类的警戒线……)我一通解释,说了好久。

    “我没问你那么多,就问要几天?”女人问。

    “唔噶!吼噜噜噶,吼吼吼!”(我也没走过,怎么知道!大概3、4天吧!)

    女人沉默了。我趁她不注意,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摔倒在地,骑到了她背上。

    她的防化服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不过灭火似乎很及时,皮肤没有烧坏。她的腰比我腿还细,屁股和胸部却比我的头还大,趴在地上就像个葫芦。如果不是我每天都吃人腿,自制力非常好,现在早就一口啃到她身体上了。

    “吼噶!噜噜……唔噶?”(兔子呢?)

    女人指了指废墟:“在这底下。”

    “吼吼!吼唔,嘎嘎,噜噜噜噶吼,吼唔吼噶?”(你知不知道,3天后这里就要被炸了?)

    女人没有回答。

    “吼噶唔噜噜!”(用你的直升机带我走!)

    “炸成两截儿了。”

    (叫人来接你)。

    “通讯设备不知道被你的哪个同伴给捞走了。”

    (那不是我的同伴,那只是我的同事,跟我没关系。)

    “我管不着,反正通讯器没了。”

    (如果你想活命的话,我带你穿过B2、B1区,你至少要带我到人类区域,你要保证把我送到A区,你要保证。)

    舌头的眼睛亮了,说:“我保证。”

    我无法判断她此刻说的是不是实话,因为即使是实话,形势也有可能发生变化,实话也有可能变成假话。但是我没有选择。现在我必须和她一起,穿过这片丧尸丛生的城市,回到人类的社会。

    11

    在离开之前,舌头用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胶带,把自己身上防护服的破洞都粘了起来。

    看着她仔细的样子,我却不以为然。我觉得她严重低估了自己的肉有多香,那股沁人心脾、令人迷醉的香味,可不是用胶带就能封住的。

    更何况,如果吃了她,就没人把我带到A区,我就会被炸死。那我肯定不会吃她。我们活着是为了吃,但只有活着才能吃,这其中的关节,只有笨蛋才会想不明白。

    “好了,走吧。”舌头穿上防护服,坐进了夏利的副驾驶。

    我老老实实地坐到驾驶室内,启动了车子。

    舌头掏出一副地图,在上面辨认了一会儿,跟我说:“前面左拐。”

    她一路指路,我就照着她指的方向开,如此倒顺利,过了半个小时,她突然带着喜色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快到光谷反击基地了。”

    光谷反击基地,是末日瘟疫刚刚爆发的时候,在旧武汉地区建立的最大人类避难所。这里曾经有个占地很大的空旷圆形地带,人类在这里为整个地区的幸存者建了一大批活动板房,周边封锁了起来。打造得跟铁桶一般,所以被叫做光谷反击基地。

    也是在这里,人类打了同丧尸之间最大的一场败仗。

    这个反击基地里面住的幸存者越来越多,指挥部说好的救援又迟迟不来,终于有人被关得发了疯,偷偷跑出封锁区被丧尸咬了一口,他却隐瞒了这事回到避难所假装无事发生。一夜之后,整个光谷反击基地的十万口人,全部变成了丧尸。

    从此这里变成了整个旧武汉丧尸密度最高的区域,里面大概有十万只宕机的丧尸,谁都不想管,是个被人类放弃的地方。

    听到这个名字,我一开始无动于衷,舌头又补充了一句:“从光谷反击基地到长江大桥哨卡一路畅通,只要半个小时就能到。”

    这时我才跟着高兴起来,过了哨卡,不就出了B1区,进入B2区了吗?照这个速度,今天我就能到A区。

    我们俩一起乐呵了一阵,舌头指着我前面仪表盘说:“这个一直在闪的图标是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它闪了好久了,前两天就一直在闪。

    舌头说:“这是末日瘟疫以前人类发明的东西,它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闪,你想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深吸了一口气,车感平稳,座位舒服,车况安全,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我觉得一切正常的时候,车内忽然响起了两声奇怪的声音,这种声音有点像电厂里机器发出的声音。

    舌头忽然骂骂咧咧的说:“这个图标是以前加油站的油箱!这个刻度是表示油箱里还剩多少油,妈的,你的车没油了!”

    她的话刚说完,我的车子就停了下来,怎么都打不着火了。

    我的车在光谷反击基地——这块土地上最危险的地方——没油了。

    12

    舌头狠狠地捶了几下中控台,然后就哭了出来。

    我跟她说,车没油了,不是车子的错。她大声的对我说,车没油了当然不是车的错,是你的错,是你的错。

    我生气了,我说,如果不是你们来把我们工厂炸了,我根本不用把车开这么远,它只会停在我上班的路上,导致我上班迟到,而不会停在逃命的路上,把我们丢到这么一个要命的地方。

    舌头也生气了,她说,如果不是你们这群蠢丧尸连轮子都不会蹬,她根本用不着大老远到丧尸区来,跟一堆恶心的腐肉打交道,她的那些同事也根本不会死。

    我说,你的那些同事不该死,我的那些工友就该死吗?你们人类就不能把狗屎轮子造结实一点吗?这种事都发生不止两三回了。

041.美咲参上

    【这是一个防盗章,下两章是段大剧情,要理一下线索,准备先写两章存稿再回头修改前文,所以工作量比较大,正式章节大概在明天早上更新,不用等(如果梳理顺利就有加更了,补之前肥狐狸的盟主的加更)。】

    11

    在离开之前,舌头用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胶带,把自己身上防护服的破洞都粘了起来。

    看着她仔细的样子,我却不以为然。我觉得她严重低估了自己的肉有多香,那股沁人心脾、令人迷醉的香味,可不是用胶带就能封住的。

    更何况,如果吃了她,就没人把我带到A区,我就会被炸死。那我肯定不会吃她。我们活着是为了吃,但只有活着才能吃,这其中的关节,只有笨蛋才会想不明白。

    “好了,走吧。”舌头穿上防护服,坐进了夏利的副驾驶。

    我老老实实地坐到驾驶室内,启动了车子。

    舌头掏出一副地图,在上面辨认了一会儿,跟我说:“前面左拐。”

    她一路指路,我就照着她指的方向开,如此倒顺利,过了半个小时,她突然带着喜色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快到光谷反击基地了。”

    光谷反击基地,是末日瘟疫刚刚爆发的时候,在旧武汉地区建立的最大人类避难所。这里曾经有个占地很大的空旷圆形地带,人类在这里为整个地区的幸存者建了一大批活动板房,周边封锁了起来。打造得跟铁桶一般,所以被叫做光谷反击基地。

    也是在这里,人类打了同丧尸之间最大的一场败仗。

    这个反击基地里面住的幸存者越来越多,指挥部说好的救援又迟迟不来,终于有人被关得发了疯,偷偷跑出封锁区被丧尸咬了一口,他却隐瞒了这事回到避难所假装无事发生。一夜之后,整个光谷反击基地的十万口人,全部变成了丧尸。

    从此这里变成了整个旧武汉丧尸密度最高的区域,里面大概有十万只宕机的丧尸,谁都不想管,是个被人类放弃的地方。

    听到这个名字,我一开始无动于衷,舌头又补充了一句:“从光谷反击基地到长江大桥哨卡一路畅通,只要半个小时就能到。”

    这时我才跟着高兴起来,过了哨卡,不就出了B1区,进入B2区了吗?照这个速度,今天我就能到A区。

    我们俩一起乐呵了一阵,舌头指着我前面仪表盘说:“这个一直在闪的图标是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它闪了好久了,前两天就一直在闪。

    舌头说:“这是末日瘟疫以前人类发明的东西,它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闪,你想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深吸了一口气,车感平稳,座位舒服,车况安全,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我觉得一切正常的时候,车内忽然响起了两声奇怪的声音,这种声音有点像电厂里机器发出的声音。

    舌头忽然骂骂咧咧的说:“这个图标是以前加油站的油箱!这个刻度是表示油箱里还剩多少油,妈的,你的车没油了!”

    她的话刚说完,我的车子就停了下来,怎么都打不着火了。

    我的车在光谷反击基地——这块土地上最危险的地方——没油了。

    12

    舌头狠狠地捶了几下中控台,然后就哭了出来。

    我跟她说,车没油了,不是车子的错。她大声的对我说,车没油了当然不是车的错,是你的错,是你的错。

    我生气了,我说,如果不是你们来把我们工厂炸了,我根本不用把车开这么远,它只会停在我上班的路上,导致我上班迟到,而不会停在逃命的路上,把我们丢到这么一个要命的地方。

    舌头也生气了,她说,如果不是你们这群蠢丧尸连轮子都不会蹬,她根本用不着大老远到丧尸区来,跟一堆恶心的腐肉打交道,她的那些同事也根本不会死。

    我说,你的那些同事不该死,我的那些工友就该死吗?你们人类就不能把狗屎轮子造结实一点吗?这种事都发生不止两三回了。

    她说,你们本来就该死,如果不是人类的慈悲,你们5年前就该被集体炸死了,你们就是一堆会行走的恶心腐肉,没有任何用处。

    我说,你知道吗,如果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也变成一堆行走的腐肉。

    她把枪掏出来顶在我额头上说,你来啊,我也可以让你变成一堆不能行走的腐肉。

    我怂了。如果被打死了,那就真的成腐肉了,相比起真正的腐肉,我还挺喜欢当丧尸的。我的声音稍微放低了一点说,那你说怎么办吧。

    舌头没有放下指在我头上的枪,说:“你下车,到光谷反击基地的燃油库里,找一箱汽油回来。”

    “嘎,呜哩噜嘎哦吼……”(可是,我不知道你说的燃油库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但是只要是以前的人类建的地方,肯定有油库,你去找一定找得到。”舌头说。

    我看着她:“嘎噜噎……”(那你……)

    “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舌头说,“你是丧尸,在那里是安全的,但是我不安全,在其他丧尸找到我之前,你必须马上带着汽油回来,这是你活下来的唯一办法。”

    13

    我接受了舌头的意见,到光谷反击基地里找所谓的“燃油库”。

    我之前说过了——光谷反击基地本来是个圆形的、空旷的地带,构成这个圆形的,是各式各样的人类建筑。有方形的大厦、球形的大厦、扇形的大厦,有现代风格的步行街、德国式的小镇、意大利式的教堂,有金字塔般高耸的台阶,有迷宫般复杂的地铁,还有周围路面上抛锚的成千上万台汽车。

    总而言之,这个地方虽然没有活物,但看上去比我们电厂还要热闹。光谷反击基地就在这热闹的中心,如果从下面往上看,天际线被周边的建筑构成一个张牙舞爪的圆,它就像被一个正圆的勺子挖西瓜一般挖出来一块,和周围格格不入。

    有6条道路通往光谷反击基地,但我只从其中一条道路进入这里。为了防止我忘记——丧尸的脑子很难记住太多事情——我掀翻了停在路边的一辆烧毁的轿车,一团人类尸体从里面掉了出来,一大一小,两个,大的把小的抱在怀里,都被烧焦了,看上去令丧尸不适,我把他们塞回了车里。

    废了很大的劲,我才翻过封锁线的隔离墙,这道墙壁制造得非常巧妙,上面有很多能刮掉丧尸关节的倒钩。丧尸死在墙上后,另一头的人类就用长杆把他们推下去,再用喷火器把他们烧成灰。非常精巧而缜密的设计。如果我当年参与了围攻这里,我肯定活不下来。

    经过了两层缓冲区后,眼前的活动板房变多了,多的密密麻麻满眼都是,清一色的蓝白色钢构墙壁,用青黑色的钢筋焊接起来,四四方方,每隔一人宽的距离就有一座,有的倒塌了,有的没有,行走在它们构成的狭窄巷子里,我很快就迷了路。

    我不知道“燃油库”长什么,经过的每一个板房都有可能是,所以每一座我都得进去看看,大多数都一模一样,四张床,两个箱子,各种各样的尸体和宕机的丧尸,以千奇百怪的组合方式呆着,造成每个房间的内景都不一样。每搜过一个房间,完好的我就把它们弄塌,塌掉的我就把它们弄得更塌,防止之后我再进去浪费时间。

    就在我再次掀开一道房间的门帘时,在我面前的,是一具挂在空中的累累白骨,看上去只有一米二三左右,身上耷拉着脏兮兮的红色裙子。

    奇怪的是,这个房间是我见过最完好的房间,两张床都完好无损,床单平整,没有滚过的痕迹,被褥叠得四四方方,如果不是落了一层很厚的灰,都可以直接睡上去。整个房间里,除了那具尸体脚下翻倒的凳子,一切事物都在它们该在的地方。

    在两张床的中间,我发现了一个日记本。

    出于好奇心,我翻开了第一页,时隔5年,我再次读到了汉字,神奇的是,每一个我都认得。

    “6月20日,晴,昨天晚上,基地被丧尸攻陷了,它们跑进房间的时候,我躲在床底,于叔叔和爸爸对抗它们,然后他们也变成了丧尸,一起跑出了房间。

    “很多丧尸在外面跑来跑去,我以为我要死了,一直躲在床底,一晚上过后,我还没有死,所以我写了这篇日记。我想出去找找还有没有活着的人,但是我很怕。我决定,写完这篇日记,我就走出去,和其他活人在一起或者死在外面。”

    “6月21日,晴,我没有死在外面,外面丧尸很多,但它们好像看不到我。我找到了几瓶水,和一台收音机,可惜没有找到食物。隔壁房间里还有一些罐头,但是我没有开罐头的刀。不过我还是拿了一些回我的房间,那些丧尸看上去好像有点想吃罐头,但对我完全不感兴趣。”

    14

    阅读文字让我感到头疼。或许阅读能力对我来说只是暂时的,是吃了那条人腿的副作用。我心里隐隐知道这个日记本可能很重要,但是头疼很快就消耗完了我的耐心,我迅速地翻了几页,想更快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笔迹和口吻来看,日记是一个女孩写的,开头几天比较完整,几乎重要的事情都写了下来,但是后来变得断断续续起来,因为女孩没有食物了。

    她开始吃虫子,吃泥土,甚至吃丧尸身上的腐肉,这让她闹了肚子,差点病死,不过她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和十万个丧尸争夺着食物,中间还发现了一台卫星电话。

    后来,女孩跟人类抵抗军取得了联系,抵抗军的首领说,她身上或许存在着拯救世界的秘密,派了一整只精锐小队来营救女孩。

    然而这座反击基地就像一个坟场,再精锐的士兵也会被埋葬。营救计划失败了,所有士兵都折损在了这里,同时抵抗军首领也被换下了,随着人类在其他战场的节节胜利,营救女孩变成了次要选项,她逐渐被人遗忘了。最后,女孩回到了最初的帐篷,用她认为的体面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合上了日记本,如果我的心脏还能跳,它现在肯定“咚咚”狂跳得像只兴奋的小僵尸。我掌握了人类的秘密,我掌握了拯救世界的秘密——这个女孩不怕丧尸!

    过了好久我才想起来,好像晚了一步,世界已经不需要拯救了,人类现在本来就不怕丧尸,是我们怕他们。

    不过,发现这个女孩的尸体,仍然是一件大事,也许她留下的尸骨上,还残存着不为人知的令丧尸回避的秘密,也许人类能发现这个秘密,然后能让其他人也拥有这种能力,然后,然后……

    我使劲拍了拍大脑,让它运作起来,想啊,接着想下去!然后丧尸就变得不想要吃人了,人类也不会惧怕被丧尸吃掉,我们就真正的和平了!我们可以共存!

    人类可以回到丧尸区,他们可以和丧尸住在一起。那个发罐头的不用每天开直升机来再开直升机走,我们电厂的轮子可以经常检修,甚至每天检修一次,这样我们就不用提防着踩到洞里,兔子可以忘掉他的指标,我可以尝尝人类厨子的手艺,再也不会有倒霉蛋因为指甲盖被爆头……天呐,这如同梦幻一样的美妙世界,我做梦都不敢想。

    我珍而重之地从绳子上撤下了女孩的骨头。现在,她是解放丧尸的希望。

    对着这副骨架,我抽动了一下鼻子,确实,感觉不到任何食欲。如果这是其他人类的骨头,我会像鼻涕虫一样扒在上面,敲破每一根骨头,使劲吮吸缝隙里早已干涸的液体,我会像条哈士奇一样每天都在嘴里叼着它。但是现在我没有,它给我的感觉,跟一般木头给我的感觉没有什么两样。

    我把女孩的骨架包在床单里,带着它去寻找汽油。在日记的帮助下,我很快找到了“燃油库”——一个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的活动板房,提着一桶汽油,按照原路走出了光谷反击基地。

042.鹰司小姐

    【下面还是防盗章,正式章节只差一点点了,12点半更新】

    “汽油变色是正常的。”

    突然,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夏利的另一边响起。

    我和舌头都猛然回头,看向那边。一只穿着白大褂的丧尸从汽车后面现身了。

    “汽油很容易挥发,和空气接触后会产生化学反应,变成红色也很正常,但是不影响使用,介意给我看看吗?”

    这只丧尸朝舌头伸出了手。

    他使用的是人类的语言。

    舌头把汽油瓶放在地上,慢慢朝我的方向后退了几步。

    那只丧尸低头把塑料瓶捡了起来,凑近嗅了嗅,把手指头伸进去沾满汽油,再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吮吸了一阵。

    他仿佛品酒一般发表了一通评论:“嗯,是汽油,但是味道很淡,这肯定放了很久了,啧,肯定是过了保质期了,不过,还可以用。”

    他把汽油“吨吨吨”灌进了车里,扣上了盖子。

    “你是人类还是丧尸?”舌头看着他的目光充满警惕。

    这只丧尸操着一口流利的人类语言说:“我本来是人类,但是我主动并有限地感染了丧尸病毒,现在我一半是丧尸,一半是人类,你可以叫我丧尸博士。”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舌头说。

    这是一番比可疑更可疑的自我介绍。她不仅没有放下警惕,反而更加警惕了。

    “你当然不可能听说。我是民间科学家。”丧尸博士说,“那么,你们要去哪儿?看在我帮你们尝汽油的份上,带我一程可好?”

    他腐烂的丑脸上用力挤出谄媚的表情,几块表皮承受不住压力崩断开了。

    “不好。”舌头说,“满员了。”

    “得了吧,你们肯定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丧尸博士说,“你们知道过了长江大桥哨卡怎么走吗?你们知道B2区有多少猎人窝点吗?你们知道怎么绕开钢铁防线吗?带上我吧,我对旧武汉可太熟了。”

    我感到舌头有点动摇。其实我都有点倾向于带上他了,因为我从没去过B2区。

    舌头说:“我不用绕开钢铁防线,我只需要给钢铁防线的驻防兵亮明身份,他们就会放我进去。”

    “不管用,那不管用,”丧尸博士说,“你知道钢铁防线底下死了多少人类吗?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不要让任何生物通过。”

    “可我是军官。”

    “你是上校都不管用,我亲眼见过一个上校硬闯钢铁防线,被当场打死。除非你是司令,你是司令吗?”丧尸博士说。

    “我不是。”舌头有点沮丧。

    “那不就结了?我可以告诉你一条绕开它的小路,保证大家都能到安全的地方去,抓紧时间吧,快点儿,如果我被不明不白的炸死了,拯救世界的希望就没了。”

    “拯救世界?”“叽里咕噜?(拯救世界?)”

    我和舌头同时问出声。

    丧尸博士从他的白大褂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晃了晃,瓶子里发出“沙沙”的清脆声响。

    “我之前就说了,我是个民间科学家,我已经掌握了治愈丧尸病的办法。”他挺起胸膛说。

    16

    “就是这瓶药?”舌头问。

    “就是这瓶药。”他说。

    我和舌头都不信。

    “你自己都没恢复成人啊!”

    丧尸博士大声嚷嚷起来:“完全治愈是需要时间的!这是科学,又不是变魔术!吃颗药就整个人焕然一新,那是傻逼电影里才有的傻逼情节!再说你看我已经差不多快好了啊!你看我还不够当证据吗?你看我还能弯腰(他左右弯腰),还可以做拉伸(他用手去够脚尖),还可以劈腿(他想劈腿但没有成功),你们看我的舌头(他伸出舌头)——”

    他的舌头湿润而柔软,如同游蛇一样矫健地扭动、翻滚、蜷曲、折叠,在空中画出略带**的轨迹。

    “看到了吗?其他丧尸的舌头是这样的吗?你让他把舌头伸出来看看。”他指着我说。

    舌头把目光移向我,显然舌头想看看我的舌头。我无奈地张开嘴,两条硬邦邦的肉干从我的嘴巴里跑出来,一条向东,一条向西,在空中微微抖动。

    “咦,恶心死了。”舌头露出了相当难受的表情,“丧尸的舌头会变成两条吗?”

    丧尸博士有点凝重地说:“不是,至少我之前就不是这样,你是怎么搞的?”

    我说:“唧唧,咕噜咕噜嘶嘶,哩哩啦噜……(我之前,吃罐头的时候太心急,罐头盖子把舌头从中间割断了)”

    丧尸博士说:“丧尸没痛觉,很多都粗手粗脚把自己身体搞坏的,你不是唯一一个。我还见过脑袋分成两半的呢。”

    “吉里吉里,唧唧噜……(我这舌头,要是丧尸病治好了还能恢复吗?)”

    丧尸博士表情微妙地摇了摇头:“恐怕是不能了。两条舌头的丧尸变成人,也是两条舌头的人。”

    我有点灰心丧气,他把那瓶药倒了几片到我手心,说:“吃吧,每天三颗。兄弟,治好病好歹能多活几年。”

    我吞下药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在丧尸博士和舌头的共同注视下,我感觉后背热热的。

    于是,丧尸博士加入了我们。我们三个:一个纯粹的人类,一个半人半丧尸,和一个纯粹的丧尸,再次踏上旅程。

    17

    我和舌头看着丧尸博士在夏利车窗上仔细地封上厚厚的胶带,我们俩都面无表情。

    “从现在开始,车窗再也不要打开了,即使再闷也不能打开。”丧尸博士说。

    舌头说:“我已经穿了防护服……”

    “蠢货!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的肉有多香!”

    虽然丧尸博士有点偏激,但我听了觉得很痛快,他说的正是我一直想说但不敢说的。

    舌头一脸困惑:“我应该把这理解为一种赞美吗?”

    “没错,对食物的赞美。”

    我们三个上了车,我和博士分别坐在驾驶和副驾驶,舌头一个人坐在后座。

    虽然舌头坐上了车,但她仍然没有服气。也难怪,这车里就她一个人类,我们丧尸大概不太需要空气,这车里憋的最难受的就是她。

    她说,要说是防备丧尸,这车里就有两只丧尸,还有什么好防备的?

    丧尸博士说,蠢货,我已经快治好了,人肉对我没什么吸引力了,旁边这只能忍住这么久都不吃你,大概是生理有什么缺陷不吃人,跟人类里面的素食主义者一样。

    我有点生气,我说我没有生理缺陷,我早上起来才吃过人腿,吃得可香了。我是靠顽强的意志力才不吃她的。

    对于我的说法,丧尸博士不以为然,他说以他多年对丧尸行为学的研究,丧尸根本没有所谓“意志力”,如果有,那说明它生病了,是坏丧尸。

    我感到有点忧伤。

    舌头对我的意志力不感兴趣,她对丧尸博士说,你把那瓶药给我吧,它或许真的能拯救世界。

    博士说:我不可能给你的。

    舌头说:难道你不想拯救世界?

    博士说:我从头到尾都不想拯救世界,甚至相反,我想世界赶紧毁灭掉才好。我只想拯救我自己。这瓶药在之前是我进A区的门票,现在你是我进A区的门票。我现在有两张门票,可以确保我活下来,如果我把门票给了你,那我就一张门票都没有了。

    我听得晕晕乎乎的:“你们在说什么?”

    “蠢材,你以为人类会这么好心救我们丧尸?你就是个开车的,你的全部作用就是把她送到A区,等到了A区,你觉得你还有命吗?她会一枪崩掉你的脑瓜。”

    我回头看着舌头:“呜噜?(是这样吗?)”

    舌头扭过头,没有说话。那这沉默显然就代表博士说的没错。我深受打击。

    博士掏出药瓶说:“进A区之后就把这个给你,相信我,这个能让你立一等功。”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呜呜噜?(那我呢?)”

    “开你的车。”

    我抗议起来,这是我的车,我找的汽油,我全程驾驶,不能我辛辛苦苦一场,最后在A区门口把我给崩了。

    而且,拯救世界的秘密,我也不是没有。

    我把在光谷反击基地找到的那个小女孩的事告诉了舌头。她的遗骨和日记本,都被我包在床单里,丢在后座上。舌头拆开床单,翻看了日记本,发现果然如同我说的一样。

    丧尸博士一开始还不以为意,他觉得一个小女孩的日记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她的遗骨就是最好的证据,她在一个有10万只丧尸的地方生存了一个月,这10万只丧尸哪怕饿到宕机了也没有动她一下,这难道还不足以成为能拯救世界的奇迹吗?

    丧尸博士说:“我建议,你现在打开车窗,把那个床单里面的东西连带日记本,一起丢出去,让它们三天后一起被炮火摧毁。”

    我说,嘿,不能这样,这是我的门票,你不能就这么扔掉我的门票。

    他说,狗屎,这根本不是门票,你会毁掉所有人,不,我的意思是你会毁掉所有丧尸。

    舌头使劲拍打着我们两个的椅背,大声叫我们安静下来。

    我把车一个急刹停了下来。我很快就发现为什么她如此激动。

    按照地图来看,我们现在已经临近长江大桥哨卡了,确切的讲,离哨卡只有区区100米。

    而此时此刻我看到,在皎洁的月光下,以长江为背景,整个街道,月光照耀的每一个地方都是丧尸,他们像逃荒的难民一般,用双腿跋涉到了这里,并在整个大桥前堵得水泄不通。

    18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现在的情况相当不妙。

    应该说幸好丧尸博士未雨绸缪,把车窗给贴了起来,不然看周围的阵势起码几千只丧尸,总有一个鼻子尖的会发现车里的舌头有多香。

    哨卡前会出现这么多丧尸,这是我们三个都始料未及的。但是事情发生后,我们又觉得这合情合理。

    丧尸区要被炸了,估计没有几个丧尸愿意继续去电厂上班了。这些丧尸只不过和我们一样,都是来这里求一条活路的。

    “这么多丧尸都被堵在这里,这说明哨卡肯定被封闭了,我们的路被堵死了。”丧尸博士说。

    舌头看了他一眼:“我比你更懂哨卡。长江大桥哨卡是AI控制的,它一旦检测到丧尸密度超过一定数值就会自动封闭,除非人类去主动开门。”

    博士一摊手:“那也是被封闭了。我们过不去了。”

    “还有机会,”舌头说,“只要让我接近闸机,扫描到我的虹膜,它就会开门。我们通过后再把门关上就行了。”

    “噜啦哩咕咕。(太危险了。)”我说。

    “所以要非常小心,”舌头说,“首先你开车,用非常缓慢地速度开,尽量不引起这些丧尸的注意。到闸机门口时,你们先下车掩护我,最好把那些丧尸引到别的地方去,我弄开闸机后,你再开车猛冲进去。”

    丧尸博士不停地摇头:“这太危险了,你一旦被咬了,我们就全完了。”

    我说:“叽噜啦哩,呜呜噜,咕呱呱哩吼吼嘶呼。(就算危险,也要试试,我会用自己的身体拦住那些丧尸的。)”

    舌头做出了战斗姿态,对我说:“现在听我指挥,慢慢朝前方开,车速能有多慢就有多慢,不要引起那些丧尸的任何注意。”

    我凝重地点了点头,脚尖轻点油门,我的破车和我心神合一,在这一刻它成了我身体和意志的延伸。我和它用极慢的速度,缓缓朝目标前进。

    刚开了没两米,我感觉到轮胎传来一阵异样感,车窗外,传来丧尸的阵阵惨叫。

    “嘶吼!嘶吼!嘶吼!(好疼!好疼!好疼!)”

    天比较黑,丧尸没有那么强的夜视能力,我又不敢开车灯,而且我哪里想得到,会有一只丧尸躺在地上睡大觉呢?我的轮胎就这么从他身上碾过去了,从脚开始碾起,一直碾到他的脑袋。而且是以极慢的速度。

    “啪叽。”

    车身一震,我感觉他的脑袋被轮胎给压爆了。

    “吼!”

    外面一只丧尸咆哮起来。

    紧接着,不知是哪只牵头抽了风,开始往前奔跑起来。

    我说过了,我们丧尸,只要有一个开始跑,周围的其他丧尸也会一起跟着跑。

    整个长江大桥哨卡前,数千只丧尸群情澎湃,夺命狂奔,一起冲击着哨卡,还有不少直接跳进了长江里。

    哨卡AI检测到严重尸潮,随即启动自毁程序,几道夺目的光芒在夜空中绽放,彷如烟花盛开,长江大桥节节断裂,分成十二段,在丧尸们的狂欢中,无声坠落到浩荡江水中。

043.太花花公子了

    【下面还是防盗章,本来不想弄的,今天真写不完……12点半更新。顺带一提,每次防盗章的字数,都是卡死4000字,而实际上正式内容绝对会超过4100,有时候甚至4500,所以每次防盗章都不会多花点数,这个请放心。】

    19

    对于我来说,这恐怕是人类历史上最灰暗的一天。我们一车三个人,就掌握着两件能拯救世界而的秘密,现在因为一只躺在地上睡觉的丧尸,我们生还的希望随着长江大桥一起掉到江里了。

    长江大桥被炸塌了,周围的上千只丧尸疯狂了。当务之急,我觉得,应该是推卸责任。

    “行了,打转,往回走。”丧尸博士说,“接下来我来导航,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舌头和我都一脸灰暗,他看着我们笑了:“干嘛呢?你们俩都支棱起来啊,你们不会以为这是唯一一条路吧?”

    舌头说难道这不是唯一一条路吗?

    博士说,塌了一座桥而已,知道旧武汉有多少座长江大桥吗?11座!还有5条江底隧道,你以为长江大桥很稀罕吗?它不过是最老的一座桥罢了。

    舌头和我听了都很震惊,在我们看来,长江是这么宽阔的一条江,上面能有一座桥都很了不起了,像这么厉害的桥居然还有10座?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个刷新三观的知识。

    博士敏锐地指出,我还好,舌头恐怕不是武汉人吧?舌头有点自卑地承认了,她说她是随州的,她们那儿连长江都没有。博士说没关系,随州也是个好地方,但以前的武汉更好。

    于是我们问博士接下来我们走哪座桥?博士说不走桥,11座桥塌了10座,现在最后一座也塌了。我们走隧道。

    按照博士的指导,我驱车沿着长江一路向东,路过低矮的房屋和漆黑月光下的江滩公园,一路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然后转弯,背向长江行驶,最后在博士的指引下,一头扎进一个地洞里。

    按博士的说法,这里叫做地铁2号线。

    在碎石和瓦砾之间,我开着夏利在及其狭窄的通道里疾行,这非常考验我的车技,我又感到我的小破车和我合二为一了,正在我体验这种奇妙感觉时,我突然听到了人类的声音。

    “嘿!嘿!停车!停车!”

    我停了车,我们三个同时打开车门,从缝隙里探出脖子。

    一个浑身套着塑料袋的男人,猛然掀开了头顶的破袋子,操着标准的武汉话说:“个斑马养的,这是老子的车!”

    20

    男人走到我们车尾,又后退几步:“日,还有两只丧尸,你们么斯情况哦?”

    舌头看着他问:“你是谁?你又是什么情况?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三个下了车,男人看到舌头身上的防护服后,敬了个军礼,然后从胸口衣服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我是第三军特殊部队的,我在丧尸区有特殊任务,不过出了意外,其他人都死球了。你们怎么开的我的车?”

    舌头指着我说,他说这是他的车。

    我说,这车是我在江滩捡的。

    男人说,那你就是在江滩捡到我的车了。

    他扒拉开我们,打开了夏利的后备箱,发现里面只有床单裹着的一捆骨头。

    他回过身问我:腿呢?

    舌头说,什么腿?

    我当然知道是什么腿,很遗憾的,那条腿在之前电厂的骚动中没了,估计早被工友和舌头的战友们吃干净了。

    男人激动地抓起舌头的衣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拯救世界的希望!现在没了!

    他颓唐地坐在地上。我们三个都有点无动于衷。毕竟这样的希望我们已经有两个了,只有舌头出于好奇心才愿意听他怎么讲。

    男人觉得拯救世界的希望已经没了,于是他开始讲述他们的计划:他是一个科学家,不是丧尸博士这样的民间科学家,而是真正的科学家。他被分配了一个科研任务,那就是制造一种能灭绝所有丧尸的毒药。

    要制作这种毒药,肯定会用到丧尸做实验。把丧尸弄进人类区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光谷反击基地的遭遇就说明了这一点,人类不允许任何一只丧尸进入人类区,所以科学家的小队就被派遣到了B1区进行实验。

    实验最初进行得很顺利,他们借鉴消灭蟑螂的办法,制造了一种饵料,这种饵料可以被掺在任何食物里,一旦被掺进去后,该食物会变得特别香,丧尸会特别想吃。而一旦被丧尸吃下去,该丧尸的肉体也会携带这种饵料,那么他就会变成其他丧尸的食物,而吃掉这只丧尸的丧尸,也会变成其他丧尸的食物。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所有的丧尸都会在互相啃吃中被消灭掉。

    然而在这种药物的原液被成功制造出之后,意外发生了。在科学家的团队中,存在着同情丧尸的份子。他们可能是有家人变成了丧尸,他们实质上并不赞成消灭所有丧尸。不过他们伪装成想要消灭所有丧尸的狂人混进了队伍,在药物成功制成之后发动了叛乱,想要夺取药物。

    在一系列惊险刺激、惊心动魄的追杀与反追杀之后,这个男人将药物分成了两部分,其中的诱导剂注射到了对手的身体里,并把他的腿剁下来藏在车里。而剩下的关键性的药物本体藏在身上。最后在一系列暗算之后,他成为了最后的幸存者,但回到江滩时,自己的车不见了。

    车不见了很正常,因为被我开走了。他的故事就结束了。等到整个丧尸区广播公告后,他为了逃命,就躲进了2号线地铁里,他认为这能躲开轰炸,直到遇见了我们。

    男人颓唐地坐在地上,不停地摇着头说:“实际上诱导剂才是最关键的技术,如果没有那个,我的药物不会有丧尸愿意吃。只要有一只丧尸吃过那条腿就好,只要有一只那样的丧尸,我就能从它身体里重新提取出诱导剂,配合上我的原液,我很快就能制造出毁灭所有丧尸的毒药……”

    只要有吃过那条腿的丧尸就行……那不就是我吗?

    我很快想到,如果这家伙发现我就是他想找的那个丧尸,那会怎么样?

    对于我来说,那不是在拯救世界,那是在毁灭世界。

    几乎在想明白这个问题的一瞬间,我就扑了上去。

    在我的牙齿穿过他的塑料袋,咬进他脖子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丧尸博士也咬中了他的手臂。

    在我们身后,舌头迅速掏出了枪。

    21

    我和丧尸博士同时拔出牙齿举起双手,七嘴八舌地要她冷静,并且努力试图解释我们的行为,我们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导致两个人的话被互相淹没了。

    在舌头的示意下,我们停下了,一个一个地说。

    实际上丧尸博士和我的目的是一致的。这个人想要消灭所有丧尸,对付这种疯狂的计划,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也变成丧尸,让他自己也体验一下当丧尸的操蛋感觉,看看那时候他还想不想制造那种毒药了。

    我非常感激地看了丧尸博士一眼。虽然他只有一半是丧尸,但他显然更把丧尸当自己人。不然他不会和我同时做出那种反应。

    不过我们的计划和这位科学家的计划一样,都失败了。过了大概20秒,他就变成了一只崭新的丧尸,并且试图吃掉舌头。

    一开始,舌头还想把他带回人类区,但他作为一只新成为的丧尸,不像我们一样,完全抵制不了人肉的诱惑。为了避免危险,我们一致决定把他抛在原地不去管他。

    我一路开着我的破夏利,在地铁轨道上一路狂奔,经过一个路口时,在丧尸博士的指引下,我旋转方向盘,冲出了地铁轨道,攀爬着碎石,一路冲出地铁线,重新沐浴在月光下。

    丧尸博士用略带一点浮夸而高昂的声音说:“欢迎来到,江汉路!”

    我和舌头还是一脸茫然,舌头问:“长江呢?”

    “傻啊!我们早就穿过长江了!长江早就被我们抛在很远的后面了!”

    我发誓,自从我成为丧尸以来,我从没有哪天如此高兴过。

    一股别样的情绪在整个车子里面蔓延开来,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正在笑,我和舌头、丧尸博士三个,在车里笑成一团。

    我和丧尸博士互相搭着对方的肩膀,就像亲兄弟一样,舌头趴在我们的座椅上,笑得跟孩子一样。

    笑完之后,舌头说,我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也从来没体会过死里逃生的感觉,但是我要说这感觉真棒。

    丧尸博士说,我和你不一样,我们丧尸一直都离死亡这么近,但我也得承认,我今天也很爽。

    我说,其实我觉得,这趟旅程本身就挺有意思的,我很喜欢这次旅程。

    舌头和博士都把目光挪向我,我说:你们不觉得吗?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就比如说,以前我在电厂上班的时候,路上经过高架桥,经常能看见远处一座很高的高楼,我可能对它有点感兴趣,但是我从来没想过去看看它到底在哪,我只是每天上下班,过着固定的生活,从来不接触自己世界以外的事情,但是之前逃离B2区的时候,我们的车子路过了那座高楼,我终于知道它长什么样了,这只是一个很微小的改变,但是我的丧尸生活确实变得不一样了,你们能明白这种感觉吗?

    我很费力地说了这么一长串话,我以为这些话很蠢,但没想到的是,舌头和博士居然全票赞同。

    舌头说,我明白,我也是这种感觉。

    博士说,你形容得很好,你可能有成为丧尸哲学家的潜质。

    舌头说,你在电厂的时候就是个普通丧尸,但是现在看看你,你不像个丧尸,虽然你还是丧尸,但你已经不像丧尸了。

    博士说,我们一路上死了多少丧尸?几百只还是几千只?他妈的,生命真是太他妈的易逝了。你应该抓紧时间多去看一些高楼。

    舌头说,我之所以害怕被丧尸咬,是因为我不想成为丧尸,但是能听到你说这些话,我觉得当丧尸也没有那么坏,因为你,确切的说,因为你们俩,我觉得我增加了一点勇气。

    博士说,我由衷地为你看到了那座高楼感到高兴,因为我太了解旧武汉了,我已经失去了求知欲。但我对你探究武汉的求知欲很高兴。你会发现它真的很棒。

    舌头说,你是只挺有趣的丧尸,虽然只会发电和开车,不一定很有用但是挺有趣。

    博士说,我的阿司匹林给你吃也不算浪费了。

    舌头说,等下,什么阿司匹林?你给他吃的药就是阿司匹林?我以为是你自己发明的药呢!

    博士说,我就是个民间科学家,我才没那个本事发明什么药。

    我问,阿司匹林怎么了?

    舌头说,阿司匹林在人类区,一瓶只要几块钱啊!

    博士说,是很便宜,但是谁说便宜就没效了?它对丧尸病有效,那就是有效,越便宜越好。

    舌头抱头:问题不在这儿……如果阿司匹林就能治好丧尸病,为什么人类这么久都没发现呢?

    是啊,为什么呢?丧尸博士说。因为你们人类把我们当成不可回收垃圾,一旦一个人成了丧尸,你们就想:“好吧,他没救了。”你们就直接放弃治疗了。你们从来没想过,每一只丧尸都是人变得,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感染丧尸病。你们只想战胜丧尸,你们不想战胜这一切的根源丧尸病。丧尸和人的区别关键不在于身体,而在于思想,是你们画下了丧尸和人类之间不可逾越的界限,是你们让丧尸病变得不可战胜。

    22

    我听得一脸茫然,舌头看上去有点不爽。丧尸博士又说,等等,我知道了。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试剂瓶——这瓶子正是之前那位科学家的毒药原液。

    我说,这么危险的玩意儿你还带着它干什么?

    他说,我知道了,这玩意儿实际上就是增强版的阿司匹林,他所谓的让丧尸变成其他丧尸的食物,实质上就是把丧尸变成人!

044.师傅的每一个女朋友都很厉害

    以下为防盗内容,正式章节12点40更新(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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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得一脸茫然,舌头看上去有点不爽。丧尸博士又说,等等,我知道了。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试剂瓶——这瓶子正是之前那位科学家的毒药原液。

    我说,这么危险的玩意儿你还带着它干什么?

    他说,我知道了,这玩意儿实际上就是增强版的阿司匹林,他所谓的让丧尸变成其他丧尸的食物,实质上就是把丧尸变成人!

    他把试剂瓶塞给我,看上去非常激动:你把它稀释之后喝下去,你马上就能变成人了!你就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整个车子忽然飞了起来,在空中赚了2圈,然后顶棚朝地,重重地砸在地上。

    我艰难地从车里爬出来,丧尸博士也爬了出来,但舌头还在车里,已经头破血流。

    一群穿着破衣烂衫的人围了过来,打头的一个说:“丧尸?两只丧尸开车?”

    “真尼玛奇葩。”

    “还以为是大款呢。”

    “早知道别把车废了啊,这车值钱啊。”

    是猎人。

    我早听说过,B1区有点乱,到处都是猎人。这些人是出于各种原因,从人类区流窜到丧尸区的,不能进行正常的工作,只能靠劫掠为生,他们劫掠丧尸的罐头,劫掠军队的物资,劫掠电厂的补贴,现在又在劫掠我们,总之就是不干好事。

    我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身体有点不协调,我的左手拧到了肩膀后面,右屁股垮了下来,脑袋歪了180度。

    “不要废话,把这俩丧尸解决掉。”猎人说。

    “嘭!”

    一声枪响,我眼睁睁看到,我旁边丧尸博士的脑袋上多了一个洞,他慢慢软倒下去,没有了声音。

    23

    博士倒下的时候,我感觉我双眼通红,胸膛里好像被塞进去一套锅炉,整个丧尸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我的身体比我的意识更快做出了反应,脑袋发出“嘎嘎嘎”的声音迅速扭回原位,四肢“咯咯咯”地恢复了正常。我在四分之一秒之内扑了出去,猎人们开了枪,但没有打中我,我跳到一个猎神身后,把他的脑袋拔了下来。

    我的双手在空中挥舞,插进了猎人们的胸膛,鲜血一蓬蓬地在空中飞溅,猎人们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很快就消失了,转眼间,这队猎人——一共6个——都倒在了地上,死掉了。

    我过去蹲在丧尸博士的旁边,他的脑袋前面有个指甲盖大小的小洞,后面有个鸡蛋大小的大洞,看来是活不成了。

    他双眼涣散,把手上的那瓶试剂瓶紧紧地包在我手心里,说:“你能拯救世界,只有你能,那就去拯救吧。”

    我说,好。

    他又说:“不要让他们炸掉旧武汉。”

    我又说,好。

    丧尸博士死了。

    舌头很艰难地从车里爬了出来。

    “他怎么了?”

    “嗝噜(死了)。”

    “车还能开吗?”

    我看了一眼我的夏利,它四轮朝天躺在地上,像个王八,我摇了摇头。

    舌头颓然地坐在地上,抱着双腿,什么也没说。

    难以想象,刚才我们还在放声大笑。丧尸博士的话还萦绕在我耳边:“生命真是太他妈的易逝了”。

    我经过颓废的舌头,爬到车子里,把散落在车顶棚上的小女孩的遗骨一根根捡起来,连同她的日记本一起,重新包到床单里,对舌头说:

    “啵嘶噶噎噜噢,呜哩叽哩咕咕瑟噜(博士说的对,我们应该拯救世界)。”

    “咳瑟叽哩呜噜,嘎,图图叽噜哩呜,呜哩叽噜叽叽嘎(开车去不了,但是我们还有两天,我们走也能走得到)。”

    舌头抬头看了看我,指了指自己的脚。

    她的脚脖子拧向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看来让她走路是强人所难了。

    24

    我背着舌头,一只手提着小女孩的遗骨,走在路上,四周漆黑一片,废墟遍地,石子在我双脚间打滚。

    舌头说:“还有50多公里,路上猎人窝点太多了,我们到不了了。”

    我说,没事,猎人打不过我。

    舌头说:“我受伤很重,好像感染了。”

    我说,到了人类区,他们会给你治的。

    舌头说:“你要是想吃我,就吃了吧,变成丧尸也不赖。”

    我知道,她现在已经自暴自弃了。实际上我也有点自暴自弃。丧尸博士死了,我的车没了,我感觉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好朋友。我们都是在自暴自弃,只不过她选择什么也不做,我选择把脚迈向一个希望渺茫的方向。

    我说,我不会吃你,你是我活下去的门票。

    我感到她的头靠在了我肩上,过了一会儿,呼吸变得均匀起来,她睡着了。

    我没有困意,丧尸本来就不太需要睡觉。舌头睡得特别沉,这一晚上,我一共走了20里路,杀掉了12个猎人,打爆了30多个游荡丧尸的脑袋,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她都没有醒过一次。

    她醒来的时候,我正在被20多个猎人围攻。我好像误入了他们的一处窝点,被他们堵在了防线内,我把舌头放在地上,舌头这时候睁眼了:“死了吗?”

    “叽叽噜啦(离死还早着呢)。”

    我飞跃到天空中,瞬间十几发子弹就朝我射来,我拧着身子躲过子弹,冲着开枪的人跳过去,一拳把他打到墙里面,同时趴下,躲过擦着我头顶飞过的子弹,从地上如同蛇一般向前游了10多米,在房屋废墟拐角的地方把一个人的腿掰断了。

    我变得非常强悍,比我之前还要强悍,我能听到五十米外的悄悄话,我的百米冲刺可以跑进7秒内,我力大无穷,不怕疼,人类脆弱的身躯不是我的对手。

    但是相比于钢铁来说,我的身体也很脆弱,一辆陆地战车冲塌了我旁边的墙壁,从废墟上碾了过来,战车顶上的机炮朝我“突突”地喷出火舌。

    “自己人!自己人!”舌头站起来,冲着这边挥舞着双手,在我被机炮打穿之前,陆地战车停火了,顶上的盖子打开,探出一个头。

    “自己人!”舌头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冲着那边高举着双手,“我是第三军的!”

    战车上的头缩了回去,过了会儿,好几个身穿军装防护服的人从里面爬了出来。

    “士兵你好,我是第八军的,你怎么在这儿?”从战车上下来的一个人和蔼地说。

    舌头还没说话,她的泪水就先夺眶而出。

    25

    我和舌头一起被护送到了第八军的临时驻地,旧武汉B1区的一处临时军事堡垒。舌头在这里得到了良好的照顾,骨折的地方上了夹板,吃过阿司匹林后,感染也在逐渐消退。

    不过我的待遇就没有那么好了,我被绑了起来,穿上了拘束衣,嘴巴上还带着嘴套,尽管舌头告诉他们我不会咬人,但他们的信任显然没有这么廉价。

    这支部队是来丧尸区执行机密任务的,沿途嫌猎人窝点碍事,顺手进行清剿。

    舌头告知我们的来历后,军方表示送舌头回去是乐意之至,但是送我回去不太可能,但舌头再三强调,我是拯救世界的关键后,他们表示,没有任何人能带丧尸进人类区,除非获得三军总司令的同意。

    于是,他们搬来一台卫星电话,拨通了上级电话后,层层转接,最后,舌头直接和第八军的军长通上了电话。

    那边一接上电话,就用非常强硬的语气说:“我很忙,我只给这通意料之外的电话预留的5分钟的时间,希望你长话短说。”

    舌头马上说:“领导!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和我的丧尸朋友拥有一个拯救世界的秘密!我希望能用这个秘密换取一个让它进入A区的机会!”

    电话那头说:“那当然是不行的。如果拯救一次世界就要让一只丧尸进入人类区,那人类区现在早就尸满为患了。”

    舌头说:“那或者这样,这次将要轰炸整个B区,能不能在轰炸期间,让我的朋友去别的地方避一避?去别的丧尸区都行。”

    “不行。”那头说,“这次轰炸的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多的杀灭B区已知的丧尸,这里既然有一只,为什么不消灭?”

    舌头咬咬牙:“那拯救世界的秘密我就不会……”

    “我对如何拯救世界不感兴趣,”那边说,“命令就是命令。”

    “您都不听一下是什么样的秘密吗?”舌头有些绝望。

    “不用听,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我每天都要听几百个拯救世界的秘密。无非是哪里找到了不会被丧尸咬的人,或者是发现了一种可以暂时缓解丧尸病症状的药。这样的秘密我们指挥部里有一大堆,如果你的秘密差不多的话,我建议你不要浪费时间。”

    舌头沉默了。

    她彻底绝望了。

    沉默了大概十秒,那边说:“5分钟还没到,不过你好像没有话了,那么我挂了。”

    说罢,电话果断传出忙音。

    站在一旁的第三军士兵耸了耸肩:“所以?”

    舌头看了看我,我看了看舌头。

    “如果他不能进A区,那我也不去。”舌头说。

    26

    舌头和我从装甲车上下来后,一个人从装甲车上探出头:“这里没有猎人窝点,周围的丧尸也比较友善,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舌头冲他挥了挥手:“谢谢!”

    装甲车离开了,我看着舌头:“叽里咕噜?(怎么办?)”

    舌头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我说,难道不是你知道怎么办,才选择不去A区的吗?

    她说,别把我想得这么有城府,我才23岁。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去?

    她说,为了义气,你懂吗?

    我不懂。

    我说,所以,现在我们都没有办法去A区了,对吧?

    她说,对。

    我们辗转一百公里,想了这么多办法,见证了这么多的死亡,到最后,目的地没了,感觉这24个小时的出生入死成了一个玩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想笑。

    我说,所以,我们现在哪儿都不用去了?

    舌头说,对。

    我说,就连躺下来也可以?

    说罢,我躺在了马路上。

    舌头也躺在了马路上,说:对。

    我们躺在地上,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比上次丧尸博士还在的时候笑得更崩溃。

    我问,离轰炸还有多少时间?

    她看了看手表,说,只剩5个小时了。

    我看着天空中飘过的云,惊讶的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抬头看过天了。

    成为丧尸后,我们不是在满地找食物,就是低头漫无目的地徘徊,居然从来没有机会好好看过天空。

    舌头问我,你还是人的时候,你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不记得了,我们变成丧尸后,就忘了以前是干什么的了。你呢?你在人类区是怎么生活的?你们需要工作吗?

    舌头说,在人类区,也没什么生活,当然得工作,整个人类区,上到司令,下到平头百姓,每个人都得工作。不工作的人,就没有钱花。

    我说,钱可以买罐头吗?

    她说,钱可以买任何东西。任何东西。

    我说,人腿也可以买到吗?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她很坚定地说,能。

    我听了很震惊,我说,那钱可真是个好东西,只要工作就能有钱,那你们工作肯定很快乐。

    舌头变得愁眉苦脸起来:“想多了,钱虽然是好东西,但不够花。”

    我说你军方的人应该很赚钱才对啊?整个人类区,不是都由军方控制吗?

    她说,是由军方上头那些人控制。只有穷人的孩子才会当我这样冲锋在前的小兵。

    她给我算了算她的开支,有房租,有水电费,食物、衣服、娱乐……她算得我头都晕了,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类想活下去居然这么麻烦。

    我哪儿都可以住,从来不洗澡,所以不需要水电,工作服都是工厂发的也没找我们要钱。除了罐头,我什么都不需要用钱买。

    最后我说,恕我直言,你们人类的这个“钱”,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得到”,而是“什么东西都得花钱买”。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是的。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什么都得花钱买吗?还不都是因为你们丧尸?

    我有点心虚:是吗?

045.我学过摔跤

    清水刹那面无表情,眼睛盯着手机,连头都没抬,好像没听到刚才他们在说什么。

    她抬起脸,看着千临涯的时候,明亮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对了,刚才忘了说,为了确定我对于团队的绝对权力,我觉得,应该给我安排一个职务。”

    “绝对权力?”千临涯歪头确认。

    “绝对权力。”清水刹那对他做出肯定表示。

    一想到她刚才居然在想这种抢班夺权的腹黑事情,千临涯就觉得背后发凉。但是又感觉放松了下来。

    “我觉得我作为社团唯一的副部长……”

    “所以我的权力要凌驾于你之上,”清水刹那无情地说,“以后称呼我为队长。”

    千临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想起《银魂》里面,桂小太郎一本正经称呼神乐为“队长”的场景。

    “这是我加入的条件之一。”

    “是,队长,我的队长。”千临涯行了个军礼。

    她这才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我们就地解散吧。为了确定今后的日程安排,我得问问,鹰司同学,宫城同学,你们的家住得远吗?”

    宫城美咲元气地说:“离这里不远,师傅知道!坐千代田线,很快就可以到!”

    虽然她住得不远,但她生怕被千临涯逮到,站得很远。

    清水刹那瞥了千临涯一眼,不出声地做了个口型,好像是重复了一边美咲说的“你知道?”。还歪着头,好像是在询问他怎么知道的。

    他决定假装没看懂。

    接着清水又问鹰司青叶道:“鹰司同学,你呢?”

    “我家就在千代田区,不过打算让家人来接。”鹰司青叶说这话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她现在应该想到了刚才坐电车的经历。

    “那么就此解散吧。”清水刹那把书包往肩上提了提,然后朝家的方向走去。

    清水似乎又忘了问自己住在哪儿。

    虽然她知道,可如果不问一下,岂不是会让人怀疑?

    千临涯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能马上跟上去,双手插在兜里,朝反方向走去。

    “师傅,你怎么回去?”宫城美咲歪着头问他。

    “我?我跑回去吧……”

    “照幽斋,你在做什么?”已经走过去十几步远的清水刹那回过头来,皱着眉问他,“还不快跟上来?”

    鹰司青叶和宫城美咲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千临涯脸上。

    汗,流下来了。

    “师傅,刚才就觉得很奇怪了,你们住得很近吗?”宫城美咲问道。

    “没有没有……”千临涯挥动着手,但没有想到什么很好的说辞。

    清水刹那停在原地,抱着双臂说:“说好要看看你的料理实力的吧?”

    千临涯一拍头:“哦对。”

    然后他迅速跟了上去。

    宫城美咲在后面追问:“师傅!你们是在哪里做料理啊?”

    千临涯只顾挥手,头也不回地走到清水前面去了。

    “我能一起去看看吗?”宫城美咲还在后面追问。

    千临涯龇牙咧嘴,他有点后悔收这个徒弟了。

    好不容易跑到女生们确定追不上的地方后,千临涯才停下脚步,结果清水刹那也过了好半天才跟上来。

    “跑那么快做什么?”清水刹那把手按在膝盖上,好容易才把气喘匀。

    “这样不好吧?”千临涯说。

    “什么不好?”

    “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合租怎么办?”

    清水刹那直起身,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嘲讽他“原来在担心这个”。

    “如果是要一起训练,这件事很难瞒住她们的。”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我觉得……”

    “不知道你在怕什么。”清水刹那昂然经过了他。

    要问怕什么,当然是怕柴刀啦!

    要是被梦叶或者菊池麻理知道,自己是搬出去和清水一起住,还不知道她们的心态会发生什么变化。

    两人一起上楼,开门进屋后,清水刹那马上脱下了鞋子。

    黑色的丝袜包裹住的小脚,直接踩到木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一路走向客厅,把身上的书包甩到一旁地板上。

    “想到还有这么多家具要准备,你还不停给我找事,我真是……”清水刹那大字躺到帐篷的垫子上,穿着黑色丝袜的双腿很不雅地伸在帐篷外。

    这么具有生活气息的场景,千临涯还是第一次看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也走到帐篷边,把书包放下。

    “道闲斋,你今天的鞋子穿得太硬了。”千临涯忍不住发出感想。

    “学校的皮鞋不是一直都这个硬度吗?”

    “踢得我很疼主要是。”

    下一秒,清水刹那穿着丝袜的脚就抬起来,蹬到了他腿上。

    “你不说倒好,一说我才想起来,你刚才一直在桌子底下踢我!”

    千临涯才是难以置信的那个人,他双腿躲闪着清水的攻击,怒到:“你不是都踢回来了吗?!再说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

    “还特地光着脚踢我!为什么你要做出这么变态的事!?”

    他一愣,接着痛心疾首,没成想到自己的体贴,居然被当成了变态!

    “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到底还有没有信任了?”

    “我才要这么说!”清水刹那穿着黑色丝袜的脚不停在空中乱蹬,每一下都用微曲的脚心踩在他腿上,但是因为没有穿鞋,所以并不感觉很疼。

    可这么胡乱蹬下去,总有一次会发生弱点攻击,所以千临涯发出了一次警告:“别蹬了,够了哈!”

    “亏我还给你做早饭了,亏我还给你做便当了!”清水刹那好像浑没听到他的话,发着无理由的脾气。

    千临涯双手做了个太极云手,以柔克光,在空中划过半道圆弧,一把抄住了她的脚,把她柔软的足握在了手心里。

    清水刹那愣了一下,接着小脚在他手里挣扎起来:“放手!”

    “抱歉,队长,现在是非工作时间。”

    清水的另一只脚也伸上来,试图解救自己被控制住的脚,可是千临涯再次一个海底捞月,另一只手抓住了她另一只脚,让她的解救行动成了葫芦娃救爷爷。

    两只脚都被千临涯举在空中后,少女的裙子自然地垂落下来。

    “啊!”

    清水惊呼一声,两条大腿并拢,双手伸下来,把面上的裙子别到两腿之间,试图挡住暴露出来的东西。

    可是千临涯还是不慎看到了。

    今天她穿的是,连裤袜。

    好生生地把少女的双脚放在地上,如同在放置一件小巧的宝箱,抬头往前看去,帐篷阴影下方,少女有点眼泪汪汪的。

    “道闲斋,对不起,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故意的。”

    少女双手横放在小腹上,抬着头,视线穿过山谷之间和放在一边的腿,头发散乱,脸上还有红晕。

    “照幽斋。”

    “在。”

    “不管你信不信,”少女说,“我学过摔跤。”

    接着,少女的双腿突然灵活地移动,如同章鱼触须缠绕上了千临涯的脖子,牢牢地箍住他下巴以下的位置,然后纤细的腰肢一扭,双腿发力,让蹲着的千临涯重重地侧摔到地板上。

    因为这是偷袭,再加上清水用腿技的时候不可避免露出来的东西,让他晃了神,再加上他内心深处觉得应该吃点小亏让清水消气,所以顺顺利利地就被摔倒了。

    不过,因为有少女柔软的腿部垫着,摔得一点都不疼还不说,一缕幽香还钻进了鼻子。

    锁在喉咙上的腿绞紧,他下意识地用手扒了上去,拍击着对方的腿,叫饶道:“我认输了!我认输了!”

    “如果认输有用,还要骨折做什么?”少女不依不饶地声音响起。

    “你这种姿势只能让我颅骨骨折!”

    “那正是我想要的!”

    少女的腿弓起来,不解恨地用膝盖部位夹紧他的头颅。

    “疼疼!这样真的很疼!”千临涯感觉太阳穴被夹得发麻,可是脸上传来的柔软感触更鲜明了。

    “疼就对了!”

    千临涯终于被激怒了,是时候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清水明白,他实际上一直在让着她了!

    他两只手掰住她的腿部,稍稍用力,做了个拉臂力器的动作,双腿就被分开了。

    “哼哼,虽然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可是道闲斋,我毕竟是个男人,这只用了我3成力而已!”千临涯突然觉得自己这番发言有点像《龙珠》里面的弗利萨。

    想要逼出我的5成功力,清水,你还不够愤怒!等变成超级赛亚人再说吧!

    然而这个动作的副作用就是,少女的裙子完全卷了上去,所以他这席演说变得好像是对少女的胖次说的。

    清水刹那终于放弃了抵抗,把她的腿放在一边后,又帮她把裙子捋下来,千临涯双手撑在清水身体两边。

    直直看着她的脸,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少女满脸通红,头发粘在脸颊上,看上去像是喝醉了。

    一股诡异的沉默出现在两人之间,导致心跳声变得响亮起来。

    偏偏是这个时候,他回想起了在清水家的茶屋阁楼,少女抱着他强吻的片段。

    看对方的眼神,显然她也想到了。

    顺着清水通红的脸颊、纤细修长的脖颈,再经过起伏的胸膛往下,包裹在黑色连裤袜下,即使是躺下,也摆放得依然优雅的双腿。

    千临涯不得不承认,即使是他自己,也很难抵抗她的魅力。

    他不由得想到,假如——是说假如这个时候,他顺势吻了上去,不知道清水是会觉得他卑鄙,给他一耳光,还是顺势接受?

    宫城美咲之前的话语在耳边回响,他有些难以把握自己和她的关系。

    因为他很享受和清水刹那势均力敌的感觉,他不愿意主动去探究少女内心深处的想法。

    保持之前的关系就很好了,他不愿意破坏现在的关系。

    缓缓起身,千临涯爬出帐篷,走到落地窗边,欣赏着车来车往。

    清水刹那则一动不动地躺在帐篷里,虽然氧气早已足够,但胸口还在不停地一起一伏。

    过了会儿,千临涯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

    “道闲斋,你现在在想什么?”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你又在想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帐篷外那个人似乎是终于理顺了思路,慢悠悠地说:

    “我在想,如果你刚才用的是十字固,而不是那种业余的锁喉方式,我必输。”

    “……”

    一阵沉默后,帐篷里的清水刹那开了口,声音终于变得彻底冷静下来:

    “下次我用十字固。”

    ……

    经过几次眼神交换后,两人同时发现对方即使面对自己也不会尴尬,于是又开始正常相处起来。

    按照计划,清水刹那开始指导千临涯进行人生中第一次正式料理。

    之前她放在冰箱里的蔬菜还有一些,她决定从简单的开始做起,先教千临涯拌沙拉。

    “先洗菜,褶皱的地方要洗干净……菜根可以直接扔掉,不要把菜叶子也一起扔了!”

    “切菜的时候手要呈猫爪,尽量切细一些,这种菜切细一点才容易入味,不然会有苦味。”

    “都说了要呈猫爪状啊!这样会切到手的!”

    千临涯抬起手,五指放平,说:“可是,如果手做成猫爪状,就看不到刀的切口了。”

    清水刹那按住了额头:“不用看切口,凭感觉切就好了。”

    “那样的话,怎么才能保证切出来的菜粗细均匀呢?”

    “那不是你现在这种水平应该考虑的事情,你现在能把菜切开就好。”

    虽然很不甘心,但千临涯还是按照清水说的,再次低头拿起刀。

    忽然手上微微一麻,再举起手时,手指上已经出现了一条红色的细线,接着,几颗鲜红的血珠,从那条细线当中渗出来。

    清水刹那眼睛瞪圆,一把抓住他那只受伤的手:“怎么回事?”

    “不小心切到了。”

    “看到了!我是问怎么可能切到的!”

    千临涯歪头想了想,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答案。因为如果知道了,就不会被切了。

    问题虽然是她问的,可她并不真的想知道答案,等千临涯开口想回答的时候,她已经飞奔到卧室,对房间里所有的箱子翻箱倒柜了。

    千临涯走到卧室门口,举着那只被切伤的手指,像在做一个不雅手势,无辜地端详着清水的举动。

    “创可贴……创可贴……找到了!”

    清水手上握着花纹样式的创可贴跑过来,脸上的红晕比刚才还重,额头上还沁出了细细的汗水。

    “我感觉这点小伤,不需要用创可贴。”千临涯说。

    “胡说什么?你作为一个茶人,尤其应该爱惜自己的手!”

    清水刹那的声音听起来很粗暴,不过是因为担心。

    “嗯,伤口呢?”

    因为有【再生】的关系,千临涯的伤口都快好了。

    “喏,在这里。”

    血液已经凝成了血痂,伤口虽然有点痒,但那正是迅速复原的象征。

    尽管如此,清水刹那还是捧着他的手,把创可贴仔细地贴了上去。

    “道闲斋,你看我这样,还能学会做菜吗?”

    清水扬起脸,冲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046.七夕节

    【作者的房东因为某些原因,需要我从出租屋里搬出来,我工作日没有时间,只有明天有假期,今天下班后,收拾东西到现在,还没收完,估计要弄到凌晨,以备明天搬走。】

    【今天的更新来不及了,估计晚上都更不了,先拿防盗章顶顶,明天白天早点再更。】

    【如果顺利的话,这应该是最后一个防盗章了。作者的新住处离工作的地方比较近,居住条件也比这边好,以后应该都可以按时更新了。】

    【为了补偿大家,周末,我打算多写一点,周一也许可以加更,当然只是也许,因为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我是多发事故体质,每次一打算加更,不是前文被屏蔽,就是单位要加班。希望这次不会再有东西挡在我加更的步伐面前。】

    我变得非常强悍,比我之前还要强悍,我能听到五十米外的悄悄话,我的百米冲刺可以跑进7秒内,我力大无穷,不怕疼,人类脆弱的身躯不是我的对手。

    但是相比于钢铁来说,我的身体也很脆弱,一辆陆地战车冲塌了我旁边的墙壁,从废墟上碾了过来,战车顶上的机炮朝我“突突”地喷出火舌。

    “自己人!自己人!”舌头站起来,冲着这边挥舞着双手,在我被机炮打穿之前,陆地战车停火了,顶上的盖子打开,探出一个头。

    “自己人!”舌头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冲着那边高举着双手,“我是第三军的!”

    战车上的头缩了回去,过了会儿,好几个身穿军装防护服的人从里面爬了出来。

    “士兵你好,我是第八军的,你怎么在这儿?”从战车上下来的一个人和蔼地说。

    舌头还没说话,她的泪水就先夺眶而出。

    25

    我和舌头一起被护送到了第八军的临时驻地,旧汉津B1区的一处临时军事堡垒。舌头在这里得到了良好的照顾,骨折的地方上了夹板,吃过阿司匹林后,感染也在逐渐消退。

    不过我的待遇就没有那么好了,我被绑了起来,穿上了拘束衣,嘴巴上还带着嘴套,尽管舌头告诉他们我不会咬人,但他们的信任显然没有这么廉价。

    这支部队是来丧尸区执行机密任务的,沿途嫌猎人窝点碍事,顺手进行清剿。

    舌头告知我们的来历后,军方表示送舌头回去是乐意之至,但是送我回去不太可能,但舌头再三强调,我是拯救世界的关键后,他们表示,没有任何人能带丧尸进人类区,除非获得三军总司令的同意。

    于是,他们搬来一台卫星电话,拨通了上级电话后,层层转接,最后,舌头直接和第八军的军长通上了电话。

    那边一接上电话,就用非常强硬的语气说:“我很忙,我只给这通意料之外的电话预留的5分钟的时间,希望你长话短说。”

    舌头马上说:“领导!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和我的丧尸朋友拥有一个拯救世界的秘密!我希望能用这个秘密换取一个让它进入A区的机会!”

    电话那头说:“那当然是不行的。如果拯救一次世界就要让一只丧尸进入人类区,那人类区现在早就尸满为患了。”

    舌头说:“那或者这样,这次将要轰炸整个B区,能不能在轰炸期间,让我的朋友去别的地方避一避?去别的丧尸区都行。”

    “不行。”那头说,“这次轰炸的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多的杀灭B区已知的丧尸,这里既然有一只,为什么不消灭?”

    舌头咬咬牙:“那拯救世界的秘密我就不会……”

    “我对如何拯救世界不感兴趣,”那边说,“命令就是命令。”

    “您都不听一下是什么样的秘密吗?”舌头有些绝望。

    “不用听,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我每天都要听几百个拯救世界的秘密。无非是哪里找到了不会被丧尸咬的人,或者是发现了一种可以暂时缓解丧尸病症状的药。这样的秘密我们指挥部里有一大堆,如果你的秘密差不多的话,我建议你不要浪费时间。”

    舌头沉默了。

    她彻底绝望了。

    沉默了大概十秒,那边说:“5分钟还没到,不过你好像没有话了,那么我挂了。”

    说罢,电话果断传出忙音。

    站在一旁的第三军士兵耸了耸肩:“所以?”

    舌头看了看我,我看了看舌头。

    “如果他不能进A区,那我也不去。”舌头说。

    26

    舌头和我从装甲车上下来后,一个人从装甲车上探出头:“这里没有猎人窝点,周围的丧尸也比较友善,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舌头冲他挥了挥手:“谢谢!”

    装甲车离开了,我看着舌头:“叽里咕噜?(怎么办?)”

    舌头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我说,难道不是你知道怎么办,才选择不去A区的吗?

    她说,别把我想得这么有城府,我才23岁。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去?

    她说,为了义气,你懂吗?

    我不懂。

    我说,所以,现在我们都没有办法去A区了,对吧?

    她说,对。

    我们辗转一百公里,想了这么多办法,见证了这么多的死亡,到最后,目的地没了,感觉这24个小时的出生入死成了一个玩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想笑。

    我说,所以,我们现在哪儿都不用去了?

    舌头说,对。

    我说,就连躺下来也可以?

    说罢,我躺在了马路上。

    舌头也躺在了马路上,说:对。

    我们躺在地上,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比上次丧尸博士还在的时候笑得更崩溃。

    我问,离轰炸还有多少时间?

    她看了看手表,说,只剩5个小时了。

    我看着天空中飘过的云,惊讶的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抬头看过天了。

    成为丧尸后,我们不是在满地找食物,就是低头漫无目的地徘徊,居然从来没有机会好好看过天空。

    舌头问我,你还是人的时候,你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不记得了,我们变成丧尸后,就忘了以前是干什么的了。你呢?你在人类区是怎么生活的?你们需要工作吗?

    舌头说,在人类区,也没什么生活,当然得工作,整个人类区,上到司令,下到平头百姓,每个人都得工作。不工作的人,就没有钱花。

    我说,钱可以买罐头吗?

    她说,钱可以买任何东西。任何东西。

    我说,人腿也可以买到吗?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她很坚定地说,能。

    我听了很震惊,我说,那钱可真是个好东西,只要工作就能有钱,那你们工作肯定很快乐。

    舌头变得愁眉苦脸起来:“想多了,钱虽然是好东西,但不够花。”

    我说你军方的人应该很赚钱才对啊?整个人类区,不是都由军方控制吗?

    她说,是由军方上头那些人控制。只有穷人的孩子才会当我这样冲锋在前的小兵。

    她给我算了算她的开支,有房租,有水电费,食物、衣服、娱乐……她算得我头都晕了,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类想活下去居然这么麻烦。

    我哪儿都可以住,从来不洗澡,所以不需要水电,工作服都是工厂发的也没找我们要钱。除了罐头,我什么都不需要用钱买。

    最后我说,恕我直言,你们人类的这个“钱”,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得到”,而是“什么东西都得花钱买”。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是的。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什么都得花钱买吗?还不都是因为你们丧尸?

    我有点心虚:是吗?

    她说,因为你们占了太多地,我们的房子不够,所以房价特别高,一般人根本买不起,给你们制造罐头,导致我们的食物价格奇高,寻常家庭一周才能吃上一次猪肉。

    我说,那电费呢?至少我们每天都在辛苦发电呢。

    她说,电费不高。电费是所有开支里面最不高的,但是这一项一项地加起来,钱就受不了了。

    我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人类每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一定很幸福呢。

    舌头说,你们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吧,你们没有生活的压力。

    我说我们生活压力确实不大,但我们生存压力很大。

    我跟舌头沉默了一会儿,我又问她,还有多久轰炸?

    她看了看手表:“还有4个小时55分。”

    难以置信,刚刚才过去5分钟。我说我感觉都过了二十分钟了。

    舌头说,5小时比我们想象中要漫长。

    躺了一会儿,舌头忽然说,丧尸博士临死前跟你说什么?

    我告诉她,博士把试剂瓶给我了,然后让我拯救旧汉津。

    我觉得丧尸博士是个聪明的丧尸,但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没能保持人设,我怎么可能阻止他们轰炸这里呢?

    舌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可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死之前不是说了吗?这个跟阿司匹林的效果一样,它能让所有丧尸都变成人,只要给旧汉津的所有丧尸都喝下这个的稀释液,这儿的丧尸就都能变成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发现她说的有道理。

    可是我们不知道这个要稀释多少倍啊?我说。

    “拿过来给我看看,”舌头拿走了我手上的试剂瓶,指着上面的标签说,“这上面不是写着吗?‘原液,稀释2000万倍使用’。”

    “噶哦吼……(2000万倍,那是多少?)”

    “粗略一算的话,得有个小湖那么大吧,反正挺多。”舌头说完,掏出了她的地图,“好在旧汉津就是湖多。”

    “你看,这儿就有好大一片水面,叫什么?喷泉公园?”

    舌头把地图塞给我,说:“想拯救旧汉津吗?”

    我点头:想!

    她说:“现在有一个办法能拯救这里,那就是尽可能把更多的丧尸变成人类。”

    我说,我要怎么做?

    她说:“你现在利用剩余的4个多小时,尽可能地去找丧尸,越多越好,把他们都带到这个喷泉公园。我会在那里等你。我会把试剂瓶里的药都倒进这个小湖里面,你只要带着所有丧尸跳下去就行。”

    我拿着地图愣愣地看着她。

    “愣着干嘛?跑啊!”

    我拿着地图跑了起来。

    27

    我拿着地图跑了起来,风从我脚下穿过。

    很快,我发现,并不需要我如何去寻找,只要我经过的地方有丧尸,他们就会跟着我跑起来。

    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丧尸就是这样的,只要一个跑起来,其他的也会跟着跑起来,不管是为了什么。

    就这么绕了两圈,我身后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从王家墩到香港路,从汉津关到取水楼,我的队伍越拉越大,在街道上浩浩荡荡,黑压压一片的丧尸占领了地面。

    有时候拦在我们前面的有几个猎人的窝点,但小小猎人,在如此规模的丧尸群面前,如同螳臂当车,他们惊呼着“有尸潮!前所未有的尸潮!”便纷纷淹没在了庞大的丧尸队伍里。

    遗憾的是舌头没有把手表留给我,我预估着差不多了,带着队伍,朝地图上标记的地方跑去。

    正在我奔跑之际,在轰隆隆的脚步声中,我听到防空警报响彻天空。

    “B1区人类请注意!B1区人类请注意!该区检测到异常尸潮,军方将在半个小时后对尸潮进行空中打击,请该区人类迅速躲到地下设施中,重复一遍,B1区人类请注意……”

    我怒吼一声。如果是马上就进行空中打击,恐怕这些丧尸刚喝了药水变成人,就会被炸点炸成粉末,还会连累到一旁的舌头。

    所以,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我的目的地又被剥夺了,但我体内的丧尸本能并没有停歇,它仍然像一台加满汽油的夏利,凶猛地撞击着我的躯壳。

    “吼!”

    我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怒吼,冲到整个队伍的最前面。

    去A区!

    我们要抢在时间前面,将兵锋直指人类区。

    让他们自己炸自己去!

    我的胸口像一台破掉的鼓风机,我的双腿像快散架的电风扇,我感到浑身上下彻骨疼痛,但我的脚步依然没有停下。

    “吼!”

    所有丧尸都同我一样,发出了毫无意义的怒吼。

    他们不知道这趟旅途的终点,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奔跑,也不知道人生的意义之类的事情。

    但是他们和我一样,胸中都有怒火。

    明晃晃的铁丝网,在阳光下发出深黑色的光。

    火舌舔过我的耳朵,我双腿一瞪,整个人直接挂在了铁丝网顶端。

    “吼!”

    《丧尸永不为奴》全文完

047.你以为我是谁?

    哈哈,当然是开玩笑的……

    把清水刹那请到菊池家里,就相当于主动把厨刀交给桂言叶,然后当着她的面和世界亲亲我我,并且水烧开了也不关煤气。

    他还不太想知道被划破的动脉喷溅出来的鲜血秒速是多少多少厘米。

    正在干笑时,小林老师突然又从身后教室里探出头来:

    “千同学,忘了和你说,考试可千万不能不及格啊。”

    “哈!小林老师,你这话是认真的吗?你以为我是谁?”千临涯手插着腰,当下就站在那里,像个JOJO。

    “你是千临涯同学啊?”小林老师的回答透着呆萌气息。

    “不,”千临涯伸出手指摇了摇,“我是昨天晚上刚刚自学完大学通识课程的男人。”

    小林老师眨巴了两下眼睛。

    “所以,与其担心我的成绩不合格,不如去担心其他同学将被我打击太深。”

    这话说完,被经过教职员室的两个一年级学妹听到了,两人捂着嘴笑着跑了开去。

    这让千临涯风中的骄傲格外寂寞。

    “老师不是说这个,”小林老师温柔的笑了,“就算是为了社团活动,也不能耽误学习,如果考试不合格,暑期会强制补课的。”

    “你的成绩老师是相信的,最近你的随堂小测验都是满分,不过,社团里其他同学呢?不要因为一个成员不及格,就耽误了所有人的比赛哦!”

    千临涯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哈?你真的认真的吗?你以为我是谁?”清水刹那好看地蹙起了眉毛,“你真的在担心我不及格?”

    今天的清水不是樱小姐,对千临涯格外冷淡。但是这也不妨碍她好看,尤其是她穿着千临涯喜欢的白色丝质短袜,这让人没法发脾气。

    “这不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学习嘛。”千临涯说。

    清水刹那用手撑着腮,把头转到了另一边,背对着千临涯,并且重重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看过上一次月中测验的成绩排名,你就不会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了。”

    “哦?那敢问你考了第几名?”

    坐在千临涯前面的高桥雄二转过头,如同推介自己偶像般热烈地说道:“清水同学上次考了第二名呢!全校!”

    这暴露了他一直在偷听他们两人谈话的事实。

    “发挥不太好。”清水跟在他后面接了一句。

    可恶,被她给装到了。

    千临涯对着高桥的脸颊虚打了一拳:“让你说话了吗?多嘴!”

    高桥雄二认输,一脸“我滚了”的表情把头转回去了。

    清水刹那漫不经心地说:“顺便一提,你上次的成绩是第653名。再顺便一提,本年级总人数是653人。”

    “咕……”千临涯发出不甘心的声音。

    他上次考了年级倒数第一,是因为他没考。他在家休养呢。

    可是对于真正的学神来说,应该时刻以最严格的要求来磨练自己,没带就是没写,没做就是不会,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一,缺考也不是借口。

    这个年龄就开始以神的要求来要求自己,以后会做到哪一步,他简直想都不敢想。千临涯对自己的了不起再次发出惊叹。

    不过清水刹那对他磅礴的内心一无所知,继续数落他道:“所以,应该担心不得不补考的是你,千临涯同学,希望你这几天好好学习,不要拖了整个团队的后腿。”

    千临涯决定无视她的嘲讽,说道:“我姑且问一下,上次测验的年级第一,是谁来着?”

    清水刹那似乎对答案不太甘心,但还是告诉了他:“是原来坐在你这个位子上的人。”

    “琉璃子?”千临涯突然就放肆地笑了起来,“搞什么,琉璃子上次测验之前,根本就没有好好学习,这样你都考不过她!”

    清水刹那烦躁起来,愤怒地拨了一下刘海:“都说了我没发挥好了!再说了,又不是你考了第一,你神气什么?”

    高桥雄二再次转过头来说:“倒数第一也是第一。”

    “说得对。”千临涯这次居然很欣慰地赞同了他的说法。

    等到下次考试,完成倒数第一到正数第一的逆袭,以后成名了,够上两次热搜了。

    清水刹那把他的自信当成了摆烂,看向他的眼神变得蔑视起来。

    “话说,琉璃子同学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休学的啊?”坐在前面的高桥雄二出声问,紧接着,他就发现千临涯看他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千临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高桥的喉咙死死锁住。

    “琉璃子这个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可是、可是你不是也……”高桥在前面拍着他的胳膊告饶。

    “傻孩子,我能做的你难道也能做?我是在救你的命啊!”

    清水刹那侧目看着大闹的两人,湛蓝色的瞳孔倒映着夏日天空澄澈的光线,无倾向、无表情的眼神扫过千临涯,重重呼出一口气后,将视线挪向了别的地方。

    让高桥雄二心服口服之后,千临涯的下一个目标是宫城美咲。

    她此时正在跟萩原以及一些本班外班的同学聊天。

    宫城在这个班级展现了她来自底层的强大社交能力,才来了短短不到两天,已经和班内同学都混熟了,和萩原这种弱一流种姓的学生打成一片,甚至都认识了外班的女生。

    顺便一提,这是来自千叶县某大老师的畸形理论:在一个班级中,是有着严格的种姓制度的。低种姓服从高种姓,出于最底层的贱民没有任何存在感。

    只有相同种姓的同学们才能玩到一起,形成一个个圈子。而划分种姓的标准,当然就是颜值、社交能力以及家庭财力。

    萩原这种相貌比较突出,又是学生会成员的同学,显然已经摸到了最高种姓的边边。算是弱一流种姓了。

    身为大贫民的宫城能凭借着迷惑性的外表,能够和萩原级种姓打成一片,已经算很不错了。

    班级里真正的一流种姓,应该是琉璃子和刹那这样的名门。这种圈子的人,宫城美咲在她们面前只有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份,想要和她们一样变成一流种姓,就别想啦!

    再顺带一提,千临涯这种级别的人物,则是超流种姓,不入品级,逍遥世外,对一切种姓形成克制。当然,这是他的自我定位。

    千临涯走到宫城美咲的座位前,把一只手放在了她桌上,打断了她和其他同学的对话。

    “宫城,我问你,你的成绩如何?”

    宫城美咲抬起头,用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目光看着他:“师傅,这个时候说成绩的事情,是不是有点……”

    “不管什么时候说成绩的事,都是应该的,别忘了,你是学生!”

    萩原丽香从旁边的桌子上跳下来,很元气地跟千临涯打了招呼,说:“临涯同学,我们正在说下次卡拉OK的事情呢!”

    “卡啦OK?哦?你们就是宫城的新朋友?”

    千临涯注意到,站在萩原身边的,除了本班的五十岚、安藤和一个姓竹内的男生,还有一个略有些眼熟,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名字的女生。

    “师傅师傅,我给你介绍一下!”宫城美咲赶紧顺杆子把话题扯了开来,“这是五十岚同学,这是安藤同学,这是竹内同学,这个是……”

    她突然卡住了,接着尴尬地吐出了舌头,看来她也不知道那个女生叫什么。

    那个外班的女生也不知道刚刚经历了什么,一副被雷劈到面前后,目瞪口淡被震麻了样子,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好像已经游离在整个世界之外了。

    “我记得你应该叫做……”千临涯回忆了半天,才想起了全校学生的花名册中的一页,“小野崎?小野崎鹤美同学?”

    萩原吃惊地看着他:“千君居然知道鹤美的名字?”

    旁边的五十岚捂住嘴:“千同学是不是也在暗中关注着鹤美……呢?”

    千临涯洒脱地笑了笑:“没有,我只是记得全校所有学生的名字而已。”

    “虽然很厉害,但是感觉好讨厌呢。”

    “为什么?”

    宫城美咲在一旁拉了拉千临涯的袖子:“师傅师傅,说好下次一起去唱歌的,你可别反悔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千临涯回过头,“所以,你的入班测验成绩如何?”

    美咲的眼睛瞟到了其他方向:“呃——”

    “试卷交出来。”

    宫城美咲趴在桌上,快哭出来了:“这个时候让我拿出来,不是会让大家都知道我是笨蛋吗?”

    “没那回事,只要多跟你接触一段时间,大家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你是笨蛋了。”

    “不带这样的啊!”

    千临涯早有预感,在第一次和宫城美咲见面的时候,她能把丹尼尔说成了丹格洛乌斯,就说明她的成绩不会太好。

    至少英语成绩不会好。

    不过在看到她勉强交出来试卷后,却发现情况比想象中要好那么一点。

    她虽然是个笨蛋,但意外的不是那种六门功课挂四五门的笨蛋,她的短板只有英语和数学,其他的成绩意外地还不错。

    不过,她的英语和数学也足够差了,处在不及格的危险边缘,哪怕只要挂一门,暑假就得补课,入围赛的事就要泡汤了。

    把试卷放回她桌上:“明天开始,我帮你补课。”

    宫城美咲的眼睛里光芒闪烁:“补课?辅导?单对单的那种?”

    “如果笨蛋只有你一个的话,那就是单对单。”

    鹰司青叶看上去一副大小姐模样,总不可能也是个连及格线都做不到的笨蛋吧?

    ……

    事实证明,他错了。

    鹰司青叶,是个尤在宫城美咲之上的笨蛋!

    看着手中的试卷,千临涯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这个地方的计算……不是、不是小学水平的知识吗?为什么会错呢?”

    鹰司青叶站在他面前,手指绞在了一起:“做数学的时候,有点粗心,也是很正常的吧?”

    “那这篇阅读理解,你的回答为什么会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接触过那种寒酸的生活,所以完全体会不到作者的心情’……呢?”

    鹰司青叶撇过脸:“老师不是说过,阅读理解要带着真情实感去写吗?”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你居然会把德川幕府第一代将军,给答成‘德川家光’?是‘德川家康’啊!这是连中国人都会知道的常识啊!”

    鹰司青叶攥紧双拳,也生气起来:“德川家光的夫人,可是我们鹰司家的鹰司孝子啊!我出于家族感情写错了,不是很正常吗?”

    接着,她如数家珍地说起了鹰司孝子和德川家光的感情史:“家光和孝子是政治联姻,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父亲感情,德川家光偏爱侧室,却对正妻不假辞色……”

    “你给我把重点放在史实上,不要放在八卦上啊!”

    千临涯按住了额头,把鹰司青叶的试卷还给了她。

    之前所说的六门里面四五门不及格的笨蛋,说的就是鹰司青叶了!

    怎么想来,天城这所把优秀写在门牌上的学校,出现这样的家伙,也太不正常了。

    “我说,你不会是找关系进来的吧?”千临涯灵光一现。

    “真是失礼啊!才没有找关系,校长是我叔叔,是他找我要我来天城的!”

    “……”

    千临涯把手放在了她肩上:

    “明天开始,我给你补课。”

    ……

    从低年级的走廊回到自己班级里,看了看时间,社团活动时间已经过去30分钟了。

    今天是考试周前的最后一天,在班会上,小林老师把暂停社团活动的公告也给大家说了一遍,自然迎来了一片哀鸿。

    可是同学们再怎么哭,也哭不走考试这个拦路虎,因此,今天作为暑假前社团活动的最后一天,学生们大多到活动教室宣泄去了,有很多平时不去活动的学生也跑过去了。

    当然,他们的宣泄归宣泄,和孤家寡人的千临涯没有什么关系。在内心权衡了一番后,千临涯还是决定,不去社团教室。

    本来也没什么实质性的社团活动内容,最后一天也好,超过最后一天也好,都没什么分别。

    不如早点回家磨练厨艺,为了那5亿好好准备。

    收拾好书包,千临涯朝教室外走去,刚出门,差点撞到走过来的清水刹那。

    两人各自后退一步,清水刹那清冷的眸子看着他,一言不发。

    “……”

    两人对视了一段时间后,千临涯决定先开口:“我打算回去了,你要一起吗?”

    “千同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刹那依然是面无表情。她对千临涯的称呼和其他同学一样,这说明她现在的人格不是樱小姐。

    “你问。”千临涯保持礼貌。

    “我们学校有一个社团,”她说,“教室里面挂满了面具,还有一个戴着面具占卜的人。”

    千临涯微微紧张,接着,清水继续问道:“我去问过教师们了,我听说,你也是那个社团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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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京成为令和茶圣介绍:
大唐茶圣陆羽不成器的后代陆涯,重生成为和国茶圣千利休末裔、东京无待庵继承者——千·照幽斋·临涯居士,今年18岁,濒临破产。
在被迫卖掉茶室之前,他觉醒了奇怪的系统。
这是一个以巍巍汉唐之风,拳打各路大师,一步一步成为令和茶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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