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争风吃醋
“诸位哥哥请起。”
顾岁安淡淡地说道,既无半分高傲,也没半点胆怯。
“谢君后。”
四人从地上站起身来,垂着头再也无人看顾岁安。
“赐座。”
“谢君后。”
四人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这才又抬头看向顾岁安。
“平儿,上茶。”
顾岁安记得白萱以前应该是有一君四侍的,今日只来了四人,还有一人缺了席。
素闻白萱之前不喜男色,在王府时也只是按照规矩进各君侍的院子,但后来她从外头带回一个男子,才一入府便被封了侧君,亦颇受宠爱。
瞧着今日来的这些人年岁都差不多大小,应当是先皇当年赐给白萱的君侍,而那位宠侍却是未到。
“我等冒昧前来,不知可是扰了君后歇息?”
终究是王府里的老人儿了,王琪率先开口道。
“无妨,倒是本宫身子一向不好,才将与哥哥们见面的时辰推了半日。”
顾岁安轻轻咳嗽一声,捂着唇说道。
见他气息不稳,说话亦有些有气无力,众人倒是真的信了。
早上接到刘红的传报,他们还以为是这位芯君后要立威,才可以改了请安时间。
如今瞧着那模样儿,怕是昨夜连侍寝的力气都没有吧!
“君后身子要紧。”
王琪身后的男子一脸老十模样儿,说话也比较诚恳,倒是叫人多了几分好感。
顾岁安又与四人客气了一番,听着他们介绍着自己的名字和封号,他也将记忆里的人名和模样儿对上了号儿。
“惠君弟弟说他身子不适,怕是要晚些时候才能来向君后请安。”
王琪如实说道,至于这惠君罗氏到底是真不适还是假不适,那就与他无关了。
他们本是约了一起过来的,那罗氏却非说自己身子不爽利,要王琪帮忙告个假,可他瞧着罗氏可欢实着呢!
罗氏如此做,无非就是想告诉这位年轻的君后,皇上宠着他,谁都比不得。
要说起来,在王府里的时候,那罗氏便没少仗着受宠欺负他们,奈何人家有妻主给撑腰,他们亦无可奈何。
“无碍,身子才是要紧的。”
顾岁安才不在意这些呢!
只要这些人不主动来找他的晦气,他巴不得白萱夜夜宿在别处。
躺在她身边,他都觉得恶心。
若不是怕一击不成,顾岁安都想趁着半夜白萱熟睡之时给她一刀,也省去了白染在外头那般筹谋。
“平儿,将本宫给几位哥哥备的见面礼拿过来。”
顾岁安说罢,又对着众人道,
“这是本宫的一点儿心意,还望各位哥哥莫要嫌弃。”
“臣侍不敢,多谢君后。”
四人连忙起身道了谢,顾岁安这一番话放低了姿态,倒是颇得众人的好感。
“君后既是身体不适,还是早些歇着罢,臣侍等便先告退了。”
顾岁安如此,王琪等人倒也不好给他难堪了。
本以为是个难缠的角色,却不想竟是如此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儿。
顾岁安身为君后,却是张口闭口唤他们一声哥哥,也从未因他的身份而给他们几人难堪,如此瞧着,倒是他们办事不地道了。
王琪平日里便是个直性子,心肠倒不算坏,若是旁人不主动招惹他,他一般也不会与人为难。
所以在将顾岁安当成一个假想敌的时候,他只恨不得掐死顾岁安才好。
却在与他见过一面之后,歇了心思。
出了凤仪宫,王琪不由得喃喃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君后的模样儿瞧着十分眼熟?”
跟在他身后的雅君段氏接声道:“我第一眼瞧着咱们这位小君后便觉得他像一个人……”
四人面面相觑,然后才恍然大悟。
这君后的模样儿与那罗氏竟有五分相似,难怪瞧着这么眼熟。
“只是不知,这二位谁是谁的替身呢!”
“管他谁呢!反正皇上也不喜欢咱们几个,只要我们老老实实在后宫待着,保家族不衰就是。顾家乃是百年世家,便是咱们的娘家加起来,也不及人家。”
“以后怕是要有好戏看咯!”
“我瞧着咱们这位君后倒是个好性儿的人,不像那个狐媚子,一身的邪气。”
“你这话可小声些,若是传到那人耳中,指不定又要在皇上耳边吹什么风了。在王府时,咱们可都是吃过他的亏的。”
“依我看,君后可比那狐媚子好看多了,以后说不定他也就和咱们一样了。”
“倒也未必,君后这身子瞧着着实淡薄,日后若不能产下嫡女,便是稳坐中宫也未必能比那罗氏强了去。”
一直听着众人议论而不曾开口的王琪忽然叹了口气道,正是因为想到顾岁安这身子有可能不能有孩子,他才与顾岁安有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情。
本想着他夺了自己的正君之位,怎么着也不能让他好过了。
可看着顾岁安那风一吹就会倒的身子,王琪就放弃了。
他如王府十年没有子嗣,早就猜到了自己这正君是做不长久的。
既是早晚都要让出去,再争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罢了!
同是天下可怜人儿,何必呢!
那三个皆是有子嗣的,听到王琪如此说,便也不敢再多言。
白萱下朝之后又去了御书房议事,待她从御书房出来,已过了午时。
“君后可用过膳了?”
边往凤仪宫的方向走,白萱边朝身后的刘红问道。
“回皇上的话,凤仪宫的人来报,君后还未用完午膳,德君便带着三位君侍去给君后请安了。”
刘红老实说道,因为知道白萱在意顾岁安,刘红特意将顾岁安放到了弱势的一方。
“这王琪是愈发不懂事了。”
一听顾岁安午膳都没用就去见了来请安的人,白萱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
在反应过来刘红说的话之后,白萱又问道:“三位?”
“是,惠君说他身子不适,朝君后告了假。”
刘红不知王府里的那些事情,所以自然也不清楚之前白萱还宠过那罗氏一段时日。
“倒是朕平日里太纵着他了,竟争风吃醋到君后这里来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有喜了
白萱大声斥道,她当初带罗氏回王府也不过就是因为那罗氏的眉眼与顾岁安有几分相似。
如今正主儿入了宫,这罗氏还在那里摆谱,白萱自是不能答应。
在王府时他耍耍小性子也就罢了,毕竟那些男子于白萱来说并无不同。
但顾岁安不一样,顾岁安是白萱眼里的白月光,是她刻在心底的朱砂痣。
谁敢不敬顾岁安,白萱便觉得那人是在与她作对。
“既是病了,便派个太医过去好好瞧瞧。若敢假报称病而不去给君后请安,便已欺君之罪处置。”
白萱这话说得毫不留情,好似那个男人并不是侍候了她多年的君侍,而只是一个低贱的奴才似的。
“是。”
刘红躬身应下,心里头愈发有了主意。
这皇上果真是一心向着君后的,日后他们服侍人便也知道怎么下手了。
白萱进到凤仪宫时,顾岁安正坐在廊下看院子里的小侍们打扫。
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儿不由得叫白萱看呆了。
就是这个样子,与她记忆里的顾岁安重合在一起,这是她梦寐以求了多年的人儿啊!
“岁安,怎得坐在这里?”
虽不忍打破这宁静,白萱还是没忍住大跨几布上前来到顾岁安面前。
刚要抬手握住顾岁安放在木沿上的手,顾岁安便将手收了回去。
“皇上。”
起身朝白萱行了一礼,顾岁安眼中依旧毫无波澜。
“既是身子不好,怎么不在殿内坐着呢?”
白萱讪讪地收回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
“殿内太闷了。”
不只是殿内闷,这整个皇宫都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若觉得这凤仪宫待着无趣,朕陪你去御花园走走可好?”
和心爱的人一起赏花,这应该是一件令人欢喜的事情吧!
“多谢皇上好意,只是臣侍累了,今日怕是不能陪皇上去赏花了。”
顾岁安只恨不得杀了她,哪儿有心情跟她去看花赏景?
入宫前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忍着,可真到了面对白萱的时候,顾岁安发现他根本就忍不了。
尤其是白萱前几日还伤了他的白染姐姐,他更是恨不得拆她的骨,扒她的皮。
“既是累了,朕陪你回殿内歇歇。”
白萱说着就要上前去扶顾岁安的胳膊,顾岁安却先行一步靠在了平儿身上。
“有劳皇上了。”
顾岁安的躲避虽不动声色,但身上散发出来的疏离与不喜白萱却是能够感受的到。
只是白萱一直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像这江山,只要她不放弃,总会属于她。
所以,顾岁安也一样。
虽然现在顾岁安还不能接受她,但总有一日,他会看到她的好。
就算她白萱杀母弑姐丧尽天良,但她待顾岁安的心却是真的。
如今这江山已经属于她了,剩下这世间她最在意的便只有顾岁安了。
江山在手,美人儿在侧,那才是真正的快活。
“刘红,去叫御膳房送些吃食过来。”
惦记着顾岁安午膳用的不好,白萱一踏入殿内便吩咐刘红去传膳。
正好她也有些饿了,再陪着顾岁安吃些也好。
顾岁安眼皮也未挑地坐到了椅子上,他不敢上榻,就是怕白萱离他太紧,他心里觉得恶心。
“今日那几个侍君你也都瞧见了,皇子皇女们今日去了学堂,待明日便叫他们来给你请安。如今你既是已经入了宫,这执掌后宫之事便叫德君交还给你。”
白萱柔声说道,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真的白顾岁安当做了她的正君。
“皇上,臣侍身子不好,怕是没有精力管理后宫,不妨还是先叫德君哥哥管着吧!”
谁想管理你的后宫?自作多情!
“即使如此,那便暂且交由德君管着,待你身子好些了,再让他交给你就是。”
说到身体不好,白萱才想起应该找几个御医来给顾岁安瞧瞧,这世间当真有那样不能行房事的毛病吗?
“是。”
顾岁安淡淡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一旁的白萱亦是一直坐在那里盯着顾岁安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饭菜送了过来,刘红还带来了派去罗氏那里的太医送来的消息。
“皇上,刚刚太医来报,惠君他……有喜了。”
刘红凑到白萱耳边小声说道,这孩子来的可真是时候。
皇上登基以后的第一个孩子,哪怕不是嫡出,那都是要强于旁的皇子皇女们许多的。
就是不知对君后和对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皇上更在意哪一个了。
白萱面儿上并没有半分喜悦之情,反倒是蹙起了眉头。
君后才入宫那罗氏就有了身孕,日后这后宫岂不是都要围着他转了?
一个身子不好连侍寝都不行,一个却是有了孩子,这不是往顾岁安的伤口上撒盐吗?
“此事暂且不要对外声张。”
“是。”
刘红退了下去,白萱才缓和了神色给顾岁安夹起菜来。
顾岁安一边朝白萱道着谢,一边暗中观察着她的喜好。
若想杀了白萱,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机会更好了吧?
因为顾岁安不喜人多,所以与顾岁安一起用膳时,他们身边是没有小侍在一旁侍候的,自然也就没有人来替白萱试毒。
久而久之,待她养成了习惯,顾岁安毒死她的机会便能大大提高。
这般想着,顾岁安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许多,竟也主动给白萱夹了一片青笋。
白萱受宠若惊般地看着碗中的笋片,一脸的欢喜。
果真,她待他的好终于开始有回报了。
总有一日她要让他主动扑进她的怀抱。
“今日这饭菜做的不错,该赏。”
白萱将那笋片扔进嘴里细细品尝着,还不忘笑着称赞道。
哪里是饭菜不错,只不过是用饭的人心情不错罢了。
“皇上既是喜欢,便多吃一些。”
看着白萱第三次将筷子伸向那盘烧鹅,顾岁安便深深地将这道菜记在了心里。
“你也多吃些,总是这样瘦,身子如何能好?”
白萱说着,还不忘将自己最爱的烧鹅也给顾岁安夹了一块。
顾岁安却只是吃自己面前的那盘藕片,白萱夹来的菜都被他晾在了一边。
------题外话------
白萱这个人设没有定为那种极端变态的恶人,因为再坏的人也都有柔软的一面,所以白萱虽然猪狗不如,对顾岁安却是真心的,是以她在顾岁安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
大大方方是友情,小心翼翼才是爱情。
第二百二十七章 已经脏了
白萱瞧着,只以为顾岁安是不喜欢吃这些菜,在没弄清他的喜好之前,她也不敢再多事了。
这段饭吃得要比昨儿晚上顺利得多,白萱心情极好,连带着整个凤仪宫的下人做事都带着几分欢快。
用过饭后,白萱便叫了刘红进来。
“去太医院找两个太医过来。”
白萱可一直惦记着顾岁安的身体呢!
美人在侧却不能碰,这不是要命吗?
等太医看好了他的身子,想来他也不能再拒绝了吧?
“岁安,你也无需担心,便是你真的有什么隐疾,那太医院的人也是万万不敢说出去的。”
怕顾岁安觉得难堪,白萱还不忘在一旁安慰道。
顾岁安嘴上谢着恩,心里却不住地在骂白萱多事。
他有没有隐疾自己还不知道吗?
不过顾岁安也不怕,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是不能人事的,那白萱就算想对他做些什么,也没机会。
顾岁安不得不感谢自己的未雨绸缪,还好早早便吃了药。
那药药性虽烈,会伤了根本,但也能保住他的清白。
左右他与白染也没机会了,日后能不能有孩子又有何妨?
只要能助白染早日除去这逆贼,他这一生便也值了。
进了内殿,平儿放下纱幔,顾岁安平躺在床上,将手腕探了出去。
白萱就坐在外面看着那二人为顾岁安诊脉,先是一人叹了口气,示意另外一人过来瞧瞧,随后二人便同时摇了摇头。
怕顾岁安难堪,白萱将二人叫到了外殿问话。
平儿掀起纱幔,扶着顾岁安缓缓起身,却见他嘴角扬起,竟是难得的好心情。
“公子,这事儿……稳妥吗?”
平儿担忧道。
据说宫里的御医都很厉害,万一被那二人看出了猫腻,皇上会不会怪罪公子?
“放心就是。”
顾岁安信心满满地说道,他吃的乃是禁药,谁会想到他已经成了君后还会吃那种东西。
少顷,白萱面色不善地走了进来。
在看见顾岁安时,白萱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白萱面色不善,顾岁安才会觉得开心。
“岁安,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找到人来治好你的。”
白萱上前握住顾岁安的手,顾岁安想要抽回,奈何她握得太紧,顾岁安便也只好忍着了。
“臣侍多谢皇上。”
顾岁安垂下眸去,不看白萱,也不看被她握着的手,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恶心。
另一只手埋在衣袖中,手指紧紧攥在一起,顾岁安恨不得现在就给白萱一拳。
他自小便十分自爱,莫说被人摸着手了,便是他的指尖也甚少在外面露出。
他一心只想嫁给白染做个合格的主君,哪怕是侧君也好,但前提是那个女人必须是白染。
可如今握着他手的人却是白染的仇人,是他一心想要杀死的人,他如何能不反感?
白萱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手上的力道好不容易松了些,顾岁安忙将被她攥红了的手抽了出来。
顾岁安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手背,不悦地蹙起了眉头。
“皇上,臣侍要去更衣了。”
顾岁安将那只发红的手背在身后,起身朝白萱颔首道。
“那朕先去御书房处理政务,待会儿药送来了记得喝,晚上朕再过来。”
白萱也跟着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恭送皇上。”
顾岁安微微退后两步,头也不抬道。
白萱深深地看了顾岁安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去。
白萱前脚才离开,顾岁安立马就叫平儿去端了热水来。
看着自家公子将那只手搓得发红,皮都快搓掉了,平儿心疼不已。
“公子,可以了,很干净了。”
平儿按住顾岁安那只泡在水盆里的手,冲他摇摇头道。
“已经脏了,如何能洗干净?”
顾岁安自嘲一笑,任由平儿拿帕子擦干净他的手。
“君后,药送来了。”
外面传来送药小侍的声音,顾岁安朝平儿使了个眼色,平儿便赶忙出去接。
“把药给我吧!”
端着药碗走进内殿,顾岁安指了指殿里那盆海棠花,示意平儿将药倒在花盆中。
“公子……”
平儿担心顾岁安的身体,他不知道公子吃的是什么东西,对身体是否有害,心里只想着公子能把这药喝了才好。
顾岁安面色一冷,平儿也不敢再多言,急忙快走几步将汤药倒在了盆中。
“以后送来的药你都小心处理了,莫要叫人发现端倪。”
顾岁安冷声吩咐道。
莫说这药无解,便是有,他也不会吃的。
“是。”
平儿乖巧地应了一声,顾岁安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而本应该去御书房的白萱半路却被罗氏的人给请了去,只说是惠君身子有些不自在,请皇上过去瞧瞧。
白萱本不欲理视,可想到惠君此时已有身孕,便转而改变了主意。
“皇上……”
远远地听见了脚步声过来,罗氏便顶着一张苍白的脸迎了出来。
白萱看着面前的男子,想着他这些年来恃宠而做的那些事情,心中越发反感。
“既是身子不好便好好歇着,出来作甚?”
白萱语气不善,那罗氏却似没听见似的,还要往她怀里钻。
避开朝自己扑过来的男子,白萱大步跨入殿内。
看着白萱的背影,罗氏气得跺了跺脚。
“今日为何不去给君后请安?”
白萱才一坐下,便朝罗氏质问道。
“皇上,臣侍有了身孕,难受得紧,所以才向君后告了假。”
罗氏扁着嘴委屈道,他刚才明明已经着人去告诉了皇上自己有身孕的事情,皇上为何还要这般问他?
哼!
定是那顾岁安在皇上面前乱嚼了什么舌根子,皇上才会如此冷淡的。
“朕瞧着你倒不像个有事儿的人,到凤仪宫请个安也费不了多少力气。又不是第一胎了,怎的那么娇气?莫不是连路都走不了了?”
白萱自己满手鲜血,便见不得后宫里那些个肮脏心思。
她本不喜男色,所以君侍并不算多。
那几个倒也还算安稳,只有这个罗氏,出身低微,却总是仗着年岁小又颇受宠爱,时常给那些个君侍们难堪。
------题外话------
因为害怕大家从头到尾看谈情说爱太多腻得慌,所以这个世界里便多加了点权谋和宫斗。
下个世界还是风花雪月小甜饼为主哈!
第二百二十八章 独得恩宠
旁人也便罢了,念在他与顾岁安有几分相似的份儿上,白萱也能忍着些。
可他竟还想欺负顾岁安,这不是自找难看吗?
“皇上,臣侍……”
罗氏眸色一红,委屈地立在白萱身旁,好似被欺负了似的。
若是以往他这般一撒娇,白萱便是有什么气也都算了,今日却是不行。
“君后就是君后,乃是后宫之主。他既是正君,你便要尊他敬他。如今朕念在你身怀有孕的份儿上给你一次机会,日后若敢再对君后不敬,便莫怪朕不念这多年感情。”
白萱语气不善,罗氏也不敢再撒娇卖乖,只好乖乖应下。
“是,臣侍知道错了。”
“抽个空去向君后请罪,莫要惹了他不快。”
“是,臣侍遵旨。”
还不待罗氏与她亲近,白萱便起身离开。
看着白萱离去的背影,罗氏气愤不已。
“好一个顾岁安,不就是仗着皇上如今偏宠顾家吗?竟还敢在皇上面前告状!”
“主子您现在可动不得气,昨儿太医说这一胎本就不稳,您要多顾念着些自己和小皇女的身子才是。”
一旁的侍儿上前扶住罗氏气得发抖的身子,在一旁好言相劝道。
罗氏苦笑一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皇上似乎也不喜欢他呢!”
他还记得在王府时,当时还是王女的皇上在得知他有了身孕时的喜悦。
可今日她脸上哪儿有半分要做母亲的欢喜?
不仅声声质问他为何不去给君后请安,还要治罪于他。
孩子事情她连半句都没问,从头到尾都是在替那个顾岁安数威。
“怎么会呢?您怀的可是皇上的孩子,哪里有做母亲的不喜欢自己孩子的呢!”
“可于这个孩子相比,皇上她似乎更喜欢君后……”
罗氏喃喃道,眼底满是失落。
“君后母家权势颇大,皇上初登大宝,正是用人的时候,敬着君后几分也在情理之中。待新婚一国,皇上来您这儿时,您再好好与她相处就是。”
那小侍年岁稍微大些,懂得也多。
这般一劝,罗氏的心情才好了些。
可让罗氏没想到的是,新婚三日已过,皇上仍旧是歇在凤仪宫,一连十日都没有翻过旁人的牌子。
君后独得圣宠,阖宫上下心里也都有了计较,别的宫殿便也愈发冷清。
每日里数不尽的好东西送去凤仪宫,众人也未见君后露出过一个笑脸。
有些侍候过先君后的老人儿在一起时已会私下里闲聊,他们都知道顾岁安是先君后留给九殿下相看的人儿,想来这新皇强娶了他来,人家心里却是不愿的吧!
只是这些话他们也只敢在私下里偷偷议论,谁也不敢在外头胡说。
白萱入宫后已经杀了一批宫侍了,许多事情在她那里都是禁忌,闹不好就会丢了性命的。
知道白萱待自家儿子还算不错,顾宗仁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因为有白萱的默许,顾宗仁隔段时日便于下朝后去瞧顾岁安一眼。
但为了避嫌,每次她也都不多呆,不过盏茶工夫便离开了。
而一直待在吟风阁的沐轻尘相比于顾岁安来说,就少了许多自在。
顾岁安在宫里虽出不来,却也是能四处走走的。
而沐轻尘整日被关在那一小方院子里,哪儿都去不了。
且不说他周围到处都是看着他的人,单说那老鸨公时常叫小秋过去问话,沐轻尘就烦得不行。
九姐姐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云烟昨日来看沐轻尘时与他说,宫中的几个御林军在雅间吃酒时说漏了嘴,那些个日日搜查九殿下的官兵们早就没了耐心,平日里虽也在到处寻人,却已没了最初的尽职尽责,大都应付差事。
沐轻尘心中欢喜,只觉得是白染有了机会,他更是日日盼着。
年底他便满十四岁了,若是到时九姐姐还没能来将他接走,他怕是也撑不过被人糟蹋的命运。
届时为保清白,他自是要以死相抗的。
只是他不甘心,他还没有替母亲和父亲报仇,也还没有嫁给九姐姐。
成为九姐姐的王君是他自小的愿望,九姐姐也曾允过他,只要他年岁大些,她便会将他娶回府里去的。
沐轻尘以往常常去九王府玩耍,府里上下都拿他当主君对待,对于要成为白染的正君这件事,他一直不曾怀疑过。
“公子,今日朝中休沐,前院儿来了些人叫云烟公子过去弹琴了,您怕是还要再等上一等。”
小秋从外面进来,附在沐轻尘耳边道。
沐轻尘轻轻叹了口气,来到吟风阁半月有余,这段时日他虽不曾接触外面的公子们,却也从云烟那里看到了男子的不易。
欢场无情,既要讨好那些来找乐子的女人,还要学会不动心,当真是好难。
但沐轻尘也十分佩服云烟,无论遇到多么难缠的客人,他总是能够全身而退。
想来这么些年留在吟风阁,云烟也是有些手段的。
沐轻尘从未想过要一直躲在房中做一个被保护的人,他也想像云烟和小秋那般替九姐姐去打探消息。
只是相较于他们熟练的保护自己的手段,沐轻尘唯一能拿得出来的,便只有自己那几下三脚猫的功夫了。
让小秋拿了面纱,沐轻尘决定去前院走走。
楼里大部分人都在睡着,只有三两个打扫的小侍儿在擦桌椅,还有几个高壮的女人立在门口,想来应该是吟风阁里专门请来保护公子们的打手吧!
沐轻尘站在楼上往下瞧了几眼,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后院挑水的阿然。
许久不见她了,也不知她还在不在楼里做事。
这般想着,沐轻尘便想下楼去问问,若是那人还在,他便想请她帮自己到九王府门口去瞧瞧,看看王府里还有没有人。
只是如今他身上银钱不多,只有云烟偷偷塞给他的一些碎银子,也不知那人愿不愿意。
只是令沐轻尘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下楼梯的时候,正好与几个进来饮酒的女人撞了个对面,便被人拦了住。
------题外话------
感谢书友樱樱公主Y的月票!
感谢书友用微笑演绎仅存de骄傲的月票!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和红豆!
周末愉快啊,小仙女们!
第二百二十九章 沐公子被人欺负了
“哟!吟风阁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娇嫩嫩的小美人儿?姐姐我可是这吟风阁的常客,红颜爹爹这是瞧不起我等啊!”
“可不是嘛!瞧着这身段,应该还是个毛儿都没长齐的雏儿吧!”
“哈哈……你们两个说话注意些,莫要吓坏了小美人儿。”
……
三个女人拦住欲要下楼的沐轻尘,说出口的话也不堪入耳。
沐轻尘眉头紧锁,往后退了两步躲开那些女人伸过来的手,垂在袖中的拳头紧握,只要那女人再敢打他的主意,他不介意用拳头解决问题。
就算是打不过她们,他也断然不能被羞辱了去。
“美人儿,要不姐姐去寻了红颜爹爹将你买下来,带你离开这吟风阁?总好过你日后委身于各色女人身下不是?”
其中一墨色衣衫的女子一脸猥琐地看着沐轻尘的眼睛道。
她最是喜欢年轻的男子,稚嫩的身子虽缺少调教,却别有韵味。
这面前的男子虽是戴着面纱,可这双眼睛却是勾人的很。
尤其是他还未被破身,这样的孩子买回去才有乐趣。
“我们公子不接客的,还请几位放尊重些。”
怕那些女人再朝沐轻尘动手动脚,小秋急忙挡在沐轻尘身前,声音刻意拔高了几分。
只盼着这里的争吵声能引来红颜爹爹亦或是主子,想办法叫沐公子脱身才是。
“呵!不接客?骗谁呢?你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吟风阁里的淸倌儿只有云烟公子一人,除了他有资格说不接客之外,其他人可不都是以身侍人的哥儿?”
那墨色衣衫的女子不屑道,说着还伸手要去拉小秋身后的沐轻尘。
小秋护着沐轻尘不断躲闪,而那三个女子又不依不饶。
打闹间,沐轻尘脚下一滑,身子一歪,便顺着扶手栽了下去。
这楼梯并不算高,但这般摔下去也得让他躺上十天半个月的。
今日白天本该休息的白染因为听云烟说了那白萱的心腹要过来,特意与人换了班,没想到一出门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来不及多想,白染也不敢动用武功,只能用肉身扑过去垫在了沐轻尘身下。
而楼上正在为客人弹奏的云烟自是也听到了外头的争吵声,打开门朝外望去,见到小秋一脸慌张地站在那里朝楼下喊着“公子”,再看旁边那几个面色发黄一脸急色的女人,云烟便猜到了一二。
“何人在外面吵闹?”
今日来的客人是大理寺少卿卢菲,因为她时常来听云烟弹奏,为人也还算正直,并不曾对云烟动过手脚,所以只要是她过来要听琴,云烟几乎都不曾推辞。
“大人,好像是有人在欺负楼里的公子。”
身旁的侍女走到门边往外瞧了一眼,不在意道。
这种地方公子被人欺负那是常有的事情,既然已经入了吟风阁,还想全身而退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卢菲也未当回事儿,可看云烟一直盯着外头瞧,她便多问了一句。
“云烟公子可是认识那人?”
云烟自是不能说出沐轻尘的身份,便只蹙眉道:“这段时日云烟正在教授那孩子琴技,也算是他半个师傅了。”
见云烟一脸为难,卢菲便也不好再继续不闻不问。
“去把那三个人带去隔壁雅间,就说是本官请她们喝酒。”
“是。”
卢菲吩咐完,随侍的侍女便推门走了出去。
“多谢大人。”
云烟起身朝卢菲行了一礼,又重新坐回去道,
“那作为谢礼,云烟便再为大人弹奏一曲。”
“有劳云烟公子。”
卢菲笑着点点头,又与同行的两个人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便认真欣赏起琴声来。
外头的三个女人虽不想就这样放过那个少年,却也不敢忤逆了卢大人。
想来那位卢大人与她们素不相识,如此便是要为那少年出头了。
三人被带走,小秋才顺利地下了楼来。
扶起还趴在白染身上的沐轻尘,小秋上下检查着沐轻尘的身体,见他并无受伤才放下心来。
“多谢你啊!”
白染从地上爬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手,便听见了沐轻尘朝她道谢的声音。
只是想到他刚刚差点儿被人欺负,白染便是一阵后怕,脸色也跟着难看了几分。
“这里不是公子该来的地方,公子以后还是不要再过来了。”
白染语气严肃,略带斥责道。
“我……”
沐轻尘无措地揪着衣角,刚刚这女人的语气竟与九姐姐以前训斥他时一模一样。
又抬头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如不是这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沐轻尘还真的以为她是自己的九姐姐。
“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不知为何,沐轻尘对面前的女子就是没来由的相信。
白染以为是他遇到了什么难处,便也不好再将人往回赶,便带着他去了她现在住的杂院儿。
“此处并无外人,公子请讲。”
“我……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沐轻尘小声问道。
白染微微点头,这吟风阁上下哪里有不知道的?
“你能不能趁着休沐的时候帮我去九王府门口走一圈,看看九王府的大门是否开着,我……多谢你了。”
沐轻尘将自己的荷包整个塞到白染手中,他实在是惦记九姐姐。
那逆贼虽在暗中追杀九姐姐,可若九姐姐光明正大地回来,那白萱一时半刻反倒拿她没办法。
虽然这样的希望微乎其微,沐轻尘还是不愿放弃。
白染眼眸微动,攥紧了手里的荷包,看着面前的小人儿沉默了片刻,才又将荷包重新塞回沐轻尘手里。
“九王府大门已封,并无一人。”
白染话音刚毕,沐轻尘便红了眸子。
原来世人都知道他的九姐姐没有回来,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见沐轻尘如此,白染心中终是不忍。
“传闻九殿下就隐匿在京城,公子稍安勿躁,说不定她很快就能接您出去了。”
白染声音很轻,轻到只有沐轻尘能够听清她说了什么,便是一直守在不远处的小秋也不知白染后面还开了口。
第二百三十章 动他就是找死
沐轻尘欢喜地抬起头来,虽未言语,可眼中分明写着:“此话当真?”
“外头的人都是这样说的。”
白染重重地点了点头,沐轻尘这才破涕为笑。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能听到一些关于白染的消息,沐轻尘便能高兴好久。
“公子快些回去吧!以后切莫再到前堂来,这里不适合公子。”
白染又好声劝道,她实在害怕……
万一沐轻尘真的出点儿什么事,她所筹谋的这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
“多谢你。”
沐轻尘朝白染道了一声谢,这才带着小秋回了后院儿。
云烟回来后也将他和小秋好好教训了一顿,小秋知道自己难逃一罚,天一黑便自顾去找白染领罪了。
哪知白染并未责骂于他,只交代他日后好好看着沐轻尘,不许他再踏出后院一步。
是夜,两抹黑色自吟风阁一闪而出。
暗一紧紧跟随在白染身后,心中担忧不已。
万一要是被白萱的人看见,主子这段时日所受的苦便白受了。
这事儿本来暗一一个人就能办,奈何她家主子非要亲手去了结了那几个女人,她也无可奈何。
这些女人也真是找死,动谁不好,非要去动他们主子的命根子。
那沐家公子自小在他们主子身边长大,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谁敢招惹他?
偏偏就是有人不自知,今日怕是要丢了性命了。
白染动作利落,白日里便打探好了那三人的居所,所以直接潜入她们府邸,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带水。
“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黑暗中被人扼住了脖子的女子憋红了脸问道。
“我要你死!”
白染声音清冷,话毕便结束了那女人的性命。
“动他就是找死!”
莫说是这几个商贾人家的小姐,便是如今已经得了天下的白萱,只要敢动沐轻尘,白染宁可与她同归于尽,也要冲到宫中要了她的性命。
“暗一。”
“属下在。”
“去通知母皇先前埋下的那几个大臣,下个月初,上表新帝,要她亲自出宫为先皇祈福。”
下个月月底是先皇的生辰,白染不愿再等了。
她能等得,沐轻尘却是等不得的。
那孩子一心想要找到她,以后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
杨风最晚下月中旬便能带兵还朝,届时她们只需里应外合,白萱那点子兵力又算得了什么?
“是。”
暗一嘴角勾起,她等这一日也等得焦急,主子终于要动手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白染又附在暗一耳边交代一番,暗一便匆匆离去。
白染并未急着回吟风阁,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九王府附近。
借着月色,她能看到守在九王府暗处的那些暗桩,白萱还真是怕她回来呢!
“蠢货!”
白染轻斥一声,转身离去。
这白萱若不是仗着心狠手辣,只凭她的那点子计谋根本就不是先皇和先太女的对手。
奈何先皇顾忌母女之情,先太女在乎姐妹之情,人家白萱却是六亲不认的。
但凡她们心狠一点儿,今日死的就会是白萱那个逆贼了。
自那日被吓过一次后,沐轻尘再也不敢张罗着去前厅了,而小秋更是形影不离地守在沐轻尘身旁,生怕他再受什么委屈。
上次的事情主子已经给他记上了一笔,小秋哪里还敢再由着沐轻尘胡来?
沐轻尘无趣地抚着脖子上带着的一小块玉坠,这是他十岁生辰时九姐姐送他的。
当时他还不知情为何物,只是听说皇上和君后要为九皇女选侧君,便是没有合适的,找几个贴身时候的床侍也好。
沐轻尘跑去问爹爹何为床侍和侧君,爹爹说女子的夫君分为正君侧君和侍郎,皇家女儿虽分得更清楚些,却也无外乎如此。
沐轻尘一听,那不就是要给他的九姐姐找夫君吗?
等九姐姐有了夫君,就不疼他了。
于是小家伙哭着跑去了九王府,死活都不肯再走了,就只顾得扒着白染的脖子哭。
最后白染无奈,只好翻出一块贴身戴着的玉坠子挂在了沐轻尘脖子上,又允了他在他长大之前,她绝对不会娶别人,小家伙才抽抽搭搭地算是满意了。
自那以后,这玉坠子便成了沐轻尘最珍爱的东西,整日里挂在脖子上。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愈发觉得自己当初挡了九姐姐的桃花那件事做得极好,不然她怕是等不及他长大,就要和别的男子在一起了。
“九姐姐,尘儿好想你啊!”
将小脸埋在枕头中,沐轻尘红着眼眶小声喃喃道。
瘦小的身子缩在被子里,一抽一抽的,别提多可怜了。
而已经适应了朝堂的白萱总算是处理了先太女的旧部,就连先太女的君侍和孩子她也一个都没有放过。
白萱不比旁人,她一向心狠手辣,做事从不心软。
许是坏事做多了,一生杀戮太重,凡事只有斩草除根她才能高枕无忧。
倒是白染高看了她,以为白萱会留着太女的几个孩子作为筹码来要挟她,直到暗影带着暗卫找到了那几个孩子被扔在乱葬岗的尸首,白染才明白,自己不能再像母皇和皇姐一样心软了。
她不该将那个狠人想的这般仁慈,如此,白染倒是开始担心起沐轻尘的处境来了。
白萱虽一向不与白染来往,想来她也清楚白染与沐轻尘的关系。
既是那人并没有直接赐死沐轻尘,怕是还在打算着以沐轻尘为饵,等着白染上钩。
“主子,那小世女和小帝卿们的尸首要如何处置?”
暗影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脸杀意的白染,低声问道。
白染垂在腿上的手一紧,缓缓阖上眼睛道:“且先不要去冒险,待杀了那逆贼再将他们移入皇陵。”
白萱定是在等着她去为那几个孩子收尸呢!
白染如今都已隐忍这么久了,又岂会冲动行事?
“是。”
“杨风那边可把信儿送出去了?”
说到正事儿,白染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只是白萱这样的卑鄙小人,实在不值得她生气。
第二百三十一章 将计就计
所有的仇恨和血债她都会一五一十地还回去的,白萱的报应很快就要来了。
部署了那么久,白染也有些忍不住了呢!
“是,送信的人已经见过了杨将军,杨将军说一切按主子吩咐行事。”
“甚好。”
白染满意地点点头,若非白萱做事不留余地,白染倒是不想把白萱一党赶尽杀绝。
可那人自己找死,白染也无需顾忌那么多了。
苍天有眼,所有杀戮皆是白萱一人所为,这账……便记在白萱头上吧!
顾岁安得知罗氏有孕,还是在御花园赏花时无意间听到几个修剪花枝的小侍们说的。
自他入宫,白萱夜夜宿在凤仪宫,宫中上下虽满是怨言,顾岁安却只做不知。
好在那白萱还算有点人性,自得知顾岁安得了那样的病之后便再也没有做过什么让他为难的亲近动作。
想来也是怕顾岁安为了此事自卑吧!
“公子,您这是……”
看着顾岁安命内务府送了许多保胎的好东西过来,平儿不解地看向自家公子。
那罗氏虽每日里也照常来请安,却总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儿,好似只花孔雀似的。
公子难不成还要去祝贺他有孕之喜吗?
况且,在平儿看来,自家公子那般厌恶白萱,又怎会愿意她子嗣昌盛?
顾岁安只平静地道:“你去太医院领些麝香来。”
“公子……”
平儿惊诧地看着自家公子,他自幼跟在顾岁安身边,虽不能说是熟读诗书,这一般的常识却还是清楚的。
那麝香可是滑胎之物,公子他该不会是……
“母亲上次来时,我请她找人去问过太医院的太医了,罗氏这一胎根本就是保不住的,这段时日他一直在用艾草吊着,却又刻意命人在我经过的地方说起他有孕一事,不就是等着要将此事赖在我头上吗?”
既然那罗氏想要往他头上泼脏水,那他顾岁安就成全了他。
罗氏有孕之事顾岁安一直都不知,那定是白萱命人封了口,不许告知于他。
那些个小侍又如何会这么巧地在御花园说起此事,还恰好被人听见呢?
况且,那些小侍还有意无意地提起罗氏在王府时有多受宠,不就是要说给他听的吗?
若不是罗氏设计,那这巧合也着实令人叹息。
左右顾岁安现在已经摸准了白萱的心思,这段时日白萱待顾岁安还算不错,想来她是真的需要顾家。
有顾家在,白萱现在应该还不会真的将他怎么样。
便是此次没有成功将计就计让那罗氏受罚,应该也不至于牵连到顾家。
顾岁安不是一个擅长使用各种手段的人,如今为了毁了白萱,他也不介意双手染上鲜血。
只要能为白染做些什么,就算让他下十八层地狱又能如何?
孩子?
宠侍?
白萱,那便先拿你孩子和夫君的命来为先皇和先君后陪葬吧!
顾岁安亲自带着平儿去将赏赐送到了惠君殿,那罗氏面儿虽故作惊诧,眼底却浮现出丝丝得意。
皇上不许他将有孕之事外传,却也挡不住宫里人多口杂啊!
顾岁安,你终于来了。
他等这一天等得好辛苦呢!
孩子,也不枉你白来这人世一遭,若是你能助父君绊倒顾氏,便什么都值了。
罗氏笑眯眯地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慈爱。
顾岁安也没多待,只客气了两句便带着人会凤仪宫去了。
用过晚膳,顾岁安看着窗外微微渗进来的月光,微微勾起唇角。
以往这个时辰白萱已经到了凤仪宫,今日迟迟不来,看来是罗氏那里开始动作了。
让平儿寻了个小宫侍过去打听,果不其然,那小宫侍没一会儿便惨白着一张小脸儿跑了回来。
“君后,惠君那边好像出事了。皇上和好多太医都在,还……还有好多血……”
小宫侍年岁不过十二,还不懂宫里这些个弯弯绕绕,只觉得那一盆又一盆的血有些吓人。
“没事了,你下去吧!”
顾岁安将一盘点心赏给了那孩子,便叫他下去歇着了。
平儿则是担忧地看向顾岁安,蹙眉道:“公子,那孩子毕竟是逆贼的亲骨肉,她会不会为难于您?”
那白萱心狠手辣,万一听信了罗氏的鬼话真的责罚了公子,那可如何是好?
顾岁安虽是命平儿领了麝香回来,却并未真的放到送给罗氏的赏赐中,他如此过,也不过就是想要成全了罗氏的巧合罢了。
顾岁安拿起一旁的剪刀,将烛心剪掉一截,火光立马亮了些,照在顾岁安清冷的面庞上,给他罩上了一层光晕,黄黄的,暖暖的。
顾岁安眼睛忽然一亮,心中立马有了主意。
“苦肉计吗?罗氏倒当真是个好师傅。”
“公子,不要!”
平儿还来不及阻止,顾岁安的手腕便已红肿起来。
“公子,您这又是何苦呢?”
平儿红着眼眶慌慌跑去拿药箱,急得差点儿摔倒。
顾岁安疼得嘴唇微微发颤,眼底却仍是一片清冷。
惠君殿内一片血腥之气,只是不知为何,白萱在听到说那个孩子没有保住时,不仅没有半分伤心,反倒还长长地吁了口气。
这孩子本就是不该来的,走了也好。
“皇上……皇上……”
里面传来罗氏断断续续的呻吟,白萱却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越接触顾岁安,白萱便越是不喜欢别的男子。
顾岁安待她虽冷淡了些,却总是没有那么多的虚伪在。
旁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眼底的畏惧叫她厌烦。
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惠君殿才算是安静下来,见人都走了,白萱才转身进了内殿。
左右这个孩子没了,最难过的应该是罗氏。
便是心中不喜,他终究也是跟了她这么多年的,亦是她孩子的父君。
“皇上,您要为臣侍做主啊!呜呜……”
罗氏一看见白萱进来,便哭喊着求她为自己做主,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直接自床上滚了下去,趴在白萱脚边。
白萱不知这罗氏又要唱什么戏,只朝一旁的侍儿招招手,让人将他扶上了床。
------题外话------
感谢书友19小萌新的月票!
感谢书友灿的月票!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和红豆!
连载中的书若无爆更就是一天两更,作者名下同类女尊文《大佬穿书到女尊》早已完结,喜欢看女尊文的小可爱边等连载边去看完结文哦!
关注作家一念如尘,名下多本完结女尊甜宠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害人终害己
“你这又是作何?”
白萱顿住了往前的脚步,站在了不远处,蹙眉看向罗氏。
以往还觉得罗氏眉眼处与顾岁安有几分相似,如今再看他这般哭哭啼啼的模样儿,当真是叫人厌烦。
罗氏只顾装得悲戚,哪里会注意到白萱的脸色。
“皇上,您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啊!呜呜……”
听白萱那般一问,罗氏赶忙将自己在心里试演过无数遍的话道了出来。
“君后他今日带人给臣侍送了好些东西来,臣侍不过就只碰了碰那些东西,我们的孩子便没了。皇上,您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讨回个公道啊!”
罗氏本还没什么把握要去陷害顾岁安,但日日来为他把平安脉的太医今日无意间提及凤仪宫命人领了些麝香回去,罗氏便将计划提前了。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也不过就是如此吧!
任是那顾岁安身后有顾家撑腰,这谋害皇嗣的罪名他也担不起。
听罗氏将责任推到了顾岁安头上,白萱的脸色愈发难看。
这个蠢货,平日里与王琪几人争宠也就罢了,如今竟将主意打到了顾岁安头上,他当所有人都与他一般没脑子吗?
“你可知污蔑君后是什么罪责?”
白萱看着罗氏问道,语气平缓,听不出她倒是何想法。
“皇上,臣侍所言句句属实,难道你觉得臣侍会拿自己的孩子来陷害君后吗?”
罗氏一脸震惊地看向白萱,他没想到皇上到这个时候了还在顾忌着顾家。
“刘红,去太医院将当值的太医全部找来,平日里为惠君诊平安脉的太医也叫回来。”
白萱坐在床边的矮榻上,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心中竟冒出一个极其卑劣的想法。
若此事当真是顾岁安所为那便好了,这样最起码能证明他还是在意她的。
只是通过这段时日她与顾岁安的接触,顾岁安对于谁有身孕谁受宠之事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
罗氏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他们求之不得的感情在顾岁安那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见白萱只命人找了太医过来,却只口不提顾岁安,罗氏心中不由一紧。
皇上莫不是要护着顾氏那个狐狸精了?
想想自顾氏入宫以来便独得恩宠,这后宫如同虚设,若皇上当真要护着顾氏,那他筹谋了这么久不都白费了吗?
不仅如此,那顾氏若是知道自己将滑胎之事赖在了他头上,日后定也不会轻饶了他。
罗氏心中虽在胡思乱想着,脑子却还不算完全糊涂。
偷偷朝身侧的侍儿使了个眼色,那侍儿便悄悄退了出去。
待太医都到了时,后宫里的那几个君侍也都赶了过来。
罗氏这一胎因着皇上下了旨要瞒着,所以王琪等人即便早就听说了,也只故作不知。
这会子那罗氏身边的贴身小侍跑去喊人,他们便不好再装鹌鹑了。
白萱不悦地瞪了那小侍一眼,小侍儿身子颤了颤,赶忙退了出去。
这小侍是在王府里就跟在罗氏身边侍候的,因为那个时候罗氏恩宠不断,这小侍的日子过得也比旁的侍儿自在许多。
如今入了宫,主子又失了宠,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所以在罗氏想出这个陷害顾岁安的主意时,这小侍是完全赞同的。
“既是你们几个也到了,那便一起瞧瞧吧!”
白萱挥了挥手,刘红立马将顾岁安白日里带人送来的东西摆在了桌上。
几位君侍不解地看着那些东西,众位太医则一齐凑上前去,将那些东西细细查看了一番。
所有的东西都查看一遍,几人面面相觑,最后纷纷摇了摇头。
“启禀皇上,这些东西都是上品,并无半分伤胎之物。”
年龄最大的胡太医拱手说道,她一向不是个多事的人,上头如何吩咐,她便如何办事。
否则,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深宫里讨生活,她又怎么会平安活到今天呢?
“不……不可能!”
罗氏苍白着一张脸看向胡太医,又看向桌上的那些东西。
怎么会这样?
他分明让人在里头放上了麝香,这些太医竟没一个人发现吗?
“惠君为何如此说?你既是觉得诸位太医说的都不对,那你来说说,那样物件儿有伤胎的东西?”
白萱一双泛着精光的眸子直直地落在罗氏身上,有这么多太医在场,罗氏不好下床,心中却焦急不已。
他明明让人放了一包麝香进去的,怎么会没有呢?
“陆太医,惠君的身子一直由你来调理的。不妨你来说说,惠君这一胎是如何没的。”
白萱生父虽位份不高,却也是颇有几分手段的。
不然区区一个侍儿如何有本事诞下皇上的子嗣?
白萱自幼在父亲身边长大,耳濡目染,后宫里这些个腌臜的争宠手段她也都是见过的。
就凭罗氏这点儿本事,那还真是修炼的不到家。
白萱平日里不愿意管后宫争宠之事,那是她不想管。
但此事事关顾岁安,便由不得她想要快刀斩乱麻了。
美人儿还在凤仪宫等着她,白萱也不愿意再继续与罗氏耗下去,平白浪费了她的好时辰。
“陆太医,朕听闻你近来出手相当阔绰,前段时间还在吟风阁一掷千金买下了一位公子的初夜。朕倒是不知,你太医院的俸禄何时这么高了?”
白萱初登大宝,不愿多做杀戮,落人口实。
这些个官员哪个不在背后偷偷敛财,白萱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这陆纹非要自己找死,那白萱便只能成全了她。
陆纹一听,便知道自己联合罗氏想要陷害君后的事情瞒不住了。
皇上都知道他去吟风阁找乐子的事情,那旁的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想想也是,这白萱的手段若是不够狠,先皇和先太女又岂会纷纷死于她的手中。
最后在陆纹的交代下,罗氏假借死胎之事陷害顾岁安的罪名也便证实了。
陆纹因如实交代了与罗氏之间的勾当,白萱并未灭她全族,只杀了陆纹以儆效尤,将陆家满门流放西北。
罗氏善妒,借腹中之子陷害君后,打入冷宫。
------题外话------
今天有小仙女反应红袖读书阅读页面出现广告,影响阅读感受。
那是因为更新的最新版本,因为有广告之后就是免费阅读。
如果大家觉得不适应,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
一是不要更新红袖读书APP。
二是在阅读前,先在书架上找到你要看的书,点击封面右下角的三个点,会有一项“下载”按钮,你只需先点击下载,再打开书阅读,就不会有广告干扰咯!
所以,要是实在嫌麻烦的小仙女就暂且不要更新,这样所有的问题都不会出现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为何信我?
而顾岁安却是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早早地便歇下了。
白萱回来时,平儿正守在顾岁安床边打盹儿。
公子已经许久不曾睡过一个好觉了,难得今日那逆贼不在,他只想守着公子好好歇上一歇。
“皇……皇上?”
平儿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看见面前的站着的人,瞬间便醒了。
白萱正欲阻止平儿出声,那床上的人也跟着睁开了眼睛。
“皇上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顾岁安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那懵懂的模样儿分明就是以为白萱今夜要留宿旁的宫殿了。
白萱脱了外袍,坐到床边,笑着道:“是我吵醒你了吗?若是知道你已经睡熟了,今夜我便不该过来的。”
顾岁安只是听着,白色的中衣衣袖微微卷起,手腕处的红肿正好落在白萱眼中。
白萱微微蹙眉,拉过顾岁安的手腕朝平儿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儿低声应道:“回皇上的话,君后今儿白日里在御花园赏花,不小心撞到了那打扫的小侍儿,摔伤了手腕。”
那几个小侍既是得了罗氏的好处要来算计他们公子,那便叫这个逆贼好好去拷问拷问吧!
白萱眸色一冷,看了一眼手腕处的红肿,冷声道:“去叫太医过来瞧瞧。”
这分明就是只自己简单处理了一番,并未找太医包扎。
顾岁安淡淡地收回手,轻声道:“今日已经命平儿去太医院领了药回来上过了,这点子小伤不碍事的,只是瞧着吓人罢了。”
白萱眼神一闪,想到从惠君殿出来时胡太医交给她的那一小包麝香,再加之胡太医亲口所说,凤仪宫今日确实是命人去领了麝香。
起初白萱还真是对顾岁安产生了几分怀疑,可如今看见他这手腕上的伤,那点子怀疑便也全都消失不见了,反倒还生出了几分内疚。
“明儿我便叫刘红打发了那几个莽撞的宫侍去。”
白萱见顾岁安一脸疲色,也不愿再折腾他起身,便没再执意命人去叫太医过来,只冷声道。
“他们也是无意的,皇上又何必动气?”
顾岁安缓缓躺下,他假借身子不好为由从未服侍过白萱更衣,这会儿手腕又受了伤,自然不会管她。
顾岁安微微叹了口气,出去洗漱一番,见顾岁安还未睡着,便与他说起了罗氏之事。
这事儿闹得这样大,就算白萱不与顾岁安说,明儿白日里他也会从别处听说。
既是如此,白萱倒不如自己说与顾岁安听,还能在美人儿面前博个好感。
顾岁安听完并没什么反应,只是微微侧眸,看着白萱的侧脸。
“你为何信我?”
这是顾岁安第一次称白萱为“你”,而不是“皇上”。
也是他第一次在白萱面前自称“我”,而不是“臣侍”。
白萱心中欢喜不已,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总算是有了回报。
顾岁安终于能感受到她的好了。
“因为我知道,岁安你天性善良,不会做那样无趣的事情。”
其实,白萱更想说,因为她知道他不喜欢她,自然不会去与别的男人争宠。
只是这话她当着他的面儿却是说不出口的,因为她一直相信,只要她不放弃,他便能看见她的付出。
顾岁安轻轻抿了抿唇,然后又翻了个身子背对着白萱,嘴角扬起一抹得意。
白萱,既然如此,那便让我的良善随你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
被子里是手紧紧握着,顾岁安今日才算是觉得自己心中的恨意淡了一些。
如今才不过刚刚开始,白萱的众叛亲离,很快就会到来。
果然如顾岁安所料,第二日白萱便下旨处置了那几个在御花园闲扯的宫侍。
如此,惠君罗氏便再无翻身之日了。
正在宫内用膳的王琪听下人说了外头发生的事情之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原来这就是偏爱,皇上她不是不懂爱,只是不爱我而已。”
王琪自嘲一笑,幸而在王府时他已习惯了罗氏的独宠,这才没有真的去对付顾岁安。
他不敢想象,若是他当初因正君之位被夺而真的朝顾岁安下了手,现在的他和王家又会是什么下场?
作为白萱的结发夫君,王琪心中苦涩难耐。
母亲前段时日入宫探望,还在他面前抱怨过皇上,只说她是登上皇位便用不上王家了,连带着连正君都被贬为了侧室。
他安抚过一番后,母亲才愤愤离去。
皇上她待顾岁安的好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顾家的权势,王琪现在也不敢胡说了。
“吩咐下去,以后见到凤仪宫的人都恭敬着些,莫要惹了麻烦上身,到时本君也护你们不得。”
王琪放下筷子,面对那满桌的山珍海味也没了胃口。
“是。”
宫侍领命退下,王琪也起身来到窗边,看着屋外的景色,眉宇间尽是忧伤。
他还记得他们初遇时的情景,女子目光冷清,满身孤寂叫人心疼,身上却还有着一股子吸引人的气息。
正是因为如此,当初他才不顾家人反对,求了父亲托人在先君后面前为他促成了这门婚事。
却不想入府十年他都无所出,那人也未曾对他有过半分不满,只一如既往地敬他为主君。
却不想她才做了皇帝,他便从正君变成了侧君。
再看她日日宿在凤仪宫,看她将顾岁安当做了手中宝,王琪才知道,她过往与他的相敬如宾并无半分喜欢,只是责任。
而今她待顾岁安的种种,那才是刻在骨子里藏在心里的爱恋。
……
这一日,云烟才从沐轻尘屋里离开,红颜爹爹便扭着翘臀晃了进来。
呆呆地看向面前的男人,沐轻尘眼中尽是迷茫。
自他入了吟风阁后,日子并未像外头传的那般不堪,这阁里的人都是各自忙着,对他虽没有多么热情,却也没有谁刻意来找过他的晦气。
沐轻尘知道,大家都不欺负他,有一部分原因是与母亲有关,守护北国的大将军,北国子民又怎会刻意跑来欺辱她的儿子?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互相试探,各怀心思
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应该是与九皇女有关,九皇女手握重兵,谁也不敢保证这白萱能在皇位上待几天。
“沐公子……”
红颜爹爹笑着来到沐轻尘身边,他见识过各种身份的人,自认为处理起那些人的关系来还算游刃有余。
可阁里被送来这么一位活祖宗,红颜爹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待他。
所以这段时日以来,便只让还是清白身子的云烟过来给他教教琴,便再也不许人前来打扰。
红颜爹爹虽也是个苦命人,骨子里却是有着一股子清高的。
那沐将军满门忠烈,她的儿子如今落得这么个下场,只要能有一点儿办法,他也不想为难于这个可怜的孩子。
前段时日受命暗中观察沐轻尘,也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反倒是那白萱派来的人不住地咄咄逼人,惹了红颜爹爹反感。
合着他帮她们办事儿还要挨骂,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事情?
本就是一群乱党,就算是当了皇帝也不能服众。
因着给白萱的人回话被斥责了几句,红颜爹爹索性也不管了。
她们再来问,他就直说不知。
左右都是要被训斥的,谁还白费心思替她们办事儿?
沐轻尘看着面前的男子,实在是叫不出“爹爹”二字,犹豫了许久才强逼着自己出声。
“红颜爹爹……”
“公子来到吟风阁已有些时日,不知可还适应?”
红颜爹爹拉着沐轻尘坐下,柔声问道。
一个如此精明的人忽然来探望沐轻尘,心中自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那朝中之事平息之后,新皇怕是就要想起这个被她送到吟风阁里的小公子了。
若是新皇下旨要沐轻尘接客,红颜爹爹不敢保证待日后九皇女归来,他还有没有命活着了。
可若是在这之前九皇女将人劫走,新皇便是恼怒,也不会将吟风阁如何。
毕竟九皇女又不是凡人,莫说是他小小的吟风阁了,便是京中禁军都围在此处,也未必能拦得住人家。
所以此次红颜爹爹冒然前来,便是想要从沐轻尘口中套出些话儿来。
若他真的见过九皇女,不妨他们吟风阁就陪九皇女演上一场戏,送沐公子离开。
这人在他吟风阁一日,他的心便吊着一日,吃不好睡不好的,着实难受。
“轻尘来此月余,却还未去谢过红颜爹爹的关照之恩,着实是轻尘的不是,失了礼数。”
沐轻尘又起身朝红颜爹爹行了一个大礼,这样算是感谢他这段时日没有为难于他。
“哎呦呦……公子言重了,奴家可受不起您的礼。”
红颜爹爹吓得赶忙上前扶起沐轻尘,又重新拉着他坐了回去。
“奴家虽说一介男儿身,却也知好歹。沐家是咱们北国的忠臣,北国上下皆不敢忘。公子落得这般田地,奴家着实为公子委屈。”
红颜爹爹说着,不由得红了眼眶。
“只是新皇如今还想不起公子的事情,所以公子暂且无忧。但日后若是……公子可有想过?”
吟风阁本就是风月场所,红颜爹爹亦没有本事护住沐轻尘。
到时若是丢了清白,这样大户人家的公子应该是受不住的吧!
“您的意思是白萱那逆贼想要我……我……”
沐轻尘一听,差点儿从凳子上跳起来。
白萱那个逆贼竟真的想毁了他的清白不成?
若是真到了最后一步,那他便只能以死护住清白,来世再与九姐姐在一起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诶,您可小声些。”
红颜爹爹就差上前去捂沐轻尘的嘴了,他前段时日还派人在暗中观察着沐轻尘,如今看来,着实没有必要。
“红颜爹爹,轻尘不能接客的,我自小便被先皇许给了九姐……九殿下,就算是死也只能是她的鬼。”
沐轻尘红着眸子认真说道,一张小脸儿紧绷着。
他还没有看到白萱死,还没有看到九姐姐替那些无辜逝去的人报仇,实在是不甘心。
“可……那九殿下至今没有消息,听闻五十万大军即将归来,我是怕……那人会拿你做文章啊!”
红颜爹爹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他昨儿夜里在那几个官娘子那里侍候的侍候偷听了几句,这才不由得联想到沐轻尘身上。
再加上今儿早上那白萱之前派过来将沐轻尘送入吟风阁的人又跑来问话,上来就问沐轻尘这段时日有没有见什么陌生人,有没有和九皇女联系等等。
红颜爹爹自是说没有,那人却又是对着他好一通威胁。
一怒之下,红颜爹爹才跑到了沐轻尘这里来。
一来是想套套话儿,看看他日后依附于谁才能有活路。
二来也是真心想要给沐轻尘一条活路,苍天有眼,不该亡了沐家后人。
沐轻尘面儿上一喜,激动道:“这么说九姐姐要回来了?”
沐轻尘一直以为白染逃出城去是与大军汇合了,先皇离世前将五十万大军交给白染,一定是早就算计到了会有今日。
白染手中有兵,白萱这皇位便坐不稳当。
红颜爹爹细细观察着沐轻尘的神色,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这也不好说,有人说九殿下一直在京中没有出去呢!”
沐轻尘却是不信的,郑重其事地摇摇头道:“不可能,九姐姐武功高强,若她当真还在京城,一定不会不来看我的。”
沐轻尘也存了几分心眼儿,不管白染有没有来看过他,他都不会在一个并不熟悉的人面前提及。
莫说是红颜爹爹了,便是在柳枝面前,他都不会提半个字。
红颜爹爹见状,便也信了七八分。
看来九殿下是真的没来找过沐轻尘,是她不在意这位小公子,还是她太过自信,觉得沐轻尘在吟风阁内一定不会出事?
红颜爹爹一时也有些想不明白了,这皇家的人素来薄情。
这样一个还未长熟的青嫩小公子,便是人家不要了,也不无可能。
“既是公子有心要等九殿下回来,奴家自是愿意成全你们。只是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说了算的……”
红颜爹爹附在沐轻尘耳边交代了一些事情,听得沐轻尘胆战心惊。
第二百三十五章 怎能受他牵连?
“这……我不会。”
沐轻尘苍白着一张脸摇摇头道。
他是好人家的公子,如何学得会在众多女人面前周旋,游刃有余不说,还要全身而退。
沐轻尘觉得自己做不到。
“既是如此,奴家也不想瞒着公子了。那新皇派下来的人这两日来得愈发勤了,到时能救公子的便只有您自己。”
红颜爹爹现在觉得白萱和白染应该是五五开,他决定选择谁都不要得罪,两边讨好。
无论最后谁赢了,都不会过于为难于他。
只是要想在新皇眼皮子底下护住沐轻尘的清白,这实在是太难了。
沐轻尘若是学不会如云烟那般与人周旋,最后倒霉的就只能是他。
那个时候,谁也护不住他的。
“我……”
沐轻尘这才明白何为屈辱,这吟风阁里的男子原来都是这般过来的。
“公子是个聪明人,且好好想想便能明白奴家的意思。”
红颜爹爹拍了拍沐轻尘的手背,站起身来出了门去,隐隐传来一声叹息。
恰逢乱世,没有谁能全身而退。
沐轻尘呆呆地坐在床边,鼻子越来越酸,他想回家,想见他的九姐姐。
要打要杀他都不怕,但若让他用清白的身子去讨好别的女人来保命,那他宁可死。
若他当真做了,那不仅是他的屈辱,亦是白染的。
他不要苟活,亦不想成为白萱对付白染的工具。
他的九姐姐是要成大事的,怎能受他牵连?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红颜爹爹他为难您了?”
小秋进来时,便看见沐轻尘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儿,忙上前关心道。
沐轻尘咬着唇摇了摇头,然后扁着嘴道:“小秋,红颜爹爹说,那个逆贼怕是要对我下手了……”
沐轻尘将红颜爹爹刚才与他的谈话细细说于小秋听,只见小秋眉头紧蹙,也跟着担忧起来。
“公子莫怕,此事一定会有办法的。”
小秋收敛了神色,轻声安抚着身前的人儿。
这事儿要快些告诉主子才是,公子在这吟风阁中一日,便多一日的危险。
然而沐轻尘却也是下定了决心,若当真等不来九姐姐,他便只能先走一步了。
从枕头下翻出之前让云烟帮忙带进来的匕首,沐轻尘将它塞进了靴子里。
只要来人不是武将,就凭沐轻尘的那点子功夫也足够自裁了。
可若真是武将的话,沐轻尘倒还真的无需担忧什么。
他母亲曾是三军总帅,哪个武将不得尊他一声公子?
但若是白萱手底下的人,那沐轻尘便只能认命了。
夜里睡觉时,沐轻尘也将匕首抱在怀中,好似只有这般,他才会觉得安全些。
夜半时分,乌云遮住半羞的月亮,一个人影趁着黑夜轻手轻脚地出了后院儿。
“主子,那老鸨公如此说,怕是白萱逆贼要向沐公子下手了,公子今儿白日里难受得连口水都未喝。”
小秋一脸担忧地说道,他也怕看护不好公子,之前的事情他一直都还愧疚着呢!
白染面色一冷,手中的茶碗瞬间化为粉末。
“看样子她倒像是准备好了,这是要逼本殿露面吗?”
嘴角微微扬起,这般看来,白染便知道朝堂上的那些老臣已经开始有动作了。
否则白萱绝对不会拿沐轻尘这个杀手锏出来,这可是白染唯一的软肋了。
“此事本殿自有主意,你这两日守好公子,莫要让他做了傻事。最迟三日,本殿便会带他离开。”
小秋躬身退下后,白染也跟着闪身离开。
安排好暗影负责通往皇陵之路的部署,又命暗一亲自去城外见杨风,便只剩下神不知鬼不觉将沐轻尘接出来了。
只是如今距离兵马还朝还有十余日,若是现在接出沐轻尘,定会引得白萱怀疑,到时他们在城中便无法藏身了。
可若是再让那孩子继续留在吟风阁,说不定他那样的性子会做出什么傻事儿来。
紧蹙着眉头,白染最终还是踏进了暗墨的院子。
“主子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可是身子不爽利?”
听到外面有动静,暗墨披着一件外衣便跑了出来,见来人是白染,还未来得及多想,他便朝白染的手腕探去。
白染微微侧身避过暗墨伸过来的手指,低声道:“本殿有一事要你帮忙。”
“主子言重了,您吩咐便是。”
暗墨收回手,朝白染拱了拱,躬身道。
“本殿想接出轻尘……”
暗墨身子微微一僵,之前主子不是因为担心会惹了白萱的人怀疑,说暂时不将沐公子接回来吗?
如今忽得改了主意,可是因为她们要动手了?
“属下会尽力而为。”
暗卫中男子本就不多,若想再寻一个身形与沐轻尘相差无几的就更难了。
暗墨费了整整二十个时辰才将一个男子易容成了沐轻尘的模样儿,只是模样虽是一般无二,通身的气质还是差了许多。
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递给那男子,暗墨低声嘱咐道:“换出公子之后,你便将这药服下,届时吟风阁的人会为你去寻大夫,你按时服药即刻。”
“是。”
暗卫接过药丸塞入怀中,便由暗墨领着出了门去。
沐轻尘本睡得不怎么安稳,只觉得一阵香气袭来,他还未来将及呼救,人便昏迷了过去。
“你们见机行事,莫要被人发现耽误了主子的大事儿。”
暗墨背起沐轻尘,对着小秋和扮作沐轻尘的暗卫嘱咐道。
“是。”
见二人离去,小秋才服侍着假的沐轻尘更衣歇息。
沐轻尘醒来时,是在一间陌生的房内,将手探到枕下摸了摸,沐轻尘瞬间白了一张小脸儿。
匆匆爬起身,沐轻尘看着自己的衣裳,跑到外面看着这座陌生的院子,整个人都懵了。
是谁拐走了他?
那人想要做什么?
是要拿他来威胁九姐姐吗?
正当沐轻尘胡思乱想间,一个俊秀的黑衣男子端着饭食走了进来。
“你是何人?”
沐轻尘一脸警惕地问道。
暗墨淡笑一声道:“公子无需害怕,属下是九殿下的暗卫,这段时日负责公子的安危。”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夜探皇宫
沐轻尘眼中划过一抹疑虑,他自小跟在九姐姐身边,并未见过面前这个男子。
见沐轻尘警惕心极高,暗墨只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想来这孩子在吟风阁的这段时日过得也是心惊胆战,没有一刻安稳。
从腰间摸出一个小木牌扔给沐轻尘,暗墨自顾端着饭食进了屋内。
沐轻尘看着木牌上的“贤”字,这才微微放下了几分戒心。
九姐姐被先帝封为“贤王”,掌管北国兵马,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我为何会在这里?是九姐姐救我出来的吗?”
沐轻尘疾走几步追了上去,将小木牌还给暗墨,急急问道。
“九殿下还有要务在身,暂时不方便与公子见面。公子您只需好好待在这院子里,最多一月时间,九殿下便能接您回王府了。”
暗墨想,照着主子的部署,应该用不上一月,那白萱就要人头落地了吧!
“九姐姐她真的还在京城?”
听说白染很快就会来接他回去,沐轻尘忍不住激动道。
“是,您住的这院子就是主子的。若公子不信,可以去案桌上瞧瞧那几本书上的字迹,是不是你九姐姐的。”
暗墨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揶揄,这孩子一直不信他,他也真的是无可奈何啊!
沐轻尘快步来到案桌边,拿起放在最上面的兵书翻了几页,眼中的怀疑瞬间化为激动。
“真的是九姐姐的字,这是我九姐姐的字!”
拿着书的手有些微微发颤,沐轻尘眼眶一红,差点儿落下泪来。
真的是九姐姐来救他了,他就知道,九姐姐一定不舍得他在吟风阁受苦的。
“这下公子可相信了吧?那便快些洗漱用饭了,粥都要凉了。”
暗墨像是哄小孩子似的上前拉着沐轻尘来到水盆边,又替他找出两套新衣放在床边的矮榻上。
“这两套换洗的衣裳是我昨儿为公子买的,如今外头局势不稳,出门不太方便,在这里吃住都简陋了些,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的。多谢哥哥……”
沐轻尘嘴甜地朝暗墨道了谢,欢喜道。
在吟风阁里虽吃住都还算不错,可他也总是吃不好睡不着,如今到了九姐姐的地盘,便是日日清粥咸菜,他都是愿意的。
“那公子慢用,属下便先退下了。”
暗墨朝沐轻尘拱了拱手,才走到门边,又忽得顿下了脚步道,
“属下住在前面左手第三个院子,公子若是有事找属下,可以去那里。”
“我……我可以出去吗?”
沐轻尘眸子一亮,在吟风阁他只出去过一次,就遇到了那样的事情,如今他也不敢再轻易出门了。
“只要公子不出了府去,这整个宅子——随您走动。”
说罢,暗墨便自顾出了门去。
一切皆安排妥当,主子这几日便要开始动手了吧!
没了沐轻尘在吟风阁,白染做起事情来便再无顾虑。
只是那暗卫代替沐轻尘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但凡吟风阁的老鸨公多去几次,便能看出破绽来。
所以白染耽误不得,只好趁着假的“沐轻尘”生病这些时日将白萱逼到绝路。
如今已再无回头之路,她与白萱,注定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宫中御林军把守的时辰和人员分布图可拿到手了?”
白染坐在桌边,手中的笔不住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若是细看,那俨然是皇宫的地图。
“主子,那白萱将那图看得极重,据说她一直贴身拿着,便是新任的御林军统领都不知细情,只听她吩咐。”
暗影低声道,她在宫里蹲了三天都没看出什么门道来,这白萱还真是怕死的很。
白染手中的动作一顿,将笔放下,收了桌上的纸。
“那今夜我们便夜探皇宫,就算找不到布防图,也要吓那白萱一吓。如此一闹,她自会觉得布防不够安全,全都要重新部署,届时再派我们的人细细观察就是,母皇的生辰那日便是我们替她和皇姐报仇之日。”
白染与暗影皆是从小在宫里长大,对里头再熟悉不过了。
若不贪图什么,只惹了乱子便跑,全身而退还是很容易的。
“是,那白萱自大婚之后便日日宿在顾……顾公子处,今夜应该还是在凤仪宫。”
说到顾岁安,暗影不由得顿了顿。
白染到时没有多做反应,只道:“若有机会杀了白萱那是最好,但保命最是要紧。”
“是。”
“莫要伤到顾公子。”
最终白染还是多交代了一句,就算她与顾岁安没有什么交情,看在顾宗仁的份儿上,她的人也不能上了顾岁安。
“是。”
二人飞身离去,直奔那金碧辉煌的皇宫。
上一次从这里离开时,白染身负重伤。
如今再次归来,她只觉得心中仇恨更甚。
母皇父后和皇姐的仇她要抱,朝中枉死的忠臣良将的仇她也要报。
白萱便是死一百次都难辞其咎。
听到身侧人拳头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暗影忙伸手碰了碰她。
“主子。”
白染这才回过神来,长长的睫毛遮去发红的眼底,脚尖一点,她便率先跃入宫墙之内,暗影紧随其后。
二人一路躲闪着巡夜的侍卫,摸索着来到凤仪宫附近。
宫内还燃着烛,只是院子里却并无小侍把守。
暗影鄙夷地撇撇嘴,莫不是白萱怕外头有小侍打扰了她的好事?
抢了人家的皇位,又抢了别人的未婚夫君,也不知这宠爱是真的还是做给九殿下看的。
暗影本想说她们可以去房顶上去瞧瞧里头的情形,但是又怕九殿下伤心,所以便歇了这个想法。
谁知白染忽然附在暗影耳边道:“我在这里盯着白萱,你先去御书房将这里头的药粉倒在香炉里,然后再去乾清宫也换上一份。”
从怀里掏出两个药包塞到暗影手中,暗影瞬间消失在白染面前。
这是暗墨亲手配的药,毒性不大,只是长时间闻了会精神恍惚。
若是配成毒药味道过大,容易被人发现,无味药效又还算不错的,便只有这销魂散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这个傻孩子
便是白染此战败了,日后白萱也会变得精神恍惚。
到时世人都会知道白萱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这些年她所做的一切也都会成为笑话。
当然,若是白染能将她活捉,那是再好不过。
若让她就这么痛快的死去,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宁可两败俱伤,白染也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白萱坐了江山。
白萱为人阴狠,待她坐稳皇位,最先倒霉的便是朝中的忠臣良将,随即便是下面的百姓。
哪怕毁了白家的江山,拱手让于她人,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家后人成为天下的罪人。
暗影离去,白染飞身落在屋顶上,先竖着耳朵细细听了听,未闻到什么不合时宜的声音,她才小心掀开一块瓦片。
昏黄的殿内坐着一俊美男子,虽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也能想象出主人的绝色来。
白染对顾岁安的容貌并无太多印象,他二人本就相交不多,知道他的名字也只是因为曾经君后不住地在她面前提起顾家的公子。
至于小时被白染相救一直唤白染为“白染姐姐”的那个小男孩儿,她早就不记得了。
毕竟这救命之恩于白染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她平日里繁忙,要记的人和事情那么多,哪里还会记得那样一个小家伙。
殿内只有顾岁安一人,宫侍正替他擦着湿发,显然是刚沐浴完毕。
只是令人不解的是,即便是要歇息了,那人儿身上的衣裳还是穿得工工整整,丝毫不似寻常人那般。
“公子这段时日歇的不好吗?”
平儿站在顾岁安身后,边替他拭发边问道。
顾岁安背过手来捋了一把垂在身后的头发,看到手中的掉发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总是睡不安稳。”
顾岁安夜里与白萱躺在一张床上,几乎都是彻夜难眠。
只有白萱去上朝后,他才能补上个把时辰。
平儿小心翼翼地朝外看了一眼,又俯身附在顾岁安耳边安慰道:“公子的身子既是不能侍寝,想来那逆贼也不会碰您,您又何必顾虑那么多?”
顾岁安只淡淡地叹了口气,再未言语。
手中的落发被顾岁安缠作一团放在桌边,只等着平儿出去时让他带走,没得被白萱瞧见了又是麻烦。
房顶上的白染听着里面主仆二人的话忽然皱紧了眉头,那小侍儿在顾岁安面前口口声声称白萱为逆贼,又是何意?
当初难道不是顾岁安自己愿意入宫的吗?
若非他所愿,又是谁逼他的?
白染并不觉得以顾宗仁的品性会逼着儿子做这样的事情,心中忽然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白染又想不明白是什么。
“她快回来了吧?”
顾岁安忽然问出这么一句,平儿一愣,然后才点了点头。
想到自己公子可能没看见,平儿才又压低了声音道:“听刘红身边的小侍儿说,杨将军下个月就带着兵马还朝了。”
既然杨将军回来了,那九殿下应该也要出现了吧!
顾岁安嘴角勾起,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他从未后悔过入宫的决定。
“那我们也要抓紧些了。”
如今顾岁安故作慢慢接受白萱的好,殊不知,他正等着她放松戒备,再一杯毒酒送走她呢!
“公子……”
平儿担忧地唤道,公子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
“平儿,你说,这个世上如今有谁离她最近?若我们不动手,还有谁有这样的机会?”
顾岁安可不觉得白染的武功高强便能胜过他,那白萱蛰伏多年,自也不是个吃素的。
顾岁安哪里舍得将白染置于险境?
若他当真能替白染除了这逆贼,也算是还了她的恩情了。
他们之间的交集,本就因那场救命之恩而起。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洗漱过后早些上床,无需等我。”
身后忽然传来白萱的声音,吓得平儿差点儿扔了手中的梳子。
白染屏息凝神,双眼死死盯着殿内的女人。
这是她杀母弑父不共戴天的仇人,若非心中还有一丝理智,白染真是恨不得立时过去与白萱拼杀一场才是。
“皇上……”
顾岁安心下一惊,不知这白萱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只是看她神色如常,想来是没有听清楚的。
“天色已晚,歇着吧!”
白萱上前要去扶顾岁安的手腕,却被他小心避过。
“夜里不好顶着湿发睡觉,不妨让平儿替您擦擦头发再睡。”
顾岁安可不打算亲自给她拭发,他怕自己忍不住把梳子甩她脸上。
顾岁安不着边际的动作让白萱眸子一闪,只是在听清他语气里的关心时,她又笑弯了眉眼。
“也好。只是你身子不好,就莫要在下头站着了,先去睡吧!”
白萱大步跨到顾岁安刚刚坐的凳子上,等着平儿来给她拭发。
平儿面无表情地翻出一块新布巾来,顾岁安却是已经脱了外衫上了床,背对着外面躺了下来。
那副孤寂的可怜模样儿叫白染愈发怀疑起顾岁安的意图来,他刚刚的话语分明就是想要对付白萱。
难道他入宫只是为了杀了白萱?
若真是这般,岂不是白送了性命?
白染心下一惊,暗道一声:“这个傻孩子!”
那白萱诡计多端又心狠手辣,又怎会轻易被他一个不会武功的男子杀死?
看白萱只着了一身中衣便来到床边,白染便知道那布防图没在她身上了。
想想也是,顾岁安毕竟是顾宗仁的儿子,白萱便是栽宠爱他,也不敢拿那样重要的东西放在他身边。
想着在这里是没什么收获了,白染也没兴趣偷看别人睡觉。
将瓦片重新盖好,白染便准备去找暗影,却不想远处忽然着起火来。
白染忙伏低了身子,皱着眉头看向远处。
应该是暗影被人发现,这才放火吸引人过去,以方便逃走。
“走水了,走水了……”
远处的宫殿浓烟纷起,一道黑影利落地落在白染身侧,二人相视一眼便赶忙往冷宫的方向飞去。
冷宫少有人住,从那里出入最不容易惊扰到宫中巡逻的侍卫。
------题外话------
感谢书友阿云丫头的月票!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和红豆!
新的一月开始了,愿我的小仙女们越来越好。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这是遭了天谴
白萱的屁股还没坐到床上,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了出去。
本来装着已经睡着的顾岁安也跟着睁开了眼睛,细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何事如此惊慌?”
白萱不悦地朝刘红斥道,虽有意压低了声音,顾岁安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皇上,浮光殿那边烧起来了……”
刘红本也不想来打扰皇上的好事儿,可是这事情她也不敢不报啊!
“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守夜的宫侍是干什么吃的?”
白萱气得脸都白了,那浮光殿可是她供奉佛祖的地方,如今那里起了火,传出去世人岂不是要说她白萱受天谴吗?
“老奴也不知啊!只听巡夜的侍卫说好像是看到一个什么黑影,等追过去时便不见了,然后浮光殿就烧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偷偷闯入皇宫?”
这下白萱更慌了,匆匆跑进来套上自己的外衫就往外走,顾岁安也跟着坐了起来。
待外头没了动静,顾岁安才唤道:“平儿……”
“公子,听说浮光殿那边起火了。”
平儿一跑进内殿便激动地说道。
顾岁安却顾不得高兴,只急急问道:“可听说了有什么人被抓了吗?”
平儿愣愣地摇了摇头:“没有啊!”
“你去暗中瞧着些,万一……我是说万一有相熟的人被抓,我们也好想办法救人才是啊!”
顾岁安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刘红既然敢在白萱面前那般说,便是真的可能有人溜进了宫。
而对这皇宫内外最熟悉的莫过于白染,这由不得顾岁安不害怕。
若是白染被白萱抓住,依着白萱想狠辣,她哪里还有命活了?
顾岁安急得双眼通红,等了不多久,平儿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怎么样?”
顾岁安光着脚下了床,扶着平儿的身子急急问道,眼睛还不忘往平儿身后瞧着,生怕白萱也跟着一起进来。
平儿轻抚着胸口喘息道:“公子您就放心吧,那逆贼赶过去后,那些侍卫许是怕被训斥,皆一口咬定说是没有看到什么黑影,只瞧见了一只夜猫。”
这样推卸责任的事情那些个侍卫最是擅长,只要她们不承认,这事儿便怪不到她们头上去。
“野猫?”
顾岁安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只是这样的借口那白萱能信吗?
“嗯,那些侍卫真的抓到了一只烧焦了尾巴的野猫,奴瞧得真真儿的。”
平儿趁乱跑了回来,便是不想让自家公子担心。
“如此便好。”
顾岁安轻轻吁了口气,这才觉得脚下冰凉,忙转身回了床上。
“那火一时半会儿怕是也熄不灭,我先睡会儿,你在这儿守着,待明天白日给你放半天假补觉。”
顾岁安说罢,就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的工夫就睡着了。
平儿靠着床边坐在地毯上,也托着脑袋打起盹儿来。
顾岁安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那白萱竟一夜未归,这不得不叫顾岁安欢喜。
“公子,您醒了?奴去给你端水去。”
听到动静的平儿从地上爬了起来,晃晃悠悠就要去给顾岁安端水。
顾岁安哪里还舍得再使唤他,拉住他的衣袖道:“你去歇着吧,叫旁人来侍候就是,今日准你睡个够。”
“谢公子。”
守了一夜的平儿迷迷糊糊地出了正殿,虽说疲累了些,但能让公子睡个安稳觉也值了。
浮光殿的火让白萱发了好大的脾气,据闻当夜守殿的宫侍全被赐死,那白萱还下了命令,谁都不能把此事说出去。
而一路逃出皇宫的白染和暗影二人直奔吟风阁的后院儿,在确保四处无人之后才翻进了白染暂住的破屋。
在角落里点起一根蜡烛,暗影从怀里掏出一小叠信封来。
“这里是白萱勾结外贼的信件,因怕被她发现,属下只在最下面抽出了几封。”
白染轻笑一声道:“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只是属下无能,没能找到布防图。”
暗影在里头翻了许久,也没找到任何有关宫中布防的图纸来。
“无妨,左右也不过就是我们多费些时间。”
收起那些信件,白染勾唇道,
“你朝浮光殿扔的那把火,说不定还能为我们一用。”
暗影看向白染,想了片刻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主子的意思是想散步一些天谴的消息出来?”
“此事交给暗一去做就是,她颇为擅长。”
算着时辰,暗一天亮就能回来了,这事儿交给暗一去办,百姓的舆论便都能被她牵着走了。
“是。”
暗影才应了一声是,白染便又将那些信重新塞回她怀中。
“你带着这些信比本殿安全。”
轻轻拍了拍暗影的肩膀,白染便吹了蜡烛。
“主子,沐公子已经不在这里,您又何必还要留下受苦?”
暗影不解,为何主子不与她一起离开?
“出了吟风阁我们便再难掌握朝中的动向,在这里收集到的信息,可比顾宗仁知道的多多了。”
浮光殿着火的事情明天晚上整个吟风阁都会知道,后日便是满京城的人都晓得白萱惹了天怒遭天谴了。
“那属下不打扰主子歇息了,属下告退。”
暗影也不是啰嗦之人,白染既是如此说,她便只好自己离去。
没出两日,浮光殿起火的消息便像是长了翅膀般飞遍了全城,就连三岁稚童都知道那逆贼白萱受了天谴。
这样晦气的事情自是没人敢往白萱耳边送,外头采买的宫侍回宫后在刘红耳边念叨了几句,便被好一通训斥。
“好好管住你们的嘴巴,不要命了是不是?”
刘红狠狠拧了一把那宫侍的耳朵,低声斥道,
“这话儿若是传到了皇上耳朵里,定是少不得一顿打,指不定连命都丢了。”
刘红日日在白萱身边伺候,知道她最忌讳什么。
白萱这皇位坐得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若是她再知道外头都在传她遭了天谴,那倒霉的不还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吗?
“多谢姑姑教诲,奴再也不敢了。”
几个小宫侍红着眼睛离去,再也不敢提那事儿半句。
第二百三十九章 挟家眷以令将军
看着远去的几个孩子,刘红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位皇帝陛下脾气极其不好,每日里都是阴晴不定的。
她如今虽是大总管,受的委屈却也比以往在先皇跟前侍候的时候多了许多。
或许也只有在君后面前,他们的新皇才是个温润如玉的人儿。
杨风带着兵士归京,驻扎在京城外二十里处,然后便命人扮作百姓潜入城中去给白染报信儿。
白染这边才收到消息,白萱安排在城外一直关注着还朝大军的密探也往宫中赶去。
“你且先回去复命,本殿安排好城内事务便去见你家将军。”
“是,末将告退。”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知道自己不能再这般躲下去,既然时机已到,白染便做好了要与白萱来一场硬战的准备。
白染先是去了后院找了“沐轻尘”,细细交代一番后便翻身离去。
杨风不出意料地收到了白萱的密诏,看着那诏书上的内容,杨风不屑地啐了一口。
“一个杀母弑姐篡位而来的叛贼也敢给本将军下旨?她算个什么东西!”
“将军,要依着末将看,咱们便直接带兵攻城,诛杀逆党替皇上和太女报仇,替九殿下夺回皇位!”
一个副将气得满脸通红地嚷嚷道,手中提着的大刀只瞧着便有几十斤重。
这话可谓是一呼百应,众将士纷纷响应。
“是啊!直接攻城,踏平白萱逆贼的老窝。”
“对,攻城!”
……
她们在外拼死杀敌,可不是为了给那逆贼守着江山。
杨风朝众人摆摆手,大声道:“众将士且先稍安勿躁,此事九殿下自有主意,我等只需听命行事就好。”
听到九殿下,众人才安静下来。
九殿下是与她们一起浴血奋战过的姐妹,在众人心目中,又岂是那白萱能比的?
“殿下仁善,没必要给那逆贼留活路。”
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杨风一眼瞪过去,那人吓得立马闭上了嘴巴,垂着眸子不敢再多言。
白染是黄昏时分才到达营帐,众将士纷纷过来请安。
“末将等见过九殿下。”
“连日奔波,诸位将军辛苦了。”
白染也朝众人抱拳回礼道。
“末将等听闻太女殿下之事,皆为悲痛,还请殿下节哀。”
杨风率先上前说道,她自小与太女殿下一起长大,二人的关系一点儿也不亚于亲姐妹。
出征之前,太女殿下还曾与杨风喝过送行酒,特意嘱咐了要她好好看顾白染。
如今太女殿下虽然去了,但她的承诺还在。
只要九殿下需要,她杨风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本殿无事,有劳杨将军惦记。”
武将皆不是那等子喜好虚与委蛇之人,所以众人只寒暄了两句便各自散去,白染这才跟着杨风进了内帐。
“什么?你说白染出现在了军营之中?”
手中的笔杆因为过于用力而被掰断,白萱死死地瞪着跪在地上的黑衣女子质问道。
“是,属下亲眼所见,那人正是九殿下。”
九殿下的风姿这北国上下有谁不知,她定不会看错。
“好!好一个白染,你终于露面了,那便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了。”
将手中断了的笔狠狠摔在地上,白萱似乎已经忘记了,她从来也没念过什么姐妹之情啊!
“朕命你给杨风送去的信她可有回复?”
她与白染之间输赢的关键就在于杨风,只要杨风倒戈,白染必死无疑。
“不曾。”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亲自去杨将军府走一趟,请杨正君和几位小姐来宫中做客。”
白萱扬起嘴角,她就不信以杨风宠爱夫郎的程度会不犹豫?
杨风,这可是你逼我的。
当初刘红替她想出了这个劫持杨风家眷以威胁杨风投降的主意时,白萱还没打算真的用在杨风身上。
毕竟那杨风是个将才,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白萱还算想收为己用的。
但如今看来,这杨风怕是不能听劝了。
既是利诱不成,那便只能威逼了。
只要杨风不站在白染那边,哪怕她只在一旁看着,白萱也有把握杀了白染。
“是。”
待黑衣人离去,白萱才无力地靠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双拳紧握,白萱红着一双眸子喃喃自语道:“母皇,您这把椅子还真是凉呢!”
“刘红。”
殿内忽然传来一阵召唤,刘红忙推门跑了进去。
“老奴在。”
“你找人去吟风阁将沐小公子接出来,朕就不信了,白染还能眼睁睁地看着沐轻尘死吗?”
白萱虽不清楚白染与沐轻尘的关系如何,却也知道那沐小公子以往都是长在九王府的。
再加之君后有意替自家女儿拉拢沐家,老早便定下了沐家公子,如今这人即便不得白染喜爱,白染也断然不会不管他的。
白萱未命人毁了沐轻尘的清白,便是想着借此羞辱白染。
若是让白染亲眼看着她的未婚夫当众被人女干淫,不知她能不能受得了呢?
“是。只是……是将那沐公子送到牢房中还是带到宫里呢?”
刘红不知白萱的用意,又怕自己办错了差事挨骂,索性提前问个清楚。
白萱这次倒是好脾气地说道:“带进宫里吧!先找个冷宫关着,你亲自送过去,莫要传到了君后那里。”
“是,老奴即刻去办。”
将该安排的都安排下去,白萱便也放松了些。
只要白染一死,月底出宫拜祭便不用担心会有人暗中埋伏了。
如今,白染便是她最后的一根肉中刺。
“白染,你死了,这个天下才会完完全全的属于我。”
合上桌上的折子,白萱再也没有心思看下去。
她现在只想去凤仪宫看看顾岁安,只有看到他,才能平复她的情绪。
顾岁安并不知道白染已经出现在城外,等他听说时,白萱已经带了人去城门口与白染对峙了。
白萱一袭明黄色凤袍,高高地立在城墙之上,俯视着城外骑在马上的白染。
白染一袭黑衣跨坐在马上,抬眸直视着对面的女人,那个与她流着同样血脉却又杀了她母父和姐姐的敌人。